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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吼威胁那些龙形的傀儡 他们发不出的音叫心碎 惊觉你你啜泣声迂回如此纯洁 以温柔削铁以爱在谅解 在末日边陲纯爱被隔绝 我在危险的交界 目睹你的一切锈迹斑斑的眼泪 我坚决冲破这一场浩劫 这世界谁被狩猎 谁淌血我却只为 拯救你的无邪 城墙上我在等魔坠 火焰吞噬无名碑 摧毁却无法击溃 我要爱上谁 我坚决冲破这一场浩劫 这世界谁被狩猎 摧毁却无法击溃 我要爱上谁 本书人物的武功设定(未出现的不算) 1.关羽=赵云:99 3.马超=张飞=黄忠=许褚=太史慈:98 8.张辽=魏延=甘宁=张任=庞德:97 13.夏侯惇=文聘=夏侯渊=鄂焕=曹彰:96 18.徐晃=姜维=关兴=关平=张苞:95 23.张郃=曹仁=马岱:94 26.周泰=丁奉=王双:93 29.祝融夫人=92 30.徐盛=凌统=潘璋:91 33.廖化=孟获:90 35.曹休=曹洪=乐进=司马懿:89 39.蒋钦=于禁=李典:88 42.严颜:87 42名以下:略…… 庞统没有死…… 只是重伤而已,刘备令关平护送庞统回荆州静养,并由诸葛亮、文聘、赵云、甘宁来西川共同作战,庞统养好身体之后与关羽一起守荆州,就透露这一点吧!好多读者大大对庞统死亡存有异议,其实我没打算写死他,气绝未必代表没命阿…… 严颜历史上未曾降汉 《三国演义》中刻画了一个忠勇不在黄忠之下的老将军——巴郡太守严颜,书中写严颜被张飞俘虏后慷慨陈词——“只有断头将军,没有屈膝之辈!”张飞深受震动,亲释其缚,引为宾客,严颜遂降,成为刘备攻取西川、汉中的大功臣。 但是在三国历史上,严颜实际上并没有投降,虽然张飞没有杀他,还把他当作宾客一样看待,但实际上是一种软禁,张飞不愿意杀严颜,可严颜誓死不降,张飞也没有办法,只能先行软禁,再想办法,可刘璋献出益州之后,严颜便自刎而死了,所以历史上的严颜并没有为刘备效力。 本书尽量以《演义》为准,攻打长沙虽非史实,但为了描述黄忠,也引用了过来,但是在严颜这一方面上,决定还是遵循历史真相,当然也不是完全遵循了,历史上巴郡是张飞独自攻下来的,本书改成文聘和张飞联手夺取的。 也许有很多读者大大会因此而不满,但鄙人还是认为严颜之忠诚,三国无出其右者,与其让他投降蜀汉,不如遵循历史以全其名。 PS:历史上的韩玄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虽然处于江南,却一生效忠于朝廷,相反黄忠等主要将领在刘备攻打长沙时都主张投降,韩玄只能献城,随后自刎相谢,而且在攻打长沙的时候,关羽表现得很不好,但是本书以《演义》为准,这段不大光彩的历史还是掀过去…… 作品公告 因为明天要搬新家,安装宽带可能晚些时候,所以明后两天可能没办法上传,请各位读者大大见谅啊! 严重受挫 电脑中了病毒,偏偏U盘还连在电脑上…… 全部数据都成了乱码,无法恢复,明天要全力补写,可能不能上传,请诸位见谅啊! 后天一定恢复正常! 奶奶的,家里的电脑真该淘汰了,气得晚饭都没吃…… 需要暂停一周时间,希望读者谅解。 还有一周就要国家公务员考试了,这一周内,鄙人要全力备战,可能没有时间写,因此暂停一周时间,等到国考结束后,更新继续…… 作者有些话 临近年关,大年三十、大年初一两天需要回老家过年,因此无法上传,希望各位读者见谅啊! 序言 序言 魏延字文长,义阳人也。以部曲随先主入蜀,数有战功,迁牙门将军。先主为汉中王,迁治成都,当得重将以镇汉川,众论以为必在张飞,飞亦以心自许。先主乃拔延为督汉中镇远将军,领汉中太守,一军尽惊。先主大会群臣,问延曰:“今委卿以重任,卿居之欲云何?”延对曰:“若曹操举天下而来,请为大王拒之;偏将十万之众至,请为大王吞之。”先主称善,众咸壮其言。先主践尊号,进拜镇北将军。建兴元年,封都亭侯。五年,诸葛亮驻汉中,更以延为督前部,领丞相司马、凉州刺史,八年,使延西入羌中,魏后将军费瑶、雍州刺史郭淮与延战于阳溪,延大破淮等,迁为前军师征西大将军,假节,进封南郑侯。 延每随亮出,辄欲请兵万人,与亮异道会于潼关,如韩信故事,亮制而不许。延常谓亮为怯,叹恨己才用之不尽。延既善养士卒,勇猛过人,又性矜高,当时皆避下之。唯杨仪不假借延,延以为至忿,有如水火。十二年,亮出北谷口,延为前锋。出亮营十里,延梦头上生角,以问占梦赵直,直诈延曰:“夫麒麟有角而不用,此不战而贼欲自破之象也。”退而告人曰:“角之为字,刀下用也;头上用刀,其凶甚矣。” 秋,亮病困,密与长史杨仪、司马费祎、护军姜维等作身殁之后退军节度,令延断后,姜维次之;若延或不从命,军便自发。亮适卒,秘不发丧,仪令祎往揣延意指。延曰:“丞相虽亡,吾自见在。府亲官属便可将丧还葬,吾自当率诸军击贼,云何以一人死废天下之事邪?且魏延何人,当为杨仪所部勒,作断后将乎!”因与祎共作行留部分,令祎手书与己连名,告下诸将。祎绐延曰:“当为君还解杨长史,长史文吏,稀更军事,必不违命也。”祎出门驰马而去,延寻悔,追之已不及矣。延遣人觇仪等,遂使欲案亮成规,诸营相次引军还。延大怒,(才)仪未发,率所领径先南归,所过烧绝阁道。延、仪各相表叛逆,一日之中,羽檄交至。后主以问侍中董允、留府长史蒋琬,琬、允咸保仪疑延。仪等槎山通道,昼夜兼行,亦继延后。延先至,据南谷口,遣兵逆击仪等,仪等令何平在前御延。平叱延先登曰:“公亡,身尚未寒,汝辈何敢乃尔!”延士众知曲在延,莫为用命,军皆散。延独与其子数人逃亡,奔汉中。仪遣马岱追斩之,致首於仪,仪起自踏之,曰:“庸奴!复能作恶不?”遂夷延三族。初,蒋琬率宿卫诸营赴难北行,行数十里,延死问至,乃旋。原延意不北降魏而南还者,但欲除杀仪等。平日诸将素不同,冀时论必当以代亮。本指如此。不便背叛。 ——《三国志-蜀志-魏延传》 长沙城上救汉升,阳平关下射阿瞒。 先主帐下镇汉中,五虎上将需侧目! 关张皆因狂傲死,藏头裹脑隐锋芒。 纵马一跃斩王双,技压群雄始涅盘! 可怜诸葛不识人,六出祁山无寸功。 可叹老将无用武,剩的廖化做先锋! 待到孔明归天时,夜梦头生三棱角。 本是飞黄腾达日,反被马岱身后害! 脑有反骨乃异质,冲破愚忠万古传。 留得豪言烁古今,我看西蜀谁人敌?! 魏延是三国历史上一个极其富有悲剧性色彩的人物,他先是追随刘表,刘表死后,刘琮年幼无能,他希望刘备能够执掌荆襄,为蔡瑁、张允等人仇视追杀;后来投奔长沙韩玄,韩玄又残暴不忍,不识大体,他空有一身武艺,却无报国之门,幸而关二哥率军攻打长沙,他才得以为他一生所追随的刘皇叔效犬马之劳,从这个方面看,他和常山赵子龙何其相似?赵子龙先是跟随袁绍,后来又为公孙瓒效命,直到古城相会,他才得遇明主,可是,他的命运和赵云却是千差万别!让人不禁慨叹魏延时运不齐。 赵云,被封为五虎大将之一,无论是刘备还是诸葛亮都对其极为器重,负责中军护卫(直接对最高领导人安全负责),吴魏两国诸人,听闻赵子龙之名无不丧胆,死后也得以封侯;可是魏延呢?刘备不愧是知人善任的伯乐,加封他为汉中太守抵御曹操,地位仅次于五虎大将,这段时间魏延可以说是春风得意,可刘备死后,他的境遇却一落千丈,诸葛亮南征北伐,倒是都让他担任先锋大将、假节,何谓假节?假节相当于钦差大人,手持尚方宝剑,军中有人违反军令者可先斩后奏!可是魏延这假节做的,基本都是干些骂战、诱敌之类的基本是人都能干的活! 根据三国志,魏延绝对是一个忠义、勇武、智谋、威望都是上上之选的将才,可这样一位将才,竟被人唾骂了一千六百多年! 何也?不过智圣诸葛孔明一句话耳! 何谓反骨?难道是投降过来的就是反骨?好吧,那五虎大将除了张飞,谁没降过他人?赵云换了三个主人,还自己单干过;黄忠,原来跟刘表,后来跟韩玄,然后跟着魏延一块儿降过来的;马超,丧家之犬,换过多少主人?就连一向以忠义铸成的关羽,也曾降过曹操;就连刘备自己,都是跟着公孙瓒、袁绍、曹操、吕布混来混去,才最后成为一代枭雄的! 诸葛亮有什么资格看不起魏延?或者说,以诸葛亮为首的文人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魏延? 蜀国的武将们,都和魏延很合拍,关羽亲自将魏延引荐给刘备,魏延担当汉中太守时,原来公认的人选张飞毫无异议,赵云黄忠都以魏延为好帮手,三人经常两两搭档,领军作战配合得天衣无缝,姜维马岱与魏延关系也不错,虽然魏延最后死在他们手里;而那些文人呢?从诸葛亮到杨仪费祎蒋琬之流无不想置魏延于死地而后快! 诚然,魏延虽为不可多得的将才,可是他清高孤傲,对于无真才实学、尸位素餐之人最是痛恨,这一点倒是和关二哥很像(其实两人长得都像,都是大红脸,不信的话看原著),而诸葛亮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虽然三国演义上把他神话得像个巫师,但我认为——诸葛亮杀魏延完全是狭隘的私仇泄愤! 首先,诸葛亮仇视关羽、张飞,为什么?因为关张二人都是直脾气,在诸葛亮入伙前期对诸葛亮相当鄙夷,直到后来看出诸葛亮确实有两把刷子,关张二人才算服气,但诸葛亮对关张二人的仇算是记下了,君不见关羽死的时候,蜀国上下都哭得泪流成河,只有诸葛亮还能“一本正经”地镇定自若?后来魏延活脱脱一个关羽再世,长相、性格、武艺都与关羽相似,诸葛亮不整你整谁? 其次,魏延不给诸葛亮面子,只那子午谷奇谋就能让诸葛亮窝一辈子火,因为事后证明,魏延的奇谋完全可行,而且时机非常恰当,当诸葛亮前脚把奇谋给否了,司马懿后脚便上任了,想再用奇谋已经没有机会了。 第三,魏延不懂政治,杨仪是诸葛亮最器重的人之一,虽然这杨仪胸无实学、只晓得蝇营狗苟之事,可诸葛亮就是器重他,偏偏魏延不买账,对杨仪这种小人嗤之以鼻,还数次扬言要杀杨仪而后快,这简直就是不把诸葛亮放在眼里,打狗还要看主人哪! 于是,诸葛亮对魏延的积怨非常深,一直没有动手实在是因为蜀国没什么大将了,赵云第一次北伐之后逝世,姜维年纪尚轻,只魏延一人可堪大用,某次北伐,魏延没有出手,蜀国一干大将让张郃一人打得落花流水,足见蜀国缺人严重,若是魏延出什么大事,蜀国可就真没人能用了,到了诸葛亮逝世,恐怕孔明老人家也觉得蜀国没前途了,保住目前安定团结最重要,魏延这种清高自傲,能引起朝廷内乱的家伙,还是早早除了为妙! 就这样,一向以北伐中原,光复大汉为己任的魏大将军,稀里糊涂地成了刀下之鬼,而他一直痛恨的杨仪,由于日后得不到重用口出怨言:“往者丞相亡没之际,吾若举军以就魏氏,处世宁当落度如此邪!令人追悔不可复及!”究竟谁忠谁奸,一目了然…… 罗哩罗嗦说了一大堆,我这本书的中心意思很明了了——为我推崇的魏文长将军平个反,我希望大家都能对这位忍受了千古奇冤的虎将有一个更全面的认识。 最后转一首诗作为对魏大将军的怀念—— 长沙战役魏延降, 后随刘备战沙场。 入川屡以委重任, 北伐诸葛左右膀。 兵出子午遭嫉弃, 雄才难展空悲伤。 反骨被逼终留恨, 可怜三族遭灭光。 第一卷 转世·修身 楔子 姜维披挂上马,绰枪在手,引三千军,开了城门,一齐冲出,鼓声大震,排成阵势。维挺枪立马于门旗之下,高声大骂曰:“反贼魏延!丞相不曾亏你,今日如何背反?”延横刀勒马而言曰:“伯约,不干你事。只教杨仪来!”仪在门旗影里,拆开锦囊视之,如此如此。仪大喜,轻骑而出,立马阵前,手指魏延而笑曰:“丞相在日,知汝久后必反,教我提备,今果应其言。汝敢在马上连叫三声谁敢杀我,便是真大丈夫,吾就献汉中城池与汝。”延大笑曰:“杨仪匹夫听着!若孔明在日,吾尚惧他三分;他今已亡,天下谁敢敌我?休道连叫三声,便叫三万声,亦有何难!”遂提刀按辔,于马上大叫曰:“谁敢杀我?”一声未毕,脑后一人厉声而应曰:“吾敢杀汝!”手起刀落,斩魏延于马下。众皆骇然。斩魏延者,乃马岱也。原来孔明临终之时,授马岱以密计,只待魏延喊叫时,便出其不意斩之;当日,杨仪读罢锦囊计策,已知伏下马岱在彼,故依计而行,果然杀了魏延。后人有诗曰:“诸葛先机识魏延,已知日后反西川。锦囊遗计人难料,却见成功在马前。” 这算是鄙人平日对《三国演义》中最痛恨的章节了。 小爷我名叫魏伟,今年二十有四,大学毕业一年,在家“啃老”,无所事事,平日只有一个爱好——看《三国》,无论是《三国志》,还是《三国演义》,都算是嚼了个遍,大学同学都说我心理不正常,天天猫在宿舍里看三国,别的事情做也不做。 也许是因为本家的缘故,我对于魏延魏大将军很有感情,以前一直痛心:我一直以为只有陈佩斯那模样的人能叛变,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堂堂魏大将军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叛变了!后来对三国历史有了了解,我又对罗贯中恨得咬牙切齿:妈妈的,凭什么你对姓魏的这么痛恨,前有魏续、后有魏延,不是早死,就是叛变! 正读着,西南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闪光,几秒后便是一阵劈天盖地的炸雷响,在厨房里做饭的老妈喊着:“小伟,要下雨了!赶快把阳台上的衣服收回来!”我应承着:“知道了!”放下那本已经被我翻烂的《三国演义》,急匆匆跑上阳台,手刚刚碰到晾衣架,就感到眼前有如高强度激光般的一阵光亮,耳边瞬间炸起一个响雷,然后我浑身皮肤上炸出来一道道蓝色电光,整个脑袋都快炸裂了一样。 我被雷劈了?! 我从没想过只有在科技博览上才看过的现象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感到整个身子都不像是我本人的了,一阵轻飘飘的感觉让我无所适从。 眼皮一阵发紧,耳中阵阵轰鸣,我突然感到万分困倦,一阵迷糊中,我感到我的身体好像不受自己控制地飞出了阳台,奔着天上一块硕大的雷雨云飘然而去。 天哪!谁来救救我! 脑子里转过这个想法后,我再也忍不住周身的疲倦,竟沉沉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彻底傻眼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的身体下面凉飕飕的,触手一摸,应当是个石台,耳边水声潺潺,我扭头看去,是一条小河从远处青山之上源源不断地流淌而下,河水清澈见底,河泥中有只小蟹透过河水跟我大眼瞪小眼,河岸边是葱葱郁郁的一片绿色野草,盛开着几朵彩色小花。 现在的地球还有这么美的天然景色?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极乐世界,我让雷劈死了? 我靠!我他妈还没活够呢! 顾不得浑身酸痛,我“噌”地窜了起来,才发现河岸边有个小茅草屋,茅屋门大开,一个看上去仙风道骨的瘦削老人似笑非笑地倚门看着我,我走过去,强迫自己还算礼貌地问道:“大爷,这儿是哪儿啊?” “此乃大名府浚县!”老人笑道。 “大名府,这是哪年的称呼了?”我心里一阵嘀咕,仔细看这老人,才发现这老人竟一身古装打扮,不觉暗叫不妙,“乖乖隆的冬!我莫不是回到古代了?”急忙又问道:“大爷,您贵姓?” “老朽姓罗,单名一个‘本’字,表字贯中……”老人依旧似笑非笑的。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罗……罗贯中?这是……明朝初年? “今年乃是洪武二十七年。”老人又说道,我急忙在心中算了起来,“洪武元年是1368年,洪武二十七年,1394年!我的天哪!一个炸雷竟然把我劈到明朝来了!” 罗贯中呵呵一笑,说道:“后生,老朽毕一生精力写得《三国志通俗演义》,深感欣慰,不料昨日作了一梦,三国年间蜀汉大将魏延托梦与我,说有个后生会因为我把他写叛变了来找我的麻烦,不会是你吧!” “这个……我的确对您把魏延写叛变了不大满意,人家魏延哪儿有叛变啊?” “呵呵呵!看来魏文长所托果然不假!”罗贯中捋须大笑,将手中毛笔在茅屋前草地上画了个圈,立时现出一个光圈来,罗老指着那光圈说道,“文长赠我神笔,可以打开一道时光之门,此门只对你一人有效。”见我疑惑,便推我一把,呵呵笑道:“回去就可以知道我为什么把魏文长写作叛徒了!”我让他一推之下,立足不稳,跌在那光圈之中,只觉一阵温暖,我便让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吞没了…… 第1回 神仙授艺 我茫然地四下张望——这个地方仿佛阿鼻地狱般,硝烟扑鼻、满目疮痍。 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地上全都是尸体、鲜血、残肢、断臂……而我就坐在三个尸体旁边,他们头上身上全是刀痕剑伤,形容恐惧,虽然我知道我是回到了三国时代,诸侯割据,尸横遍野是很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我还是忍不住干呕起来,那扑鼻的尸臭呛得我涕泪横流。 突然间,我头顶出现一个光环,罗贯中的声音如同上帝一般遥遥传来:“后生,你已经回到东汉末年,时间是建安元年,地点是徐州,你现在的身份是魏延……” “什么什么?”我大叫着,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陡然成了稚嫩的童音,心中惊骇极了,急忙问,“罗老先生,您竟然把我变成魏延了?!我现在年纪多大啊?” 罗贯中笑了,说道:“呵!呵!你现在的身体是个十二岁的小小男童,虽然你拥有二十四岁的心智和未来世界的知识,也知道三国的历史,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你——不能告诉别人你知道未来要发生什么,否则,你就永远也无法回到父母身边了!” 我大叫着:“别介!我不告诉别人!我不告诉别人!” 罗贯中又说道:“就这样吧!我现在告诉你魏延的早期情况,让你有个了解!你的亲人早已被黄巾军杀害,现在你就是一个孤儿,在你成名之前,会有人收留你并教你习武学文,待你练成武功之后,一切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如果你想要以一己之力改变三国的历史,也随你,但我还是要给你一个忠告!不要试图改变历史,因为你无力改变!” 我摇着头:“我不信!我一定要改变给你看看!魏延这样的大将应该得到善终!” “哦!好吧!你就尽力而为吧!当你心生疲倦或者在这个世界中死去之后,你便可以回到父母身边去了……”声音越飘越远,渐渐消失了…… 我努力站起来,低头看了看,果然,自己的身材已经变小了,现实世界的我是个一米八的大个子,现在的我不过一米二三十,用三国时期的尺衡量,我也算是个五尺的汉子,跟张松一般了…… 可是我现在该到哪儿去? 心中的彷徨让我无所适从,举步维艰,罗贯中说有人会来救我,可是这救我的人在哪儿? 我茫然无措地从死人丛中走出来,耳中却又隐隐传来金戈铁马之声,我心中疑惑,向着那声音跑去,心中不由感慨:“这十二岁的身子就是使着不方便!跑得太慢了!” 终于跑到那声音所在,杀伐之声已然越来越响,乃是两军交锋,我隐藏在一株大树之后,仔细观察,只见一方一大将出马,一身飘飘绿袍,赤面长髯,卧蚕眉,丹凤眼,手舞一柄大刀,大刀上雕刻一条五爪青龙,口吞明月…… 我猛然醒悟,这将军难道是关羽关云长?我心中迅速盘算,建安元年是公元196年,这时候刘备驻扎徐州,与吕布联盟,那么这对方军队是……袁术手下纪灵? 这时,另一方一将亦出马,挥舞钢枪遥指云长,云长斜睨着那将,喝道:“你是何人?” 那将大言不惭地说道:“纪灵将军手下荀正是也,特来取尔首级!” 云长大笑,说道:“荀正?汝非我敌,叫纪灵出来,与他决个雌雄!” 荀正大叫道:“汝乃无名下将,非纪将军对手!你敢来杀我吗?” 云长怒极反笑:“当年我破黄巾、斩华雄之时,你在哪里?不要走,先吃我一刀!”说完,纵马上阵,那荀正也是出马,两将瞬间汇合到一处,只一回合,荀正被云长连人带枪劈成两段,倒撞马下! “好厉害!不愧是武圣人!”我几乎要惊叫出来,只见云长钢刀一招,手下士卒纷纷攻杀过去,纪灵一方抵敌不过,大败而逃。 我看着云长率军追击纪灵军队去了,心中怅然若失,想道:“若能与关公这样的上将结识,也不枉来到三国时期一场了,真是可惜,魏延前半生与云长毫无交集。 “小子,你胆儿不小哇!竟然敢偷看两军交战,不错不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我打了个激灵,回身看去,乃是一骑牛老人,生得是仙风道骨,雪白须眉直垂于胸腹,头顶长发也是雪白,结成一束辫子,一袭金衣,坐下青牛更是生得高大威猛,铜铃般的眼睛盯住我,似乎对我挺有兴趣。 这老头,怎么看怎么像《西游记》里的道家之祖——太上老君。 我心中不由得骂起罗贯中来了:“你丫的说把我送回三国时代,为嘛又加上西游记、封神榜的元素?这不是玩我吗?” 那老头似乎看出我的心意,道:“小子猜得不错,不单单是我太上老君,你既然回到三国时代成为魏延,我们天上各路神仙都会保佑你直到你开始建功立业,以后的路你要自己来。不过我受人之托,只能授你武艺,不要指望我授你什么仙书法术之类,那玩意儿在三国里行不通……” 我不耐烦了:“好了老君,要授我武艺就授我武艺,怎么那么多话啊,实在不行把你那仙丹给我来上千八百丸的……” 老君一蹦三尺高,完全没有道家之祖的风范:“你当你孙猴子啊?千八百丸,当饭吃啊!吃了你就死了!” 老君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问道:“小子,你想练什么武功啊?” 我原本想说:“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什么都行。”结果刚说了个“刀……”老君便道:“好!你想练刀法,等我给你找找!”老君就像哆啦A梦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堆书籍来,翻找半天,拿出一本来塞到我怀里:“好好练!我走了!” 说完,收好其余书籍,驾起青牛,腾云而去,我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喊了一句:“老君,日后小心你的青牛!唐僧取经的时候把它看好了!” 第2回 吃书 靠!合着魏延的功夫是这么来的,怪不得那么牛!那么吕布的功夫是不是鸿钧老祖传授的呢? 拿着那本老君赠予我的《逐日金刀经》,我找了个地方,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上,正准备仔细研习,才发现一个大问题——光有《刀经》,刀在哪儿? 想象着刚才关二爷一刀劈死荀正的场景,我心中抖了一下——二爷的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重八十二斤,一刀下去一班人谁挡得住,要是我也有这么一把青龙偃月……妈妈的,就凭我现在乳臭未干的孩童身躯,就是有刀我也玩不转啊! 算了,以前看过不少武侠小说,有的人比较牛B,先把招式死记硬背,烂熟于胸,日后有机会再慢慢消化,融会贯通,照样能成为绝顶高手,反正我成名之前自有各路神仙护佑,想来也不会英年早逝之类,慢慢来呗!想到这儿,我心头便也释然,翻开书的第一页,乃是《总章》。 “本者元也,元者道也,道本包于元无,元无分为二仪,二仪分为三才,三才分为五行,五行化为万物,万物者末也。人能抱元守一归于至道,复于根元,非返于末,末者化也,本者生也。人能归于根本,是谓调复性命之道者也,南华真经云:生者神凝也,死者物化也,人能归真神,归真神是谓返本还源不可逐物也。 清者天之无也,浊者地之无也,皆因清浊之无生育万物,世人若求长生之道,炼阴为阳,炼凡成圣,皆因清自浊之所生。动因静之所起,清浊者道之别名也,学仙之人,能坚守于至道,一切万物自然归之。故西升经云:江河淮海,非欲于鱼龟蛟龙,鱼龟蛟龙自来归之,人能清虚寡欲,无为非欲于至道,至道自来归之于人,但能守太和,元无体道合真,万物悉皆归耳。” 只看了两段,我只觉得有一万多只蚊子在我耳边振翅飞翔,眼前甚至出现了彩虹般的斑斓色彩。 这是什么《逐日金刀经》,完全就是宣传道教的典籍嘛!一句都看不懂的说…… 再一页页翻下去,净是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看得我头晕眼花,脑袋一阵阵迷糊。 这该死的太上老君!你难道不知道我是21世纪的国之未来栋梁,而不是八股制度下的科举之徒吗?送我这么一本,连背都背不下来! “你可以吃了它……”天际突然传来一个略带恼怒的声音,“小子竟敢偷偷骂我,我乃道家之祖,三清之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被唬得险些从大石上翻到河水里去,等回过神来,老君早已立在我面前,脸上一块黑一块白的,胡子也被燎掉了一半,模样极其滑稽,我忍耐不住,指着老君大笑起来,老君破口骂道:“小子笑什么?我正在帮你锻造兵器,你竟敢在这儿骂我,你知道八卦炉的炉火多么凶恶吗?差点把我给烤了!” “这个,八卦炉不是受您控制吗,怎么会把您烤了?” 老君愤愤地:“幸好它是受我控制,不然非把我烧熟了不可,你当我是孙猴子有金刚不坏之身啊!你还想要不要兵器了?” 我如鸡啄米般点头:“当然要了,魏延若是没有刀哪能成大将之才?可是你这刀经生涩难懂,我无法掌握!” 老君一把把书抓过来,“哗哗哗!”撕成碎片,然后过来掰开我的嘴,把纸屑一把把塞进我的喉咙里,我被呛得直流眼泪,含糊不清地叫着:“老君你给我放手,不然我告你虐待儿童!”老君毫不客气地说:“你不是说看不懂吗?吃下去七个时辰之内不要大解,你就自然能把它烂熟于胸,等我把兵器给你造出来,你就能练这逐日金刀了!” 很快,一本书全都进了我的肚子,我忍住咽喉处的恶心感,问老君:“你平日里传道都是这么传的吗?” “嗯……”老君说完,又一次腾云而去,留下一句话:“别忘了,七个时辰之内不得大解,有屎也得给我憋着!”我张口结舌地站在原地,心中对老君暗生敬佩:“谁说仙人就不食人间烟火?老君当了这多么多年神仙了,说话不还是这么粗俗!” 第3回 大户人家 在这兵荒马乱的倒霉年月,想找个有口饭吃的地方实在太难了。 我实在拉不下这个脸去当个乞儿,怎么着咱都是未来的汉中太守,不能干这么掉价的事情,可是肚子已经是第四次向我提抗议了,“咕咕噜噜”的肠鸣声已经开始引起路人的注意了。 “老君,您能不能给我发点银子啊?”我望着天,眼巴巴地盯着,期待老人家能从为我锻造兵器的忙碌之中抽出一点空,发发善心给我下点“钱雨”之类,不过可能是老君太忙了,我在心中祈祷了半天,连天上惟有的几片云彩都飘走了。 “这孩子,老看着天干嘛,求雨呢!”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大婶打量着我,我看她倒是慈眉善目的,肠胃实在是受不了了,诺大个徐州城,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够解决温饱的地方吗?横下一条心,我跑到那大婶身边:“大婶!” “大婶?”她笑得跟什么似的,“小娃娃,看你这年龄不过十一二岁,你该叫我奶奶才是!”我一想:对啊!虽说我心智是二十四岁,可我身体是个小孩儿,确实该叫她奶奶。这年头的女人真叫一个豪爽,要放在现实世界,这个年纪的女人,我要叫她奶奶她不揍我个半死才怪! “娃娃,我看你一定是饿了吧!跟我来,有的是吃的。”这“奶奶”笑盈盈的,拽着我的手就走,我的大脑一瞬间产生这样一个想法:“为嘛这么热情?想拐卖我?”但我的腿更听肠胃的话,颠颠的就跟着那奶奶跑了,我的大脑只好臣服,男人,果然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几个街角转折,奶奶把我带到一幢处在巷子深处的深宅大院里,门口有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冲着奶奶作揖,谦恭地说道:“夫人,您回来了?两个少爷方才被刘皇叔派人叫走了。” 我抬头看着那大院门,几株爬山虎郁郁葱葱的,盘在门墙上,门板是红木制成,显得古朴大气,院门上方的匾额上写着端端正正的两个大字——陶府。 陶府?想来是三让徐州于刘玄德的陶谦陶恭祖?这奶奶莫不是陶恭祖的遗孀? 我猜得没有错,只听那奶奶说:“我知道了,等商儿应儿回来后,让他们来书房见我!”两个家丁应承着,陶夫人笑盈盈地,牵着我手进了陶府大门。 陶夫人一面让下人们给我准备写小点心,一面带着我沿着陶府闲逛,我实在想不出陶夫人对我这样好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陶夫人带我到花园中一小亭里坐下,说道:“小娃娃,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看着陶夫人慈祥的笑脸,我自然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叫魏延,字文长。” “魏文长,名字挺不错,你家人呢?为什么一个人在徐州城里瞎逛呢?” 我自然按照罗贯中老先生给我安排的说:“我家人都殁于兵乱,就剩我一个人了。” 陶夫人叹道:“好可怜的孩子,要不这样吧!你就留在陶府,给我做个小小从人,好吗?” 好吗?把“吗”字去了!我现在正愁没地方能吃饭呢!这当然是我脑中想的,没有说出来,我依然装得很乖的样子:“好的,陶夫人!” 陶夫人拍拍手,道:“好极!好极!不过你这小娃娃还是继续叫我奶奶吧!听着顺耳!” “嗯,奶奶!”我尽力装得很单纯,虽然我都快被自己的嗲嗓子恶心得快吐了。 这个时候,几个婢女端上来几盘甜点,放在小亭的石桌上,那诱人的香味刺激着我的嗅觉神经,我立刻撕掉自己的伪装,扑到石桌上,一手一个抓着就往嘴里填去,直把陶夫人逗得哈哈大笑,几个婢女也纷纷捂嘴偷笑,我瞪着眼睛,心里想:“笑什么笑?把你们饿上几顿,你们能比我好到哪儿去?” 就这样,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看着那些婢女,突然间,我的目光就此定格,再也挪不开了。 那几个婢女身后,立着一个年纪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孩儿,个头不高,用现实世界的衡量标准大约一米六左右,但她的面容,我不知如何形容得了。 我在现实世界的大学里也曾见过许多所谓“校花”、“系花”之类的女孩儿,她们的确俏美,可是在这个女孩儿面前,她们绝对没有一丝一毫能比较的地方!这个女孩儿的灵动的眼睛蕴藏着银河系万世流转的星光;略施粉黛的脸颊流露出祁连山千年白雪的纯洁;轻轻挽起的发髻带着少女特有的顽皮;微微翘起的唇角有着柔情的娇媚…… 见我突然目不转睛地望向自己,那女孩儿脸红得像极了番茄,其他婢女笑着打趣:“青儿,你果然不一般呢,这么个小小孩童都让你的美貌吸引了呢!” 我心生不满,小小孩童?老子可是有二十四岁的心智! 但是这个叫青儿的女孩儿秀美的让我无法呼吸…… 第4回 青儿“姐姐” 陶夫人看我对青儿的眼神,笑意盈盈地说:“这小娃儿年纪不大,却还是个情种,好吧!青儿,带着延儿在陶府四处看看,让他了解了解府中布局,到时候别乱跑迷路了!” 青儿走上前来,向陶夫人道了个礼,伸过她粉嫩的左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掌,她的手简直就像是丝绸一样柔软滑腻,让我心跳急剧加速,脸上发烧,青儿微微一笑,笑容如盛开的雪莲。 “延儿小弟弟,跟我来吧!”青儿轻轻拽拽我的胳膊。 “哦……”我心中一阵郁闷,想我一个二十四岁的堂堂男子汉,穿越了一次就成了小弟弟级别的人了,为什么不直接让我从二十四岁开始呢? “青儿姐姐,你好漂亮啊!”反正我现在才十二岁,无论说什么“非礼”的话,做什么“非礼”的事,都不过是小小顽童的可爱顽皮之举,果然,青儿笑得更灿烂了,她点着我的脑门:“小孩子懂什么?女孩子漂不漂亮可不是你这个年纪就能判断的哦!” 我吐了吐舌头,心想:“俺在现实社会里可是已经有过那种经历的非处男了,怎么会不懂呢?青儿姐姐,我可是个小色狼,你要小心啰!”不过我还是装的很乖的样子,轻声说:“青儿姐姐,你就是很漂亮啊!” “好了!你这个小家伙,跟我来吧!” 跟在青儿身后,我跟着她在陶府中闲逛着,以我的心智,早已把规模并不大的陶府格局记在心里,但是美人在侧,让我丝毫不觉得疲劳,仔细嗅着从青儿身上释放出来的天生体香,倾听着青儿天籁般的嗓音,我的心儿直飞到了九霄云外,她粉色的裙摆如同随风的涟漪,就像月牙儿一样托起了我的情愫。 走完最后一幢小楼,青儿姐姐转过来,问我:“延儿弟弟,都记住了吗?” 我早已算准了,心怀鬼胎的我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世界充满爱你没商量之势踮起脚来(靠!个子实在矮了点!),飞快地在青儿左脸颊上吻了一下,为什么没有吻嘴呢?因为我暂时还没有这个胆子,青儿她的美摄人心魄,让人无法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来。 青儿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就像天里熟透的番茄一样嫣红殷红的,她浅笑着,捏着我的腮,嗔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色狼呢!竟然敢亲我,看我不打你!” 我知道她没有真生气,挣脱出来,冲她做个鬼脸,叫着:“想打我啊?你能追上再说吧!”说完,我转身就跑,青儿银铃般的笑声跟在我身后,让我听得舒畅极了。 “你这小坏蛋,给我站住!”“来追我啊!追的上我吗?”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已在陶府住了五日,陶夫人和他的两个儿子——陶商、陶应三人对我都疼爱有加,简直就是不拿我做从人看,而是当我是陶家亲生后代一样宠溺,青儿也俨然成了我的贴身侍女一样,陶老夫人派她专门服侍我的生活起居,几天下来,我足足长了五六斤肉,人也白了不少。 妈妈呀!历史上的魏延真的如此养尊处优吗?不是说“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吗?我自转世而来,除了受了家人死于战乱、干咽了一本经书之苦外,简直是太享福了,吃香的喝辣的不说,还有美人相伴,这日子,就是神仙也羡慕啊! 这一天,已是入夜时分,月儿圆圆的就像是晶莹的玉盘一样,照得房间里亮堂堂的,我却在里屋睡不着了,离开现实世界已经大约半个月时间了,也不知道我的父母发现我失踪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可是我对历史真相的好奇心却让我无法抽身,我又不想回去,百无聊赖之下,我披衣起身,向青儿姐姐居住的外间走去,现在天色还不是太晚,她应该还没有睡,我刚想开口叫她,却听见屋里传出“哗哗啦啦!”的水声。 我迟疑一下,还是悄悄透过门缝向屋里看去,却看到了一幕香艳得足以让任何好色之徒立时崩溃的画面——青儿姐姐正在沐浴! 她倚靠在浴盆中,原本束成发髻的乌黑长发现在已经解开,软软地披散在她裸露的脊背上,如果她在现实世界中,一定会有无数商家邀请她去做洗发水代言呢!两只莲藕般雪白的玉臂慵懒地搭在浴盆外,右手食指中指还在轻轻敲打着浴盆的边缘,敲出了悦耳动人的节奏,显得很惬意。 我脸上一阵阵的发烧,甚至产生了一种负罪感,青儿她对我百般呵护,宠溺有加,可我在干什么?对她心存不轨,现在竟然还在偷看她洗澡!我这还算是男人么?我居然还用着魏延大将军的身体,简直就是给文长抹黑! 摇了摇头,我转身离开,但我还是睡不着,也忘了现在是什么日子,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我漫不经心地迈着步子,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陶老夫人的房间外,却听到她房间内有人在窃窃私语,我心中一动,来到她房间窗下墙根出,侧耳倾听。 第5回 可怕阴谋 “母亲,明日便是中元节,祭祖之事已安排妥当了!”是陶商的声音。 接着便是陶老夫人那温和的声音,可是那声音讲出来的内容却让我感觉心惊肉跳。 “很好,那对用来祭祖的少年男女怎么样了?” 陶应的声音:“魏延身体极其健康,性情顽皮可爱,老祖必然喜欢;而那青儿更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胚子,用来祭奠老祖英灵再合适不过了!” 陶夫人道:“甚好!中元节子时,便用他俩的心肝血肉用来祭奠陶家老祖,刘备他们一直对我陶家习俗颇有微词,这些日子他看管的紧,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让刘备他们有所察觉!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陶商的声音:“母亲大可放心!薰香绳索都已准备妥当,等那两个孩子睡着,我们便可行事!” 我只觉得全身的衣服都汗涔涔地贴在身上,回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我愈发地后怕,怪不得陶夫人会那么热情地带我到陶府把我当少爷养,怪不得青儿虽身为婢女,却深得陶夫人宠爱,从来没有干过什么重活。我的心里渐渐有了答案——他们竟然要用我们作为祭品来祭奠他们的祖先!这真是残忍之至,令人发指! 怎么办?我倒是不担心自己,我有天上神灵保佑,性命无虞,就算死在这儿,我也只是走不完三国历程,回到现实社会继续做我的待业青年而已;可是青儿怎么办?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孩,我不可以让她留在这种地狱般的地方! 迅速地离开陶夫人他们的房间,悄悄地向青儿那儿摸去,一路上,隐隐约约的人影源源不断地走来奔去,似乎在忙碌着什么古怪仪式,我心中焦急,等到来到青儿房门前,我不管不顾地把门踹开,闯了进去。 “啊!”只听一声惊叫,我的脸上便挨了狠狠一耳光,我顿时眼冒金星,后退几步,接着明亮的月光一看,原来青儿刚刚沐浴完,身上只披着一层薄薄的睡觉用的纱衣,玲珑有致的身段一览无余,双肩因为激动还在不停地颤抖,我来不及解释,冲上去一把揽住她的细腰,也不知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劲,竟一把把她扛在肩上,说道:“青儿姐姐,没空向你解释了,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顾不得青儿捏紧粉拳,对我的背拼命击打,我咬紧牙关,冲出房门,早已有几个家丁撞见,他们叫起来:“老夫人、少爷不好了,两个小孩想逃!” 我心中一急,双腿竟控制不住,完全是下意识地冲了上去,竟然带着青儿足足八九十斤的体重跃了起来,从那些家丁头上跳了过去,我心中只是短时间的惊骇,立刻便明白了事情原由,那《逐日金刀经》我已吞下将近半月时间,早已融入我的经脉骨血,成为我身体的本能,此时形势危难,身体自然而然地使出了刀经中的武功身法,自然不足为怪。 想到这儿,我横下一条心,今日拼了命,也要把青儿带出险境,恍惚间,陶商带着十几个人向这边奔来,手中火把映得那刀枪棍棒明晃晃的,刺得我眼睛发疼。 另一边,陶应也带着不少人跑了过来,陶府总共三十多名家丁护院,已经全部挡在我面前,陶夫人隐藏在人群后面,我心头震怒,放下青儿,迅速脱下自己的长衫遮蔽她的躯体,将她护在身后,指着陶夫人喊道:“你这个老女人!心肠也太毒了!竟然要杀我们俩来祭奠你老祖宗?我日你先人!” 陶应大怒,骂道:“黄口小儿竟敢口出秽言,今日边先拿你开刀祭祖!”说完一声令下,手下两个虎背熊腰的家丁各持钢刀,向我攻来,我凝神观望,早已看出他们的破绽所在,伸开两臂,攥住二人手腕,向后狠狠一扯,两个家丁便被我摔了出去,跌得筋酸骨麻,半天爬不起来。 陶应看得呆了,他本是书生,武功一点不会,见我轻而易举击到那两个护院家丁,已经心生退意;陶商则不同,他自由爱好习武,虽然未有大成,倒也有两下子,抢了家丁手中长棍,道:“好小子身手不错啊!接我一棍!” 我冷笑道:“就凭你,也敢与我交战?”见他长棍向我踝部扫来,我抬起右脚,向下狠狠一踏,只听“啪”一声,陶商连人带棍砸在青石地板上,他痛叫一声,抱着手指打起滚来,显然指骨已然摔裂,再也动不得手了。 陶夫人显然没有料到我这小小孩童竟然身怀高超武功,呆呆愣在那里,我暗笑:《逐日金刀经》乃太上老君亲自传授与我,虽然主要是讲解刀法,但是拳术内功也有涉及,就凭陶商这些个三流身手,也敢与我交战? 青儿肯定是被吓傻了,她呆呆的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几个家丁想偷偷上前袭击,被我一脚一个全都踢了回去,我将青儿揽入怀中,虽然她比我还要高出一头,我无法把她全部护卫在自己怀中,但我却说出了我这辈子包括现实社会加上三国转世没有说过的最有力量的一句话! ——想动青儿,先过我这一关! 第6回 身陷火海 陶商强忍着断指的疼痛,站起身来,破口大骂:“臭小子,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我笑笑:“你知道就好!”然后抬眼瞪视着那些家丁,他们在我的目光扫视下,纷纷向后退却,我大声说道:“识相的,就给我让开!我们俩才不会做你家什么劳什子祭品!在刘备刘使君的治下,你们还敢做这种残害生灵的事情,你们猖狂不了多久了!” 陶夫人在外围尖叫道:“商儿、应儿,决不能让他俩逃出去!如果让刘备知道我们还在用童男女做祭祀,他一定不会放过咱么陶府的!” 我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喝道:“你们要是不让开,就别怪我魏延不客气了!” 陶夫人强作镇定道:“俗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我们这儿有三十多个人,就不信你的小毛孩子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青儿这个时候终于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脸色苍白,葱指颤抖地指着陶夫人,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知道她现在精神上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急忙轻拍她背,说道:“青儿姐姐,不要害怕!咱们一定逃的出去的!” 青儿肩膀一耸一耸的,把头伏在我肩上,口中发出轻微的啜泣声,此时,有两个家丁大着胆子挥着长棍扑了上来,我飞起两脚,正踹在他们下颌上,将他俩踹出三四丈远,昏死过去,然后对青儿道:“青儿姐姐,拽着我手别松开,咱们冲出去!” 青儿突然抬起头,模糊的泪眼中却闪烁出坚毅的光,她充满怜爱地抚着我的头发,轻声说道:“延儿,你身手这么好,一定逃得出去,就不要带着姐姐这个累赘了,你逃出去后立刻告诉刘使君,他们也不敢对我做什么的!” 我的理智告诉我青儿说得有道理,可是我的感情却不容许我放手,我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说道:“青儿姐姐,如果我抛下你自己逃命,就算来得及告诉刘使君,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我必须亲眼看着你脱险!” 青儿急了:“延儿,你怎么这么犟呢!带着我,你逃不出去的!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婢女,死不足惜;而你身怀武功,将来一定是个大将之才,怎么能因为我而葬送在此呢?” “英雄需要红颜知己,没有你,我便是做了皇帝,又有什么乐趣?”我直视着青儿那对暗夜星辰般的眼眸,轻声说道,“不要以为我年纪小就把我当孩子看,我早已不把你当‘姐姐’了……” 青儿羞红了脸,那个时代的人可能永远不会有这样真挚的表白吧!她慌乱地摇着手:“延儿,你不要胡说!我……” 不等她说完,我便强行把她揽入怀中,大声道:“陶老夫人,有本事的话,就把我俩的尸体留在这儿吧!”然后我转向青儿,仰视着她俊美无双的脸庞:“青儿,如果我不能把你带出去,就让咱们一起死在这儿吧!”说完,我将她护在身后,从地上捡起一把三四十斤重的长刀,两条手臂本能地摆出一个最有利于防御反击的姿势,喝道:“有谁不怕死?” 三个家丁冲了上来,我一猫腰,那长刀抡出一个银晃晃的光圈,“哧哧哧!”三声轻响,三个家丁捂着被划开一道大口子的肚皮,踉跄倒地,我心中大赞道:“《逐日金刀经》果然是刀法绝学,我一个小孩子使出来都有这样大的威力,将来等我长大了之后,放眼三国又有几人敌得过我?”青儿却突然一把拉住我:“延儿,不要胡乱杀人,他们待我很好的!” 我点点头,道:“行!”扔下长刀,捡起一根长棍,朗声道:“还有谁?” 陶夫人咬牙切齿的模样在月光下显得极为可怖,她怒斥道:“三十来个汉子,竟然斗不过一个小孩!成何体统!给我上!今番不把魏延生擒,你们就自裁谢罪吧!” 望着一齐向我和青儿扑上来的三十来个精壮汉子,我虽然身怀绝艺,依旧感到手忙脚乱,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虎难敌群狼,加上青儿又不让我伤害他们性命,我打倒一个那边又扑过来一双,我渐渐有些不支,急忙喊道:“青儿,快退回屋内!不能让他们把咱包围了!” 就这样,我和青儿且战且退,退回房间内,依靠房门阻挡,我将那些家丁全都堵在门外,青儿急得在屋里转来转去:“延儿,现在怎么办?咱们没有退路了!” 我一面咬紧牙关,一面拼命抵挡,无暇回答青儿的话,突然听到外面陶夫人的叫喊声:“大家先退下!中元节子时已到!到了祭祖时间了!放火烧死他们!若是刘使君问起,就说有坏人恶意纵火,烧了我陶家庭院!” 我心中盛怒不已,大骂道:“你这可恶的老婆娘!不得好死!”陶夫人在屋外阴鹜鹜地笑着:“魏延!没有看出你深藏不露是我的失策,可是这种时候你还要退回屋内就是你自己找死了!对不住了!放火!” 木制的屋梁“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浓烟从门口一阵阵源源不停地冲进屋中,青儿本来便受了惊吓,此时被浓烟一呛,竟然昏了过去,我心急如焚地扑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青儿,想大声呼唤她的名字,自己却也被烟雾呛得口鼻难受,屋内的温度也渐渐升高,汗水顺着我的脑门哗哗地流下来,我用力地捶了一下地面,心中怅然:“天不佑我!天不佑我!青儿,今生无缘,来世我们……能否再见?” 第7回 逃出生天 屋外,陶家母子的狂笑声不绝于耳,怀中青儿的躯体渐渐沉重,我的嗓子里已经飘进来飞舞的烟灰,想深呼吸却根本做不到! 汗水、泪水,布满我的脸,我把青儿放到一张离火较远的书桌上,挥舞着手中的长棍,漫无目的的狂奔,屋子空间狭小,我连续地撞击着屋中的家具,“乒乒乓乓”直撞得我浑身酸痛,呼吸越发凝滞了。 “求求上天!我死了不要紧,不要让青儿跟着我一起死!”我终于跑得筋疲力竭,跪倒在地,地板上的温度已经很高了,膝关节处的皮肉一阵灼痛,但我几乎已经没有知觉了,就这样跪在那里,任由泪水模糊了自己的眼睛。 “咯嚓!”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是一声清脆的响雷,我听的分明,不由得精神一振,急忙站起来,将青儿负在背上,那雷声轰轰隆隆地近了,淙淙的雨声也开始渐渐大了起来,屋外陶夫人的咒骂声瞬间被雨声和雷声湮没了,我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也迅速清凉了下来,火势渐渐微弱,只剩下滚滚浓烟还遮蔽着我的视线。 我不知道屋外是什么状况,不敢贸然出击,只能先握紧手中长棍,只听得陶夫人在外面大叫着:“冲进屋去!务必在子时之前杀掉这两个贱男女!”我不由怒火顿起,骂道:“老贼婆,有朝一日我定要将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话一说完,就听到外面有重物坠地的声音,然后是陶商和陶应焦急的呼唤声:“娘!娘!你醒一醒!”看来陶夫人已经被我来自现实社会的经典骂人话气昏过去。我定一定神,深吸一口气,用腰带把青儿缚在我身后,只是我个子太矮,她的双脚还垂在地上,我也管不了那许多了,先冲出去再说。 我在胸中把《逐日金刀经》中的语句默念一遍,气运丹田,大吼一声,撞出门外。一帮人正围在老太太身边掐人中呢,我不由分说上前便是一通暴打,这一次我运上百分之二百的力气,而且棍棍朝对手脑袋上招呼,短短几秒钟,已经有七八个人被我开了瓢,毙命当场,陶应他们见我冲了出来,心中大惊,赶紧扶着老娘逃到一旁,我穷追不舍地冲了上去,又是几棍,正甩在陶应太阳穴上,陶应闷哼一声,翻了翻白眼,软倒在地。 陶商不在现场,应该是去处理手腕的骨折去了,陶应和陶夫人都失掉知觉,剩下的人立时群龙无首,根本不敢上前,我瞪着他们,捏紧手中的棍子,忽听背上青儿在我耳边悠悠的声音:“延儿,不要杀人啊……” “青儿,为什么你要这样善良?这个时候还在护着他们?他们可是要烧死我们呢!”我转头,静静看着青儿伏在我肩上的脑袋,那双无暇的眼睛还是紧闭着,灵动的长睫毛在轻轻的颤动,由于长时间窒息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颊如璧玉般精致,我突然感到心中某个地方突然碎掉了,回过头来,我冷冷地说道:“青儿不让我杀你们,我就不杀你们,把路让开罢!”那些家丁们面面相觑一会儿,便迅速分开,把通路让给我们。 带着还在昏迷的青儿,我一步一步地从家丁们让出的路走了出去,直到离开陶府大院大约三四里地,相对安全的一个树林之中,我突然感到身上一点儿劲都没有了,双腿一软,趴倒在地。 青儿软绵绵的身躯正倒在我身上,我身下是厚厚的一层落叶,我们俩都没有摔伤,我挣扎着将青儿的身体扶正,靠在一株大树上,月光现在依旧清冽无比,青儿的脸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愈发明艳了,我伸出手去,帮她理了理散乱的发髻,听她口中发出几声悦耳的呢喃,我心中只想:“若是今生如此,也不枉人生在世一场了!” “小子!”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回头望去,太上老君骑着青牛,衣着不整,邋里邋遢地从天而降,来到我面前。 “老君,你又有什么事?” “小子!还说呢,老子那边帮你锻造金刀,这边你就出事了,要不是老君我派童子去南海请得观世音菩萨降甘霖灭火,你现在就成烤全猪了!”老君气哼哼的。 “那还要多谢了!”我对着老君做了个大揖。 老君笑道:“算你小子懂些礼貌,嗯,那把金刀我已经帮你炼成了,你看一看,感觉如何?”说完,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来,吹了口气,我眼前一亮,金光闪动处,老君手中多了一把光芒璀璨的长刀。我心中甚是欣喜,道:“那金刀经我已融会贯通,正愁没有合适的刀用呢!” 老君道:“这刀从我八卦炉中炼就,不过你不要以为它是神兵,我添加了一种药剂,使它和普通钢刀一般,不过比较锋利而已,若是你魏延用的是天上神兵利刃,三国中你就真没有敌手了。” 我心里一阵失落,以前我真的以为老君帮我炼的是一件绝世神兵,现在才知道老君是按着普通兵刃帮我炼的,道:“亏你还是道家之祖,这么小气,好吧,把刀给我吧!” 老君微笑,将刀掷出,正戳在一株大树上,道:“你啥时候能把刀拔下来,什么时候才算真正炼就《逐日金刀经》,这些日子你就好好拔刀吧!我会让各路神仙保佑,不让别人打扰你!” 说完,老君浮尘一摆,驾起青牛,飞升而去。 第8回 狭路相逢 “延儿,都三年了,这把刀拔不出来就别要了,要不干脆把树锯断了也可以嘛!” 我一边摇头,一边“吭哧吭哧”地继续对着戳进树干里深达半米的金刀较劲,那树直径约在五米左右,刀刃紧紧地镶在里面,简直牢不可破,三年来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将那金刀拔出分毫,也亏了青儿这三年来一直陪在我身边,否则我简直就要急得疯掉了。 “青儿,我跟你说过了,这是我师父留下来的。”我当然不能告诉青儿这金刀是太上老君留给我的,要不然她非认为我疯了不可,“师父让我一定要将刀拔出,要不然就练不成真正的武功!” 青儿坐在一旁的大石上,眨着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说道:“哪有这样练武功的?三年啦,你一直围着这棵大树转,这刀不还是拔不出来!” 我松开攥着刀柄的手,转向青儿,这三年来,我和青儿都长大了,我现在已经是个十五岁的英俊少年,面貌也渐渐向《三国演义》中的描写那样转变,红色的脸膛,浓密的剑眉,朗星般的双目,身材也渐渐长到成年人的水准;青儿也已经十八岁了,和三年前那个青涩稚嫩的小女孩相比,她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却不失少女特有的顽皮。 “青儿,咱们都要有耐心,你也知道,陶家人至今不肯放过我们,我们哪一次出去不是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等我将这金刀心法练到炉火纯青,我便去投军,然后打出盖世功名,这样我看谁还敢再欺负你!” 青儿带着甜美的微笑,俏皮地说:“好!我的好延儿!我就等你打出盖世功名,然后做你的魏夫人,为你分忧解难……” 我的心中当真比喝了蜜还要甜,这三年来我在密林中一面砍柴打猎度日,一面潜心练功,多亏了青儿悉心照顾我生活起居,除了每次出去的时候需要小心提防陶夫人的追杀,其余时间是说不出的逍遥快活,青儿也渐渐接受了我的爱慕之意,我俩自由自在地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就是神仙也没有我们这般幸福快乐! 将全身劲力贯于右臂,手指紧紧攥住金刀刀柄,大臂上一条条肌肉鼓暴而起,我深吸一口气,喝声:“再来!”用力拔刀,那株高达三四十米的大树被我拽得左右摇晃,沙沙作响,可是金刀却依然被死死咬在树干之中,未褪分毫,我咬紧牙关,继续用力,几只老鸦“呱呱”叫着,围绕着那树转来转去,似乎在声讨我搅扰了它们的清梦。 你这混蛋太上老君,这是让我拔刀吗?这简直是让我在砍树! “算了!青儿!今天就到此结束吧!还是拔不出来!”我松开手,垂头丧气地说,青儿过来把头埋到我胸口(现在我比青儿高了),说道:“延儿,别泄气,早晚你会把刀拔出来的!”我摸着她柔顺的长发,道:“嗯,有你陪着我,再苦再难的事情我也顶得住!” 青儿抬起头,道:“延儿,咱们又有半个月没出去了,我想四处转转,买些东西。” 我自然满口答应,说道:“好啊!我也想出去看看,这半个月太……太憋得慌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去。嗯,要不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我再试一试看能不能把这刀拔出来吧!” 看着青儿欢快的背影,我拍了拍胸口,刚才差点把太上老君天天派人下来监督我的练功进度的事情说出来,我一直在想: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三年来老君天天派人下来,就相当于每日要下界三百多次,那些神兵天将不得烦死啊! 唉,人家是道家之祖,架子摆在那儿,不服不行! 第二日清晨,我与青儿便走出密林,三四里的路程很快走完了,徐州城渐渐出现在视野之中。 这三年,徐州城发生了很多事情,刘备与吕布交战,被吕布击败,丢了徐州城,投靠了曹操,而曹操经历种种坎坷,除掉吕布,又刚刚在官渡击败袁绍,彻底成为天下诸侯的龙头老大,而可怜的刘使君颠沛流离,寄人篱下,还成了江湖有名的“扫把星”,他帮谁谁就准输…… 关羽在这段时间却是威震华夏,先诛颜良、再斩文丑,过五关斩六将,所到之处,盛传二爷威名,我心羡不已,虽然我知道根据历史进程来看,再过八九年时间,我也能成名天下,虽然拥有的是“反骨”的恶名。 靠!我一定要改变魏延的命运!我暗自下定决心。 渐渐的,离徐州城越来越近,突然,我眼皮一跳,背后感觉一阵发麻,向后一看,只见一将带着几十人马,掀起滚滚烟尘,飞驰而来,那将看上去好眼熟,我定睛一看,竟是陶商! 第9回 铁桶阵 见陶商带人回城,我们与他不免要碰到一起,我拽着青儿退到大路一旁,背对着他,尽量不让他看到我们的脸,只听得杂乱的马蹄声从我们身后飞过,我俩才转过头来,看陶商带着人马直冲入城,方才放下心来。 徐州城现在属于曹操治下,看来陶商早已投靠了曹操,而且在徐州城还担任不低的军职,我心中琢磨着,与青儿一起走进徐州城门。 曹操虽然在历史上名声不佳,但他治理国家的确很有一套,徐州城并没有因为连年战乱而变得荒芜,而是依旧保持着勃勃的生气,熙熙攘攘的早市,各种货物应有尽有,看得我俩眼花缭乱。 “延儿,你看我戴这个好不好看呢?”青儿在一家首饰摊前流连不前,一对青绿色的翡翠手镯套在她纤白精致的手腕上,显得更为优雅动人,惹人怜爱,我说道:“当然好看,我的青儿戴什么都好看得紧!”一边的摊主也在称赞着:“姑娘真乃绝色佳人,我这翡翠手镯戴在姑娘手上,都显得生辉不少,这位小哥,赶紧买下来吧!” 我偷笑,敢情从古至今小商贩们招揽客人时候的面部表情就没有变过,谄媚的笑容让人看了很有些忍俊不禁,当然青儿高兴,我就绝不能吝啬,这笔生意顺利地做成了,直把那个摊主笑开了花。 突然,我感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我俩,让我的后脊梁一阵阵的发凉,我猛然回头看去,却没有发现什么有敌意的人,可是转过脸来那种感觉却又出现了,我心中暗叫不妙,付了那小贩银子,低声道:“青儿,赶快回去,有人盯上咱们了!” 青儿表情微微一惊,急忙点了点头,拉紧我的手,我们俩加紧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奔出城门,此时便听到身后一阵杂乱无章的马蹄响声,我回头一看,当真是冤家路窄,追上来的二十来个骑兵,为首的正是陶商! 青儿也发现了情况,吓得花容失色,我大叫:“青儿别怕,有我在这儿!” 尽管我俩全力发足狂奔,但两条腿的人始终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很快,马蹄声距我们不过二三十米距离,我心中突然豪气顿生,停下脚步道:“青儿休慌,咱们得骑着马回去!” 青儿惊魂未定,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说:“骑着马?咱们哪儿有马?” 我指着陶商他们道:“他们骑的不是马么?”说完,我瞅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骑兵,来了一个极其有力的飞踹,正踢中他的胸口,那骑兵惨叫一声,摔下马来,我右手抢过他手中长矛,左手拉过马缰,翻身骑上,双手挥矛,“嗤嗤”两声,又有两个骑兵胸口中矛,翻身坠马,其余追兵见势稍稍缓了缓脚步,我趁此时机,将青儿拉到马背上,喝一声:“抱紧我的腰!咱们走!”双腿一夹马腹,那马长嘶一声,向着我和青儿躲藏的密林方向奔去。 后面陶商一伙如梦方醒,喊着:“不能让他跑了,大家伙儿赶紧追啊!”听着后面的马蹄声,我运足劲力将手中长矛折为三截,向后一一掷出,就听得“啊!啊!啊!”三声惨叫,随后便是三声沉闷的重物坠地声音。 终于,我和青儿逃回密林,下得马来,便一头钻进浓郁无比的树影之中,那陶商除非下马进林搜寻,否则别想找出我们的踪迹来。 可是那陶商不知如何取得了曹操的极度信任,我和青儿躲在一株大树后面观察多时,只见他叫过一个传令兵,交待一番,那传令兵回城之后迅速带回了黑压压一众兵卒,足足有四五百人之众! 只听陶商大喊道:“有两个通缉犯人,一男一女,年纪十六七岁,现在就躲在这密林之中,大家听令,凡活捉这对狗男女者,赏银百两,封百夫长;凡杀死这对狗男女者,赏银八十两,封百夫长,总而言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树林围起来!” 只见那数百兵卒齐声应和一声,迅速结成铁桶阵势,那宏大的规模让我感觉心惊肉跳,我一个人能否全身而退都还很难说,现在身边有个毫无武功的青儿,更让我手忙脚乱,我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牵了青儿小手,低声道:“我们赶快继续往里面走,这些日子我们恐怕要很艰难了,你一定要挺住!” 青儿虽然是个弱女子,但此时她坚毅的表情却让我心中涌出一股暖流,我转头看去,那些兵卒已经开始对密林进行铁桶阵筛选,一层层进入密林,我深呼一口气,道:“青儿,走!” 我知道——未来的日子绝对艰难,要与五百多名兵卒短兵相接,这种情况让我猝不及防。 第10回 心碎 第一天,我就和三个正在认真搜寻我与青儿的士兵狭路相逢,大约一分钟的激战过后,那三个士兵身首异处,而我左臂被他们的矛锋削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入夜,青儿小心翼翼地帮我处理伤口,由于平日里我打猎经常受伤,所以金疮药之类准备得非常齐全,倒也没有什么不便,只是苦了青儿,她从小晕血,却强忍着帮我清洗、包扎伤口,我心生愧疚,轻声说道:“青儿,可真是对不起你,日后我定会百倍地偿还回来!” 青儿细心地将我伤口的绷带扎紧,说道:“延儿,我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我不在乎什么功名利禄,我只要你好好的,不要受什么伤,我只要你好好的!” 我将她拥入怀中,用力说道:“青儿你放心,能杀我魏延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我一定会将这些可恶的追兵一一解决,练成金刀,总而言之,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青儿轻轻靠在我的胸膛上,说道:“延儿,我信你,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第二天,我将青儿藏好,带着那砍柴用的小斧,悄悄潜入林中,寻找着落单的追兵,几次厮杀之后,我又斩掉了六名敌人的首级;第三日,我再次以同样的方式出手,除掉五个敌人…… 终于,追兵们不再实行拉网式搜索,而是集成几支二三十人组合而成的小队一起进山,我再也无法像前三天那样利用对方单兵防御能力的薄弱擒杀对手,只好带着青儿在密林中小心翼翼地躲避,那柄金刀始终留在那株树上没有拔出,我每天夜里都会悄悄回来,加紧习练,只盼有朝一日能拔出金刀,手刃仇敌,名扬天下。 五天、十天、半个月,陶商手下在林中留下了四十多具尸体,但是我与青儿的生存空间也已经越来越小,剩下的士卒们已经熟悉了我的出击习惯,我想杀他们已经是越来越难了,终于,在一个清晨,我和青儿在敌人的包围圈中转来转去,转到插着金刀的那株大树所在的时候,被一群由三十敌人组成的小队发现了…… “站住!”他们大声鼓噪着,另一边的不远处立时有人呼应,我心头一紧——我和青儿已经被包围了!果然,不多时,又有两队人马赶到,七十多名敌人将我和青儿紧紧困在垓心,范围还在逐渐缩小,青儿缩在我怀中瑟瑟发抖,我手持砍刀,背靠在那株大树与金刀形成的夹角上,万分紧张地瞪着这些像是野狼遇到绵羊一般蠢蠢欲动的敌人。 其实我心中很清楚——若是他们一拥而上,我和青儿根本无法抵抗,也许我还能杀掉十来个敌人,但是他们源源而上的力量会让我无从招架,很可能今晚便是我们俩的葬身之期,我握紧拳头,指尖的骨节被捏得“咯咯”直响,汗水涔涔地从我额上流下来,浸湿了我的胸襟,我想,此时自己的脸色一定相当难看。 他们越围越近了,口中叫嚷着:“狗男女,快快束手就擒!”“大家一齐上,活捉了他们大家一起领取封赏!”“那个妞儿真是漂亮,军爷我想拿她泄泄火!”…… 听了这些家伙的污言秽语,我能感觉得到怀中青儿剧烈的反应,她颤抖的身躯告诉我的心灵——现在这个时候,我就是拼了一死,也绝不能让这些人伤害青儿一根汗毛! 嘱咐青儿将背死死靠着大树上,我护在她的胸前,倒提着砍刀,昂首走到那些人面前:“你们是陶商的人,对吧!陶商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会让你们这么心甘情愿替他卖命,都死了四十多个同伴,还是这么锲而不舍地追杀我们?” 为首的一个人,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他一张口说话,那声音响若炸雷:“小子,我倒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厉害,能活捉你竟然可以赏银千两,封百夫长,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说完,他从手下人那里要过一杆大斧,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个绣花枕头稻草心——中看不中用,他的招数中充满了致命的破绽,我手中砍刀轻轻划出一个圆弧,向左一侧身闪开他的全力一劈,右手执砍刀向他后脑倾力斩下,只听“咔嚓”一声,西瓜大的脑袋落地,那大汉顷刻死在当场。 看到自己的长官如此不堪一击,剩下的士兵们有不少已经心生退意,但是又有一人站了出来,道:“此人乃是虎豹之徒,需得群狼治之!大家一齐上,定能将他和那漂亮妞儿斩作肉酱!”顿时,他们刚刚被我打压下去的士气又迅速高涨起来,我见势不妙,急忙将砍刀掷向说话那人,正中他的眉间印堂,立时将他钉在地上,随后我将落在地上的大斧捡起,大声道:“有谁不怕死?” 那些士兵们显然被我雷霆般的出手震住了,他们慢慢地向后退去,我大吼道:“给我让开!”他们也迅速让开一条路,我牵了青儿的手,昂首从那条路上走过,此时我绝不能露出怯意,否则那些士兵稍有蠢动,我和青儿必定凶多吉少。 渐渐地离开了这些追兵的包围圈,我终于松下一口气,忽听青儿在身后大喊一声:“延儿小心!”就感到青儿温热的身体死死贴在我的脊背上,我心中惊呼不妙,回首一望,只见青儿心窝中了一支狼牙羽箭,鲜血汹涌喷出,直流到她脚下的泥土之中,她的脸色慢慢变得如金纸般苍白,身子软软地靠在我背上…… 心中仿佛有一个地方砰然碎裂…… 第11回 逐日金刀 世界变得一片空白,我茫然地看着青儿一点点委顿倒地,却压根想不到将她扶起,看着她的青丝、她的肩背、她的腰肢、她的身体、她的一切……就这样和着殷红的血和脚下土壤浑然一体,我抬头,林间呜咽的风声在哭泣、不远处那株巨树上镶嵌着的金刀突然闪烁起悲凉的光芒,整个刀体猛然间战栗起来! 蓦地,我直感到胸中一股郁气直冲咽喉,张开嘴,竟有一阵撕心裂肺的啸声从我口中发出,只听得“咯嚓咯嚓!”十余声脆响,我身边的十几株大树竟被我的啸声震得从中断折,那些追兵们离我远的被震得连连后退,而离我近的,全部摔倒在地,那柄金刀颤抖多时,猛然从那株巨树中倒飞出来,向我激射而来,我一抬手,将金刀牢牢抓在手中! “谁干的?”我冷冷地问着,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从我的口中能说出这样冷得让人极度发颤的语气来,那些追兵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个个面如土色,许久没人应答。 “没人愿意说吗?那样也好,把你们的命全部留在这里吧!”我举起金刀,道,“逐日金刀今日要首饮人血了!” 如狂风、如烈焰、如猛虎、如雄鹰,那柄金刀带着疯狂的光辉和悲凉的风鸣,向着追兵们砍去,他们想出手抵抗,却已经毫无机会了!逐日金刀乃是太上老君八卦路中千锤百炼的利器,虽说老君是按着普通兵器的属性来锻造的,可是它的锋利程度绝对是世间罕有,此时我又几近疯狂,是竭尽全身之力施为,金刀的威力便得到了进一步提升,所过之处,追兵们无不连人带兵器一起断作两截,我满身满脸都已经溅满了温热的鲜血,眼中的世界已是一片模糊地暗红……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的视野中再也看不到一个敌人,血光、人头、断臂、残肢、碎木……这可怖的场景像极了幽冥地狱,而我已经全身脱力,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那柄金刀“呛啷”一声坠落于地,接着,我再也抑制不住身心的疲劳,趴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醒转,天空已经灰暗了,空气中飘着浓烈的血腥味,我挣扎着站起来,拎起金刀,一步一步走向依然躺在地上,脸色虽然苍白却依然圣洁如希腊女神一样的青儿。 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就这样盘膝坐在她身边,将她的头颅搁在我的膝弯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也不知为什么,我没有流泪,却不由自主地微笑了。 “青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三年前……” 我那时只是个十二岁的顽皮男童,你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纯真少女,虽然我有着二十四岁的心智,在你眼中依然是需要你来保护的小弟弟,我们一起生活,一起度过人生中最艰难的岁月,为了我能拔出金刀,真正练成《逐日金刀经》,你陪着我在这深幽的密林中,笑着陪伴我度过三个春夏秋冬的轮回,虽然要面临仇家的追杀,要面临生活的艰难,可是我们却依然逍遥快活,如今,我终于将金刀握在手中,《逐日金刀经》的威力也终于炉火纯青,可是你……却永远也看不到了…… 男人在极度悲痛中,原来是无泪的……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为什么魏延会是这样性格的一个人,为什么他那样孤傲清高的一员上将,在不受诸葛丞相重用的情况下也能够毫无怨言的执行所有不公平的任务,原来他少年时就已经承受了人生最无情的打击,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将他击倒! 我将青儿葬在那深幽的密林深处,几束银白色的小野花摆到简陋的小坟前,我抚摸着那块用鲜血写就的“爱妻青儿之墓”的木牌,小心翼翼地将它竖立在青儿的坟头前,喃喃道:“青儿,我已经练成金刀,要去投军建功立业了,青儿,我留下了你的一束长发,请你保佑我无往不胜,百战不殆吧!延儿绝不会让你失望!” 林间呜咽的风声,仿佛悲凉的哭泣,又像是为我送行的壮歌,我将那束青丝放入一个锦囊,搁在我最贴心的位置,深情地回望了我与青儿生活了三年的密林,然后转身,毅然决然地向林外走去…… 第12回 诛仇 除了密林,我心中所想的第一件事便是——我要亲手诛杀害死青儿的罪魁祸首——陶商!握紧手中那柄光辉炫目的金刀,我生出一个最为疯狂的想法:陶家既然敢明目张胆地谋害我们,先是要拿我们做祭品,然后便是永无止息的追杀;那么我也要明目张胆地复仇,现在正是白天,我就要在徐州城所有人的亲眼目睹中血洗陶家,让他们成为徐州人心中永远的阴影! 那些逃去的追兵们留下了几匹马,我从中选了一匹体型雄壮的白马,驾着它直奔徐州城而去,徐州城此时早已门户大开,我利用守城门的军士一个疏忽,奔进城门,向着陶府杀去,不多时,在那条幽深的胡同深处,陶府的大匾额已经清晰可见。 过往的一幕一幕渐渐涌入我的脑海,青儿的一颦一笑、青儿的欢乐忧伤、青儿的一切一切,而这些全被陶府毁灭了!我只觉得气血上涌,将金刀牢牢攥住,待到冲到陶府大门外,喝一声“驾!”,金刀伸出,尽力向前一刺,陶府那厚重的门板“咔嚓!”一声裂成了两半! 那白马长嘶一声,四蹄腾空,带着我瞬间冲入陶府之内,可是我却发现——陶府内部的景致似乎好久已经没有人打理了,残破的假山、干涸的泉水都告诉我——这个地方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看来陶商很得曹操之心,他们陶家应该不会留在这个普通的小庭院之中。而是早已迁到新宅邸去了。 向一旁路人询问,得知此时陶商应该带着人在徐州城郊外的一处小树林中狩猎为乐,我二话不说,一鼓作气打马飞驰,只向着那片小树林而去。终于,我听到了那个让我只要一听到便会怒气填胸、便会只想杀之而后快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居然还在笑! 陶商,你这丧尽天良的东西,你刚刚毁灭了天底下最美好、最无暇的生命,你居然还敢笑得出来?! 冲进树林,手中金刀突然开始轻微颤抖起来,我低声道:“逐日金刀,今日便让你饱尝人血,我亲手杀了陶商后,你还有更多的机会!”说完这话,金刀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看来它早已忍耐不住,准备大显神威了! 很快,我看到了陶商手下的两个家丁,策马上前,更不答话,先照头一刀劈死一个,然后冷冷地问另一个:“陶商在什么地方?”那家丁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伸出手指指了一个大致方向,我笑了笑,道:“多谢!现在便送你一程!”又是一刀,将他拦腰斩作两截。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残忍冷酷,也许每个男人失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的时候,都会像我一样的反应吧!手中金刀沾上了人血,发出更耀目的光芒。 向着那个方向追去,不出半柱香时间,我便看到了陶商,他带着十余名随从挽弓搭箭,正在狩猎,陶商的马头下,已经悬挂了四五只死兔,他笑得春风得意,笑得满面红光…… 我不想让他这么得意下去,仗起金刀,运足气力,大喝一声:“陶商!你纳命来吧!” 我的吼声响彻整个树林,树丛间来回的回音惊得林中小兽纷纷四散而逃,陶商抬起头来,看到我就策马立在距他不过五十来步的位置上,立时便吓得面如金纸,几乎坠下马来,他几乎是吼着向他手下骂道:“你们这些混蛋,不是说已经将魏延擒杀了吗?难道他会借尸还魂吗?” 我大笑:“什么?想擒杀我魏延?就凭你们这帮人,也能做得到吗?”我缓缓向他们靠近,“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是我擒杀你们!” 陶商鼓起勇气,颤抖着说:“魏延,你不要太嚣张了,以你一人之力也想战胜我们这许多人吗?”我大声道:“人多又如何?三年前我只有十二岁,你们三十来个人不是依旧奈何我不得?废话少说,看刀!” 看到我纵马挺刀冲来,陶商一声喊,便调转马头,向林中奔去,他的十余名随从各自拔出腰间朴刀将我围困在垓心,我冷笑道:“就凭你们这些三脚猫功夫,也敢与我魏延对阵?你们找死就别怪我不留情了!” 在我金刀的神威之下,这些随从不堪一击,不消顿饭工夫,他们已尽皆葬身金刀之下,我顾不得其他,顺着陶商坐骑留下的马蹄印,紧紧追去。 陶商实在是太笨了,他的马原本便不如我坐下的白马雄健,如今马头下挂的死兔的重量更是让它无法尽力奔跑,很快,我便追上了他,他转过身对我连射三箭,被我一一击落。转眼之间,我便追到他身后,我不想让他就这么一刀毙命,这样太便宜他了,我掉转金刀,用刀柄在他背上狠狠一击!陶商惨呼一声,跌下马去,我弯腰伸出左手,将他提在空中,喝道:“姓陶的,今日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我把陶商擒到青儿坟前,喝令他跪下,骂道:“混蛋,你看看这座坟茔!里面埋的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是我魏延最心爱的女人,可是她现在死了!” 陶商跪在那里,浑身瑟瑟发抖,我挥起金刀,手起刀落,斩断陶商左臂,陶商痛得连声惨叫,我怒道:“不许喊!你们当初要拿我俩做祭品的时候,想过现在吗?你们当初放火要烧死我们的时候,想过现在吗?你们当初大规模搜山只为置我们于死地的时候,想过现在吗?”说完,刀光一闪,陶商右臂也被斩下。 “魏公子,我……错了,你饶了……我!”陶商语气颤抖地开始讨饶,我骂道:“你这种卑鄙奸人,饶了你?我今日不杀你,以后还有更多的青儿出现!”再斩两刀,将陶商两只脚踝齐根砍下。 陶商此时已成血人,痛得在地上打滚,我不再理会他,转身对着青儿的坟茔跪下,说道:“青儿,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我已手刃仇人,今生再无挂碍,将来战场厮杀,可能永远也回不来看你了,今日分离,便做永别吧!”对着墓碑拜了三拜,转身将陶商枭首,祭了青儿亡灵。 别了,吾爱…… 第13回 绿林汉子 “小子,这三年的经历,应该让你成长不少吧!” 望着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太上老君,我默默地下马走过去,低声说道:“老君,你说的没错,三年来我承受了很多,也懂得了很多,虽然我在那个世界活了二十四年,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老君点点头,道:“那么你是愿意继续走下去,还是就此打住,回到现实世界中做回你的普通青年呢?” 我仰头看着天空,天边的晚霞一如初见青儿时,她腮边泛起的可爱的嫣红,回想三年来青儿带给我人生中的欢愉快乐,我的嘴角不由溢出一丝微笑。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我怎么能就此退出?就算是为了青儿,我也要把这段路程走完。”我望了眼老君,“当年您创立道教,拜鸿钧老祖为师,想必您所承受的苦难比我要多得多,可是您不是也坚持下来,才成为独居三十三重天兜率宫的无上大神么?” 老君捋着他的白胡须,呵呵大笑:“小子所言甚是中听,看来你已经真正成熟了!罗公所托,我已完成,从今日起,你的一生都要依靠你自己,唯一所能依赖的不过逐日金刀而已,以后的日子会比现在还要艰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笑了,右手轻轻覆在心口位置盛放青儿秀发的锦囊之上:“不,不止逐日金刀,还有青儿,她会一直陪伴着我……” “好好好!”老君纵声大笑,跨上青牛,“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魏延小子,咱们就此作别!后会有期了!”说完,连人带牛化作一缕仙风,向九天飞去。 送别老君,我跨上白马,寻思道:“现在已是公元200年了,官渡之战刚刚结束,刘备应该身处汝南,身边拥有关羽、张飞、赵云一干猛将,又有刘辟、龚都二位东道主,应该过得相对安定一些,此时前去投奔,应该是最佳时机。”我可不想像历史上发生的那样,始终无法得遇明主,最后好不容易效忠于刘皇叔,还落得个“反骨仔”的骂名。 想到就要做到,此地距汝南(现在武汉江夏)相距甚远,而刘备在汝南安居时日也并不长久,曹操一直视其为最大的敌人,他曾说过:“刘备,世之枭雄,不可小觑。”如今他灭了袁绍,定然会趁刘备羽翼未丰,痛下杀手,若是刘备再被曹操击败,投奔了荆州刘表,那我恐怕还得按着历史的走势来。 我日夜兼程,一路上很少休息,也多亏了那白马竟是少有的良驹,若是一般马匹,这般日夜奔跑早已累死,根本不可能依旧精神抖擞。 不到五日,我便来到距汝南不到十余里的地方,而天色渐渐已晚,我将马步放缓一些,先观察着沿途的状况,这里地形有些复杂,天然形成的道路两旁灌木丛生,稀疏的几株大树在渐渐降临的夜幕下,显得如鬼魅般可怖,在路右侧大约半里的路程,有着一座规模不小的山峰,孤独地耸立在夜色之中,显得突兀极了,我仔细地观察着,突然耳边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响动,我转头循声望去,就见从树丛中“蹭蹭噌”站出一片人来,我粗略算算,大约在十五个人左右。 “马上那小子,留下兵器马匹盘缠,爷们儿便放你一条生路!识相的便赶快逃命去吧!” 我听了为首的那人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我倒是哪路神仙呢?原来是一群拦路劫财的强盗!让我留下兵器马匹?我劝你们若是识相的话,还是赶快让开道路的好,否则小爷手中金刀无眼,伤了你们性命!” 那头领闻言很明显愣了一下,但转眼他便大笑起来:“好小子,语气挺狂的!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小少年竟敢出此大言,我看你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哼!”我横过金刀,骂道,“是你们自己讨死,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纵马上前,金刀横扫,那头领后退一步,拔出腰间朴刀格挡,只听“呛啷”一声,火光四溅,那头领“噔噔噔”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小子好大的力气!老四,你来!”那头领叫了一声,只见一人应了一声,走出人群,借着还算有些朦胧的暮色,我仔细观看着那人的相貌,只见那人脸膛青黑,相貌甚是雄壮,身长七尺有余,手持一杆银枪,指着我道:“好汉,你在马上,我在地下,这般相斗甚是不公,你下来,我们好好拼个输赢!”见我有些疑虑,他大声道,“在你我分出胜负之前,绝不会有人打你白马的主意!若是有人敢趁火打劫,我文聘决不饶他!” 文聘?莫不是那个历史上曾与魏延在襄阳城外大战两个时辰未分胜负的大将文聘? 第14回 协力破敌 “好!那咱们便步战!”我翻身下马,擎起金刀,“文兄请进招!” 文聘道:“好汉子,文某便不客气了!”说罢,他手中银枪便如蛇电一般刺来,一道幻光闪过,那枪尖距我鼻尖已经不过几公分了!我心中暗暗叹服,金刀一摆,格开银枪,然后一侧身,挥起金刀,向文聘腰部砍去,文聘身如灵蛇,一拧腰,堪堪避过,在防守的同时,银枪再一次反击过来,被我迅速闪开。 “好身手!”文聘大声赞道,我也道:“你功夫也俊得很呢!” 说话的同时,我俩也没忘了手上招式,金刀银枪来回穿梭,火光四射,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兵刃的破风呼啸激荡着四周的空气,震得我耳膜发麻,想来文聘恐怕也是不大好受。 就这样,我与文聘从黄昏时分一直战到天完全黑下来,始终奈何不了对方,只听文聘叫道:“天已经黑透,好汉停手!”说完,我便感觉到文聘收了银枪,向后退去,我知道这样斗下去也分不出胜负来,便也收起金刀,道:“既是如此,那便罢手。” 对方点起火把,渐渐驱散黑暗,只见文聘和他的三个兄弟一齐站在我面前,双手抱拳,向我行着礼,我知道他们已经对我叹服,不会再对我有什么不利的举动,便回了一礼,只听文聘说道:“还没请教好汉大名?” 我将姓名说给他听,文聘也将他的三个兄弟介绍给我,原来他们四个乃是同宗兄弟,从老大到老三分别叫文琪、文珏、文兴,老大和老二更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他们的家族在黄巾之乱中惨遭屠灭,他们四兄弟带着一小部分族人逃了出来,本来他们都去投军,立下了不小战功,可是东汉官吏腐败,他们始终得不到重用,一怒之下便啸聚山林,做了强盗。 说话间,我已经跟着他们来到山寨之中,他们的山寨便搭建在那座山峰的山腰上,依托峭壁,易守难攻,听文聘讲曹操、黄祖、孙坚等人都想将他们收为己用,只是文氏兄弟对于诸侯军阀没有丝毫信心,始终不愿出山。 我笑道:“难道你们对刘玄德刘皇叔都没有信心吗?” 文珏问道:“魏兄弟莫非要去汝南投奔刘皇叔?”我点点头,说道:“刘皇叔雄才伟略,将来必定是称雄一方的帝王之才,我魏延对他早已慕名已久,今生若能在刘皇叔手下建功立业,也是不虚此生。” 文琪听了大笑道:“魏兄弟此言差矣!刘备虽有皇叔之名,却无皇叔之实,先是依附吕布,后来跟随曹操,再后来便是在袁绍帐下为客,现在又在汝南苟延残喘,颠沛流离大半生了,还没有丝毫功业,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前途?” 我摇摇头:“文大哥,不要小看刘玄德,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文琪道:“好吧!魏兄弟,也许你眼光独到,反正我是看不出来。” 文聘在一旁沉默不语,文兴问道:“四弟,你怎么不说话?”文聘抬起头:“三位哥哥,魏兄弟,无论是刘备,还是曹操,他们都是谋图天下的枭雄,而我们不过一群啸聚山林的强人,逍遥自在,若是投了军,命运便不再我们掌握之中,照我的意思,我们不去投靠任何人,干脆魏兄弟也跟着我们一起入伙得了!” 我听了之后顿时有些后悔,文氏兄弟盛情邀请我上山做客,原来是想把我弄进山寨! 文聘又道:“当然了,人各有志,魏兄弟若是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求……” 正说话间,突然,山寨中的一个巡哨兵冲了进来,单膝跪地慌张地叫道:“四位当家的,大事不好了!刘表手下蔡瑁率领一千人马前来围剿,现在已经在山下进攻,我们的兄弟已经挡不住了!” 文琪听了大怒:“这狗日的蔡瑁,已经被打退了几十次了,依旧像癞皮狗一样死缠烂打,今番下山,定要将他斩于马下!” 文聘亦道:“今日若是不诛杀此人,将来势必为患!大家跟我走,魏兄弟,你武功不在我之下,今天能否倾力相助一番?” 我点头,说道:“文兄放心,今日我魏延定然全力相助,只是我觉得,你们想杀死蔡瑁……”我欲言又止,虽然我知道蔡瑁今天肯定死不了,可是现在说出来,肯定会打击文氏兄弟山寨的士气! 文氏兄弟取了兵器,从马厩里牵出各自坐骑,招呼着手下喽啰,我也绰刀上马,跟随文氏兄弟一道,向山下跑去,不多时,便见山下火光冲天,杀声震耳,蔡瑁所领荆州军早已把山寨团团围困,看来今番有一场苦战了! 第15回 入城救人 我与文氏兄弟赶到阵前,那些正在拼死抵挡的山寨兵士们见文聘至此,立刻欢声鼓噪起来,纷纷大叫道:“仲业大哥来了,蔡瑁狗贼必死!仲业大哥来了,蔡瑁狗贼必死!”文聘银枪一招,那些山寨人马立刻停息下来,这种严密的纪律性让我这个拥有现代心智的人都感到分外惊讶。 文聘策马出阵,指向对方的荆州军,朗声问道:“蔡瑁何在?出阵答话!”那边荆州军纷纷让开,火把照耀下,只见一将纵马挺枪出列,他形貌不俗、身材雄壮,与我印象中的蔡瑁却是千差万别,我本以为所谓反叛小人不会是什么正人君子形象,不料这蔡瑁倒是一表人才。 只见那蔡瑁停下马来,语气极为傲慢地说道:“文聘,亏你文家世代忠良,你们却干些啸聚山林、打家劫财的勾当!你不觉得汗颜么?” 文聘冷笑一声:“亏你也好意思说!当年黄巾治乱,我文家拼死抵抗,连派三人向你们荆州兵求救,你们却迟迟不肯发兵,眼睁睁看着我文家尽遭屠灭。世代忠良?世代忠良在你们眼中又算什么?” 蔡瑁登时语塞,半晌才说道:“这个……我们荆州军那时也被黄巾乱贼围困,实在没有能力……”文聘暴喝一声,打断蔡瑁的狡辩之辞:“放屁!你们荆州有马军五万、步兵十三四万,水军七八万,统共将近三十万人马,而围困荆州的黄巾乱贼不过区区两三万而已,你也敢说什么没有能力?!” 蔡瑁面色一阵血红,涨得如紫猪肝一般,老羞成怒道:“文聘,你休得在此大放厥词,有胆的,接我一枪!”文聘大笑道:“哈哈!有何不敢,今日我便将你挑于马下!多点火把!安排夜战!” 我手持金刀,来到文琪身旁,道:“这蔡瑁当真可恶之极!”文琪说道:“我们也知道此人人品邪恶,乃是一等一的小人,可是荆州刺史刘表乃是他的姐夫,他受到重用自然不足为怪。”我又说道:“我敢断言,一旦刘表身亡,这蔡瑁必定会将荆州拱手送给曹操!曹操何等人物?当世奸雄,他也决不会让蔡瑁这种奸佞小人留在他身边,必将除之而后快,蔡瑁终究会死在他这种见风使舵的卑鄙行径下!” 我们说话间,文聘与蔡瑁已然交上了手,耀目的火光中,两条枪如两条银蛇般绞缠在一起,金铁交鸣、火星四溅,文聘枪法精湛,打得蔡瑁左右支绌,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蔡瑁左右见事不谐,立时有两员偏将出马,文兴文珏二人见了,立刻出马迎敌,三对战将捉对厮杀,少顷,文珏大喝一声,一朴刀将对手搠于马下,蔡瑁等人见了更是心慌,另外一员偏将手忙脚乱中,被文兴一矛刺死,蔡瑁见了,只得虚晃一枪,架住文聘电光石火的一刺,掉转马头,狼狈而逃,荆州兵马见主将退却,也无心恋战,纷纷转身逃窜,文聘下令手下不要追赶,加固城防,便请我们回到山上继续饮酒言欢。 走到半途,忽见一个传令兵神色慌张地冲过来,脚步踉跄错乱,跌跌撞撞地冲到我们面前,气喘吁吁地叫着:“四爷!四爷!大事不好!夫人让蔡瑁的人掳走了!” 文聘神色大变,飞身下马抓住那传令兵的衣领,一把提起,喝道:“你说什么?蔡瑁的人?荆州军刚刚被我们击退,何来蔡瑁的人?” 那传令兵被文聘大手抓着,有些喘不过气来,文琪急忙喝止文聘:“四弟快放手,听他说明白!”文聘松开手,那传令兵喘了一会儿粗气才断断续续说道:“夫人身边的婢女小芹是荆州派在咱们身边的内鬼,而且身怀武功。蔡瑁攻山甚急,四位哥哥下山迎战之时,她强行绑走了夫人,我们那些留守的弟兄没有一个是她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 文聘神情激动,指着山下破口大骂:“蔡瑁,你这奸诈小人,我定要踏平你的荆州城,将你剥皮挫骨、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说着便要掉转马头杀将回去,文琪等人立刻将他抱住,才没有让他作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出来。 我走过去,扶着文聘道:“仲业兄不要着急,你我兄弟相识一场,承蒙兄长照应,魏延甚是感怀,荆州城防坚固,易守难攻,以兄长手下人马,想攻破荆州实在不易。小弟愿潜入荆州城,将嫂嫂救出!” 文聘摇头道:“魏兄弟,你绝不可以冒此大险,若是如此我情愿强攻荆州城!” 我道:“仲业兄何出此言?我现在未及弱冠,纵然蔡瑁奸诈狡猾,也不会对我这少年人有所怀疑,何况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我,我定然能杀他个措手不及,仲业兄只需派五百刀手,后日三更时分在荆州城外接应,小弟我保证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夫人!” 文聘沉思良久,缓缓道:“魏兄弟,你我见面未及半日,兄弟竟待我如此,也好!救出贱内的事情就劳烦魏兄弟了,记住!不管成功与否,我要魏兄弟你毫发无伤地回来!” 我点点头,心中却有些惆怅:你我一见如故,情同手足,却不知八年后你我要在荆州城下兵戎相见,这也许便是命运! 第16回 劫囚 问明文夫人的形貌特征,我将白马金刀交付给文聘看管,带了一柄五寸余长,锋利无比的匕首,当夜急行下山,来到荆州城外。 荆州城乃是历代兵家重地,北有汝南为屏障,南临长江,遥遥看去,只见城头旌旗攒动,在风中猎猎作响,十余个士兵在城上来回巡视,城门外护城河足有十几米宽,吊桥高高立起,四个长矛手在城门站立,根据这个情形来看,想要趁夜潜入荆州城简直难于登天! 幸好,还有大约两小时天就会亮了,那时候我就可以以一个老百姓的身份大大方方地进入,现在我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 刘表若是生在太平盛世,定然能成为一个治世能臣,只是可惜如今是中国历史上最混乱的时期之一,天亮后,我走进荆州城,看着城内一片富庶景象,心中不由感慨万千,若是曹军来袭,还真是投降为妙,否则这些可怜的百姓必然颠沛流离,哀鸿遍野。 正在我准备打听荆州大牢在什么地方的时候,突然间,另一边的街角传来一阵喧哗,有不少百姓大声喊着:“快来看哪!匪首文聘的压寨夫人要被枭首示众了!”接着便是一阵猛利的锣鼓声,中间夹杂着响亮的马蹄和脚步声。 我心中一惊——文夫人要被枭首示众?居然这么快!蔡瑁定然会派人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如果文聘知道这件事,急火攻心,谁也无法保证他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来,我必须马上动手! 我逆着人流向那街角挤去,只见那里街道两旁人头攒动,中间让开一条空旷的通道,六个军士在前开路,蔡瑁骑着高头大马,洋洋自得地四下观望,他身后是一辆铁制囚车,囚车上锁着一个形貌狼狈的年轻女子,身上面上伤痕累累,囚车的后面又是六个高大魁梧的军士,在这些军士后面,一个骑着马的少年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看不出是男是女,说是男子,这少年人形容秀美,身材小巧;说是女子,这少年人眉宇间一股英气绝非一般女子所能拥有,一袭黑衣,背上负着一柄长剑,一对凤眼如火炬般灼人,他只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便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跟着囚车不停地移动着,目光紧盯着关押文夫人的囚车,身边的百姓们一直在窃窃私语:“这文夫人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跟了那样一个匪首!”“听说了吗?蔡将军昨夜攻打文家寨,被文聘打了个落花流水,幸好他在文家寨内部有个接应,才把这文夫人俘虏。”“哦?是什么人有这样的胆识,竟敢进入文家寨作内应?”“看到了吗?就是那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她可是不一般,一个女孩子却身怀高超的武功,昨夜她绑了文夫人下山,文家寨所有匪人没有挡得住她的!”…… 我心中释然,原来那个少年人就是潜伏在文聘身边的内鬼——“婢女”小芹,我继续侧耳倾听。 “蔡将军已经放出话去,今日午时三刻在城门外将文夫人枭首示众,那文聘若是有情有义,肯定会提兵来救!”“我看他不会,土匪能有什么情义?再说文聘也不是笨蛋,能看不出来这是个陷阱?”…… 午时三刻,相当于正午十一点四十五分钟的时候,现在到午时三刻还有大约三四个小时的时间,我必须在此之前抢出文夫人! 悄悄按住腰间的匕首,快步跟上押送囚车的队伍,我在寻找最佳的动手时机,突然间,小芹一挥手,后面的人马停下了,前面的蔡瑁发现身后有异,也喝止住前面的人,回头问道:“小芹,有什么事?” 小芹缓缓转过头,马鞭突然指向我的方向,喝令道:“左右,把那个年轻人围起来!”她身边的士卒们纷纷冲过来,将我和我身边的四个年轻人围在垓心,小芹翻身下马,快步走过来,那轻盈的步子犹如灵动的白鹤,显然身怀不俗武功,我看着她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不知为何心中开始一阵阵紧张。 “这位兄弟,你刚从文家寨连夜赶来吧!”她用马鞭指着我的鼻子,冷冷地问道。 我装作懵懵懂懂的样子:“什么文家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芹冷哼一声,突然一鞭向我面门抽来,我的身体本能的反应过来,左手一把握住马鞭鞭梢,右手伸出,扣住小芹持鞭的右手腕,小芹面露异色,手腕一伸一缩,轻巧地摆脱了我的控制,轻笑道:“还说不是?能一招制住我的人还少得可怜呢!你若不是从文家寨来,为何身怀如此高明的武功?” 我笑道:“身怀武功便是从文家寨来?你这是什么逻辑?” 小芹道:“你已经跟了囚车走了整整两条街,若不是为了劫囚,何苦苦苦跟随?” 我强辩道:“我想看看这么漂亮的女人如何人头落地,不可以吗?你要是不让我看,我便不看呗!”说完,我转身便要走,小芹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你休想离开!快快束手就擒吧!”我知道再不动手实难脱身,立刻一缩身子,拔出匕首转过头来刺向小芹心窝,小芹身法迅速,急速后退,避开我的闪电一击,她身边的六名军士立刻把我围住,蔡瑁在旁边大叫着:“快来人!快来人!有人要劫囚!” 我四下看看,蔡瑁手下几乎所有的士兵全都围了上来,我要以一敌四十,逐日金刀又不在手中,情势危险至极…… 第17回 归山 这种时候我只能靠自己了,太上老君早就回家继续炼他的仙丹去了,我是生是死已经不关他的鸟事了,我握紧匕首,四下观察,寻找着敌人包围圈中的破绽。 对手的包围圈围得是密不透风,里三层外三层的,能够突破的地方简直就是不存在,只有小芹那一边,她一人手持长剑挡在西南角,人稍微少一些,但她武功比我也只是略逊一筹,而且我的武器也不占优势,想从她那里冲出去,实属不易。 靠!早知道我就不揽这活儿了!我干嘛那么慷慨激昂地把救文夫人的责任扛过来啊?还不如倾文家寨之兵,打他个轰轰烈烈呢! 心中懊悔已然无用,早已有六七杆长矛对着我就戳了过来,我将匕首回转过来,左臂大幅挥动,将那六七杆长矛全部夹在腋窝下,连连飞脚,将那几个敌人踹翻在地,然后我运足膂力,把长矛尽皆拗断,一一掷出,矛杆的断口锋利程度不在矛头直下,一时间,那些兵卒们痛苦地叫嚷着向后退却,我不敢大意,擎着匕首乘胜追击,连毙三条人命,直冲到囚车跟前,准备用匕首削断锁链,带文夫人撤离。 刚刚斩断一条铁锁,身后剑风呼啸,我知道是小芹杀过来,心中不敢小觑,急忙回身应敌,那长剑早已距我不到数寸,几乎要穿我一个透心凉,我身体自然而然地做出反应,手中匕首划了个弧,恰到好处地格开长剑,小芹一招未能奏效,第二招立刻使出,身体犹如曼妙的蝴蝶般转了个圈,长剑向我右下腹攻来! 我算是真正理解什么叫“一寸长,一寸强”了,我手中匕首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三指多粗的铁链都可以砍断,可是在小芹长剑的抢攻之下,我根本无法近得她身,被打得狼狈不堪,只能全力招架,心中慨叹道:“若是逐日金刀在手,别说一个小芹,就是吕布再世,我也挡得住!” 正寻思间,我突然瞥见了蔡瑁身边的几名护卫甲士,心中突然一阵惊喜,原来所有押运囚车的步卒用的都是长矛,我当时心思全放在如何营救文夫人身上,却忘了观察蔡瑁身边甲士的装束,他们骑乘着骏马,手中所持尽是钢刀!我全力挡开小芹的一阵突刺,纵身一跃,直奔蔡瑁,蔡瑁见我突然向他冲来,还以为我要取他性命,登时吓得落荒而走,我的注意力却并不在他,而是径奔一名甲士而去,匕首向前一递,正中他的咽喉,然后我抢过他手中钢刀,将匕首放入腰间刀鞘之中,跨上马背,大喝道:“有谁上前领死?” 钢刀在手,我顿时觉得身体就像喝了醇香的蜂蜜一样舒畅,双足**马腹,向囚车冲去,沿路连斩对方十余名兵卒,待到囚车前,我全力一刀劈开囚车,将文夫人拽上马背,文夫人不愧是女中豪杰,虽然身上伤痕累累,却神志清醒,抱紧我的腰,低声道:“小兄弟,多谢你前来相救!”我说道:“嫂嫂无需言谢,我受文聘大哥重托,定会救你逃出虎口!” 突然间,小芹的怒斥传来:“你们休想逃走!吃我一剑!”我转头,只见她从左边纵身向我扑来,我拧过身体,左手把文夫人护住,右臂擎刀格挡,叮当一声,小芹呻吟一声,捂着右手虎口退了两步,长剑落在地上,我伸过长臂,捉住她后领衣服,喝道:“你入文家寨做内鬼,文聘大哥也饶你不得!跟我走一趟吧!”将她甩到马鞍上,钢刀压住她的后脑,策马向城外奔去。 …… 当晚,文聘大摆宴席,要奉我为上宾答谢我的救妻之恩,我推辞不得,只好领受,文家兄弟与文夫人一一上前敬酒,我不胜酒力,很快便昏昏睡去。 恍惚中,我飘飘幽幽地醒转过来,文家寨早已灯火湮灭,只有寨门口巡哨的士兵们在悄悄地走动,我来到山寨中的校场上,让夜风将我的酒意消退,今夜的月色美得很,我突然醒悟到——中元节又快到了。 是了,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我与青儿初次见面,就在那个让我终生难忘的陶府,青儿就像一位九天仙女出现在我面前,她灵动的眼睛蕴藏着银河系万世流转的星光;略施粉黛的脸颊流露出祁连山千年白雪的纯洁;轻轻挽起的发髻带着少女特有的顽皮;微微翘起的唇角有着柔情的娇媚…… 我按在胸前,那里一直珍藏着一个锦囊,锦囊里是青儿柔软的长丝……斯人已逝,我今生最珍爱的人…… “臭小子!你给我过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微弱的却极为不中听的喊声,我循着叫声望去,原来是小芹,她正被缚在校场边上的木桩上,头发散乱,衣衫破损,唯有那双犀利的凤眼带着怨毒的目光狠狠瞪视着我,在临近鬼节的圆月下,宛如一个凄凉的女鬼…… 第18回 她是我的女人 “叫谁臭小子呢?”我很是不满,“被捉住了还不老实!” 小芹咬牙切齿地骂着,声音虽然微弱却着实恶毒:“哼,我预祝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这个千杀的王八蛋!”我走过去,托起她的下巴,跟她对视,轻轻地说道:“小妹妹,纠正一下,地狱是不存在的,人死如灯灭,就像泥土一样融入整个大地,明白吗?” 小芹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我,也难怪,我从21世纪回到三国,当然知道世间没有地狱这一说,可是她从小生活在三国时代,怎么会想到这一层?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小芹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可是她的双眸里却藏着那种只有经历了各种艰苦的磨难、尝尽世间悲酸才会产生的凄迷眼神,那摄人心魄的目光正对着我的眼睛,让我深深陷了进去,简直无法自拔。 这种眼神,就连青儿那完美无瑕的眼睛都无法拥有! 眼前的这个小小少女,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拥有这样独一无二的迷人眼神,让人无端地产生一种想永远把她抱在怀中,呵护她永恒一生的念头? “魏兄弟?是不是你?”身后突然传来文聘熟悉的声音,“我到处找你!” 我转过头来,果然是文聘,只见他拎着一坛美酒,怀中揣着一个油纸包,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说道:“魏兄弟,咱们还没有单独喝几杯,你舍命救出贱内,老哥我如果不单独致谢,岂不显得不够诚意吗?” 我笑了笑,说道:“睡不着了,到处走走,这儿空旷些,过来吹吹风。” 文聘大笑:“魏兄弟倒是好雅致,今夜风清月明,确实是个喝酒的好地方!只是这个贱丫头也绑在这儿,有些煞风景!” 我转脸望向小芹,她小小的身子不安地扭动,纤细的腕上被铁锁勒出了血,夜晚的风中飘散着一种凄凉的气味,我问道:“文大哥,这个小芹,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文聘将酒坛打开,把油纸包铺在地上,里面是一只烤鸡和两只酒杯,只听他说道:“还能怎么处置?当然是望天之刑了!” “望天之刑?”我不解地问道,文聘道:“所谓‘望天之刑’,是专门为山寨中的叛徒以及打入山寨内的奸细准备的,制作一根一丈长的木桩,桩顶削尖,将受刑之人全身衣服剥光,使其坐在桩顶上,尖头便会自然而然地自受刑人的肛门穿透其全身,直到从其口中穿出,等到受刑完毕,受刑人的头就会仰向天空,所以叫做‘望天之刑’,整个过程要持续五天上下,受刑之人一般坚持不了,一般两天时间就会死亡。” 我只听得浑身颤抖,再看小芹,她已是双目圆睁,泪水滚滚从她精致的小脸上滑落,直看得我心脏不停地抽搐着。 我决不容许这么残忍的事情发生!想到这儿,我急忙说道:“文大哥,不可以,不可以杀了她!” 文聘动作停顿下来,表情愕然地看着我:“魏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山寨的客人,请你不要干涉山寨的内部事务!” 我毫不退让,说道:“我虽然是山寨的客人,可是小芹是我捉住的,就算是我的俘虏,请文大哥把她交给我处置!” 文聘瞪起眼睛:“魏兄弟!她是打入我们山寨内部的奸细,自然应该由我们来处置!” 我“嚯”地站起,沉声说道:“文大哥,我知道在你们心中,兄弟永远是最重要的,但在我魏延心中,自己的女人同样重要,我不会认同什么‘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鬼话!如果文大哥一定要处死小芹,那我只好带她强行离开,永远不再见文大哥的面!” 文聘惊呆了,我缓缓道:“文大哥,我知道你不理解,会认为我重色轻友,但在我心中,兄弟和女人我哪一个都不会舍弃,我会一生都尊崇你为大哥,但我也不会让你杀了小芹,因为……她是我的女人!”说完,我快步来到小芹身边,伸手去解她身上的束缚,小芹痴痴地望着我,文聘也呆呆地望着我,直到我放下小芹,用有力的怀抱把她护在胸中。 “因为……她是我的女人……”文聘喃喃地重复着我告诉他的话,表情迷惘,我心中也是一阵凄苦,我知道,当我救下小芹的那一刻,我和他的兄弟之情就不免有了一层深深的隔阂,这个时代的人也许一辈子也不能理解所谓珍惜是什么,青儿是我一生的挚爱,而刚才我突然从无助的小芹身上看到了一丝青儿的影子,就无法不去呵护她。 “罢了!罢了!就当我文聘再也没有你这个兄弟了,带着她赶快走吧!”文聘无力地摆摆手,我心中一阵伤感,放开小芹,屈膝跪倒,对着文聘连拜三下,说道:“文大哥,咱们就此告别了!” 朦胧的夜色中,我提着金刀,牵着白马,带着小芹悄悄地离开了文家寨,也许除了文聘,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我们究竟是怎么走的。 第19回 激战夏侯惇 “魏大哥!你等等我!” 我停下脚步,小芹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我叹了口气:“我不是让你骑着马吗,怎么还步行啊?你以为凭你的脚力能追得上我吗?” 小芹甩开白马的缰绳,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魏大哥,你说的,你要我做你的女人,既然我是你的女人,又怎么能自己骑马,而让自己的夫君走路呢?” 我不由得哑然失笑,拍拍她的小脑瓜,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小芹抬起头,眨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这是自然的,做妻子的当然要时刻服侍好夫君了!”我心中明白,悄悄叹了一声:“封建思想害死人呢!才十四岁的小姑娘,就懂得男尊女卑了!” 不由分说地,我把小芹抱起来,把她轻轻放上马背,用命令的口吻说道:“那做夫君的命令自己的妻子骑马,你总应该遵从了吧!记住,在我魏延的心中,既然认定了你是我的妻子,就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你我之间是平等的,明白吗?” 小芹张大了嘴巴,我冲她摊摊手,牵起缰绳,温柔地说道:“小芹,坐好了!”…… 在文家寨度过了人生中又一段难忘的岁月,虽然离开了可以肝胆相照的兄弟,却又收获了一个红颜知己,我和小芹之间的关系从我救下她的那一晚开始,就立刻从仇人变成了所谓“夫妻”,她像个小小跟屁虫一样,总是黏在我身边,也许、大概、可能、或者这就是那个年代女孩子的特点,我不得而知,反正以我二十多岁的心智来看,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和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的“夫妻”搭配,有点小了吧…… 我的目标还是汝南刘备,我不希望前半生还是像历史上的魏延那样颠沛流离,文家寨正处在汝南和荆州的正中间,我此时已经快接近汝南城郊了,夜色渐渐降临,可是我的心却并没有因为马上就可以投奔刘备而欣喜,相反地,我却感到一阵阵的不安,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我急忙把小芹从马上抱下来,指着一片树丛,说道:“你先藏在这儿,千万别乱动!”说完,绰刀上马,直向汝南奔去。 果然,就在距汝南城不足二三里的一处山坳之中,两支军队正杀得难解难分,我悄悄靠近,只见一方人数众多,把人少的一方围在中央,旌旗挥舞,上书“夏侯”两个大字,为首大将左目残损,形容可怖,熟知三国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身份——曹操身边骁将之一——夏侯惇,再看被围在中央的那一支军队,虽然人少,却悍不畏死,一员大将,手舞青龙偃月刀,在中间指挥调度,不是别人,正是关羽关云长! 是了,现在曹操正在河北清剿袁绍残军,刘备趁许昌空虚实施突袭,却被曹操杀了个回马枪,就连汝南也陷入曹军围困之中,关羽奉刘备之命回师营救,此时却也被困住。 此时若是不战,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深呼吸,冷静一下自己的心情,纵马直扑夏侯惇后军!逐日金刀上下翻飞,身边曹军纷纷倒地毙命,夏侯惇早已瞥见,令手下继续强攻关羽军队,他自己手舞钢枪,策马来迎。 我心中一阵激荡,我出道以来杀人无数,可惜所斩之人几乎都是些无名之辈,除了与文聘一番大战,还没有真真正正地遇到一个对手,今天可以与夏侯惇一战,心情说不出来的舒畅,立即喝道:“夏侯惇,放马过来吧!”夏侯惇口中冷哼一声,也不答话,手中钢枪犹如出洞神蛟,直刺我面门,我急忙用金刀架开,同时双臂运力,刀锋回转,斩向夏侯惇胸膛,夏侯惇“咦”了一声,一侧身子,堪堪闪开。 “小子好身手!”夏侯惇叫了一声,手中却毫不留情,又一枪刺来,我早已平息下激动的心情,凝神抵御,“呛啷”一声,刀枪之间迸射出绚烂的火光,我和夏侯惇连人带马各自退后了几步,我只感到双手虎口震得发麻,夏侯惇看起来也不好过,瞪着一只独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再来吧!”我叫了一声,持刀冲上,夏侯惇也叫道:“好,再来!”两马相交,刀枪并举,我只感到由金刀和钢枪所带来的气流回旋产生的强烈风声在我耳边呼啸,刮得我脸颊生疼,夏侯惇武功比起文聘来还要略胜一筹,我拿出百分之百的能力全力交锋,拼了八十余招,始终分不出胜败来。 “小兄弟,你且退下!”斜刺里突然响起一个洪钟般的说话声,“我来与夏侯惇交战!”那话音刚落,我只觉一股大力将我和夏侯惇分开两边,一人一骑猛地插入中央,挡在我面前,我揉着被刀枪之风刮得有些睁不开的眼睛,只见那一骑,浑身红如火炭,没有一根杂毛,马上大将只留给我一个伟岸的背影,青绿色披风随风飘舞。 “关羽!还不下马受死!”夏侯惇大叫着,却明显有着色厉内荏的感觉。 “呵呵!元让兄,当年我过关斩将之时,你百般阻挠,不让我与玄德兄相会,今日咱们旧账新仇一块儿算!”那将正是关羽,他擎起青龙偃月刀,“尽管过来吧!” 第20回 内心的交战 “小兄弟,你身手不错,年纪又轻,何不随我一起赴刘玄德帐下效命!”关云长与夏侯惇大战五十余合,将其战败而逃,而自己却依旧气定神闲,来到我面前,双手略略抱拳,对我说道。 我知道关羽向来心高气傲,肯对我如此行礼已算是视我为自家兄弟一般,当下还礼道:“在下魏延,字文长,久仰云长威名,今日一见,正是三生有幸!若能与云长一起同为刘皇叔效命,更是了却在下一生之夙愿!” 关羽抚须大笑:“文长兄弟,既是如此,我愿做引荐之人,请随我来!” 我笑道:“云长且慢,在下的妻子也在附近,我为了使她不受刀兵所伤,让她藏匿起来,现在我得把她找回来,否则她见不到我,就该急坏了!” 关羽点点头:“结发之妻不可抛!也好,我就在此等候兄弟,快去快回!” 暂时告别关羽,我匆匆向来路赶去,焦急地喊着小芹的名字,却始终没有人搭腔,我越找越急,却始终见不到小芹的影子,我突然想到:刚才夏侯惇退兵的时候正是向着这个方向退却的!青儿死去的场景开始源源不断地在我脑海中回旋出现,我真的害怕了,小芹难道会像青儿那样,惨死在我面前吗? “小芹!小芹!你听到了没有?你答应一声啊!”我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远山送来了遥遥的回声,我发了疯一样地纵马来回穿梭,却始终见不到她的身影。 她……一定是被曹军掳去了! 我脑中一阵混乱,从马上跌了下来,坐倒在草丛之中,呆呆地凝望着头顶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不知什么时候,天边渐渐堆起了厚重的阴云,尽管暮霭沉沉,但是阴云的轮廓依旧那么明显,一道刺目的电光闪过,紧接着便是“咯啦啦!”一声炸雷,几滴豆大的雨水砸在我的脸上,流进我的眼中,化作滚滚的泪水,奔涌而出,白马不安地嘶鸣着,圆睁着它的眼睛,像是在问我:“主人,现在我们去哪里?” 去哪里?我无法回答,青儿、小芹,这两个女孩儿,还没有等我付出全部倾心的爱,便一个个离我而去,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 雨越下越大,是天上的神仙也在哭泣吗? …… “你说什么?你想回去?”太上老君手持拂尘,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淡淡地说:“老君,你已作了几千几万年的神仙,恐怕早已忘了什么叫做感情了,你知道么,当我连续两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孩儿离我而去,一个惨死、一个下落不明,我已经没有力量留在三国世界里了。” 老君叹口气:“你以为呢?你以为魏延之所以成为一代名将是靠的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老君,老君指着我的鼻子:“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懦夫!懦夫!” “只不过是失去了爱情而已,你便如丧家之犬一样逃避!逃避!”老君越说声音越响,“我千辛万苦为你铺平了你想要的道路,你想改变历史,我明知道不可能还是竭尽所能地帮你,你却想离开?你对得起谁?关羽现在还对你这少年英雄念念不忘,文聘日日夜夜还在为失去你这个兄弟唉声叹气,你这样做对得起他们吗?” 我低下头,说道:“可我已经万念俱灰,你不知道当我找不到小芹的时候的那种心情,我真的想死你明白吗?!” 老君摇着头:“好吧!既然你为了小芹的缘故一定要回去,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本是天机,不能随意泄露——你,还会再见到小芹。” “真的么?”我抬起头来,急切地问道。 “是的!”老君苦笑,“你看你,听到这个消息猴急成什么样子!你还打算回去吗?还是愿意继续留在三国世界里试图改变魏延的命运?” 我想了想:“老君,既然这样,我还是留下来吧!不过我还是想问问,我什么时候能与小芹再见?” 老君立时白须倒竖,骂道:“你这贪心小子,知道能再见不就行了?还问什么时候,我就是不告诉你!再见了!” 看着老君绝尘而去,我气急败坏地跺着脚:“你反正已经泄露一个天机了,再多露两个怕什么呀?!” 第二卷 颠沛·流离 第21回 兄弟重逢 回到与关羽相遇的地方,他已经不见了,估计我这一去时间太长,关羽等得不耐烦,便带着手下离开了。 不知道现在汝南城还在不在刘备的控制之下,我趁着夜幕悄悄地来到汝南城下,果然,城头上飘舞的旌旗中有“曹”、“夏侯”两种旗帜,唯独没有“刘”…… 妈妈的,来晚了,关二哥虽然贵为武圣人,但面对多如牛蚤的曹军,也是好虎架不住群狼哪!汝南城早已落入曹军手里,刘备应该已经率领亲信前去荆州投奔他的族兄刘表了。 于是我只好调转马头,再次南下荆州,为了心目中的明君圣主,我也只好辛苦一程了。 中途再次经过文家寨,我心念一动,想要上山看看,但是到了山脚下,我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文聘早已言明——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与我相见,我又何苦去讨一个灰头土脸、了无生趣呢?于是我还是快马教鞭,继续向荆州奔去。 “这位将军,我想投军,请问……”我进了荆州城,策马直至荆州军校场,只见校场正中有一员将军,正在埋头翻阅名册,我慌忙下马,奔了过去,才问了一句,他便抬起了头,我后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这个将军,正是文家寨老四——文聘文仲业! 他见了我也是一愣,手中名册落到地上也没有发觉,我甚至能感到他的嘴唇在哆嗦,有泪水在他眼中打转,我急忙说:“文大哥,你……” “魏兄弟,一别三年,你看上去更加英雄了!”文聘缓缓地说道。 三……年?我记得离开文家寨只不过十余天的时间,怎么会过了三年?我心中正疑惑间,脑中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太上老君的:“魏延小子,你与我见了一面,等于暂时脱离了三国世界,我便把你的时间往后调整了三年,不要奇怪!” 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对文聘说道:“是啊!一别三年,我常常想起我们在文家寨的一切,那段时间还真是难以忘怀!”这话还真不是假的,虽然我本人的时间只过了十几天,但这十几天里面,我确实对文聘他们非常思念。 “魏兄弟,以你的本事做个普通士兵实在太屈才了!我去禀告主公,让你做个护军校尉!” 我笑了笑:“我做什么不要紧,只要能建功立业就可以了!文大哥,这三年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不留在文家寨,也来参军为朝廷效命了?” 文聘叹了口气:“唉,说来话长!两年前文家寨便已分崩离析,人心涣散,文琪大哥死在曹操大将高览刀下,文珏和文兴两位哥哥一意孤行,要为文琪大哥报仇,却被高览击败,回程时不慎坠入山中猎户陷坑,双双毙命,我一个人实在难以维系山寨,只好率领一些亲信前来投军了。” 我心情沉重,不料短短三年,文琪三兄弟竟然全都死于非命,心中不由悲伤,文聘又道:“幸得刘皇叔手下赵子龙枪挑高览,为大哥报了仇,不然我心头上的重负,一辈子也放不下了!” 我听了这话,心中顿悟:“我此来乃是寻找时机投奔刘备,这个时候刘备应该驻扎新野县城,作为荆州城的门户所在,我自当立即奔赴新野。”正想向文聘辞行,文聘却不由分说拉住我手臂:“魏兄弟,你我三年未见,来,去我府邸喝上两杯,以庆重逢之喜!” 我想:“反正要去投奔刘备也不急于一时,就跟着文大哥喝上两杯去。”便满心欢喜地跟着文聘去了,文夫人见了我也是喜不自胜,为我和文聘大哥备下一桌佳肴,我与文聘大哥喝得酩酊大醉,暂且不提。 第二天,我正要整理行装,向文聘大哥辞行,前往新野县城,突然,文家下人神色匆匆地前来,说道:“文将军,刺史派人来了!”文聘神色一变,说道:“快请!”就见下人带着一人匆匆进屋,那人神情焦急,快速地说道:“文将军,荆州城西三十里,有黄巾余党三万多人,啸聚山林,打家劫舍,民怨甚深!刺史大人令我等率五万精兵,前往剿匪,封文将军为前部先锋大将,率五千人先行!”文聘一抱拳:“请刺史大人放心,文聘定当不负重望!” 那人匆匆离去,想来是去安排其他将领了,文聘转向我,道:“魏兄弟,如若不弃,请兄弟陪做哥哥的去一趟,若得蒙兄弟相助,文聘定能如虎添翼,马到成功!” 我怎么能够推辞,只好把投奔刘备的事继续向后搁置,当即朗声说道:“大哥说哪里话,魏延定当竭尽所能,助大哥剿除这股黄巾余孽!” 我们俩伸出手去,两只大掌紧紧握在一起,四目相对,看着彼此的眼睛,我知道:那至深的兄弟之情又回到我们俩中间了! 第22回 初战告捷 “这三万黄巾余孽已经猖狂了两三年了,他们的大头领姓张名全,乃是张角的族弟,他使一柄开山巨斧,力大无穷;他手下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叫做赵坚、一个叫做程岳,都是武艺不俗之人,蔡瑁率人去围剿过多次,全部大败而归!” 一路上,文聘向我讲述这些山匪的底细,我问道:“既然蔡瑁无能,为何到现在才让大哥出马?” 文聘叹了口气:“我来到荆州只有短短三年时间,却尝尽世间冷暖,刘表受蔡瑁等佞臣蛊惑,始终不肯重用我,这一次可能是蔡瑁实在无法剿除这些黄巾余孽,才想到用我。” 我冷哼一声:“任人唯亲,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蔡瑁无非占了是刘表小舅子的便宜,才会成为荆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这样的主公,再怎么忠心耿耿地为他效力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文聘叹道:“兄弟所言我也知道,可是天下之大,我又能去哪里?” 我看着他:“刘备、曹操、孙权三人都是雄才大略的枭雄人物,以大哥的身手雄才,若投到他们麾下,定能得到重用!”文聘苦笑道:“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在普天百姓中骂名甚重;刘备现在羽翼不丰,四处流浪;孙权年级尚幼,恐怕不会有什么大作为吧!” 我又说道:“大哥所言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我敢跟大哥打赌,这三股力量将会是二十年后瓜分天下的中坚,反正我对刘备刘玄德心仪已久,将来定是要投到他门下的,我想将来文大哥应该也会在他们三个中间的一人手下效犬马之力!” 文聘点点头:“借兄弟吉言,将来我若是功成名就,定会请上兄弟,大醉三天三夜!” 说话间,距离张全等人的老巢已经越来越近了,估计张全也听到了风声,远远的我就看见山道上聚集了一大批的兵士,大约有三千多人,领头一员战将手舞狼牙棒,策马立在旌旗下,旌旗上大书一个“程”字。 文聘道:“魏兄弟你看,那员将便是张全手下的程岳。”我掂起金刀,说道:“文大哥,你且安坐,看小弟建功!”说完,纵起白马,向程岳冲去。 “来者何人,通报姓名!”程岳手下一员偏将拦住我的去路,语气极为傲慢地说道,我皱一下眉,也不答他话,挥起金刀,将他劈下马去,程岳见状大怒,提棒出阵,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敢在程大爷地头上撒野?!” 我金刀一指,喝道:“姓程的,你们飞扬跋扈,祸害乡里,早就该死!” 程岳怒道:“你这混蛋小子是自己找死,就别怪程大爷手下不留情了!”说完,他策马向我扑来,手中狼牙棒挥得呼啸生风,看上去倒是气势逼人的很。 “当!”我轻松地用金刀架住狼牙棒,冷笑着说:“姓程的,你的功夫不过如此,还是早些下马受降的好!”程岳骂道:“兔崽子别得意太早!”回转狼牙棒向我胸口捣来,我微一侧身,左手钳住他握狼牙棒的手腕,右手持刀向前一送,刀刃准确无误地架到了程岳的脖子上,程岳顿时脸上变色,一动也不敢动了。 “好身手!”文聘率军赶了上来,见我已经制住敌酋,大声叫好,指挥手下兵士上前消灭其他山匪,那三千多山匪见主将被擒,早已失去了斗志,纷纷跪地求饶,文聘上前,一掌把程岳拽下马去,喝令左右用粗麻绳捆了,先行押回荆州城报功。 “魏兄弟,三年不见,你的身手更进一步,今日初战告捷,兄弟乃是头功!”文聘呵呵大笑着,一面指挥手下在山脚安营扎寨,一面对我倍加赞赏。 “那是文大哥神威所致!小弟不过略尽绵力而已。”我回应道,心中在奇怪: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客气了? “哈哈哈!”文聘大笑着,“兄弟客气了,来,咱们先喝上几杯再说!” …… 第二日,哨兵来报,张全与赵坚倾全山寨之兵力,在营门外叫阵,我与文聘立即上马,率军出营,只见营外黑压压一片全是兵马,大约两三万有余,各式兵器在阳光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为首的张全骑着一匹黄马,手舞巨斧,在阵前叫骂着。 文聘大怒,提枪出阵,指着张全:“宵小之徒休得猖狂!荆州大将文聘在此,还不下马受死!” 张全大骂道:“什么狗屁文聘!老子可不放在眼里,快快放回我程兄弟,否则平了你的营寨,打破荆州城!” 文聘怒道:“谅你这狂徒有何本事?吃我一枪!”说完,直冲对方阵营,我怕文聘有失,急忙纵马提刀,跟着他一起冲了过去。 第23回 不像兽医的兽医 张全赵坚双双出阵,一个使大斧、一个使长戟,向文聘围去,我大声叫道:“文大哥小心,魏延前来助你!”赵坚见我来势凶猛,立刻擎起长戟,上前堵截。 这赵坚武艺比起程岳来高出许多,但是依然敌不住我的逐日金刀,他与我战了二十余回合,戟法便渐渐错乱,抵敌不住,虚晃一招,便要退去,我趁势追击,金刀舞得密不透风,坐下白马如神龙转世,奋蹄疾行,接连三次挡住赵坚的退路,又斗了十余招,我全力劈下一刀,赵坚拼力阻挡,手中长戟“当啷”一声坠落地上,我一把揪住他背后束甲绦带,将他扯于马下,身后荆州兵一拥而上,将赵坚捆得如肥猪一般擒拿回阵。 解决掉赵坚,我转向另一边,文聘与张全已经纠缠了四五十回合,文聘枪法虽精,招招不离张全头顶,但张全倒也了得,虽然处于下风,却依然坚持不败,我见状便要上前夹攻,文聘大叫道:“魏兄弟莫要上前,看我将这敌酋刺于马下!” 既然大哥这样说,我也就不便出马了,看到张全手下一干人马准备上前相助,我立刻率二十名荆州骑兵挡住,尽管对方人数达到两万有余,但是…… 原来还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现实存在,我以前一直以为是历史小说的夸张手法呢!说对方乌合之众也好、说我魏延气势惊人也罢,总之我方一共二十一骑竟然真的逼得对方两万人不敢动弹,汗死……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只听身后文聘一声长啸,接着便是重物坠地之声,我回头一看,原来张全武功虽然不弱,但比起文聘来终究还是差了一截,只见他喉间一处枪伤正“汩汩”往外冒血,整个人缩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眼看是活不成了。 文聘刺死张全,把枪一招,身后五千精兵一起呐喊冲锋过来,那两万余黄巾余孽群龙无首,顿时吓得四处逃窜,我率那二十骑兵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血肉横飞,心中大呼“痛快!” 突然之间,耳边传来一阵羽箭破风而来的呼啸声音,我心中一惊,这箭正是冲着我来的!听声音离我不过数尺距离!想躲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只能用兵器格挡,我抡圆金刀,准备挡开来箭,只听“叮铃”一声轻响,一支羽箭落在我脚边,我心头正窃喜,坐下白马突然一声长嘶,前蹄腾空,人立起来,一下子便将我甩到地上,把我摔得七荤八素,头晕眼花。我努力镇定一下自己的心情,定睛一看,只见白马左前蹄和躯干的连接处,正嵌着一支羽箭! 文聘见我落马,顿时有些慌神,急忙纵马冲了过来,我冲他摇头示意没有受伤,同时拿过身边士兵的弓箭迅速寻找着暗中偷袭之人,而白马痛嘶两声,卧倒在地上。 不多时,我便找到一人,只见他正挽弓搭箭,连连射出,每一箭都有一员荆州士兵倒地,我心中愤怒,冲他连射四箭,只见那人身体一阵痉挛,捂着胸口跌倒在地,我方才停手,文聘此时也率领手下将大部分黄巾余孽剿除,赶到我身边。 我伏在白马身边,只见它口吐白沫,眼中竟然渗出了几滴泪水,我心中知道它受痛苦太多,想起这些日子来它跟随我斩陶商、斗文聘、救文夫人、擒程岳、俘赵坚,立下赫赫功劳,可是今天竟要战死疆场了吗? 文聘上前来,看了看白马伤势,对我说道:“此马中了毒箭,看来是活不成了,兄弟不要伤感,哥哥那里有的是千里良驹,你随便挑得一匹也不比你这白马差。”我摇摇头:“毕竟这白马跟了我几年了,你叫我怎么不伤感?” 身后突然有一名荆州兵说道:“两位将军放心,我知道离此处不远有一位有名的兽医,专门医治马匹牛羊,手段高明,依我看,将军可将白马交付给他医治,应该还有回天之力!” 我听了这话,心中甚是喜悦,道:“兄弟快快带路!若能治好白马,魏延感激不尽!” 那兵士点点头:“魏将军跟我来!” 文聘先率军将擒拿的俘虏们押送回荆州报功,派了八个兵士及一辆战车跟着我去找那位兽医,大约一炷香时间,远方的一个小山坡上隐隐出现了一片小草屋,草屋外有十几根柱子,柱子上拴满了耕牛、骡子、马匹,十几个老农坐在一起,似乎在闲聊,我们加紧脚步,刚刚走近小草屋,只见一个皮肤微黑的女孩抱着一条黄狗走出屋子,那黄狗后腿上固定着夹板,缩在女孩怀里,一个老农站起来,迎了上去。 “大爷,你家大黄的骨头已经固定好了,以后别让它乱跑,养了二三十天就差不多能愈合了。”那老农千恩万谢地接过黄狗,乐颠颠地下山去了。我们急忙跑了过去,把白马从车上抬下来,那带路兵士走上前去,跟那女孩说了几句,女孩便喊道:“你们赶快把它抬到后院去!”说完便钻进草屋。 我心中一咯噔:“这丫头不会就是那有名的兽医吧?”我用询问的眼光看看那兵士,他却点了点头。 把白马抬到后院,女孩早已“全副武装”地在那里等着了,指挥着我们把白马轻轻放在一堆干草垫上,我仔细看着她,这女孩虽然谈不上国色天香,却生就一身天真纯朴之气,看第一眼决不会有什么特别印象,但是越看越觉得她的五官生得是那么和谐顺眼,典型的小家碧玉型少女,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兽医…… 第24回 心生倾慕 拔出箭头、敷上伤药,扎好伤口……女孩的动作娴熟地就像是做平生最简单的一件事似的,而白马原本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但是在女孩双手的温柔抚慰下,竟然轻咴一声,又睁开了眼睛,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女孩轻轻按住它,气吐如兰:“先躺着,不要乱动……”白马竟然真的又躺回到干草垫上了。 天哪!就算是现实世界中,也会有这么牛的兽医吗?这简直就是神仙哪!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女孩所做的一切,都快傻掉了,表情一定非常搞笑,那个女孩看了我一眼,顿时露出了一丝微笑,连同她额上渗出的细密的汗珠和弯成一对月牙的眼睛,看起来是那样迷人。 “将军,你的坐骑已经没有大碍了,先放在我这里静养五六天,便可雄健如初,请将军放心吧!” 听到女孩轻柔的声音,我这才回过神来,对女孩深深做了一揖:“姑娘医术真是高明,魏延佩服,敢问姑娘芳名?” 女孩笑得如花朵般灿烂:“将军客气了,小女子姓许,单名一个丽字,乡亲们都叫我阿丽。” 我“噢”了一声,又说道:“那就多谢阿丽姑娘了!” 阿丽又说:“等马身体痊愈之后,你要多带着它跑一跑,它伤在前腿上,需要做活动才能舒缓血脉。”她抚摸着白马的皮毛,又道,“话说回来,你这匹马真是不错,依我看就算与关云长的赤兔马相比也不遑多让呢!” 白马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轻声嘶鸣着,像是在表示赞同。 坐了一会儿,我和手下的兵士们起身告辞,约定五天后我来这儿接回白马,阿丽因为忙着帮老农们医治家畜,没能送出门外,我走出那朴素的院门,不禁又回头看向阿丽,只看到她忙忙碌碌的背影,那纤细的身体里好像拥有着一颗天下最纯真善良的心,让她看上去那么美丽,这种美丽不是来自于外貌,但却是实实在在触动了我的心。 “这个阿丽真是了不得,一个小姑娘,却干这样的脏活累活,不简单呢!” “这算什么,这些年来,她治好了多少牲畜,远近方圆百里的农民都知道她的大名!” “咱们主公多少次想破格请她担任军中兽医,为军马治病,可人家却说天下以民为重,一心只为劳苦大众服务,不愿入荆州城,真是大好人哪!” 我走在那些兵士后面,听他们一言一语地谈论阿丽,心中对这个美丽的女孩充满了兴趣,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上她了,她与青儿和小芹是完全不同的,青儿可以算是我所见识的最完美的女子,完美得几乎不食人间烟火;小芹则属于稍微有些刁蛮任性、非常黏人的小丫头,可是这个阿丽却是第一次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好女人,善良、温婉、勤劳、朴实…… 五天,对于我来说并不算太短,在这五天里,文聘把握引荐给刘表,刘表倒是慈眉善目、温文儒雅,任命我为护军校尉,辅助文聘训练荆州兵马,反倒是蔡瑁这个奸诈小人,始终不给我和文聘兄弟俩好脸色看,这家伙应该还记得我为了营救文夫人大闹荆州城的事,看我的时候满脸都写着大大的“反贼”二字。 大爷我才懒得鸟他呢! 五天之后的清早,我独自一人前往阿丽的小草屋去牵回白马,远远的,我就看见阿丽那可爱的身影。 静谧的晨曦里,几只早起的飞燕在绚烂的云霞中翩翩起舞,太阳也在云端中露出一丝笑脸,阿丽的小草屋所在的山坡上尽是郁郁葱葱的青绿色,我的白马就在那片青绿色中悠闲地散着步,阿丽就跟在它身后,笑靥如花,此时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五天前忙碌时的严肃神情,一举一动中充满了少女的天真烂漫,我看得几乎呼吸停滞,心头就像有一头小鹿在乱撞一样。 阿丽也看见了我,她冲我招招手,喊道:“魏将军,来接你的白马兄弟吗?” 我也冲她喊着:“对啊!”那白马听见我的声音,立刻撒着欢儿跑到我面前,根本看不出曾经受伤中毒的样子,反而比以前更加壮实了,它围着我转着圈儿,欢快地叫着。 “阿丽姑娘真是神医哦!我这马兄弟比以前欢快多了!” 阿丽笑眯眯地走过来,拍了拍白马的脊背:“你的马兄弟本来便是马中神骏,恢复得快那是自然的。” 我看着阿丽的面庞,心中不知怎的,充满了一种温暖的感觉…… 第25回 我要你嫁给我 “魏延自担任护军校尉以来,深得士卒爱戴,而且他勇猛过人又足智多谋,多立战功,扫除了荆州附近大大小小二十余伙黄巾余孽,实为不可多得之将才,还望主公酌情给予提拔!”王威将军向刘表奏报。 刘表捋着他白花花的短胡须,道:“王将军所言极是,文长自入我门下以来,屡立战功,应当提拔!” 突然,蔡瑁猛地从旁边站了出来,大叫道:“主公,万万不可!” “这魏延年纪不过二十三四,有勇无谋之徒,让他做个护军校尉已是大大的抬举,岂能再作提拔!” 刘表果然是耳根子发软,听了蔡瑁的话,也不由得犹豫起来:“这……” 王威在一旁据理力争:“主公,蔡瑁嫉贤妒能,只因魏延曾经与他结仇,便极尽排挤打压之能事,若不提拔魏延,只恐诸将寒心!” …… 当我在训练校场上用心指导手下士卒的刀法时,文聘匆匆赶来,告诉了我今日荆州议会上所发生的一切,我听了之后微微一笑,问道:“最后刘景升是什么意思?” 文聘叹口气,恨恨地说道:“主公把这件事压下去了,说要再考虑考虑。” 我笑道:“大哥你应该明白了吧!只要有蔡瑁这个混蛋在,咱们就别想放开手脚竭尽所能地建功立业,内部有蔡夫人吹枕边风、外部有蔡瑁明争暗斗,荆州早晚落入他人手中!” 文聘道:“兄弟不要胡说!荆州有三十万人马,百姓富庶,怎会落入他人手中?” 我摇摇头:“刘景升已年迈,而两位公子刘琦与刘琮都算不得雄才大略之人,若是刘琦执掌荆州,再加上新野刘皇叔及荆州众将辅佐,还可与曹操孙权相抗衡;倘若是刘琮执掌,荆州早晚断送在蔡家手里!” 没等文聘再说什么,我摆摆手,道:“跟着大哥一起为荆州效命三四年了,我对这建功立业之事已经看得很开了,想得重用,还要有明君圣主才行,若是刘景升归天之后,刘琮继承刺史之位,兄弟我决不会再为荆州效力!大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出去转一转!”说完,唤过白马,骑上去直奔城外。 不知为何,每次我心中烦闷之时,都会骑上白马出城兜风,而每一次兜着兜着就会不由自主地向阿丽的小草屋奔去,每次看见她的身影,不管心中多么郁闷,都会一消而散,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会牵动我的内心,每一次帮她打下手医治那些牲口,看着她心满意足的笑容,我都会从心底里为她高兴,也许这一次,我真的彻彻底底地陷进去了。 “魏大哥!快点,来帮帮我!”似乎听到我的马蹄声,阿丽的喊声从后院传来,我急忙把马拴好跑过去,只见阿丽和一个老汉正跟着一头耕牛较劲。 “阿丽妹子,怎么了?” 阿丽汗流满面地:“这头牛太犟了,它肚子上被野狼抓伤了,现在有些化脓,得让它躺倒,我好上药,可它就是不肯躺下,快点过来帮我压着它的脑袋!” 那个老汉在一旁不住声地道歉:“真是不好意思,麻烦许姑娘了,我这头牛干起活来有的是力气,就是脾气太犟!”我急忙上前,按着牛头不让它挣扎,还真别说,这头牛力气果然不是盖的,我几乎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它制伏,阿丽手脚麻利地取来医药箱,轻柔地清除掉牛腹上化脓感染的烂皮烂肉,洒上她家祖传秘制的伤药,那头牛本来痛得几乎发疯,我和那老汉几乎被它掀倒在地,可是当阿丽为它处理好伤口,它就像变了一头牛似的,突然间温顺了许多。 我靠!真不是一般的神医…… 那老汉牵着耕牛,千恩万谢地去了,阿丽洗净了手,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对我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我立刻便有头晕目眩之感,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魏大哥,麻烦你再陪我走一趟吧!” “还有什么事啊?” “刚才城西村的马大娘家来人说,他们家的母猪有些难产,我得去帮它接生,你的马快,载我一程吧!”阿丽挽了挽头发,语气很轻松地说道。 母猪难产?这么说,我还要去当一次接生婆?我的老天爷啊! …… 回来的路上,白马载着我俩慢慢得徜徉在乡间的土路上,两旁的野花丛彩蝶飞舞,坐在我前面的阿丽轻轻靠在我怀里,发间的一缕清香悄悄钻进我的鼻腔,虽然刚从气味熏天的猪圈里出来,却丝毫掩不住阿丽身上天生的香味。 “魏大哥,多谢你帮忙了,你真不像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呢!” 我轻声问她:“那你说我像什么?” “我看啊!你就像是一个邻家大哥一样,一点儿也没有官架子。” “哦,你是没有见过我在战场上的样子,恐怕那时候你就得说我像个阎罗王了!” “那是你在战场上的样子,我管不着;我只在乎你现在的样子,可爱的像个大男孩,让人看了就从心底里喜欢。”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里犹如喝了蜜一样甜美,我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阿丽妹子,你真的很喜欢我么?” 只问了一句,我就看到,阿丽的脸颊就像熟透了的苹果,连耳根都红了,她嚅嗫着说:“这个问题,我……我……”我露出一丝坏笑,继续发问道:“阿丽,刚才你说要多谢我,我有一个请求,你能答应我吗?” 阿丽迟疑地点了点头,我深吸一口气,语气极其坚定地说道:“我要你嫁给我!” 第26回 终得明主 静静的月夜,如水的月光透过精致的窗棂,像一缕银白的轻纱,柔柔地覆盖在阿丽恬静的脸上,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很容易满足的小猫,蜷在我的怀中,打着幸福的小呼噜。 今天真是把我累坏了,从一大早起来开始准备婚礼、布置洞房,到下午大宴宾客,我一整天都没有闲下来,我邀请了文聘大哥、王威将军等跟我关系不错的将军,以及一大群阿丽竭心尽力帮助的清苦农民,唯独没有请蔡瑁、张允等人到场,就连他们象征性的贺礼,我也命人将其扔到了臭水沟里面去。 文聘提醒我:“兄弟,你不应该这么对待蔡张二人,虽然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既然送来贺礼,你就该收下啊!” 我回答道:“兄弟我不擅长这些,他爱怎么看我就怎么看我,我是为荆州百姓效命,又不是为他蔡瑁张允效命!”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我与阿丽拜了天地,正式成亲,我终于得偿所愿,把心中倾慕的女孩娶了回来。望着怀中坠入甜蜜梦乡的阿丽,我也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报将军!”我与文聘正带着一队骑兵在城外巡逻,忽然间一个探子匆匆赶来,滚下马连口气还来不及喘,便急急地说道,“前些日子曹操大将夏侯惇引十万大军杀奔新野,在博望坡被刘备与诸葛亮用火攻杀退,近日曹操亲领大军五十万,来攻荆州,只怕刘备也挡他不住!”文聘闻言大惊,我却以为知道历史进程,并不慌张,道:“再去探来!”那探子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又有一个探子来报:“主公昨夜病重身亡,蔡瑁阻止长公子探病,并立二公子为荆州新主!” 文聘沉声道:“果然如兄弟所言,这蔡瑁果然立了刘琮为主,将长公子刘琦置之不顾了!”我笑道:“文大哥,曹操已率大军前来,刘皇叔虽有诸葛亮、关张赵相助,也断然阻挡不住曹操的攻势,刘琮势必投降曹操,兄弟就此告辞!” 文聘大叫道:“兄弟,你要到哪里去?” 我回身道:“兄弟之所以在刘表帐下效命这三四年,完全是因为大哥的面子,因为虽然未能见刘皇叔之面,但好歹能与大哥朝夕相处,现如今荆州即将败亡,我断然不肯在曹操手下为将!我现在便去新野助刘皇叔一臂之力!” 文聘急忙阻止:“新野县军力不过数千之众,兄弟去了也难挡颓势!” 我道:“那又如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真丈夫!大哥,我劝你也重挑明主吧!为刘琮、蔡瑁这些小人效力,对不起你一身的雄韬伟略!大哥,后会有期了!”说完,不等文聘再讲什么,我纵起白马,向着新野城方向奔去。 先去小草屋接走阿丽(阿丽虽然嫁给我,但还会经常回到小草屋为乡邻们医治牲畜),带着她来到新野城外,适逢刘备正带着新野百姓向樊城方向迁徙,身边只有一员白衣将军跟随,那将军浓眉大眼、略有些黝黑的皮肤、生得威风凛凛、气势非凡,正是常山赵子龙! 我知道现在赵云保护刘备家小及百姓先行,诸葛亮正带着关张二将伏击曹军先锋曹仁、曹洪,我急忙带着阿丽迎了上去,赵云急忙出阵,喝道:“来将休得靠近,报上姓名!” 我对赵云一躬身,道:“荆州护军校尉魏延听闻曹军攻打新野县城,特来相助刘皇叔!” 赵云上下打量了几下,道:“你孤身一骑,手下除了一个弱女子,无一兵一卒,你拿什么相助主公?” 我说道:“这女子乃是在下妻子,她原本是荆州城有名的兽医,可以随军为军马治病,而我将尽全力保护刘皇叔安全,虽然未带一兵一卒,但在下自会竭心尽力,死而无憾!” 此时,刘备也从百姓队伍中出来,对赵云道:“子龙,这位魏延将军既然有心相助,便让他留下来吧!刚才他说他的妻子曾是兽医,可先随百姓大队一起前往樊城暂避一时。” 刘备接着转头对我深深抱拳,说道:“魏将军,如果你是真心相助,备感激不尽!” 我急忙还礼,道:“在下在荆州效命三四年,久仰刘皇叔大名,今日魏延得逢明主,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诸葛亮的话,我先给他使了……) 刘备点点头,说道:“既如此,请将军与子龙一道,保护随军百姓安全!” 三天后,诸葛亮、关羽、张飞、刘封、糜芳主人率军来到樊城与刘备会合,关羽见了我,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握着我的手,叫道:“文长小兄弟,你我那日一别,已有七年未曾见了!” 我面露愧色,当时我心生退意,险些离开三国世界,回来后又跟随文聘在荆州待了三四年,却忘了与关二哥相约之事,却听得关羽继续说着:“那日你刚刚离去,夏侯惇便去而复返、连同他族弟夏侯渊,我苦战他二人不下,只好败阵退去,却耽误了与小兄弟相见,真是深感痛悔!” 刘备等人见了,大为惊异,问道:“云长,你与这位魏将军相识吗?” 关羽答道:“七年前,我去解汝南之围,不慎陷入夏侯惇埋伏,正是这位兄弟,孤身一人突入阵中,与夏侯惇大战八十回合不落下风,解了围困,我方才有机会全身而退。”一旁张飞听了大叫道:“这位小兄弟救了二哥,便是我张飞的兄弟!如不嫌弃,今后你就叫我一声三哥如何?”我不好意思地说:“二位将军言重,你们威震华夏,魏延实不敢与你们兄弟相称。” “哎!”刘备说道,“魏延兄弟所言差矣,你虽然年轻,武功胆略却是不俗,就算不愿义结金兰,刘备也认下你这兄弟!” 正说话间,大厅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第27回 兄弟相残 我正与刘备兄弟三人叙话时,一人忽然推门而入,刘备见了那人,顿时跳了起来,急步跑到那人面前,握住他手,急切地说道:“元直,别来无恙否?” 来人面容英俊,气宇不凡,立时躬身下拜道:“刘皇叔,请受徐庶一拜!” 原来这人正是当年短期辅助刘备,曾指导赵云大破曹仁八门金锁阵的徐庶徐元直,好像自从他被曹操骗到那边之后,就再也没献过一计一策,真是可惜了他一身的智谋! 刘备将徐庶奉为上宾,大宴诸人,徐庶席间与刘备、诸葛亮等人把酒言欢,对来樊城的目的只字不提,我心中却明白——曹操分明是派徐庶前来叙旧,借机劝降刘备;可是徐庶是何等人?他虽然身在曹营,却始终心系刘备安危,让他来劝降,纯属白费力气。果然,酒足饭饱之后,徐庶嘱咐刘备做好准备以应付曹操攻打,并谢绝了众人的挽留,告辞而去。 送走徐庶,刘备立即着手准备,他先令孙乾、简雍等人在樊城中声扬道:“今曹兵将至,孤城不可久守,百姓愿随者,便同过江。”再令关羽先去江边整顿船只,不多时,樊城百姓扶老携幼,络绎不绝向江边而来,刘备令百姓先行渡江,自己则率领手下众将保护弱小百姓,人群中,阿丽匆匆赶到我身边,拽着我的胳膊:“夫君……” 我急忙打断她的话:“阿丽,你快快上船!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阿丽含泪点点头,道声“夫君千万小心!”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乘上渡船渡江而去。整条江上哭声不绝于耳,百姓堕水者无数,刘备泪流满面,连声长叹:“为我一人而让百姓横遭此大难,真是罪孽深重!”诸葛亮等人苦劝之下,方才止住哭泣。 整整三个时辰、樊城十万百姓终于大部分通过渡口,刘备这才带着手下众将渡江,刚到对岸,只听背后杀声震天,原来曹操先头军队曹仁、曹洪、许褚三将已率精兵赶到,正收拾船具准备渡江追击,我急忙对刘备说道:“刘皇叔率百姓先行一步,魏延愿领一百弓弩手独自断后!” 关羽道:“文长不可托大,对方兵力足有上千,你只率一百弓弩手,如何挡得住?” 我笑道:“兵法有云:渡河未济,击其中流,半渡而击之。我手下虽只有一百弓弩手,也管教他过不得江来!” 刘备颔首道:“文长胆略过人,其言善也!只是不可轻视曹军,便分你三百弓弩手,于江边芦苇丛中埋伏!千万小心!”我谢过刘皇叔,引三百弓弩手埋伏下去,刘备等人则保护百姓一路向襄阳而去,我目送军民大队远去,便提刀纵马,独自立于江边,静待曹军渡河。 不多时,曹军轻舟距我不过几十米距离,我将金刀搭在马鞍之上,挽弓搭箭,瞄准为首的曹仁尽力射去,只听得曹仁一声痛呼,捂着左臂坐倒在船上,随后我大喝一声:“放箭!”埋伏在芦苇丛中的三百弓弩手一齐立起,顿时,江面上箭矢如蝗,就像下雨一样直射到曹军轻舟之上,曹军原本不识水性,在船上不敢乱动,此时更是成了活靶子一般,纷纷中箭落水,江面上如同打翻了颜料缸,原本浩荡如海的江水就如同泛了赤潮一样,通红无比。曹洪见事不谐,急令手下撤退。只有许褚身披重铠,虽然箭簇如雨,却射不进他的身体,他挥刀护着暴露在外面的面部,独自一人划着小舟破箭而来,不多时便登上江岸,我见了立即纵马上前,许褚奋威交战,怎奈他没有坐骑,斗了十余合,抵挡不住我的金刀,慌忙退到小舟中,忙不迭地划回去了。 亲眼见到曹军大部退回对岸,我方才放心,急忙带着那三百弓弩手,向着刘备所去方向追赶,终于在刘备赶到襄阳城东门之前,追上了大部队。 刘备见我及三百弓弩手毫发无伤,面露欣喜之色,谓众人道:“文长果真胆略过人,我虽然狼狈,却得此大将之才,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心中却高兴不起来,眼看距襄阳越来越近,刘备分明是希望这十万名百姓全部进入襄阳城暂避一时,可是现在刘琮为城主,蔡瑁、张允二人独揽大权,他们铁了心要投降曹操,根本不会放百姓进城,刘备一厢情愿,恐怕只能失望而回。想到这儿,我急忙告知刘备:“刘皇叔,襄阳只恐入不得,蔡瑁、张允定会百般阻挠,大队之中百姓居多,不能让他们再受刀兵之苦,不如直接前往江陵,那里由大公子刘琦驻防,定会相助刘皇叔!” 还没等刘备说话,诸葛亮在一旁说道:“文长所言差矣,江陵离此尚远,安能让百姓再行跋涉?皇叔可好言相劝刘琮,让他开城救民……”我急忙打断:“襄阳城大事不是刘琮说了算的,有蔡瑁、张允这等小人在侧,刘琮便有心救人也是无力!” 刘备急忙止住,道:“先听军师之言,若进得襄阳便进,进不得在做打算!”我正要继续辩解,身后关羽拽拽我的衣袖,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再说,我只好作罢。 大队行至襄阳东门,只见城上遍插旌旗,壕边密布鹿角,刘备勒马大呼道:“刘琮贤侄,我只求你能救救这些可怜的百姓,没有别的意思,请你快开城门!快开城门!”半晌不见刘琮上城,倒是蔡瑁、张允出现在城上,大骂道:“卖履小儿休得欺诳!”喝令军士乱箭齐发,顿时便有十余名百姓中箭倒地,其他百姓慌忙后退,都望着城楼哭号,张飞愤怒,挥舞蛇矛,拨开矢石,冲至城下,指着蔡瑁张允大骂道:“无耻小儿,赶快给你张爷爷开城门,否则打上城去,将你二人剁为肉酱!”我也是愤怒不已,纵马上前,直至城门,劈死守城军士,撞开城门,招呼刘备军马入城,忽听身后吼声如雷:“大胆魏延!休得放肆!”我回身一看,心中登时凉了半截。 来将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结拜大哥——文聘…… 第28回 景山大战 “文大哥,你竟然也会助纣为虐!”我瞪着文聘,不可思议地质问道。 “兄弟,请体谅大哥的难处!若是任由刘备手下百姓进入襄阳城,曹操必定倾全力攻击襄阳,我还要为这满城几十万百姓着想,只好拦住兄弟了!” “为了襄阳城的百姓就不顾这十几万百姓吗?他们从樊城一路跟随至此,日行不过十余里,曹军随时可能会追上来!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惨遭屠戮吗?当年你也是胸怀大志,为国为民的仁者,可现在为何如此狭隘?!” 文聘叹口气,抬头看着我:“兄弟,不是大哥狭隘,那蔡瑁扣了我家人为质,逼我出战,我……” 我心中难过,闭上了眼睛,忽听身旁一阵恶风吹过,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张飞跃马挺矛,直刺文聘,文聘施展银枪,与张飞恶战,我握紧拳头,手中金刀“嗡嗡”鸣响,竭力忍住心中烦闷,面前张飞与文聘已拚斗二十余合,一个为了樊城百姓能够安然入城寻求庇护、一个为了保住自己家人不得不违背自己良心,两人都使出全身力气,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猛然间,心中一股郁气在我胸腔之中横冲直撞,火热的泪水不知不觉间夺眶而出,此时,恰好张允带着三十余骑下城来助文聘夹攻张飞,我怒吼一声,发泄着胸中怒气,纵马直取张允,张允急忙挥刀相迎,被我照头一刀,将头盔扫了下来,他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拨转马头便回城去了,我也不愿追赶,来到正在酣战的二将中间,伸出金刀架住张飞手中丈八蛇矛,文聘收不住手中银枪,枪尖“嗤”一声轻响,戳进了我的左肩膀。 一阵剧痛,鲜血霎那间浸透了我的衣甲,可是更痛的,是我的心…… “翼德,算了!我们还是去江陵吧!这襄阳城,咱们还是不进了!”见张飞还要厮杀,我不顾伤痛全力挡住,“翼德,保护百姓要紧!” 张飞终于压住了火气,口中重重哼了一声,纵马回阵,我撕下一片衣襟,胡乱包扎好伤口,望着眼中同样含着泪水的文聘,我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调转马头,回到百姓队伍当中,阿丽看到我受伤,一张俏脸早已吓得煞白,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想赶到我身边,我勉强地冲她微笑一下,表示没有大碍,示意她不要乱动,跟着大队继续前进。 如此这般,刘备只好舍弃襄阳,率十余万军民迤逦而行,早有探马来报,说曹操已入主樊城,正整顿船筏,即日渡江赶来,诸葛亮劝刘备道:“主公,曹军势大,而今身边民众甚多,日行不过十余里,曹军若是追来,我等如何抵敌?不如暂弃百姓,先行为上!”刘备摇头流泪道:“若想得天下需以人为本,今日百姓都追随于我,我如何能弃?若曹军来,备自当死战以保百姓周全!”诸葛亮沉思良久又道:“既然主公不肯抛下百姓,可令云长领一军先行一步前往江夏求救于公子刘琦,让他整顿船只在江陵迎接主公。”刘备点头同意,关羽与孙乾领命率五百军士前往江夏去了。 接着,刘备命张飞断后,赵云保护自己家小,我则引一支骑兵负责接应。探马来报,曹操已收取了襄阳,蔡瑁、张允、蒯越、傅巽、王粲等人献城投降,王威誓死不降,保护刘琮母子前往青州,被于禁率部将三人全部杀死…… 不知走了几日,刘备见关羽迟迟不归,又让诸葛亮与刘封一道前往江夏接应。当夜刘备不顾众人舍弃百姓先行逃走的建议,将队伍驻扎在景山,凉风透骨、哭声遍野,一片凄惨的景象,让人看了心头滴血…… 阿丽蜷在我怀里,浅浅地睡去了,脸上还带着清晰的泪痕,这几天风声鹤唳,百姓们又惊又怕,阿丽虽然是我魏延的夫人,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又如何能做到镇定自若呢?我无限怜爱地把她搂紧,让她随时可以听到我有力的心跳声,只有这样,她才能安然入睡,而我却不能睡,云长、翼德、子龙各有任务在身,这一景山百姓的安危已全然落在我的肩上。 吹着初冬时节刺骨的寒风,我心中一阵阵的郁闷:我千辛万苦回到三国时期,以图改变魏延的命运,不料魏延前期还是不免命运凄苦,真是大出我的意料,只怪我自己不够争气,被种种感情原因牵绊,直到最关键的时候,才痛下决心割舍一切追随刘备,不过这样也不错,所谓患难见真情,这个时候投奔刘备可能更能显示我的真心吧!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西北方向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我心中一凛,知道曹军追至,,急忙推醒阿丽,让她随百姓赶快撤离,然后提刀上马准备迎敌,阿丽一面撤离一面回头望我,眼中依依不舍的神色让我心如刀绞,我却只能横下一条心,率部下骑兵与刘备合兵一处,前往西北方向迎战,只见火光之中,数千曹军赶来,势不可挡,当先一员大将挺枪跃马而来,旗号分明:“河间大将张郃”,我急忙对刘备说道:“主公保护百姓先退,我来挡住张郃!”刘备点头,掣出双股剑,且战且退,我挥舞金刀,策马上前拦住张郃,张郃不愧河北四庭柱之一(河北四庭柱:颜良、文丑、高览、张郃,颜良、文丑被关羽斩杀、高览被赵云刺死),枪法精湛绝不在夏侯惇之下,我凝神拼死对敌,与他大战四十余合,终于将他战退,此时张飞也冲阵而来,杀退其他曹军,冲开一条血路,与我一道,护着刘备匆匆向东而去,忽听一声炮响,斜刺里又有一支军队杀出,拦住去路…… 第29回 青釭宝剑 来将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结义大哥——文聘,看他身后旗号大书一个“曹”字,心知他最终还是投降了曹操,不免伤感,刘备纵马上前斥骂道:“文聘,背主之贼!还有脸见人么?”文聘闭目叹气,张飞便要上前厮杀,却听文聘说道:“刘使君,请随我来!”把枪一招,他手下的兵士立刻四散分开,让出一条通路,又说道:“使君可保百姓迅速撤离,文聘自当暗中护佑。”刘备点点头,带着身边百姓从通道之间缓缓撤离。 我走到文聘身边时,突然感到文聘眼中的不舍,我也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文聘看着我,良久才说道:“文长兄弟,恭喜你终于达成夙愿,以后你我兄弟便天各一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把酒言欢、亲密无间了。” 我苦笑着:“其实我也要恭喜大哥,曹操虽然名声不好,也算是一个知人善任的好主公,大哥能为曹操效力,也不枉这一身好本事,兄弟还要跟上刘皇叔,就此告辞!” 文聘长叹一声:“唉!兄弟,告辞!”…… 借着文聘的暗中掩护,樊城百姓们终于安全逃出了曹军的包围,我回首望着景山,山上尸横遍野、原本枯黄的草木已被染成黑红色,文聘依旧率领军士伫立在山腰上,望向我们撤退的方向。 天终于亮了,刘备身边只有我、张飞,以及一百多名骑兵、二十几个百姓相随,赵云等人早已不见踪影,我见阿丽正在那二十余名百姓之中,除了神情萎顿、面色憔悴之外,倒没有受什么伤,心中终于稍稍安定下来,就在此时,糜芳身中数箭,带着几个从骑踉踉跄跄赶来,见了刘备,立刻哭倒在地,叫道:“主公!赵云投降曹操去了!” 我对糜芳这家伙极为反感,不说别的,单说他投降东吴、献了荆州,导致关羽失利败亡的举动就足以让三国迷们切齿痛恨的了,现在又在这儿大放厥词说赵云反叛,我简直就想挥起金刀,把他骟了,可惜在刘备面前,我还不能这么做,糜芳好歹是阿斗的舅舅啊! 刘备愤怒地斥责道:“你休得胡言!子龙忠心耿耿,岂是背信弃义之徒!”糜芳道:“我亲眼见他往西北方向而去!”刘备还没开口,张飞却焦躁起来,说道:“他见我们力穷势孤,便降了曹操,以图富贵!待我寻得他,一矛刺死!”我急忙拽住他,摇头道:“翼德不要急躁!子龙定是被曹军冲散,失了两位主母讯息,才会往西北而去,你保护主公,我去寻子龙!” 跨上白马,我径向长坂坡奔去,沿途尽是些相携而走的普通百姓,无不灰头土脸、神情狼狈,我给他们指了刘备所在方向,让他们自行寻找过去,又走了不长时间,前方陡然杀出一支军队,为首将领正指挥部下抢夺百姓财物,甚至有不少军士正在对年轻女人动手动脚,我冷哼一声,挥舞金刀拍马上前,一刀一个地解决了他们,那些年轻女子得了救,立刻逃开。我再纵马直取那员将领,交手一回合,他便门户大开,我抡圆手臂,斜砍下去,将他连头带肩削成两半,他手下军士四散奔逃而去。 那员将领半片身子跌在地上,背上背着的宝剑撞到一块大石上,也许受力巧合,顿时弹了出来,一时间,耀眼的反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抬头看天:今儿个明明是阴天啊! 直到把那剑取在手中,那剑身上的“青釭”二字让我恍然大悟,这把剑不正是曹操至爱之物吗?传说曹操取九天陨铁,铸成二剑,分别命名为“倚天”、“青釭”,“倚天”镇威、“青釭”杀敌,没想到这“青釭”剑竟然落到了我手中! “谢了!”我冲惨死在刀下的倒霉蛋说了句,如果我没记错,这家伙就是赫赫有名的夏侯恩,把剑背在肩上,我继续向长坂坡进发,寻找赵云和两位夫人踪迹。 不多时,就见前方赵云血染征袍而来,身边十余骑兵保着二人,正是甘夫人及谋士糜竺,我急忙迎上前去,赵云惊道:“文长为何也到此处?”我回答道:“主公不见子龙踪影,心中忧虑,特命我前来接应。”赵云看看身后兵士,对我道:“文长可保甘夫人与糜子仲先行一步,我再去寻找糜夫人和公子。” 说完赵云调转马头,重又奔着长坂坡而去,我望着他的背影,大叫着:“子龙千万小心!”然后保护着糜竺和甘夫人向刘备所在之处缓缓而行。 张飞正昂首立于当阳桥头,见我保着甘夫人而来,急忙下马相迎,我立刻说道:“子龙独自一人前去寻找糜夫人及公子,势单力孤,我去相助了!”说罢,我亦调转马头,再奔长坂坡。 我心中明白——虽然历史上赵云成功突围,但是决不意味着我就不会面临凶险,相反,因为我的到来,历史进程开始悄悄发生着改变,这一战我究竟需要面对什么,谁也无法预知…… 第30回 文聘的反戈 才走出几里路程,前面便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我心里一阵郁闷,单刀匹马地径直闯到曹军大阵里来了,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我可不愿意还没找到赵云就先跟一群曹军玩半天命,准备先行退后,等曹军过去再说。 不过随后传到我耳朵眼里的声音却让我没有选择后退,因为那个声音正是文聘的。 “曹子廉!别仗着曹丞相的宠爱便为非作歹!这些百姓手无寸铁,连走路都非常艰难,你居然纵容手下军士抢夺百姓财物,还非礼良家妇女,还算是人吗?” 然后是曹洪的声音,极其傲慢:“文聘,你不过是荆州一降将,丧家之犬而已,也敢来管我的闲事?给我滚开!”接着便是文聘愤怒至极的声音:“曹洪!你欺人太甚了!今天我便代丞相教训教训你这张扬跋扈之徒!” 怎么回事?文聘居然与曹洪刀兵相见,不是开玩笑的吧,我急忙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果然,文聘带着五十来个刀手昂首挺立,挡在曹洪所率一百骑兵前面,而在文聘后方,几十个老弱妇孺瑟瑟发抖地坐在地上,估计腿已经吓得发软,实在站不起来了。 只见曹洪大吼一声,拍马挥刀直取文聘,而文聘不慌不忙,喝令手下护住那些百姓,挺枪上前,与曹洪交锋,金铁交鸣,八只马蹄在地上转来转去如同走马灯一般,转眼之间,两人缠斗一处已有二三十回合了,曹洪虽然是曹氏宗族,武功却不是一流,渐渐挡不住文聘银枪,便一声令下,那一百骑兵奋勇向前,将文聘手下刀手连同那些百姓一起围困起来。 真是可恶之极! 我想都不想,狠狠一夹马腹,举起金刀,直冲那些骑兵身后,那些骑兵不提防我从背后杀来,被我冲击得措手不及,文聘手下的五十刀手伺机反攻,曹洪见势不妙,虚晃一招,落荒而逃,而剩余的骑兵见主子已经逃了,哪还有心情继续战斗,纷纷抱头鼠窜,转眼之间便跑得远了。 文聘见了我,表情非常明显地一僵,我却笑着迎上前去,抱拳说道:“文大哥还是以前的文大哥,为了维护百姓安危竟不惜与同僚翻脸,魏延佩服之极!” 文聘苦笑道:“兄弟见笑了,我也知道自己在曹营之中只能算个降将,凡事要小心谨慎,可是曹洪纵容手下行天理不容之事,我实在忍受不住!” 我又道:“大哥为了这事已经跟曹洪翻了脸,曹洪又深受曹操喜爱,恐怕将来大哥在曹营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啊!” 文聘说道:“我何尝不知?其实在曹营仅仅几天时间,我已经忍受不了这些新同僚的习气。只是天下之大,哪里还有我文聘的容身之处?” 我拍拍他的肩膀:“英雄何惧无容身之处?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适,刘皇叔如今虽然狼狈不堪、节节败退,可他宅心仁厚、以民为本,日后定能成就大器,雄霸一方,大哥何不与兄弟一道,转投刘皇叔?以大哥之将才,军中地位定然不在小弟之下!” 文聘低下头,沉吟良久,才抬起头看着我:“兄弟所言不假,这么多的百姓心甘情愿追随刘备而不愿为曹操所治,民心向背一目了然,可我曾在襄阳城下力阻刘备入城保民,他会不会怪责于我?” 文聘一说出这话,我便知道他内心已经松动,立刻趁胜追击,说道:“大哥不需担忧,刘皇叔渴求天下英才,若是大哥投奔,我担保刘皇叔必定欣喜若狂!” 文聘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又猛然睁开,回头望着那五十刀手,大叫道:“曹操手下诸将倚仗权势、残暴不仁,文聘今日便反了曹操,去投奔刘皇叔!愿意追随我的便跟我来,不愿意的就回曹营去,文聘绝不为难!”那五十刀手齐声大喝:“誓死追随将军!” 文聘转过头来,冲我大笑:“兄弟!从此你我又能朝夕相处了!”我亦大笑:“大哥弃暗投明,兄弟打心眼里高兴!” 我正准备带文聘前去面见刘皇叔,突然听到遥遥的西北方传来一声如雷鸣般的怒吼:“我乃常山赵子龙也!”回声阵阵,响彻九天之云霄! “不好!”只顾与文聘说话,却忘了赵云还在千军万马之中厮杀拼命,我急忙对文聘说道:“大哥,兄弟我还要去接应子龙将军!只能失陪了!”说完,我转过马头,向着西北方狂奔而去,文聘却迅速赶了上来,说道:“既然兄弟要去,做大哥的岂能落后?久闻赵云威名,今日便见上一见!” 我俩相视一笑,一齐奔向前方…… 第31回 三龙冲阵 待我与文聘赶到赵云身边时,子龙将军正手舞梨花枪与成千上万曹军激战,虽身陷重围,却丝毫不显颓势,所过之处,必有数个曹军兵士惨呼一声、倒毙在地! 文聘看的心神荡漾,对我说道:“兄弟,赵子龙不愧世之虎将!他的枪法堪称当时第一!”我点头道:“那是自然,传闻张绣、张任、子龙均是世外高人童渊的徒弟,都学得一套‘百鸟朝凤’枪法,可张绣和张任都只练得七八成功力,而子龙不仅学成,还自创了一套可以克制‘百鸟朝凤’的‘七探蛇盘枪’,他在枪法上的造诣绝对天下无双!” 正说话间,子龙已杀开一条血路,一条枪如百丈巨蟒,所到之处,便是一片血光,我与文聘急忙上前接应,却听见“咔啦”一声,地面陡然现出一个大坑,子龙连人带马消失在大坑之中,文聘一拍额头:“糟了,这陷马坑还是我派人挖的!里面全是削尖的竹竿,人要是掉下去,一定会被穿个透心凉的!”话音未落,只见坑中红光一闪,子龙居然又纵马冲了上来,竟然毫发无伤! 只可惜,他的枪失落在陷马坑里了…… 赵云没有枪,就好比老虎失掉了爪牙,加上他的坐骑已经筋疲力尽,从坑中蹿出来之后前蹄一软,险些把赵云颠下马来,数十名曹军从后面逼了上来,无数矛戈直在赵云后背弄影,我与文聘都是大惊失色,全力拍马,上前救援,眼见有几杆长矛距赵云身体已经不远,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背上的青釭剑还没怎么用呢! 当下我毫不犹豫,三下五除二解下剑来,向赵云扔去,口中叫道:“子龙休慌,快快接剑杀敌!”赵云身手真是矫健之极,接过青釭剑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拔出,回身便是一剑,连声音都没怎么发出,对面曹军手中矛戈已经仅剩光秃秃一根木杆了,我与文聘也赶到赵云身边,刀枪并举,解决掉那些曹军。 赵云见了文聘,微微一愣,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利用赵云掉落陷马坑的工夫,几名曹将已率领骑兵把我们三人困在垓心,文聘认得他们,斥骂道:“焦触、张南、马延、张恺,就凭你们四个无能鼠辈,也想挡住我们三人吗?”那边焦触大骂道:“大胆文聘,丞相待汝不薄,你竟敢率部投降刘备!”文聘冷笑一声:“汝四人难道不是袁绍所部之降将?背主之贼也敢笑我?”一言未毕,文聘挺枪策马,直取焦触,交锋只一回合,焦触大败而逃,另外三将也纷纷退后,喝令手下骑兵上前,将我们三人重重围困,不停轮转之间,竟隐隐形成一个巨大阵势。 赵云不慌不忙,说道:“这些家伙竟用八门金锁阵围困我等,却不知当年徐庶曾教我破阵之法!二位,请随我来!”他让我与文聘跟在身后,一马当先冲阵而去,挥舞青釭剑狂砍一阵,剑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泉涌,我与文聘紧随其后,金刀银枪各逞威风,从正西景门处直杀到东南生门方向,曹军阵脚大乱,纷纷败退。 不多时,我三人杀得曹军溃不成军,终于冲出大阵,我早已被血糊住了眼睛,视野中一片深红,身边文聘也是血染征袍,前面赵云更是不用说,神色形容狼狈不堪,我三人身下坐骑也已各自带伤,脚步微有散乱,幸好没有伤及要害,还可坚持到长坂桥。 忽然之间,前面山坡脚下一声炮响,斜刺里杀出一支军马,大约二三百人,堵在我们三人之前,原来是夏侯惇部将钟缙、钟绅二将,一个使大斧、一个使画戟,大叫道:“赵云快快下马受死!”我们心中正紧张间,猛然,一个极其滑稽的场面出现了…… 钟绅突然问他哥哥:“大哥,夏侯将军不是说只有赵云一人吗?这两个从哪儿冒出来的?” 钟缙结结巴巴答道:“情报……有误,兄弟怕……怕什么?咱们有三百人,他们只……有三个人而已,拿下……他们,便是大……大功一件!” 靠!这俩兄弟简直是俩无敌傻冒,我和文聘已经帮着赵云砍了半天了,他们还抱着旧情报睡大觉呢! 只见赵云更不打话,挥舞青釭剑上前,钟绅措手不及,被连盔带脑,砍去一半,钟缙大惊失色,赵云又一剑刺去,正从其心窝穿过,两人几乎同时落马而死,他手下军士更是树倒猢狲散,早已跑得不见踪影,我们三人摆脱追兵,直奔长坂桥而去。 张飞早已在桥头等着我们了,他见了文聘,却不惊讶,只说道:“子龙、文长、仲业,大哥便在离此二十余里处歇脚,有仲业手下五十刀手护卫,你们快快过去!我来挡住追兵!” 行了二十余里,果然见到了刘备,他正与甘夫人坐在树下休憩,赵云下马伏拜于地,大哭道:“赵云之罪,万死犹轻!糜夫人身带重伤,不肯上马,投井而死,云只得推土墙掩之。怀抱公子,身突重围;赖主公洪福,幸而得脱。适来公子尚在怀中啼哭,此一会不见动静,恐怕是不能保也。” 甘夫人闻言大哭,急忙从赵云手中接过阿斗(注:阿斗是甘夫人所生。),一边唤着“我的儿啊!”,一边解开襁褓,原来阿斗还在沉睡,甘夫人这才止住哭泣,躬身拜谢赵云,赵云急忙回拜,连称:“赵云不敢当!不敢当!” 刘备接过阿斗,我已经做好接住阿斗的准备,避免刘备真把他摔成傻子,不料刘备只是摇着头,苦笑着说:“为这孺子,险些坏了我三员大将!”便将阿斗送还到甘夫人怀里,接着便转向文聘:“我在此危难时刻,文将军竟能不顾安危,屈身来投,刘备真是感激不尽!”文聘也急忙跪拜回礼,我心中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也是,虎毒不食子,刘备再怎么收揽人心,也不至于拿自己孩子出气啊! 不过我也有苦恼的事情——赵云霸占了青釭剑,死活不肯还给我了,脸皮厚得像极了市井无赖,根本不像那个气势雄壮的大将军,我只能感慨:马克思主义说得对,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啊! 第32回 会战三江口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冬,曹操大起兵马,马步水军共计八十三万,诈称百万(以演义为准),水陆并进,骑船双行,沿江而下,攻打江东。 刘备率残军败兵投靠刘琦,屯兵于江夏,正好夹在曹操、孙权两股势力中间,刘备为保住实力,决定联孙抗曹,恰好孙权方面也有此意,两家不谋而合,诸葛亮奉命奔赴江东作为联络使臣,刘备又派关羽屯兵夏口,相助刘琦守城,我与张飞、赵云、文聘四位将军各司其职,配合东吴方面行动。 却说曹操取了荆襄之地,不仅收获了三十万荆州之兵,更有蔡瑁、张允负责调教水军,虽然这两个家伙都是奸佞之臣,但在水战方面却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曹操水军在他们的训练下,渐渐有模有样起来,却说这一日,曹操附书一封,派使臣携带前往江东交给大都督周瑜,被周瑜扯碎书信、斩了使臣,曹操震怒,命蔡瑁、张允为前部,自己亲自为后军催督战船,向东吴进犯。 刘备听说这件事之后,立刻招呼众将,说道:“曹操此去攻伐东吴,其旱寨定然空虚,子龙、仲业,你二人率一千精兵,立刻沿小路奇袭曹军旱寨!不求攻取,只求挫曹军锐气!” 赵云、文聘领命去了,刘备又道:“翼德,你且前往夏口,借云长手下周仓将军一用,他水性精熟,可堪大用。借到之后无须回报,你可与周将军率二十艘大小战船,沿水路攻击曹操水寨,蔡瑁、张允二人都已前去攻打东吴,其水寨必然空虚,你二人待子龙、仲业攻击旱寨之时,便行冲击,以成呼应之势!” 张飞也领命而去,刘备又唤我到跟前:“文长,此次劫寨十拿九稳,只恐东吴水军强悍,曹军抵挡不住,早早便退回来;又怕曹操旱寨有人为曹操报信,你率五百兵马,一半步军、一半水军,前往江边,劫杀零散曹军,若曹军势大,则不可与其正面对敌,只可沿途骚扰,以阻其进程,去吧!” 我接过令牌,说道:“主公放心!”便立刻打点军士,率众出战。 到了江边,我命令手下士卒各自隐蔽在有利位置,此时已是寒冬,江边芦苇已是枯黄颜色,却正好埋伏,因为这五百兵士的战袍均是黄色,隐在芦苇荡中,不仔细看根本无从分辨。 大约一个时辰以后,只听曹操旱寨杀声震天,隐隐有浓烟升起,我知道赵云与文聘已经开始攻打曹操旱寨;不多时,曹操水寨之中也有杀伐之声四起,透过正午时分的阳光看去,隐隐约约能看见两个黑脸络腮胡的大汉,乘着小舟,破浪前进,直入曹操水军大阵。 我喝令手下军士做好准备,只待曹军寨中有人出来向曹操报信,果然,不到一盏茶工夫,两员将神色匆匆、满脸烟灰地向这边赶来,我认得他们,正是长坂坡上试图以八门金锁阵困住我与赵云、文聘的张南、张恺二将,我当即上马,舞动金刀直取二人,张南措手未及,被我当头一刀,劈死在马下;张恺大惊失色,掉转马头逃之夭夭。 我并不追赶,知道过一会儿肯定还会有人前去报信,我令手下备好弓弩,静候对手。 又等了一会儿,只见曹军寨中出来两枝军马,一路步军、一路水军,步军一共二十来人,为首大将旗号上书“大将徐晃”;水军一共五只战船,船头插着旌旗:“都尉于禁”。 看来曹军为了保护营寨已经使出老本儿了,就连武功卓然的徐晃也干起了通风报信的活儿,我一声令下,芦苇荡中乱箭齐出,船上曹军纷纷落水,于禁挥剑挡着箭矢,命令手下退回营寨,我则点起二百长矛手,一字排开,拦住徐晃去路。 徐晃大骂道:“何方鼠辈,敢挡我徐公明去路?” 我昂首笑道:“刘皇叔帐下魏延是也!你若是有自知之明,还是乖乖退回去吧!想为曹贼报信,怕是通不了我这一关!” 徐晃气得胡须倒竖,破口骂道:“魏延小儿休得口出狂言,吃吾一斧!” 说罢,他拍马向我杀来,我抖擞精神,提刀迎战,徐晃力大,每一招都夹带着猛虎下山的气势,斧刃破风,呼呼有力,我则以《逐日金刀经》中的精妙刀法相迎,用绵力化解他的招式,连攻带守,不露丝毫破绽给他,一来一往间,我与徐晃缠斗三十回合难解难分,徐晃焦躁,招数越来越凶悍狠辣,却始终奈何不了我。 又斗了五十余合,忽听前方不远处有人叫道:“魏兄弟,我等已得胜,快快撤出战斗,同回江夏!”我架住徐晃大斧,原来是赵云、文聘二人已经大杀一阵、全身而退了,再看水路,张飞与周仓似乎也已撤离,我当即一挥手,手下五百军士一起呐喊冲出,徐晃手下兵少,只好退去…… 第33回 锦帆侠甘兴霸 却说在三江口,曹操水军虽然数量众多,依旧被周瑜杀得丢盔卸甲,而曹军水路两寨守军空虚,被刘备派兵偷袭,死伤两千余众,虽然比起曹军八十三万之中不过九牛一毛,但是三江口一仗,乃是赤壁大战的开场好戏,一向牛皮哄哄的曹操把它给唱砸了…… 刘备一面派人加强江夏城防,以防曹操报复,一面大宴众将,这次袭营成功,乃是文聘大哥投奔刘备以来首立战功,被刘备请上首席,文聘百般推辞不得,只好坐了,我知道这不单单是刘备收揽人心的做法,更重要的是刘皇叔确实有一颗器重真正人才的仁心,这让我不禁想起诸葛亮第一次见到文聘的场面。 也许是襄阳之时,我曾力谏刘备不要试图入城、文聘迫不得已的阻挡更是验证了我的说法,诸葛亮看起来对我和文聘都有成见,当刘备向后来在江夏渡口才与大队会合的关羽和诸葛亮介绍文聘之时,一向孤傲的关羽倒是彬彬有礼,诸葛亮却翻着白眼,不冷不热地向文聘回礼,几乎让平日好脾气的文聘颜面尽失,我承认你诸葛亮治兵治吏很有一套,可是也不能这么记仇吧! 席间欢笑宴宴,酒量惊人的张飞捧着一个大酒坛子,满世界溜跶着敬酒,刘备一张白净面皮早已微红,赵云虽一向沉稳,此时倒也喝得有些微醺,至于我跟文聘,早已勾肩搭背,你一杯我一杯地对灌了起来…… 第二日,探马来报,周瑜得知昨日激战,曹营被我们这边趁虚而入,杀了个酣畅淋漓,当机立断,趁夜再袭曹营,东吴先锋大将甘宁甘兴霸亲率十条小船,五十来军士闯进曹操水军大寨,刀劈箭射,险些生擒曹操而去,若非蔡瑁亲领荆州水军救援,逼退甘宁部,恐怕赤壁大战的结局就此改写。 文聘听了探子所报,气得一拍大腿:“这蔡瑁水军当真难以对付!以甘宁之能,竟然也破不得他的防守!” 刘备也说:“久闻甘兴霸威名,却未曾谋面。真是可惜!” 文聘说道:“我在荆州为将之时,与甘宁有过一面之交。他乃是巴郡临江人士;通晓书史,有气力,好游侠;曾招揽天下豪杰,纵横于江湖之中;腰悬铜铃,过往之人听见铃声,尽皆躲避。又尝以西川锦作帆幔,时人皆称其为锦帆贼。后来率部投奔刘景升,却因刘景升无甚大志,只得先去夏口投黄祖,黄祖以其为劫江之贼,待他甚薄,因此甘宁怀恨,引军渡江投了孙权,方得重用。后来孙权起兵报仇,甘宁亲立奇功,将黄祖枭首,因此被孙权拜为都尉。” 刘备叹道:“我马步军已有你们五员上将相助,只是水军无大将统帅,若此人为我所用,兴复汉室不远矣!” 我笑道:“主公欲得甘兴霸,这有何难?” 刘备听了眉毛一扬,面露喜色:“不知文长有何妙计?可使得甘兴霸投至我麾下?” 我站起来,对刘备一抱拳:“主公只知孙权对甘宁极为看重,却不知东吴另一员上将凌统与甘宁有不共戴天之仇。当年甘宁尚在黄祖帐下之时,曾在大江之上将凌统之父凌操一箭射死,因此凌统每遇甘宁,都欲杀之而后快,孙权因为二将矛盾,忙的是焦头烂额。” 刘备略有沉思:“文长莫非要利用这二将的矛盾,使甘兴霸转投至我帐下?” 我微笑道:“主公所言极是,只是现在还不到时机,待刘、孙两家联合破曹之后,魏延当竭心尽力,收降甘宁,以助主公兴复汉室之夙愿!” 等我坐回去,文聘捅捅我,悄声问道:“文长,甘凌二人之事,我从未听说。你从何处知之?” 我怎么能告诉他整个三国时期发生的事我都知道呢?那样的话我就回不去现实世界了,我只好含糊其辞:“道听途说而已,道听途说而已!” 正说话间,忽听探子来报:“不知为何,曹操今日将两名水军都督蔡瑁、张允枭首示众,首级正挂在曹军水寨门外;曹操新任毛玠、于禁二人为都督,操练水军!” 刘备大喜道:“我与孙权所惧者,蔡瑁、张允也,若他二人练熟曹操水军,我联军破敌甚艰;今日他二人已死,我可无忧也!” 第34回 鸡肋任务 时光飞逝,转眼已到阴历十一月二十日,这些日子以来,东吴兵与曹军大大小小交战十余次,互有胜败,然而到了今天,便是要决胜的日子了! 前些日子刘备曾经前去吴军水寨与周瑜商谈军务,与诸葛亮有过约定,今天一大早,刘备便派赵云乘小船前往江东迎接诸葛亮,同时,令孙乾、简雍二人前往刘琦处迎回关羽,已备决战,此时风向已转东南,风声如若奔马一般。众人站立于樊口港上,等待诸葛亮归来,时近二更,只见江面上一帆小舟劈波破浪而来,船头站立一人,羽扇纶巾,飘飘如仙,正是诸葛军师。 众人都应上前去,刘备亲自扶诸葛亮登上岸来,寒暄几句,诸葛亮问道:“前番相见所约兵马战船,主公可曾备齐?”刘备笑道:“早已收拾停当,只等军师回来调度。” 刘备与诸葛亮二人升帐而坐,诸葛亮羽扇轻摇,对赵云说道:“子龙将军休辞劳苦,可带三千兵马,渡江径取乌林小路,拣树木芦苇密处埋伏。今夜四更以后,曹操必然从那条路奔走。等他军马过,就半中间放起火来。虽然不杀他尽绝,也杀一半。”赵云问道:“乌林有两条路,一条取南郡、一条取荆州,不知曹操从那条路去?”诸葛亮道:“南郡虽有曹仁把守,但情势也不安全,曹操必投荆州,子龙小心行事!”赵云领命去了;诸葛亮又叫张飞道:“翼德,可领三千兵渡江,截断彝陵这条路,去葫芦谷口埋伏。曹操不敢走南彝陵,必望北彝陵去。来日雨过,必然来埋锅造饭。只看烟起,便就山边放起火来。虽然不捉得曹操,翼德这场功料也不小。”张飞亦领命去了;诸葛亮再叫过糜竺、糜芳、刘封三人,令他们绕江而行,剿除败军,夺取器械,三人各自乘船而走。 我与关羽、文聘面面相觑,我倒是知道一会儿关羽还有机会前往华容道阻击曹操,可我跟文聘既没受过曹操恩惠,也不曾犯过什么大错,居然也不得重用? 关羽忍耐不住,乃高声曰:“关某自随兄长征战,许多年来,未尝落后。今日逢大敌,军师却不委用,此是何意?”诸葛亮笑道:“云长勿怪!某本欲烦足下把一个最紧要的隘口,怎奈有些违碍,不敢教去。” 关羽问道:“有什么违碍?还请军师指教!” 诸葛亮道:“昔日曹操待足下甚厚,足下当有以报之。今日操兵败,必走华容道;若令足下去时,必然放他过去。因此不敢教去。” 关羽大笑:“军师好多心!当日曹操果是重待关某,关某已斩颜良,诛文丑,解白马之围,报过他了。今日撞见,岂肯放过!若是放他过去,甘当军令!” 诸葛亮道:“既然如此,将军休得容情!”关羽领了将令,点起关平、周仓与五百校刀手,径奔华容道而去。诸葛亮见关羽去了,对刘备笑道:“此番云长定然放得曹操逃走,到时怕是须得主公求情,吾方能释云长之罪!”刘备摇头苦笑:“军师真乃神人也!”诸葛亮笑曰:“主公安坐樊口凭高而望,看周郎破敌!” 见刘备与诸葛亮絮絮叨叨半天,始终不睬我与文聘,文聘心中焦躁,急忙上前叫道:“主公、军师,文某自随主公以来,尚未立下寸功,值此建功立业之时,为何忽略于我?” 我也上前说道:“军师,仲业勇冠三军、谋略过人,魏延虽不才,也自认为当世虎将,眼下大战在即,其他将领都有重任,为何单单冷落我俩?” 刘备一拍脑门,笑道:“文长、仲业莫怪!备方才只顾与军师叙话,派兵遣将之事未曾放在心上。”接着转向诸葛亮,说道:“军师,二位将军之勇武,不在云长、翼德、子龙三将之下,今番为何不予重任?” 只见诸葛亮用眼角瞟了我俩一眼,那眼神中分明写满了怀疑和冷漠,难道真是因为襄阳城外一事,诸葛亮跟我们俩记上仇了?那这样他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件事真的是重要原因之一,诸葛亮对我和文聘的第一印象就极差,而且,他还真是一个非常记仇的人……当然,不止这一点…… 许久,直到江面上已经现出火光,甚至能看出是二十条火龙趁着东南大风直扑曹军水寨,诸葛亮才道:“既然文长、仲业二位将军有心建功,那么请你们统率一千精兵,前往华容道相助云长,因华容道有两条路,一条小路、一条大路,你二人引兵在大路埋伏,以备不时之需吧!” 听了这话,我登时心凉了半截,因为我知道——曹操肯定不会走大路的! 第35回 连破三郡 我与文聘率那一千精兵渡过大江,默然无语地向华容道大路进发。 一路上,文聘数次想与我说话,但是看到我那如死灰一般难看的脸色,都憋了回去,可他最后终究忍不住了,叫住我,问道:“兄弟,你为何如此沉默?” 我长叹一声:“大哥,你说刘皇叔何等样人?” 文聘沉吟道:“主公能屈能伸、礼贤下士、知人善任、爱民如子,不愧当世英雄!” 我又说道:“那你觉得诸葛军师如何?” 文聘道:“诸葛军师谋略过人,极善治兵,无愧于‘卧龙先生’的名号,只是我感觉他的用人不及主公远矣!” 我苦笑道:“大哥所说一点不假,军师之谋略,便称当世第一也不为过;可是他识人用人的能力,比起主公来可以说相差十万八千里,你我二人俱是虎将,却被安置在一个无甚大用之地,想那曹操老奸巨滑,华容道大路虽平坦,却远五十余里,他急于逃命,又怎肯舍近求远?” 文聘摇头道:“我也这么想,可是军师既然让我们伏于大路,定然有道理,万一曹操投大路而走呢?你我兄弟二人还是服从军令吧!” 我突然勒住马,看了看周围地势,原来已到了乌林地界,前面道路一分为二,文聘见我停步,急忙止住军马,来到我身边,问道:“兄弟,为何不走了?” 一个大胆的念头涌入我的脑海,我扬起马鞭,指着乌林路口,对文聘说道:“大哥,此路一去荆州、一去南郡,现下主公除江夏外尚无容身之地,你我今夜径取南郡,如何?” 文聘一脸异色,道:“兄弟,怎能违反军师……”我打断道:“哼!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曹操今番惨败,南郡守将曹仁或前来营救,或为保城而不敢轻出,但他们一定料不到我们会分兵攻打,我等趁其不备,利用夜色掩护实施突袭,破城大有可能!” 文聘还想再说什么,我正色道:“大哥,为大将者应有胆识,不可畏首畏尾,今夜当建奇功,以报主公知遇之恩!”文聘迟疑一下,点了点头,我俩立即挥师前进,趁夜直奔南郡而去! 今夜东南风大作,狂风呼号、乌云渐起,却恰好掩盖住了马蹄声,我与文聘所率一千精兵悄悄潜伏到南郡城下,我对文聘悄声说道:“大哥率九百军先行埋伏,我领一百勇士登城破敌!待城中红旗竖起,大哥即刻领兵攻城!”文聘道:“兄弟千万小心!” 当即,我点起一百名水性较好的士卒,脱去厚重衣甲,只穿轻便军服,各带短刀渡过护城河,使登城索迅速攀上城头,城上守军不少都已睡熟,对我军登城毫无防备,就连仅有的五个巡哨士兵都因连日劳苦,坐在地上鼾鼾入梦,我指挥手下执短刀将这些可怜虫一一割喉,然后便在城中打出红旗,城下文聘见了,引军马齐声呐喊,我令手下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文聘一马当先,纵马直冲进来,我也上了白马,接过金刀,与文聘合兵一处,直取曹仁大帐,一路放火杀人,杀得地动山摇,手下一千精兵各个以一当十,势不可挡。 半途中,一员大将领一彪军拦路,大喝道:“我乃曹子孝手下牛金是也!汝等休走!”文聘奋怒,挺枪交战,三十余合之后,文聘大吼一声,避过牛金手中兵刃,奋起一枪,刺中牛金右臂,牛金大叫一声,坠于马下,文聘喝令手下将牛金捆了,我则继续领兵直取曹仁,前面又有一人来迎,旗号分明,正是曹仁之弟曹纯,我拍马上前,他与我战不三合,便拨马落荒而逃,身后一人措手不及,被他坐骑撞翻在地,被我手下军士擒住,口中大叫连声:“将军休伤我命,陈矫愿降!陈矫愿降!” 自三更时分直杀到天明,我与文聘手下一千精兵仅折损三十余人,生擒牛金、陈矫,杀死活捉曹军共计一千八百余人,其余守城军马随曹纯弃城逃走,投彝陵曹洪处去了,因曹仁亲自带一千兵马前往赤壁救护曹操,因此未曾与之交锋,我与文聘令人押解牛金回江夏报功,陈矫则愿意投降,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从陈矫处取了曹军调兵所用的兵符,令手下军士坚守南郡,若曹军援兵来不可出战,与文聘各带三百军士前往荆州襄阳二处,持兵符诈称曹仁求救,骗出两城守军,趁势袭取了荆襄二郡。 我驻扎军马坚守荆州,不出一日,刘备早派关羽前来接应,云长见了我,口中大叫道:“文长兄弟,你干得真是漂亮!大哥对你可是赞许有加!”我笑道:“此乃主公洪福也,魏延不过略尽绵薄之力。”关羽大笑道:“文长何必如此过谦?君以区区一千兵马连破南郡、荆州、襄阳三座城池,大败曹军锐气,胆识智谋高人一等,关某是自愧不及呀!” 我又对关羽说道:“云长将军,如今三郡已得,主公可如龙翔九天,再无后顾之忧也,只是将军昨日于华容道可曾捉得曹操?” 关羽顿时就像噎住了一样,原本就很红的脸更显得红了,眯起丹凤眼,仰头看天,我笑道:“看来云长果然义薄云天,怕是念及曹操昔日恩情,把他放过去了吧!” “让文长兄弟见笑了,你所言不虚,我真的不忍杀他……” 第36回 夺取零陵 刘备令关羽守荆州、刘琦守襄阳、糜竺刘封守江陵,替回我与文聘,等我与文聘赶回大寨之时,刘备亲自率领众将出帐相迎,见了我俩,高声叫道:“文长、仲业,备恭候多时矣!”张飞呵呵大笑着跑上前来,拉着我手,狂笑道:“魏兄弟,俺老张在葫芦口厮杀半晌,却让你跟老文占了头功,真是太不公平!你俩得陪老张大醉一场!”文聘在一旁紧张地摆手:“别!我们哪敢跟三将军拼酒啊?” 众人哈哈大笑,刘备走上来,对我与文聘深深一揖,我俩慌忙还礼,口中连称:“不敢当!”刘备叹道:“二位将军胆识过人,奇袭荆襄,立下如此不世奇功,理当受此大礼!” 刘备亲自拉着我二人的胳膊,将我俩引入大帐,文聘神色看起来很是激动,看来他已经体会到了为刘备效力的快乐了,我笑着转头,却意外地发现——诸葛亮的表情很不自然,也许他也没有想到,我俩竟然会违抗军令,不去华容道等候曹操,而是转道直取南郡,继而攻拔了荆襄,让他的如意算盘都落空了吧! 众人升帐设宴,刘备连敬我与文聘三大觞,我俩自然一饮而尽,张飞又颠颠地过来兑现自己的话,跟我连喝五杯之后,我便有些酒意上涌,干脆伏在桌子上装睡避开张飞,张飞见状又跑向文聘,我偷偷抬眼观望,张飞竟然抱着酒坛子“逼”文聘对着吹,酒量真是厉害! 众人叙话间,只听一人对刘备说道:“荆襄四面受敌之地,恐不可久守;可令公子刘琦于此养病,招谕旧人以守之,就表奏公子为荆州刺史,以安民心。然后南征武陵、长沙、桂阳、零陵四郡,积收钱粮,以为根本。此久远之计也。”我抬头看他,只见此人身材中等,气度不俗,眉间生着几缕白毛,原来是荆襄五贤之一的马良马季常。 刘备问那人道:“不知季常有何良策?” 马良说道:“湘江之西,零陵离此最近,可先取之;次取武陵。然后湘江之东取桂阳;最后长沙。” 刘备大喜,谓众人道:“诸君听令,三日后起兵攻取零陵,翼德、文长为先锋、子龙、仲业断后、我与孔明自领中军,记一万五千人马,五天之内务必破城!” 三日后,大军已到零陵城外三十余里处,前方探马来报:“前方三里处有一依山靠水营寨,守寨之将乃零陵太守刘度之子刘贤与上将邢道荣是也!”我对张飞道:“邢道荣徒有虚名,今番我二人前去,定要挫他锐气!”张飞点头称是,我二人引三千前部精兵直奔彼寨,前方早有一军早已一字排开,当先一将,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头戴狮头盔、身着金丝烂银铠甲,手持开山大斧,正是邢道荣。 我与张飞引军至阵前,邢道荣大叫道:“反贼安敢侵我境界!”张飞大叫道:“放你姥姥的屁!俺大哥乃是正统大汉皇叔,汝等之主曹操才是他娘的反贼!”邢道荣大怒,抡开大斧,骂道:“汝等鼠辈,敢与我交战否?” 张飞大喝一声,声若巨雷,势如猛虎,挺起丈八蛇矛,纵马直扑邢道荣,邢道荣举斧来迎,二人缠斗一处,张飞不似一般武将,别人使矛多以刺、挑为主,而他的蛇矛大开大阖、连劈带砍,攻多守少,不出十合,邢道荣已是抵挡不住,拨转马头便要逃走,我早已拦住他的去路,金刀劈下,邢道荣拼死一挡,险些坠下马来,张飞从身后赶上,扯住邢道荣铠甲丝带,将其掷于地下。 张飞自引军于对方营前下寨,我则押解邢道荣回中军来见刘备,诸葛亮上下打量邢道荣一番,问道:“将军肯降否?”邢道荣不住地点头,连声说道:“道荣愿降!道荣愿降!”诸葛亮道:“好!汝若是助我捉了刘贤,便准你投降!今晚我军前去劫营,汝可为内应!”邢道荣连声称是,诸葛亮一挥手,道:“将军速速回营,以免泄露风声!” 邢道荣连滚带爬地去了,刘备问诸葛亮:“此人不可信也!军事为何放他而去?” 诸葛亮笑道:“此人必定与刘贤商议,将计就计,偏我等前去劫寨,主公亦可将计就计,今夜派文长引一百马军前去劫寨放火,待刘贤杀出,便立刻诈败而走,主公可派密使去翼德营中令他趁刘贤寨中空虚连夜袭取,子龙、仲业可为接应,于中军外围守护,主公安坐大阵,看我等今夜破敌!”刘备这才安心,我与赵云、文聘各自领命而去。 当夜二更时分,我引一百马军带足干草火种,来到刘贤寨前,就寨门口放起火来,忽听一声炮响,火光之中,邢道荣、刘贤各引一军从斜刺里杀出,我冷笑一声,引军便退,一百骑马如同一百道电光,早已将邢、刘两军甩在后面,他俩却依然锲而不舍,赶到十余里,我突然引军回马,擎刀大呼道:“刘贤、邢道荣,你们赶了我半晌了,也不回去看看你们的营寨!不要走,吃我魏延一刀!”刘贤见状大惊,急忙遣邢道荣出马交战,与我交锋十合,早已抵敌不住,慌忙回马,与刘贤一道狼狈地败退回去了,我令手下不要追赶,先行回营。 当夜,刘贤军连遭败仗,邢道荣被赵云一枪刺死,刘贤被文聘活捉,诸葛亮待刘贤甚厚,刘贤心中感激,乃回城劝说其父投降献城。诸葛亮令刘度仍为零陵太守,刘贤则赴荆州随军办事,零陵百姓尽皆喜悦。至此,零陵也归于刘备手中。 第37回 受阻长沙 取零陵、收桂阳、破武陵,不过半月时光,湘江四郡尽数归于刘备手中,如今只剩长沙一郡了。 这一日,刘备再次升帐,除了云长尚在荆州把守,张飞、赵云、文聘还有我四员大将全都在侧候命,刘备则与诸葛亮一起,端坐帐上,眉头紧锁,神情严肃。 张飞早已按捺不住性子,大声说道:“大哥,长沙有何难打?那太守韩玄俺老张也久有耳闻,听说他轻贤慢士、不顾民生,长沙百姓多有怨言,如此失民心之人,我们四个人中间随便去上一个,管教他城破身死!” 诸葛亮轻摇羽扇,眯起眼睛,缓缓说道:“三将军所言不假,韩玄此人并不足为惧,只是他手下一员大将,姓黄名忠,字汉升,能开两石之弓,有万夫不当之勇,怕是难以对付。” 张飞不满地叫起来:“军师好生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想俺老张自随大哥以来,斗吕布、斩纪灵,何曾吃过败仗?谅那黄忠有何本事,待俺老张前去,一矛将他戳死在马下!” 我听了张飞的话,不由得轻声笑出来,我看《三国》之时,最最佩服的便是黄老爷子,六十多岁能与关羽战成平手、七十多岁能力斩夏侯渊、恶斗张郃徐晃不落下风,这样的人物若是在年轻之时,只怕吕布尚且不是对手,张飞虽然勇武,恐怕也占不得什么便宜吧! 张飞可不管这一套,上前揪住我的衣领:“我说文长,你这家伙偷笑什么?” 我掰开他的手,好气又好笑地说:“翼德,我可没有偷笑,我可是光明正大地笑,你太小看黄汉升了,你若是与他对敌,怕是斗上一千回合也战不下他,他又擅长弓箭,要是他懒得打,几箭过来,怕是翼德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文长你咋跟军师一个鼻孔出气?我就不信黄忠他能有这么厉害!” 刘备却说话了:“看来文长对黄忠也有了解吗?” 我不理会张飞,向刘备一抱拳,朗声说道:“主公所言不虚,魏某的确听闻过黄汉升之威名,他如今已年过六旬,雄风却丝毫不减,据传他手中大刀名曰伏波刀,取义汉代伏波将军马援虽然年迈依然能征战沙场之意;两臂能开两石硬功,箭法卓然,当年破黄巾之时,只消五箭,射死对方六员主将,吓退十万敌军……” 张飞在一旁大喊道:“怎么可能?五箭射死六人?” 我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当年我在荆州为将时,经常外出协助家妻行医,其间多听乡民称赞黄老将军,这些话是真是假,我也不知。百姓告诉我,当年黄老将军有一箭极其骇人,穿透敌军咽喉之后力道不减,继续飞行,只知刺入另一人胸膛方才停止。” 刘备叹道:“如此虎将,竟在韩玄小人帐下,真是可惜!如今我欲攻取长沙,却遇上这等人物,真是天不助我!” 诸葛亮也没了平日的从容气度,皱着眉,像是在冥思苦想什么高明的计策。我上前一步,高声道:“主公,别无他法,只能硬攻,魏延愿为前部先锋,自领三千军马先行;主公、军师可与其余诸将随后而至。不过,就算这样也未必能胜得了黄忠,主公若想攻拔长沙,还要云长将军出马!” 刘备道:“文长所言可行,只是何人能替云长守荆州?” 诸葛亮沉吟道:“关将军义子关平武功不俗,可暂代其父把守荆州,主公可速派使者调来云长,并告知关平——若有来犯,只宜坚守、不可出战!文长可先行前往长沙攻城,我们随后便来!” 我领命出帐,点起三千生力军,直取长沙。 距长沙城还有五十余里,忽见前方烟尘大起,马蹄声响如奔雷,我勒住马,令手下三千军马原地待命,等候那枝军马近前。 只见那枝军马大约一千余众,为守一将,手持花枪,头戴铁盔,身后旗号甚是分明——“管军校尉杨龄”,一副盛气凌人、老天第一老子第二的架势。 我窃笑,这杨龄在原著中无非一个走过场的路人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角色,居然也敢用这么大的排场,只听那杨龄大叫着:“来者何人?认得老爷杨龄否?” 我以金刀指着他,大声笑道:“我乃皇叔刘备帐下先锋魏延是也,汝非我敌手,我不杀你,叫你家黄汉升前来迎敌!” 杨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但旋即,他就冷静下来:“魏延?你便是夜袭南郡的魏延?杨某久闻汝之名号,原来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今日便将你斩于马下,送你归天!”说罢,舞起花枪,径向我扑来,我冷笑一声,挥刀上前,交马只一个回合,杨龄舍命地一枪刺来,被我用左臂紧紧夹住,右手抡起金刀,转过一圈金色光芒,只听“噗哧”一声,杨龄已然身首异处,鲜血狂喷,那一千军马发一声喊,向着长沙城方向逃命而去。 我率军追至长沙城下,早见城门大开,吊桥放下,五百骑兵与护城河前一字排开,声势浩大,为首一员大将,虎背熊腰,身材魁梧,却须发皆白,满面皱纹,身上铠甲甚是普通,但他手中大刀却绝非一般兵刃,青光闪烁,锋芒过人,腰间悬着一张雕花硬弓,箭壶中插着几十枝狼牙羽箭,我料定此人必是黄忠无疑,心中不由感慨:黄汉升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见,雄风犹在哪! 第38回 车轮大战 “老将军莫非黄汉升否?”我跃马扬威,大声问道。 黄忠大笑道:“魏延小子,既知我名,焉敢犯我境?” 我尽量让语气恭敬一些:“在下久闻老将军威名,今番特地前来领教,若是老将军能弃暗投明,投在刘皇叔帐下,亦可免除这一场杀戮之灾!” 黄忠摆手止住我下面的话,大声说道:“魏延休得放此大言,若有本事,便与我斗上几个回合!”说完,纵起坐下马,挥动伏波刀,向我冲来,我亦挥刀上前,尽力迎击,只听“呛啷!”一声巨响,虽是白天,仍能依稀看到迸溅出来的火花,逐日金刀与伏波刀就如两头猛狮,咆哮着厮杀着,黄忠果然有廉颇之勇、马援之雄,虽然年过六旬,他的力量依旧惊人,与我这二十五六岁的青壮年相差无几! 与黄忠大战二十回合,我越发感到心惊肉跳,黄忠的刀法诡异飘忽,时而大开大阖,气势威猛;时而绵里藏针,源源不断,无论我怎样攻击,黄忠似乎都有办法破解,而他在以防御为主的战术之中,不停地实施反击,好几次他的伏波刀几乎要把我的脑袋开瓢,吓得我惊出一身冷汗,又战了五十回合,依然奈何不了他,我只好虚晃一招,退出战圈,喝令收兵,黄忠也不追赶,也收兵回城去了。 在城外十里处下寨,我令人火速把战况回报刘备,不多时,文聘和赵云两位将军带一千兵马赶到,我出帐迎接,诉说前事,文聘道:“这黄忠果真如此厉害!” 我叹口气:“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向魏延出战以来,未曾尝败,今番却输给黄汉升半招,真是名不虚传!”赵云一言不发,绰枪上马,冲我与文聘一抱拳,带着数百人直奔长沙而去,我对文聘说道:“大哥,子龙定是找黄忠较量去了,你我可速速前去,以免闪失!”文聘点头答应,我二人也迅速上马,留下一千余人守营,其余人等紧随其后直达长沙城。 果然,赵云正与黄忠在城下厮斗,伏波刀、梨花枪你来我往,直斗得天昏地暗、神鬼共泣,我问赵云手下士卒:“子龙将军战了多少回合了?”那士卒答道:“赵将军与黄忠已经恶斗五十回合,尚未分出胜负!” 说话间,只见黄忠一个侧身,避开赵云倾力一刺,掉转马头,沿护城河方向缓行,赵云大叫一声:“黄忠休走!”策马赶上,我心中一凛,急忙大喊道:“子龙不要追赶,小心他放冷箭!”一言未毕,黄忠猛然马上回身,挽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狼牙羽箭如同九天流星,直射子龙面门! “呀嗨!”赵云口中发一声喊,整个身子折成一张弓形,蜷曲在马背上,堪堪避过那支羽箭,只听“嗤!”一声闷响,那支箭径直射在城墙上,那厚重的城墙外围,只剩下一小撮羽毛在随风颤抖。 “好箭法!”“好身法!”赵云与黄忠互相一抱拳,各自回阵。赵云回归本阵之后,把枪往地上重重一插,喘着粗气道:“黄忠威猛,比起当年文丑有过之而无不及,若非文长提醒,我怕是躲不开那一箭了!” 文聘捋着胡子,叹道:“连子龙、文长都战不下他,我上去怕是也讨不了什么便宜。”就在这时,只听对面黄忠大声叫道:“魏延、赵云,你们二人便是车轮大战,想攻下我长沙城也是休想!回去告诉刘玄德,除非关云长来,否则你们无一人是我对手!” 第二日,刘备、诸葛亮、张飞也各自赶来,张飞听闻黄忠言语,顿时暴跳如雷,大骂道:“黄忠老匹夫!焉敢小觑我等?带俺老张前去,杀他个片甲无回!”刘备急忙喝止住他:“三弟不可造次!我看黄忠如此英雄,正欲收归己用,若是在三弟手下有个闪失,岂不坏了我大事?”张飞叫道:“既然如此,我生擒他来便是!”说罢,不顾众人阻拦,点了五百精兵,杀出营去了。 刘备急叫:“文长、仲业,你二人速速前去,不可有闪失!” 我与文聘领命出营,追上张飞,只见张飞虎须倒竖,环眼圆睁,气哼哼的,我不仅紧张:张飞脾气这么急,遇上黄忠那种绵绵不绝的打法,很可能会吃大亏,一旦有失,定会大挫我军锐气。 转眼间,我三人已到长沙城下,张飞挥舞蛇矛大叫道:“黄忠老匹夫,快快下城来,与你张爷爷大战一百回合!速速下城!” 只见城门开启,黄忠引一彪军翩然出阵,指着张飞:“哪儿来的村野莽夫,竟敢出言不逊!” 张飞怒道:“我乃燕人张翼德也!黄忠老匹夫,快快下马就擒!” 黄忠于马上一躬身:“哦,原来是当年大闹长坂桥,孤身吓退曹操数十万大军的张将军,黄忠失敬了!” 张飞蛇矛一招:“既知我名,还不投降,献了城池,归顺我大哥,还能……” 不等张飞说完,黄忠便哈哈大笑起来:“张将军,你这样说,未免笑看黄某了!想让我投降,先胜了我手中大刀再说!” 第39回 双刀战 “大哥,这老家伙果然非同一般!俺老张何曾吃过这等大亏!”张飞捂着紧缠绷带的左臂,虽然环眼圆瞪,但是语气明显已是对黄忠相当佩服了。 方才张飞与黄忠激战一百回合难分胜败,早已又急又躁,黄忠见张飞蛇矛舞得极有气势,势如疯虎,便只守不攻,慢慢地消耗着张飞的体力,又斗三十回合,黄忠忽然拨马便走,张飞早已杀得性起,纵马赶上,文聘正要提醒张飞小心暗箭,黄忠早已回身出手了,只听“崩”一声弓弦响,尽管张飞反应神速,向右侧了侧身子,但那箭还是射在了他的左大臂上,黄忠见张飞中箭,转过马头继续厮杀,张飞手臂剧痛,有些抵敌不住,只好退却。 刘备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指着张飞,哭笑不得地说:“三弟啊!你就是沉不住气!”就在这时,一阵响亮的脚步声从外堂传来,接着便是一声下人的通报:“主公、军师,关将军已到!” 大家都精神一振,纷纷迎出去,只见两个人正穿过厅堂,径向这边走来,为首的那个身高九尺,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正是威震华夏的武圣人关云长!后面的那个扛着青龙偃月刀,乃是关云长的随身护卫周仓是也。 “二哥!”“二弟!”“大哥!三弟!”刘关张三人兄弟相见,自然热情洋溢,与刘备张飞打完招呼,关羽再与赵云、文聘和我一一相见,大声打着招呼,惟有面对诸葛亮,关羽神情虽然恭敬,却少了几分亲近之感。 “大哥,军师,此番让某前来,莫非攻取长沙还有什么障碍么?” 刘备叹道:“这长沙城有一员上将,姓黄名忠,武艺绝伦,文长、子龙、翼德均与他斗过,却无人能够败他,翼德还被他射伤左臂,云长,黄忠有言曰除了你来,无人是他敌手!” 关羽轻轻抚着长髯,冷笑道:“某自出征以来,尚未遇到如此大言之人,大哥放心,近日某定当将他斩于马下!”刘备急道:“不可,我观黄忠,武艺不在二弟之下,云长出战切勿伤他姓名,能生擒最好!”关羽道:“兄弟明白,大哥安坐,我去去便来!” 刘备急忙对诸葛亮道:“军师可与子龙把守营寨,吾自当亲往,以观云长交锋!” 长沙城下,狂风猎猎,关羽乘追风赤兔马,持青龙偃月刀,一身金甲,立于阵前,刘备携诸将于阵中观战;另一边,黄忠依旧身穿普通衣着铠甲,惟手中伏波刀精芒不在青龙刀之下。 “你便是黄汉升么?”关羽马鞭一指,对黄忠说道。 黄忠微笑道:“在下正是,君侯莫非便是关羽关云长也?” 关羽冷笑一声:“某家正是关云长,听闻你的武功不错,近日特来擒你!” 黄忠大笑道:“将军想生擒活捉,怕是不容易吧!” 关羽正色道:“容易与否,试试便知!” 二人均纵马上前,双刀并举,只听“咯啦!”一声鸣响,黄忠坐下马匹后退了两步,关羽毫不留情,又是一刀劈下,黄忠轻舞伏波刀,架住青龙刀,身体顺势仰在马背上,化解了关羽的雷霆一击,紧接着,他挺起身子,使足力量,劈向关羽腰部,关羽横过青龙刀,硬生生接住,黄忠一击不成,迅速变化招式,关羽化守为攻,用刀尖刺向黄忠额头,被黄忠用绵力化解,关羽将刀收回,使一招“青龙探爪”,横着劈向黄忠左肩,又被黄忠低头闪身避开…… 两人已经恶战了八十余合,不分胜负。 依旧像往常那样,黄忠始终是守多攻少,但你武功再高,就是奈何不得他,关羽也渐渐急躁起来,出招愈发狠辣,黄忠不慌不忙,把伏波刀舞得水泄不通、密不透风,二人再战四十余合,长沙城头上突然金声大作,黄忠将关羽青龙刀隔开,笑道:“云长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不能违抗军令,还是来日再战吧!” 两军各自回营,关羽叹道:“老将黄忠,果然厉害!一百二十回合丝毫不露破绽,某家叹服!” 刘备急道:“云长来此也不能胜他,如之奈何?” 诸葛亮说道:“主公勿急,长沙虽有黄忠,但所有军令还需太守韩玄发布,韩玄其人品质极坏,军民皆有怨言,主公可斩韩玄,必有人献出城池来!” 刘备道:“军师之言有理,可韩玄根本就不出战,如何斩之?” 诸葛亮轻摇羽扇:“他有黄汉升擅射,主公难道没有自己的李广否?” 刘备如梦方醒,急忙问道:“何人可当此重任?”诸葛亮微微一笑,叫道:“子龙何在?” 第40回 收取长沙 赵云出列候命,诸葛亮笑道:“前日我在江东七星坛祭风之后,子龙前来接应,当时东吴大将徐盛乘船来追,子龙一箭正中对方船上帆索,其箭法绝不在黄汉升之下!” 刘备点头道:“子龙可换装为普通士卒,隐藏于大军之中,待明日云长引黄忠出战,若韩玄上城观战之时,子龙便射他下来!”赵云抱拳道:“是!赵云明白!”诸葛亮又叫道:“文长、仲业!” 我与文聘跨出队列,低头候命,诸葛亮说道:“韩玄若死,黄忠必不敢恋战,你二人须联手挡住黄忠回城之路,将他逼上附近土山之中!” …… 第二日,大军前往长沙城,黄忠早在城下等候,关羽忿怒,自周仓手中接过青龙刀,大声道:“今番生擒不得黄忠老儿,关某誓不回营!”黄忠也大叫道:“关羽,今番胜不得你,老夫誓不为人!” 二将一齐出马,在两军对圆处缠斗在一起,青龙伏波,两把世间罕有的钢刀连连碰撞迸溅出来的火花已足以点燃一座营寨,关羽招数比起张飞来更加大气磅礴,距他四五米距离都可以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杀气,而黄忠依旧是那种绵如蚕丝的防御阵势,看似有些狼狈,实则水泄不通,偶尔一招反击也足以让关羽心惊一番。 两将又激斗六七十回合,实在难分高下,长沙城头上,早有一个獐头鼠目、五短身材,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家伙在那里焦急地走来走去,口中不知嘟囔着什么,刘备马鞭一指那人,对身边换上普通士卒皂衣的赵云说道:“子龙,此人必是韩玄,小心行事!” 赵云点点头,躲在旌旗之后,取出硬弓羽箭,瞄准城头那人尽力射去,只听一声惨叫,那人捂住喉头仰面摔倒,城头一帮人慌忙上前扶起,大叫着:“太守!太守!” 黄忠早已听见弓弦响,又听得城头上的叫声,早已知晓发生何事,急挥刀强攻一阵,暂时逼退关羽,便要回师退回长沙,刘备令旗挥动,我与文聘双骑齐出,一刀一枪,拦在黄忠面前,黄忠忿怒挥刀迎战,斗了十余合,背后云长赶到,黄忠不敢恋战,架开文聘银枪,从我三人缝隙之间策马奔过,他见回不得长沙,只得调转马头向土山方向奔去,诸葛亮大呼道:“云长、文长,你二人速速追赶,但切记不要追上!只把他赶入山中,自有人擒之!”我与关羽问言后,立刻率五百骑兵向黄忠追去,身后刘备指挥文聘、赵云二将统领大军,直杀进长沙城中去了。 黄忠坐骑不如赤兔马与白马快,我和关羽也只好放慢脚步,“磨磨蹭蹭”地跟在黄忠身后,黄忠孤身一人,不敢回身迎战,只能继续奔逃,赤兔马与白马均是焦躁不安,连声嘶鸣,想要加快脚步,我和关羽只能拼命控制住它们,以免破坏了军师妙计。 渐渐地,我俩率军将黄忠赶至土山之中,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土山上灌木丛生,密密匝匝的在夜色下甚是骇人,我与关羽仔细辨明着黄忠的身影,忽听“咔嚓”一声,黄忠身形骤然消失在空气之中! 此时,便听到张飞熟悉的大笑声:“左右给我擒下!哈哈!黄忠,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点起火把!”火光渐明,张飞大踏步走过来,道:“二哥、文长,军师早密令俺在此等候,专擒黄忠,今番果然立了大功,真不枉俺老张在泥土里趴了两个时辰!” 我和关羽也哈哈大笑,此时,黄忠已被五花大绑起来,我急忙制止道:“不可对汉升如此鲁莽!主公对黄老将军仰慕已久,岂能这般对待!”关羽也道:“松绑松绑!以黄忠为人,不会选择逃跑!”黄忠傲然地注视着我们,眼神中毫无谦卑之意,张飞盯着他看了半晌,大笑道:“怪不得他年过六旬,身手还这么高明!老张佩服!” 待我们三人将黄忠带回时,大军已攻取了长沙,韩玄死后,长沙群臣望风而降,纷纷拜伏,刘备安抚群臣,发放告示,长沙百姓久受韩玄压迫,听说刘备已成为新主,顿时奔走相告,欢呼雀跃。 黄忠昂首立于阶下,我与关羽、张飞三人上前复命,诸葛亮指黄忠道:“为何不曾绑缚?”关羽正色道:“黄汉升武功绝伦,忠义两全,其等于一般武将等同待之?” 刘备赞道:“云长所言极是!”说完,亲自走下阶,对黄忠说:“老将军肯降否?”黄忠冲刘备抱拳道:“我久闻刘皇叔仁厚爱民,怎奈忠臣不事二主,韩玄太守已死,老夫自当追随,乞斩之!” 刘备愣住了,他看着紧闭双目,但求一死、大义凛然的黄忠,退后两步,我站在关张二人身边,只听得张飞悄声对关羽说道:“二哥,黄忠不愿投降,我看大哥又要哭了……” 关羽也悄声回应道:“不光哭,还得跪……” 果然,刘备双眼之中两行清泪滚滚留下,然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大声道:“黄老将军若不肯降,刘备当痛悔一生矣!” 关羽冲张飞、赵云使了个眼色,三人也单膝跪下,我和文聘自然不能再站着了,互相对了对眼,彼此点点头,跟着跪了下去,所有人都跪下了,连诸葛亮也跟着跪下了…… 黄忠征战一生,半个身子都埋进黄土里了,估计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阵势,当即吓得连连摇手:“刘皇叔,使不得!使不得!”就想去拉刘备起来,可是刘备毕竟也是练家子,黄忠跟关羽拼了大半天,力气也快用完了,竟然拽不动! 没办法,他老人家也只好跪下,道:“黄忠深感刘皇叔高义,老夫愿降!” …… 次日,刘备大宴群臣,为黄忠归降欢庆,忽有探马来报:“东吴大都督周瑜命大将甘宁、周泰为先锋,攻打荆州,关平将军正在抵抗,请主公回兵救援!” 第41回 大战东吴兵 刘备听了探马来报,心中大惊,道:“荆州只有关平一员大将,若是城破,我无葬身之地也!”黄忠听言,立刻站起,推开桌子,大声道:“主公,老夫初降,正愁不能为主公分忧解难,今日便率军回师,破了东吴军马,以谢主公!” 刘备点点头,黄忠正要出门,我急忙站起来说道:“黄老将军且慢!”然后立刻转向刘备:“主公还记得赤壁大战时魏延所说过的话吗?” 刘备沉思一会儿,恍然道:“对了!文长曾言,若要成就大业,需得甘兴霸相助,今番攻打荆州城的便是甘宁,文长可有计策让甘宁追随于我?” 我抱拳道:“主公切莫忧虑,甘宁乃东吴虎将,单凭勇力难以擒之,况且他身边有周泰相助,更难对付,我当与黄老将军同去御敌。现在孙权居于合淝县城、凌统正镇守汉阳郡,主公可派人前往合淝、汉阳两地散布谣言,声言甘宁于军中醉酒,大骂凌统,凌统心念杀父之仇,必然愤怒,孙权定要从中斡旋,主公可再差几人前往合淝郡鼓动曹操大将张辽攻击孙权部,到时曹孙两家再起战事,甘宁必定回军,主公使人截其归路,就地擒之,到时不单解荆州之围、擒拿甘宁,还可乘乱袭取两三个州郡。” 刘备点头,道:“文长此计甚好,请黄老将军与文长休辞劳苦,现在便动身吧!”我与黄忠大声道:“是!”便转身出帐。刘备与诸葛亮自在里面安排具体事宜暂且不提。 我与黄忠带三千精兵一路兼程,赶到荆州城下,只见东吴军队兵强马壮,精神抖擞,正在围攻荆州城东门,关平在城上来回指挥士卒防御,箭若飞蝗、矢石如雨,东吴兵架起云梯,竭尽全力向上登攀,被荆州守军舍死抵住,血肉横飞,惨呼声不绝于耳,黄忠正欲上前攻打东吴后军,突然间从东北方向有一支身穿奇异军服的军队赶来。 这支军队大约一二百人,衣衫残破、旗帜不整,兵器更是千奇百怪,连农村用来种地的锄头耙子都有,根本不像是正规军队,倒像是黄巾起义军的残余力量。 倒是头前开路的一员骑马之人颇有一副大将之风,年纪大约二十六七,身上虽然不穿铠甲,只有布衣,手中一柄钢枪寒光点点,我与黄忠不知其是敌是友,不敢近前,只见那人挺起钢枪,单枪匹马径闯东吴兵后军! 东吴兵马稍稍有些骚乱,但旋即便安定下来,一员大将舞刀上前,指着冲阵之人叫道:“我乃江东大将周泰是也!来者抱上姓名!” 冲阵之人昂首说道:“襄阳廖化!特来助关平将军解荆州之围!” 周泰笑道:“廖化?从未听过,你是无名小辈,还是早早退去,免得送了性命!”廖化大怒道:“周泰匹夫竟敢小觑我!敢吃我一枪否!” 周泰舞刀上前,廖化丝毫不惧,手中钢枪浑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这不是老罗描写赵云的吗?拿过来用了!),周泰大惊失色,不敢再粗枝大叶,凝神抵御廖化攻势,连斗二十回合,不分胜败,周泰见胜不得廖化,疾呼道:“左右齐上,将他拿下!” 一群东吴兵各持刀枪,把廖化围在垓心,廖化丝毫不惧,左遮右拦,杀出重围,周泰带人跟上,紧追不舍,廖化回身再战,又被周泰军围住,他的部下上前相助,却敌不了训练有素的东吴兵马,尽数遭诛…… 黄忠早已按捺不住,大吼一声:“周泰休要猖狂!黄忠来也!”手中伏波刀犹如白龙出海,寒光闪烁,黄忠一马当先,率众直扑周泰,周泰急忙迎战,黄忠大展神威,三十回合内,周泰大败而走,黄忠也不追赶,杀散众军,救出廖化。 我也率领精兵部将全力攻打东吴后军,关平见援兵到来,也率部出城来战,东吴兵马腹背受敌,损伤惨重,只得暂退,甘宁亲自断后,与关平交战,二十余合后,关平自知不敌,引军退回荆州,我见甘宁身手矫健,手中双戟更是颇有当年典韦之风范,心痒难耐,叫住甘宁:“兴霸将军!” 甘宁正护送余部回营,听见我叫他,回过头来,上下打量我一番,正色道:“来者莫非魏延魏文长也?” 我笑道:“在下正是魏延,不知兴霸何以知之?” 甘宁笑道:“在下久有耳闻,刘备手下有一员上将,未及三旬却谋略过人,以一千兵力连克荆襄三郡,此人姓魏名延,字文长,因面色赤红、又使大刀,形貌颇似关云长,人皆称其为‘小关羽’,阁下形貌非常,我自然知之。” 我大笑道:“原来魏某竟也有些名气了,可是我又怎及甘兴霸‘锦帆侠’之威名?” 甘宁愣了一下:“‘锦帆侠’?世人皆称我为‘锦帆贼’,魏将军竟称我为‘锦帆侠’?” 这时,已经渐渐远去的东吴兵大声呼唤着甘宁,甘宁冲我一抱拳:“今日一见,更胜传闻!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我笑道:“后会有期!还望来日疆场厮杀,兴霸不要手下留情的好!” 甘宁亦笑道:“彼此彼此!”说完,拨转马头,向东吴大营方向奔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自信。 第42回 夜战甘宁 我与黄忠、廖化在距荆州城三里处安营扎寨,与荆州互成犄角之势。 不几日,关羽也率兵赶回,我们四人见了面,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时与廖化曾经相遇,此时重逢,对他极为看重,四人彼此之间叙了叙旧,关羽便说道:“某今番前来乃是带了军师密令,子龙、仲业与翼德已经分头前往合淝、汉阳散布流言去了,只待凌统兵马一出,仲业便打着甘宁旗号攻打汉阳郡,子龙与翼德则改头换面分头骚扰孙权与张辽军马,激起两家矛盾,然后咱们三人静观其变,一旦甘宁回师救援,我们就截杀其归路逼他投降!” 我与黄忠都点点头,忽然探马来报:“报告三位将军,甘宁在营外溺战,扬言要单挑魏文长!” 我听了这话,现有一愣神,旋即笑了起来:“看来甘宁把我当成一个合格的对手了,左右,取金刀来!”关羽急道:“文长兄弟,小心为上!”我说道:“云长不必担忧!”牵过白马,领五百刀手出寨迎战。 正午的阳光中,甘宁骑一匹青马,身披重铠,傲然伫立,手中双戟青光幽然,身后数百名士卒精神抖擞,整齐划一,不由让人感慨东吴兵马训练之有素。 甘宁大声道:“来者可是魏延?” 我纵马出阵,大声回应:“正是!” 甘宁在马上躬身抱拳,说道:“前日与文长一席话,甘宁感触良多,但是战场厮杀,却也顾不得什么情谊,主公命我攻下荆州,我也只能拼死一战了!” 我点点头:“魏延自然明白,主公命我保住荆州,我自然也只好拼死一战!” 甘宁大喝一声:“那就来吧!” 一白一青,两匹战马就像两束电光,交汇而来;金刀双戟,锵然而鸣,直震得我虎口发麻。 甘宁手中双戟舞得就像两条灵蛇,纠缠着逐日金刀,或绞或缠、或刺或砍,没有一丝破绽可寻,而我手中金刀也是使得极为精妙,《刀经》中的招式一点一滴地从我脑海中流淌出来,化为手中的动作,攻守兼备。 我和甘宁你来我往,大战了七十多回合,不分胜负。 关羽、黄忠、廖化也各自出营观战,东吴那边周泰也率军躁动,周泰之弟周平挺枪冲阵来相助甘宁,关羽冷哼一声,挥起青龙刀、乘赤兔马来迎,交锋只一回合,周平落荒而逃,关羽也不追赶,只是朗声说道:“此战乃是文长与兴霸公平交战,岂容他人插手?”说完,他策马回归本阵,东吴兵马畏惧神威,再也不敢妄动。 我与甘宁继续凝神交战,又斗百十回合,依旧难分胜败,太阳正逐渐西沉,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甘宁道:“文长,天色已晚,敢夜战否?” 我笑道:“有何不可?今日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斗个酣畅淋漓,绝不罢休!” 甘宁大笑:“既如此,点起火把,换马再战!” 两军各自在阵前点起火把,数千支火把一起燃烧,把整个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鼓声擂动、军士们各自摇旗呐喊,我与甘宁各自换了坐下马,各提兵器再次出阵。 “兴霸!来!看刀!”我纵马直取甘宁,甘宁挺双戟迎战,两马靠近,甘宁右手一戟向我心窝刺来,我拧腰闪身,避过这一击,使个“撩”字诀,持刀自下而上挑向甘宁腹部,被甘宁左手用戟架住,同时,他右手挥戟斜斜劈向我的脖颈,我左手向上用力一挺,用刀柄挡开,随即收回金刀,再抡圆胳膊,尽力向甘宁天灵盖劈下,甘宁用双戟全力挡住,右手回转,一戟向我小腹划来,我撤回金刀,堪堪拦住…… 又战了一百回合,还是不分胜负! 甘宁一面挥舞双戟,挑刺勾劈,一面面露笑容:“文长果真英雄,我甘宁为将十余年,从未遇到能与我恶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的对手!” 我也笑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见减慢:“你我彼此彼此!甘兴霸不愧江东虎将之首!” 甘宁一戟挡开我的攻势,退后几步,道:“你我便是斗上三天三夜,怕也难分胜负,不如就此罢手,各自歇息去!” 我“嗯”了一声,说道:“兴霸手下三万大军到此攻城数日,尚无寸功,孙权、周瑜也不曾发甚援兵,不知兴霸有何感想?” 甘宁朗声说道:“虽然攻城艰辛,甘宁也自当肝脑涂地,决不后退!文长小心守城,不可大意,否则到时我破了城,你心生不服!” 望着甘宁远去,我心中默念道:“甘兴霸,将来咱们一定会成为生死之交!” 第43回 混战合淝 (本篇没有魏延的内容,因此用第三人称写,往后还有与魏延暂时无关的内容,都会用第三人称写。) 赵云、张飞与文聘奉刘备之命,分别前往合淝与汉阳郡。 东吴大将凌统,奉孙权命统帅五万兵马镇守汉阳郡,怜悯士卒百姓、仗义疏财,深得汉阳郡民众爱戴,他武功卓然、有谋有略,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过于记仇。 昔日孙权统兵跨越长江,攻打黄祖为亡父孙坚报仇,凌统时年只有十五岁,他的父亲凌操在孙权手下为先锋,在渡江之时被当年效力于黄祖的甘宁射死,凌统亲冒矢石,怀抱父亲尸首杀出重围,自此深恨甘宁,孙权为了这两个大将之间的矛盾是伤透了脑筋,只好把他俩分别派往不同的城郡把守,以免两人相遇再起祸端。 这一天,凌统身穿便装,带着几个随从在汉阳郡城中巡视,突然看到街边一个小茶棚里,几个小商贩正在窃窃私语,凌统心中犯疑,让一个随从过去打探究竟,不一会儿,那个随从慌里慌张地小跑回来,对凌统轻声说道:“将军,他们……他们……” 凌统一挑眉毛:“慌张什么?有话快说!” 随从道:“这些话还是挑一个没别人的地方说罢!”说完,看了看四周,把凌统拉到一个墙角旮旯里。 “将军,那些人是从荆州城逃出来的难民,这些日子连遭战乱,今番甘将军……”随从见凌统眉头一皱,急忙改口道,“甘宁那厮围攻荆州,被魏延、黄忠率军阻住,连日不下,甘宁心中烦闷,在营中整日饮酒,每饮必醉,醉后便口出秽言,大骂……” 凌统心头火起:“大骂什么?” 随从小心翼翼地说道:“大骂将军黄口……竖子,还诅咒将军您……不得善终……” 凌统怒极,揪着那随从脖领,脸红脖子粗地吼道:“他甘宁是什么东西?竟敢辱骂我!若非主公劝阻,我早就取了他狗命!”那随从被凌统提起,如同稚童一般,吓得瑟瑟发抖:“将军,骂您的又不是我,是甘宁……” 凌统吼道:“回府!点起精兵,他甘宁取不了荆州,待我凌统杀掉他后自取之!” …… 不顾手下众人阻挠,也没有向孙权汇报,凌统点了一万精兵,亲自领兵杀向荆州。很快,那一万兵马便消失在前往荆州方向的烟尘之中,而大路旁的小道之中,却突然涌出一支军马,大约有三千之众,为首大将威风凛凛,手舞银枪,背后旗号分明——“大将文聘”! 合淝县城,孙权调集人马,与驻守合淝郡的曹操大将张辽形成对峙,已经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张辽身边部将李典、乐进均为万人敌,张辽更是深得曹操信赖,在合淝与孙权对峙多年,胜多败少。 这一日,张辽命乐进前往吴军处刺探军情,乐进回归时给张辽带回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讯息——孙权那边军心不安,阵势大乱。 乐进道:“文远兄,汉阳守将凌统不知何故,擅离职守率部前去荆州,而孙权半点不知,此刻正四处派人打探凌统擅自行动的原因,而刘备趁机派文聘率军攻打汉阳,孙权正准备撤出合淝,解救汉阳之围呢!” 张辽品了口茶,沉吟道:“这事太过蹊跷!凌统一向被孙权称为大将之才,不像是这种不从军令的鲁莽之人哪!” 乐进大笑道:“我观东吴诸人,皆徒有虚名之辈,我听人言,凌统乃是对甘宁怀恨在心,甘宁此刻正在攻打荆州,被黄忠、魏延等人困在荆州城外,凌统此番怕是公报私仇去了吧!” 张辽又道:“若此事属实,倒是一个攻击孙权的好机会,乐将军,请把李将军叫来,一同商议良策!”…… 两天之后,孙权大军正准备乘夜撤出合淝,张辽居中、李典在座、乐进在右,自合淝城中杀出,疾行十余里,奇袭东吴大营,孙权军马仓促应战,韩当、徐盛、陈武、潘璋等将奋勇拼杀,力保孙权全身而退,张辽指挥调度,杀得东吴兵将损伤惨重。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赵云、张飞各带五千人马,乘着张辽三将全部出城作战之际,连夜强攻合淝,合肥城中不过几千老弱病残之众守城,加上防备不严,短短半个时辰,已被赵、张二将攻破城门,袭取了城池。 第44回 收甘宁 却说我、关羽、黄忠三人力阻甘宁,已经五日有余,甘宁数次溺战,被我三人尽数击退,甘宁心知不可能攻下荆州,便开始着手准备撤兵事宜。 早有探马来报,关羽从怀中掏出几个锦囊,笑道:“我来时,军师曾交给我三个锦囊妙计,让我在甘宁意欲撤退之时拆开来看,文长、汉升,过来观之!” 我和黄忠一起上前,关羽将那锦囊拆开,只见囊中密密麻麻写着:“若甘宁撤走,文长率五百军前往荆州城外长江岸边埋伏,准备绊马索、陷马坑之物;云长固守荆州城,以防万一;汉升领兵追击,但不可追上,而是要沿途截击凌统部,暗中保护甘宁。” 当下,我们三人便分头准备,关羽留下镇守荆州,我与黄忠命令手下二更造饭、三更起兵,各自准备停当,便分别带兵去了。 长江边上,狂风呼啸,滩涂中的芦苇依旧生得老高老高的,在风中狂舞,我悄悄传令下去:“趁夜挖出六个陷马坑来,准备绳索,一切事宜赶在天明前完成!”一群士卒立即挥舞锄头、铲子,在荒原上“呼哧呼哧”地刨起坑来,我也跟上去,甩开膀子一起干起活来。 “将军,这些活我们小兵干就可以了,您干嘛这么辛苦?”我身边的一个少年兵说道。 我笑着对他们说:“既然投军,大家就是兄弟,我不过武功比你们高,多读几年兵书,所以做将军,你们好好练功、多习谋略,将来也可以成为大将冲锋陷阵,建功立业。” “魏将军跟其他将军不一样的!”旁边一个老兵对那少年兵说道,“我在魏将军身边打了一两年仗了,他一向拿我们这些普通士兵当兄弟看待,打仗时冲锋在前、平日平易近人,跟着魏将军一起打仗,也不枉当兵一场!” …… 东边天上渐渐露出鱼肚白,六个直径四五米,深三米的陷马坑已经准备停当,我指挥手下部卒躲进漫天的芦苇丛中,静候甘宁败军。 大约等到巳时(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不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马蹄声,我拨开眼前的芦苇,只见不远处出现了十余骑,坐下马匹个个步履蹒跚,背后的旗号已经破烂不堪,只能隐约看出乃是吴军旗号。 我再传令下去:“甘宁到了,各自准备!只待其落入陷马坑,便生擒之!” 那一众残军渐渐走近,为首那人虽然形貌狼狈,却是威风不减,手中双戟依旧泛着精光,正是甘宁甘兴霸,想来他被黄忠、凌统两下“夹攻”,已经是连遭败阵,气势颓丧之极了,后面跟着的十余骑,个个垂头丧气,毫无战意。 此时,他们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一枝军马从远方直杀过来,甘宁回首一望,破口大骂道:“凌统竖子欺我太甚!我看在主公面上不愿与其争执,他却连连相逼!”挥起双戟转过马头,喝令手下转身迎战。 我躲在芦苇丛中不禁大急,心想:“黄汉升老糊涂了吗?竟然把凌统这厮放过来了!甘宁手下只有十余骑,我身边也只有五百军士,凌统身后兵马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开什么玩笑?” 两军对圆处,凌统挺枪向甘宁刺来,甘宁使双戟架住,喝道:“凌统!今番同门相残,所为何事?!” 凌统大骂道:“甘宁匹夫!杀父之仇尚未报,汝竟敢于军中辱骂我!今日不取你项上人头,凌统誓不为人!” 甘宁回手就是一戟:“凌统,既然已经撕破脸皮,我就不必留什么情面了!”那一戟又快又狠,险些将凌统开了膛,凌统怒道:“甘宁,当我真不如你吗?”那杆枪势如猛虎,甘宁双戟也像是泼水一般使将出来,两个人缠到一处,大战起来,甘宁虽勇,却体力难继,与凌统斗了四十回合,不分胜负。 “我靠!”我恼了,凌统这个混蛋玩意儿,坏了老子的计划! 诸葛亮对我第一印象不是很好,我原本想靠着献计收服甘宁以初步博得诸葛亮的信任,一切都按着我事先预定的轨道稳定运行,可是凌统这个该死的! 人要是火大了,就没有干不出来的事,为了方便埋伏,我没有把白马骑来,此刻我拿了金刀,从芦苇丛中窜出来,跑到甘宁所率一名骑兵身边,把他拽下,自己骑了上去,口中大骂道:“凌统你这王八蛋!先吃我一刀!” 要不是甘宁连夜征战,体能不佳,凌统已然挡不住了,更何况加上一个武力与甘宁持平的魏延?我跟甘宁联手,一阵狂攻,凌统手忙脚乱地挡了四五个回合,再也遮拦不住,慌忙卖个破绽,转头便走,然后指挥大军上前要围困我和甘宁。 “文长,你怎么会在这里?”甘宁临危不惧,还在跟我说笑。 “怎么会在这里?等着抓你!要不是凌统这小子捣乱,现在你早就在刘皇叔帐下了!” “呵呵!你这么自信?”甘宁笑道。 我也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咱们还是先把这些追兵解决了吧!我只有五百人,情况不太妙啊!” 甘宁大笑:“反正老子不想再在东吴混下去了,凌统总是想杀我而后快,孙权又管不了,总是把我派到外郡去,什么好事都轮不着我!文长,今天若是能全身而退,俺甘宁就跟你去投刘皇叔!”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文长休慌!黄汉升在此!”突然间,外围传来一声雄浑的吼声,我的一颗心顿时放下了:“这老家伙,终于赶过来了!”只见黄忠一马当先,手中伏波刀如同稻镰,唰唰地砍下一颗颗脑袋,凌统上前交锋,未及三十合,已经手忙脚乱,急忙拨马败走,他手下间主将败了,也纷纷作鸟兽散,撤退而去,渐渐地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我说黄老爷子,您老人家怎么回事?怎么把凌统放过来了!”我向黄忠抱怨道。 黄忠一脸的不忿,慢慢地遛着马:“你以为我是谁?天下第一吗?凌统怎么说也是东吴上将,手下兵将又如此众多,我能拦住多少?”边说边往前走,我突然发现前面是没派上用场的陷马坑,急忙大喊一声:“老爷子,别往前走了!” 已经晚了,黄老爷子一声惊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痛骂:“魏延你这臭小子,不早说!要不是我骨头硬,非摔坏不可!”…… 第45回 东吴提亲 甘宁不愧是豪杰之士,说到做到,立马跟着我跟黄忠进了荆州,不出几日,刘备与诸葛亮都赶回荆州,刘备见我们已经成功收服了甘宁,还新得一员骁将——廖化,心情大为舒畅,封廖化为扬威将军,跟随关羽左右,再封甘宁为荆州水军总统领,总管荆襄两郡共计八万水军大众(此处貌似跟吴承恩描绘天篷元帅的语言差不多……),此时的刘备真是春风得意,不仅坐拥荆襄之地,身边更有马步水军共计三十多万人马,这一日在帐中与众人议事时,对身边诸葛亮说道:“当年备三顾草庐之时,军师曾有言,备若欲成就功业,需得先取荆州为佳,然后向西攻取益州、东联孙吴,然后北拒曹操,如今荆襄两军已得,不知何时能取益州?”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还不到其时,周公瑾一直对南郡之事耿耿于怀,此时若是攻打西川,只怕他从背后下手,主公可令手下各自守好关隘,暂时……” 话音刚落,一个下人匆匆赶来,翻身拜倒,叫道:“主公、军师,东吴之主孙权派鲁肃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刘备急忙说道,“快请子敬进来!” 我悄悄捅捅身边的张飞:“三将军,您马上就要多个小嫂子了……” 张飞环眼瞪圆,但倒还没忘了不能大声说话,也悄声问道:“文长,你什么意思啊?” 我说道:“主公的妻子甘夫人最近不是病逝了吗?人家孙权有个妹子,今年也就十六七岁吧,还未出嫁,我估摸着孙权为了拿回荆州连妹子都给舍了吧!” 张飞一听,便开始挠头:“十六七岁?当俺老张的女儿都绰绰有余了!叫她嫂子?想想都觉得别扭!文长,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是不是开玩笑,咱们看看就知道啰!” “打赌!鲁肃要真是来提亲的,老张戒酒一个月!鲁肃要不是来提亲的,你得当着大家伙的面,陪俺老张干上三坛!” 我知道张飞这人嗜酒如命,一天不沾酒都浑身难受,自然明白他压根不信我说的话,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知道历史进程,张飞他真是自讨苦吃! 果然,鲁肃满面春风地就进来了,口中叫着:“恭喜刘皇叔!贺喜刘皇叔!”…… 第二天,刘备跟诸葛亮商议完毕之后,带着赵云跟着鲁肃一块儿去东吴了,而张飞果然一个月没有沾酒…… 这些天,诸葛亮安排各路防御事宜,以防曹操偷袭,关羽、甘宁、关平、廖化镇守荆州、我跟张飞镇守襄阳、黄忠、文聘镇守南郡,刘封、糜芳等人各自去一些重要郡县守卫。 来到襄阳,飞哥一个人回屋生闷气去了,我一面回自己的屋,一面窃笑着:张飞虽然为人粗鲁莽撞,但却是条急重信义的汉子,说一个月不喝酒果然说到做到,宁愿自己憋死馋死…… 连续几个月的杀伐生活终于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曹操赤壁惨败之后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会再采取什么大型军事行动;孙权也不愿跟日益壮大的刘备正面对抗,忙着和亲,而我也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歇上一段时间。 进了屋,阿丽带着那让我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觉得所有烦恼都会烟消云散的笑容走上前来,转到我身后轻轻帮我褪去布满疮痍的战甲,我感受着她指间的温柔,转过身来,把她揽在怀中,在她额上刻下一个浅浅的轻吻。 阿丽她比初次见面的时候白皙了一些,眼眸却更加清澈,使她的眉宇间更添几分妩媚,我看着她,带着一丝坏笑说道:“阿丽,这些日子又没怎么好好陪你,咱们又有一个多月没有一起亲热了哦!今天重新再来……” 阿丽慌忙推开我,脸颊上泛满了可爱的红晕:“今天不可以的!” 我不管不顾地抢上前去,以一个恶狗扑食的姿势把她横抱起来:“为什么不可以?一个多月光顾着打仗,都没有见到你,哥哥我可受不了了!” 阿丽脸更红了,把脑袋使劲往我怀里缩,不让我看见她的表情,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夫君,我最近老是恶心、想吐,吃不下饭……” 我张大嘴巴,脚步在离床还有0.01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最后一次做爱做的事情正好是在一个多月前,如果真的中招的话算起来是时候来反应了…… 可是,不会这么巧吧!我在现实世界买彩票从来没这么准过! 我居然要在三国世界里当爸爸了?! 第46回 弃婴 我是个闲不住的人,不到三天,整个襄阳城的百姓都知道:那个年纪轻轻便威震天下的镇远将军魏延要当爸爸了!那个深得三郡百姓喜爱的少女兽医阿丽要当妈妈了! 张飞实在是伟大之极,面对这样的大喜事,他竟然依然牢记着一个月不能饮酒的赌约,依旧恪尽职守地死活不喝一滴以示庆祝…… 不过张飞的儿子张苞比他爹要“识时务”多了,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魏叔叔、魏叔叔”地叫着要糖吃,最后我烦得不得了了:“去去去!都十岁的小大人了,还吃糖!你小兄弟还有好几个月才能出来,到时候再来要糖!” 关羽也派人过来了,我热情地邀请那使者走进内堂,寒暄几句,那家伙说道:“关将军派我前来,一者是来道贺;一者是来提亲……”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提亲?提什么亲?” 使者毕恭毕敬地说道:“关将军膝下除义子关平将军已经成年外,尚有一幼子关兴、一幼女关凤(依据民间传说所写,呵呵!),关将军想与魏将军定下娃娃亲、结为儿女亲家……”我瞪大了眼睛,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几乎喷出来,关羽要跟我结成儿女亲家?这面子也忒大了! 张飞终于开戒了,他把所有的军务都推到我身上,美其名曰要把这一个月的酒补回来,自己躲在屋里大饮特饮,我不好说他什么,只能苦笑着一面照顾阿丽、一面做好襄阳布防。 …… 转眼之间,两个多月过去了,又是一年到来,算起来已经到了公元210年的正月了,可是俺家主公刘玄德还在东吴那边晃荡呢!看来孙尚香的的确确是国色天香,主公看起来是乐不思蜀了,不过那时候好像还没有这个成语吧! 这一天,我按照惯例视察襄阳城防完毕,带着从人往回赶,经过一个枯黄的草丛之时,我突然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婴儿啼哭声。 也许是阿丽怀孕的缘故,我现在对一切与婴儿有关的事物都非常敏感,这啼哭声虽然极为微弱,但我还是听见了,我急忙停下脚步,下马细心搜索着啼哭声的来源,终于在那草丛之中找到了一个气息微弱,脸色已经极为苍白的婴孩。 “快!快去找医生!让他赶紧去将军府!”我抱起那婴孩,急急地对手下从人叫喊着。 这是一个只有十个月大的女婴,在雪地里冻了一夜,已经气若游丝了,阿丽心疼地直掉眼泪,帮她暖着手脚身体,从人们请来了襄阳城里最好的大夫,大夫检查一会儿,严肃地说:“快去找奶水!看谁家有产妇,赶快请过来,这孩子快饿死了!” 从人们不等我命令,又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找奶水去了,看着阿丽和大夫一起紧张忙碌地治疗女婴,我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打开包裹女婴的襁褓,想找找有没有关于这个孩子身世的物品。 果然,在婴孩襁褓的里侧,我找到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请捡拾到此婴者,将她送交刘皇叔帐下魏延将军处。”我不由得心中大奇,这个女婴的母亲明显知道我的名号,好像跟我还很熟悉,否则怎么会指名道姓地让我抚育这个婴孩呢? “到底会是谁呢?”我捏着那张纸条,仔细回想着,左手下意识地在襁褓上抚摸着,猛然间,指尖传来一阵凉意,似乎有一个小巧的圆形物体,而当我轻轻地触摸、分辨出它的形状来时,一种熟悉的感觉陡然涌入我的脑中! 那是一块玉石,一块我永生难忘的玉石! 我曾经就这块玉石地来历问过玉石的主人,她是这样回答我的疑问的:“它是来自北斗的天璇化身,埋藏在天山终年的积雪中,所以无论烈日炎炎还是风雨雷电,它总保持着秋水一般的冰凉。”…… 我手忙脚乱地扯开襁褓,果然,那块玉石,带着永恒不变的青白色,散发着幽冷的微微光芒,静静地躺在桌上,它的主人——那个拥有着世间最凄美眼神的小女孩,渐渐涌入我的心间。 小芹!这个女婴,竟然会是小芹的孩子?! 十年了!已经十年了! 我发疯一般地冲出府门,跑到街道上,虽然明知道小芹绝不可能回到自己身边,但我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冲动,今天是新年了,在漫天的鞭炮烟火中,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中穿行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其实我并没有注意到——就在街角的幡旗掩盖之中,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神一如十年前那样,有着摄人心魄的凄凉柔美…… 第47回 主公归城 因为携带那块“天璇化身”的宝玉,阿丽为那个女婴取名叫作“璇玉”,怀着宝宝的她把无限的母爱倾注到这个可怜的女婴身上,我不愿意瞒着阿丽,把关于小芹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她认真地听完,幽幽地说道:“小芹姐姐真的好可怜,她一定是养不了这个孩子,才会把她托付给你,咱们一定要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抚养长大!” 我闭上眼睛:“小芹一定还在襄阳城里,我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可我为什么找不到她?”阿丽伸手轻轻扶住我的肩膀:“不要太伤心了,也许她并不想见你……” 我叹了口气,握住阿丽双手:“阿丽,真是对你不起,我和你朝夕相伴,心中却还记挂着别的女子……”阿丽浅浅一笑:“哪儿的话?现如今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虽然记挂着小芹姐姐,却始终对我是最好的。” 我无奈地笑了笑,突然听见张飞在房门外叫着:“文长!文长!”我站起身来,打开门,把他领进屋来:“翼德,有什么事?” 张飞大笑着:“大哥有回信了,让我们明日去渡口迎接他和小嫂子;军师也有新的命令,让我等迎接大哥上岸后,兵分四路,伏击周瑜追兵,呵呵!老张两个月没怎么碰蛇矛了,手正痒着呢!” 我笑道:“我也两个月没怎么耍大刀了,明日伏击周瑜,定要杀他个痛快!” 张飞笑嘻嘻地:“听说文长又白捡了一个宝贝丫头,你这爹提前当上了,感觉怎么样?” 我苦笑着:“那丫头可不是省油的灯,幸亏有阿丽跟奶妈照顾,用不着我多费劲。” 张飞一摇手:“你是不知道俺家那小苞子,还有那俩千金丫头小时候,两天不尿回床,那就是给俺面子,我堂堂一个大将军还要帮着老婆晾尿布,你说我冤不冤?” 我拍拍他肩膀:“那该你倒霉,听说你老婆是你强抢回来的,莫非这就是报应吧!”(注:张飞妻子乃是夏侯渊的侄女,《三国志》第九卷夏侯渊传注引《魏略》说,建安五年,即公元200年,夏侯霸——即夏侯渊之子的从妹年十三四岁,“在本郡出行樵采,为张飞所得。飞知其良家女,遂以为妻。”) 次日,我与张飞齐赴荆州渡口迎候刘备,诸葛亮、关羽、黄忠、文聘、甘宁等人也都在那里等着了,刘备牵着孙尚香的小手,从船上下来,笑意盈盈,容光焕发,看上去比张飞还要年轻十几岁,身后赵云一脸苦笑,也跟着上岸,诸葛亮大笑道:“主公再续佳偶,可喜可贺!”赵云走到我们这群武将中间,悄声说道:“嗨!主公是美了,东吴那边天天寻觅时机想要加害主公,可把我给累坏了!” 不多时,狂风大作、波光浩渺的江面上陡然现出无数只战船,诸葛亮翘首观之,笑道:“周公瑾来也!主公与夫人请先上马,看众将如何击溃之!”刘备不慌不忙,上马道:“周公谨追了我整整一夜,今番要送还还给他!” 诸葛亮羽扇一招:“甘宁,周仓!汝二人领二十只轻舟,先伏于江边芦苇之中,待东吴兵马败退之时,于江中截击之!”甘宁、周仓各自领命而去;诸葛亮又说道:“子龙,你统帅一枝兵马,先随主公回荆州,一则休养身体,二则保卫荆州!”赵云道:“是!”也带兵而去。 “文长、仲业!你们统领五千精兵,于黄州界首大路山崦右侧伏击;汉升、翼德,你二人率五千精兵,于山崦左侧伏击!”诸葛亮又说道,我、文聘、黄忠、张飞应承;诸葛亮又叫关羽、廖化上前,说道:“云长、元俭带兵一万,于黄州界首大路正面迎敌!” 准备停当,我军各自前往目的地埋伏好,不多时,只见浩浩荡荡,数万东吴兵马从黄州界首通过,周瑜一袭白袍白甲,一马当先,口中喊着:“追上刘备,将其碎尸万段!”身后众将尽皆高声呼应。 突然之间,一阵擂鼓声,关羽挺青龙刀领军杀出,周瑜见了大惊,急忙令丁奉、徐盛上前迎敌,云长奋起神威,五十余合之间,战退二人,背后廖化也领军杀来,周瑜见状,只好下令退兵。 我见周瑜准备撤退,与文聘交换一下眼神,各自绰起兵器,率那五千精兵高声呐喊,一齐杀出;对面的山崦之中,张飞也与黄忠率兵杀出,周瑜急令黄盖、韩当、徐盛、丁奉迎战我四人,自己则率领败军从中路杀出,张飞与韩当战到四十回合,一蛇矛正打在韩当后心,韩当口吐鲜血,伏在马背上落荒而逃;徐盛也挡不住黄忠伏波刀,急急败走;黄盖、丁奉见势不妙,也匆匆逃命去了,关羽追上来,大喝道:“追!”我等六将一齐出马,向周瑜败军追去。 追到江边,只见甘宁、周仓各带十艘快船,在东吴水军中来回穿梭,周瑜等人在岸边急得直转圈,可是他们的船只被甘宁、周仓死死缠住,始终到不了岸边。 周瑜见我们六员将又冲杀过来,拔剑大呼道:“今番情势危急,众军可死战!”说完便回身来斗,廖化一马当先,挺枪来战周瑜,两将斗不十合,丁奉见周瑜胜不了廖化,急忙指挥大军上前掩杀,两军混战一处,关羽指挥众军将周瑜兵马团团围困起来,周瑜怆然大叫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突然之间,东北方向传来一声怒吼:“大都督休慌,东莱太史慈来也!” (注:原著之中,太史慈此时已经在合淝与张辽作战时中箭身亡,但笔者不愿意让他死,加上合淝已经落入刘备手中,所以太史慈依然在世。) 第三卷 入川·征战 第48回 张松献图 只见东方一将,威风凛凛,气势非凡,背上负着与甘宁一般的双戟,手持点钢枪,背后大约三千精兵浩浩荡荡跟随而来,旗号分明——“东莱大将太史子义”。 我对文聘说道:“我曾听得东莱太史慈名号,当年他与小霸王孙伯符历经鏖战,轰动天下,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身边张飞听了,虎须倒竖,纵起乌骓马,挥舞丈八矛,引一军直取太史慈,太史慈挺枪交锋,两将激战三四十回合,不分胜败,江面上也有数十只战船劈波破浪而来,船头立着一员老将,吼声如雷,响彻云霄:“大都督毋须慌张!程普来也!”甘宁、周仓虽然深谙水战,却也不敢以身犯陷、以寡敌众,见程普来势汹汹,只好暂避一时,诸葛亮此时也传来将令:“放周瑜等人回去,不用追赶,只需在岸上大呼‘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即可。” 众将各自退开,程普大船靠岸,接周瑜等人上船,匆匆离去;太史慈见吴兵已退,也不愿与张飞战下去,虚晃一枪,率军折返,张飞引军赶回,大声赞道:“太史慈果然了得!与我斗了几十回合,没有半点儿破绽!” 众军望着远去的东吴水兵,齐声高呼:“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声音直透九霄,江水回声阵阵。我心中叹道:“周瑜再有雅量,怕是也难以忍受这等羞辱,诸葛亮骂人不带脏字儿的功力果然是天下第一!” 不出数月,果然便传来了周瑜心情郁结,身染重病,不治而亡的消息,诸葛亮立马带着赵云前往柴桑凭吊,据我用心观察得出的结论,诸葛亮此去目的有三——一.看看周瑜之死是真是假;二.把老庞从东吴那边拉过来;三.我认为这是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显示自己是多么多么的牛X,把你家主将玩死了依然能满不在乎地去你们那儿公费旅游…… 后来发生的事情众所周知,诸葛亮大模大样地在柴桑转了一大圈,骗了一大群东吴忠义之将领的眼泪,对着周瑜灵柩吟诵了一篇流传千古的祭文:“呜呼公瑾,不幸夭亡!修短故天,人岂不伤?我心实痛,酹酒一觞;君其有灵,享我□尝!吊君幼学,以交伯符;仗义疏财,让舍以民。吊君弱冠,万里鹏抟;定建霸业,割据江南。吊君壮力,远镇巴丘;景升怀虑,讨逆无忧。吊君丰度,佳配小乔;汉臣之婿,不愧当朝,吊君气概,谏阻纳质;始不垂翅,终能奋翼。吊君鄱阳,蒋干来说;挥洒自如,雅量高志。吊君弘才,文武筹略;火攻破敌,挽强为弱。想君当年,雄姿英发;哭君早逝,俯地流血。忠义之心,英灵之气;命终三纪,名垂百世,哀君情切,愁肠千结;惟我肝胆,悲无断绝。昊天昏暗,三军怆然;主为哀泣;友为泪涟。亮也不才,丐计求谋;助吴拒曹,辅汉安刘;掎角之援,首尾相俦,若存若亡,何虑何忧?呜呼公瑾!生死永别!朴守其贞,冥冥灭灭,魂如有灵,以鉴我心:从此天下,更无知音!呜呼痛哉!伏惟尚飨。”然后也不跟鲁肃孙权打个招呼,就把凤雏先生——庞统拉过来了…… 刘备真是乐开花了,每每把酒言欢道:“当年水镜先生有言道——‘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今番我二人兼得,天下可定也!” 时年寒冬,西凉马超为报曹操杀父之仇,同堂弟马岱、部将庞德,与其叔父韩遂合兵一处,征讨曹操,虽然连取多场胜仗,杀得曹操割须弃袍、狼狈不堪,无奈军心不齐,被曹操成功实施反间计,马超与韩遂决裂,连遭惨败,只得带残兵退回西凉;曹操击败马超之后,又起侵犯西川益州之心,驻守东川汉中地的张鲁趁机与曹操取得联系,准备共犯西川。 这一日,诸葛亮与庞统一同来找刘备,庞统说道:“主公,曹操张鲁共谋侵犯西川,益州之主刘璋暗弱无能,不是守地之辈,主公可趁此良机,以助益州抵御曹操为名,占据西川,连接荆襄之地,主公正好以荆州、益州为基业,达成辅佐汉室的夙愿!” 刘备眯着眼睛,慢慢地说:“益州刘季玉与我乃是同宗兄弟,我安忍取之!” 诸葛亮道:“主公不可过于仁厚!若是被曹操张鲁取了益州,主公将身陷曹、孙两家的合围之下!倘若如此,主公之情势便万分危急矣!” 刘备低着头沉吟半晌,道:“怎奈刘璋并不曾有求于我,我师出无名,如何出兵?” 未等诸葛亮、庞统二人回答,门外突然有人来报:“益州别驾张松张永年专程来此!要见主公及二位军师!” 第49回 我当爹了! 主公刘备与左军师诸葛亮、右军师庞统立刻亲自动身,遣赵云先行前往迎接张松一行,令其余诸将各守城池,静候将令。 我又被安排到襄阳,又跟张飞这个大老粗一起守城,不禁连连拍额哀叹——只要跟张三爷在一起,为人处事一定要万分小心,除非你是刘备关羽,否则肯定被他占去老大的便宜。 不过我暂时可没有功夫陪老张喝酒作乐,阿丽预产期已经临近,挺着个大肚子静心休养着,璇玉也完成断奶“任务”,奶妈和保姆都各回各家了,小丫头已经能比较稳当地蹒跚行走,而且……不愧是小芹的孩子,像她娘亲一样黏人…… 张苞可不愿意跟这个小妹妹一块儿玩,张飞趁机吓唬他:“你要是不好好跟老子学武,就让你帮文长叔照顾璇玉!”张苞立马老老实实跟着他爹耍蛇矛去了,倒是他的两个妹妹张曼、张莲(野史,不可考……)对璇玉很好,三个小姐妹稚嫩的欢笑声时常在府院中回荡,让所有人听了之后都会心情舒畅起来。 我悉心照料着即将临盆的阿丽,无暇顾及其他,反正我知道张松来这儿的目的,无非就是献上益州地形图示,暗地投靠刘备,请刘备出兵执掌益州大权,这当然是识时务者的准确决断,只是他的行为对于刘璋来说却是不大地道了。 果然,没有几天,刘备、诸葛亮、庞统送别张松,召集众将商议助益州抵挡曹操、张鲁之事,刘备升帐道:“张永年离去之时,曾与我言道——益州刘季玉将遣法正、孟达二将亲来迎接大军。今观诸将,可令云长、仲业、子龙、兴霸、廖化、关平、周仓诸人助孔明留守荆州各郡;翼德、文长、汉升随我并庞士元一起统率马步兵一共五万,待法正来此会合便立即出师!”…… 当晚,阿丽终于临盆,产婆跟助手在屋里忙来忙去,阿丽痛苦的尖叫声就像一把钢锯,狠狠撕裂着我的心脏,可我只能带在屋外,没办法,那时的老规矩,男人是不能进入产房的,云长一老早就赶过来了,说要看看自己未来的儿媳或者女婿,张飞也在门外候着,三个大老爷们跟三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门外团团乱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分钟,也许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产房里终于传来“哇!”一声响亮的啼哭,我兴奋地一蹿三丈高,便要往门里冲,一个产婆助手正好到门外来倒脏水,一把拦住我:“猴急什么?还有一个没出来呢!” 我眼前一阵彩霞飞舞,头晕目眩中,第二声啼哭也传了出来! 哥哥我头回当爹呀!老天爷就给我送一个双响炮! 产婆笑嘻嘻地跑出来,一揖到底:“恭喜魏将军!贺喜魏将军!有男有女,一对龙凤胎呀!”关羽在后面大喜过望,叫道:“好极!妙计!老关家儿媳女婿都齐了!”我可没功夫跟产婆啰嗦,一下把她推到一边,闯入房中。 阿丽正面带倦容地躺在床上,额上的乱发一绺一绺地汗水浸得贴在头皮上,脸色虽然略有苍白,却带着幸福满足的喜悦,她含笑凝望着一脸傻笑的我,略带调侃地轻声说:“怎么了,当爹当得欢喜疯掉了?” 我终于反应过来,几乎是冲到她身边,温柔地抚平她额上的发丝,急促地说道:“阿丽,感觉怎么样,还好吗?”阿丽慵懒地眨眨眼睛,吃力地抬起手来,敲敲我的脑门:“傻哥哥,你说我有没有事啊?生孩子的又不是你!”我非常“痴呆”地傻笑着:“对哦,生孩子的又不是我,对了,孩子在哪儿呢?” “在那儿,喂!你粗手粗脚的,最好别抱,看看就好!”阿丽努努嘴指向床边的一张小床,只见整洁的小棉被里面,并排躺着两个黑红色的小家伙,面部全是皱纹,像个小老头一般奇丑无比,难辨男女,我吓了一跳,说道:“这是我魏延的儿女?虽说我魏延脸红了点,但不至于他们这样红到发黑吧!”阿丽假装嗔怒:“胡说什么呢!小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的!长大些就好看了,一定会像他爹这样威武英俊!”我坐回到她身边,笑着说:“那丫头长大了一定也像她娘一样美若天仙!” 外面张飞早耐不住性子了,大吼着:“老魏!文长!弟妹究竟怎么样了?俺侄子侄女怎么样了?你说句话!”我大声回应着:“都好,都好!没事了!”然后就是一阵闷响,好像是关羽在堵张飞的嘴,还在“低声”警告:“别吼了!吵醒了我儿媳女婿,别怪二哥我翻脸不认人!”…… 襄阳城变为孩子窝,张飞三个儿女加上我的三个儿女闹得两个当爹的一个头两个大,至此暂时不提。 就在刘备、庞统筹划军队,准备出兵之时,探马忽然来报:当初为了收降甘宁而夺取了合淝城,后来刘备为了保存力量,与孙权言和,并把合淝郡交还给了东吴,可是如今,曹军大将张辽,连同李典、乐进二人,再次夺回!现在张辽统帅十万精兵对东吴形成压迫之势,声势极为浩大,孙权派人前来请求主公出兵相救! 第50回 大将张辽 这次孙权怕是真的损失惨重了,周瑜逝世、甘宁降刘,孙权手下连失两员上将,如今张辽夺回合淝,又向东吴连续发动进攻,若不是太史慈等将率军拼死抵住张辽军马,恐怕东吴地盘将会有两三成划归曹操治下! 刘备长叹一声:“真是多事之秋!这边准备攻打西川,那边孙权又要求救,两位军师,这可如何是好?” 庞统睁着他那双世间极品的小眼睛:“主公不可全力营救,只需派已员偏将,领五千余人在合淝城外佯攻骚扰,是张辽不敢倾全力攻打孙权即可,主公还是要把主要精力放到西征益州方面,不可误了正事!” 刘备点点头,诸葛亮也颔首表示赞同,刘备下令道:“令廖化引五千军,佯攻合淝郡西门,化解孙权危势,关平另引一千兵马,接应廖化人马!”二将出列,领命而去。 我皱着眉、摇着头,他奶奶的历史全都改了,跟我知道的进程开始逐渐背离,往后发生的事情我已经无法预见,天知道对于这次佯攻张辽会采取什么措施,像张辽那种谋略、武功均属上上乘的将才,会不会看穿我们的行动的目的,我根本无法判明。刘备却以为我摇头是在发表不同意见,急忙问道:“文长对此有何看法,莫非文长另有良策。” 这个…… 我那里有不同意见?目前为止佯攻确实是最好的方法,要是我站在诸葛亮、庞统的位置,我也会选择这么做,我急忙对刘备说道:“魏某并无不同看法,只是……担忧张辽能看出我们的计划来。如果他继续攻吴,在孙权那里,恐怕有损于主公颜面。” 诸葛亮缓缓地说道,声音很是低沉:“文长无需担心,就算张辽看出来,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刘备宣布散帐,众人各归各位,等待廖化、关平消息,阿丽见我时常皱眉,关切地问:“夫君,出什么事了,让你如此忧愁?” 我长叹一声:“诸葛孔明与我关系日渐紧张,我又不知究竟该如何改善,在他眼里,我无论做什么都好像对不上他的意思,我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惹到他,除非他记了我三年的仇!”阿丽笑了:“孔明军师是一个仁义、才智兼备之人,但人无完人,你就不能让他有些小缺点吗?再说,虽然孔明对你有那么一点儿成见,可是主公和庞军师对你都是赞许有加,否则这次西征,如何会任命你为先锋大将,可独领一万军马?” 我叹道:“其实孔明平日待我不错,可现在身处乱世,武将者为立业根本,到时主公平定天下,便会兔死狗烹,我又不大懂政治,难保孔明不给我小鞋穿。” 阿丽安慰我:“那你就努力改善与孔明之间的关系嘛!虽说第一印象可以决定人与人之间交往的深浅,但是你也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呀!” 我点着头:“知道了,虽然论起打仗我比孔明要在行,但是在为人处事方面,我还是要多顺着他一些,论起治政治国,我不如他更多!” …… 十几天后,东吴又派人过来了,看起来这次孙权急得不轻,因为来的人居然是诸葛亮的大哥——诸葛瑾诸葛子瑜。 诸葛瑾一见到刘备,立马扯开嗓子哭叫起来:“刘使君哪!张辽压根就没把你所派遣的部队放在眼里!廖化攻了合淝郡三次,都被李典打退,张辽得以肆无忌惮地狂攻我军,我军死伤数万,宋谦将军阵亡,刘使君还是再派一员上将相助我等吧!” 诸葛亮神色尴尬地坐在那里,帮刘备说话吧,大哥面子上过不去;帮大哥说话吧,又显得有假公济私之嫌,也只好装聋作哑,一言不发,刘备也不好驳诸葛瑾的面子,沉吟半晌,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子瑜……那个……你先歇歇脚,我们从长计议……” 诸葛瑾一蹦三丈高:“歇不得呀!张辽之威,我东吴竟无人能挡,使君再不派人,东吴危矣!江东六郡八十一州危矣!” 刘备急忙伸手示意诸葛瑾不要着急,想了半天,慢慢道:“嗯,魏文长有勇有谋,年轻有为,就让他带三千精兵,随你前往共抗张辽!你得告诉孙权,魏将军乃是我征讨西川的先锋大将,无论如何,必须保障他的个人安全,若是文长有什么闪失,我定要倾荆州之兵,与张辽共击江东!” 接到将令,我二话不说,嘱托阿丽照看好孩子,然后跑到张飞那里又跟他打了个赌,赌注就是他半个月不准喝酒,以免得他饮酒误事,不好好防守襄阳。 打得赌简单得很——由阿丽监督着飞哥,只要他半个月之内敢喝酒,我就让璇玉天天找他玩去…… 第51回 恶斗 我带着三千兵马跟诸葛瑾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到合淝处,孙权兵马已暂退至巢湖口,我暂时不与孙权会合,先行领二十心腹登高而望,只见张辽营寨驻扎在巢湖岸边,分为数百营寨,延绵二十多里路程,湖岸上设立荆棘鹿砦,以防东吴从水路偷袭;另一方面,每一营寨都有一支百余人的巡逻队四处巡视,虽然兵力多达十万,但是阵营之整齐难撼令人敬服,我不禁感叹:“难怪孙权兵多将广,依然节节败退,张文远治军之能,不在周瑜之下,只可惜周公瑾早逝,东吴怕是无人能敌张辽了!我来这里,怕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然而陡然间,我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人来,那个看上去颇为耿直憨厚,实则内心精明、足智多谋的中年人——鲁肃,鲁子敬! 当日下午,我见到了孙权,这个只比我大了两岁却已经是一方霸主的年轻人比我印象当中的老迈上许多,只是他的紫胡子、绿眼睛倒是真像西洋大佬…… “久闻魏文长威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孙权说着三国世界里大家常用的客套话,把我请上宾客席安坐,我入席后,对面一人突然问道:“魏将军此来一共带了多少人马?”我看向那将,只见他微黄皮肤,剑眉虎目,不怒自威,年纪三十来岁,自有一番大将之风,我拱手道:“敢问这位将军高姓大名?” 孙权道:“此乃是庐江太守、虎威冠军——吕蒙吕子明是也!” 原来此人就是后来逼得关云长败走麦城的那位吕子明大人,我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吕子明所问,魏延如实解答,此番某奉主公之命,领三千军来助孙将军。” 吕蒙怒道:“我东吴诸将手下士卒十五万,上将十余员,尚且奈何不了张辽,你只带三千军来,能有何用?” 我笑道:“子明此言差矣,兵将不在多而在精,当年荆襄三郡守军十万有余,我与文仲业只带一千兵马,却能趁夜连克三郡,杀得曹纯亡命、牛金丧胆,今日我领军三千,又有东吴诸位相助,何愁不破张辽?” 吕蒙一时语塞,上首一人起身道:“荆襄三郡虽有守军十余万,却有一半被曹仁带去营救,魏将军又从陈矫处取得兵符,用计骗取荆襄而已,如今张辽势大,又无后顾之忧,不知将军此次有何计策?” 我注视那人,只见他花白头发,有一副儒雅文士之风,想来正是抚军中郎将张昭张子布,我略一思索,当即说道:“欲破张辽之军,的确困难重重,可是也不至于难过周郎赤壁火烧八十三万曹军,子布先生当年就曾力劝孙将军降曹,如今更是认为张辽不可战胜,怕是年纪已大,未战先怯了!” 张昭正要反驳,又有一将战了出来:“既然魏将军认为张辽军可破,那就请将军把良策说上一说,又有何妨?” 此人我倒是认识,收甘宁时这家伙可是立了大功——他正是凌统凌公绩,我冷笑道:“我初到此处,尚未判明张辽兵力情形,尚无有效良策也不为怪,只是我不会像某些人一样,为了一己私利逼走同僚大将,还害得主公损伤数千兵马!” 凌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哼哼地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来便又坐下了。 此时,帐门大开,探马冲入帐内,慌张地叫道:“主公,程老将军沿水路攻打张辽营寨,被鹿砦所阻,撤退时被张辽军乱箭射中,身负重伤!现如今张辽率五千精兵又从陆路来袭,韩当、周泰各自战败,太史慈将军正在抵挡!” 孙权大怒:“张辽欺人太甚!凌统、徐盛、陈武、潘璋,随我出帐迎敌!” 我也站起来:“魏延不才,愿意同去!” 一行人随在孙权身后,一共一万人马出了大寨,行不到一里路程,只见前方两军摆开,对圆处有两将正在厮杀,一将挥舞点钢枪,背负双戟,正是东莱太史慈;另一将骑乘一匹褐色骏马,手持一柄金环砍刀,应该便是张辽了,两个人斗得难解难分,马蹄绞缠处,烟尘弥漫;刀枪相交时,锵然有声。 “张辽真不愧是曹操手下排行前三之大将,以太史慈之勇猛,与他恶战一百回合,经奈何不了他!”四周军士都在窃窃私语,孙权皱着眉头,说道:“谁可助太史慈一臂之力!” 潘璋纵马上前,叫道:“我去!”挥刀直取张辽,张辽大喝一声:“来得正好!”那金环钢刀犹如一条金龙闪着光芒,潘璋上前与太史慈夹攻张辽,张辽在中间力战二将,虽然守多攻少,一招一式却依旧极其连贯,再战四十回合,依旧不落下风! “真是好厉害!”我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孙将军,请让太史将军与潘将军暂退,魏某想会会这位张文远将军!” 第52回 兵法之约 “来将何人?快报上姓名!”太史慈与潘璋都退了下来,我策马而出,张辽见我出阵,朗声问道。 我冲张辽一抱拳:“张文远将军,在下魏延,久仰将军大名,今日特来请教!” 张辽伸直手臂,金环砍刀的刀尖正指着我的额头,道:“原来是攻克荆襄三郡的魏英雄,张辽能与将军一战,三生有幸!上吧!” 我只觉胸中一阵豪气陡生,我握紧了金刀,喝道:“好!上吧!” 张辽纵马向我冲来,金环砍刀自然而然地摆成一个攻防俱佳的姿势,而我采用刀法中难得一见的刺杀身法,奋起全力,向张辽刺去,张辽清啸一声,刀柄轮转过来,隔开我的金刀,并顺势向我左肩砍来,被我同样用刀柄架开。 只一瞬间,我和张辽电光石火地对招再分开,各自打量着对方,我心中暗忖道:“真不愧是张辽!”转眼间,张辽又攻了过来,我连守带攻,又与张辽对了数招,彼此之间都奈何不了对手。 渐渐地,日已西沉,我与张辽激战二百余合,二人身体早已疲累不堪,坐下马匹也都开始喘起粗气、脚步散乱,我和张辽互相看了看,都看出了对手眼中不愿恋战的意思,我收回金刀,笑道:“张文远刀法,果然天下无双!魏某甘拜下风!” 张辽亦笑道:“魏文长所言差矣!今日一番激战,不枉我张辽厮杀半生!请将军好生休养,养精蓄锐,来日再战可不能大意!” …… 回到帐中,营区已是灯火通明,孙权叹道:“张辽武功精湛之极,我大营之中能与他持平者甚多,然而却没有一个能战而胜之的,这可如何是好?” 我环顾四周,东吴众将都是一脸的落寞,我寻思一下,问道:“孙将军,鲁子敬现在何处?”孙权答道:“周公瑾病逝之后,子敬一直镇守柴桑,防御北方曹军偷袭,此时尚未返回。” 我眯起眼睛,说道:“孙将军,你若是想逼张辽退兵,还要请子敬前来相助,子敬之谋不在周公瑾之下,我至今还记得他曾经向将军分析天下大势,他的战略眼光令魏延叹服!” 孙权紫红色眉毛挑了一挑:“魏将军所言极是,子敬把守柴桑,当真大材小用!”当即下令道:“陈武、潘璋,你们两人火速前往柴桑,替回鲁肃。以前是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现如今外事不决当问鲁肃了!” 我又道:“明日若是张辽再来搦战,其他将军可坚守不出,以防张辽分兵偷袭;我与太史慈将军领兵出寨迎战!” …… 次日,张辽果然带五千兵马前来搦战,孙权喝令各寨紧闭寨门,不得轻出,然后令太史慈带兵三千,与我手下三千精兵合为一处,共同出寨。 朝霞之中,只见张辽军马阵容齐整、旌旗猎猎,数千戈矛熠熠生辉,张辽持金环砍刀在阵前来回踱步,见我与太史慈出阵,大喝道:“魏文长!可否与我再战三百回合?”我笑道:“有何不可?”说罢,我挥舞金刀,坐下白马一声长嘶,四蹄腾起,踏起阵阵烟尘,向着张辽冲去。 凝神出招、小心抵御,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已经渐渐升到半空之中,我与张辽已经战了三百回合,整整打了接近一个半时辰,中途换了三次马,却始终难分胜负。 “真是好刀法!”张辽赞叹道,他的声音已经是无比的嘶哑,脸上的汗水比豆粒还大,而我也好不到哪儿去,铠甲内衬早已被汗浸得透湿,我已尽量做出一副还能接着打的模样:“张将军刀法也不赖!” “既然还是不分胜负,不如咱们不要再打了,待到明日,咱们比试比试兵法,看看谁带兵打仗更加厉害!”张辽有气无力地说,“东吴诸将打陆战没有一个是我的敌手,不知魏兄如何?”我强笑:“不会比你差!” 张辽呵呵大笑,不过他气息不畅却是相当的明显:“不要说大话!明日战场上见真章!” 我已是强弩之末:“见真章就见真章!太史将军便是见证!” 跟在我身后一直没出手的太史慈郁闷地策马上前:“你俩打了快两个时辰,我手痒了半天最后也没能出手,真是难受得紧!好吧,我就做个见证!明日巳时还在此地,各带一千兵马,赌斗兵法!张文远你真该庆幸,我太史慈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要是换了别的将军,早趁着你疲劳把你生擒了!” 张辽大笑:“魏延、太史慈都是真英雄,张辽虽为敌手,依然心悦诚服,就此告辞!” 第53回 斗阵 第二天,我早早点起一千精兵,心中默念道:“张辽用兵乃是曹军一绝,我虽然已经有了破他战阵的方法,却不知实际效果如何,还是要请孙权出兵相助一下!” 此时,孙权与众将也已经前来相见,孙权上前问道:“魏将军,此番与张辽赌斗兵法,你究竟有多少胜算?” 我缓缓说道:“若是将军配合得好,我有十成把握战胜张辽,可是若将军配合不好,顶多四成!张辽手下士卒极为精强,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我与他赌斗兵法,本身便占不得上风,所以还要将军相助!” 孙权点头说道:“魏将军尽管吩咐,我手下各位将军都会鼎力相助!” 我环顾四周,看着太史慈将军,道:“还请子义将军与我一起押阵,以震张辽威风!” 太史慈笑道:“今番便再与文长一起走一遭!不过今天你要是再不让我上去打一场,我可跟你翻脸了!” 我微笑不语,转头又对孙权说:“孙将军再派遣蒋钦、韩当二位将军从水路进犯张辽营寨,不可近战,只需乱箭齐发,使张辽寨内军马自乱即可;凌统、周泰两将从陆路进发,从张辽营寨两个侧翼发动突袭,不可强攻,如曹军齐出,便立即退去,待曹军退回,再行骚扰!” 那四名将军面面相觑,齐齐望向孙权,孙权说道:“看我做甚?照着魏将军的话做!” 我有对太史慈说道:“我二人前往赴约,将军可指挥五十骑兵携带长矛组成箭簇阵型,三人一行,组成一十六列,将军与剩余两人组为三角,排在前方,待与张辽战时,将军率此箭簇阵直插张辽军中军,我带四百五十步兵,以太极图形状化成阵势,从外围对张辽军马形成合围,剩余五百军交由……”我急忙转回孙权,道:“孙将军能够亲征?” 孙权愣了一下,朗声道:“我又不是膏粱子弟,如何不能亲征?” “好!”我抚掌大笑,“剩余五百军士就由孙将军亲自调度,沿两翼突击,配合太史慈将军箭簇阵,在中军会合!” 调配完毕,孙权令吕蒙留守大寨,其余众将各自领命带兵而去,我与孙权、太史慈率领一千精兵早早赶到昨天与张辽交锋之地,张辽早在此处静候多时,我看那阵势,果然气势雄壮至极,张辽一马当先,威风凛凛,背后一员骁将,身披银甲,手挽长枪,背后旗号也是分明——“大将乐进”。 张辽见我前来,大声叫道:“文长果然守信义!距巳时已经不远,我们就此开战吧!” 我笑答:“正合我意!”金刀一挥,背后四百五十人先是一字排开,然后沿着阴阳太极之形开始奔走,渐渐形成一个大圈;张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指挥着他的手下,只见两阵之间一阵烟尘弥漫,张辽那边人头攒动、黑影幢幢,我对太史慈道:“子义小心行事!”太史慈点点头,绰起点钢枪,一马当先,带领五十精壮骑兵,形成一支箭簇形状,向着张辽军激射而去! 我又向跟在身后的孙权示意一下,孙权拿起令旗,那五百军分为两支,一左一右对着张辽兵阵的两翼突击过去,我则带着那太极大阵开始如奔涌江水般流转起来,开始对着张辽军形成合围。 一时间,整个战场内除了脚步声和主将的喝令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无论是交战所处的土山,还是远处稀疏的树林,都是一片喧嚣中隐藏的可怕寂静,鸟声全无,兽踪寂灭,我带着那四百五十步兵,沿着外围徐徐前行,遇到张辽军也不杀之,只是将他逼到太极阵的合围中去,滚滚烟尘中,我看见太史慈所领五十骑兵犹如一道青色电光,在张辽阵中左冲右突,来往如入无人之境,可是孙权所带的五百军却迟迟不见踪迹…… 我管不了那么多,把张辽军马中被太史慈打出来的败兵一一赶了回去,太极阵越来越大,浩浩荡荡,已经堵住张辽军大半的退路,我瞥见一个缝隙,令手下一员得力部卒继续率军合围,我挥舞金刀从那个缝隙之中奋力杀了进去,途中正遇乐进,我与他相斗不出十合,他翻身便走,我见他走得蹊跷,也不追赶,冲到中军与太史慈合兵一处,太史慈慌张地问道:“文长,可见我家主公?” 我摇摇头,道:“看来张辽此次斗兵,并没有把主力放到中军,而是放在了两翼,所以我们俩能这么容易地攻进来,而孙将军恐怕是已经陷入重围了!” 太史慈叫道:“既如此,太史慈便去找寻主公!”说完,纵马直扑张辽军两翼,张辽军突然阵型大变,两翼军马沿东西方向狂奔起来,太史慈所到之处,曹军如波开浪裂,纷纷退让,待太史慈一过,猛然间再度合围,又将太史慈困在其中,孙权却带着那五百军从另一侧突围出来,与我会合。 “张辽果然极会用兵!”孙权喘着粗气,“我刚冲入他阵中,便被重军围困,此时方才杀出!”我摇着头:“只怕并非将军杀出重围,而是张辽故意放将军出来,现如今太史慈也已陷入围困,现在我们围住了张辽,张辽也围住了我们……若是孙将军所派那四路兵马还不动手,我们恐怕很难杀出去!我们若是杀不出去,外围那四百五十军士,怕是也性命难保!” 说话间,张辽军马阵型再起变化,人影恍惚之中,中军处猛然杀出一彪军马,为首者正是张辽,他挥舞金环砍刀,大叫着:“魏延,再来斗上一百回合!”…… 第54回 鲁肃用谋 我舞动金刀,把孙权护在身后,挡住张辽。 相斗三十余合不分胜负,猛然间,身后一阵呐喊声,乐进引三百余人从背后杀来,孙权拔剑相迎,一是久疏战阵、二是兵刃不济,孙权苦斗二十余合,渐渐有些不支,我一刀挡开张辽,回身再战乐进,同时大叫:“孙将军且退!寻找太史将军!”张辽上前来战,我横过金刀,抵住乐、张二将,孙权喊道:“魏将军千万当心!”说完便拨马而走,我一人一骑,拦住张辽、乐进,他二人一刀一枪将我困在垓心,我凝神应对,大战五十余合,渐渐感到有些不支…… 突然之间,张辽军马阵脚散乱起来,硝烟之中,一员骑兵策马奔来,大叫道:“将军速速回营!韩当、蒋钦从水路攻打我军营寨!”话音未落,又有一员骑兵冲进战圈:“张将军赶快回兵!凌统、周泰二人偷袭我寨,屡败屡战,不胜其烦,寨中诸将已渐生乱!” 张辽听了之后,当机立断挡开我的反击,喝道:“全军听令!前队改后队、后队改前队,急速回营,不得有误!”张辽军马迅速站稳脚跟,井然有序地重新集结起来,个个以一当十,一阵冲杀,突破我设下的太极防御阵,迅速地撤退了,就如同退潮一般。 太史慈保着孙权从乱军之中突围出来,两人都带些轻伤,孙权叹道:“若不是提前安排下凌统四人,今番吾三人定死在乱军之中也!” 太史慈也道:“论武功,我自信不在张辽之下,若论兵法,我不及他多矣!” 我望着他二人:“孙将军、太史将军,大家还是回营医伤去,我想鲁子敬应该快到了,破敌之策还需向子敬相询!” 孙权和太史慈都点点头:“魏将军所言甚是!还是快快回营吧!” 此次大战,东吴方折损兵士三百余人,张辽军也死伤三百余人,基本持平,可我知道——若单论兵法,我还是输了张辽一着,虽然我的中路突击、两翼合围的战法绝无错误,但是张辽用兵之大胆还是出乎我的意料。 回大营休整一天,孙权令人挂出免战牌,静待鲁肃到来。 又过了一天,鲁肃终于赶到合淝,一脸风尘之色,孙权亲自出来迎接,鲁肃进了大帐,与众将一一拱手致意。 “主公令陈、潘二将替回在下,可是想让我出谋划策,退张辽之兵?”鲁肃开门见山地问道,孙权拉着他手,笑道:“子敬何必明知故问?公瑾亡故以来,我身边惟子敬能解燃眉之急也!” 鲁肃环顾众将,朗声道:“欲破张辽,还需诸位齐心协力!请诸位将军鼎力相助!” 帐内诸将纷纷起立,齐声道:“但听子敬号令!” 鲁肃道:“好!既然欲败张辽,须得即刻进兵!蒋钦、周泰,听令!” 蒋钦、周泰一起出阵,鲁肃道:“你二人各带一万兵马,周泰引军伏于张辽营寨左侧;蒋钦引军伏于张辽营寨右侧,待张辽引军回合淝,便引军冲出掩杀!” 二将齐出,鲁肃又道:“太史慈、韩当、凌统各带五千精兵,多备火种硝石,后日四更时分,水陆并进,火攻张辽营寨!吕蒙将军,你可携亲信部队前去合淝郡,与刘玄德手下廖化将军汇合一处,堵住李典出兵之路!” 当四位将军纷纷出帐准备去了,鲁肃又对我说道:“魏将军,合淝军情需两日到达此地,将军于后日黄昏时分带五千精兵前往曹营搦战,无论胜败,请将军务必坚持到二更时分再退,这样曹军方能疲劳不堪,太史慈等三将才能增加胜算!” 我点点头,道:“鲁子敬果然心思缜密,此计甚妙!” 鲁肃呵呵大笑,道:“吾比诸葛孔明差得远了!若是他领兵在此,我安敢如此用兵?” …… 后日傍晚我便领五千精兵前往张辽营寨搦战,乐进领兵出战,与我激战三十余合,架不住我金刀威势,败退回营去了,张辽只好亲自出阵来敌。 与张辽几番缠斗,终于拖到了二更时分,我装着困倦的样子,喝令手下撤离战场,后面的事基本如同鲁肃所料,张辽军马十分困顿,虽然张辽三令五申必须有人巡哨,可是巡哨之人也都昏昏欲睡,被太史慈三将水陆并进杀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所幸张辽神勇无比,亲自出战,聚拢败军反击获胜。 第二日,李典遣使来报,吕蒙、廖化合兵一处,合淝势危,张辽急忙令乐进领三万兵马回救,刚出寨门便被蒋钦、周泰二人杀败,张辽无奈,只好亲自回兵救援,被孙权统兵沿路截杀,两军互有损伤,不过,吴军危难之局总算是解了。 解了东吴之困,我也告辞孙权等人,回到荆州。 第55回 挥师入川 回到荆州,刘备让我抓紧时间休养身体,只待法正到来,便挥师进兵。 魏骁、魏樱(我拜托庞军师给我的一对儿女起的名字,庞统说这两个名字乃是他费了三天两夜,夜观天象得出来的好名字,我憋得差点没把隔夜饭喷到他脸上去。)跟我呆了一天时间,已经会冲着我笑了,夏侯大姐(就是张飞老婆)笑着对我说:“你出去带兵这段日子,可把我家翼德害惨了,骁儿、樱儿,再加上一个璇玉,阿丽妹子根本管不过来,他们三个又酷爱翼德的胡子……” 这时,张飞的声音从门外闯了进来:“法正这家伙为什么还不到?我巴不得快些入川打仗,再不进兵,老子非让魏家那三个小崽子逼疯了不可!”旁边是黄忠的声音:“翼德不要焦躁!咱们仨可是入川的先锋大将,你这话让文长听见可影响团结啊!” 我抱着骁儿迎上前去,张飞进门一抬眼,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笑,我也忍俊不禁,张飞下巴上的浓密胡子比以往稀疏了不少,估计是让我家三个小家伙拔的…… “翼德将军,这些日子可真是苦了你了!哈哈!”我举着骁儿凑上去,骁儿果然又去伸手够张飞的胡子,吓得张飞退后两步:“别!别!兄弟,我不怕别人,就怕你这三孩子,打吧不忍心,骂吧他们又听不懂,求求你让他们离我远一点!” 黄忠捋着花白长髯,大笑道:“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张三将军终于有所畏惧了,幸亏这孩子不喜欢白胡子,要不然我也惨喽!” 欢笑声从庭院响起,一直传到云天之上,几只南归的飞雁鸣叫几声,继续前行。 秋日已到,法孝直终于赶到荆州,刘备、诸葛亮、庞统亲往迎接,与法正一番交谈之后,刘备召集众将,宣布入川事宜。 刘备目视众人,大声道:“今番吾亲领大军,入川相助刘季玉抵御张鲁,诸葛军师总守荆州;关云长守卫襄阳,当青泥隘口;文仲业、甘兴霸领四郡巡江;赵子龙屯江陵、镇公安,其余各位将领辅助四位将军守关;我与庞士元军师领军马五万入川,张翼德、魏文长为前部先锋大将,黄汉升为后部,刘封、关平为中军,挥师入川!” 众将各自领到令牌,齐声吼道:“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跟张飞回襄阳安顿各自家属,待到襄阳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张苞听说父亲要入川作战,吵着非要跟着一块去不可,张飞心中明明欢喜得很,嘴里却在咋咋呼呼地吼:“你以为是过家家啊?爹爹我可是要去打仗,是要砍别人脑袋的!你小子才十二岁,难道不害怕?” 张苞一仰小脑袋:“怕什么?听魏叔叔说他第一次杀人也在十二岁,我怎么就不行?” 我冲张飞撇撇嘴,说道:“三将军,你自己解决吧!”说完,我一溜烟钻回了自己的屋子,阿丽正在明亮的灯光下等我,双目含情、香肩微露,对我轻轻一笑,万种风情。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门一脚踹上,顺手插上三道门闩,一个恶狼扑食,向着阿丽扑去,阿丽发出一阵不胜思宠的娇呼,用手轻轻挡住猴急的我,脸色绯红地说:“夫君,先把灯熄了,好吗?” 云雨**之后,阿丽蜷缩在我的怀中,用指尖轻柔地在我胸口上画着圆圈:“夫君,这次出征又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结束,真盼你能早日辅佐主公成就霸业,兴复汉室,那样我们才能过上安定的日子啊!” 我抚着阿丽光洁的肌肤,说道:“阿丽,我这一生,能娶到像你这样贤惠的妻子,能为刘玄德这样仁德的主公效力,已经没有任何遗憾,等到我辅佐主公真正完成大业之后,璇玉、骁儿、樱儿也长大成人,我便天天带你游历天下名山大川,尽享人世间富贵繁华!” 阿丽靠得更紧了,用力搂住我的脖颈:“好!我会记住,我会等着这一天!” …… 入川之后,刘备与刘璋兄弟情深,日日欢饮至晚,群臣之间也相安无事,此时,张鲁命他手下将领杨昂领兵侵犯葭萌关,刘璋请刘备出兵守关,刘备慨然应允,令我与张飞为先锋开路,率军直抵葭萌关。 开战第一天,杨昂部将卢闰与我战不三合,被我一刀劈于马下,杨昂与张飞相斗十合,大败而逃,我和张飞解了葭萌关之围,遵刘备之命,严禁军士,广施恩惠,收取葭萌关民心…… 第56回 攻取涪水关 在葭萌关过了一月有余,庞统充分发挥他当年在耒阳理事之时的能耐,帮助百姓解决疑难,刘备又安排我和张飞领兵清剿葭萌关附近的山匪,葭萌关百姓对刘备日渐崇敬,渐渐已经有了让刘备担当益州之主的呼声。 这一日,诸葛亮派人从荆州过来,送上文书一封,书中说道:“……东吴原想劫幼主阿斗为质,以夺回荆州,令裨将周善密带新夫人及阿斗回吴,得蒙子龙、兴霸劫江相救,周善伏诛,幼主未曾被俘……曹操近日不再帮张鲁威逼西川,而是兴兵攻打濡须,与孙权激战数月,尚不分胜负……”刘备心中担忧,与庞统商议说:“曹操攻打孙权,曹操若胜,必定攻打荆州;若是孙权得胜,也必然会攻打荆州;我等此刻尚未取得西川,如之奈何?” 庞统笑道:“主公不必担忧,荆州有孔明亲自把守,兵马粮草甚足,谅他东吴也不敢冒犯,主公可修书一封,就说曹操攻打孙权,孙权向荆州求救,反正现在威胁西川的仅剩张鲁一人而已,而张鲁兵微力薄,难成大器,我等就假装回师助孙权破曹,以此为由向刘璋借兵借粮,看他有何举动!” 数日之后,刘璋遣使回报,呈上借兵文书,刘备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早已剑眉倒竖,眼若鹰隼,“嚯”一声站起来,将文书扯得粉碎,掷到使者脸上,破口大骂道:“吾为汝等御敌,费力劳心。如今需要汝等相助,竟然只借四千老弱残兵,粮米一万斛与我!回成都告诉刘璋,休想让我再帮他做任何事情!滚!” 使者屁滚尿流地跑出帐去,张飞早已忍不住,吼道:“大哥,如今咱们已经跟刘璋撕破脸皮了!不如就此杀进成都,夺了他的西川!”黄忠也说道:“主公,庞军师,老夫入川以来还未曾担当先锋大将,若是攻打西川,黄忠愿打头阵!” 我站起来,说道:“主公,葭萌关乃是益州门户,若想攻打成都,西北方向涪水关乃是必经之路,涪水关守将杨怀、高沛乃是刘璋手下白水都督,不可轻视,主公可先入涪城,令其二人出关迎接,看他反应如何。若是他们不敢出关,就说明刘璋已有提防之心,主公须全力叩关攻打,占据涪水关以为根据!” 庞统道:“文长所言极是,主公……”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抬起头来,只见一人浑身是血,被两个从人搀扶着闯了进来,口中哭声连连:“刘皇叔!刘皇叔!”接着便昏厥过去。 刘备急忙令从人将他安放到隔壁厢房之中,命医官救治,待那人苏醒之后,便急着找刘备,刘备问他话,他大声哭泣道:“刘皇叔!我叔父……我叔父……被刘璋杀了!” 刘备听得一头雾水,急忙问:“请为令叔父何许人也?” 那人泣道:“我叔父就是益州别驾张松张永年哪!他听说皇叔要回兵助孙权抵御曹操,担忧你们误了取川大业,写一封密信请皇叔抓紧时间攻取西川,却被人告了密,九族遭诛!若不是我逃得快,连我也被杀了呀!” 刘备听完这些话,愣了半天神,双拳不觉间已经攥得“咯咯”响,旁边庞统急忙劝道:“主公不要太过忧伤……”刘备突然一声大吼:“我若是破不得西川,如何对得起张别驾?传令下去,令翼德、文长即可领兵,攻打涪水关,取杨怀、高沛二人首级,不得有误!” …… 我与张飞奉命率三千精兵赶到涪水关下,张飞挥舞蛇矛大声叫阵:“杨怀、高沛,汝敢下关与张爷爷战上几回合否?”言未毕,只见涪水关城门大开,杨、高两将引一彪军从城中杀出,为首的杨怀手持开山大斧,大喝道:“张飞匹夫!休得放肆,老爷杨怀来也!” 张飞纵起乌骓马,挥矛直取杨怀,杨怀高举大斧砍下,被张飞闪身避过,顺势一矛刺向杨怀心窝,杨怀慌乱地用斧柄隔挡,只听得“咯嚓”一声,那开山大斧的斧柄被蛇矛之刃从中劈作两段,杨怀惊得手足无措,张飞大喝一声,再起一矛,杨怀毕竟是白水都督,匆乱间侧身一躲,被蛇矛刺中肩窝,吓得慌忙拨转马头逃走,张飞正欲追赶,高沛挥舞大刀冲来阻拦,我见了,大呼一声:“高沛小儿竟敢在我面前用刀,真不自量力!”说完,我便挥刀上前来战高沛,张飞笑呵呵地退出战圈,高沛与我斗了三四个回合,便已遮拦不住,也转身退走。 张飞见状,便一声令下,身后三千精兵齐声呐喊,高举旌旗直冲涪水关城门,高沛、杨怀败军阻拦不住,我等大军犹如疯狂潮水一般,直涌入城中。 混战之中,正遇高沛,他见了我手足无措,正想逃走,被我手起一刀斩于马下;张飞大声吼叫着在军中驰骋厮杀,途中遇见杨怀,手起一矛,直透杨怀颅脑,我俩指挥军马,杀散残余败军,张飞杀得性起,连呼不过瘾,我笑道:“三将军,现在只是打下涪水而已,若要攻破成都,还有的是仗可打!”说完,我转头下令:“凡投降者,不可伤害,先行收押,听主公发落!众军不得骚扰涪城百姓,不经百姓许可不可动百姓一针一线,违令者斩!” 传下命令去,我对张飞道:“仗打不过瘾,酒可要喝过瘾!走,咱俩看看这涪城内有什么好的酒肆茶楼,畅饮一番!”张飞大笑:“甚好!甚好!走!” 第57回 涪城少女 我和张飞将兵刃交给下人管理,换上便装,不带从人,策马在涪城之中徜徉,刚才的战斗并未影响到涪城百姓的生活起居,街市上依旧人来人往,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张飞捋着经过这段时间慢慢浓密起来的胡子,笑道:“二十年前,我跟大哥二哥结义之时,也是家私万贯,产业极丰,果园、肉铺、纺织……一应俱全,只可惜我的志愿不在于此,这才跟随大哥,征战天下,建功立业。” 我暗笑:张飞按照现代社会的说法就是一个连锁超市董事长兼CEO,可惜他性格暴躁,长相本来不错,可是太黑的肤色和太浓的胡子大毁形象,原本舞文弄墨是一把好手,却又投笔从戎,再加上罗贯中那么夸张地一描写,三将军算是彻底被颠覆了…… 谈笑间,我俩来到一家酒肆门外,张飞早已咪起环眼,鼻翼翕动着,舌头舔着嘴唇,喃喃说道:“真是好酒香!文长!就在这儿吧!” 我也仔细闻了闻,这酒香初时隐隐约约,但是一旦进入鼻腔,便立时变得醇厚芳香,沁人心脾,再嗅时,只觉芬芳四溢,尚未入口已让人有三分自醉,心中想道:“果然是好酒!”张飞早已下马,让店小二把马拴好,招呼我:“文长,快来!”话音未落,他人已经一头钻了进去。 我摇头苦笑,张飞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逮着美酒不要命,早知道今天得拉一个帮手来,可是后悔已经迟了,我横下一条心,做好不省人事的准备,也大摇大摆地进了酒肆。 刚刚进去,那酒香便又醇厚了一分,张飞正大大咧咧坐在桌前,一拍桌子:“小二,先上两坛子好酒来!再来两斤牛肉,快快上来!”我也过去,坐在他下首,悄声说道:“翼德,今天预备喝多少?”张飞哈哈一笑:“一人二十斤还是没有问题的!” 二十斤……虽说汉代的斤比现在少了一半,但是也够我受的了! “好吧!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小二已送上美酒牛肉,我俩各斟一大碗,道声:“干杯!”便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我和张飞都已微醺,我惊讶于自己的酒量竟然颇为见长,而张飞已经进入自斟自饮的境地,一碗一碗地把就往嘴里狂灌,他面前已经摆了三个空坛子,店小二及其他客人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 我喝得少一些,还比较清醒,耳边猛然间隐隐传来哭泣和叫骂之声,我以为是幻听,用力摇了摇头,却发现这些声音并非是幻听,而是真真切切从外面传进来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叫过店小二,问道:“小二,你可听见外面有哭泣之声?” 小儿摇摇头,叹了口气,悄悄说:“客官不要管这些事了,今日正午,刘备大军击败杨怀、高沛,接管了涪城;久闻刘备乃是仁义之人,可他手下士兵竟然不受约束,他们在城中招摇过市,肆意拿取百姓商品,还凌辱良家妇女……” 我心中大怒,重重一拍桌子,骂道:“这些混蛋,我早早下了禁令,不得滋扰百姓,违令者斩,他们竟然还敢……” 张飞也不再喝酒,站起来揪住店小二脖领,问道:“他们是何人手下,竟敢如此放肆?”店小二被张飞提得双脚离地,战战兢兢地说:“壮士且放手,我只知道他们是张翼德手下,其余一概不明。” 张飞气得胡须倒竖,将店小二甩到一边,大骂道:“这些混帐东西,老子今天非把他们活活打死不可!文长,咱们走!”我早已站起身来,道:“一起去,我倒要看看是那个混蛋不要命了,竟敢坏主公之英名!” 店小二在后面喊道:“两位壮士,还是别去为妙……”张飞回身一瞪眼,店小二当即吓得把剩下的话憋回肚子里去,裤裆处竟然滴滴答答地流下水来,我俩不再管他,大踏步循着哭声找去,找到一间民房时,只见门口聚满百姓,议论声不绝: “刘备空有仁德之名,我看是虚有其表!” “手下的士兵能作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他们的主公能是什么好鸟?” “只是可怜这个姑娘,父母早亡,只和一老仆相依为命,现在又遭受这等屈辱……” 张飞早已听得怒气冲天,大吼一声:“给我滚开!”声若巨雷,百姓们纷纷退让,张飞大步走上台阶,闯入院内,我紧随跟上,只见院中一名老妇俯卧在地,满面鲜血,气若游丝,口中尚自喃喃自语:“放开小姐!放开小姐!”…… 我跟张飞一左一右,将掩上的房门踹倒,立时被房中景象惊得震怒不已。 一个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少女,被几个士兵摁倒在屋中的八仙桌上,身无寸缕,已经昏迷过去,那些士兵们正在做着那猪狗不如之事,张飞“啊……”地狂吼一声,那些士兵回过头来骂道:“哪个混蛋,竟敢……”当他们看清是张飞的时候,顿时吓得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第58回 重逢 我快步上前,脱掉身上外套,盖住少女胴体,然后一脚把身边最近的某个混蛋踹翻在地,冷冷说道:“我在攻破涪水关时,说过什么?” 张飞怒道:“文长,还跟他们啰嗦什么?这些家伙就是死有余辜!”说完,解开束腰玉带,恶狠狠抽打在那帮混蛋身上,那些混蛋立时鬼哭狼嚎,张飞大吼一声:“还有脸叫!今番若不将你们斩首,实难解气!文长,咱们押他们走,明日当着全城百姓枭首示众,不能让大哥的名声毁在这几个王八蛋手里!” 我拎起两人,沉声说道:“**良家少女,残害无辜老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走!” 经过仔细检查,院中老妇已然气绝身亡,我跟张飞愤怒不已,把这些混蛋拎出门外。看着聚集在院门口满面怒容的老百姓,张飞大声说道:“涪城百姓请听我说,我便是这几个混蛋的顶头上司张飞张翼德,今天在这里,我向大家赔罪,正因我治军不严才会训练出这等猪狗不如之徒!” 我也开口道:“刘皇叔仁德闻名天下,绝非徒有虚名,我在入城之时已下禁令——不得滋扰百姓,这些混蛋违抗军令、顶风作案,其罪当诛!今日当着众百姓的面,我魏延立下保证,今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时,只听屋内一阵异响,我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跑回屋内,只见那名少女栽倒在地上,我的外套虽然还覆在她身上,却已遮掩不住她的身体,只见她身子底下慢慢聚起一滩殷红的血,我打了一个冷颤,急忙上前检视,揭开外套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一把锋利的剪刀正插在少女洁白的胸膛上,我定下神来,发现剪刀所刺的并不是心脏位置,少女的胸脯还在一起一伏,我知道此时决不能拔刀,虽然剪刀没有伤到心脏,但是肯定戳伤了肺部,要是拔出刀来,气血涌进肺脏,必死无疑。我当机立断,把少女抱到床上,放平整,把那件外套撕成布条,固定住剪刀位置,然后大喊张飞:“翼德,速去请大夫!否则就出人命了!” …… 一番手忙脚乱,时间已到半夜,须发苍白的老医生抹着头上的汗,站起来说道:“多亏魏将军处理得当,这位姑娘暂时保住了命,不过要想彻底脱险,还要挺过三天三夜不出意外方可,此间需要有专人照顾,决不可离开半步!” 旁边帮忙的街坊说道:“可惜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唯一一个贴心的老仆人也被人打死了。我们街坊邻居倒是能帮忙,可是谁也不敢保证能彻夜守着她。” 老医生沉吟一会,说道:“前些日子我新收了一个女弟子,人挺细心的,又懂医,不如让她来看护吧!我这就把她带来。你们按我的方子给伤者煎药,一天两副,莫要忘了!” 我看那少女已经暂时脱险,也松了口气,问张飞:“那些混蛋怎么处置的?” 张飞瞪着眼睛咬着牙:“我请医生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老百姓揍了个半死了,我把这事告诉大哥,大哥说这样的渣滓,死了活该!明天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我要把他们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喂狗!” 我点点头:“总算把这件事平息下去了,只是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傻了,她又不是自愿,而是让这几个混蛋强暴的,何苦要自寻短见?” 张飞道:“文长,你也别多想了,谁让她是女人?” “女人就该三贞九烈,男人就可以胡作非为?若是没有女人,何来男人?何来家国天下?”我生气地说道,“我对主公崇敬有加,却唯独反感他一句话!” 张飞瞪大眼睛:“哪一句?” 我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光:“就是‘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破,尚可补;手足断,安可续?’这句,这句话摆明了就是看不起女人。兄弟可以遍布天下,你看咱们帐下诸将,仲业、子龙、兴霸、汉升,虽有亲疏远近,但是哪一个不是兄弟?而妻子却是要与你共度一生的人,怎可弃之如敝履?” 张飞听得目瞪口呆:“嗯,文长,你说的话真是挺有道理的……” 就在此刻,那位老医生带着一个女子从门外赶了回来,张飞捅捅我,悄声对我说:“文长,你看那个女子的眼睛,真是太美了!” 我把视线从窗口移到那名女子身上,便再也挪不开了,那名女子看了我,也愣住了。她身着白衣,素净白皙的脸上不施粉黛,眉宇间隐藏着一点男子般的英气,但是又被一股淡淡的哀愁隐没,最引人目光的便是她那双凤目,蕴含着我曾经魂牵梦绕的熟悉的凄迷眼神。 “小芹……”“魏延大哥……” 第59回 大破两寨 小芹忙着照顾身受重伤的少女,我也不便去打扰她,只是从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的感情交换,能让我体会到她想向我倾诉的千言万语…… 次日,前方传来军情——刘璋派遣刘璝、张任、泠苞、邓贤四将统兵五万,据守雒城,其中刘璝、张任二人亲守城池,泠苞、邓贤去城外六十里处下寨,形成犄角之势,抵挡我军,刘备升帐,问道:“三位将军,谁敢前去破此二寨?擒拿泠苞、邓贤?”黄忠昂然出列,叫到:“主公,自大军入川以来,黄忠总是押后,全仗翼德、文长立功,今日总该轮到老将出马了吧!” 刘备大喜道:“老将军如此雄壮!既如此,就请老将军出兵,破了冷、邓二寨,定有重赏!”黄忠拜谢了,领本部军马去了,庞统见黄忠去远,对刘备说道:“主公,泠苞、邓贤均是蜀中名将,血气方刚,武功不俗,黄老将军孤身前去,只怕有失,主公何不派文长接应?” 刘备道:“吾正有此意!”当即下令道:“军师与翼德据守涪城,文长引军接应黄老将军!我与刘封、关平为后应,诸公须竭心尽力,务必取胜!” 我领兵而去,心说:“按照罗贯中描写,魏延这一仗可是相当丢人,这一次我可要吸取教训!”命令手下人去黄忠处打听消息,手下人回报说:“黄忠命部下军马四更造饭、五更进兵,取左边山谷先夺泠苞寨。”我寻思道:“泠苞绝非等闲之人,必然已有准备,传令下去,我们也四更造饭,五更进兵,配合黄老将军,奇袭泠苞营寨!” 五更时分,众军士已填饱肚皮,此时蜀中地区气候潮湿,山谷之中隐隐显出薄雾,我领部下静静前行,大约到天放晴之时,泠苞营寨已只有几里路程了,前面山路上,已经能听见震天的喊杀声,我不忙进兵,四下仔细观察一番,确定并无伏兵之后,我挥刀叫道:“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加速前行,生擒泠苞!” 行了不出半炷香时间,只见黄忠军马已和川兵纠缠一处,大军奋勇上前,我一马当先,突入乱军,逐日金刀上下翻飞间,血肉横飞,惨声连连,黄忠见了我,大叫道:“文长来的真是及时!你我共同杀敌!” 厮杀间,我早已瞥见一人,手持画戟,来回冲突,我料定他是泠苞,当即拍马上前,拦住他去路,泠苞大骂道:“鼠辈,安敢挡我?”我斥骂道:“泠苞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泠苞忿怒,舞戟冲来,我横刀挡住,他与我战到二十回合,臂力不支,拨马败走,身后黄忠纵马赶来,伸手扯住他束甲丝带,稍一用力,泠苞翻身落马,众军士一拥而上,使绳索将泠苞捆得结结实实。 生擒了泠苞,其余川军望风而降,不出顿饭功夫,泠苞营寨已落入我军之手,黄忠道:“何不一鼓作气,再破了邓贤寨?”我点头称是,还未等我军动身,就见一彪军从山僻小路杀来,为首之人手持长枪,身后旗号大书“邓贤”,身后军马足有数千,黄忠笑道:“还没等咱们动手,他自己送上门来!”说完,绰起伏波刀亲领军马迎上前去,我也提兵前往。 邓贤策马出阵与黄忠交锋,不出十合,落荒而逃,黄忠大喝一声:“贼将休走!”追赶败退川军,我怕老将军有失,紧紧跟上,不多时,已经赶至邓贤营寨边上,只听一声炮响,营门大开,一员大将,金甲锦袍,乘的卢马,正是主公刘玄德! 邓贤大惊失色,刘备身后二人闪电般出马,直取邓贤,乃是刘封、关平二将,邓贤舍命相迎,不出五合,被关平手起一刀,斩落于马下。 战至正午时光,刘备降伏川兵数千有余,生擒泠苞、斩了邓贤,战果颇丰,我和黄忠押解泠苞来到帐前,刘备问道:“泠将军可肯降服?” 泠苞说道:“既蒙免死,如何不降?刘璝、张任与某为生死之交;若肯放某回去,当即招二人来降,就献雒城。” 刘备欣喜道:“既然如此,就放泠将军回去,务必说服刘璝、张任将军来降!赐酒!”泠苞满饮一觞,拜谢而去,我知道他回城之后必定不肯如实说明,更不可能劝降刘璝、张任,立刻对刘备说道:“主公休要放他回去!此人心怀鬼胎,定不肯真心投降!” 刘备微笑道:“我岂不知?庞军师劝我如此。”一旁庞统也笑道:“文长想得周到,泠苞绝非诚信之人,我等亦知,就请文长与汉升前往涪河岸边,以备不时之需!” 我心中释然,庞统果然已算定泠苞意图,当即拜别刘备,与黄忠一起带兵前往涪河…… 第60回 一意孤行 我与黄忠赶到涪河岸边,涪河之水波涛汹涌,奔流直下,我对黄忠道:“老将军,泠苞回去必定不肯把实情告诉刘璝,他定然会劝说刘璝决涪河之水来淹我军,我二人须小心谨慎,轮流警戒!”黄忠道:“如此甚好,你我各轮一日,若是敌军到来,互为通报,共同杀敌!” 黄忠安排下去,让各路军马小心备战,数日之后的一个夜晚,狂风大作,阴云密布,我找到黄忠:“老将军,今夜使偷袭的好时机,我料定泠苞定然会在今夜来袭!”黄忠笑道:“我亦以为如此,因此早早传令下去让众军做好提防,泠苞若敢率众前来决江,定叫他有去无回!” 正说话间,一名探马掀开帐门,走了进来,说道:“两位将军!江边巡哨士卒发现有一队川兵约有四五千人携带锄头铁锨之物赶到江边,意欲决水!”黄忠大笑一声:“泠苞果然沉不住气啦!文长,咱们去瓮中捉鳖,何如?”我也大笑:“算不得瓮中捉鳖,王八可是会游水的!”黄忠听后呵呵大笑,叫道:“左右,取我伏波刀来!今日定斩泠苞于马下!”我也回营,取了逐日金刀,点起兵马,与黄忠合兵一处,向着涪河岸边奔去。 行不多时,果然见到江边大队人马人头涌动,掘土之声纷杂响起,黄忠大叫一声:“泠苞小儿休走,老将黄忠在此!”那一队人马陡然间慌乱起来,四散逃命,有不少不慎摔倒之人被同伴互相践踏,发出一阵阵瘆人的惨叫,加上夜色朦胧又兼阴雨密密,更显得凄惨无比,我大喝道:“若愿真心投降者,可免一死!”那一众川军来不及逃命,纷纷跪地请降,黄忠停下马来,降伏败兵。唯独一人依然策马逃命,我知道那是泠苞,取下硬弓,搭上一支羽箭,只听“嗖”的一声,箭若九天流星,正中泠苞马臀,那匹马后腿一软,将泠苞掀翻在地,我喝令军士上前,将他生擒。 正在我与黄忠准备收兵之时,忽听江边杀声大作,一枝川军沿河赶来,为首两将,看上去都是勇武之人,口中大喝道:“黄忠、魏延休走!吴兰、雷铜来也!” 我对黄忠道:“此二人乃是刘璋的小舅子吴懿的部下,武功虽不及泠苞,也算是蜀中名将,你我当生擒二人,以立军威!” 黄忠点头称是,挥起伏波刀一马当先,冲上前去,吴兰当先迎战,与黄忠斗不三合,被黄忠调转刀头,一刀柄切在腰部,翻身坠马;雷铜见吴兰落马,率一众军赶来营救,我领一支骑兵,迎面赶上,雷铜措手不及,被我一刀将手中兵刃击落在地,我再伸手一扯雷铜也落于马下。随后,我和黄忠杀散其余败军,押解泠苞等三人回营。 刘备先让吴兰、雷铜二人进帐,二人都心服愿降,刘备重赏二人,再唤泠苞进来。我押他进去,刘备目瞪泠苞,怒道:“我以仁义待你,放你回去,让你可以立功封赏,你却背信弃义,图谋加害我大军!今番决不饶你!”泠苞大呼:“某愿降!某愿降!皇叔饶命!”刘备斥道:“若是你真心投降,就不会再去涪河决水!左右不要让他啰嗦!拉出去,斩!” 庞统见泠苞被刀斧手拖出帐外,对刘备说道:“如今泠苞伏诛,吴兰、雷铜两位将军又弃暗投明,西川锐气定然大减,可趁此良机一鼓作气攻破雒城,打通入川的通道!” 雷铜说道:“我自雒城而来,深知雒城守将张任其人,他枪法绝伦,谋略极深,乃是川中第一虎将,虽然川兵时期受挫,也只怕主公大军难破雒城。” 刘备颔首道:“我也久闻张任其名,他的武艺决不在翼德、文长、汉升三将之下,加之精通兵法,想要攻破雒城,怕是极难!再说刚才密探来报——孙权有意结盟张鲁,攻打葭萌关,不知何人可以当之。” 庞统笑道:“主公无须担心,葭萌关守将孟达、霍峻都是能攻善守之人,熟知地理,孙权远在江东,张鲁碌碌无为,不足为惧!何况我已有破雒城之策,主公可曾记得张松张永年所献之西川地形图吗?” 刘备道:“自然记得。”庞统道:“法孝直亦在此处,可请他共同商议。” 刘备笑道:“对!快请法正先生!” 法正入帐,刘备、庞统请他上坐,法正微笑:“主公请我,莫非就攻取雒城之事相询?”刘备呵呵一笑:“孝直果然说准。”法正从怀中取出一张卷轴,道:“主公,雒城地形图,法正已绘制于此,主公可将张永年所献之图取出对比,看看有何出入?”刘备取来张松所献之图,对着仔细看了看,大笑道:“丝毫不差!丝毫不差!” 法正说道:“山北有条大路,正取雒城东门;山南有条小路,却取雒城西门:两条路皆可进兵。” 庞统对刘备说道:“庞统令文长为先锋,取南小路而进;主公令汉升作先锋,从山北大路而进;翼德引军据守涪城。” 刘备摇手说:“吾自幼熟于弓马,多行小路。军师可从大路去取东门,我去取西门。” 庞统道:“大路必然有川军阻拦,主公引兵当之。庞统取小路。” 刘备急道:“军师万万不可。我昨夜梦见一神人,手执铁棒击打我右臂,现在臂膀还疼,此行难道不甚吉利。” 庞统昂然道:“壮士临阵,哪能不带伤。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主公可不能因为梦的原因费了大事啊!” 刘备一时语塞,我知道历史极有可能再次重演,赶紧站出来说话:“庞军师,若是定要进兵,请听主公之言!西门小路有一处山坡,名叫落凤坡,与庞军师犯冲,对军师不利!” 我刚说完,门外下人进帐道:“诸葛军师遣马良送书信来!”刘备急忙接过观看,口中喃喃念道:“亮夜算太乙数,今年岁次癸巳,罡星在西方;又观乾象,太白临于雒城之分:主将帅身上多凶少吉。切宜谨慎。”庞统听后神情愤怒:“我一心为主公取基业、立功绩,为何众人都拦阻与我?明日我定要从小路进兵,攻取雒城,若是不依我言,不如撞死在阶下!” 第61回 凤雏落坡 涪城外,大军准备齐整,张飞与法正送下关来,张飞握着刘备手臂,道:“大哥、军师,万事小心!” 我心情复杂,望着庞统,身后的白马也发出一阵不安的哀鸣,我握紧手中的逐日金刀,另一边跟刘备一起从大路进兵的黄忠跟我对视一眼,我也看到了老将军眼中的一丝担忧。 告别张飞、法正,刘备、庞统各自上马,庞统坐下黄马果然嘶鸣一声,前蹄扬起,把庞统掀倒在马下,刘备慌忙滚鞍下马,跑过来扶起庞统,问道:“军师之马为何如此之劣?”庞统苦笑道:“我乘这匹马已经很长时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我心中陡然生出一个想法——马虽然是畜类,却能准确预感各种危机,这一点上人类远远不及,难道这匹马也预见到了即将发生的悲剧,不愿意以身涉险? 刘备牵过自己的的卢马,对庞统说道:“军师之马临阵眼生,误人性命。这匹的卢马,备骑乘已久,性情驯熟,军师可乘之!” 庞统推辞不过,只得上马,而那匹黄马见庞统上了的卢马,竟冲过来伸口衔住庞统衣袖,想将他扯下来,刘备喝令部下将黄马牵开,骂道:“此马如此顽劣,如何作得军马?”我再也忍不住,走上前,急切地说道:“主公、军师,我料此马绝非顽劣,雒城之行必然凶多吉少,它预感到危险,因此不愿前往,自然也不愿意主人前往!” 庞统怒道:“文长,那条小路就是川中百姓也极少有人知道,我攻雒城,万无一失,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拦阻?” 我反驳道:“张任乃蜀中第一大将,惯用兵法、思维缜密,此小路直通雒城西门,他如何不知?若是于小路左右山间伏下重兵,军师如何全身而退?” 庞统愈加愤怒:“魏延,我久闻你胆大心细、善用奇谋,可如今却百般退缩!你若是胆怯,便保主公走大路进兵,统自走小路!”说完,策马转身走开,我知道再怎么劝说已是无用,只好转头对刘备说道:“主公,军师一意孤行,然而此去雒城,怕是凶险万分,魏延自当拼死保护军师安全,主公也请小心!”刘备望着庞统背影,又看看一旁被四五个兵士强行拉住的黄马,眼中也渐渐有了疑惑的神采,他拍拍我的肩膀:“我会随时派人接应,文长千万不可大意!” 我叹道:“主公所乘的卢势必要妨一主,但愿不会应到军师身上!”刘备似乎恍然大悟,拍一下大腿:“的卢马随我近十年,尚未妨我,我却忘了此事!”我提刀上马,对刘备说道:“主公且放宽心吧!魏延去也!” 我追上庞统,庞统正怏怏不乐,对我不理不睬,我也不好说话,只能悄悄传令下去,让众军士小心慢行,随时注意两侧山壁上是否有埋伏川兵。 大军迤逦慢行,那小路愈加狭窄,两侧山壁上树木丛杂,枝叶繁茂,却没有半点声音,万分寂静,拨开拦阻大军前行的丛丛灌木,前面渐渐隐现一块山石,山石上镌刻三个鲜红大字——“落凤坡”! 我马鞭一挥,止住大军前进脚步,抬头仔细观看,落凤坡上树丛微微摇晃,山风大作之时,隐隐从缝隙中闪现几个模糊的人影,此时庞统赶了上来,责问道:“为何停步?还不尽快向前,早破雒城,更待何时?” 我牵住的卢马的缰绳,焦急地说道:“军师不可,只恐落凤坡上有伏兵,若是乱箭齐下,我军必然死伤惨重!还是赶紧下令退兵,早回涪城,再作打算!”庞统夺过缰绳,大声叱道:“休得多言!我意已决,赶快进兵!” 话音未绝,山壁之上突然喊声大作,无数川军旌旗从树丛之中探出来,我目测过去,足有两三千兵力在此伏击,箭如飞蝗,向着我军射来,庞统见了大吃一惊,我挥舞金刀,挡住来箭,喝令手下赶紧退兵! 众军士早有准备,纷纷举起盾牌,挡住箭簇,大伙虽然中了埋伏,有些猝不及防,但是也不过被射死了十余人而已,大队人马在我的指挥下依然保持队形,井然有序地向后退去,渐渐地,已经退到箭的射程以外,庞统长舒一口气,道:“原来真有伏兵,我小看张任了!文长,我立功心切,言语之间多有冒犯,请勿挂怀!”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坐下的卢马突然一声长嘶,四蹄攒动,竟然转了个身,又奔着落凤坡冲去! 的卢竟然真的要妨庞统! “糟了!”我大叫一声,纵起白马,向着庞统追去,刚刚冲出十来丈,左臂猛然一阵冰冷,继而灼热的剧痛,我知道自己已经中箭,但我已无暇顾及,因为前面庞统身上并无重甲保护,已经身中十数箭了! 我坐下白马虽然神骏,然终归不及的卢,眼见的卢驮着庞统在前面飞奔,却始终追赶不上,焦急间,我后心一阵酸麻,若不是有铠甲保护,恐怕我的心脏已被射穿。 转眼间,庞统身中几十箭,已成刺猬模样,的卢也中了几箭,终于放慢了脚步,我奔上前去,将庞统救到一块天生巨石下面,庞统已经浑身是血,气息已绝…… 第62回 血战得脱 “将军!张任引军杀下山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川兵已经停止了放箭,我手下的士卒纷纷从外围赶了过来,我抱着庞统的“尸体”,从巨石下钻出来,冲士兵们喝道:“你们跑回来干什么?等着被张任围剿啊?还不赶快组织突围!” 正在此时,怀中的庞统突然咳嗽了一声,口中喷出一腔鲜血,他缓缓抬起胳膊,嘶哑着嗓子说道:“文长……先别管我,快快带兵突围!” 我吓了一跳,仔细看看庞统,原来庞统虽被的卢带着狂奔,却没有慌乱地不知所措,虽然身中数十支箭,但多中在四肢及腹部,头部和胸部由于他自己蜷紧身体,倒并没有受什么伤,刚才气息断绝很可能是因为被血呛住了咽喉而已,看到庞统未死,我不由得舒了口气,把他小心地交给身边士卒,让他们以死相护。随后,我跨上白马,舞动金刀,聚拢败军,组织突围。 烟尘之中,一枝军马从山道口迤逦杀来,当先一员大将,紫面黑髯,目闪寒芒,手舞金枪,战袍翩然,向我军杀来,我知道他是张任,川中第一上将,传闻中世外高人童渊的第二个徒弟,也是赵云的师哥,心知不可大意,喝道:“快送庞军师回涪城!我亲自断后!” 士兵们终于不再忙乱,他们再次组成整齐队型,把重伤的庞统护在中间,迅速向山道外撤离,我带着二十余骑迎向张任,横过金刀,喝道:“来者可是张公义?” 张任勒住马,冷哼一声:“汝既知我名,何不早降?” 我笑道:“素知张君忠义勇烈,但你未免太小看我魏延了!张君师从童渊,枪法绝伦,不知敢与我交战吗?”张任转动金枪,枪尖正指着我的鼻尖:“魏延小儿,汝虽名满天下,我也不把你放在眼里!看枪!” 张任匹马单枪向我冲来,我深吸一口气,挥刀上前,只听得“叮当”一声轰响,我和张任身躯各自摇晃几下,坐下马匹也都后退了两步,张任瞪圆眼睛,说道:“果然刀法不俗!”我亦叹道:“张君枪法果真天下前五!” 张任怒道:“第五?还有谁枪法胜过我?” 我笑道:“宛城张绣、常山赵子龙、西凉马超、东莱太史慈,此四人枪法不在你之下!” 张任剑眉倒竖,我知道张任已经被我说得急躁起来,立刻又说道:“若非文丑早死,只怕将军还要往下排,更兼夏侯惇、夏侯渊兄弟,文聘文仲业、河北张郃四人,恐怕也可与你旗鼓相当!” 张任勃然大怒:“魏延休得信口雌黄,吃我一枪!”那金枪来得犹如翱翔之金雕,又似俯冲之游隼,金芒闪烁,径向我面门刺来,我叫一身:“好个‘百鸟朝凤’枪法!”使金刀挡住,张任怒气不减,金枪使得愈加狠辣,然而他盛怒之下,在突刺之间少了几分守御,多出一丝破绽,我瞥见这一丝破绽,金刀轮转开来,斗到三四十合,这一丝破绽终于被我抓住! 我一刀砸开金枪,同时右臂运足气力,将金刀向张任面门上一撩,张任仰身躲闪,我左臂伸长,一刀柄敲在张任右手上,张任痛呼一声,险些撇枪在地,慌忙退后数步。我回头观望,手下士卒已经退出山谷,我不敢恋战,金刀一挥,趁张任尚未回神之际,带着随从向涪城退去。 张任很快反应过来,率军追赶过来,我刚出山谷,张任已经追近,我正心急间,左侧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文长修慌!黄忠来也!”我急忙转头看去,只见老将黄忠挥动伏波大刀,直取张任。张任挺枪接住,两人激战二十回合,不分胜败,我正要上前夹攻,右侧又一彪军赶来,为首大将绿袍银甲,手舞钢刀,正是关云长义子关平,上前助黄忠,张任硬拼十余合,抵挡不住,率军败去,关平对我和黄忠一抱拳:“伯父已将庞军师接入涪城,特命我来接应两位将军!” 我只感到肩上箭伤陡然疼痛起来,刚才营救庞统、大战张任尚不觉得什么,此时终于脱险,感觉终于来了,我只觉得一阵眩晕,险些倒下马去,黄忠见我情形不对,急忙对关平道:“贤侄,汝先护送文长回涪城,某来断后!” 跟着关平回到涪城,庞统军师已经送到了涪城最好的医生那里,据说虽然要害未伤,却是失血极多,必须静养,我也被送到医生那里,原来我和他早已见过,这位涪城最好的医生正是救活那名被恶卒侮辱少女的老大夫,刘备早早等在那里,看见我也到来,流泪道:“备与士元不听文长忠言,致有此祸,幸而天不绝我,庞军师总算捡回性命……” 老医生剪开我肩部衣物,仔细看了看伤口,说道:“射此箭者必定膂力过人,此箭伤害极深,加上魏将军中箭后又大力厮杀,箭头已然伤及骨膜,治好之后魏将军一月内不可再上战场,切记!来人,先把魏将军扶进内室,帮他脱掉上衣躺好!” 第63回 张任挑关 躺在内室的床上,厚厚的鸭绒垫子托起我的身躯,左肩已经又麻又痛,难以动弹,老医生还在另一间房中为庞统做后续治疗,我只能暂时稍等。 我正百无聊赖地注视着天花板上正在忙碌的小蜘蛛,突然间,耳边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我想转头看去,却牵动了肩膀的伤口,不由得轻哼一声,那脚步声的主人轻声说道:“魏大哥,别乱动好吗?” 听了这个声音,我猛地感到鼻尖一酸,泪水似乎要从眼角溢出,十三年的岁月犹如川流不息的江水奔涌而逝,当年那个十六七岁的我如今已经年近而立,可是我内心中对她的思念却不因为时光的流转而消磨,即使我迎娶了阿丽,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不顾她的阻挡,用力撑起身子,凝视着她那双宛如星辰的眼眸,柔声说:“小芹,真的好久不见了。” 小芹依旧身着初次重逢时的一袭白衣,素净得像是一朵无瑕的百合,虽然已经是二十七岁的少妇,却依旧带着十三年前那种纯净的天真,她的眼神浸润了经历时间洗礼沉淀下来的精华,少了几分凄迷,多了几分沉静…… “魏大哥,真没想到我们还可以重逢……我的孩子还好吗?” “璇玉嘛……她很好,她现在正在荆州,跟着我妻子一起生活。我和妻子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那么看待。” “嗯,那就好,我见过你的妻子,她是个很好的女人,你娶了她一定很幸福。” 没有重逢的万分激动和喜悦,说完几句近似家常的话之后,我看着她,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她也不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我俩对视半晌,整个内室竟然寂静无声…… 正在此时,那位老医生急匆匆走进内室,打破了难熬的沉默:“小芹,快去准备炭火!烧些开水来!我得为魏将军疗伤了!” 望着小芹匆忙出门的背影,我心中感到一阵失落,那老医生一面把固定伤口的绸布一层层解开,一面快速地叮嘱我:“魏将军,拔箭时可能会很疼,将军可要忍住。”我笑道:“老先生尽管放心,我受伤数次,岂能忍不住这点疼痛?”老医生点头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不过将军还是注意一下!” 小芹很快就回来了,还提着一个小巧的医药箱,递给老医生:“师父,都已经消完毒了。”老医生略点一点头,接过医药箱,动作如风,取出一把小钳子、一个药瓶和一卷纱布,没等我回过神来,“唰!”一声轻响,我只感到肩膀中箭处骤然间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忍不住低呼出声,但很快那疼痛感便消失了,老医生手疾如电,在纱布上撒上金疮药,在我肩头包扎起来,大约半顿饭功夫,所有动作便完成了! 我稍稍活动一下左臂,除了一丝微痛并无其他感觉,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老先生医术不在华佗之下!”老医生呵呵一笑:“华佗乃是老夫师兄,师出一门,岂有差者?魏将军一月后方能使动兵刃,不可心急!小芹,庞统先生重伤初愈,还需你要好生照看!” 对我抱歉的一笑,小芹跟着老医生一道走了出去,我也从床上起来,披好衣服,走出房间,刘备、黄忠、张飞三人正在一间房外来回踱步,我想那间屋子便是庞统疗养的地方,立刻走了过去,刘备看见我,立即迎了上来:“文长,肩伤可有大碍?” 我低头道:“魏延并无大碍,只是庞军师身负重伤,延负了主公厚望……”刘备急忙止住:“文长何出此言?的卢妨主并非凡人之力所能阻止,何况若非文长有言在先,这两路兵马非葬身于雒城之外不可!”黄忠也在一旁道:“张任在小路设下伏兵,若是我去,必然死伤惨重;文长只折兵十三人,可称大功一件!” 张飞在一旁气哼哼地:“今番折了锐气,真气杀俺老张也!若是张任敢来,吾非与他大战三百回合!”黄忠急忙道:“翼德不可轻视张任,我观他枪法,不在子龙之下!”刘备也说道:“军师重伤未愈,难以运筹帷幄,方才听那老医生说,庞军师元气大损,三月之内无法下地,现在我军无人能出谋划策,如何进兵?” 黄忠说道:“如此说来,只有去荆州请孔明来,再说西川战事极多,亦不利于庞军师养病,不如令一员大将护送庞军师回荆州静养,替回诸葛孔明来。” 刘备说道:“汉升所言甚是,备也有此意。” 正说话间,突然有探马来报:“主公!张任率三万雒城川兵,正在关下搦战!” 张飞大怒,骂道:“好个张任,真个不怕死耳!取我蛇矛来,待我下关,将他一矛刺死,为庞军师和文长出出这口恶气!” 刘备未及阻拦,张飞已经披挂下关去了,刘备苦笑道:“三弟脾性还是如此急躁!”令刘封护卫养伤的庞统,其余众人都出关压阵去…… 第64回 托付一生 张飞下关与张任大战三十回合,难分胜负,刘备见张任身后川兵军容整齐,气势雄壮,深恐张飞有失,急忙命令鸣金收兵,并且让涪水关士卒们坚守城门,不得下关迎战,等关平护送庞军师去荆州替换诸葛亮过来再作打算,张任攻城三日不下,最后被黄忠引军打退。 庞统在那位老医生的治疗下,终于可以起身了,只是脸色苍白,气息稍显虚弱,庞统回荆州的前一夜,刘备升帐,设下酒席,为庞统饯行。席间,他吩咐关平:“贤侄,此番回荆州,汝须沿路保护庞军师,到荆州后,把这封信交给你父亲!”关平领命。刘备牵着庞统的手,神情严肃地说道:“士元,回荆州之后,一定要好好养伤,养好伤后便镇守荆州,孙、曹两家对荆襄之地都是虎视眈眈,孔明又须前来,只有把它交给士元,备才放心。” 庞统咳嗽几声,缓缓地说:“主公请放心,统定会竭心尽力,善保荆襄!” 随后,庞统与我们依依惜别,来到我身边时,庞统叹息一声,轻声对我道:“文长乃不可多得之上将,主公日后当倚重之!只可惜……” 我知道庞统要说什么,诸葛亮和他相交甚好,他自然明白诸葛亮对我的看法,我微笑着悄声说道:“庞军师请放心,待我助主公光复汉室之后,便携家小归隐田园,断不会因为和孔明的恩怨毁坏主公的基业。” 庞统点了点头:“孔明胸怀治国之大才,军政才能举世无双,只可惜不善识人也!” 回到席间,庞统又咳嗽了几声,说道:“庞统贱躯不适,还望主公见谅!”刘备急忙道:“军师哪里话?若是感觉不适,还是早些歇下,也好明日启程。” 庞统被几个军卒扶了下去,酒席也草草结束,今夜轮到我引军巡哨,原本由于我肩伤的缘故,刘备让我也安歇一月,我却闲不住,依然要求沿袭以往的轮换制,刘备不好劝阻,同意了我的请求,我活动着还有些麻痛的左肩,走上敌楼,遥看着川蜀之地的星空。 川中多雾天,今夜却与众不同,月色朗朗、星光依稀,几只晚归的鸟儿啼叫着归巢,静寥的沉夜中,那啼鸣声极为响亮,我想,所有涪城的百姓都已沉睡了吧,望着护卫涪水关的那一片片萧肃的山峦,我的心底里一阵沉静。 “魏将军!”在我的左边突然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我转过头,离我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女孩,十四五岁年纪,肤白胜雪、娥眉秀目,看她面容竟是熟悉得很,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不过我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个女孩就是被我和张飞从那群恶卒手下救出来的可怜少女,也难怪我没有认出她来,我哪里见过她穿着衣服的样子? “魏将军,你比我想象的年轻多了……”少女浅浅一笑。 我呵呵一笑:“魏某今年才三十岁,又能老到哪里去?” 少女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以为像您这样名震天下的大将都得四五十岁呢!真没想到您只有三十岁。” 我突然想吓唬吓唬她:“知道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多大吗?” 少女托着腮:“二十?十八?”我大笑:“某第一次杀人时,只有十二岁!” 少女吓得“啊”一声叫了出来,我收起笑容:“姑娘很怕吗?放心吧!魏延只杀该杀之人!说了半天,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少女轻启朱唇:“小女姓刘,小名叫苏苏。” “刘苏苏……这个名字叫起来感觉很别扭,不过若是去掉一个苏字,改成刘苏就好听多了!”我沉吟道。苏苏莞尔:“小芹姐姐也是这么觉得,我跟小芹姐姐一见如故,去亲姐妹一般,只可惜,明天小芹姐姐就要跟庞统一起去荆州了……” 犹如一声炸雷,把我僵在那儿,我喃喃道:“什么?小芹姐姐跟着庞军师一起回荆州?” “对啊!小芹姐姐说她前半生漂泊人世,现在终于遇到庞统这样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了,嗯,庞统人还好,就是……长得太古怪了,说不上丑陋,就是……长得奇怪……”苏苏歪着头,轻声说道。 我默默地听着,心中想:庞军师虽然形貌古怪,却是脾气极好,小芹嫁给他,应该会很幸福吧!这些日子庞军师身受重伤,一直是小芹照顾他,足有七天时间,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日久生情? 这时,苏苏又吞吞吐吐地说:“魏将军,小芹姐姐曾经照顾过我一段时间,那时我受了侮辱,整天想寻死,是小芹姐姐开导了我,她曾经告诉了我很多往事……好像,魏将军才是她心中最仰慕的人……” 我仰起头,看着渐渐西去的明月,喃喃道:“我知道……小芹也曾是我最钟爱的女子……” 第65回 小芹的往事 十三年前…… 时光已近暮夏,原野中的绿草正是生长得最旺盛的时候,一个少女尽量把身体隐藏在浓密的草丛中,睁着一双晶莹的秀目,神情焦急,像是在等待着谁。不远处的地方,刺耳的杀伐之声不停地传来,中间不时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少女紧抿着双唇,眸中开始有了闪动的光。 她叫小芹,是一个刚刚十四岁的孤儿,父母家人都在黄巾起义的乱潮当中死于非命,她被坏人贩卖到荆州的一处大户人家为奴,整日遭受毒打和虐待,直到她长到八岁,荆州刺史刘表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心地仁厚的刘表法办了那家大户,把她带回府邸,将她抚养成人,并教她读书认字,王威将军还教她练习剑术,刘琦和刘琮也都把她当成亲生妹妹一样看待。 她的人生原本可以在刘表的呵护下平稳地走下去,可是在她十二岁那年,文氏兄弟背反官府,啸聚山林为匪,刘表震怒之下,派蔡瑁等人统兵攻打,不料文氏兄弟之中的文聘武功高强,蔡瑁连败数仗,数名部将死在文聘枪下,就连蔡瑁自己都险些命丧黄泉,小芹见刘表每日为了文家寨之事愁眉苦脸,自告奋勇要帮助刘表摧毁文家寨,潜入寨中充当内应,于是假装被文家寨喽啰掠走,文聘的夫人收她为侍女。然而文家寨守卫严密,小芹在山寨中一呆就是两年,才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她趁着文家寨倾巢出动与蔡瑁军交锋之际,利用自己的一身功夫,击昏文夫人,将其掳走…… 然后,她就遇到了那个让她一辈子都深深挚爱的男人…… 那一天,蔡瑁带着她,押送文夫人送去刑场,蔡瑁的如意算盘是以斩杀文夫人为名,诱使文聘下山,可是眼尖的小芹却发现,接到一旁的人群之中,有一个也就是十五六岁模样的脸色微红的少年一直在人群中跟着囚车走,女性独有的第一感觉让她迅速作出了判断——这个少年就是前来营救文夫人的人! 长剑出鞘,小芹出手了,准备把那个少年一击致命。 可是,她很快就震惊了,那个少年凭借的只是一把长不过五寸有余的匕首,却逼得数十名押车士卒无法近身,即便是她亲自动手,仗着长剑与那少年搏命,也丝毫占不到任何便宜,后来那少年夺了一匹快马,抢下一柄长刀,杀开血路,救下文夫人,小芹不顾一切上前抢攻,结果连一回合都没走完,就被那少年生擒过去。 小芹以为自己死定了,文聘决不可能饶恕她,她挨了一天的鞭打酷刑,然后被绑缚在校场之中,那是中元节的夜晚,柔美的月色在她眼中却成了一种残酷的美好,这时,她看见那个少年独自盘膝坐在校场中央,手中握着一个锦囊,仰天望月,泪光盈盈,不胜凄怆。 她恶狠狠地诅咒着他,他却收起了眼中依然朦胧的雾霭,上下打量着她,最终定格在她的眼睛上,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看着她的双眼,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直到文聘赶来打破了沉寂。她直到此时才知道这个少年的名字,原来他是文聘的结义兄弟,叫做魏延,他和文聘交谈一会儿,自然而然谈到对自己的处罚问题上。 当小芹得知自己要承受所谓“望天”之刑的时候,即使她自诩胆大,也不免恐惧起来,胆怯的泪水流了下来,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那个魏延却突然站起来,迎着文聘诧异的目光大声说道:“大哥,我不会容许你这么做!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就在那一刻,小芹发现自己竟然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这个原本是仇敌的魏延,那一句“她是我的女人!”让她深深地陷了进去。 魏延带着她离开了山寨,两个还稚气未脱的少年男女呼吸着天地间的自由空气,过得倒也自由自在,虽然小芹也明白魏延的夙愿就是投到皇叔刘备帐下,可她最大的愿望还是就这样陪在魏延身边,一生一世地走下去…… 可现在,她却与魏延分开了,前方的杀伐之声渐渐息止,却始终不见魏延回来找她,倒是有轰隆隆的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她不安地站起身来,只见一大队军马向自己这边冲来,跑在前面的是一个面容可怕,左眼残缺的将军。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她被这个独眼将军掳走了…… 这独眼将军正是曹操手下上将夏侯惇,他深知曹操生性好色,便把小芹献给了曹操,偏偏曹操并不喜欢她,转手又把她赏给了夏侯渊。 夏侯渊妄图占有她,她誓死捍卫着自己的贞洁,夏侯渊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先把她囚禁起来,小芹趁夜打倒看守,逃出了曹营,被夏侯渊发现后派兵追杀,她与追兵周旋死战,用了三天三夜才摆脱了追兵,又累又饿、身受重伤的她昏倒在逃命的路上,被一个年轻村民所救,那个年轻人把她安置在家中,用心照料,小芹对她万分感激,又探听不到魏延消息,最终,她为了报答那个朴实的村民,以身相许之。 她和那个村民共同生活了十年,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平淡祥和地过下去了,可是天不遂人愿,战乱还是烧到了她的家园,又是夏侯渊,他竟然率兵对这个小村庄实施了惨无人道的屠杀!小芹带着刚出生的小女儿死命逃脱,可是深爱她的丈夫以及三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却惨死在了夏侯渊军队的铁蹄之下…… 第66章 送别 耳边还回响着刘苏的断断续续的诉说声,我却听不清楚了,脸上滑落下两道热流,天边明亮的月也蒙上了一层缥缈的光晕。 可怜的小芹……她竟然会有这样凄惨的遭遇。 可我魏延,她用一生来挚爱的男人,那个时候在干什么! “魏将军!魏将军!”刘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我身边,伸手摇着我的肩膀。 我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刘苏像受惊的小鸟一样撒开手,迅速地站到一旁,怯生生地问道:“魏将军,小芹姐姐明天就要离开这儿了,你去不去送她一程?” 我苦笑一下:“你说我去不去?” 刘苏扬着脑袋:“我觉得你应该去,毕竟小芹姐姐一直喜欢着你,她这一走也许今生再也无法相见了,而且我想——小芹姐姐只有得到你的祝福,才会安心离开。” 我转过身来,拍拍刘苏的肩膀:“刘苏姑娘,你还小,你不会明白……我和小芹……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也许,我和她在十三年前的初遇就是上天开的一个大大的玩笑,直到现在,我和她还深陷在这个玩笑里,是应该走出来的时候了!” 刘苏眨着她那双晶莹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我,也许只有十四岁的她很难理解我所说的话,而我闭上了眼睛,用力删除着所有与小芹有关的记忆,虽然这是无济于事的举动。恍惚之中,刘苏靠在了我身边,两只小手柔柔地缠住了我的右臂…… 第二天,我以昨夜巡哨一宿,今天要补觉为名,躲在自己的房中没有出来,城外的军鼓齐鸣、马蹄阵阵,似乎都与我没有关系,可是那蠢蠢欲动的愿望却让我无法入眠,武器架上的金刀似乎也在“嘤嘤”作响,我躺在榻上来回翻身,不觉间触及左肩上的伤,痛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魏将军!你何苦如此呢?” 刘苏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我急忙坐起身:“刘苏姑娘,你怎么来了?” “大家都在城外送别庞军师,唯独你不在场,你让庞军师怎么想?义父让我来找你,让你一定去送庞军师一程!”刘苏焦急地说着。 “义父?”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哦,刘皇叔见我失去亲人,看我可怜,又因为我与他同姓,便收我做了义女,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你快些跟我走吧!”说完,她不由分说上来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拽去,我分辩不及,被她硬生生拉了出去。 一枝军马在涪水关外,整装待发,关平威风凛凛,手持大刀在前开路,后面一驾马车,庞统正斜靠在马车座位上,神情稍微有些萎顿,但比落凤坡时好得多了,就在他的身边,一个身材曼妙的白衣女子正拿着手巾,温柔地帮庞统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她正是小芹,两个人就像是一对羡煞世人的鸳鸯眷侣一般。 刘备、张飞、黄忠、法正、刘封、吴兰、雷铜,还有教小芹医术的那个老医生,一群人早已列队站在关外,见我前来,吴兰、雷铜两人急忙让开一个位置,刘备道:“文长,只等你一人了!” 我点点头,垂首站到队中,不敢抬头望向小芹,但我能感觉到来自于小芹的两道炽热灼人的目光,我想躲,却躲不开,直到被那两道目光灼烧出两行虎泪。 十三年的思念,所换来了的竟是这样一种分别…… 马蹄扬尘、风变色,思念缠绕长戈…… 随着关平一声令下,护送庞统离开的人马向着远方的路途远去了…… 我望着弥漫着的烟尘,久久站在涪水关下,刘备经过我身边时,深深叹了口气,道:“文长,斯人已去,切莫挂怀!”说完,他把一张信笺塞进我的手里:“这是小芹姑娘让我转给你的,看过之后,就把她忘掉吧!” 我没有看那张信笺,而是纵马来到涪水岸边,将信笺抛入河中,既然要忘掉小芹,我就不打算再阅读信中的内容,也许,这才是最坚定的割舍,看着那张信笺被翻涌的涪河水彻底吞没,我终于压抑不住胸中翻涌的郁气,仰起头,迎向那漫天的乌云,放声狂啸起来。 …… 数日后,荆州探马来报:诸葛亮命关平、周仓、廖化三人辅佐关羽、庞统驻守荆州;文聘引一万兵马取道巴郡,从陆路赶来;诸葛亮与赵云、甘宁引一万军取道水路,共同向西川赶来。 第67章 劫寨 养了几日,我渐渐从离别的伤感之中渐渐恢复过来,肩膀的伤势也稍有好转,这一日,我正在房中观看西川地形图,张飞的大嗓门便在门外响了起来:“文长!俺老张来看你来了!”我急忙走出门去,只见张飞捧着一大坛美酒大步赶来,我急忙摆手:“翼德,我肩伤尚未痊愈,不能饮酒。”张飞笑道:“陪我一小杯!就一小杯!大哥让三军据守涪城不可擅自出战,再不喝点酒真是没意思了!” 我把他请进房中,道:“这些天不能动刀,我也闲得难受,日日观看西川地图,孔明军师自带子龙、兴霸沿水路前来,无甚阻碍,虽是逆流而上,到此也不需多少时日;文聘大哥取道巴郡,这一路最为艰险,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到此!” 张飞倒了一杯酒,递到我手上,自己先拎起坛子灌了一气,道:“我也听说了,法孝直有言——巴郡太守严颜,乃是蜀中名将,年虽已六旬,却依旧有廉颇之勇,擅开两石之硬弓,使一柄大刀,与黄汉升颇为相似,不知仲业能否战而胜之。” 我心中暗暗叹道:“若是还是如书中所写,由翼德攻取巴郡,我哪里还会有这些担忧?” 跟张飞对饮一杯,我又说道:“荆州大军还要一些时日方能到达,光死守涪城也不是良策,雒城东面有一座石桥,名叫‘金雁桥’,桥南处连绵数十里,尽是芦苇蒹葭,若是能将张任引至此,利用芦苇掩护将他擒获,则雒城不难破也!” 张飞拍手大叫道:“好计策!只是想把张任引到金雁桥怕是有些难度,这些日子他又引军在涪城外十里处下寨,攻了几次,虽被我与汉升打退,却未伤川兵元气,我等如何把他引过去?” 我摇摇头:“关平护送庞军师回荆州,我肩伤未愈,刘封、吴兰、雷铜武功稍逊,能敌张任者,只有你和汉升两人而已,兼之张任善于用兵,欲破其寨极难,更遑论把他打回雒城了!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等孔明军师前来吧!” 转眼之间,半月过去,那位老医生前来为我复查两次肩伤,称赞我体质过人,说我的肩伤已然痊愈如初,可以重上战场了。恰在此时,刘备也宣诸将升帐。 “张任引军攻打涪城数次未果,以我观之,他所率川军已然疲累不堪,今夜吾等前去劫寨,定然能胜!”刘备目视众将,朗声道。 张飞挥着双臂:“早该如此!天天龟缩在这涪水城里,早把俺闷出病来!” 刘备微微一笑:“翼德,今夜就令你为先锋官,引三千军从中路出兵,攻打川兵中军!” 张飞几乎是小跑着上前接过令牌,声若巨雷,震得满屋嗡嗡直响:“大哥尽管放心!” 刘备又道:“文长、汉升!” 我和黄忠出列,刘备取过两个令牌:“你二人各领两千本部兵马,一左一右,配合翼德,攻入张任寨后,左右放火,斩将杀敌,多多益善!” 我和黄忠接过令牌,刘备再对法正说道:“今夜我与封儿引三千兵马接应翼德他们,孝直可带吴兰、雷铜二将守卫涪城,我料孔明近日也将抵达此处,先取雒城以迎接之!” 当夜二更时分,众军点火造饭,各自饱食一顿,休息片刻,大约到了三更时分,张飞传话过来,让我和黄忠紧随其后,兵发张任营寨,我提刀上马,点起那两千兵马,命令众人不可大声喧哗,加紧行军。 不多时,大军已赶到张任营寨外面,张任这些日子连攻涪城不下,果然有些懈怠,张飞在中路发出信号,我大声喝道:“杀进营去,活捉张任!杀进营去,活捉张任!”众军一起发喊,放火烧开鹿砦,一齐杀进寨去,川兵顿时大乱起来,四下逃窜,我令手下四处点火,烧得张任营帐“哔哔剥剥”作响,火焰一蹿数丈有余,我挥舞金刀,杀散众军。 火光中,只见一将引一队残军,从中军处逃窜过来,我认得他,正是张任,我拍马上前,拦住他去路,喝道:“张任何往?还不下马受降?”张任也不答话,挺枪来刺,我丝毫不惧,挥刀迎战,战了十余合,狂风忽然大作,又有一支兵马冲将出来,为首大将大吼道:“文长休让张任走脱!张飞来助你一臂之力!” 张任面露惧色,张飞早已杀来,丈八蛇矛灵龙一般刺了过来,张任硬接一招,我再一刀砍了过去,张任硬拼七八合,挡不住我和张飞夹攻,急拨马而走,我和张飞正欲追赶,一员川将上前拦住,大喝道:“张公义休慌!吴懿到此营救!”张任打马飞奔,转眼去得远了,张飞气急败坏,挺矛便刺向吴懿,吴懿勉强交锋,只一回合,张飞生擒吴懿归阵。 从三更杀到四更,大军尽破张任营寨,刘备引军前来,吴懿被张飞押到军前,刘备道:“我知吴将军乃是刘季玉内弟,若是将军肯降,则可服西川军民之心!当以礼待之!”吴懿见刘备仁义,心悦诚服,愿意投降,并请命引上一支军马,作为先头去雒城劝降刘璝。 第68回 张翼献城 刘备收降刘璋内弟吴懿,应其请命,令他前往雒城劝降刘璝。 众军在雒城外十里处下寨,等待吴懿消息,一个时辰之后,吴懿引军赶回,入帐告诉刘备:“刘璝誓死不愿献城,张任亦出关攻打,某敌不住他,只好败回!” 刘备怒道:“吾誓擒张任小儿,以抱庞军师之仇!大军齐出,看他刘璝怎样守卫雒城!”黄忠急忙道:“主公不可焦急,刚才探马回报,刘璋又遣张翼、卓膺二人增兵雒城,加上雒城防卫坚固,易守难攻,若是张任按兵不出,我等必然徒劳无功也!”刘备一挥手:“吾意已决!速与我进兵!” 当即令张飞领三千军攻打东门、我与黄忠令本部兵马四千人攻打西门、刘备则带着刘封自引军攻打北门,三路齐出,攻打雒城,张任果然按兵不出,只在城上不停抛下滚木擂石,打了三天,我军死伤极其惨重,张任在城中大叫:“刘玄德!汝最好早早滚回荆州!免得折了性命,损伤一世英名!”刘备怒火填胸,拔剑在手道:“张任竖子!我誓破雒城!”喝令重兵蜂拥而上,架设云梯,张任指挥川兵在城上射下如雨箭矢,数十架云梯已被鲜血染红! 我和黄忠一起攻打西门,西门守将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将军,旗号“武阳张翼”,我知道此人就是日后献雒城之人,命令手下暂缓攻城,我亲自提刀来到关前,大声叫着:“张伯恭将军!” 张翼令身边川兵停止放箭,答道:“城下何人?” 我应道:“我乃是刘皇叔帐下先锋魏延也!久闻伯恭乃是蜀中后起之秀,良将当择主而适,伯恭为何不投仁德贤良之刘玄德,却助暗弱无能之刘季玉?” 张翼在城头上喟然长叹一声:“魏将军所言,张翼亦知之!可在雒城,刘璝张任总揽全军,吾作不得主也!” 我笑道:“可伯恭已有驻守西门之权!足见足下之才!若伯恭投至刘皇叔帐下,定能极受重用,将来地位怕不在魏某之下,何不打开西门,迎刘皇叔大军进城?” 张翼迟疑一会儿,渐渐展开笑颜:“若非魏将军此言,张翼依然不能醒悟也!某这就打开西门,迎接皇叔大军进城!”说完,便带着十余名兵卒下城而来,不多时,只见西门吊桥逐渐放下,城门也逐渐打开。 黄忠策马上前,悄声道:“文长,这张翼靠得住吗?不会是诈称献城,实则设下圈套,赚我俩进去?”我呼出一口气,笑道:“张伯恭乃是难得人才,我等决不可辜负他信任!若是黄老将军心存疑虑,可先率三千军在城外以防万一,我先率一千军进城,若张翼当真心怀不轨,老将军与我也可里应外合,杀将出去!” 黄忠点头答应,我带上一千兵士,一拥而入,奔入城门,张翼骑一匹红马,持一杆钢枪,在城门通道处迎接,道:“魏将军,某手下三千兵马紧接在此,都愿追随刘皇叔。”我点头说道:“张伯恭将军当真世之俊杰,可速进兵,共擒张任!”张翼面露喜色:愿听魏将军号令!”说罢,领兵向城内攻去,我则回头招呼黄忠入城。 黄忠带三千军闯进来,呵呵笑道:“文长果然炬眼识人哪!这张翼果然愿意投降!你箭伤初愈,便又为主公立一大功!”我苦笑一下,道:“雒城如此难打,若是再打下去,必损伤我军锐气!更何况,早早结束征战,雒城百姓也少受些罪!张翼其人身有大才,胸怀壮志,定然对偏安一隅的刘璋不满,劝他投降比劝张任之辈简单多了!” 黄忠大笑道:“闲话少说!咱们还是赶快跟上去,生擒刘璝、张任,攻取雒城!”说完便带兵冲了过去,我也不甘落后,喝令部下:“大家岐上,立了战功,主公定会大加封赏!” 众军齐声呐喊,我金刀一挥,众人纷纷跟上,很快赶上黄忠、张翼二人,三路兵马合在一处,所过之处,川兵纷纷退避,不多时,有一队兵马拦住去路,为首将领大骂道:“张翼小儿,竟敢献城背主,还不纳命来!”张翼对我与黄忠道:“此乃卓膺!”黄忠一马当先,挥伏波刀直取卓膺,交锋不三合,生擒卓膺,我和张翼一起出马,杀散其余败兵,直向北门扑去。 到了北门,我下了白马,率数百军直上北门城楼,此时刘备亲自引兵攻打正急,张任忙着抵御刘备,对张翼早已献城的事情毫不知晓,见我军攻上城楼,大惊失色,急忙挺枪来战,我舞刀迎上前去,与他展开步战,斗了二十回合,不分胜负;张翼早已率部杀退北门守军,放下吊桥,迎接刘备入城,张任见大势已去,只好卖个破绽,飞快跑下城楼,骑上马,飞奔而去…… (注:张翼字伯恭。刘备领益州牧后用翼为书佐。后翼举孝廉,受职江阳长,汉水之战中,曾任赵云副将。后迁涪陵县令,升官后历职梓潼、广汉、蜀郡太守;诸葛亮为治理南夷,任翼为庲降都督、绥南中郎将。翼性格保守,执法不能变通,不得少数民族的欢心。耆率刘胄造反,张翼未攻破他就被召还,以马忠代之,马忠在先前的基础上斩杀刘胄、平定南土。诸葛亮出武功山,张翼任前军都督,率军与魏军接战,表现活跃。亮卒后受爵关内侯,后任尚书;进封都城亭侯,备受重用。张翼以国小民劳,与姜维的伐魏用武方略争持,未果,随军征,但自此二人不睦。姜维大破王经,斩敌以万计,张翼劝维见好便收,为维所拒,后维果然攻狄道不能克。张翼每随征,均为不得已而行;蜀汉亡,张翼随姜维降钟会于涪;次年,钟会反叛未能成功,翼也被乱军所杀。) 第69回 荆州兵至 与诸葛亮一行人分别之后,文聘独领一万军马,取道陆路,直取西川南方之门户——巴郡。而在巴郡城内,一名身着便装、身材魁梧的老汉在大厅之中负手而立,注视着悬于墙上的西川地图,在他身后,立着几个神情严肃的将军。 “报!”一名风尘仆仆的军士闯进厅来,单膝跪地,口中急急说道,“刘备部下大将文聘率领一万精兵向巴郡赶来,沿途收降夔关、临江数地,声势浩大、无人能挡!” 严颜沉声说:“知道了!”说完,他凑近地图,沿着长江地势查看一番,缓缓说道:“文聘连克数郡,沿路诸城皆望风而降,我当亲自率军迎战,破其锋芒、灭他锐气!” 身后一将急忙劝阻道:“老将军不可轻出!今番带兵前来的文聘当年乃是荆州望族,一向以武学著称,后来身为山贼,朝廷不能剿灭于他,再后来投于刘备帐下,更是立下战功赫赫,想当年他与魏延区区一千兵力,便连克荆襄三郡,老将军万万不可轻敌!” 严颜重重一拳砸到墙面上,痛声道:“当年我就曾劝说主公切莫放刘备进川,今日果有所报!泠苞、邓贤以身相殉,刘璝、张任退守绵竹,唉!……” 众将面面相觑,不敢再说话,严颜突然直起身子,喝道:“谅他文聘有何本事?吾非要与他决个雌雄!定要先挫他锐气,方能入城坚守!” 却说文聘率军早已来到巴郡城外,在离城五里处下寨,令一军士带着挑战文书前往巴郡面见严颜,严颜令刽子手割去军士耳鼻,放回文聘营寨,文聘大怒,先率一千兵马来到巴郡城下,单搦严颜交锋。 严颜头戴金盔、身着明光铠甲,手持大刀,骑一匹黄马,领五百军士出城,严颜立于阵前,手指文聘大骂道:“文聘竖子!竟敢犯我益州,敢于老将严颜一战否?” 文聘回骂道:“刘皇叔仁德布于天下,万民归心,今番乃是解西川之困而来。你身为益州老臣,竟敢违抗天命,陷益州百姓于水火,当真该死!” 严颜闻言大怒:“文聘安敢口出狂言!吃我一刀!” 文聘纵马出阵,与严颜交锋一处,手中银枪如出洞蛟龙般神出鬼没,而严颜手中大刀亦是舞得毫无破绽,两人恶战四十余合,文聘见严颜刀法惯熟、守得如铁桶般密不透风,心中不由得感慨:严颜能镇守巴郡数十年无人敢犯,果然是世之虎将! 又战二十余合,严颜终究年迈,渐渐有些体力不支,立即下令收兵回关,自己则全力格开文聘银枪,拨马退走,文聘怎肯放弃,领兵追到城下,城上万箭齐发,文聘没奈何,只好勒马回阵,下令退兵。 回到关上,严颜大口喘着粗气:“文聘果然身手不凡,不愧是刘备倚重的大将之一,传令下去,众军要坚守城池,不可轻出;分一千军马,埋伏于山中小路,以防文聘军偷过巴郡!” 次日,文聘又派人前来搦战,严颜只令部下坚守不出,文聘叩关攻打数日,都被乱箭射回;文聘心中焦急,只想早日通过巴郡,又派人去山中探寻有无小路可以绕开严颜,直抵成都,却被严颜所派伏兵尽数杀回。 文聘心中那个着急,自从离开荆州以来,所到之处无不轻松拿下,可面对严颜这个硬骨头时,饶是他久经沙场,也难以想出什么办法来攻破这个难打的巴郡。 而在刘备方面,雒城归于刘备之手,又新收张翼将军,卓膺被俘后也甘愿投降,刘备心中大喜,犒赏三军,又听说刘璝、张任收拢败兵,退于绵竹,绵竹太守李严正在调兵遣将,准备连同张任一道,回攻雒城,刘备一面大宴诸将,一面商讨军情。 张翼首先发话:“绵竹太守李严字正方,文武双全,恐怕比起张任来也是不遑多让,若是能将他也收为帐下,占领益州则指日可待也!” 张飞仰起脖子将一杯酒灌进喉咙,叫道:“即使如此,让俺老张出马,生擒那李严回来便是!”张翼急道:“三将军不可小觑李严,他枪法极为精湛,只怕不在诸位之下!” 正在此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纷沓欢快的脚步声,只见几个从人喜滋滋地走进厅中,道:“主公!诸葛军师与赵将军、甘将军沿江而上,已经来到雒城!” 刘备放下酒杯,大笑道:“孔明到此,吾再无忧也!诸位,赶快随我前往江岸迎接军师!” 江边,只见浩浩荡荡数百艘战船溯江而上,船头立着一人,羽扇纶巾,飘飘如仙,正是诸葛孔明;身后站立一员大将,白袍白甲、浓眉大眼、国字脸膛、微黑皮肤、气势雄壮,正是常山赵子龙;在他们所乘大船之右,有一艘快艇护卫,快艇上一员大将,身材魁梧、狮头虎目,虬髯胡须,背上负着两柄铁戟,乃是锦帆侠甘兴霸也! 转眼之间,战船队已经来到岸口,刘备快步上前,拉住诸葛亮双手,急切地说道:“庞军师误中张任埋伏,身受重伤,不能进兵,幸好孔明及时到此,我没有后顾之忧也!” 诸葛亮笑道:“庞士元至荆州后,伤已基本痊愈,现在正助云长保卫荆州,主公尽管放心,不知文仲业取道陆路,可曾赶到?” 刘备道:“未见仲业前来呀!”诸葛亮略一思索:“文将军定是受阻巴郡,被严颜挡住了!” 刘备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诸葛亮微笑道:“主公且宽心,可令翼德引军三千,绕道巴蜀,助文聘破敌!” 第70回 生擒张任 张飞以卓膺为副将,引三千军绕过绵竹、广汉,翻山越岭,直向巴郡进发暂且不提。 刘备与诸葛亮引大军进驻雒城,设下酒席,问诸葛亮说:“军师,我等当如何攻取绵竹?” 诸葛亮轻摇羽扇,缓缓道:“先不忙绵竹之事。雒城亦破,成都已在眼前矣,只怕外部州郡不得安宁,可令赵云为主将,张翼、吴懿为辅将,向西绕道,夺取外水江阳、犍为等处所守州郡;再令甘宁为主将,吴兰、雷铜为辅将,在涪江修整水军,沿江直下,围困成都水道;虽然巴郡尚未破,但有翼德、仲业二人夹攻,严颜也难以阻挡!再以文长、汉升为先锋,领前部精兵围困绵竹,但围而不打,逼李严守军自乱。待翼德、仲业破了巴郡,成都便是一座孤城,如何抵挡我浩瀚之师?” 刘备听了喜笑颜开,赞叹道:“军师战略当真万无一失!待取了西川,我便有两州之地,王霸之业可成也!” 数日后,巴郡处传来消息——在张飞、文聘两面合击之下,巴郡城抵挡不住,诸将纷纷投降,唯独严颜誓死不降,张飞文聘二人无奈,只好先行将他软禁起来,刘备听说后感慨道:“可惜严颜太过忠烈,不能为我所用也!” 法正劝道:“严颜在蜀中名望甚高,他誓死不降,只恐蜀中之人尽皆效仿,久则生变,不如斩之!” 刘备摇头道:“万万不可!我刘备一生仁义待人,严颜不降,乃是义士之举,我岂能斩义士乎?传令翼德,让他带兵北上攻取巴蜀诸郡,再传令仲业,定要好生对待严老将军!” (注:正史中,严颜被俘之后,并未投降刘备,张飞以他为宾客,盛情款待,严颜来者不拒,只是不降,张飞不忍心杀害,只好将其软禁,刘璋献益州后,严颜望成都方向自刎身死。本书虽然以《演义》为写作基准,但在严颜之事上决定尊重历史,以表达对这位忠勇老将的尊重,希望各位读者大大谅解。) 赵云、张翼、吴懿三人攻取江阳一带,由于巴郡告破,严颜被俘,江阳诸郡不敢与刘备大军相迎,纷纷投降,甘宁也已统一万水军直抵成都外围,张飞让文聘留守巴郡,自己带兵北上,宕渠、德阳等巴蜀城郡望风而降,自此,成都、广汉、绵竹三城终于陷入刘备军马的重重围困。 不多日,张飞带兵赶回雒城,刘备让他领兵三千,接应各处,再传令到我与黄忠营寨之中,下令开始攻城。 接到刘备命令后,黄忠来到我营帐之中,与我商议道:“文长,主公令我俩攻取绵竹,现下绵竹有守军一万,刘璋遣其妻弟(正史中为刘璋女婿,刘璋之母又是费观族姑,这关系整的……)费观主守绵竹,有李严、刘璝辅佐,张任引兵在城外扎寨以为犄角,城防坚固不在雒城之下,以你之见,应当如何破之?” 我沉思一会儿,说道:“不知费观为人如何,可问问蜀中降卒。” 黄忠点点头,令手下带几名益州降卒进帐,那些降卒道:“费观为人平和,不愿杀戮,待手下士卒如同兄弟一般,军中威信颇高。” 我让那些降卒出帐安歇去,对黄忠笑道:“既然费观为人如此,倒可以将他劝降,只是不知李严、张任愿不愿意。” 黄忠道:“管他愿不愿意,明日我二人先去绵竹城外搦战,张任兵卒必然来救,文长可先伏下精兵,截杀张任军马。”我抚掌笑道:“老将军言之有理,我不单单要截杀张任,还要夺他营寨,让绵竹彻底孤立无援!不过李严武艺非凡,又善于内政,若是归降主公,当是我炎汉复兴之重臣,老将军不要害他性命,请务必生擒活捉!” 黄忠点点头,道:“好!令军士明日饱食,看吾二人立此大功!” 大风呼号,军旗猎猎,两军在绵竹城外摆开阵势,黄忠策马出阵,喝道:“哪个是李严?快快出马!” 那边军中一将出列,果然是一员虎将,威风凛凛,挺枪出马来战黄忠,黄忠挥刀迎上,相斗四五十回合,不分胜负,我躲在阵营当中,不由得赞叹起李严武艺来,忽然身边有探马悄悄赶来,对我轻声说:“魏将军!张任领了他营中一半兵马,来救绵竹!”我微微一笑,道:“知道了!传令下去,令后军一千人马迅速改道,随我直取张任营寨!不要惊动绵竹兵马!” 走到一半,前哨来报——张任军马便在前面,我令手下绕道而行,避开其锋芒,并加紧行军,就这样,我军与张任军马交错而过,由于我率部攀山而走,张任走的是山间道路,因此我居高临下,看得到他,他却看不见我。 转眼之间,我已率部冲至张任营寨之前,张任营中只留下一半老弱残兵,我指挥一千军马蜂拥而上,闯进寨中,短短半个时辰,已经席卷整个营区,张任士卒死的死、降的降,几乎全军覆没,我让手下好好安抚降卒,不可怠慢,随后再带五百兵马,杀回绵竹。 刚刚跑到一半路程,便见张任带着数百残兵败将狼狈赶回,我毫不客气,领兵纵马冲击,张任奋勇来战,斗不二十合,前方山道之中一声雷霆大喝:“张任哪里走!老将黄忠在此!”只见老将军率领大队人马,转过山道,张任不敢恋战,挡过我金刀,拨马败走,我急忙追了过去,黄忠则继续率部掩杀张任败军。 我追赶张任,追出十余里地,追到山间密林处,张任已然人困马乏,正竭力寻路逃命时,忽然一声炮响,密林中忽然冲出一彪军马,为首一将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手持丈八点蛇矛,坐下踏雪乌骓,正是燕人张翼德,张任措手不及,被张飞生擒。 第71回 攻占绵竹 刘备坐于大帐之中,我和张飞押解张任到场。 张任的命运,我已知晓,他必死无疑,绝不是刘备施加恩惠便能降伏的将军,果然,一进帐中,他便破口大骂起来:“大耳贼!觊觎我西川!不得好死!” 张飞怒火顿生,按着张任肩膀,想让他跪拜下去,然而,即便是张飞如此天生神力,竟然也无法把张任压下去,刘备目视张任,恳切地说道:“将军乃西川支柱,备仰慕已久,若是将军肯降,备了却一桩心愿矣!” 张任冷哼一声:“某既然被汝擒了,可速速斩我!否则张任有一口气在,也要将汝千刀万剐、方泄我恨!” 诸葛亮在一旁轻叹一声,对刘备摇了摇头,刘备闭上眼睛,缓缓站起,道:“既然将军不肯降我,一心要做忠烈英魂,备也只好成全了!三弟,让刽子手动作快一些,免得张任将军多受痛苦!” …… 斩了张任,刘备念其忠义勇烈,将他厚葬在雒城之南,然后升帐,与诸葛亮、法正商议进兵之事,正说话间,忽听探马来报:“郑度劝刘璋尽烧野谷,并各处仓廪,率巴西之民,避于涪水西,深沟高垒而不战。”刘备听了大惊失色,连声道:“若刘季玉用郑度之谋,我军危矣!”法正在一旁笑道:“主公勿忧!我知刘璋其人,他必不肯拖累百姓,不会用这条计谋。”刘备这才宽心。 又过了片刻,前军又有探马来报:“黄忠将军统帅精兵围困绵竹,与李严战了六次,实在难分胜败,黄将军请魏延将军速速赶回相助!” 诸葛亮闻言,对刘备说道:“主公可令文长先率一军前去接应,主公可引大军随后赶去,李严乃蜀中人才,当生擒之!”刘备点点头,对我说道:“文长可速去!”我想了一下,对刘备道:“李严并非张任这等愚忠之人,当会审时度势,明日请主公先令一千弓弩手伏于绵竹城外山谷之中,某与汉升把李严引入山谷,他定然投降!”法正在一旁点头道:“文长此计可行,主公再命翼德断其退路,不让李严有逃脱之机!”刘备点头称是,我便领命出营,点起本部兵马,向绵竹进发。 出帐的时候,我隐隐感到诸葛亮在默默注视着我,好像还发出了一声微微的叹息。 来到绵竹,见到黄忠,老将军正一个人坐在帐中生着闷气,见我到来,才稍微舒展了一下眉头。 我问黄忠战况如何,他摇着头:“李严实在是不好对付,我与他战了数次,占不得他半点便宜!”我笑道:“李严此人,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待明日咱们轮番上阵,将李严激怒,将他引入山谷,主公已预先设下伏兵,到时候四面夹击,不怕他不降!”黄忠道:“哦!如此甚妙!” 商议停当,转眼已到了第二天,我和黄忠引军来到绵竹城下,黄忠望城上大骂道:“李严小儿,可再出城,与我斗上一百回合吗?” 不多时,吊桥放下,城门大开,李严引军出城,摆开阵势,李严挺枪出阵,也不打话,径来与黄忠交锋,黄忠出马,斗二十余合诈败归阵,冲我使个眼色,我心领神会,舞刀上前,接住李严,交战十余合,我也虚晃一招,拨马败走,黄忠再出阵,斗不五合,“大败”而逃…… 如此这般连续几次,李严终于不耐烦了,骂道:“黄忠、魏延!今番吾非擒汝二人不可!”带着士卒纵马赶来,我与黄忠交换一下眼神,立刻令全军撤退,我再回身和李严纠缠了七八回合,接着转身向着山谷之中“逃窜”…… 转眼之间,我和黄忠引军退到山谷之中,我四下仔细观望,果然已有千名弓弩手在山腰处待命,回头望望,李严军马也正在迤逦赶来,我和黄忠再退了一里路程,我知道时机已到,猛然大喝一声:“回头!拦住李严人马!” 大兵骤然回头,李严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急忙勒住马缰,在他军马身后,忽听得震天的呐喊之声,接着是张飞那熟悉的嗓门:“燕人张飞在此!李严快快下马投降!” 紧接着,山腰处一声梆子响,那一千名弓弩手一起现身,带头的正是刘备,他身着金甲锦袍,右首立着刘封,极为瞩目,只听刘备朗声说道:“李正方还不速降,更待何时?”李严见情势危急,慌忙滚鞍下马,卸去衣甲,向着刘备方向拜伏于地,刘备与刘封纵马奔下山坡,刘备亲自下马扶起李严,道:“吾得将军,必成大业!”下令不得伤害李严手下军士,李严满面愧色,道:“严不知天命,顽抗大军,当真愧不能当也!某这就进城,劝说费观献上绵竹!” 刘备便命李严回绵竹劝降费观,天未及晚,只见绵竹城门大开,费观、李严站于道旁,迎接刘备军马入城,刘备入城后,得知刘璝因不愿投降已被费观斩杀,感慨不已,一面令厚葬刘璝,一面整顿军马,准备攻打广汉。 第72回 表明心迹 广汉守军见刘备大军势如破竹,不敢抵挡,全都降服,成都终于成为一座彻彻底底的孤城,不少成都望族试图从水路逃走,被甘宁率部拦截,只好逃回成都。 刘备继续调兵遣将,令诸葛亮前往广汉治下各县城安抚民心,然后与法正商议如何夺取成都,法正道:“刘季玉虽然个性软弱,但是益州名士极多,许靖、董和、黄权、刘巴、李恢、秦宓、费祎等人的意见才是决定成都是战还是降的真正因素,据我所知,许靖、秦宓、费祎对于刘璋已无信心,当会主降;李恢自劝谏刘璋未果之后便不见踪影;至于黄权、刘巴等人,乃是忠义之士,主公当以仁义感之!” 刘备点着头:“备也久闻益州多名士,如能为我所用,则诸葛孔明所谓三分大势,至此可成也!” 其他人都在做着最后战斗前的准备,只剩下最后一座成都,而且守城之人并无大将,大家都很放松,黄忠一早带着几个人到附近山中射猎去了,以他的箭法,今天中午又能让他的部下大快朵颐一番;张飞在绵竹城中跟费观对饮,因为李严说费观的酒量天下难觅,张飞顿生知音之感;李严名义上被刘备派在诸葛亮身边负责护卫工作,实际上就是跟着诸葛亮去广汉公费旅游……就连一直守护在刘备身边的护卫队长陈到,也被刘备放了一天假,拉着几个兄弟四处闲逛去了。 我在军营里给白马洗澡,因为我知道——虽然成都告破在即,但是入川以来最凶悍的一仗马上就要到来了! 抚着白马柔顺的皮毛,心中徒生感慨,我从十五岁到三十岁,整整十五年一直以它为坐骑,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成长了,可是白马兄弟,却渐渐老去了,眼下,它已经将近三十岁了,以马的年龄来说,算是垂暮之年。 “待随我攻下成都,你就该安心养老了!”我轻声对白马说着话,白马像是听懂了似的,支楞起耳朵打着响鼻,我拍拍它的脖颈,继续说道:“杨仪应该快过来了,这个家伙可是历史上陷害魏延的罪魁祸首,我想诸葛亮也没有对魏延起过杀心,你说我该怎么与杨仪交往?” 白马没反应,我自顾自说下去:“历史上的魏延最是看不起杨仪,每每作势欲拔刀杀之,那说明杨仪定然有其可恶之处。若是我去讨好杨仪,岂不是违逆了魏延将军的灵魂,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吧!” “魏将军!您自言自语再说些什么呢?”一个好听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我听出了声音的主人,笑道:“原来是刘苏姑娘。我哪里在自言自语?是在跟我的白马兄弟说话呢!” 刘苏来到我身边,伸手抚摸白马,白马猛地摇了摇身子,吓了刘苏一跳,“啊!”一声叫出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我笑着把刘苏扶起来,说道:“战马不是随便能碰的!幸亏我这白马兄弟脾气温驯,若是你二叔的赤兔,很有可能踹你一蹄子哦!” 刘苏噘着小嘴,气恼地瞪了白马一眼,白马好像要跟这小丫头斗斗气,也瞪起了眼睛,我急忙打圆场,解开白马的缰绳,让它自己溜溜弯去,白马瞟了刘苏一眼,撒开四蹄,跑出营门,我望着它的背影,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第一次乘上它,擒杀陶商的那一刻…… 带着刘苏来到军营附近一座小山上,虽然已是秋日,这儿依然绿树葱葱,风景秀美。 “刘苏姑娘,你跑到前军军营里来干嘛?主公不是让你跟着刘封将军在绵竹吗?” 刘苏踢着脚边的石头,轻声说道:“封哥哥不是在院子里练习武艺,就是在屋里读史传兵书,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共同兴趣,和他在一起,最是无趣。” “可是我的兴趣跟刘封的兴趣差不多啊!他的刀法还有一部分是跟我学的呢!我说,你还不如去找你三叔呢!他可是擅长书画,说话也随和,你跟他学学也是不错的嘛!” 刘苏吓得连连摇手:“你说的是张飞三叔?他人倒是不错,可他最喜欢的事情还是跟费观一块儿喝酒作乐,天天一身酒气,听费观说他睡觉有时候开始不闭眼了,我可不敢跟他在一起,更别说学什么书画了!” 我心中苦笑——张飞这睡觉不闭眼的习惯敢情不是天生就有,是在这旮旯练就的。 刘苏继续自说自话:“在我心里,还是跟魏将军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最好了!有时候,感觉你就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和你在一起,我没有任何压力。” 我心中不知怎的,突然感到一阵隐约的尴尬,我打个哈哈,笑道:“我跟你二叔是儿女亲家,你怎么能把我当哥哥看呢?你应该管我叫叔叔才对嘛!不要差辈了啊!” 刘苏低下头,捏着衣角,轻声说道:“自从知道了你和小芹姐姐所经历的往事,在我心里,从来都是……拿你当作知心好友来看的,你也是最了解我的遭遇的……我知道按辈分你是我的叔叔,可是……”我望着她,半晌无言,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远方一阵马蹄响,一个军士大喊着策马奔过来,终于算是给我解了围。 “将军!马超、马岱、杨柏奉张鲁之命,领兵两万,攻打葭萌关!主公命你率领五百刀手先行前往助霍峻、孟达二位将军御敌!” 第73回 驰援葭萌关 回到军营,白马已经遛完弯自己回来了,我拍着它的脖子:“兄弟,这是入川前的最后一战了!以后再攻取汉中、征战四方,就让你的后辈们随我一起出征吧!” 白马仰天嘶鸣一声,我微微一笑,骑上马背,望着已经集结到我面前的五百刀手,传令道:“你们都是跟在我身边六七年的老兵了,都听过当年在潼关,马超率领西凉大军杀得曹操割须弃炮的壮举吗?” “记得!”五百人的齐声呼喊足以振颤云霄,我冲着这些随我出生入死的壮士们露出笑容:“今天,当年的英雄锦马超正在攻打葭萌关,今日我便要带你们去会他一会!挫挫他的锐气!大家可有信心!” “有!”又是一声整齐划一的怒吼。 “好!现在便向葭萌关前进!迎战马超!”我挥舞金刀,放声说道,五百壮士齐声呼应,跟在我身后,向葭萌关方向进发。 刚刚跑出营门,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刘苏静静地站在我刚才所在的位置,踮起脚尖傻傻地望着我,星彩盈盈的双眸中稍纵即逝的一点泪光让我心头突然一紧,我咬了咬牙,硬生生扭转了视线,率领五百壮士沿着山路向着葭萌关而去…… “文长将军,你来得甚是时候,我跟仲邈都不是马超敌手,不敢下城迎战,只能坚守,如今城中箭矢已经数量不多了!”孟达早早前来迎接,我道:“既是如此,我便先不上城了!先去会会马超再说!”孟达劝道:“文长慌什么?先上城去喝口水,歇歇脚!”我横过金刀,朗声说道:“士气不可堕!某当一鼓作气!先战一场再说!” 孟达见我战意已决,不再阻拦,道:“既然将军执意要战,某当亲自擂鼓为将军助威!” 我对孟达抱拳道:“那就多谢将军了!” 对面便是那面曾让曹操望之胆寒的巨大旌旗——“西凉天威将军马超”,那面旌旗之下,立着三骑,右手一人相貌平平,持一柄铁矛,背后旗号乃是“监军杨柏”;左手一人年纪尚轻,仪表不俗,手持钢刀,背后旗号乃是“西凉马岱”,而在杨柏与马岱两人的中间,乃是一位年近四十、一身银白色铠甲的将军,后世有一曲《江城子》,说的便是他: “狮盔银铠玉面郎。目如星,体赛狼。跋扈飞扬,报仇反西凉。六战渭水逼潼关,麾铁骑,捻金枪。白虎星君转世将。才高俊,命悲殇。养晦韬光,遁隐皇叔帐。一定成都逞声威,戍阳平,慑西羌。” 我知道他便是马超,策马出列,朗声问道:“马孟起!你的威名,某久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世间少有的虎将!将军身负如此大才,为何明珠暗投?” 对面马超也出阵,高举长枪,打断我的话,大声喝道:“对面何人?马超之枪,不斩无名下将!” 我回答道:“我乃是刘玄德帐下先锋将军魏延是也,马将军攻打葭萌关甚急,主公特命我来此缓解葭萌关之围!魏延不才,特来与孟起切磋武艺……” 话音未落,杨柏便出马,仗着马超威势,大声叫骂:“魏延小儿休要口出狂言!不需马将军出马,我便能取汝首级!” 我听了杨柏狂言,心中不由得感到好笑,指向杨柏,回骂道:“你杨柏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出此大言?我自跟随刘玄德以来,取南郡、收荆襄、破涪关、夺雒城,立下赫赫战功,取得人头无数,还从未有人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杨柏气得一张老脸涨得跟紫茄子一般,大吼一声,纵马向我扑来,他高举铁矛,似乎是要把我一开两瓣似的,但是我已经从他的招式中找到了一丝破绽…… “嗨!”我怒吼一声,运足力气抡开金刀,只听“噗哧!”一声响,杨柏拦腰被斩,上半身轰然坠地,兀自在血泊之中挣扎…… 对方东川之兵一起发出了唏嘘之声,马超本人看上去也是吃了一惊,我呵呵一笑,大声道:“还有谁来送死?” 马岱与马超对视一眼,持刀出阵,冲我说道:“西凉马岱!来领教魏兄的高招!” 我望着马岱,他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眉宇间甚至还带着一点点少年人的稚气,却已是西凉一带有名的猛将,突然间,我的心中百感交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历史上杀害魏延的直接动手者,虽然他和魏延的关系很好,但是在杨仪的军令下,还是做了违心之举,虽然我在现实世界的时候最崇拜魏延,却对马岱实在恨不起来。 “据说瑾之兄弟年仅十三岁的时候便能格杀猛虎,魏某不敢大意!请进招!” 马岱眯起眼睛,挥刀上前,我出刀迎击,双刀并举,金光四射,马岱武艺果然不错,虽然在招数上还不是我的对手,但是仗着年轻气盛,一招招抢攻之下,我倒是一时奈何他不得,当即收起轻敌之心,聚起十二分的精神,与马岱战了十四五合,马岱刀法渐渐散乱,只好架开我的金刀,败退回阵。 马超见状,立刻出马,迎马岱回阵,我大笑道:“马超!汝已连败两阵!还是先回寨去攒攒士气,再回来与我相斗吧!我不奉陪了!”说完,我令部下现行上关,马超愤怒,纵马来追,我拉满弓,一箭射去,把他背后东川帅旗射倒,马超果然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拨转马头,亲自断后回营去了。 我望着马超背影,心道:“明日张飞便该来到,我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第74回 张飞来援 次日,马超一早便来关下挑战,我估算着张飞军马到来的时日,问霍峻道:“城中箭矢木石还能坚持到几何?”霍峻答道:“差不多还能坚持两天时间。”我道:“不要舍不得,主公援兵最迟傍晚便来,今日不可出战,务必坚守!” 霍峻领命去了,我又找到孟达,道:“葭萌关由我和霍仲邈坚守,你快前往山道之中,迎接三将军人马!”孟达点点头,又摇摇头,问我:“以文长之见,张翼德能胜得了马超否?” 我笑了一下,道:“若是十年前,马超敌不过翼德;若是十年后,翼德敌不住马超;若是现在的话,恐怕只有天才知道吧!” 孟达出城去了,我则登上城楼相助霍峻,论起防御战,这个霍峻堪称当今一流,在我军攻打涪城、雒城之时,刘璋曾派扶禁、向存二将率领两万大军前来攻打葭萌关,被霍峻以两千人的兵力挡了整整一年未曾攻下,向存被霍峻一箭射死,扶禁军中更是军粮难继,最后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霍峻竟然貌似疯狂地只率八百勇士出击袭营…… 结果是——扶禁两万大军被霍峻八百勇士打得溃不成军,刚刚运送至此的军粮也被霍峻或烧或劫,扶禁最后只带着一千残兵,败回成都! 现在纵然马超天生神威,也近不得葭萌关城下一步! 霍峻手持硬弓,背负数十支狼牙箭,只待东川军马近前,便是一箭射去,我看了片刻,得出一个结论——单论箭术,霍峻已经不亚于黄忠! 马超攻城整整半日,全被霍峻压制在一箭之地开外,攻城士卒推动云梯车尚未接近护城河,便被城上乱箭齐发射死大半,剩下的残兵都被撵了回去…… 时近正午,马超终于鸣金收兵,霍峻背靠城墙缓缓坐倒,喘着粗气说道:“文长!我可是听你之言,毫不吝惜这些守城之物,若是主公援兵不能及时赶到,就只能依仗你跟马超单挑决胜了!” 一语未毕,便听到一阵天地闻之变色、虎狼闻之遁逃的叫声:“谁说主公援兵到不了的?俺这不是来了吗!”霍峻“噌”一声跳起来:“是三将军到了!” 我对霍峻笑道:“马超的敌手来了!还不快去迎接!” 走下城楼,果然见张飞领着浩浩荡荡足有万余人马来到关后,还没等我说话,张飞已经大笑开了:“我说老魏!跟马超打了几场了,他武功怎么样啊?” 老魏?你这黑小子比我大上十七八岁,居然管我叫老魏! 我没好气地迎上去:“马超啊!当年打得曹操割须弃袍,偌大曹营除许褚外无一个是他敌手,三将军应该能体会得到。我也说实话,在这儿守了一日,我还真没敢跟马超动手!” 张飞立时环眼圆睁、虎须倒竖:“什么?你没敢跟马超动手,我说老魏,你小子怎么胆子变小了?要是我,早就上去,一矛把马超搠于马下!” 我摊开手:“对,三将军武艺绝伦,天下无人敢挡!就算当年吕布,不是也不敢把三爷惹急了吗?可是三爷最好还是别小看马超,更不能把他杀死!” 张飞一愣:“为什么不能把他杀死?” 我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道:“主公爱惜天下人才,马超出自名门,兼之武艺高强,主公必然有心收为己用,此其一也;马超在西凉威望极高,若是马超归顺我们,将来我们与曹操抗衡之时,他便可以一呼百应,让西凉方面从西北方向进兵,形成夹击之势,对主公的统一大业是极大的助力,此其二也;马超乃是张鲁手下第一猛将,将他捉来,张鲁实力必然大损,主公夺取汉中地便少几分困难,此其三也。这三个原因摆着这里,主公也不会让你杀掉马超的!” 张飞略一沉思,哈哈大笑道:“文长言之有理!既如此,我生擒他便是!”我也一起笑起来,心想——我可是从后世过来的,这些原因想都不用想,张口便来啊! 正说话间,霍峻派人过来了:“报告两位将军,马超军马吃过午饭,又来攻城了!”张飞闻言立即上马,喝道:“来得正好,今日我便去会他一会!”话音未落,踏雪乌骓犹如一道黑色闪电,直冲出关去了,我对孟达说:“既如此,我们现上城去,看看两位虎将如何厮杀!” 两枝军马在关前一字摆开,马超出马,大吼道:“汝乃何人?赶快退下!速速让魏延出战!”张飞大怒,骂道:“连我你也不认得!我乃燕人张翼德也,马超小儿,还不下马受降!”马超冷笑一声:“张飞?我家世代公侯,岂识你村野匹夫!” 张飞愈加忿怒,叫嚷道:“马超小儿竟敢口出狂言!敢与我大战一百回合吗?”马超笑道:“有何不敢,来吧!”张飞纵起乌骓,高举丈八蛇矛,冲向马超,马超也毫不示弱,坐下银雪骝长嘶一声,闪电般出阵,手中长枪携带点点寒光,如同划落银河之流星,对着张飞疾驰过去! 第75回 李恢来降 坐在城上,望着关下张飞马超二人交战,我和霍峻、孟达二人都已经目瞪口呆,就连刘备上关来我们三人都没能注意到。 直到刘备拍拍我的肩膀,我才反应过来,刚想下拜,刘备急忙扶住:“将军身披重铠,无须行礼,翼德与马超交锋如何了?” 我指着一旁正在击鼓助阵的士卒,那个肌肉结实、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已经赤膊上阵,汗如雨下了,我对刘备说道:“主公,这已是第三个上去擂鼓的士兵了,三将军和马超大战二百余合,换了三匹马,犹然不分胜败!” 刘备皱着眉头:“马超果然有当年吕布之勇!现在天色渐晚,只怕再打下去三弟会有闪失啊!传令下去,鸣金收兵!”那个正在擂鼓的小伙子听到刘备这话,如遇大赦一般,把鼓槌往地下一扔,直接躺倒在地…… “大哥来了!”张飞闯上关来,把头盔撸下来,哈哈大笑着,倒是一点看不出刚刚恶战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样子,刘备急忙迎上去,关切地说道:“三弟,感觉如何?” 张飞放声狂笑:“痛快!真是痛快!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痛快!待会再下去,跟马超再战一百回合!” 刘备急忙制止:“天色将晚,如何再战?三弟还是歇息一晚,明日再说吧!” 张飞一挥手:“大哥说哪里话?天色将晚又如何?多点火把,安排夜战!今番我非把这马超逮上关来不可!”刘备尚未发话,城下突然产来一阵呐喊声,众人齐向城下看去,只见马超正在护城河边搦战,他高举长枪,大声吼着:“张飞,敢与我夜战一场吗?”张飞回应道:“马超你不要嚣张!俺张飞这就下来!”说完便转身下关,刘备急忙喊道:“三弟,戴上头盔再去!”张飞只作没听见,头也不回地跑下去了,刘备苦笑:“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脾气还是这么急!” 两军兵士各自点起火把,夜色朦胧之中,近万支火把的光辉撕开漫天的黑暗,映得葭萌关如同白昼一般,张飞裹好头巾,出阵大骂道:“马超小儿!今日我擒你不得,誓不上关!”马超在另一边也不甘示弱,大声回骂:“张飞匹夫!今日我杀你不得,誓不回营!”张飞大喝一声:“那就来吧!”纵马挺矛,直取马超,马超将手中长枪耍了个枪花,也打马出阵,两人距离渐近,马超长枪如狂蛟出洞、张飞蛇矛如金雕冲天,在火光中互相碰撞,直溅出星星火花!电光火石之间,两骑马分离开来。 “好枪法!再来!”张飞意犹未尽,转过身来,马超亦转过身来,叫道:“你蛇矛使得也不差!”又是一轮冲刺,又是一片火花…… 刘备看了许久,感慨道:“唉!自吕布殁后,三弟很久没有这么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了,怪不得他那么性急,要不是我很久没有上阵,武艺都稀松了,真想前去与马超打上一架!” 转眼之间,张飞和马超在城下走马灯似的厮杀,已经大战了七八十回合,马超突然虚晃一招,拨马败走,张飞不依不饶,纵马追去,我心中暗叫一声:“马超要放暗器了!”心中想着,口中就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话音刚落,只见马超突然减速,从腰间取下一支流星锤来,向着张飞掷了过去,张飞闪电般矮下身子,那流星锤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张飞旋即转身便退,马超见没能打中张飞,立刻调转马头,挺枪来追,眼看就要追上,张飞猛然翻身一箭射去,被马超用长枪拨落。 两人见用暗器暗箭都伤不了对方,再次策马而上,两个有相斗四十余合,马超军中突然鸣起金来,马超隔开张飞蛇矛,道:“果然好功夫!明天再战!”张飞笑道:“明天就明天!再会!” …… 马超又攻了几日,张飞下关与他斗了几次,始终不分胜败,刘备很是忧虑,召集大家,叹道:“马超攻关甚急,我军在此地消耗良久,不是长久之计,若是能劝降马超,便破了刘璋所谓‘驱虎吞狼’的计策,益州能定也,可如今……” 霍峻道:“主公勿忧,只要箭矢木石之类齐备,马超便插翅也飞不过葭萌关。”刘备摇摇头:“我不是怀疑仲邈的守城之能,只是……” 我在一旁笑道:“主公若要招降马超,倒也不难,不过须主公多出些金银钱财!”刘备笑道:“这有何难?只要能招揽有才之人,便散尽备所有财物又有何不可?” 我说道:“在主公到此之前,马超军中监军杨柏被吾斩之,杨柏乃是张鲁谋士杨松之弟,杨松其人,延亦有耳闻,这家伙虽然有些小聪明,却是个贪欲极旺之徒,主公只需遣一使者,入东川以重金贿赂杨松,并扬言说杨柏之死乃马超见死不救所致,杨松必深恨马超,这样便可断绝马超回东川之路,到时再令一巧言善辩之士,入马超营说以利害,马超必降!”刘备闻言大喜道:“文长所言真是醍醐灌顶也!”当即令随行而来的孙乾携金银珠宝密入东川,贿赂杨松去了。 我又对主刘备道:“马超原来帐下有一员上将,姓庞名德,字令明,刀法不在魏延之下,忠勇过人,此次因为患病,未能随马超一起出兵,主公有意收降他否?” 刘备连声说道:“庞德之名,备久闻也!文长莫非能将他也收到我之帐下?” 我微笑道:“马超投奔主公之后,主公可修书一封于张鲁——以马超帐下两万东川之兵交换庞德一人,若愿意交换,可保举其为‘汉中王’;若张鲁不从,取西川后即起大兵,攻打东川,吾料张鲁不敢不从!” 正商议间,忽听有门人来报:“诸葛军师保荐一人来此,乃是西川名士——李恢李德昂!” 第76回 夺占西川 李恢进门来,众人视之,只见他面如冠玉、眼似飞星,颌下几缕短髯,自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采,他见了刘备,当即拜倒:“李恢受孔明之举荐,特来解葭萌关之困!” 刘备慌忙将他扶起,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记得我初入川时,德昂曾劝说刘璋,不可让我军一兵一卒进得益州,如今为何亲身来投啊?” 李恢叹道:“若刘璋为明主,李恢自然不会来降,只叹刘璋任人唯亲,不纳善言,良臣自当择主而事,因此,李恢不才,愿为主公分忧解难,百死不休!” 刘备面露微笑,抚着李恢肩膀,恳切地说道:“备得德昂,生平之幸事也!” 李恢被请上坐,他谢过恩后,对刘备道:“李恢新降来此,自当立下一功,在下虽不比诸位武艺高强,可以上阵杀敌、攻城拔寨;但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也可劝说马超拱手来降!”刘备喜道:“我们已经作好一切准备,只愁没有一个善辩能人前去劝降!德昂当真是及时雨啊!待孙乾那边传来消息,便请德昂动身前去,可否?”李恢道:“能为明主效命,恢自当奋勇向前!” 两日后,孙乾派人快马加鞭前来禀报,说道杨松已然收受贿赂,在张鲁面前极尽挑拨离间之能事,张鲁果然上当,派兵阻断马超回军路线,并将马超家小以及庞德尽皆拘禁起来。(《演义》中马超家小已尽被杨阜杀害,本文中作了改动。) 刘备当机立断,派遣李恢前往马超军中游说,并向张鲁发出书信,书中声称:“……刘璋与君有世仇,吾提兵取川,乃是助君复仇耳。近日马孟起投在吾之麾下,亦是助君复仇也,为何囚其家小从将?若君心有忧虑,吾愿将二万生力军交还与君,君可释放马超家小及庞令明,待攻下西川后,吾与君平分西川之地,保举君为‘汉中王’;若是不从,吾当令孟起为先锋,倾益州之兵攻灭东川,君自慎之!……”接着他又给孙乾送去一封密信,指令他等待张鲁放人后,立刻带着马超家小及庞德赶回。 李恢去了多时不见回来,刘备心中焦急,我急忙上前劝道:“主公放宽心!我想德昂一定能凯旋的!”刘备摇头道:“马超若是不听其言,如之奈何?”我心中暗自好笑,却不能说破,只好再劝道:“主公不许担忧……” 话没说完,一个从人喜笑颜开地跑进厅来,大声道:“报主公!李恢成功说服马超,现在马超带着马岱,徒步前来投奔,已至城下!” 刘备又惊又喜,急忙道:“诸位块块随我下城迎接!”张飞早就蹦起来,一溜烟地冲出门去,我跟霍峻、孟达也急忙跟上! 刚到城下,就听见张飞的大嗓门在吼:“孟起,俺多有得罪了,千万别往心里去啊!”还有马超那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声,刘备大踏步迎上前去:“将军威名远播天下,备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马超见了刘备,立刻翻身拜倒,说道:“马超愚拙,竟敢顽抗主公大军,真是罪该万死!”刘备急忙扶他起来:“当年我与令尊共谋诛曹之事,可惜令尊……将军若有心,愿随备一道诛杀曹操、兴复大汉否?”马超朗声道:“主公日后差遣,马超肝脑涂地,也当以死相报!” 又过了几日,孙乾从张鲁处回来,并带回了马超家小及庞德,刘备当即下令遣那两万东川兵回张鲁处,马超等人表示不解,刘备道:“眼下新定西川诸郡,不可失了信义,吾得了孟起,便是送回二十万生力军,也不感到心疼!”然后便召见庞德。 庞德上得殿来,只见此人身长九尺,虎背熊腰,国字脸膛,眉毛连成一线,两只眼睛犹如独狼一般凶狠,狮鼻虎口,威风十足,刘备赞道:“果然是员猛将!”加封庞德为扬威将军,庞德下拜谢恩,说道:“庞德犹有一事相求,当年在故乡时,德与兄长庞柔同居,嫂嫂不贤,被我酒醉后杀害,兄长因此与我不睦,誓不见我,现下他正在主公帐下为官,德恐见面尴尬。”刘备道:“这个不妨,备当亲劝你兄,再给他配上一位贤妻,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兄弟之间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冤仇?” 庞德谢恩,立于马超身后,刘备即可下令,回师广汉,召集众兵,围攻成都——他与刘封、张飞引军攻打成都东门;我和黄忠攻打西门;赵云、文聘奉命赶回,率部攻打南门;马超、庞德军马攻打北门;甘宁引水军驰骋江面,拦截从水路逃窜之人。大军将成都围了个水泄不通,刘璋为了不殃及成都百姓,只好献城投降。 第77回 沉重打击 攻陷成都后,刘备送刘璋去荆州安住,而他自己终于如诸葛亮当年在草庐之中所说,占据了荆州、益州之地,获得了和曹操、孙权两家相抗衡的资本,三分天下的雏形也渐渐形成了…… 黄权、刘巴闭门谢客,不愿出降,刘备亲自登门邀请,也不知又哭拜几回,二人感其诚意,出门投降,刘备再大宴群臣,所有文官武将,皆有重赏,并拟定名爵——严颜虽在刘璋献城时自刎殉国,仍追谥为前将军;法正为蜀郡太守;董和为掌军中郎将;许靖为左将军长史;庞义为营中司马;刘巴为左将军;黄权为右将军。其余吴懿、费观、彭羕、卓膺、李严、吴兰、雷铜、李恢、张翼、秦宓、谯周、吕义、霍峻、邓芝、杨洪、周群、费祎、费诗、孟达,文武投降官员,共六十余人,并皆擢用。 又任命诸葛亮为军师,关羽为荡寇将军、汉寿亭侯,张飞为征虏将军、新亭侯,赵云为镇远将军,黄忠为征西将军,马超为平西将军,文聘为抚远将军,甘宁为平南将军,马岱为扬威将军、庞德为虎威将军,我则被封为征南将军。孙乾、简雍、糜竺、糜芳、刘封、吴班、关平、周仓、廖化、马良、马谡、蒋琬、伊籍,及旧日荆襄一班文武官员,尽皆升赏。 安定成都民心后,刘备遣使前去荆州,将诸将的家眷老小接到这素有“天府之国”的城市来,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阿丽和那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当然也可能是两个,毕竟璇玉的亲妈已经去荆州了),我的心里竟然会像小孩子吃到最好吃的糖果一样激动难耐。 文聘捅捅我后背:“兄弟,发什么呆呢!赶快来帮大哥一把,张飞把费观喝趴下了,还意犹未尽,又逮着我拼酒呢!” 我回过神来,看着文聘大哥那张哭笑不得的脸,笑道:“怎么,费观跟你联手还灌不倒老张?”文聘翻翻白眼:“你得知道,成都的美酒可不是荆州那边的劣酒比得了的,老张可是遇到宝了,现在有没有战事,他早就把酒量又提升了几个档次,只怕咱俩齐上,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我又问道:“别人呢?子龙呢?孟起呢?兴霸呢?黄老爷子呢?”文聘一摊手:“别提了,黄老爷子德高望重,张飞都不敢惹他;甘宁天没亮就去江边操练水兵去了;马超、赵云那俩小子更不仗义,还有马岱、庞德他们一大早去校场切磋枪法去了,我估摸着他们以武会友,一整天都不会回来。就剩咱俩倒霉蛋,被张飞抓个正着,什么话也别说了,你还是舍命陪君子,跟我走一趟吧!” 被文聘拉到张飞府上,我俩立刻笑到崩溃,只见费观大大咧咧地躺在酒桌旁的垫子上,四肢张开呈“大”字形正在呼呼大睡,张飞正蹲在他旁边,饶有兴趣地拿一根羽毛(这根羽毛看起来很像是从诸葛亮的扇子上拔下来的……)搔着他的鼻孔,而费观真乃神人也!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不闪不避,依旧睡得如同死猪一般! 听到我跟文聘的笑声,张飞“呼”地站了起来,跑上前来把我俩拽到酒桌旁,道:“费观还说什么是益州酒神,不过如此!你们来得正好,快陪我喝上一杯!” 我和文聘推辞不得,只得入座,张飞命人送上酒来,尚未开封,已是酒香四溢,张飞在旁边大笑:“早知西川之酒酿造得如此甘美,俺就劝大哥早几年把它打下来!”我和文聘点着头,虽然跟张飞拼酒无异于找死,但是能喝上这样香醇的美酒,也是人生的享受,当年在荆州喝的酒不但酒精度偏低、酒水混浊,而且还有些发酸,非常不好喝。唯有西川美酒,才能与后世中的茅台、五粮液等名酒相媲美。 对饮几杯,我们三个人终于渐渐有了些醉意,张飞大笑着,说道:“等帮大哥打下天下来,俺就在这儿定居了!能喝到如此美酒,不枉此生啊!”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少年人闯了进来,大家抬头一看,只见这少年人十四五岁,身长七尺有余,生得豹头环眼、燕颌微须,张飞一见他,急忙站起来,冲上去把那少年人抱起来转了几圈:“苞儿!可想死老爹了!” 这少年人正是张苞,他很不满意地推开他老爹的怀抱,叫道:“母亲和妹妹也来了,父亲大人还不去迎接!”张飞呵呵笑着把他放下,冲出门去了。张苞转过头来对文聘说道:“文叔叔,文大婶正在您府中等您过去呢!”文聘撂下酒杯,连向我告辞都来不及说,便也一溜烟冲了出去。 张苞又转向了我,原本兴高采烈的神情突然暗淡下来,我意识到不对,急忙问道:“苞儿,怎么了,难道是阿丽她们……出什么事了!” 张苞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来:“骁儿弟弟……夭折了……” 第78回 驱散悲伤 我也不知道怎么返回住所的,只知道当我跌跌撞撞地闯进门时,映入我眼帘的阿丽,不再是那个永远带着甜美微笑的娴静少妇,而是一个苍老了许多,眼神悲戚,形销骨立的可怜女人…… 已经长到五岁的樱儿拉着阿丽的衣角,怯怯地望着我,不停地往阿丽身后躲藏着,也是,我在她还不满一岁的时候就入川征战,如今已是四年过去,她如何记得住我? 阿丽对着我凄然一笑,把樱儿推向我,说着:“樱儿,别害怕,他是你的父亲……”她的声音不再是以往的轻柔清澈,而是变得稍微沙哑而浑浊。 我鼻尖一酸,刚刚止息的泪水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大步走上去,把她们娘儿俩用力揽入怀中,阿丽她变得好轻,她轻轻地把脸颊靠在我胸膛上,无声地抽泣起来,我能感觉得到——有一行原本冰凉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胸襟,可我只觉得这行泪比炽热的岩浆还要滚烫,烫得我浑身打颤…… 几天后,刘备在群臣大宴上宣布了一个算不得多么重要的决定——他把在涪城所认的义女刘苏许配给了庞德之兄庞柔! 刘备此举也是为了缓和庞柔与庞德的关系,毕竟庞家兄弟俩都是可以被倚重的不俗之人,偏向哪个都不好办,既然他们关系恶化起源于庞德杀了庞柔的不贤之妻,那么刘备便顺水推舟,给庞柔续上一弦,反正刘苏只是“义女”,便被刘备拿来做了这起政治婚姻的牺牲品。 我决不认为庞柔是一个不好的男人,相反,他文武双全,待人谦和,相貌虽谈不上英俊非凡,也算得上是上上之姿,我相信任何一个有理性的女人都不会不肯嫁给这样一个称得上优秀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刘苏? 先不说庞柔和刘苏之间足有三十一岁的年龄差距,也不说庞柔的儿子庞旭都比刘苏大上十岁,单说刘苏自己,她可能喜欢庞柔吗? 其实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但是为什么我的心里还会有一丝丝的隐痛?! 庞柔和刘苏大婚那天,我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时分,我睁开眼,却看到阿丽那双悲戚的眼眸,聚焦在我的脸上,我费力地撑起身子,只感到脑袋一阵晕眩,难受得痛呼出声。 阿丽急忙扶住我的肩膀,把一杯白水送到我唇边,我顺从地喝掉,立刻感觉好了很多,阿丽把杯子放到一旁的桌上,我静静地望着她的侧影,虽然她因为过度悲痛消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但是,却还是那样的优雅、恬静、秀美…… 阿丽还在那边自顾自说着:“昨天你喝得那样醉,把我和樱儿都吓坏了,为了照顾你,我把樱儿送到夏侯姐姐那儿睡去了,一会儿咱们把她接回来吧!” 我突然感到了一阵冲动,双手下意识地扳住了阿丽的双肩,阿丽诧异地转过头来,我不顾一切地对准她的双唇,用力地吻了下去,阿丽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随后便停下了“抵抗”,顺从地迎接着我狂风暴雨般的热吻,我微一用力,便把她压到了身子底下。 “夫君,这个时候……”等到我停下热吻,开始解开阿丽身上的衣衫的时候,阿丽终于意识到我要做的不仅仅是一般的亲热,而是要完成一次彻头彻尾的鱼水之欢,她有些慌张地握住我的手臂,“现在是白天……” “不要管这些!”我加快了速度,三下五除二褪下了阿丽身上的衣物,然后我顺手一扯,把床头的帷布拉下来,把我俩完全保护在这一方小天地中。 阿丽羞赧地把头扭到一边,任凭我温柔又霸道地抚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虽然已经是快三十岁的女人,又经历了丧子之痛,可她的身材还是那样得曼妙,望着她胸脯优美的曲线,修长光洁的双腿,我终于压抑不住充血的欲望,分开了她的双腿……床帏间,响起了最原始的欢快乐章…… 事毕后,我和阿丽都快没有力气了,她枕着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胸口上,脸色绯红,幽幽地说:“四年了,咱俩四年没有……这样过了……” 我也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道:“是啊!四年了……也许,我们应该再生个儿子,骁儿毕竟不算是我们生命中的全部,再说,咱们还有樱儿……” 阿丽突然像触电一样从我怀里挣出来,急急地说道:“对了,我还没把樱儿接回来呢!” …… 不数日,有探马来报:“南方蛮王沙摩柯趁我大军初定西川,出动蛮兵骚扰益州南方诸郡!”刘备急忙升帐,询问诸人:“谁可领兵前去抵御!” 诸葛亮应答道:“主公,沙摩柯虽处蛮邦,却极重情义,刘璋虽然暗弱无能,却对蛮邦之人颇为优待,沙摩柯起兵,定是为刘璋抱不平也。主公应当攻心为上,让沙摩柯明白——主公比刘璋更为爱待百姓,善对蛮邦!亮不才,愿意亲往南地,恩威并施,感化沙摩柯!” 刘备道:“军师所言极是!只是须有大将随行护卫,备才放心。不知谁愿随军师前往?” 我想这是一个拉近与诸葛亮关系的好时机,立刻应声出列:“魏延不才,愿与军师同去南方!” 第79回 初战蛮兵 三万大军即日起程,我被任命为行军司马,镇南将军,统领前军;张翼、卓膺为副将;诸葛亮为前军师,兼任监军,共赴南邦。刘备又恐有所闪失,又命文聘在后方监运粮草,以为接应。我们五人各自回府收拾随身物品准备出征。 阿丽默默地帮我一起做着准备,我停下动作,用带着歉意地目光望着她,她却对我报以一丝黎明阳光般的微笑:“夫君,早些回来……” 我揽过她,在她已经生出几道浅浅的皱痕的额头上刻下深情的一吻,然后是樱儿,小丫头已经依稀有几分阿丽年轻时候的影子,我亲亲她粉嘟嘟的脸颊,道声:“好好陪着你娘,等爹爹回来!”樱儿点着头,我放下她,无限眷恋地望了阿丽一眼,毅然转身,走出了家门…… 我率领一万前军先行一步,直达益州外围的越雋郡,沙摩柯早已派遣一枝军马在越雋城外十里处下了一寨,一面攻打越雋、一面等候我军到来,我问刚刚请来的土人向导:“此处是何人屯兵?” 土人道:“在这南方蛮邦之地,君主并非如同中原之地,世袭而得。在这儿,一共有大大小小十数个部落,每个部落之间都可以互相通婚,因此上每个部落之间都多多少少有些血缘关系。至于蛮邦之主,或者是各个部落的首领经众人选举,委任为盟主,或者由前任盟主指定,现在这沙摩柯正是整个南方之盟主,南方部落尽皆从其号令,现屯兵越雋城外的正是沙摩柯之妻孟氏的娘家部落,一共有三万多人,为首之将乃是沙摩柯妻弟之子孟获,年方二十一岁,使两柄共重六十余斤的大斧,英勇异常啊!” 我听完土人的话,有点一时转不过弯来——孟获?不是那个被诸葛亮七擒七纵的蛮王孟获吧!怪不得他能继承沙摩柯之位,原来沙摩柯是他姑父…… 我笑道:“越雋城守军不过数千之众,孟获如此英勇,为何攻不下来?” 土人道:“这多亏了越雋城神威将军鄂焕呢!他身长九尺,使一柄方天画戟,有万夫不挡之勇,若不是他抵住孟获大军,便是十个越雋城,也被打下来了!” 我站起身来,对张翼道:“既然如此,伯恭,咱们就去会会这个孟获!”当即留卓膺共八千士卒守寨,我与张翼率两千人去孟获寨前挑战。 到得阵前,那种蛮兵有些身涂油彩、有些刺有文身,个个身穿厚实的皮甲,一手持弯刀,一手握藤牌,彪悍勇猛,甚至有些蛮兵直接赤足在沙石上飞奔也丝毫不见凝滞! 张翼对我说道:“将军,我上阵多次,也从没见过如此凶悍之兵!” 我悄声回答道:“我也只是听说蛮兵凶猛,未曾亲眼得见,但我们切不可露出怯意,免得士卒们失了锐气!” 说话间,一阵鼓鸣,蛮兵分开一条道,一彪形大汉出阵而来,只见他——面如黑炭、浓眉大眼、狮鼻阔口、胡须浓密,头顶嵌宝紫金冠,身披缨络红锦袍,腰系碾玉狮子带,脚穿鹰嘴抹绿靴,骑一匹卷毛赤兔马,悬两口松纹镶宝剑,手持宣花镏金双斧,带着一股杀伐之气,我料定他便是孟获,存心要杀一杀他的威风,立即提刀出马道:“来者可是孟获?” 那大汉近乎咆哮地叫道:“你猜得不错!我正是孟获!你是何人?” 我微微一笑:“在下乃大汉皇叔刘玄德帐下征南将军魏延是也!为援救益州南方诸郡而来!看来你便是围困越雋的罪魁,我本无心杀戮南方部落之子民,无奈有解越雋之围的命令在身,也只好得罪了!” 孟获大怒,骂道:“少说大话,看斧!”我挥刀迎上前,交马一招,我已经基本判断出了孟获的实力——他虽然刚猛力大,但并不很懂招数套路,更多的凭着是一腔之勇,根本不可能在我手底下走出二十招以上! 果然,斗了十七八合,孟获渐渐支持不住,我不想杀他,他虽然有些鲁莽顽固,但起码保证了蜀汉后期长达近四十年的南方安定,所以我稍稍留了一点破绽,孟获狠命一斧被我接住之后,拨转马头,败走回营。 见孟获败走,我也不再追赶,而是对张翼道:“伯恭,你且率军回寨,我带几个人视察一下越雋地形!”张翼领命,带着得胜之师井然有序地退了回去。 第80回 祝融飞刀 我带着十余骑心腹之人绕过蛮兵营寨,沿着越隽的外围前进,这南蛮之地果然不同于中原荆襄,沿途之中只见怪树嶙峋、山石之奇形怪状不可言表,偶尔还有几声不知名的野兽的吼叫,震得人心头一颤。 我旁边一名从新野县城一路跟来的骑兵颤抖着对我说:“将军,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古怪了,明明是大白天还有太阳,这个地方居然像是傍晚那样昏暗!” 我对他说道:“怕什么?咱们就把它当成是夜里……”正说到这里,我猛然刹住话头,死死地盯住在我右前方大约七八米远的一处小灌木,刚才似乎有一个诡秘的黑影闪过,但是现在,已经找不到那黑影的所在,只剩下那丛灌木的枝叶在做着不对劲的轻轻摇动…… “不好!被敌人盯上了!”我心中暗叫一声,但眼前情势容不得我有什么胆怯的表情,我冷哼一声,冲着林中笑道:“躲躲藏藏不是待客之道吧!还是出来现身一见吧!”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破风而来的尖啸声,刚才还在和我说话的那名骑兵随之惨呼一声,跌倒在马下,我用余光看去,立时惊出了一头冷汗。 那名骑兵心口处,深深地扎进了一柄闪着绿色光芒的铁片,那铁片的形状不怎么规则,但还能看出来那是一把粗陋的飞刀,而更让我胆战的那名骑兵胸口流出的血——黑色的,这说明——飞刀上闪烁的绿光分明是一种剧毒! 我身后的其他骑兵立刻慌乱起来,我知道身为主帅绝不可自乱阵脚,当即横过金刀,大呼一声:“大家不要慌乱!排成一圈,尽量把身子蜷到盾牌后面,退出这片林子!”话音未落,又是一声尖啸,我心中一个激灵,金刀下意识地一挥,“叮当”一声,一枚铁片被刀刃击落在地! 我深呼一口气,一边观察周围动静,一边迅速用刀尖挑起那块铁片,把它包在厚布之中,准备带回去让土人看看,而在我做这些动作的同时,手下的骑兵们也按我说的,围成一圈,迅速向林外撤退。 林中又是一阵异动,我急忙抬眼看去,只见昏暗的灌木之中,一个娇小的身影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在山石杂木之中穿梭着,从那长及腰肢的秀发、微微耸起的胸脯来看,都说明这个人——竟是一名少女! “混蛋!”我一想到我们这十来个大老爷们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玩弄于股掌之间,心中盛怒之极,真想冲过去把那个丫头擒拿过来,血祭惨死的兄弟,但是一看她在山林间穿梭的速度,我就放弃了这个打算,还是赶紧退回营寨的好。 在担惊受怕了整整一路之后,我终于带着弟兄们返回了营寨,一路上那个少女依托于地形,对我连放了六枚飞刀,所幸我反应足够灵敏,将这六枚飞刀尽数击落,好歹没有受伤…… “将军,您是遇到了南方部落的火神后裔——祝融氏啊!” 听了土人的话,我才恍然大悟——刚才怎么没想到——《三国演义》中,孟获的夫人擅长使飞刀,而她的姓氏正是祝融! 土人又说下去:“祝融氏与孟氏之间有着世代流传下来的联姻关系,将军您说你遇到的乃是一名少女,我想,很可能就是当年与孟获结为娃娃亲的祝融氏的三公主——祝融炎月……因为祝融氏女子十五岁方能出嫁,而她还只有十四岁,尚不到出阁之年纪,所以尚未嫁到孟氏部族之中。” 我转动着手中已经消除掉毒性的飞刀,随手向着营帐的桩木上掷去,只听“咚”一声,那枚长不足三寸的铁片牢牢地嵌进了桩木,只露出大约七八毫米还留在外面,我心头立刻释然——原来这未来的祝融夫人,现在的炎月公主并非臂力强劲,而是这飞刀锋利无比,所以才会刺透那名骑兵胸口厚达一寸的铠甲,想到这儿,我立刻传令下去——各人备齐由土人提供的驱毒之药,以防万一,我再令张翼、卓膺固守营寨抵御孟获,带上三名武艺高强的亲兵,携带解药、盾牌、短刀,趁着晚霞,直奔中午遇袭的地方。 很快就到了那里,我让那三名亲兵分别埋伏在三处茂密的灌木丛中,准备好绳索罗网,我孤身一人站到空地处,果然,不到半炷香功夫,又一声破风的尖啸,我铁盾牌一挥,“咔嚓”一声,飞刀坠于地上,而我早就循着声音的来源,找到了施放飞刀之人的所在,天尚未黑下来,借着一丝微弱的霞光,我看清了来人的身份,果然是中午时分的那名少女! “哪里走!”我握紧短刀,向着少女快步追去,那少女惊叫一声,回身便退,我身长脚大,几个跨步冲到她身后,喝道:“祝融炎月!别想逃了!”伸手擒向她的后颈,少女一缩脖子灵巧地避开,就势打了一个滚,来到距我大约三米来远的地方,嗓音颤抖地问道:“你一个汉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原来她真是后来的祝融夫人呢!我心中暗喜,想道:“若是把她捉到手,好吃好喝地软禁起来,先迫使孟获退兵,然后把她再还给孟获,他们应该会受到感动吧!” 想到这儿,我可不会客气了,虽然天色昏沉,我看不清祝融炎月的长相,但是脑袋在哪儿我还判断得出来,当即挥起短刀,准备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就范…… 第81回 大闷亏 “唰!”祝融炎月的身影仿佛鬼魅,一矮身子,从我腋下钻了过去,躲开我的短刀,我迅速转身,只见她矫健如小鹿,飞起一脚,向我面门踹来,我急忙站定脚步,用盾牌遮挡,只听“咣当”一声响,我的左臂被震得有些麻,而祝融炎月则“哎哟!”一声倒飞出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丫头好大的力气!”我活动一下左臂,暗叹道,“等她长大了还得了?” 祝融炎月貌似摔得也不轻,虽然跳起来的动作快捷得很,但随后她便一边倒吸冷气、一边揉着臀部,看来是摔惨了。 “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我的左臂迅速恢复,再一次猱身而上,祝融炎月狼狈得弯下身子,连滚带爬地闪了过去。 天越来越黑了,再过差不多半个时辰,就会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了,我加紧动作,一点点把祝融炎月往那几名亲兵的包围圈里赶,祝融炎月虽然身手灵活,但是在我的威逼之下,还是大致顺着我的攻击方向,向埋伏圈里慢慢退去。 终于到了我事先预订下的埋伏圈,我见时机已到,立即大喝一声:“诸位还不动手?”可是林中却静悄悄的毫无动静,祝融炎月却在一旁咯咯娇笑起来,我突然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了,整件事开始不是按照我安排的套路进行了。 只听祝融炎月一声娇叱:“姐妹们!还不把这臭老头子拿下!” “嚯!”的几声,林中陡然多出几支明晃晃的火把,火光照射下,我惊讶地发现——我那三位可怜的亲兵们一个个被捆得如同粽子一般,嘴也被堵住了,而身边陡然跃出六个身穿皮甲,赤着双足,充满野性的少女,她们各自持着弯刀,虎视眈眈地看着我,祝融炎月也笑着走到她们中间,虽然手还一直揉着屁股,但是再也看不出一丝狼狈样了。 祝融炎月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臭老头子,你还是乖乖儿投降吧!” 我气得七窍生烟、四肢颤抖:“臭老头子?!死丫头,竟敢叫我臭老头子?” 可是还轮不到我冲祝融炎月发彪,那六个少女动如脱兔,迅速把我围在中间,开始像走马灯似的转着圈寻找时机,准备打击我可能暴露出来的一切软肋。 我可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现在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保命最要紧,我飞起两脚,把最先靠上来的两个少女踢飞出去,然后一盾牌砸倒某位从我身侧偷袭过来的人,这三下我都运足力气,她们都摔倒在地,一时间站不起来了。 祝融炎月这时才算有些慌神了,她打个唿哨,剩下的三个少女迅速聚拢起来,然后弯刀齐出,对着我的脑袋斩了过来,我急忙把用盾牌护住脑门,右手顺势抡圆,一短刀对着那三名少女胡乱划了过去。 随后便是整整齐齐的三声尖叫,那三个少女停下攻势,退了开去,我长出一口气,耳边却突然响起祝融炎月的叫骂声:“你这个臭老头子!竟然……竟然……大色狼!” 我被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放下盾牌一看,才恍然大悟为何祝融炎月会骂我大色狼了——我刚才那一刀挥得是真有技术含量…… 三名少女皮甲的护肩和护胸甲的连接带被我一刀削断…… 这样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三名少女忙不迭地一手护住暴露在外的胸乳,一手抓着掉落在腰间的护胸甲往上拽,弯刀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拾了,我摊开手,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我不是故意的……”祝融炎月却不管我的辩解,在一旁跳着脚指着我的鼻子臭骂着:“大色狼!无耻!淫棍!”…… 汗!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呐! 祝融炎月顾不得那三个俘虏,急忙下令撤离,那六名少女各自“幽怨”或者“仇恨”地瞪了我一眼,熄灭了火把,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幸亏我向那三个亲兵下达了封口令,我的“丑事”终于没有在军营中传开。 次日,孟获引兵在营外搦战,我令卓膺出战,卓膺与孟获站不十合,狼狈败回,我见孟获兵马强健,气势旺盛,命令各部暂时不要出战,然后修书一封给诸葛亮,让他先派文聘来,助我一臂之力。 又一日过去,文聘率五千兵马来到,我把他迎入营中,正嘘寒问暖之间,忽有探马来报:“南蛮祝融氏部落一万人马增援孟获,现在正在营外挑战!” 第82回 俘虏 我和文聘引军出马迎战,孟获趾高气扬,在阵前大吼:“魏延!快快出阵,前番我大意,不曾胜得了你,如今我非把你一斧劈死在马下不可!” 我心中暗自冷笑,胜了个卓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尚未等我有什么表示,张翼早已纵马而出,道:“无须魏将军出马,看我来战你!” 孟获勃然大怒,挥舞双斧策马来战张翼,张翼挺枪与他交锋,斗了二三十合,不分胜败,二人正酣斗间,阵前突然闪过一道隐约的银光,张翼坐下红马猛地一声长嘶,扬起前蹄,把张翼掀下马去,孟获身后蛮兵一拥而上,把张翼按住绑了,拖回蛮兵阵中。 文聘大怒,我尚未来得及阻止他,他便已挺枪出阵,来救张翼,孟获挥斧接住,斗不二十合,文聘枪如雷龙,孟获遮拦不住,拨马败走,文聘纵马去追,我急忙大叫:“文大哥!小心对方飞刀!”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银光,文聘得到我的提醒,眼明手快,一枪拨落了那袭来的飞刀,我也绰刀出马,冲向蛮兵大阵。 我现在所乘的灰色骏马乃是阿丽亲自挑选的,威武神骏丝毫不亚于原来所乘的那匹白马,我乘着它风驰电掣地冲入蛮兵大阵,蛮兵大众如波开浪裂,被我冲开一条路,路的尽头出现一骑红马,马上端坐一名女子,肤色微黑,束起的长发长及腰部,发髻上插着一根苍鹰羽毛,带着英气的精致五官透出一股野性之美,手持丈八长标,背后负着十几把飞刀,正是祝融炎月! “臭老头,大色狼!又是你!” 望着祝融炎月那戏谑的笑脸,我懒得理她的话,一金刀挥去,她挥舞长标遮挡,刚一交锋,她一声惊叫,长标险些脱手,身子也摇摇欲坠,她知道论马战决不是我敌手,立刻调转马头,向蛮兵大营逃去,我毫不满足,金刀一挥,众军齐上,冲入蛮兵阵中,一阵乱杀,抢回张翼。孟获意欲反击,回身与文聘再战,苦撑三十余合,实在守不住文聘银枪,只能再败,文聘也率军追赶上去。 我一路追赶祝融炎月,她心中慌张,使背上飞刀向我掷来,被我一一躲过,她的马也没有我的马快,赶了一会儿,我早已距她不过几尺远了,她吓得声音都颤抖了:“大色狼,你……你要干什么?” 我大骂出声:“你这死丫头,再叫我大色狼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她咬紧牙关,回过身子,挺长标向我刺来,我不闪不避,伸手抓住标杆,用力一拽,祝融炎月惊呼一声,身体倾斜过来,坠向马下,我轻舒长臂,在半空中扯住她束腰丝带,把她拽了起来,反剪双手横在鞍上,笑道:“捉了你,不怕擒不住孟获!” 押着祝融炎月回到营中,文聘也赶了回来,叹气道:“要不是孟获马快,非把他生擒来不可!”我笑道:“擒不得孟获不要紧,他未婚妻子被我捉来在此,不怕孟获不来救!”当即传下令去——将祝融炎月软禁在营中,须得当成公主一般伺候,不可怠慢半分,违令者斩! 文聘不解:“一个俘虏,何必如此优待?” 我望着祝融炎月倔强的背影:“此乃是世间奇女子也,不可轻视,说句不敬的话,若刘协那小皇帝有她一半要强,也不至于如此暗弱昏聩,内乱频生了。” 文聘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问道:“那兄弟对孟获有何看法?” 我笑道:“南方之人性格都很直爽,你待他好,他便会涌泉相报,你对他差,他便会以牙还牙,因此我们当遵循孔明嘱咐——攻心为上。孟获年纪轻轻便有此浩大势力,将来必为南邦之主,因此咱们必须让他了解咱们对待南邦的态度,方能保证我们南部边境的安定,若是此次处理不好,那么将来咱们和南邦还可能会有一战!” 文聘问道:“那么咱们如何行事?” 我思忖片刻,说道:“派人与孟获约定时辰,明天两军阵前送还祝融炎月,再晓以利害,动之以情,劝他退兵!” 文聘点点头,说道:“如此也好,我这就派人去!” 我跟文聘商议定了,文聘去帐中休息去了,我则去了关押祝融炎月的地方。 这丫头果然不老实,刚脱离我和文聘的视线,就想挣脱开溜,也幸好我早有防备,派了我身边伸手最好的亲兵押着她,她打了两次,都被亲兵制伏,这才安定下来,现在正在营帐里生闷气呢,见我走进来,她翻了个白眼,口中冷冷地“哼”了一声。 “怎么了?见到我这个‘大色狼’,连话都不敢说了?”我盯着她,面露笑意。 祝融炎月跳起来,叫道:“你这无耻混蛋!我现在落在你手里了,要杀要剐就请便吧!” 我摇摇头:“可不敢!我还打算跟孟获结交结交,怎么能杀他的漂亮老婆呢?你放心吧,我派人跟孟获联络去了,明天就把你还给他,你就放心在这儿过一晚上吧!” 祝融炎月撇着嘴:“你一定不会把我白白送还!说罢,你让孟获哥哥答应什么条件?” 这个女孩果然是冰雪聪明,我笑了一下:“那是自然,条件很简单——让你的孟获哥哥退兵,然后让蛮王沙摩柯与刘皇叔和谈,两邦永结同好!当然后一个条件对孟获来说有点困难,但我相信,在退兵这一点上他有绝对的权力!” 祝融炎月睁大了眼睛:“就这么简单吗?你们不会欺负我们,而是要跟我们结为盟好?” 我摊开双手:“就这么简单!” 第83回 孟获退兵 终于把祝融炎月哄睡着了,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努力睁着惺忪的睡眼,对门口看守的卫兵有气无力地说:“水!给我点水!” 卫兵递给我一竹筒,我“咕咚咕咚”地把足足两三斤凉水全灌进肚子,卫兵呵呵笑着:“将军,真是看不出你很受这姑娘的喜欢啊?”另一个卫兵接口:“将军一向很受女人欢迎,我可是从荆州一路跟随将军而来,他的夫人就是被他花言巧语……” 我一瞪眼:“你他妈胡说什么呢!我跟你说,这是她从小生在荒蛮之地,对中原人文趣事毫不知晓,所以才会缠着我讲着讲那,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家,我又不能跟她翻脸!” 两个卫兵笑着:“也就是将军您能让她消除戒心,我们把她押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被她踹了多少次呢。要不是您下令不能怠慢,我们都真想抽她一顿!” 我耸耸肩膀,把营帐的帘布放下来,说道:“好好守着吧!别吵着她,你可不要小看这个小姑娘,将来她的地位可能比我们都要高!” (废话,南王之妻,相当于尊贵的王妃,地位当然比我们这些做将军士兵的人高的多!) …… 第二天,孟获早早带兵来到营外,令人通报进来,说要迎接祝融炎月回营,我急忙前去软禁祝融炎月的营帐,掀开帘布一看,不禁哑然失笑,敢情这蛮邦未来的王妃还在酣睡不醒,而且睡相竟然如此不雅——四肢大张成“大”字形,毡毯散落在地,修长健美的小腿裸露在外面,脸向外偏,嘴角上一道亮晶晶的“细线”——睡得连口水流出来了都不知道。 我童心大起(毕竟自己是来自现实世界的阳光青年嘛!),悄悄过去,凑着祝融炎月的耳朵边大喊一声:“打雷了!下雨收衣服啊!” 祝融炎月如同受惊的小豹子,“啊”一声惊叫从床榻上窜了起来,跟我对了一眼之后,也不知是本能的反应还是压根就没看清我而把我当成了什么敌人,飞起一脚,正踢在我左肩窝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她踹得“噔噔噔”连退三步。 她的动作也是够快,一脚把我踢退,第二脚跟着过来了,我岂会在同一条沟里翻两次船?左手微抬,抓住她的脚踝,往前一送,祝融炎月“哎哟”一声摔回到床上,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奇禽怪兽,而是我魏延。 “原来是你啊!进来也不打声招呼!还摔我一跤,痛死我了!”祝融炎月气哼哼地瞪着我,按摩着被我捏红的脚踝。 好个刁蛮丫头!踹了我一脚不说,还先倒打一耙!我却懒得再跟她计较,说道:“你未来老公来接你了,你是愿意走还是不愿意走?” 祝融炎月听后欣喜若狂,高兴地蹦了起来:“孟获大哥来了?太好了!” 我笑道:“跟我走吧!孟获已经同意退兵了,你们回去劝劝沙摩柯大王,让他也罢兵吧!我家诸葛军师将代表我家主公与沙摩柯大王商议结盟之事,还望你们两位为我们两家之间的安定和平做些贡献!” 祝融炎月大大咧咧地跳下榻来,在我胸口上擂了一拳:“放心吧!大色狼!”说完,便掀开营帐帘布一溜烟跑出去了,我注视着她的背影,心里想道:“但愿经历了这场风波,你们南邦之人不会再反,否则十一年后相遇,你还叫我大色狼,让我情何以堪?” 我和文聘带一百兵出行,护送祝融炎月前往约定地点,孟获早已领军在那里等候了,祝融炎月见了孟获,喜悦溢于言表,招着手纵马向孟获跑去,孟获放声大叫着策马迎过去,还没等两马近前,祝融炎月竟然从马背上跳了起来,径直扑到孟获怀里,两个年轻人丝毫不顾两边将士的眼光,紧紧相拥在一起,我和文聘相视一笑——毕竟我们兄弟俩也这般深爱着自己的妻子,自然明白孟获和祝融炎月此时此刻的心情。 孟获和祝融炎月嘘寒问暖几句,唤过祝融炎月的马,把她轻轻地抱回去,冲着我和文聘的方向一抱拳:“阁下言而有信,孟获也绝非失信小人!我这就带兵退回,劝说大王前来议和,请你家军师也拿出诚意来,做好准备!” 祝融炎月也策马翩翩,对我喊道:“你这可爱的大色狼,谢谢你了!我会记住你的!” 孟获和祝融炎月带着兵马远去了,我用余光看见了文聘那不怀好意的笑,决定先开口为强:“大哥,她怎么叫你大色狼?” 身后的士兵们“吃吃”地发出窃笑声,文聘的笑容迅速凝固起来,他瞪起眼珠,咆哮道:“你这混蛋还是我兄弟吗?我和她压根就没有单独相处过!她说的明明就是你!还什么‘可爱的大色狼’,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根本就是个处处拈花惹草的情种,看我回去不告诉阿丽!” 我急忙陪起笑脸:“大哥你不要这样,她说我的行不行?说我的行不行?” 文聘一翻白眼:“这还差不多!老实交待,你对人家干什么了?” 我苦笑道:“我要真对她做了什么,孟获还能这样就走了?早就跟我拼命了!” …… 果然,在当天孟获就带领大兵撤离了越雋,益州南部的第一个城郡成功解围…… 第84回 诸葛用计 “哈哈哈哈!” 文聘、张翼、卓膺三人坐在一起,把我一个人“排除”在外,我知道文聘正在讲述关于我与祝融炎月的坏话,也懒得理他们,任由他们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自己先斟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后来,看他们笑起来没个完,我终于按捺不住了,站起来埋怨道:“有什么可笑的吗?都是他妈的误会!你看看你们,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 张翼是我们这四个人里面最年轻的,也是刚刚娶妻,连孩子还没有,笑得最为开心:“魏将军,您的确如文将军所说,是个中高手!大高手……” 我眯起眼睛,攥紧了拳头:“张翼!别以为是同僚,我就不敢打人!” 张翼一缩脖子:“不敢!不敢!” 正说笑间,帐外有人通报:“报告三位将军,孔明军师到了!”我们四个急忙停止说笑,出帐迎接去,果然,诸葛亮带着人马,出现在营区大门之外。 “军师!”我们四个异口同声地迎上前去,诸葛亮呵呵笑着,道:“四位将军初战告捷,瓦解了越雋之围,可喜可贺啊!” 张翼坏笑道:“军师,这次可全亏了魏将军,为了退孟获大军,他可是把一世名节都给毁了……” 我瞪着张翼,刚想发火,诸葛亮一句话把我的火全憋回去了:“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众人一起进了营帐,商议与沙摩柯议和之事,突然之间,营外鼓声震天,吼声彻地,一名守营士兵慌里慌张地冲进营帐:“报!蛮王沙摩柯率领十万蛮兵在十里外下寨,派遣先锋蛮将阿哙楠、董荼那二人引前部一万藤牌兵前来搦战!” 诸葛亮停止摇动羽扇,道:“莫非孟获也劝不动沙摩柯?文长、仲业,随我出战!” 我与文聘应命,立刻随诸葛亮出帐,点了五千精兵,一起出营,诸葛亮乘着四轮车居中,我与文聘各居左右,只见前方那一万藤牌兵如同从无间地狱而来的凶神恶鬼,带着无边无际蔓延天地的杀伐之气,前面两个蛮将,各持长柄弯刀,在阵前叫嚣:“哪一个是诸葛孔明?快快出马!让我们看看你是有三头六臂还是会腾云驾雾!” 诸葛亮微微一笑,令身后士卒推出四轮车,大声应答道:“论及武将厮杀,亮实在一窍不通,不过我身后魏延、文聘二位,皆是常胜将军,难逢敌手,不知二位敢与他们对阵否?” 对方蛮将对视一眼,便有一人出阵,只见他身材中等,稍微有些胖,满面虬髯,左腮边一道长长的伤痕,在阵前大吼道:“让他们二人一起上阵吧!我阿哙楠一人便能擒之!” 诸葛亮轻摇羽扇,低声对我道:“文长,你去!不可伤他性命,只需取胜立威即可!”我应允后,立刻纵马出阵,挺起金刀,使刀尖指着阿哙楠,大声道:“阿哙楠!我主乃大汉皇叔,仁义有德,不曾冒犯你们,你们却率先挑衅,犯我益州,尚且不知悔改!” 阿哙楠叫嚣着:“你是魏延还是文聘,闲话少说,报上名来!” 我嘿嘿一笑:“既如此,就让你知道我魏延手中金刀的厉害!” 阿哙楠闻言立刻快马加鞭扑了上来,我挥刀迎上,交锋不十合,阿哙楠已经手忙脚乱,董荼那见状,大叫道:“阿哙楠元帅不要慌张!我来助你!”这边文聘见了,舞动银枪出阵,口中大喝一声:“不要以多打少,我文聘来会会你!”两将缠斗到一处,不出五合,董荼那已是遮挡不住,败走回营,阿哙楠手中弯刀也被我的金刀砸掉在地,仓皇逃回。我和文聘正要追赶,却听到本方军中传来的鸣金之声,我俩只好眼睁睁看着蛮兵护着阿哙楠、董荼那二人退去。 “军师,为何收兵啊?”回到帐中,文聘不解地问道。 诸葛亮笑道:“阿哙楠、董荼那武功稀松平常,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原本就不足为惧;咱们来此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劝沙摩柯退兵议和,他俩人败去,沙摩柯才会亲自前来,到时才能方便行事,若是今番你们将他们擒了,沙摩柯必定要大动干戈援救他们,不利于我们的计策!令诸军做好防御准备,我料定今夜沙摩柯必然前来劫营!我们再胜他一阵立威!但是还是要记住——不能杀害蛮兵性命!” 当夜,我埋伏在营帐左侧、文聘埋伏在营帐右侧,张翼、卓膺护着诸葛亮在中军,静候沙摩柯前来,到了二更时分,果然看见一队蛮兵向我营帐悄悄前来,我悄悄传令过去:待蛮兵通过中军,便一起杀出,大杀一阵后留下一条退路,让沙摩柯能安然败走。 转眼间,蛮兵已经冲进了中军,数百只火把的火光照耀下,为首一人比孟获还要雄壮几分,三四十岁年纪,威风凛凛,正是沙摩柯。他率部冲入中军后,突然喝令部下停止前进,四下看了看,大叫道:“快撤!诸葛亮设有埋伏!” 一言未毕,一声炮响,中军处冲出张翼,枪指沙摩柯大叫:“沙摩柯休走!”我和文聘见时机已到,率领伏兵一起杀了出去。 第85回 孔明赴宴 这一仗杀得沙摩柯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好歹我们都记得诸葛亮的嘱托,并未杀掉一个蛮兵,只是抢夺旗帜、器械,夺取了物资无数。 天刚蒙蒙亮,诸葛亮便叫来一名信使,让他把自己连夜所写的一封亲笔书信带给沙摩柯,正午之后,那名信使回来了,还带回了沙摩柯的一封回信。诸葛亮把我们四名将领叫来,共同拆阅沙摩柯回信,只见那信上墨迹斑斑、力透纸背,诸葛亮苦笑道:“沙摩柯这字写得,果然有蛮勇之风!” 信中写道:“孔明先生若有心议和,便于明日巳时前来我寨,我已设下南邦风味之美宴,恭候款待孔明先生,若是不来,便是无心议和,咱们便战场上见真章!” 诸葛亮看完信后哈哈大笑:“沙摩柯居然也效仿当年项羽,给我设下一道鸿门宴,诸位,你们说我去还是不去?” 卓膺道:“军师切不可去!沙摩柯这厮岂有好心?咱们就如他所说——在战场上见真章!又有何惧哉?” 诸葛亮微微摇了摇头,文聘劝道:“军师,蛮方乃是化外之人,不从管教,哪能真心请你赴宴?必是有所准备,就在席间动手杀害,军师若去,是中沙摩柯圈套也!” 我却明白诸葛亮的心思,这些年诸葛亮随刘备帐下,时常独闯龙潭虎穴,险象环生却绝无大碍,当年周郎身死,江东诸将无不以活剐诸葛亮为快事,然而诸葛亮却只带五百人去东吴吊唁,不光全身而退,还进一步巩固了孙刘两家的联盟,这沙摩柯虽勇,却绝比不上东吴之险! 想到这儿,我站起来说道:“军师,不去乃是示弱,延愿随身护卫,保障军师安全!” 诸葛亮大笑道:“如此方合我心!就这样定了,明日文长带十名军中悍兵随我前去,仲业屯重兵护卫营寨,沙摩柯恐怕会在我赴宴之时偷袭我营;张翼、卓膺各引一千军两处接应,不得有误!” 次日,我带着十名凶悍骑兵随着诸葛亮前往沙摩柯营寨,甫一入营,沙摩柯便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数百名强壮的蛮兵袒露上半身,露出粗壮的身躯,黝黑的上半身涂满各种颜色的油彩,赤裸双足,每个人的脚面上都能清晰地看到一根根爆起的青筋,每人手中都持着一根长约一丈半的竹制长竿,粗大坚韧,竿头削尖,锋利绝不在金属兵刃之下,见我和诸葛亮一行人入营,立时齐声发出一阵响彻天地的吆喝声:“啊……欧!欧!欧!……” 天上飞过的一只苍鹰竟然也被这数百人齐声的怒吼吓得向地面跌去,不过它毕竟是空中霸主,很快便恢复了常态,紧拍几下翅膀,迅即地向远方飞去了…… 我和诸葛亮却早已料到蛮兵会有如此的“欢迎仪式”,虽然一时间也被震得有些发懵,但是依然能做到面不改色,继续向前走。 走到一半,忽然见一名身高居然超过两米的蛮兵,体重差不多要有二百五六十斤重的感觉,他双手举着一块极大的磐石,迎面走来,走到我们面前,把那块磐石往地上一扔,粗声粗气地说道:“请客人从石头上过去吧!” 诸葛亮皱起了眉头,这磐石把道路封死了,周围蛮兵有意无意地靠在这石头上,也就是说除非把这块石头抬开,否则我们必须从石头上爬过去,那么这狼狈模样势必会让我们在气势上落于下风,而那块磐石恐怕足有五六百斤重,想以一人之力搬开,我们这一行十二人没有人能做到…… 我盯着磐石对面那名得意洋洋的蛮兵,略一思索,猛地拔出腰间佩刀,用足内力对着那磐石狠狠地砍了下去,“叮!叮!叮!”连砍三刀,在那名蛮兵诧异的目光里,我把那块磐石劈成四瓣,然后走过去,把中间的两块推开,再分到两边,然后回身道:“军师,请!” 诸葛亮点点头,继续向沙摩柯所处的大帐走去。 沙摩柯早已等在帐门口,脸色很有些不自然,见到诸葛亮,他打个哈哈:“孔明先生到了,快请进吧!” 来到桌前,见那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正餐乃是一盆山鸡炖汤与一盘牛里脊肉,这原本没有什么,但是看那辅菜,足以让所有中原之人反胃! 先是一碟刚刚烤熟的不知名的虫子,用竹签串着,整整齐齐摆着,又是一个大瓷碗,里面是香气四溢的汤,可那做汤的材料却是几只煮熟的蝙蝠,其余什么蛇羹、炸蝎之类,要是放到现代社会绝对是珍馐,可是在三国时期…… 我身边的几个随从已经有了要呕吐的意思了…… 诸葛亮依旧神情自若,可我能看出来——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这等阵势。 沙摩柯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却用挑衅和戏谑的目光紧盯着诸葛亮。 第86回 危险的舞蹈 望着将一只油炸全蝎整个儿放到嘴里大嚼的我,诸葛亮的脸似乎都有些发白了。 我在现实世界里上大学的时候,同宿舍有个同学家里是开饭店的,而且是一家四星级的饭店!他经常负责我们这些铁哥们的生日宴,油炸全蝎、蛇羹之类是上过桌的佳肴,至于蝙蝠虽然我没有吃过,但我在那家饭店曾经享用过烤竹鼠,蝙蝠虽然相貌丑恶,但它的肉的味道应该不会太差,据说跟麻雀肉差不多滋味。 当然,不是所有蝙蝠都是可以吃的,有些蝙蝠有毒…… 因此,面对这些沙摩柯意欲难为我和诸葛亮一行人的“奇异”美味,我毫不客气,吃得不亦乐乎,咽下口中的全蝎,又舀起一匙蛇羹,咂着嘴品尝起来,连称:“美味啊!美味!”诸葛亮见我吃得香甜,也动起了碗筷,结果他一吃之下是一发而不可收拾,沙摩柯脸上肌肉一阵抽搐,但立刻恢复了常态,端起酒杯,大声道:“孔明先生、魏将军,咱们干一杯,如何?” 诸葛亮随即端起酒杯回敬道:“大王,请!”坐在下首的我也端起酒杯,沙摩柯挑衅的眼光再次浮现出来,我轻轻嗅了一下杯中的酒水,感到酒精的刺激性气味颇为浓烈,甫一入口,只觉舌尖一阵火热的感觉蔓延开来。 好家伙,这酒精度简直不比后世的烈酒之王辽东烧刀子差多少,足以与二锅头媲美!我想就算是张飞和费观这两个动辄喝上二三十斤黄酒毫无感觉的人一起来喝,也喝不了两斤,而我,虽然跟张飞拼了六年多的酒,面对此等烈酒,我顶多七两的量! 沙摩柯笑道:“在我南邦之地,多有异士,十年前有一人到此,自称来自辽东,传授我土人酿酒之法,每年只得此酒一共五斤十二两,每每引人自醉,流连忘返,本王不才,喝上四五两便不省人事,不知孔明先生能饮几何?” 诸葛亮一张白玉般的面孔早已被这烈酒烧得如晚霞般火红,他放下酒杯,深呼吸了几次,对沙摩柯笑道:“亮更是不才,只怕这一杯下肚,便要醉了!” 沙摩柯哈哈大笑:“孔明先生果然豁达,撤下烈酒,换上我南邦特产的果露酒!” 上来几名蛮女,将烈酒收拾下去,换上几大竹筒泛着清新的宝珠梨(一种云南特产的水果)香的清冽琼浆,整个营帐中立刻弥漫起无穷的果之芬芳,令人心醉。那些蛮女将暂时不喝的果露酒放到一旁,先献上三筒酒到我们面前。沙摩柯致意后,捧起竹筒大口大口地一饮而尽,我和诸葛亮也端起竹筒,畅饮起来,这简直不像是酒,分明是不带任何添加剂的纯天然果汁! 喝完这一竹筒美酒,沙摩柯道:“光喝酒没有意思,我军中备了七名舞姬,何不请她们入帐舞蹈一曲,助我等酒兴?”说完,还未等诸葛亮有何表示,便拍了拍手,只见帐门大开,七名蒙着面纱,衣着华丽,曲线优美的蛮女鱼贯而入,来到营帐中央,向着我和诸葛亮的方向敬了一礼,沙摩柯笑道:“孔明先生、魏将军,这些舞女都是迤西银冶洞杨锋洞主培训出来的,舞姿极为动人,请二位静观之!” 杨锋?不是在《三国演义》中那位效忠蜀汉、生擒孟获的洞主吗?他训练出来的哪里是舞女?分明是“武女”!这七名蛮女必然不是善茬,我悄悄拉了一下诸葛亮的衣袖,用食指蘸着滴在桌上的几滴酒水写下了“小心”两个字。 那七名蛮女已经开始跳舞了,身为武将的我立刻感觉出来这些蛮女的动作中带着一丝危险的讯息,她们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掩饰着自己的右边髋部,但是我还是发现了,当那些蛮女做一些转身动作的时候,在帐门外的阳光照射下,最靠近帐门的那名蛮女的右髋部会有若隐若现的反光,这反光极为微弱,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发现。 我心中冷笑一声:七位女“项庄”在这里忙得不亦乐乎,我作为诸葛亮的护卫,自然要做出点什么表示! 我从捧起刚才被闲置到一旁的一大筒果露酒,高高捧起一饮而尽,然后轻轻拍了一下胸口,喝道:“真是绝世美酒啊!”说完,假装喝醉一般地摇摇晃晃站起来,身体有意向诸葛亮那边一歪,恰好有一位蛮女移动到诸葛亮面前,手腕一晃,伸出五指向诸葛亮喉间抓去,不料我恰好歪在她与诸葛亮之间,右手假装无意识地一挥,在她手腕上轻轻一点,这蛮女立刻退到一边。 我“踉踉跄跄”站稳身体,离开了座位,钻到其名蛮女之间,大笑道:“好美的人儿,好美的舞姿!不过美人跳舞,却缺一个男主人公,这样不妥,魏某不才,愿意担当!”说话间,脚步一个踉跄,向左撞去,一名蛮女正在向诸葛亮移动着,被我这一撞,立刻偏离了方向,我转头“赔”个笑脸:“抱歉……呃!”随即便开始天马行空地胡乱跳起来,我在现实社会中曾经学过街舞,此刻正好用上。 诸葛亮知我用意,带着笑脸展开羽扇,“欣赏”起来,而沙摩柯一张大脸已经气得青紫,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第87回 订立盟约 一曲舞毕,那七名蛮女在我的“胡搅蛮缠”之下,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诸葛亮见沙摩柯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不失时机地说道:“大王,以亮看来,这些姑娘舞姿优美,超绝天下,亮真是大饱眼福,现如今她们已经疲累了,不如让她们下去休息吧!” 沙摩柯腮帮子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勉强一笑:“也好!看不出魏将军也是舞蹈高手,本王失敬了!请魏将军也歇歇吧!” 那七名蛮女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我也停下舞步,坐回到座位上,诸葛亮暗中冲着我竖起大拇指,我微微一笑,拣起一只全蝎扔到嘴里。 酒过三巡,沙摩柯再也没有使出什么么蛾子来考验我的应对能力,估计他觉得实在没有办法达到伤害诸葛亮的目的,大喝两筒后,他站起来,对诸葛亮说道:“孔明先生,我服了你了!我设下此宴,还准备了一些难题来难为你,原本以为你不敢来,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不仅毫无恐惧地来了,还轻轻巧巧地化解了我所有的难题,本王叹服于你的胆色,决定接受你的建议,与刘玄德议和,立下和平盟约!” 诸葛亮也站了起来,向沙摩柯一还礼,道:“大王言重了,既然大王愿意与我主结盟,亮将全权代表,与大王商议盟约条文,并代我主保证——新的益州之主将对南邦之地秋毫无犯,会比刘璋作的更好,请大王及南邦之子民尽管放心!” 我长舒一口气,知道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沙摩柯又对我道:“魏将军真乃虎将也,孟获和祝融姑娘曾对我说,你堪称天之神将,我还不信,今天才见识到将军之胆略雄才,如果将军不弃,我愿与将军义结金兰!” 我笑道:“魏延真是受宠若惊了!大王先莫着急,魏某原来也有个结义兄弟,既然大王要与我结为金兰,不可把他忽略在外吧!” 沙摩柯急忙问道:“那人是谁?”我笑道:“那人还在我军帐中呢!便是文聘将军。”沙摩柯恍然大悟,笑道:“即使如此,那便不急,等我和孔明先生订立盟约之后,咱们三人便撮土为香,结为异姓兄弟!” …… 三日后,越雋城郊,阳光和煦,清风拂体,我、文聘、沙摩柯三人在两军见证下,焚香祝祷,结为兄弟:“皇天在上、后土为证!今日沙摩柯、文聘、魏延三人结为异姓兄弟,福祸相依、荣辱与共,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如违此誓,天诛地灭!”然后,我三人向天拜了三拜,叙了年纪,文聘三十八岁,是为大哥;沙摩柯亦是三十八岁,比文聘小上六个月,是为二哥;我三十一岁,从二弟一下子降级为三弟了。 诸葛亮也与沙摩柯订立了盟约,约定两方之间和平共处、两方之主有义务保障彼此之间贸易交流平稳进行、双方永世不再刀兵相见…… 又过了几日,沙摩柯大大发扬了他们南方之人好客的秉性,将我军留在南地,盛情款待,这段时间,诸葛亮与我和文聘的关系已经大大缓和,不再像以前那样有些敌视了。而我和文聘,作为沙摩柯的异姓兄弟,更是受到了南邦子民的深厚爱戴,在这几天之间,已经有数十名少女带着企盼的眼神希望把身体献给我俩…… 我和文聘一边互相挤兑,一边拒绝着这些少女的美意,其实我们不是没那心,只是每一次即将把持不住的时候,阿丽、文大嫂的光辉形象就会立刻闯入我们的心灵世界,挥舞着忠于爱人的伟大旗帜,把我们的色胆扼杀在萌芽状态…… “大哥,这女孩很漂亮的!你为啥不愿意?” “我说二……三弟呀!你还没缴械投降呢,我岂能率先相试?” 就这样盘桓了数日,益州方面终于来人了。 “报!军师,曹操已经收降张鲁,汉中之地已经尽数归于曹操之手,主公令大军回师,商议夺取汉中事宜!” 这下是不可能继续留在沙摩柯处了,我和文聘向这位兄弟辞行,沙摩柯一直率部送到益州地界,方才与我们依依惜别。 第四卷 汉中·镇守 第88回 增兵瓦口关 回到成都,刘备所派的各路军马已经开始疯狂地运转起来,文聘尚未喘上一口气便被派去驻守涪城、绵竹一代地域,我和诸葛亮也没怎么休息便被刘备调回军中准备出征。 在我军攻下西川的最后一段时间内,曹操以朝廷的名义任命东吴之人为桂阳、武陵、长沙太守,而这三地都是在荆州治下,乃是右军师庞统和荡寇将军关羽驻守,当时庞统正在休养,整个荆州防务依旧由关羽全权代理,孙权派人去三郡要求换防,都被关羽赶回去了,孙权一怒之下妄图攻打荆州,关羽孤身犯险、单刀赴会,威震江东诸人,加上曹操大将张辽在逍遥津一带大破吴兵,孙权只好作罢,诸葛亮即刻修书一封给庞统,让他尽快接管荆州防务,免得关羽的傲慢脾性毁了孙刘联盟。 …… 这一天,刘备令诸将升帐,诸葛亮、法正分列左右,我、黄忠、赵云、甘宁四员上将立于下首,从地图上看:汉中一地乃是整个西川抵御曹操的北方门户,汉中落在曹操手中,就等于把胸膛裸露出来让曹操来任意击打,所以刘备下了死命令——务必把汉中从曹操手中夺下来。张飞现与雷铜驻防巴西,而马超、马岱、吴兰、庞德已被派往下辨抵御曹洪十万大军,刚到之时,便折了牙将任夔,所幸马超率部坚守不出,曹洪久攻下辨不下,只好退回汉中首府南郑,另做打算。 刘备道:“现如今曹军大将张郃领兵三万,屯据阆中瓦口关一带,和翼德的一万五千人马形成对峙之势,不知战果如何。” 诸葛亮道:“张郃乃是曹操帐下五子良将之一,虽然武艺比翼德稍弱,但他性子不急不躁,善于察言观色、相机行事,正是翼德的对手!而翼德虽然智勇双全、善于用兵,可他过于急躁的性情很可能会影响这一战的结果。” 刘备望着地图,眼神凝重,道:“我对翼德能守住巴西并无疑问,可是若是攻不下瓦口关,就等于在我们的地盘北方埋藏下一棵危险的种子,当派一员大将前去相助,这才能使我安心!只是不知当派谁去?” 我们四人纷纷出列,异口同声地说道:“某愿往!” 刘备望了我们四人一眼,道:“兴霸还须负责涪水防务,此乃克服中原之重任,不可轻出;子龙、汉升尚有重任相托,也不可轻出;本欲使文长前去,怎奈他刚刚平定南蛮之乱,身心疲惫,尚未复原,备实不忍……早知如此便将庞令明留在身边,也好解我忧困也!” 我微笑道:“主公何出此言?魏延相随主公以来,深受重恩,肝脑涂地不能相报,今日自然不敢落后!”心里默念道:我不去谁还能去呢?跟张飞配合作战最好的战将,遍寻营中,舍我其谁? 刘备闻言喜形于色,道:“好!就令文长引五千精兵前去瓦口关相助翼德!”话音刚落,便有探马来报:“巴西有使前来!”刘备急忙道:“快快请进!”那使者进得帐中,不及行礼,急急说道:“三将军以逸待劳,胜了张郃几阵,张郃败退宕渠山,龟缩不出,三将军攻山不下,便日日饮得酩酊大醉,坐于山前辱骂,已经持续近五十日也!雷铜将军深恐三将军饮酒误事,特命小人前来报讯!” 刘备大惊失色:“三弟又开始酗酒了,这可如何是好?” 诸葛亮却呵呵大笑起来,我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刘备大惑不解,问道:“军师、文长,你们为何发笑?” 诸葛亮摇动羽扇,说道:“原来如此,只恐三将军军前无甚好酒,成都佳酿极多……文长,你意下如何?” 我一抱拳,笑道:“延这就去置办好酒五十瓮,作三车装,送至军前,供三将军享用。” 诸葛亮抚掌大笑:“文长真乃我知己也,可速去!”刘备急止曰:“且慢!军师,三弟一向饮酒误事,军师为何……”诸葛亮道:“主公与翼德作了这许多年兄弟,尚不知其为人乎?张郃胸中能忍万物,翼德不用此计,如何诱他出战?” 刘备这才大悟道:“原来如此!备又以老眼光看人了!” 我出帐点兵,先令人入成都购置佳酿五十瓮,用大车装了,车前插面黄旗,上书“军前公用美酒”,迤逦前往巴西,张飞早早听说,迎了出来,看到那三车美酒,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第89回 智取宕渠 “三将军,你可要在部下面前保持形象!”望着张飞的囧样,我笑着说。 “行了!少说废话,快把酒给俺卸下来!老张要好好解解馋!”张飞双手叉腰,环眼圆睁,胡须倒竖,俨然一副黑老大的架势。 我一边招呼手下卸车,一边上前拍拍张飞的肩膀:“真是不错啊!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是这么结实!”张飞佯怒:“快五十岁怎么了?俺大哥二哥都五十多了,黄忠都是七十挂零的老头了,就连赵子龙也都四十七岁了,大家不都还是那么富有朝气!”说完又凑到我耳边悄声说道:“文长,说句实话啊,我其实一直怀疑你小子是我二哥的私生子,长得那么像,年纪又比较靠谱……” 我当胸一拳:“赶快喝你的美酒去吧!再不让你喝舒坦了,你还不知道能造出什么大谣来!” 张飞哈哈大笑:“走!好酒一起喝!” 入了宕渠山前大寨,张飞取来三坛美酒,叫来雷铜,道:“军师真深知我心,特送来美酒五十瓮,今番咱们三人务必把戏做足,诱骗张郃小儿下山,入夜后,老魏你去蒙头寨、老雷去荡石寨,只看中军红旗竖起,便各自进兵,定要杀得张郃小儿片甲不留!” 我们三人在山前摆开阵势,张飞为我和雷铜一一满上,笑骂道:“那山上的缩头乌龟也他妈配姓张?无端地玷污了俺老张家的姓!咱们不管他,喝酒喝酒!”摆上打来的野兔山鸡之类的野味,三人大快朵颐起来,张飞还不过瘾,令手下两名精壮士卒在山前摔跤,看了一会儿,张飞大叫:“你们这也算摔跤?看俺老张的!”借着酒劲,张飞脱去上衣,露出一身黑黝黝的腱子肌,走上前去,道:“你们来一起摔我!”二小卒上前去,抱住张飞身躯一起使劲,张飞却岿然不动,过了半晌,张飞猛地一晃身子,二小卒猝不及防,全被撂翻在地。 张飞大笑道:“这才叫摔跤!”众人大叫道:“张将军威武!张将军威武!”张飞意犹未尽,抱起一坛就来到山前,指着半山腰张郃营寨破口大骂道:“张郃小儿,缩头乌龟!” 我走过去,笑道:“三将军,张郃虽然不济,心胸倒是宽广的很,他既然乐意当缩头乌龟,你再怎么骂他也不出来,我在南邦学了几句及其恶毒的骂人话,今天给他使使!”张飞大喜,道:“那就快来吧!” 其实我在南邦那里学过什么骂人话,不过我可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那个年代的中国国骂包罗万象,举世无双,随便挑一句普通的估计也比什么“缩头乌龟”、“张郃匹夫”之类具有杀伤力多了。 我清清嗓子,立于山前,指着张郃营寨骂道:“张郃,你个狗日的王八蛋!你纯粹就是一个狗屎垃圾,扔在妓院里也不会有人玩的烂货!你老娘没屁眼、你老爹卖屁眼、你自己烂屁眼!一岁学会哭,两岁学会笑,三岁学会站,四岁学会爬,五岁学会偷看自己老娘洗澡,十岁被阉了进皇宫做太监,也不知怎的混上一个将军,都是曹操老眼昏花,没看出你这混蛋是个假男人……” 所有人都已经目瞪口呆,张飞在一旁张口结舌:“高!实在是高!” 我意犹未尽,继续开骂:“你看张郃长得那熊样!猴子见了都呕吐,母牛吓得会爬树,就是张飞以前杀的老母猪,看起来都比张郃长得舒服!” 骂到这儿,我停了下来,说道:“再骂下去,张郃说不准现在就下山来了,破坏了三将军的计划可不好。” 张飞竖起一个大拇指:“牛!俺老张服了你了!” 当夜,月光明亮,我和雷铜分兵两路,直取蒙头寨和荡石寨,张飞埋伏兵马,伏于宕渠山前,不多时,果见中军杀声四起,红旗招展,我引军杀向蒙头寨,至半路,见蒙头寨中兵马齐出,去救宕渠寨,我挥刀直入敌军,一刀将对方为首将领砍于马下,身后众军呐喊齐上,杀散蒙头寨救兵,就势夺取了蒙头寨;另一边,雷铜也攻占了荡石寨,我二人迅速合兵一处,杀回宕渠山。 张郃已被围困起来,此时正在死拼张飞呢!我大叫一声:“张郃假男人,你来了!”张郃大怒道:“魏延小儿,辱我太甚!”我笑骂道:“你是来送死的,还是来卖屁眼的?” 张郃“哇呀呀!”怒叫起来,却不提防张飞蛇矛,只听“阿!”一声惨叫,张飞蛇矛在张郃左臂上开了个透明窟窿,张郃不敢再恋战,咬牙竭力杀出一条路,张飞、我还有雷铜一起追赶,直至瓦口关下。 张郃已经上关,并坚守不出,张飞命令暂且退兵,路上,张飞笑着问我:“老魏啊,有时间教教我怎么骂人,你那骂人话实在是太无敌啦!” 我嘿嘿一笑:“那你可有的学了,你要是虚心叫我一声师傅,我可以考虑考虑……” 张飞撇撇嘴:“不教算了!以后骂战的活全交给你,俺偷偷地学!” 三人一起大笑,令人去成都传送捷报…… 第90回 出兵汉中 张合兵马历经宕渠山一战,三万人折损了两万人,退守瓦口关,闭门不战。 张飞和我分兵两路,与瓦口关前山口两侧下寨,静候张合。 这一日,我和张飞正在营中,忽听雷铜手下探马来报:“张合引一军前来挑战,雷铜将军先引兵去了!”我对张飞笑道:“想必张合不愿再战,曹洪那厮忍耐不住了,张合此来,必然先行设下埋伏,然后用计赚取吾等入山口,咱们便将计就计!” 张飞道:“如此甚好!”说完对那探马说道:“你先去传令,让雷将军不可中了奸计!” 探子领命去了,不多时便有人回报说:“张合与雷将军战不十合,败阵回山口去了!雷铜将军遵将军之意,未曾追赶!”张飞道:“张合武功不俗,若是此次雷铜败回,则张合乃是要与我决战;若是张合败阵,则说明他欲用计也。明日我亲往迎战,文长领精兵随后前往,再以十数辆小车,装满草料,烧断张合退路,张合可擒也!”我笑道:“三将军果然智勇双全,此计正合我意!” 次日,张飞引军前往山口替回雷铜,我将营寨交给雷铜把守,自引三千兵马尾随张飞前进,不多时,只见前方道口两军摆开阵势,张合出马大骂张飞,张飞挺矛跃马出战,战不到十合,张合拨码便走,张飞大喝道:“卖屁眼的小贼!休想逃走!”率军紧追张合冲入山谷。 我一面感叹于张飞的学习能力,一面令三千兵士加紧脚步,攻上道口两侧山坡,山坡上果然有张合的伏兵,正蠢蠢欲动,准备出击,我大喝一声:“汝等匹夫,死期到也,认得大将魏延吗?”张合手下一员部将策马来战,不出五合,被我一刀连盔戴脑,削作两半,两侧众兵齐上,将对方赶入峪口,一字摆开草车,点起火来,张合伏兵惨叫连连,被冲天火势阻在山口之中。 这一仗又烧杀一场,张合兵力只剩五千来人,退回瓦口关,任凭我和张飞叫骂,再也不肯出战。 我对张飞道:“如今张合吃了大亏,肯定不愿意再出来了,三将军何不分兵两处,夹攻瓦口关?”张飞问道:“瓦口关连接崇山峻岭,位于山口要道,如何两侧夹攻?” 我用马鞭一指:“那不是有人来教我们怎么进兵吗?”张飞顺着我的马鞭向山间望去,只见几个百姓模样的山民正在山腰间的羊肠小路上缓缓前进,虽然看似凶险,他们却走得相当平稳,张飞大喜:“文长所言甚是,攻取瓦口隘成功与否,只在这几个百姓身上!” 唤来百姓,张飞拿出好酒好肉,盛情款待了他们一番,他们答应带着张飞兵马绕到瓦口关后,张飞点起轻骑五百,与我商定好时辰,便跟随百姓悄悄翻山而去。 我算好时候,引兵叩关功大,张合可能是还记得宕渠山下我辱骂他的旧事,率兵下关来战,我可不惧他,原本他武艺便比我稍输一筹,如今又臂上带伤,我便更不怕了,当即挥刀上前,张合忿怒来迎,战了二十来合,张合左臂乏力,正抵敌不住,瓦口关后突然火光冲天!我知道张飞已经得手,立即大吼道:“众军齐上,斩张合者赏银百两,放假回家探亲一个月!”手下众军奋勇上前,把张合兵马冲了个七零八落,张合正慌乱间,瓦口关上曹军旌旗已经尽数落下,换上我军旗帜,大门猛然打开,张飞率部冲杀出来,直取张合,张合苦战十合,终究胆寒,又被张飞在右臂上开了个窟窿,长枪坠于地面也顾不得,慌忙逃命去了…… 占了瓦口关,张飞自与雷铜守关,我则带着一些兵马回成都复命。 刘备封赏诸军,大宴群臣,又听闻曹洪令夏侯尚、韩浩统兵攻打葭萌关,被黄忠、庞德以骄兵之计杀退,黄忠枭首韩浩,庞德腰斩夏侯德,不仅守住葭萌关,连汉中曹军屯粮之所天荡山也夺了,夏侯尚死命得脱,投奔定军山夏侯渊处去了。 法正进言道:“昔日曹操降张鲁,定汉中,不因此势以图川地,留下夏侯渊、张合二将屯守,而自引大军北还,此失计也。今得了天荡山,主公若乘此时,举大兵亲往征之,汉中可定也。既定汉中,然后练兵积粟,观衅伺隙,进可讨贼,退可自守。此天与之时,不可失也。”刘备、诸葛亮都深以为然,传令张飞、赵云为先锋大将,我和文聘督导中路,甘宁、吴懿引水军溯垫江而上,直取阳平关,水陆大军一共十五万,于建安二十三年出葭萌关(公元218年),对汉中地区发动了全面进攻…… 第91回 定军山遇仇 出了葭萌关,刘备引大军来到黄忠、庞德营中,对黄忠说道:“众人都说将军老矣,惟有军师独知将军之能。今果立奇功。汉中定军山,乃是南郑保障,曹操粮草积聚之所;若得定军山,阳平一路,无足忧矣。将军还敢取定军山否?” 黄忠慨然道:“取定军山又有何难?看我老将马到成功!” 诸葛亮急忙制止道:“老将军方得天荡山,不可轻出,定军山守将乃是曹操宗族夏侯渊,夏侯渊深通韬略,善晓兵机,当年被曹操倚之为西凉之蔽障,抗拒马超之人,现在又受曹操委派,镇守汉中,只恐将军敌不过他,毁了一世英名!” 我立在下首,夏侯渊这个名字径在我脑中炸响,自从我得知了小芹的遭遇以来,我对这个名字便充满了切齿痛恨,因为几乎小芹每一次即将得到幸福,都是被这个家伙给一手破坏掉,他竟然还曾妄图玷污小芹的清白,还杀害了小芹所依赖的第一任丈夫和三个孩子!既然我已经无法给小芹她所最憧憬的幸福,那么就让我为她做最后一件事——杀掉这个该死的夏侯渊,为她的丈夫和孩子报仇! 想到这儿,我不等黄忠发话,跨出一步,昂首说道:“主公、军师、黄老将军,别的功劳我都可以不取,唯独这夏侯渊,我非杀他不可,请主公成全!”说完,我便双膝落地,直挺挺跪倒,向刘备、诸葛亮、黄忠一一抱拳。 刘备是除了阿丽、刘苏、庞统之外唯一一个知道我和小芹之事的,他摆手制止准备争辩的黄忠,道:“文长,我知道你的心思,既然你如此心切,我也不好反驳,这样吧,我让法正做你的监军,陈式为你副将,共同领军一万,前去攻打定军山。” 我俯下身子,重重叩首,道:“多谢主公!”刘备又道:“子龙,你领一枝兵马从小路出奇兵接应文长,勿使有失!”赵云出列,应答道:“赵云遵令!” 我和法正统军一万径取定军山,诸葛亮又派出刘封、孟达领三千兵于山中险要去处,多立旌旗,以壮我军声势,令曹军惊疑。 曹操此时已自立为魏王,听闻刘备率军攻取汉中,立即令夏侯惇为前部先锋、曹休押后,自领四十万大军,兵分三路来抵御我军。 我和法正屯兵定军山口,令人前往夏侯渊营寨挑战,不多时,只见一彪军从山口之中冲杀出来,我提刀上前,喝问道:“来者何人?” 那将大声道:“我乃是夏侯渊将军之侄夏侯尚是也!特来取汝首级!”我尚未说话,身后陈式大叫道:“夏侯小贼休出狂言!吃我一枪!” 两将在阵前交锋,斗了十余合,夏侯尚拨马便走,陈式便要率兵追去,我一挥手,下令道:“鸣金收兵!”陈式收拢兵马,问道:“将军为何不让我追赶夏侯尚?” 我指着山口,道:“山谷狭窄,若是夏侯渊埋伏下兵马,截杀我等,我军就算伤亡不重,也必然大伤士气!”法正接口道:“夏侯渊性急,此计不成,定然不肯再用,将军可令部下拔寨前进,步步为营,夏侯渊必然出战!”我笑道:“此计正合我意,十日之内,我定要取得夏侯渊首级!” 我收兵回营,大赏三军,众人欢声雷动,我站于高台之上,大声问道:“大家随我取了定军山,还将会有更多的赏赐,到时衣锦还乡,家中父老脸上有光!大家愿效死力否?”众军齐声高呼:“愿随将军!”我令部下拔寨而起,步步为营,直入定军山,夏侯渊果然按捺不住,再遣夏侯尚出战。 这一次我亲自出马,交锋只一合,我避过夏侯尚枪刺,左手一掌切在他颈部,夏侯尚闷哼一声,倒撞下马,部下将他生擒回营,剩余曹军纷纷败走。 夏侯渊闻听军情,亲自领兵来战,我正要斩他为小芹报仇,指他大骂道:“夏侯老贼,汝身为大将,却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屠杀无数,丧尽天良!今天我要替天行道,斩汝以谢天下!” 夏侯渊大怒道:“魏延竖子,安敢出此狂言!” 我怒骂道:“你不记得十八年前那个被你兄长夏侯惇掳去的少女了吗?就是你这混蛋,毁了她一生的幸福,我今天非为她报仇不可,看刀!” 我纵马出阵,带着满腔的怒火,直取夏侯渊,夏侯渊急忙挺枪迎战。 我这一次是抱定出手必须一击致命的拼命打法,毫无防御,上来便是一阵抢攻,夏侯渊一时间倒是措手不及,被我打得狼狈不已,斗到十五六合,我大吼一声,灌注全身的力气于右臂之上,猛一挥刀,夏侯渊头上盔缨被我一刀削断,大惊失色,急忙败走。 我和法正率军直逼定军山下,将山头团团围困。 第92回 袭斩夏侯渊 我和法正带兵围困定军山数日,夏侯渊坚守营寨,死活不出。 我带着一队亲兵绕定军山附近转了一圈,仔细视察了定军山地形,确认了《三国演义》中所描述的场景,当即回营。回营后,我找到法正,说道:“孝直,定军山正西有一座高山……” 法正打断我的话,说道:“将军莫非要占据对山,以探虚实?” 我点头道:“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定军山西那座高山比定军山略高,四下皆为险道,足以窥探定军山虚实,我已命人探知:山顶只有杜袭及百余人镇守,孝直可与陈式将军引五百弓弩手、两千长矛手杀上对山,再带鼓乐,与山顶奏鸣,夏侯渊必定不堪忍受引军来战,孝直使弓弩手霸住山道,不可出战,到正午时分,夏侯渊必然懈怠,那时我带大军自去袭取定军山大营,夏侯渊必然回救,孝直立即令两千长矛手出击攻打夏侯渊后军,我便趁乱斩之!” 法正大笑道:“文长真不愧有韩信之才!此计比我所想的更为精妙,现在已近黄昏,我这就前去准备!” 夜色降临,法正、陈式率领两千五百兵往西山去了。我令剩余兵士尽皆安睡,明日巳时造饭、午时进兵,大家各自回营,不多时,静谧的夜幕中鼾声四起,只留下巡哨之人的脚步声与之相互呼应。 三更时分,西山传来隐隐约约的交锋之声,很快便又偃旗息鼓,想是法正、陈式已经攻下西山,我遥望着荆州的方向,心中默默说道:“小芹,这也许是我现在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跟着庞士元,还有璇玉,一定要好好地过!” 终于,天亮了,太阳也渐渐地升上了天空,我派出去的探子带来一个个军情,终于,我最希望听到的消息传来了——夏侯渊留下夏侯尚以及臂伤未愈的张郃守营,自带精兵前去西山去了,我当即下令——各营埋锅造饭,只等午时一到,便即刻进兵! 午时时分,我率领全营士兵放弃营寨,直冲定军山,八千多人如同海啸一般冲入山道,浩浩荡荡直取夏侯渊迎寨,奔走不一会儿,前方一枝军冲来,为首将领乃是夏侯尚,我大喝一声,挥刀上前,只三合,我奋起一刀,斩夏侯尚于马下,率众军杀散曹军败兵,直抵夏侯渊军营,张郃勉强提枪出战,与我交锋,终因双臂受伤,战不过我,十余合后,领残兵弃寨而走。 我令全军上前,占据了定军山,不多时,山间险路之中一彪军涌出,我大笑着迎上前去,叫道:“子龙,你晚来一步,定军山已被我占了!” 来者正是赵云,他受刘备和诸葛亮之命前来接应,方才他在半路上截住张郃败兵,又大杀一阵,此时已是面带尘色,他呵呵一笑:“文长,恭喜你又立了大功!夏侯渊何在?” 我说道:“我正要同你商议此事,今番占了定军山,却还未斩得夏侯渊首级,我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请子龙接替我守卫定军山大营,我引军去接应法孝直!” 赵云欣然应允,我带着那八千生力军原路返回,杀奔西山。 西山之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夏侯渊不愧是曹操最为信任的大将之一,虽然他所率兵马在法正的突袭下已经折损了六七成,他自己也被陈式领着十余名骑兵捆在垓心,可他却毫无惧色,一条铁枪舞得毫无破绽,身边骑士纷纷落马身亡,陈式渐渐落单,情势危急。 我胸中豪情激荡,大吼一声:“陈式将军休慌!魏延来也!”一拉手中缰绳,坐下灰马一声长嘶,腾空而起,直扑夏侯渊,陈式听见我的声音,犹如吃了一剂兴奋剂似的,原本已经支持不住的他咬牙切齿,开始玩命地攻杀起来,夏侯渊一时奈他不何,又见我一马当先,以天崩地塌之势向他冲来,立时慌了神,急忙调转马头,杀开大路,单枪匹马向着定军山大营逃去。 我率领十余名骑兵紧追不舍,夏侯渊急于逃命,坐下马儿倒是蹿得飞快,渐渐地,定军山大营已到眼前,夏侯渊冲到营门前,连寨中旗号已经更换了都没来得及细看,便大声叫道:“快开寨门哪!快开寨门哪!” 一声炮响,赵云率部出营,大笑道:“夏侯渊,定军山已经姓刘了,你还不下马受死!” 夏侯渊大惊失色,正想回头逃命,我已经拍马赶到,高举手中逐日金刀,大骂道:“夏侯老贼,受死吧!” “咔嚓!” 望着地上,断为两截的夏侯渊身躯,我轻叹一声,轻声道:“小芹,你的丈夫、你的孩子,都可以瞑目了!”…… 第93回 决战时刻 我诛杀夏侯渊、夺占定军山后,曹操令徐晃做先锋,亲统大军前来定军山为夏侯渊报酬,已经来到汉水对岸,将米仓山粮草搬运到北山寨中囤积,刘备令黄忠、赵云及牙门将军张著为将,据住汉水,突入曹军,深入其境、夺其粮草、烧其辎重暂且不提。 张飞自阆中传书信一封给刘备,书中写道:“近闻文长夺取了定军山、斩曹军大将夏侯渊,大哥已有夺取汉中地之主动,可喜可贺,飞亦自以为大喜之事!然则夏侯渊虽为敌军之将,却是吾妻夏侯氏之叔父,即吾之叔丈也,飞妻幼年时若无夏侯渊救护则饿死他乡,无渊则无吾妻也。因之,飞泣涕恳求厚葬夏侯渊于定军山南,以尽侄婿之礼……” 刘备观信后长叹一声,令部下受夏侯渊遗体,厚葬于定军山南,然后送信一封去成都,安抚夏侯氏,令庞德领兵替张飞守住阆中,让张飞兵马前来作战。此时前军传来捷报,黄忠、赵云、张著拒守汉水,以空营计大败曹军,抢夺辎重物资无数,夺了米仓山及北山粮草,曹操逃回南郑,刘备与诸葛亮率中军一起奔至汉水营寨,加封赵云为“虎威将军”,大赏三军。 忽有探马来报:“曹操任命徐晃为正先锋、王平为副先锋,率领十万大军杀回来了!” 刘备笑道:“曹操这次又将无功而返了!汉水必归于我手!”率军前往汉水之西安营扎寨,问先前所降的曹军:“此次随徐晃前来的王平是何许人也?” 降卒答道:“王平乃是巴西宕渠人士,字子均,深知地理,通晓兵法,能征善战,是个不俗之人,现在曹军中充当牙门将军。”刘备笑道:“这等人才,只是个牙门将军,我料以徐晃之才能必不能令他拜伏,王子均早晚投于我军帐下!” 果然,徐晃不顾王平劝阻,强渡汉水,被黄忠、赵云杀得大败而逃,因而迁怒王平,意欲杀之,王平当夜便在曹营中放起火来,曹兵大乱,徐晃弃寨而逃,王平领本部人马渡过汉水来投赵云,赵云把他引见给刘备,王平尽言汉水地理,刘备喜不自胜:“我得王子均,取汉中无疑也!”命王平为偏将军,领向导使,渡过汉水,背水扎营。 终于,决战时刻到来了! 张飞已经领兵从阆中赶来,马超令马岱守下辨,也率军赶到,三军整齐,甘宁、吴懿水军溯江而上,连克剑阁、广元、白水关,此刻已经弃船登岸,兵临阳平关下,刘备升帐,对众将说道:“夺取汉中,就在此时!曹操已差人下来战书,明日决战!” 诸葛亮跟刘备交换一个眼神,轻摇羽扇站了起来,朗声道:“张飞、魏延!” 我和张飞应声出列,诸葛亮取出令牌,道:“明日进兵,曹操会倾巢出动,南郑必然空虚,你二人引兵两万,突袭南郑,不得有误!” “是!”我二人异口同声地答道,上前一步,领了令牌。 “黄忠、赵云!你二人各引兵五千,分兵伏于汉水营寨两侧,待主公兵败而回,立刻出击,从中路截杀曹军!” “刘封、孟达!你二人作为前部,护卫主公左右,与曹军接战之时,只许败、不许胜,将曹军引入黄、赵二将军伏击圈内!” “马超、吴兰、张翼、王平!你四人各自率部屯伏于五界山前,先放过曹军,不可出击,只待曹军被我军杀回,方可出战!” 众将各自听命,刘备道:“明日一战,乃是夺取汉中的重中之重,诸位切莫轻忽!” 次日,刘备自统大军前往五界山迎敌,我与张飞分兵两路,突袭南郑,南郑此刻守备空虚,我和张飞亲冒矢石,攀云梯杀上城楼,砍翻守城将官,放入两万大军,换上刘备旗号,安抚城中百姓。 而在刘备方面,一切有如诸葛亮所判,刘封与徐晃交锋,不数合诈败而走,刘备令旗挥动,汉军败逃,抛下无数辎重器械,直至汉水,曹操兵卒大肆抢夺,曹操却心生疑虑,慌忙鸣金收兵,刘备再次挥动令旗,汉军翻身便回,左边黄忠、右边赵云,三路兵马一起杀回,曹军大败而逃,在五界山又遭到马超等人的截击,损失及其惨重,连夜退向南郑。 我和张飞驻守南郑,见城外大路上烽烟四起,知道曹操大军败回,张飞让我守住城池,他当即出兵下关相迎,曹操引残兵至城下,见了张飞,心惊胆战,回首对众军说:“谁人敢战之?”身后大将尽知张飞威名,不敢上前,张郃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倒有一名汉中降将未与张飞谋面,挺枪来战,斗不三合,被张飞手起一矛,刺中心窝,翻身落马,张飞随即大喝一声,领兵杀向曹操,曹操大惊失色,率领败兵向阳平关方向逃去了,许褚、徐晃二人合战张飞四十余合,也各自败走。 刘备大军赶到南郑褒州,安抚百姓,并传令甘宁、吴懿,令二人加紧攻打阳平关。 第94回 夺取阳平关 夺下南郑后,刘备令三军暂时在此地休养,而甘宁、吴懿率水军切断了阳平关退路,并攻破阳平关外城,不过曹操整顿军马之后站稳了脚跟,甘宁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军情传到南郑,刘备问诸葛亮道:“曹操退守阳平关内城,他大势已去了,然而他依旧负隅顽抗,军师有何计策退之?”诸葛亮道:“主公勿忧,亮已算定了!”当即下令——黄忠、赵云兵分两路去放火烧山,我和张飞则分兵两路去截杀曹操运粮队。 我和张飞领兵直抵阳平关,据住阳平关大路,专门劫曹操粮草,曹操亲命许褚为押粮官,护送粮草,张飞找我商议道:“许褚武艺高强,曹操以他为随身护卫,必然勇力非凡,今夜我二人同去劫粮,才会有十成胜算。”我笑道:“翼德,我料今夜许褚定然敌不住你!” 张飞疑惑道:“文长为何这样说?” 我道:“咱们已经劫了曹操四五次粮,曹操的解粮官闻我二人名号便吓破了胆,这次许褚前去,他们必然欣喜,会大酒大肉地犒劳许褚,许褚酒醉,如何敌得过你?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似的,越喝酒越有精神?” 张飞哈哈大笑:“此言有理,今夜我为前队,你为后队,一起出马,杀它个片甲不留!” 夜色已进,月色辉明,我与张飞埋伏在山坳之中,果然见一支运粮队沿着大路而来,走在前面那人看上去倒是威风十足,不过坐在马上微微左右摇晃的身躯表明——这家伙绝对已经有三分醉意了! 张飞暗笑道:“老魏,你果然没说错,许褚这小子果然喝醉了,俺老张去了,你动作也快点!”我点点头,张飞手中蛇矛一挥,他身后数百名骑兵猛然大声呐喊起来,张飞大吼道:“出击!”一马当先,直扑许褚,斗了十余合,许褚酒劲上涌,刀法凝滞,被张飞一矛刺中肩膀,翻身坠马,我见许褚兵败,立刻率领后队杀出,运粮队众人尽皆逃命去了,几个身手还行的人迅速救了许褚,向阳平关逃去。 我和张飞尽夺粮草而回,刘备重赏我俩,义兄文聘也押运粮草至此,现在所有大军已是兵精粮足,刘备发布命令——全军攻打阳平关,把曹操赶出汉中地! 曹操令徐晃为将,出战阳平关,刘备召集我、张飞、赵云、黄忠、马超、文聘、甘宁至大帐之中,道:“现在张郃、许褚已是各自带伤,夏侯渊身死,夏侯惇、张辽等人未曾跟随而来,如今曹操能用者只剩徐晃一人耳,今天一战,诸位务必竭尽全力,奋勇向前,斩尽曹军,夺了汉中之地,大家都有重赏!” “孔明已经至前军处整顿兵马去了,今日大战,我先使封儿出战,诱徐晃入阵,赵云、文聘二人截住,马超引本部兵马伏于阳平关外,其余众将立即出兵,猛攻阳平关!” 诸人各自领命,随刘备出营,诸葛亮与刘封已经屯住前营,静候我等,曹操已在营外搦战多时,刘备道:“今日便要杀个痛快!大家出战吧!” 两军对圆处,刘封持刀出马单搦徐晃交锋,曹操在阵中大骂道:“织席贩履小儿!就知道用义子出战,若是我黄须儿到此,你这假儿子必成一滩肉泥!”刘封闻言大怒,纵马直取曹操,徐晃出迎,二将交锋,不出十合,刘封虚晃一招,败退回阵,徐晃引军追来,刘备挥动手中令旗,蜀兵阵中鼓角齐鸣,赵云、文聘二将各令一军出马,将徐晃兵马困在垓心,徐晃大惊失色,在中央死战,不能得脱。 刘备大声道:“众人齐上!活拿操贼!” 四下炮声齐响,张飞、黄忠二人领兵从左路杀出,我和甘宁从右路杀出,直取麾盖之下的曹操,曹操心惊胆寒,急忙退兵,我们四路大军冲入曹军阵中,疯狂大杀,曹军又自相践踏,死伤极多,曹操死命逃回阳平关,关前突然竖起马超旗号,马超一骑翩翩,金枪如电,直刺曹操,曹操惊得险些坠下马来,幸好他身后举麾盖的那名贴身士卒做了替死鬼,曹操才保住一命,弃了阳平关,向斜谷方向逃去。 刘备统大军前来,令我继续追赶曹操,剩余之人围攻阳平关内城,我带着一万精兵,循着曹操败退的方向,追击过去。 终于在斜谷地界追上了曹操,曹操遣两员部将前来阻拦,我连姓名都懒得问,挥刀冲上,只一合,砍死一人,另一人吓得再不敢近前,狼狈勒马,准备逃走,我从背后赶上,照头一刀,劈死在马下。 曹操急令张郃回军来斗,他原本武功上就不如我,现在重伤未愈,何况他又是个从不尽全力的主儿呢? 不出十合,张郃也败下阵来,我继续追赶,口中大叫着:“操贼,你不要走了!还是下马受死吧!” 曹操惊慌失措,手下兵马再也顾不上主子,四下逃窜,我眼看便要追上曹操,正在此时,斜谷界旁突然一彪军杀出,为首一将目光如炬,满腮黄须,手舞方天画戟朝我奔来,大叫着:“休伤我父,曹彰来也!” 第95回 斜谷烽火 我和曹彰大战七十回合,不分胜败,不由得赞叹道:“不愧是曹操之黄须儿,武功的确非凡!”曹彰也道:“不愧是绰号‘小关羽’的魏文长,刀法绝伦!”眼看曹操已经逃得远了,两家各自停歇兵马,我先在斜谷界口扎下营寨,与曹操营寨遥遥相对,命人前往刘备大营,汇报军情。 不多时,刘备自统大军前来,我接入帐中,问道:“主公,阳平关之事如何?” 刘备道:“我天兵降临,曹操弃城而走,阳平关守将已经不战而降了,徐晃损兵折将,不知逃往何方,现在甘宁、吴懿守卫阳平关,其余众将现在都在来斜谷路上,不知文长这边交锋怎样?” 我苦笑道:“魏延惭愧,曹操之次子曹彰前来,某和他斗了近百合,难分胜败,曹操得以走脱,现在我军对面斜谷界下了一寨。” 刘备道:“曹彰?莫非便是曹操口中所称‘黄须儿’?带我亲去,查看一番!” 我和刘封、孟达护卫刘备出帐,前去曹营搦战,曹营寨门大开,曹彰纵马带兵出迎,方天画戟遥指刘备,骂道:“大耳贼,敢与我曹彰一战否?”刘备道:“封儿,你前去试试,看看他武功如何。” 刘封应命出战,曹彰手中方天画戟使得如同骤雨飓风,刘封斗了三五合已经遮挡架拦不住,败走回阵,孟达前去接住,斗了六七合,也挡不住曹彰画戟,狼狈败回,曹彰左手一挥,曹军如同潮涌一般而来,我叫道:“快护送主公回营去!”自己出马上前挡住曹彰,战了五十来合,各自收兵。 刘备回到营中,叹道:“曹彰之勇,犹如当年虎牢关之吕布,实难取胜!” 刘封也道:“曹彰果然是厉害!” 刘备又转头对我说道:“文长,曹彰如此勇猛,我们如之奈何?” 我回想了一下书中情节,笑道:“主公勿忧,曹操先丢定军山、次丢南郑,如今失了阳平关,退守斜谷,他在汉中一战中已是一败涂地,只是碍于面子怕被我们耻笑才不愿退兵,主公先让各位将军前来,使大军堵住斜谷界口,再大杀几阵,曹操必定班师。” 刘备欣然应允,传令军师诸葛亮及张飞、赵云、马超、黄忠、文聘五将加紧行军,早日前来,一面在营中挂上免战牌,令诸军先行休养生息,养足精神,曹彰、徐晃(他老人家已经跟曹操会合了)、夏侯惇(曹操命他前来助战)三人轮番来营前骂战,刘备只作不知,与我和刘封、孟达三人饮酒奏乐为乐。 一日后,诸葛亮六人已赶到斜谷界,刘备把大军接入帐中,诸葛亮询问了交战形势,笑道:“曹操来日必然决战,主公与魏延为正面军,迎战徐晃、曹彰,待曹操后寨火起便诈败,等曹操回军夺寨时再突然杀出;马超、张飞、赵云去斜谷后方,劫寨放火,阻住夏侯惇、许褚援兵;文聘、黄忠去斜谷界曹操运粮大路,伏下重兵,一切曹操所运辎重,不可放过。不出三日,曹操军马必乱,主公可收取全部汉中之地!” 当天夜晚,曹操营中似乎有些忙乱,我明白这是杨修在自作聪明地传达曹操“鸡肋”之意,我一直为杨修惋惜,他也不想想:曹操这样性格的人怎会容忍有一个比肚子里蛔虫还清楚自己心思的人留在身边呢?他还天天自以为是地满嘴跑火车,不死才怪呢! 果然,第二天曹营辕门之外挂起一个人头,曹操引大军兵出斜谷界口,我亲率一万精兵在道口相迎,两军对圆处,曹操出列,指着我,大声说道:“魏文长,操知你大名久矣,我仰慕世间英雄,广纳天下人才,你屈身事刘,当真辱没了一身的武功谋略,何不早早投降,随我入许都,封官晋爵!” 我笑骂道:“广纳天下人才?我倒要问问,祢衡、孔融、华佗(华佗死于208年,历史上为关羽疗毒之人应该是假借华佗之名)、杨修死于谁人之手?文聘、王平天下虎将,为何弃汝降刘?当年关云长被迫降你,为何一听说玄德下落,便头也不回地离你而去?汝乃汉贼,我怎肯降你?” 曹操背后徐晃愤怒,挥舞大斧冲将过来,我舞刀接住,在阵前交锋,斗了三十余合后,曹操大营背后突然火起,一名探子飞马赶到,大声道:“马超、赵云、张飞三人劫了我军后寨,夏侯将军、许将军还有张将军抵挡不住了!” 曹操兵马立刻慌乱起来,曹操拔剑在手,大怒道:“不可慌乱,诸君努力向前,退后者斩!”曹彰舞方天画戟来助徐晃,我笑道:“二打一算不得好汉!”回马便走,率兵马撤离道口。曹操立刻回军迎战马超三人,夏侯惇、许褚、张郃、曹彰、徐晃五将大战马超、张飞、赵云,杀得煞是精彩,曹操屁颠屁颠跑上一处高埠观战去了。 真是良机!我勒兵便回,奔上山坡,曹操见了我,大吃一惊,急忙奔下山去,他身边数十名虎卫军死命护主,直至被我军砍成肉酱也不曾后退,帮曹操争取了不少时间,我拈弓搭箭,望曹操背影射去,中途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大王小心暗箭!”曹操一回头,那箭正如《三国演义》书中所写,正中曹操人中穴。 妈妈的,要是没那嗓子那箭就直接钉在曹操后脑勺上,那地方靠近喉管,非要了曹操亲命不可,真是天意,曹操已经中箭坠马,我绰刀冲去,中途被许褚拦住,许褚虽然肩上带伤,但此刻救主心切,势如疯虎,我和他大战三十来合,情知胜不了,只好眼睁睁看着曹操被扶到大车上,朝着尚未被占领的营寨退去。 第96回 汉中称王 “报!曹操死战突破马超将军的围困,退出汉中,返回许都去了!” “报!上庸申耽、申仪开城投降,王平将军已经入城!” “报!南王沙摩柯闻之主公收取了汉中地,特命人派来蛮邦特产以为贺礼!” …… 一日数报,报入南郑,刘备安抚臣民、大赏三军,汉中之民尽皆拜服,这一天,我正与张飞、文聘、马超、赵云、黄忠、甘宁、庞德、李严、马岱等一干高手级战将在校场较量武艺,张飞已经“连胜”三仗(说老实话,我们都不敢跟他玩真的),正兴高采烈着呢,孟达闯了进来,张飞一看来了个“菜鸟”,一脸的不高兴,嘴里嘟囔着:“这儿是高手过招的地方,孟老弟您还是先回去吧!” 孟达一脸的尴尬,他自然是知道以他的本事是的确没有资格在这校场上逗留,可他肯定是受了谁的指派,厚着脸皮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张飞一瞪眼:“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孟达急忙道:“诸葛军师命在下来此邀请诸位将军前往府中商议尊主公为天子的议程。” 张飞大喜,说:“称帝,这太好啦!那样俺老张跟关二哥就是御弟王爷了!哈哈!走!” 诸葛亮府中,刘封、刘禅两人已经在那里了,刘禅一见到赵云,立刻上前施礼,道:“见过赵云叔父!”张飞大笑道:“子龙兄弟,你救了阿斗两次,将来他继承了大哥皇位,你可有得福享了!”赵云憨憨地一笑,抚着刘禅的脑袋,刘禅这孩子倒是一点看不出哪里有软弱无能的迹象,面容清秀颇有其父年轻时的风采,眼睛一闪一闪得显得很聪慧。 不过我注意到了,当张飞说刘禅将来接刘备皇位的时候,刘封眼中的一点错愕。 诸葛亮与法正从内室走出,说道:“诸位将军都来了?那咱们便一齐面见主公,请主公登基为帝如何?”张飞道:“这便去!大哥仁义举世无双,他不做皇帝谁能做得皇帝?”众人都出声赞同,诸葛亮便带着我们大家一齐前去刘备府中,刘备正在阅览文书,见众臣来到,诧异地问道:“诸位,你们来此何干呢?” 众人齐刷刷拜倒,诸葛亮率先开口说道:“今曹操专权,百姓无主;主公仁义著于天下,今已抚有两川之地,可以应天顺人,即皇帝位,名正言顺,以讨国贼。事不宜迟,便请择吉日登基!”刘备大惊失色,急忙道:“军师之言差矣。刘备虽然汉之宗室,乃臣子也;若为此事,是反叛大汉也。” 张飞早已按捺不住,跳起来大叫着:“大哥再推托,大家都心寒了!” 刘备摆手道:“现天子尚未亡故,要我僭居尊位,我必不敢。” 我站起来说道:“主公,魏延有一句话,不知有理与否。” 得到刘备的许可,我开口说道:“曹操虽有汉贼之名,却尚未有篡汉之实,既然汉帝尚在,主公为帝的确有不妥之处,不过以我观之,即使曹操不篡汉,他长子曹丕也必有造反之心,到那时主公再继任大统,延续炎汉也不迟。为今之计,主攻可暂为汉中王,食邑两川荆襄之地。” 刘备微微点了点头,嘴里却说道:“可惜我还未得天子明诏……” 诸葛亮接口说道:“如今乱世,曹操异姓之人亦可为魏王,主公乃汉氏宗亲,称王有何不可?以亮看来,魏文长所言甚是,主公先称王,再表奏于天子,为时不晚。” …… 出了刘备住处,诸葛亮拍拍我的肩膀,微笑着对我说道:“文长真是天下大才,汉之忠臣。昔日亮曾与文长心中存隙,言语行止之中有所冒犯,还望文长不要挂怀!” 我急忙回礼:“军师哪里话?我们既同为汉臣,理当同心报效主公,魏延虽擅长行军打仗,但论及治理内政民生、运筹帷幄,还是军师更为擅长,咱们应该发挥各自所长,谈什么挂怀不挂怀呢?” 诸葛亮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便共同努力吧!” 望着诸葛亮快步离去的背影,我终于笑了——我和诸葛亮之间的嫌隙似乎终于彻底消除了。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七月,我军在汉水之南筑起一高坛,方圆九里,分布五方,各设旌旗仪仗。许靖、法正请玄德登坛,进冠冕玺绶讫,面南而坐,受文武官员拜贺为汉中王。刘禅立为王世子;封许靖为太傅,法正为尚书令;诸葛亮为正军师,总理军国重事;庞统为副军师,总理荆襄事务;关羽为前将军、张飞为右将军、马超为左将军、黄忠为后将军、赵云为翊军将军,此五人为五虎大将;护卫队长陈到为护军,虎贲将军,总督保卫刘备安全之护卫军马;文聘被封为征东大将军;我被封为征北大将军;甘宁被封为征西大将军,总督两川水师;李严为征南大将军;其余众人各自加官进爵。 临行前,汉中王召集群臣,问道:“吾即班师回成都去,汉中乃是西川门户,当派一员大将驻守,大家说说,谁可担此重任?” 我正要毛遂自荐,黄权已出列道:“大王,荆州、汉中乃是我们防御孙、曹的要地,自然当由军职最高、本领最强的两位将军驻守,既然关云长驻防荆州,那么汉中守将非张翼德莫属!” 黄权一言既出,下面众人纷纷响应,异口同声地道:“黄权所言极是!” 刘备却眉头紧锁,轻轻摇了摇头,问诸葛亮道:“军师有何高见?” 诸葛亮微微一笑,开口缓缓说道:“翼德虽然智勇双全,却非最佳人选,我推举一人定可保汉中固若金汤!”刘备眯起眼睛,问道:“军师推举何人也?” 诸葛亮转头望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魏延魏——文——长!” 第97回 关羽起兵 刘备露出一丝笑意:“军师之言正合孤意!文长才是镇守汉中的最佳人选!” 群臣都开始议论纷纷,张飞倒是大大咧咧地一挥手,说道:“大家别争了,俺大哥说得对,要是让老张攻城拔寨、扫荡敌寇,那绝对没问题!可要是让俺镇守一方,那可不行!俺以前守城的时候经常醉酒误事,把汉中这么一大差事放到俺肩上,还真怕扛不来!” 张飞一席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走到我跟前,郑重其事地说道:“你是俺除了大哥、二哥、子龙之外最亲近的人,俺知道你的能力,汉中放在你手上,大家都放心!” 我冲张飞点点头,刘备突然在上面发话:“文长,我观众人尚有疑虑,故问卿一句:今日委以重任,卿欲如何担当?” 我昂首出列,脑中回响着历史上的魏大将军说过的那句话,胸中慷慨激昂,口中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讲了出来:“若是曹操举天下而来,某为大王拒之;若偏将令十万之众至,某为大王吞之!” “好!说得好!”刘备大声说道,“文长果然不负我心,今封你为汉中太守,统领马步军十万人,镇守汉中,从今以后,汉中地一切重要军务你都有权利独自处理,不要忘了你所说过的话!” 终于,刘备要班师回成都了,平北将军马岱作为我的副将与我一起留守汉中,张飞带兵去了阆中担任巴西太守;马超、庞德镇守益州之西,帮助刘备与羌地结为盟好;其余众将随刘备共回成都去了。 不多日,阿丽带着樱儿和荣儿、昌儿(我很荣幸,去南方平定沙摩柯之乱前,又让阿丽怀上了双胞胎,也不知道我回到现实世界还能不能也来一把“双响炮”……)三个孩子从成都来到我居住的南郑,樱儿已经是个十岁的小女孩了,天生的一块璞玉,清纯俏美,惹人喜爱,荣儿、昌儿那两个小家伙也已经四五岁了,生得很是可爱,这些年忙着打汉中,还没来得及怎么跟他们相处,他们跟我还有些生疏,倒是樱儿甜甜地叫我一声“爹爹!”,扑到我怀里撒起娇来。 跟我商议军情的马岱很是知趣,立刻退了出去,把安静的空间留给了我们这一大家子,荣儿、昌儿的出世让阿丽忘却了骁儿早夭的痛苦,她看上去也开朗多了,我放开樱儿,说:“丫头,快点带你弟弟出去玩去!不喊你别回来!”樱儿做个鬼脸,一手一个拉着俩弟弟跑出去了,我跟上去把门一关,转身抱起阿丽兴奋地转了几圈,大喊着:“可想死我了!”阿丽羞赧地笑着,我屁颠屁颠地把她抱到床上,阿丽一面帮我解着衣扣,一面嗔怪地说:“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猴急!” …… 却说我和马岱镇守汉中,为防曹操偷袭,派出精兵在略阳、褒城、汶山等处崎岖险峻山谷之中设立木栅鹿砦,每处山谷中设下一千名精兵强卒,分为两班,轮换值守,多设强弓硬弩、滚木擂石,再派两千人各处接应,若是曹操敢来侵犯,必定被堵在山谷之中,进不得平原地区,无法展开兵力,不退便死,我遵循历史,取其名为“兴势围”,马岱看了兵力布置,笑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近万人撒出去,曹操便是插翅,也过不了我汉中之地!” 我笑道:“此乃守卫汉中最实用的防御系统,我料曹操绝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外面门人说话了:“两位将军!成都有使者前来!” 我和马岱急忙把使者请进来,马岱问道:“不知先生前来有何指令传达?”我目视使者,喝了一口茶,轻声问道:“莫不是关将军出兵襄阳了?” 使者睁大了眼睛:“魏将军何以知之?” 我心中暗想:“废话!这个时候能发生什么大事?肯定是关羽北伐了!”嘴里却笑道:“孙权觊觎荆州、曹操兵败汉中急于报仇,两家必然结盟,共取荆州,不过孙权一向明哲保身,定是请曹操先行出兵,若曹操出兵,必是樊城曹仁首先出马,若是关将军先下手为强,挫败曹仁,孙曹两家都不敢动也!” 使者叹道:“魏将军真是厉害!果然如此,汉中王命关将军统兵出征樊城,此时已然攻拔襄阳郡也!曹仁败了几仗,退回樊城去了。” 我问他:“关将军已经出征,谁人为将,何人守荆州城? 使者道:“廖化为先锋、关平为副将;守城之人乃是庞统军师及傅士仁、糜芳也。” 我暗想:庞统军师守城,荆州应该无虞,可是傅士仁心术不正,又与东吴都督吕蒙有故交;糜芳贪欲极重,私贩军粮,让这两人担当守城重任,不甚安全。当即说道:“使者大人,我做书一封,你带回成都交给汉中王,让他迅速传于庞士元军师!” 第98回 威震华夏 我当即做书一封给刘备:“近闻汉寿亭侯、前将军关云长领兵攻拔襄阳,直逼樊城,屡战屡胜,真乃大汉之幸,然则荆州各郡县防御亦是重中之重;本来庞士元留守荆州,可安保全郡安全,只是荆州门户南郡、公安之守将糜芳、傅士仁并非托以重任之人,糜芳虽为王世子之舅,对汉中王尚存忠义,却胸怀贪欲,极尽中饱私囊之能事,一旦败露,难保不反;至于傅士仁,他与吕蒙有旧,关系颇深,只恐他与吕蒙里应外合,致使荆州腹背受敌,还望大王深虑之……”仔细检查两遍,也不管它写得半文半白,就封存起来交给使者,使者传下坚守汉中,不可使曹操入寇西川的指令,便带着信回成都去了。 不出半月,那名使者喜孜孜地又过来了,一进门就喊道:“魏将军,大王特命小臣前来道贺!” 我微笑着请他入座,问道:“喜从何来?” 使者道:“汉中王命人快马加鞭把口信送到荆州,庞军师明察暗访之下,果然发现那傅士仁正在与东吴方面私通联络,糜芳正在私贩军粮中饱私囊,庞军师已经依法将傅士仁斩首示众、将糜芳重责八十杖,监禁起来;现在南郡、公安守将已经换成赵累和新投来的杨仪。” 我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滞,杨仪?杨仪终于出场了吗? “现在吕蒙见傅士仁伏法,便称病不出,东吴兵马也按兵不动,曹操现派于禁为统帅、许褚为先锋大将,统领七路大军来救樊城,我看这一回曹操是坐不住了,竟然把他最信任的贴身保镖派上阵来了!” 我点点头:“现如今也只有虎痴许褚既有实力,也有胆量跟关云长一战了,不过我料他二人也敌不过关云长大军。” 我一边跟使者说着话,一边默默地想着:“历史上关羽水淹七军之后,生擒于禁、斩了庞德,现如今庞德已在我军之中,不知这次许褚的命运如何啊!如果他不幸承担了庞德的命运,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又过了二十多天,前方再传来军情——秋雨连绵、江水暴涨,关羽屯兵高处,令人截住上游大水,随后推开土石,江水奔涌而下,将曹操七路大军尽皆淹没,于禁被荆州兵围困在高地之上,狼狈不堪,只能投降,关羽令人将其押回荆州,许褚命大,自从在潼关被马超杀得乘船而逃之后,他就苦练水性,此次竟然逃得了性命……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一方面为许褚这员忠勇上将逃得性命感到庆幸;一方面又为关羽不曾尽诛曹操七军感到有些遗憾。 另一方面,吕蒙虽然失去了傅士仁这个内应,但还是决定铤而走险,攻打荆州,他采用的还是历史上那个“白衣渡江”的法子,被庞统识破,庞统将计就计,令赵累在江边烽火台上伏下弓弩手,待夜半之时吴军准备弃舟上岸时狂放火箭,把吴兵大半烧死在船上…… 关羽、庞统一攻一防,打得曹、孙两家连遭惨败,一时间,荆州兵威震华夏,世人震惊,曹操甚至已经开始和群臣商议迁都以避关羽锋芒的事情了…… 只可惜,关羽右臂中了曹仁射下的毒箭,只得暂歇兵马,华佗之徒(没办法,前文已交代了,华佗已死,只好写是华佗的徒弟了)慕名前往,替关羽刮骨疗毒,并嘱托关羽最好返回荆州静养,诸葛亮修书一封送至关羽帐中,写道:“公连败曹兵、水淹七军、威震华夏,已达到震怖曹、孙之目的,樊城根深蒂固,急切难以夺之,公孤军深入,久恐有失,可暂回兵荆州,再作打算……”关羽便乘胜退兵,返回荆州休养箭伤。 听到这个消息,我兴奋地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罗贯中你个糟老头子,还敢说我没有能力改变历史,这不是改变了吗?虽然我并不是事件的主角,但是如果没有我在幕后的策划,荆州怎会还安然无恙地保留在我军手中? 为了这件事,我也得喝上他三天三夜表示庆祝! (这一章字数比较少,但是毕竟主角没有参与樊城之战,写的简略些也没办法,后面的故事多数是汉中地发生的,会更加精彩!) 第99回 治理汉中 转眼间,时光飞逝,建安二十五年的正月悄然降临。 整个南郑都沉浸在一片庆贺新年的欢乐祥和之中,我在南郑这五个月,每天都忙着处理各种军务政务,忙得团团转,我军跟曹操在此地争斗了大半年,很多村庄都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老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者极多,我下定决心要为主公守卫好门户,做一个优秀的汉中太守,博得老百姓的爱戴,便带着除镇守“兴势围”的军队之外的所有士兵,屯田耕种,帮助老百姓建立家园,终于,春节之前,南郑恢复到了战前大约七成的经济水平。 在现实世界的时候,我曾经查阅过有关汉中的资料:汉中,位于现实世界中陕西省的西南部,北倚秦岭、南屏巴山,中部是汉中盆地,是地球上同纬度生态最好的地域之一。当然,经过战乱无数,汉中自然达不到“生态最好”的状态。 我带着从人和两个当地老人在汉中之地上四处探查地形,转遍了汉中周围的山林峡谷,不禁啧啧称赞——敢情大熊猫、金丝猴之类的珍稀动物在三国时期数量还有这么多,佛坪、黎坪、紫柏山一带风景之秀美,堪比江南、九寨沟,我呼吸着天地之灵气,感慨道:“要不是烽火战乱,这个地方绝对是开展旅游业的好地方啊!” 我对当地老人说:“我看这个地方风景秀美,风水不错,你们开垦荒地之时万不可将其毁去,否则,天公恐动怒也!”老人忙道:“将军的话,我们自当遵从!” 我不是吓唬他们,若是任由他们毁林开荒,不单单毁了这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失掉了森林保持水土的功能,汉中盆地遭到洪涝之灾的危险便大大增加,这样必然得不偿失,岂不是所谓“天公动怒”了吗? 我带着从人及老人回马下山,林间飞起数只大鸟,羽毛如雪,头顶一点朱红,极其优雅,颇有鸟中贵族的派头,我问老人:“此乃何物?”老人答道:“此鸟乃是我们心目中的圣鸟,因它头顶一块朱红,我们当地都叫它‘血头鸟’。”我仔细观察那些大鸟的神态,突然间恍然大悟——这大鸟不正是后世的濒危动物——朱鹮吗?我笑道:“‘血头鸟’名称不好,太过凶煞,不符合此鸟形貌气质,若是改名为朱鹮,便风雅许多!”两位老人点点头:“多谢将军为圣鸟赐名!” 我心中暗自笑道:“真没料到我魏延竟成了朱鹮的命名之父!” …… 开春之后,一部分流离失所的百姓回归故里,我命众兵卒协助百姓在战乱造成的废墟上重新筑起房屋,耕种田地,加上那一年气候特别适宜,风调雨顺的,当年便获得了大丰收,我又命人去汉水上游挖通沟渠,然后在渠中加装竹制活动拦堤,百姓问我:“将军此举何为?” 我笑道:“今年风调雨顺,难保以后如何,我挖来此沟渠,若天旱,则拉起竹堤,使汉江之水灌入田中;若雨水充足,则立下竹堤,免得江水倒灌。这样一来,就可以做到旱涝保收了。”又道:“各村各庄要协调安排,最好派出专人管理竹堤。” 百姓们纷纷拜服。 …… 这一日,我与马岱坐于帐中饮酒,这些时间我忙着帮助百姓恢复生产,他则去了各处“兴势围”,监督防务,很少见面,不过我看得出来,马岱对我是越来越崇拜了,估计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仅次于他哥马超了吧! “魏将军,知道我给你带来什么好消息吗?” “是不是曹操病逝了?” 马岱“噗”一声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将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动声色地喝着酒,道:“这算不得什么好消息,曹操一死,汉朝也就亡了。” 马岱疑惑,问道:“这是为何?” 我道:“曹操曾有言,他已位极人臣,虽挟天子以令诸侯,却不敢有称帝之心,可是他儿子曹丕未必这么想,依我看,曹操一死,曹丕可就没人管了,难保他不废掉建安帝,自立为洛阳之主。” 马岱道:“这可如何是好?” 我闭上眼睛:“大汉一亡,汉中王自然要克复中原、恢复汉祚!当然了,第一步,汉中王定会在西川登基,延续汉统,这样才会名正言顺,然后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便要为大汉效犬马之劳了!可惜不知又有多少百姓士卒死于战乱!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命运!” 突然间,我手指一颤,酒杯“咔嚓”一声跌到地上,摔得粉碎,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弥漫在我的心间…… “三叔!三叔!”一个少年披麻戴孝闯进门来,乃是大哥文聘的次子文洛,他拜倒在地,哭声撕心裂肺,我当即肝胆俱裂,大叫一声:“大哥!”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第100回 继位大统 一旁的马岱急忙把我扶起来,悠悠醒转而来,我回想着跟大哥文聘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哀叹道:“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大哥,你怎么抛下兄弟,自己先去了?” 文洛伏在我面前,泣道:“三叔,家父自南征归来一直患有小恙,虽不影响征战,但是却渐渐消耗他的元气,昨夜家父病情突然加重,不治身亡!” 我挣扎着站起来,扶起文洛,低声道:“贤侄快起,节哀顺变吧!”虽然是这样说,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从我的眼中流了出来,我的心真的很痛:若不是当年我把文聘从曹营拉到刘备这边,他就不会跟我一起南征,那么他至少还能多活六年,可现在…… 文洛又说道:“家父临终前留下一封书信,言明要三叔亲启,小侄给三叔带来了。”说完从胸前衣襟中取出一封书信,我打开来看,只见那信上字迹有些模糊,笔画扭曲,看来大哥临去时身体承受了不少痛楚。 “贤弟,今夜为兄忽感身躯沉重、头痛欲裂,心知将不久于人世,虽尚存遗憾,不能助汉中王一统天下,然为兄之功业亦足以名垂青史,这八尺身躯没于黄土,也无悔也。 为兄在世四十四年,早年间黄巾作乱,家族覆灭,父兄丧命,为兄上山落草,深陷迷途,直至遇见贤弟,承蒙贤弟指点迷津,投身于汉中王帐下,始建功业,你虽与我兄弟相承,实则为兄一生之恩人。今为兄命归黄土,心中无甚挂碍,唯有自荆州便一直随我左右的五百精兵不知如何归属,望贤弟不弃,收留他们,兄九泉之下知之,可以瞑目也! 此五百精兵,已随为兄十余年,虽岁月更迭、人员变换,却是可以性命相托者,为兄特命二子洛儿率领前往汉中,望贤弟收为己用,不负为兄遗愿!” 我出帐,果然,军营中多出了五百精兵悍卒,虽然各个带着悲戚神色,却凭空生出一股豪壮气息,我对他们点点头,然后登上一处高坡,俯身向西南方向拜倒,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心中默念道:“大哥,我镇守汉中,无暇抽身去你灵前拜祭,请原谅!这五百精兵我一定会带好,不仅要带好,还要让他们扬名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我们兄弟俩最为倚重的精武之师!大哥放心吧!” …… 两汉经营事颇难,一朝失却旧江山。黄初欲学唐虞事,司马将来作样看。 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十月庚午日寅时,洛阳。 汉帝刘协请魏王曹丕登“受禅坛”受禅,坛下集大小官僚四百余员,御林虎贲禁军三十余万,刘协亲自捧着玉玺奉送给曹丕,丕欣然领受。坛下群臣跪听册封:“咨尔魏王!昔者唐尧禅位于虞舜,舜亦以命禹:天命不于常,惟归有德。汉道陵迟,世失其序;降及朕躬,大乱滋昏,群凶恣逆,宇内颠覆。赖武王神武,拯兹难于四方,惟清区夏,以保绥我宗庙;岂予一人获乂,俾九服实受其赐。今王钦承前绪,光于乃德;恢文武之大业,昭尔考之弘烈。皇灵降瑞,人神告徵;诞惟亮采,师锡朕命。佥曰:尔度克协于虞舜,用率我唐典,敬逊尔位。於戏!天之历数在尔躬,君其祗顺大礼,飨万国以肃承天命!” 读册已毕,魏王曹丕即受八般大礼,登了皇帝位,贾诩引大小官僚朝于坛下,改年号为黄初元年,国号大魏。丕即传旨,大赦天下,谥父曹操为太祖武皇帝,封刘协为山阳公,令其早日离开洛阳,非宣召终生不得入宫! 曹丕终于篡汉了! 消息传到成都,并有流言称献帝刘协已经遇害,刘备痛哭终日,下令百官挂孝,遥望洛阳设祭,尊刘协谥号为“孝愍皇帝”。刘备因此忧虑,致染成疾,不能理事,政务皆托付给诸葛亮。 诸葛亮与太傅许靖、光禄大夫谯周商议,说天下不可一日无君,欲尊刘备为帝。谯周说道:“近有祥风庆云之瑞;成都西北角有黄气数十丈,冲霄而起;帝星见于毕、胃、昴之分,煌煌如月一般。此正应汉中王当即帝位,以继汉统,哪里还有疑问?”于是诸葛亮与许靖,引大小官僚上表,请刘备即皇帝位。刘备看完奏表,大惊道:“卿等欲陷孤为不忠不义之人忽?” 诸葛亮奏道:“非也。曹丕篡汉自立,王上乃汉室苗裔,理合继统以延汉祀。”刘备勃然变色曰:“孤岂效逆贼所为!”拂袖而起,入于后宫。 但刘备终究是有成就王霸的野心的,他本身就是一个仁君和霸主并存的矛盾体,虽然一时不愿继位,但不代表永远不接受,经过群臣的苦苦哀求,刘备终于决定:登基称帝继承汉祚! 公元221年四月,刘备在成都称帝,改元章武元年。立妃吴氏为皇后,长子刘禅为太子、封次子刘永为鲁王、三子刘理为梁王;封诸葛亮为丞相,庞统为大司马,许靖为司徒;大小官僚武将,一一封赏,大赦天下。 第101回 曹休来袭 “报!将军,成都遣太子舍人费祎前来!” “快请!” 费祎进得门来,大笑道:“魏将军,可要恭喜你了!” 我令下人摆下酒席,问道:“何喜之有?” 费祎笑道:“将军治理汉中,深得民心,重归富庶,陛下加封将军为卫将军、都亭侯,领都亭食邑,如何不是喜事?” 我微笑道:“原来如此,那果然是喜事!” 费祎取出圣旨及都亭侯印,正色道:“将军还不速速接旨!” 我跪拜领旨谢恩,接了都亭侯印,请费祎入座。费祎道:“陛下曾有云:‘昔日当阳兵败,文长不以朕狼狈而投之,实乃雪中送炭之举也。虽然文长不曾与朕义结金兰,朕却以之为兄弟也!’又曾言:‘文长将才,非常人所能揣度,若他镇守汉中,朕高枕无忧耳!’记得陛下封将军为汉中太守而不授予翼德时,众人颇为不解,然今观将军治下汉中,祎当真拜服!” 我摆摆手:“陛下真是过誉了,延不过是为大汉、为陛下尽效犬马之劳,如何当得起这般夸赞?况且延镇守汉中,虽为主将,但功劳不应我一人享受,马瑾之、三军将士亦是功不可没也!” 费祎笑道:“将军无须过谦,今番费祎前来,不单传旨加封将军,还带来陛下口谕——陛下占据两川荆襄之地,兵强马壮、民富国安,而陛下已经年过花甲,常恐不久于人世,因此常思北伐曹操、东征孙权,以光复汉室。” 我心中猛地一凛,手中酒杯停了一停,费祎目光如炬,早看在眼中,问道:“将军为何如此,莫非怀有心事?” 我问费祎:“不知陛下意欲如何进兵?” 费祎答道:“现如今魏强吴弱,陛下决定先攻东吴,再灭曹魏,已命车骑大将军张飞为先锋,破虏将军张苞为随行副将,马良为监军,庞德、吴懿、傅彤为副将,统兵二十三万,取道荆州,取庞士元为军师,攻打东吴;陛下又令诸葛丞相总揽成都事务,李严监督粮草,黄忠、赵云为后应,他与甘宁率部十七万水军沿长江顺流直下、御驾亲征,一共四十万大军,誓破东吴。” 我皱起眉头:“我四十万大军攻打东吴,陛下御驾亲征,有庞统为军师、翼德、汉升、子龙、令明为将;江东又新丧吕蒙、太史慈,料他东吴也战不过我天军降临。只是,曹魏在北,若见刘、孙两家相争,趁虚而入,如何是好?” 费祎道:“这个无妨,陛下已吩咐各处,严加守备,关云长在东、马孟起在西、将军在中,三路大军严防曹魏入寇,不需担忧!” 我知道刘备战意已决,便点点头:“既然如此,应当无事,延有一语,请文伟回城都后敬告陛下。” 费祎应允后,我说道:“江东都督吕蒙、大将太史慈虽然已经病亡,却依然有徐盛、丁奉、韩当、周泰等大将,而且,东吴有一人,谋略帅才绝不在周瑜、鲁肃之下,陛下东征,绝不可小觑此人!” 费祎问道:“何人?” 我缓缓道:“孙策女婿陆逊陆伯言。” 费祎笑道:“我道何人,原来是一儒生,他乃是黄口孺子,从未带兵打过仗,如何值得陛下担忧,文长危言耸听了吧!” 我摇摇头:“文伟绝不可轻视此人,关云长攻打樊城时,若非庞统识破,恐怕吕蒙早就攻下了荆州,而吕蒙之策正是陆逊所出!他虽从未上阵为将,实则胸怀万千韬略。当年丞相初出茅庐便杀得曹操数十万大军丢盔弃甲,而今陆逊才能,不在丞相之下,因此绝不能掉以轻心!文伟切记!” 费祎点头答应道:“既然文长如此重视陆逊,看来他确有才能,我军成都后即刻告知陛下,这就告辞!” 送走费祎,我加紧训练兵卒,时刻防范曹军来袭,终于有一天,前方军令传来——曹丕趁刘备出兵攻打东吴之际,遣三路大军突袭我国,西路夏侯惇、曹真沿祁山、阳平关一带进犯,马超带兵,拒守夏侯惇一路,曹真在阳平关被我布下的“兴势围”杀了回去;东路曹仁、曹洪兄弟攻打荆州,关羽、关平、廖化兵分三路,把曹仁杀了个措手不及,退回了樊城;而在中间梁州、定军山一路,曹休为正帅、徐晃、张郃为大将,领兵十五万,浩浩荡荡向汉中南郑杀来…… 第102回 逆转败势 我脑门子上的汗水一滴滴地流了下来,面前的地图布满了我手中炭笔留下的各种痕迹,军情一个接着一个地传达到前军帐中。 “马岱将军带一万兵马当道下寨,阻住张郃,下令坚守不战!” “卓膺、吴班二将军趁夜袭击徐晃后军,被徐晃识破,卓膺被斩,吴班退回城固!” “马岱将军手下偏将鲁甲、朱铧违抗战令,擅自出战,皆被张郃所杀!” …… 九万人对十五万人,这场战役原本就是我方占了劣势,尽管成都方面派出了卓膺等人前来相助,可是依旧没能挡住张郃、徐晃二人的攻势,若不是马岱将军在前线遵循我“坚守不战、避其锋芒”的命令,恐怕褒州一地已落入敌手! 这一次,是我第一次在并不知道历史进程的情况下的独立作战,没办法,《三国演义》中根本没有写,何况这场战役历史上可能压根就没有发生过,这就要考验我这个现代青年自身的智慧了,如果不是此前经历了那么多的战斗,走过无数的血雨腥风、杀戮烽火,只怕现在我早就不知所措,一败涂地了。 我在帮助汉中人民重建家园时探查过梁州一带的地形,知道梁州一带便是平原,往北直达箕谷、斜谷、骆谷,曹军屯兵谷前,进可攻、退可守,我军被置于非胜不可的境地,若是我军败仗,曹军长驱直入,那么南郑将再度陷入无穷的战火,千辛万苦建起的家园又将毁于一旦! “混蛋!”我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手下只有马岱一员上将可用,其他人在面对张郃、徐晃这两位魏国“五子良将”时简直毫无胜算,我无数次想把九万兵卒拉到战场上跟曹休兵马展开血战,看看谁更有胆气和力量,但是理智终究占了上风,如果我那样做,至多有三成胜算,我不能辜负刘备对我的殷切希望。 “报!张嶷、王平将军奉命赶来相助将军!” 我欣喜若狂:“快快请进!” 王平、张嶷这次带来了二万生力军,王平入帐后道:“文长,丞相知你情势不妙,特命我等前来相助!” 我笑道:“二位将军来得正是时候,我正有一计,却少两位上将共同执行,希望二位将军莫辞辛劳,随我进兵!” 张嶷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将领,勇武过人,熟读兵书,刚刚得到提拔,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他大声说道:“大丈夫正当建功立业,怕甚劳苦?将军尽管吩咐便是!” 我带着他们来到地图前,说道:“二位将军请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两面环山,曹休自领十万大军在箕谷前下寨;徐晃带兵三万,攻打城固,吴班将军带一万五千多人守城,暂无危机;张郃领两万兵在褒州,马岱将军五千精兵前去增援,现在与张郃形成相持;我这边有九万人马,加上二位将军的两万援兵,一共十一万大军。” 说到这儿,我顿了一顿,又道:“现在我军只有我们这一路对曹兵有数量上的优势,即使分兵,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所以我的计策是——留下三万人马与当地民兵联合防守南郑,我们三人领八万精兵星夜行军,攻向箕谷,曹休虽为曹军统帅,其计谋却不及徐晃、张郃,见我大军从天而降,势必心慌,必然会令另两路兵马火速回援,张郃、徐晃必不敢违抗军令。到时伯岐将军正面攻击曹休、我拦截张郃、子均去拦截徐晃。方才二位将军到时,我已令探马前往褒州、城固二地传达密令,令马岱、吴班趁二路敌军退兵之时痛击之,如此一来,我军虽大兵深入,却足以克敌制胜。” 王平、张嶷赞道:“此计甚好!” 我又说道:“敌方兵多,此番用兵不在于歼敌,而在于逆转颓势,震慑敌人,以立军威,待大杀一阵之后,我等火速回军,否则深入敌军深处,久则生变,切记、切记!” 当夜二更时分,我和两位将军令士卒饱食,养足精神,星夜进兵,于路尽是平原大路,行军甚快,到了平明时分,已经来到曹休寨前,我大声道:“大家一起前进,生擒曹休者,赏钱十万,加封千夫长,奋勇向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士卒不顾一夜行军的辛苦,齐声呐喊着向曹营冲去,守寨敌楼上的曹军大惊失色,大喊道:“蜀兵袭营了!蜀兵袭营了!”身边张嶷拈弓搭箭,“嗖!”的一声,那曹军惨叫一声,从敌楼上倒栽葱摔了下来。 “冲啊!”王平一声大喊,身先士卒冲向曹营,我和张嶷紧跟而上,曹休兵马在营中乱箭齐射,我们三人拨开如雨箭矢,一马当先,冲破营门,直捣中军,曹军大乱,曹休匆忙上马逃走,我三人带着众兵在营中大杀一场,我见曹军渐渐开始停息了骚乱,开始变得有秩序起来,知道目的已经达成,大叫道:“大家且退!别被曹军反包围了!” 三军用命,翻身杀出,又是一场肆意冲杀,待杀出曹营,扎下临时营寨,清点人数,不仅大喜过望,我八万大军仅折损四百余人,而曹营的损失,恐怕在三千人以上。 第103回 两封书信 “二位将军,咱们初战告捷,曹休定然会遣探马前往褒州、城固请求援兵,我们先截杀他五次,到第六次时再放过去,让他们的兵马运转更为混乱!” 王平、张嶷二将接我将令,各自带兵三千,把包围圈撒开了去,遍布从曹休营到褒州、城固二地的所有大小路径,我自率大兵当道下寨,与曹休营寨遥遥相望。 不出两日,曹休派出两队求援人马,全被王平逮了回来,王平把他们押到我大营之中,我望着这几个绑在地上,灰头土脸,垂头丧气,不敢拿正眼瞅我一下的倒霉蛋,不由得轻笑起来。 “子均,解开他们的绑缚!” 王平虽然面有疑色,但还是遵从我的命令,把他们身上的绳子解开来,我笑道:“诸位,我此次前来,只与曹休决战,与尔等普通士卒无干,你们也是家有妻儿老小,心存父母兄弟,我也不为难于你们,此番遍放你们回去。另外,帮我带一封信给曹大帅!子均,先带他们下去吧!让他们好好吃一顿。” 王平把他们带了下去,我取来纸张,饱蘸浓墨,洋洋洒洒写下书信一封,书曰:“昔日曹孟德曾言将军乃是曹家千里驹也,然如今一战,方知闻名不及一见,将军逃命之风姿果真乃曹家千里驹也,当年孟德公虽兵败下邳、奔走华容,赤壁遇周郎、通关逢马超,狼狈不堪,险丧性命,却依旧谈笑自若、镇定不慌,未及将军鼠窜之无双耳! “今日尔入寇我大汉,吾亲率大军来此与汝决战,汝却只知四处求援,不知与吾决一死战,若是当真不敢,便趁早滚回洛阳,待来日吾主章武大帝北伐中原、光复汉室,吾可保汝平安……” 让那几个曹营俘虏把这封信带了回去,我令手下加紧防备,准备应付曹休来战,果然,当天下午,曹休便亲领三万人前来寨前搦战。 我带部下出迎,只见对方麾盖之下,曹休骑一匹雄壮白马,身披绣袍金甲,手持一杆三棱简,大喝道:“魏延小儿!速速出战,与我决一死战!” 我大笑道:“我道何人,原来是曹家‘千里驹’也!”我可以把“千里驹”三字说得重了一些,把个曹休气得脸色发白,破口大骂:“不要欺人太甚,人皆惧汝‘小关羽’之名号,我可不怕,敢与我大战一百回合吗?” 我笑道:“只怕你走不了这么多回合吧!我手中逐日金刀,饮血无数,就连张郃、夏侯渊都不是敌手,何况是你?” 曹休大怒,纵马出战,手中三棱简耍得有模有样,我冷笑一声,挥刀赶上,交马一合,我全力使金刀劈向曹休天灵,曹休用三棱简架住,在我大力压迫之下,他的身子已经躺在马鞍之上。 又战了十来回合,曹休额上已经渗出汗水,我的金刀带着呼啸的风声,一招招往他脑门上招呼,他终于抵挡不住,拨马便回,我拍马追赶,追了不到几步,我突然醒悟——曹休一贯擅长放箭,若是他暗放冷箭,我这一世英名…… 想到这儿,我急忙勒住马,不再追赶,刚刚停步,只听“嗖”一声传来,我的身体条件反射地一闪,一支闪着银光的羽箭擦着我的肩头飞了过去! 刚刚闪开,曹休翻身又是一箭,这次我已经有了防备,金刀一摆,击落箭矢,大声说道:“‘千里驹’,我不赶你,你也不要浪费箭矢了!早早收兵滚回去吧!” 曹休闻言大怒,不再逃命,回马转身,大叫道:“魏延,今天我非胜你不可!” 我冷笑道:“你想胜我?再练上二十年吧!我可要收兵了!” 我带兵退回营寨,曹休愤怒赶来,我令手下乱箭齐发,曹休遮拦不住,只好带兵败走。 隔了两天,张嶷又逮回来三批求援者,我如法炮制,又写了一封信: “‘千里驹’大人,我劝汝打消向张、徐二人求援之念头,还是早日退出梁州地界为妙,否则,吾将使你身无葬身之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叫天不应、唤地不灵! “张郃、徐晃所领军马,吾窃以为囊中之物,西路夏侯惇、曹真;东路曹仁、曹洪已然惨败,你尚在此地作无谓之负隅顽抗,丧家之犬,尚作狺狺狂吠!若再不醒悟,定让你下场凄惨,届时你入地府,可有面目去见孟德公也?” 果然在第二天,自败阵回去就没有出过营的曹休又怒气冲冲地赶来了,还带来了五万大军…… 这一次,我做的比上一次更绝,只留下一万人马守营,撤回王平、张嶷两路伏兵,让他们率八万精兵取道小路,直取曹休营寨…… 二十合杀败曹休,我没有下令收兵回营,而是下令:“全军追击曹休,不得有误!”那一万人马弃寨而出,向曹休兵马掩杀过去,尤其是文聘交给我的那五百悍卒,更是冲锋在前,杀声震天,须臾之间,他们裹杂着冲天的杀伐之气,闯进曹阵,杀得曹兵苦爹喊娘,狼狈败走。 我率兵厮杀,一直把曹休打回曹军大营,营中炮响隆隆,王平纵马持刀出营,大笑道:“曹休小儿,吾已劫得尔之营寨!何不早降!” 第104回 少年将军 曹休正慌乱之间,王平早已挥刀冲上,将他截住,曹休舍命相迎,战退王平,还没等他喘口气,只听杀声震天,张嶷领兵从箕谷小路杀了出来,曹休大惊失色,顾不得手下十卒,慌忙向箕谷东北方向狼狈逃窜而去,身边所带兵马不过二十余人。 张嶷便要追去,我急忙喊道:“伯歧,穷寇莫追,随他去吧!”张嶷这才停止追赶,收聚兵马,问我道:“文长,曹休已经兵败如山倒,肯定是派不出救兵去了,张郃、徐晃二路兵马当如何退之?” 我微笑道:“暂时不管这些,咱们看看此次交锋,收缴如何?” 我与张嶷来到曹休所立大帐之中,王平正在清点缴获,见我二人进来,笑道:“二位军请看,此次大战,我军动用的九万人马死伤仅三千余,曹休兵马十万人已经损失殆尽,死二万余、受伤及四散逃命六万余人,还有近两万人投降!其余粮草、辎重、马匹、旗帜、器械之类无法计数,真是大获全胜!” 我闭上眼睛,摇摇头:“真是可惜,又有三千兄弟命丧疆场,子均,你查阅一下他们的姓氏名号,家住哪里,然后每家每户给予一定的抚恤金,他们为咱们大汉朝效力,咱们为将的,不能亏欠了他们!” 王平点点头,说道:“我这就去办。对了,曹休已然大败,张郃、徐晃二路人马当如何退职?方才吴班令人来报——徐晃攻城势大,城固情势危急!” 我沉思道:“曹休大势已去,谅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这样,我先带五万人去城固支援吴班将军,你们两位统领剩余兵马南下,直抵褒州,助马岱迎战张郃;张郃乃是魏国名将,你们务必齐心协力,方能战胜!” 王平、张嶷点头称是,我与他们辞别,带着五万大军不顾辛劳,急行军赶往城固。 方至城固外围,前头一彪军拦住去路,我出马喝道:“尔是何人,竟敢阻挡我的去路!” 那为首将领粗声粗气地喝道:“我乃徐晃将军手下部将杜源是也!奉徐将军之命,在此等你,特来取你首级!” 我大笑道:“杜源?哼,你何德何能,竟敢口出狂言?!你难道不知我魏延的威名么?” 杜源叫道:“我自然知道汝魏延的名号,只是不知汝是否名副其实,因此特来试试,若是名不副实,我一枪把你刺死在马下!” 我心中一股怒气升起,道:“你要是觉得自己比夏侯渊还厉害,就上来试上一试!” 杜源挺枪来战,我冷眼一看,便看出他枪法很是不错,又看他的容貌,竟然甚是年轻俊美,白净脸皮、唇红齿白、尚无蓄须,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不禁感叹道:“此乃未来将才也!我当生擒之!”立刻挥刀迎上。 我看出杜源这小子武艺不错,枪法甚至有几分赵云的影子,然而身形却颇为削瘦,不像赵云那般魁梧雄壮,力气应该较小,当即在手中金刀上运足力气,斜着向他劈去,他持枪格挡,只听“叮当”一声脆响,杜源闷哼一声,在马上晃了一晃,长枪几乎脱手,我立即伸出左手,揽住杜源肩背,稍一用力,将他拽过来挟在腋下,回归本阵,杜源手下兵卒立即败去,我也不追赶,下令就在此处下寨。 不多时,一处简易营房已经建好,我将杜源带进去,令他坐好,杜源不情愿地挣扎着,我一瞪眼睛,他立刻“老实”了。 我在杜源对面坐下来,眯起眼睛瞅了他半天,把他看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粗声骂道:“魏延,你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我笑道:“总是粗着嗓子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事,杜将军!或者说,杜姑娘……” 杜源“腾”地站了起来,张口结舌地盯着我,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混在军中两三年了,都没有人能看出来!” 我笑道:“女扮男装不是容易事,本来我就觉得你不太像是男子,还以为你是年级幼小尚未长成的缘故,不过我把你生擒过来的时候,你挣扎太过激烈,铠甲都松散了,我才发现你胸前的束带,男子打仗可用不着那玩意儿!” 杜源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冲她一笑:“当年我曾率部南征,见过一位女中豪杰,身手之强,不在男子之下。本以为中原不会有这等巾帼英雄,不料今日却遇见杜姑娘,若是不弃,不知杜姑娘可愿归我大汉,在史书汗青之中留下千古英名?” 未等杜源说话,我又说:“杜姑娘的枪法精湛,魏延甚为钦佩。”杜源嘟起嘴巴:“精湛?精湛还被你一合生擒!” 我摇着头:“俗话说,一力降十会,你枪法确实精湛,但是力气太小,无法施展而已!” 听了我的话,杜源竟然露出一丝惊喜的模样,冲到我面前,翻身拜倒:“请将军指点!杜源愿意终生追随将军身边,只求将军能教我武艺!” 我汗、我晕、我倒,这是我穿越到三国时代以来,第一次见到为了修练武艺而投降敌人的家伙,她还有点女孩子的矜持没有?她还有点做大将的骨气没有?她明不明白,终生追随这个词代表了什么含义?…… 第105回 大破徐晃 原来杜源这小姑娘真名杜鸢,年方十五岁,跟曹操是老乡,谯郡人士,自幼父母双亡,跟着住在冀县的姑姑生活,她姑父姓姜名冏,是个枪法高手,因此她学了一身高明枪法,后来姑父战死沙场,她便自己一人扮成男装,报名参军,也不知她是如何骗过军中众人的耳目,竟以女儿之身,做到了一员偏将!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你干嘛让我回去?徐晃那老家伙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不回去!” 我点着她的脑门:“你是不是想跟我学武?想跟我学武的话,就帮我这个忙,回到徐晃军中作我的内应,待我胜了徐晃,自然教你!” 见她还在犹豫,我恶狠狠地瞪起眼睛:“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这就把你的真实身份公诸于众,你要知道,我手下的这些士兵跟我出征已有一个多月了,这会儿都正憋着呢!我可不是吓唬你!” 杜鸢吓了一跳,当即不情愿地站起来,慌张地说道:“我去还不行吗?一个大男人吓唬小姑娘,有意思吗?” 我笑道:“这样才好,女孩子一定要乖,你身手再好将来总是要嫁人的,嫁了人还不听话岂不是让婆家笑话?” 杜鸢道:“那么我该怎么帮你呢?” 我摊开地图,指着徐晃营寨所处的位置道:“你回去后就说你是自己趁我不注意逃回去的,我会安排我的手下配合你演戏,到了徐晃寨中,你就告诉他我们准备今夜三更时分前去劫寨,然后等我领兵冲进他营寨中央的时候,你在中军放火就行了,其他的事,我来完成,事成之后,我一定把我一身所学教授给你,虽然我练的是刀法,但是在其他方面,绝对能让你的武艺产生质的飞跃!” 杜鸢“咯咯”笑了起来:“那我就叫一声‘师父’了!师父放心,小徒一定完成任务!” 望着她骑马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有了一个疑问——她姑父姓姜,她姑姑住在冀县……老天爷,你不要告诉我这丫头是姜维的表妹! 当夜,我令三万人马据守营寨,剩下两万人分为三队,下令道:“杜将军应该已经安排好一切了,徐晃定然已经做好准备,我料他定是留下一座空营,分兵伏与两侧。现将兵马分为三队,左路七千五百人,见徐晃出兵、营中火起,便持长矛杀入营中,逢敌兵便刺人身;右路七千五百人,见徐晃出兵、营中火起,便持钢刀杀入营中,见敌马便砍马腿;我带五百骑兵头配白色羽毛,于中军冲杀,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务必尽破敌军!” 三更时分,我带五百骑兵先行赶到徐晃营寨,寨中果然空荡荡的,偃旗息鼓、寂静无声,我佯装不知,高举金刀大喝一声:“冲进去!” 五百余骑直入中军,营中依旧一片寂寥,我装作恍然大悟,大叫一声:“不好,中徐晃之计了!”言未毕,只听一通鼓响,徐晃持大斧杀出,大吼道:“魏延!你欲劫我营寨,此番却中我计也!还不下马受死!” 他话还没有说完,忽听中军处一阵异响,“哔哔啵啵”一阵响声,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随之而来的是营寨两旁震彻天地的喊杀声,徐晃军队两翼开始混乱起来,我笑道:“徐晃,究竟谁中谁的计?” 徐晃正惊疑间,中军处一阵马蹄声,杜鸢带着一小队士卒出马,叫道:“徐晃!我已把中军营寨烧尽,你还是早早投降吧!” 徐晃大怒,骂道:“杜源你这小杂种!吃里扒外,坏我大事!”说完就要冲向杜鸢,我挥刀拦住,道:“嘴巴放干净些!敢与我再战一百回合吗?” 徐晃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被我一阵抢攻,抵敌不住,便要逃走,我事先布下的两队兵马早已冲入寨内,四处放火,矛刺刀砍,杀得徐晃兵卒溃不成军,我赶上徐晃,继续厮杀,徐晃见实在无法摆脱,只好舍命相迎,斗了二十来合,徐晃见胜不了我,虚晃一招,又想逃命,杜鸢挺枪拦截,被徐晃一斧子把枪砸落在地,吓得惊叫一声,逃到我身后,徐晃顾不得别人,冲开众军,向西北方向逃去。 我回头望着捂着虎口,疼得呲牙咧嘴,全无淑女形象的杜鸢,呵呵大笑道:“跟你说了你力气太小,不能跟一流武将对敌,你看你用的枪,还是硬木杆的。” 杜鸢扯住我身下坐骑的缰绳,叫道:“我已经完成你叫给我的任务了,赶快回去教我练武!” 我用双腿控制住坐骑,任凭杜鸢怎么拉拽,纹丝不动,旁边众人厮杀,我也全然不放在眼中,只是盯着杜鸢的眼睛,问道:“姑娘,你说你的姑父叫做姜冏是吧!” 杜鸢道:“没错啊!” 我又问道:“那你是不是有个表哥叫姜维,字伯约?” “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觉得真是哭笑不得,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第106回 再破张合 击败徐晃之后,只剩下张合一路曹兵了,据探马来报:张合已经被马岱、王平、张嶷三人困在褒州西北方向的一座高山之上,但他负隅顽抗,张嶷被张合刺伤、王平攻山之时被乱箭射伤右腿,一时拿他不下。 于是我让吴班守住城固,带领大军回援褒州,杜鸢依旧扮成男装,随我同去。我笑道:“反正你的身份已经被我识破了,干脆换回女装算了,天天束着胸,不嫌难受啊?” 杜鸢半嗔半羞:“你胡说什么呢?” 我猛然想到这是古代,女孩子并不像21世纪那样开放,我不禁暗暗砸了一下脑袋——都穿越到三国时代二十多年了,怎么有时候对这些事情还是意识不到呢? 领兵连夜赶往褒州,马岱听说,慌忙派人出来迎接,王平和张嶷因为各自有伤,没能出来迎接,我急忙进帐,观察他们的伤势——王平伤无大碍,只是还有些跛脚,并不影响马上作战;可张嶷就惨了点,右肩、腹部各中一枪,伤口已经开始有了感染的症状,还发起了低烧,我急忙道:“事不宜迟,赶快派人把张嶷将军送回成都疗伤!” 命人把张嶷将军送回成都,我和马岱、王平开始商议如何攻打张合。 马岱道:“张合屯兵山上,大约有六七千兵马,还备有强弓硬弩,我和子均攻山数次,没占到任何便宜,还折损了一千将士,而且这座山峰乃是一座石山,林木较少,就算想放火烧山也无能为力,因此只好把山围住,可张合他任我等百般辱骂,就是不下山!” 我暗想:张合可是被我用那么多的词汇骂过了,就凭马岱的辱骂,他能出来才怪。 王平接口道:“我也曾想切断山上水源,让敌军自乱,可是据当地百姓说,此山之中有一眼泉水,终年不竭,因此切断水源这条路也行不通。” 我思考一会儿,道:“二位将军善守营寨,我去看看地形!” 我出了营寨,从大哥文聘留给我的五百壮士中找了二十名最为强悍的,又喊来杜鸢,让她找来几个曹营降卒,一起前往张合据守的石山,探查地形。 来到山脚,隐隐约约能看见山顶之上的张合营寨,还有从山间一直流下来的一条大溪(说河流的话还是稍小一些,所以称之为大溪),清澈见底,水草丰茂,我下马取来一些喝下,果然甘冽清甜,原本燥热的感觉立刻消退了。 我急忙让大家伙儿赶紧下来饮水消暑,那二十人得到命令,迅速地跑到溪边,痛痛快快地畅饮一番,而曹兵的降卒们甚至有些人脱光了膀子,就着溪水擦着身体,要不是我瞪视着他们,说不定就直接脱光了跳进溪中洗开澡了。 杜鸢早已脸色微红,转移了视线,我笑笑,传令道:“喝完水之后到山前鼓噪一番,若张合乱箭齐发或攻下山来,便即刻回营,不可交战!我与杜将军去另一边观察一番!” 下完命令。我给杜鸢使个眼色,上马向着另一边跑去,杜鸢跟上来,狠狠地说道:“那帮臭男人,一点都不羞!真气死我了!” 我笑道:“那有什么可害羞的,大家都是男人!谁让你女扮男装混进军营里来的?刚才我要是不管的话,他们早就脱光了,谁还管你看得惯看不惯?” 杜鸢“哼”一声,骑马跑到前面去了,我叫道:“你不是想跟我学武吗?现在就来试试嘛,我把他们支开就是为了教你学武的!” 杜鸢勒住马,回过头来,笑意盈盈的,喊着:“你说的是真的?” 我赶上去,笑道:“那还有假?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这么漂亮的女子真是不大适合学武,尤其刚才你那回眸一笑,当真是千娇百媚……” 杜鸢一枪就刺过来了:“你又说胡话!看枪!” 我侧身避过,道:“你想要我命啊!看刀!”说完一刀砍了过去,这一次我只用了四五成力气,杜鸢尽力一挡,依然痛呼一声,那硬木枪杆外面包裹着的铁皮被我砍出了一道缺口,我笑道:“早就跟你说你的力量不足,不要硬拼,日后我教你一套‘黏枪诀’如何?这种枪法以柔克刚,并不以力对力,你要是学成了的话,起码能与我打上五十多回合吧!” 杜鸢笑逐颜开,道:“那就快教我吧!”我摆摆手:“咱们先回营,待破了张合兵马,我自会教你!” (这“黏枪诀”是我从黄忠最擅长的绵力、后世的太极功法,以及《逐日金刀经》之中的匕首近身打法糅和起来的,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想出来,专门给力量较小的人使用,各位读者不要喷我……) 回到营中,我对马岱、王平说:“破张合之计,我已定下了,明日收集干柴、硝石之类,把山峰团团围住,放起火来,尤其那条溪流边上,多放两倍,烧上他两天,不可断绝!” 马岱问道:“那张合屯兵山上,在山脚烧火对他毫无影响啊!” 我笑道:“二位将军请看,一般来讲,山中有水,必生蒸汽,蒸汽上天则凝结为云,可是这座山因为是石山,所以林木较为稀缺,无法凝结足够的水汽,我等去放火烧山,让溪水受热升腾,在山顶凝结为雨水,现在正是盛夏,有雨则有九成概率电闪雷鸣,雷电专打高处物体,张合居于山顶,正好当雷电的活靶子!” 马岱、王平恍然大悟,我笑道:“就算无雷,张合无有遮拦,也被倾盆大雨淋得狼狈,只待雨停,我们便大军齐上,必然生擒张合!” 爽朗的笑声从营中传出,声彻九天…… 三日后,雷雨骤降,我和马岱、王平、杜鸢四人安坐帐中,不久探马来报:“雨水已将大火浇熄,雷鸣不止,张合军马已有乱象!”我站起来,说道:“大破张合,就在今日!冒雨进兵!”马岱、王平、杜鸢站起应命,我道:“杜将军还是守营吧!”杜鸢不情愿地坐下了。 我和马岱、王平冒雨登山,冲到快到山顶之时,雷声渐消,雨水退去,我三人领兵一拥而上,只见山顶上摆了七八具焦黑的尸体,剩下曹兵趴在积水中瑟瑟发抖,我抓起一人,喝问道:“张合何在?”那兵士战战兢兢地答道:“张将军已经趁乱沿着溪水顺流下山了,那边还有他脱下的铠甲呢!” 我令手下士兵将俘虏押下山去,和马、王二将来到溪边查看,果然,溪边留着一副盔甲,看样子还是刚刚脱下不久,铠甲内侧还有些余温…… 第107回 酒能乱性 我跟王平、马岱匆忙下山,想要捉拿张合,不过张合这家伙的逃跑功力绝对是得了曹操的真传了,待我三人下山,他早已跑得瞅不见影了…… 此番汉中大战是我第一次独立带兵作战,却是战果颇丰,杀得曹休十五万大军仅剩一万余人,三军大摆宴席庆功,席间王平言道:“文长,待王平回了成都,便给你表功,大加封赏!” 我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我就先行谢过了!子均回到成都以后,切勿忘了帮镇守汉中这十万将士申请功劳,若无他们,我用兵岂能如此自如?” 王平道:“那是自然!文长放心!”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几分醉意,马岱大着舌头:“这西川之酒当真是醇香之极!我……我不行了!头有些晕!”我带着三分酒意笑道:“谨之你也忒没用了,这么快就醉了,子均,咱俩喝!”王平也摇着手:“文长,你可是跟张翼德喝酒喝出来的高人,别说我腿上还有伤,就是我身上一切正常,也不敢喝这么多!算了,算了!” 王平是老实人,见他是在也喝不下去了,我便停下来,道:“既然如此,大家就不喝了,谨之,别装睡了,吃点饭,回营睡觉去了!” …… 酒足饭饱,我把王平和马岱送回各自的营帐,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时已入夜,月光如水,汉中平原特有的凉风吹着我的面颊,让我感到万分惬意,所住的营帐就在眼前,我随手掀开,走了进去,门口的俩卫兵眼神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冲他们挥挥手(我平时睡觉的时候不习惯卫兵在门口站着),他们便低着头退下了。 我一头栽倒在榻上,右手向榻内侧一摊,感到砸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接着就是一阵惊呼:“谁呀?!” 我半睁着眼:“我是魏延哪,你谁呀,跑我床上来睡觉?给我出去!” 那个声音听上去又气又急:“明明是你跑到我床上来!还倒打一耙?!喂,你还不下去!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我这才意识到可能是走错营帐了,急忙道:“抱歉,我有点醉了,走错地方了,对不起啊,对不起!我这就走……”说完,我两手一撑,就想坐起来,结果右手不知摸到了什么,触手软软的、热热的、还微微隆起,由于脑子里一时间转不过弯来,我的右手又下意识地捏了捏…… “哎呀!你把手拿开!混蛋!” 我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我竟然跑到杜鸢的营帐里来了,我右手正在揉捏的东西八成是——杜鸢的胸脯…… 糟糕了!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背上就挨了杜鸢老大一记拳头,我喉间一阵恶心感,头往左边一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顿时,整个营帐中酒味扑鼻,这一吐出来,我算是彻底爬不起来了,一头栽倒,口中喃喃说道:“不行了,我真的爬不起来了!” 杜鸢一边叫着“混蛋!”她的小拳头一便如风一般砸在我胸口上,我的身体下意识地作出反应,左手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右手向下一压,压住她的咽喉,把她压倒在榻上,动弹不得,说道:“别打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你去我营里睡,反正我是爬不起来了!” 杜鸢带着哭腔说:“我就算要出去,你也得先放开我啊!” 我借着月光偏头一看,这才发现杜鸢衣衫散乱,胸前的束带已经除下,胸口上微微隆起两只可爱的小“包子”,原来挽起的头发披散下来,垂落在胸前,眼中含泪,梨花带雨的,我的大脑迅速被一股酒意充满了,她的模样在我脑中连续变幻,终于形成了一个我魂牵梦萦的形象…… 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杜鸢的女装竟然和青儿是那样相像! 这下我彻底昏了头了,也不知哪来一股力量,我翻身就把杜鸢压到了身子底下,不顾她的挣扎,用力箍住她的腰肢,一把扯下了她身上的衣衫。 “混……呜……”她还没有骂出口,樱唇已经被我霸道地覆住,而我的大手,开始在她光洁的胴体上来回地游走,她胸前那两枚精致的殷红早已敏感地翘起,滑腻的脊背猛然间挺直,变得火一样滚烫。 当我的欲望终于没入她泥泞的幽径的时候,她娇呼一声,纤长的手指死死扣住我的肩膀,我不顾肩上的微痛,继续着有力的挺动,我俩已经快融化了一般,身体的曲线紧紧楔合在一起,就如同两条光滑的灵蛇,升上云端化而为龙,发出一阵阵欢快的奏鸣…… 早晨醒来的时候,我刚睁开眼,就看见杜鸢已经穿戴整齐,眼圈微红地坐在榻边,我心中一阵紧张——昨天酒后失德的一幕幕就跟电影似的在我脑中不停地放映,我坐起来,杜鸢没有动,我一面自顾自地穿衣戴帽,一面偷偷观察着杜鸢的神情,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做出什么傻事来。 当我穿好了衣服,杜鸢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什么时候把我娶进门?” 第108回 纳妾 “娶……进门,把你?” 我愣在当场,紧盯着杜鸢,杜鸢小脸红红的,眼睛似乎要泛出缕缕的烟霞,虽然已经换成男装,但是现在随便从军营外抓个人进来,他也会立刻看出来——这是个天生美女! “我都把身子给你了,你……怎能不娶?” 我这才注意到榻上有一片灿烂的落红,不由得心中懊悔起来,自己本来酒量不错的吗,怎么会醉到这般地步,竟然做了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杜鸢还不满十六岁,算是未成年少女,按照现实世界的法律来说,我恐怕是需要加重罪刑的吧! 脑海中另一个声音在说:“臭小子你就拉倒吧!当年青儿刚十七岁就把初夜给你了,你还不知足!有点良心好不好?!” 想到青儿,我倒缓过神来了,昨夜我不是在某一个瞬间把杜鸢当作了青儿,才会“兽性大发”的吗?想到这儿,我仔细注视着杜鸢,果然,她从侧面的一个角度看上去简直和青儿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虽然还及不上青儿那样惊若天人,但已经足以让我心中震颤…… 以阿丽的温柔善良,纳杜鸢为妾她应当不会反对的吧…… 王平这种老实人竟然也会开玩笑—— “文长,听说昨天晚上你闯进了杜将军的营帐,一夜未出?难道你有那种嗜好!” “胡说什么!算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杜鸢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美娇娘!” “嘿嘿,我早就料到了……” 大军凯旋之后,王平率领那两万援兵回成都报功去了,我留下马岱及五万人马留在梁州地界,加固城防,剩下的三四万兵卒以及杜鸢随我赶回南郑,南郑的百姓夹道欢迎,各自拿出了家中珍藏的酒水佳肴摆在道旁,每个士卒都被拉过去开怀畅饮,一位老人捧着酒杯,拦住我的坐骑,便要躬身下拜,我慌忙下马,扶起老人,道:“老伯千万不可,折杀魏延了!” 老人颤声道:“魏将军真乃天神下凡,大破曹操十五万大军,使我们免于战火之灾,我便磕上几个头,也是应该!” 我急忙拉住老人:“此乃我分内之事,岂敢受此大礼?”接过老人手中酒杯,一饮而尽,老人又道:“将军在汉中镇守四年,风调雨顺,百姓富庶,此番又大败敌军,保一方百姓平安,乃是我汉中万民之福也!我等百姓感怀将军之恩德,已在南郑之西立下将军之生祠,供奉将军,祈求万世平安!” 汉中百姓为我立了生祠?这在古代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啊!这说明我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何其之高,何其之美啊! 跟在老人身后,我带着杜鸢及十余名亲兵来到生祠,只见祠堂大门庄重肃穆、建筑体气势恢弘,走进大门,堂上香火旺盛,正中央立着我的一尊坐像,头戴金盔、身披银甲,肩后竖立着逐日金刀,不怒自威,也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做得栩栩如生,左侧立着阿丽的像,秀发云髻、慈眉善目、面带微笑、姿态端庄、气质高雅,老人说道:“将军出征之时,夫人也帮我们百姓做了不少事,农耕畜养,应有尽有,对我们老百姓更是爱若亲子,因此她虽是女流,但我们还是决定把她的像也立入祠堂,享受万众香火!” 我转过头,对杜鸢说道:“她就是我既尊敬且心爱的妻子,将来你进了我家,她一定会把你当成亲姐妹一样看待,你也一定要尊重她!” 杜鸢点点头,望着阿丽的像,喃喃道:“我一定会好好的,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会和姐姐您一道守护在夫君的身边……” 回到府中,樱儿、荣儿、昌儿早就迫不及待地在门口等待着了,见我到来,立刻跑到我身边,甜甜地叫着:“爹爹!”我一手一个把两个儿子抱在怀中,然后弯下腰,任由樱儿抱着我的脖子给我一个撒娇的亲吻,阿丽闻声出来,带着歉意的笑容:“真是抱歉,我怕孩子们调皮,在人群里走散了,所以没去城门那里迎你……” 我放下儿子,走上前拉住阿丽的手,柔声说:“我才应该抱歉,出去打仗把这么大的家压在你一个人身上,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杜鸢走上前来,对着阿丽深深地施了一礼,叫道:“姐姐……” 阿丽一愣,望着我,我歉然地说:“她叫杜鸢,是我在行军打仗时结识的,也不知怎的,我们俩彼此有了好感,她的父母都没了,挺可怜的……” 阿丽温柔地一笑,点着我的脑门:“好啊!背着我找了一个小的,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说完,她转向杜鸢,热情地拉起杜鸢的小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微笑道:“妹妹,你可真是个可人儿,进了咱家门,嫁给这么个糟老头子,真是委屈了你了!” 我知道阿丽已经接受了杜鸢,不满地叫道:“什么糟老头子,我还不到四十岁呢!” 阿丽佯装嗔怒:“说你是糟老头子,你就是糟老头子!”说完,牵着杜鸢的手,说着女人间的悄悄话,向里屋走去,我苦笑着自言自语:“完了,两个女人结成统一战线了……” 樱儿领着两个弟弟跟上来,拽着我的衣角:“爹爹,我应该管她叫姐姐还是二娘啊……” 三天后便是黄道吉日,阿丽自作主张地把我要迎娶杜鸢的事情传遍全城,是日,我被迫骑上高头大马,佩上硕大的红花,从家中出发,先绕城一圈,回家中把杜鸢接出来;然后再绕城一圈回到自己家里;算是仪式结束。百姓们倒是高兴得很,全城上下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只苦了我,昏头涨脑地在烈日下绕着诺大的南郑城转了两大圈…… 酒宴过后,阿丽把我送到杜鸢房门口,笑道:“夫君,快进去吧!可别欺负我妹妹哟!”我不由分说拉住她的手臂:“你也折磨我一天了,别走,今夜为夫要玩个一龙双凤!” 次日清晨,我累成了一滩烂泥…… 第109回 玄德兵败 章武三年,公元223年七月,孙权任命陆逊为大都督,总督东吴兵马,抵御刘备大军。 刘备以车骑将军张飞为先锋大将,庞统为军师,张苞为随军副将,庞德、吴懿、傅彤为副先锋,连战连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已经逼近庐江、皖城一带…… 另外一方面,甘宁沿水路顺流直下,连续夺取吴军各路水寨,周瑜、鲁肃、吕蒙、程普、黄盖的亡故让东吴一方无一人能在水战上撼动甘宁,蜀汉水军势如破竹,逼近芜湖。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背离原本的历史进程,听着前线一次次地传来捷报,我甚至认为这场大战最终将以刘备的胜利而告终,蜀汉将彻底攻占东吴六郡八十一州,跟曹魏形成南北对峙之势。 可是最近一次的战报让我的希望还是破灭了…… 刘备如同历史上所说的,分兵两路:命黄权总督江北之兵,防止魏国出兵偷袭;他自己督江南诸军,夹江分立营寨,以图进取,并命众兵树栅连营,纵横七百余里,分四十余屯,全部依傍山林下寨。而陆逊则命令东吴兵马全部闭门不出,坚守免战。 听到探马所说,我大惊失色,急忙喝问:“庞士元不是随行军师吗?为何不劝谏陛下?此等下寨,是犯了兵家之大忌。倘若东吴用火攻,何以解救?分兵连营七百里,如何拒敌?” 探马垂下头,缓缓说道:“庞军师日夜操劳,身心俱疲,导致旧日箭疮复发,已于半月之前驾鹤西去了……” 我一把揪住那名探马的衣领:“你说什么?庞军师他……” 探马颤声说道:“庞军师确然已经辞世,陛下已下旨令全军用命,务必尽破东吴,以慰军师在天之灵!” “糟了!糟了!苍天不佑我大汉!”我松开手,颓然坐倒在椅子上,立在一旁的杜鸢急忙扶住。 那探马行了一礼,退了出去,我默然仰头,望着校场上那片苍茫的天空,杜鸢在一旁的劝解、校场上众士卒刻苦练兵的呐喊声,都已经渐渐远去,而天上已经聚起了浓密的乌云,狂风涌动,电光隐现,一滴冰冷的雨水砸到我的面颊上…… “夫君,下雨了!咱们回家吧!” “啊!”我猛然地把胸中那股郁气迸发出来,化成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叫,甩掉杜鸢拽着我的手臂,抓起金刀,跨上坐骑,向着校场东北面的一株大树奔去,那株大树高逾五丈、粗可十人合抱,我瞄准最近的一根枝桠,抡起金刀,恶狠狠地劈下。 “咔嚓!”那粗壮的枝桠应声而断,大雨也开始倾盆而下,我不管不顾地继续狂舞着金刀,那株大树很快就被砍得四分五裂,我全身的衣甲也被雨水浸透了,所有的士卒原本都已经解散准备避雨去了,看到我如癫如狂地挥刀砍树,都愣在了原地…… 杜鸢顾不上骑马,便冒雨冲了过来,抓住我坐骑的缰绳,大喊着:“夫君,你别伤心了!陛下贵为天子,不会有事的!” 我扔下金刀,滚鞍下马,抓住杜鸢的肩膀,疯狂地大声喊着:“没用的,没用的!若庞统尚在,或可免此一败,可是他已经……已经去世了!你懂吗!这次出征,四十万、四十万大军那!就要毁于一旦了!” 天上雷鸣滚滚,雨水倾涌,杜鸢哭泣着紧紧把我抱在怀中,我把头靠在她肩上,无力、无助、无奈的泪水从眼中流了出来…… 数日后,战报再传——陆逊命朱然于水路进兵,等待来日午后东南风大作之时,便用船装载茅草,依计而行;韩当引一军攻江北岸,周泰引一军攻江南岸,每人手执茅草一把,内藏硫黄焰硝,各带火种,各执枪刀,一齐而上,只要遇到汉军大营,便顺风放火;汉军一共四十屯,只烧二十屯,每间一屯烧一屯;各军预带干粮,不许暂退,昼夜追袭。 刘备兵马连战连胜,陆逊又“怯战”不出,汉军将士早已心生懈怠,被吴兵闯入营中,放火烧寨,刘备御营左右全部燃起熊熊大火,火借风势,愈烧愈旺,汉军大乱,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背后凌统、徐盛两路大军杀来,冯习、张南二位将军死战,救刘备突出重围,他二人却死于军中;祭酒程畿被吴军围困,自刎而死;副先锋之一傅彤断后,陷入数倍于己的丁奉军马之围,孤身苦战一百余合,力竭吐血而亡…… 庞德、张苞二人保护刘备一路走脱,凌统、徐盛二人引军追来,皆被庞德杀败,奉旨出兵相助的结义二哥蛮王沙摩柯,进兵之时遭遇周泰,身边蛮兵全部战死,沙摩柯独自一人与周泰等三将力拼二十余合,气力不加被周泰杀害…… 甘宁沿江孤军深入,直抵芜湖,被陆逊引大军堵在湖口,手下水军全部战死,甘宁带十余骑登岸,正逢吴将淳于丹,斗不三合,被甘宁一戟刺死,甘宁死战得脱,手下各自带伤,冲破吴军层层围困,终于与前来救应的张飞军马汇合,陆逊见张飞兵马势大,引军退去,张飞也不敢恋战,与甘宁迅速撤离战场,追赶刘备去了…… 北岸的黄权见刘备惨遭大败,走投无路,只好北上投靠了曹丕,众人劝说刘备诛杀黄权妻小,被刘备止住,关羽带兵出荆州,打退追兵,把刘备接入城中,关羽听说庞统已于军中病逝,大叫一声,昏厥倒地,自此病体沉重,刘备思念庞统,又记挂关羽身体,也一病不起,二人把荆州防务尽数交给关平、廖化,又令甘宁留守荆州,兄弟二人皆随败军赶到白帝城养病…… 第110回 奇梦 檀香冉冉、浩渺烟波、奇花异木、雕漆楼阁…… 刘备身着一身蜀锦霞衣,头戴金冠,轻飘飘地迈着步子,独自一人徜徉在着美妙如画的仙境之中。 他感到整个身子有着说不出来的轻松和自在,活了六十三年,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远方的五彩霞云如童话中描述的一般,愈发地绚丽光艳,随后又渐渐分散,形成一道方圆数丈的大门,从那梦幻的大门中,渐渐驰出了一架彩车。 刘备心中诧异,仔细观察。那辆彩车由赤、黄、青、白、黑五条巨龙拉着,整个车体都由黄金打造,车身上用彩漆描绘着许多神秘难测的图案,车上面端坐一人,周身散发着柔和而神圣的光辉,头戴金色华冠、身披紫玉龙袍,神情肃穆;车两边分立二人,左首者身长八尺,肤色黝黑、豹头环眼、燕颌虎须,坐下踏雪乌骓,手持丈八点蛇矛;右首着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坐下嘶风赤兔,手持青龙偃月刀。 “二位贤弟!”刘备既惊且喜,急忙大喊出声,那二人慌忙下马,扔下兵器,拜伏在刘备脚下,异口同声地叫道:“大哥!” 兄弟三人抱成一团,英雄之泪缓缓流下,滴落在地,化成一颗颗晶莹无比的水晶…… “刘玄德,关云长,张翼德!” 坐在龙车至上的那人开口说话了。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停止拥抱,关羽、张飞向那人跪拜下去,刘备见二位义弟如此,知道这人必是高人,也准备跪拜下去,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阻止住了。 “朕乃天帝张可闻,玄德乃人帝,同为帝王,无需行跪拜之礼,只需作揖即可!” 一席话说得刘备心中惊惧,早就料到此人非比寻常,没想到竟然是张天帝! 刘备深深作了一揖,只听天帝那深沉神圣的声音继续传来: “刘玄德,汝原本为中山靖王之后,汉孝景帝玄孙,前半生命途多舛,以织席贩履为生,后凭借一颗仁德之心,爱民如子、广纳贤才,终于成就霸业,今朕加封汝为昊天神使,总领关于人间的一切事务,功则赏、罪则罚,玄德可自行决断; “关云长,汝本山西解良人士,因少时见义勇为,打死乡间恶绅,自此漂泊江湖,后凭借一身忠勇,温酒斩华雄、刺颜良诛文丑、千里走单骑,威震华夏,忠义感天,今朕加封汝为玉泉武圣大帝,享受人间香火; “张翼德,汝原本河北燕地人士,能文善武、家道富庶,后追随义兄,毅然变卖家财,后虎牢关大战吕布、长坂坡吓退曹军,然汝脾气暴躁,时常鞭笞士卒,此乃瑕疵耳,今朕加封汝为燕云武神,专门打抱人间不平之事!” 刘备、关羽、张飞兄弟三人行礼谢恩。 张天帝又说道:“今加封已毕,三位可有一月时间回归人间,处理身后之事,朕于一月之后前来迎接汝等上天,且不可迷恋人间俗世,须得信任后生小辈,亦可完成克复中原之伟业!” 天帝驾着龙车远去了,把身上渐渐开始散发出神圣光辉的三兄弟留在了原地。 …… 正在南郑练兵的我突然接到白帝城的通报——刘备令我把汉中防务暂时交由马岱处理,迅速赶往白帝城,又要事相商,我急忙把汉中之事委托给马岱,匆匆忙忙地向白帝城赶去,一路上心头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冲击自己的神经。 感到白帝城之后,才发现——诸葛亮、李严、赵云、甘宁、黄忠等人早早赶到了,他们都在低声议论着什么,我未来的女婿关兴、还有张飞的儿子张苞、刘备的次子刘永三人眼睛都红红的,靠在柱子上发呆。 我急忙走上前去,众人望见了我,急忙招呼道:“文长,快些过来,就等你一个人了!” 众人汇合一处,一起走进了刘备居住的永安宫之中。 刘备端坐在殿上的龙椅之中,右下首关羽、左下首张飞,也都正襟危坐。 气氛很是凝重,大殿上寂静无声,就连刘永这个半大孩子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刘备打破了这难挨的沉寂:“各位,朕今番叫你们前来,是来说明托孤之事!” 托孤?! 众人都张大了嘴巴,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因为殿上的刘备分明面色渐趋红润,身体健康也恢复了九成,如何要交代托孤之事?! 刘备不等群臣开口,自顾自说了下去:“七天之前,朕和二位贤弟做了同样的一个奇梦……” 第111回 白帝托孤 听刘备讲完这个无比奇异的梦,所有人都沉默了,虽然我是来自现代社会的人,并不相信这些所谓的神仙托梦之事,但刘备言之凿凿,加上关羽、张飞也做了一模一样的梦,不容别人不信,因此我也半信半疑起来。 难道这时间当真有神仙存在? 刘备见众人都已沉默,叹了口气,说道:“朕知道诸位都不敢相信这件事,若是朕一人做这种梦,朕也不敢相信,但是此梦乃是朕和二位贤弟同时所做,因此应该属实。今日朕召集诸位,商议身后之事。” 赵云上前一步,说道:“陛下,中原尚未克复、汉室尚未中兴,您岂可弃我等而去?还望陛下三思而行啊!” 刘备笑道:“子龙此言差矣!朕虽升天为神,不问俗事,大汉却依旧有良臣上将,文有孔明;武有子龙、汉升、文长、兴霸等人相助,何愁中原不破?卿等切勿劝谏,朕意决矣!” 众人见刘备如此说,也就不再劝谏,垂首立于下首,等待刘备颁布遗诏。 “丞相!”诸葛亮循声出列,应道:“臣在!” 刘备轻叹一声,说道:“朕自得丞相,幸成帝业;今日分离,嗣子孱弱,不得不以大事相托。朕不读书,粗知大略。圣人云:‘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朕本待与卿等同灭曹贼,共扶汉室;不幸中道而别。烦丞相将诏付与太子阿斗,令勿以为平常之言。凡事更望丞相教之!” 诸葛亮泪流满面,拜伏于地,泣道:“臣等尽施犬马之劳,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也!” 刘备道:“孔明可近前来!”诸葛亮站起身来,恭敬地上殿而去,刘备拉住诸葛亮手,轻声说了几句,二人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立在马良身后的马谡,说了一会儿,诸葛亮点了点头,随后刘备突然出声说道:“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邦定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为成都之主。” 诸葛亮听后猛然下拜,连连叩首,说道:“陛下折杀臣了,臣安敢不竭股肱之力,尽忠贞之节,继之以死乎!”刘备轻轻点头,又把刘永叫来,道:“你回去告诉你的兄弟,务必谨记朕言:朕亡之后,你们兄弟三人,要把丞相当作父亲一样看待,绝不可怠慢。” 吩咐完诸葛亮,刘备说道:“汉升!”黄忠拜倒在地,刘备急令内侍扶起,道:“老将军寿已近八旬,日后上阵千万小心,不可轻忽!” 黄忠泣涕道:“老臣谨记!”刘备又叫道:“子龙、文长、兴霸!” 我和赵云、甘宁出列,刘备道:“当年朕力穷势孤之际,子龙、文长于患难之中相投,朕以其为四弟、五弟也;赤壁一战,兴霸出力甚多,日后又投身于我,总领水军,亦是朕所赖重臣;卿等三人日后乃是大汉武将支柱,定要相助孔明,鼎力辅佐嗣子。只可惜孟起驻守羌地,不在身边。卿等先退下吧!” 随后刘备又与李严、费祎等人相托,众臣皆领下重任,最后刘备从人群中唤出一人:“威公!” “威公?”我心中陡然一动,威公,不是杨仪的字么?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人,身形瘦削、须发略白,看上去大约四五十岁,刘备道:“云长攻襄阳、樊城之日,卿随庞士元据守荆州,抵御东吴,立下功劳,今封你为长史,专为孔明分忧,卿当竭心尽力,不可偏废也!” 杨仪谢恩,刘备又道:“卿虽有大才,性子却有些狭隘,为臣者当豁达处事,卿谨记!” 杨仪应允,退到一旁,刘备笑道:“吩咐已毕,卿等退下吧!” 众人退出永安宫,日已西沉久矣,星空华丽,诸葛亮仰望天空良久,叹道:“看来陛下之梦确实真实……那三颗将星星耀倍明……诸公且先回去歇息吧!也许不出一月,便有消息了……” 果然,二十多天后,永安宫传出消息—— 刘备、关羽、张飞在各自的寝宫之中离奇消失,所有侍从都没看到他们出宫,却又四下找不到人,诸葛亮苦笑道:“看来陛下三兄弟已经飞天为神了,诸公也都各归各位,辅佐太子禅登基吧!东吴、曹魏也可能借此时机入寇,大家千万留神!” 根据刘备的遗诏,我们只是宣布其兄弟三人病重而逝,然后迅速返回各自岗位,诸葛亮、黄忠、赵云、费祎、杨仪等人回成都,我赶往汉中南郑,甘宁返回荆州,李严留守白帝城,数日后,刘禅在成都继皇帝位,改年号为建兴,谥刘备为“昭烈皇帝”、关羽为“襄阳王”、张飞为“阆中王”…… 第112回 安居平四路 却说太子刘禅登基,旧时老臣多有亡故,幸有诸葛亮坐镇成都,佐刘禅处理政事,使得蜀汉上下,依旧民富国安,刘禅加封诸葛亮为武乡侯,领益州牧,并尊其言,迎娶张飞长女张曼为正宫皇后,再追谥张飞为国丈,封张苞为国舅。 我也回归汉中,继续操练兵马,并指导杜鸢、荣儿和昌儿的武艺,汉中地一带倒是无人胆敢入寇,不过到了建兴元年,公元223年秋八月的时候,曹丕终于坐不住了…… 蜀吴之战,双方投入兵力总计五六十万,立时一年有余,各自损伤巨大,东吴十几万兵马仅剩不到七万;蜀汉伤亡更为惨重,四十万大军仅存五万余人。一直在坐山观虎斗的曹魏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四处出兵。 首先,曹丕差人向西凉羌地向番王轲比能,借羌兵十万,进犯西平关;其次,又差人前去东吴,重修盟好,许以割地,令孙权起兵十万,自柴桑起兵,径取江陵;然后,令人绕道云南,赍官诰赏赐,见新任蛮王孟获,令起兵十万,攻打益州、永昌、牂牁、越雋四郡,以击西川之南;最后,令魏大都督曹真起兵十万,由京兆径出阳平关取西川。一共四路大军总计四十万兵马,对蜀汉形成夹击之势…… (原著中乃是五路,但是此处孟达并未反蜀,因此改为四路。) 一时间朝野震动,蜀汉新败,先主驾崩;关羽、张飞皆已不存;黄忠年迈多病不能上阵;我和马超、甘宁各据重地,不可妄动。后主刘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想找最信任的相父好好商议一番,偏偏此时,诸葛亮自称患病,暂不上朝议事了! 成都官员都已人人自危,撮土焚香,祈祷诸葛亮赶快康复,其实他们不知,诸葛亮早已在暗中开始筹备了。 首先,诸葛亮派人赶往马超处,令他增兵据守西平关,西凉羌人一向敬重伏波将军后裔马氏家族,奉马超为神威天将军,羌兵将士见西平关为马超据守,不敢交战,马超也没有硬逼,出城与羌兵陈述利害,羌兵不战而退。 然后,诸葛亮深知阳平关前哨略阳一带有我和马岱布下的“兴势围”,当真称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曹真曾在此处吃过大亏,此次又来战,必然心存阴影;诸葛亮又深恐有所闪失,加派赵云率一万军前去增援坚守。曹真率兵前来,在略阳又被“兴势围”打了个狗血喷头,战战兢兢不敢前进,又听说赵云增兵阳平关,吓得慌忙退兵回洛阳去了。 随后,诸葛亮深知我和蛮王孟获、及王妃祝融炎月旧交深厚,令我写书一封,寄予孟获,书略曰:“得闻君已继王位,西川当恭贺大王之喜,我两家既已结为盟好,当以和平为重,万不可中了曹魏离间之计!”孟获原本便不愿出兵,见了我的书信,又得了诸葛亮送去的大批贺礼,自然而然地罢兵不出了。 只剩最后一路孙权,诸葛亮已遣使去荆州,令甘宁、关平、廖化三将各自坚守,周仓、王甫、赵累等人督运粮草,截断孙权进兵之水路,随后再遣邓芝前往东吴,以三寸不烂之舌,陈述利害,说服孙权,重结盟好,又割去江夏、巴丘、长沙三地送给东吴,孙权虽不得荆州,却也知道天下大势,又得了江夏三郡,自然大喜过望,不战而退。 当刘禅得知诸葛亮在称病不出的这段时间早已运筹帷幄,退去了危及西川的四路大军,其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大赏群臣,歌舞升平不题。 却说我统五万兵马驻守南郑,马岱领兵四万占据梁州,其余一万兵马分据“兴势围”,汉中一带愈加稳固,一年前那一战杀得曹休、曹真等人闻魏延之名便吓得胆战心惊,不敢入寇,百姓们更为放心地耕种养息。 这一日,我闲来无事,带着妻儿家小前去校场观看士兵操练,阿丽不太喜欢厮杀争斗之事,留在了家中,而杜鸢这个用现代话来说就是个刁蛮小女子的丫头一马当先,冲入校场,唬得众位士卒纷纷行礼:“见过二夫人!” 我和阿丽对这个丫头都颇有些宠溺了,因为她才刚满十六岁,我怕她伤了元气,至今都没敢让她怀上孕,而阿丽与其说是把她当妹妹看,倒不如说是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女儿,倍加宠爱。 见杜鸢已经冲进了校场,我和樱儿、荣儿、昌儿自然不能落后,四骑马浩浩荡荡闯进校场,士卒们又大声喊道:“见过将军、大小姐、二位公子!” 樱儿别看才十四岁,已经能舞动二十来斤的花枪了,虽然阿丽并不赞成女孩子学武,但是樱儿早已和我达成统一,将来要嫁给关云长虎子关兴的女人怎能不会武艺?阿丽对抗不过我俩的软磨硬泡,又被我的“床帏攻势”彻底击溃,只好勉强同意,现下她和杜鸢更是绝配,杜鸢招式精妙却没力量、樱儿有力量却疏于招式,两个虽然差了一辈却年纪相仿的少女在校场东南角拉开架势,互相切磋起来。 我带着两个小子登上校场中央的高台,观看众士卒们操练,只见烽烟滚滚,喊声震天,数万名士卒在诺大的校场之中整齐划一地操练着…… 第113回 突发奇想 突然之间,众位士兵的中央地带有了些许的混乱,似乎有两队兵发生了一些摩擦,我原本不想过去,因为在士兵之间,偶尔的小小争斗反而能加深他们之间的交情,这就是所谓的男人之间的“不打不相识”。 可是这一次的争斗似乎不太对劲,以往士卒之间争斗往往会在同伴的劝解下迅速平息,然后两方经过其他人的调解,便风平浪静了;可是现在卷入斗殴的士兵不仅没有被劝开,反而越聚越多了,我意识到一场群殴即将上演,当机立断跨上马,冲入战圈,大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众士卒见我赶到,迅速退开,只见三名士兵背靠背成“品”字型站在中心地带,手持短刀盾牌,昂然屹立在中心,他们四周横七竖八得摔倒着几名鼻青脸肿的士兵,每个人都是神情扭曲,捂着胸腹部,在地上挣扎着。 我铁青着脸,吼道:“为什么打架?” 那三名士兵之中看上去年纪稍大的一个应声答道:“他们因为我们是从文聘将军那里投过来的,算不得将军您的嫡系部队,处处寻衅挑事,我们本来已经处处忍让了,可是他们还不罢休,今天我们是在是忍不下去了,就动了手!” 这时,旁边并没有参与斗殴的士卒也围了过来,当他们听完那名士兵的陈述,立时有几个人站出来怒吼道:“凭什么,因为我们是文将军的旧部就不待见我们吗?” 我挥挥手,制止了众士卒的喧哗,然后四下看了看,只见文聘大哥交给我的那五百名勇士自然而然地站到一起,目光炯炯地望着我;我原本所率的大约一千来名士兵站到另一侧,也是定定地望着我,从这些人的眼神来看,由于我平时对文聘留给我的这些壮士极为厚待,我的嫡系士卒和他们的积怨已经很久了。我知道此刻决不可有任何偏颇,否则酿成兵变,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其余的士卒多数是半路入伍或是敌军的降卒,并没有参与此事,都远远地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我深吸一口气,闻那三名率先动手的士卒:“他们一共多少人参与斗殴?” 还是那名领头的老兵回答:“差不多有二十多人参与,我们这边就我们三人!” “你说什么?二十人对三人,居然没有赢得了你们?”我惊叫道,若是我单独一人与这二十名普通士卒对阵,也顶多七成胜算,可我武功高强,又有战马可乘,因此占了大便宜;可这三名士兵装备并无二致,竟能将七倍于己的敌手打得如此狼狈! 望着那三名士兵,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急忙道:“站回你们方才打斗时的站位!”三名士兵闻言,立刻再次站成方才的“品”字形站位,三人肩背紧紧靠在一起,盾牌护住要害,手持短刀伸出,形成一个攻可无坚不摧、守可水泻难通的最佳战斗队形! 这难道是后世特种作战中近身搏斗的雏形? 怪不得那二十名士卒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被揍得鼻青脸肿了! 我心中大为震动,望着那“品”字的战斗队形,良久叹道:“好!很好!”指向那名老兵:“这位老哥尊姓大名?”那老兵答道:“小人姓雷,父母双亡,无人起名,贱号二狗。”我道:“二狗,此名不雅,今日魏延不才,赠老哥一名,唤曰‘雷鸣’,如何?”那老兵单膝拜倒:“多谢将军赐名!” 我道:“各位都散了吧!文聘将军所留五百壮士及某嫡系部卒留下!” 众位士兵纷纷退出校场,只剩下那大约一千五百名士卒,依然分成两派,立在校场中央,等着我发落。杜鸢和樱儿早已停止切磋,来到我身后。 我策马在众士卒面前绕了两圈,下令道:“清点人数,报上来!” 很快,人数上报过来了,文聘所留五百勇士历经梁州大战,尚存四百三十九名;而我的嫡系部卒还有一千二百三十一人,总计一千六百七十人。 我又转了两圈,又下令道:“年未满十八岁、超过三十岁者,出列!” 又有近百名士卒站出来,我望着头前的两个士卒,他们分明是一对父子,儿子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还是个满脸稚气的小小少年,我叹口气,又道:“身为家中独子、父母尚需要赡养者出列;兄弟俱在军中的,长兄出列!”又有数十名站了出来,我令出列者退出校场,再下令清点人数,须臾,人数上报——文聘遗卒还有四百二十人,我的嫡系还有一千零八十人,合计恰好一千五百整。 望着这一千五百名朝气蓬勃、雄姿英发的壮士们,那个刚刚燃起火星的想法如同吉风骤起,愈来愈旺…… 第114回 付诸实施 我令雷鸣担任这一千五百名士卒的正头领,又从我那一千零八十人的嫡系部队中选出一名身手最好,名叫祝炀的,令其为副头领,给他们十天的休整时间,令其二人处理好两方之间的人际关系,淘汰队中没有五年以上参军经验者,再从其他士卒那里补充一些进来,不可有误。 我则带着杜鸢他们几个,离开校场,回府去了。 路上,樱儿问我:“爹爹,你把他们召集起来,有何用意?” 我笑道:“我和文大哥的嫡系部队都是从头至尾追随我二人的,他们除了一些后来补充进去的,大多都是上阵十余年的老兵,经历了无数的杀戮和血腥,他们的战斗力绝对非同一般,如果加以特训,那么他们将会成为战场上人见人怕的超级死神!” 一边说,一边想:在后世的战争年代,特种兵可谓是战场上最为强悍的兵种了,如果把这一千五百名士卒锻炼成为三国时期的特种部队,那么他们将会是蜀汉克复中原的一股强大力量!试想一下,现实世界的特种兵能以各种各样的军事动作闪避机枪射出的子弹,能徒手在17秒之内毫无声息地扼死对手,当他们用特制的格斗军刀刺进对手的肌体,还可以面不改色地扭转刀柄360°,把对手的血肉搅成肉酱…… 当然,我虽然是个三国迷、军事迷,也有个当特种兵的亲戚,但对于怎样训练特种兵还是一知半解,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 一天之后,我把南郑城里最好的铁匠召集起来,取出昨天我所绘的军刀图形——那是比照着后世的特种兵专用军刀加上我自己的理解绘制出来的,全长一尺二寸,大概相当于现代的28厘米左右,刃长七寸,16厘米,刀背上设置了三个锋利的倒刺,能最大限度地撕裂敌手的肌肉;然后是一张绘有连弩的图,本来我并不想抢诸葛亮的专利,但是既然我想训练特种部队,只好拿来用用了,这连弩经过我的修改,可以单兵使用,小巧灵便、能连发十箭,理论射程可达三四百米。问他们道:“这样的刀以及连弩,可能打造?” 铁匠们面面相觑,年岁最大的一个铁匠接过图纸,仔细观察半晌,缓缓说道:“将军所思当真奇妙!或许老朽可以试之!” 我当即行了一礼:“那便多谢老伯了!”令下人取来黄金五十两,道:“此乃是定金,若打制成功,还有百两相送!”老人摆摆手:“待成功了,将军再赏赐不迟!” 大约过了十一二日,老铁匠送来了样品,我传授方法,令雷鸣和祝炀试用。 祝炀举起连弩,按动机括向着百米开外,正停歇在校场树上的鸟儿射去,只听“嗖嗖嗖!”连响三声,三支弩箭激射出去,将树上的三只鸟儿一只不拉,全部**下来! 雷鸣舞动军刀,士卒们将一头刚刚活捉的野猪放入场中央,野猪咆哮着向着雷鸣冲去,雷鸣虽然已经年近不惑,身手却依然矫健,向左边一避,用盾牌抵住野猪躯干,右手军刀恶狠狠插入野猪颈部,随手一拧,转了360°的一圈,野猪惨叫一声,雷鸣旋即拔出军刀,飞脚在野猪臀上用力一踹,野猪踉跄倒地,抽搐了几下,气绝身亡。 四周围的士卒们发出一阵阵的高声喝彩,雷鸣走到我身边,屈膝拜倒:“将军,此刀果然厉害,我看它刀刃上倒刺酷似狼牙,就叫它‘狼牙刀’如何?” “好!”我点点头,当即令人送黄金百两前往老铁匠处,并请他召集匠人,按照图纸,打造狼牙刀、连弩各一千五百副。 在老铁匠率领众匠人打造狼牙刀、连弩之际,我把这一千五百名壮士召集在校场之上。雷鸣和祝炀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淘汰掉了一百四十余名战斗经验尚浅、战斗力还不成熟的兵卒,并补充进来一百四十余人,依旧凑齐一千五百勇士,我站在高台之上,望着这站成三十列、五十队的浩大方阵,心生澎湃:这是第一支真真正正属于魏延的虎狼之师,将来我要带着他们一往无前,兴复汉室,以成千秋万代之功,享受青史百世芳名! “诸位,你们乃是我魏延军中最为精锐、最为英勇的群体!每逢战斗,你们往往冲锋在前、悍不畏死,现在,我想进一步提高你们的训练强度,让你们真正成为一群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血死神!” 一千五百勇士的吼声响彻云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我望着他们的面孔,充满着浓郁盎然的战意…… 第115回 魔鬼特训 “夫君,这样好吗?” 望着猎猎寒风中笔直站立着的方阵,杜鸢把小小的身子缩在厚厚的锦袍之中,靠在正熬着姜汤的火堆旁边,露出冻得红红的小脸,轻声问我。 “不要紧!因为他们都是真正的男人!何况,我也在陪着他们一起挨冻!” “可是你们……已经这么站了快一个时辰了,腿不难受吗?” 我哭笑道:“当然难受!现在我的双腿已经像灌了铅一样,又冷又麻又难受……” 杜鸢奇怪地说道:“那你们为什么不休息呢?” 我咬着牙:“如果这样的苦我们都吃不了的话,又怎样才能成为真正的铁血之师?!” 正在这时,一直在旁边计时的士兵大声喊道:“报告将军,一个时辰已到!”我点点头,大喝一声:“全体都有!休息!”那一千五百勇士听到命令,都放松了绷紧的身体,我又喝道:“各位都喝一点姜汤,不要着了凉!” 虽然这些士卒都冻得瑟瑟发抖,但在领取姜汤的时候依旧井然有序地排成长队,我接过杜鸢亲手盛来的一碗姜汤,一面喝着,一面欣喜地看着这些可爱的勇士们。 记得半个月前我第一次把所谓正规军姿教授给他们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叫苦连天,站上不到二十分钟就会动作走形,不到三天工夫,他们一个个便双腿肿胀、肌肉酸痛,但是看到我跟着他们一起站,也就都咬牙坚持下来;到了现在,他们已经能纹丝不动地坚持一个时辰了,而且不管晴天阴天、刮风下雪(现在正是冬天),他们绝不叫苦! 当然了,这只是第一步,军人的意志力不是靠简简单单的军姿就可以锻炼出来的,下面还有单兵作战能力、协同作战能力、突击战、阵地战、防御战都需要我这个对于特种作战的超级半吊子传授,幸好有雷鸣和祝炀相助于我,三个人一起摸索,倒也不那么焦头烂额。 单兵作战由我亲自担任教练,幸好《逐日金刀经》里面有一章专门讲解近身搏斗的,于是在诺大的校场里,到处都有十来个个壮汉围着我群殴的场面…… 渐渐的,我发现不太妙了,本来我一个打十个只需要一分钟左右就能搞定,不出半个月,这帮浑小子越来越乖滑了,身手越来越矫健,我一个打五个得用五分钟才行,到了第二年开春时节,好家伙,我一个打三个至少一刻钟…… 与意志力和格斗能力同步提升的还有他们的体能,我要求雷鸣、祝炀两人每天都要带着一千五百人在腿上绑上十斤重的沙袋,背上负着二十斤的石头,绕着校场跑上三圈,这校场可是相当的大,跑上三圈差不多在三四千米左右,我让他们在每天寅时与卯时之交,大约相当于凌晨五点的时候,准时出现在校场中央,吼着“一二一”的号子,开始跑圈,刚开始的时候可谓惨不忍睹,在我规定的六分之一时辰即二十分钟的最差时间内,有二百多人掉队,就是完成的那些兄弟,基本都是挣扎着挪过终点的,不过渐渐的,他们适应了之后,都能及时冲过终点了,等到三个月解掉沙袋、扔掉负重后,真是强悍,营中的一般军马愣是跑不过他们! 然后开始训练刀法和弩法,祝炀原本是弓弩手出身,教授弩法的重任自然落在了他的肩上,我再次当仁不让地担当起刀法教练。 我知道这些士卒都在心中把魏延骂了成千上万遍,骂得狗血淋头、恨不能把魏延千刀万剐,活啖其肉,因此我为了报复他们,特意把他们从原来既暖和又舒服的兵营大帐里撵了出来,让他们睡到看管马匹的马棚中,这儿很冷,挡不住寒气,还有马粪马尿的骚臭味,为了加深他们对魏延的仇视,我特意抓了些老鼠、蜈蚣、蝎子之类的东东,全都塞进马棚里…… 第二天,军医大营迎来数十名中了蝎毒、被蜈蚣咬了的倒霉士卒。雷鸣找我诉苦,我冷冷地回了一句:“将来行军打仗,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自己解决!” ========================分割线======================== 这个周六周日,作者本人要去参加国家司法考试,没有时间上网上传文章,因此暂停两天,下周一,9月21日,继续上传,希望各位读者大大见谅啊! 第116回 “珍馔佳馐” 这一日,月上云天,四周军营中已经响起士卒们的鼾声,但我却睡不着,而是在校场军帐中观看“子午谷”地形图,这幅地图是我带着当地土人偷入魏国国境,沿着骆谷直抵子午谷之后,躲在那里三天三夜绘制而成,其间遭遇过狼群,一夜间险象环生,也曾走过一段狭窄仅能容纳两只脚长度的小道,前面就是深达百丈的深渊,真可谓是九死一生,但是也得到了一个大大的收获——那就是魏国当真没有在此处设立防线! 我的规划是——北伐之时,蜀汉可兵分三路:甘宁、关平率领荆州兵马沿汉水溯江直上,攻克樊城,再从淯水顺流而上,袭占宛城,逼近洛阳;诸葛亮与成都诸将率领益州军马兵出祁山,占据渭水上游重镇天水、陈仓等郡(到时候收姜维也好办,让杜鸢跟着诸葛亮一起走,把她姑姑表哥全部带到蜀军之中就OK了!),威逼咸阳;我和马岱率领这一千五百特种部队直出子午谷,从中路插入魏国长安腹地。三路大军一起进发,克复中原之日不远矣! 正再暗自意淫之中,帐门猛地被人掀开了,我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几个人跪在那里,满脸都是红点子、小伤疤,连哭带喊着:“将军哪!您就饶了我们大家伙儿吧!马棚实在是不能住了!” 还没等我答话,那帮人又哭叫道:“将军您太狠了,让我们睡马棚,我们认了;往马棚里塞一些老鼠蝎子,我们也忍了!可您为什么还向全城发布命令,不让他们卖驱虫药给我们?!” 我无奈地看了看他们,道:“你们跟我走,去看看哈桑兄弟!” 哈桑是当地土人,还是个少数民族人士,我在汉中与曹休大战时曾救过他爹的性命,因此他为了报效我的恩情,辞别爹娘,投入军中,由于他年幼时常常跟随家人在深山密林之中打猎露营,很小就养成了在睡梦中便能摆脱身边危机的本能。 此刻,哈桑正在马棚里睡得正香,一只个头足有女鞋那么大的毒蝎正大摇大摆地在他身边晃荡着,离他的身体不过只有十几厘米了!跟在我身后的那些可怜虫们都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我的心也慢慢悬了起来,虽然我对哈桑的第六感有信心,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却不由得人不紧张! 哈桑的身体突然动了! 只见他的右手猛然抬起,闪电般扣在那只毒蝎的身上,拇指和食指掐住毒蝎的尾巴,然后肩膀一抖,右臂一抡,那只毒蝎被他狠狠地掷了出去…… 在哈桑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的呼噜声一直没有停息,他的眼睛也压根就没有睁开。 我指着哈桑,冲那几个找我诉苦的同志压低嗓音说道:“看到了吗?好好学着点!给我进去睡觉去!” …… “诸位兄弟,大家住了一个多月的马棚,都被蜈蚣、蝎子咬过了吧!嘿嘿,不是我魏延狠心哪!现在大家都可以在睡梦中成功危险了吧!还不谢谢我?” 那些士兵们翻着白眼,几个胆子大的甚至都捏紧了拳头,看样子是要冲上来狠扁我一顿,方泄他们心头之恨,我可不怕他们,继续大言不惭:“今天我发善心,大家可以回营房去睡了,不过呢,那些蜈蚣、蝎子之类也得跟着你们搬到营房中去,这一点上我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分,所以呢,今天我要给你们加餐!” 士兵们立刻露出了贪婪的神色,眼巴巴地望着我,我一阵冷笑:“一会儿你们就会恶心地开吐了,到时候看你们谁还能发出这种眼神!” “抬上来!”两个火头兵应声而来,抬上来一个大筐,我拍拍筐体,笑道:“这些东西可是我带着城中数位老中医上山下水得来,补气养虚、滋阴壮阳,绝对有大功效!大家不要客气,放开肚皮,大吃特吃!”说完,我把筐盖用力掀开,拿下已经围上来的士兵全都停下了脚步…… 筐子里满满当当的尽是些稀奇物件——天上飞的蝙蝠、水里游的水蛇、地上爬的蜘蛛……我令人在筐边生起一堆火,捏了一条小蛇出来,拿起匕首,三下两下扒掉蛇皮,切成小段,放在火上炙烤一下,待烤出一丝香味,我将那段蛇肉塞进口中,大嚼起来。 “哇!”已经有人开始呕吐了…… 我不以为意,再挑起一只大蜘蛛,烤化了它的外皮,露出腹中一块黄肉,这是蜘蛛身上唯一能吃而且好吃的部位了,我再塞进嘴里,咽入肚中。 “哇!”吐的人更多了…… 我窃笑,我这绝对是开恩了,因为现代特种兵在进行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都是生吃这些活物的! “真是香啊!绝对是珍馔佳馐啊!你们要不要尝一尝?”我烤了几段蛇肉,跳下台去,把蛇肉伸向那些士兵,他们脸都煞白煞白的,后退而去,嘴里还喊着:“将军,您真乃神人也!就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些小的吧!” 第117回 演习计划 “大家集合!魏将军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雷鸣和祝炀站在校场高台左右,边敲锣便大声呼唤着战友,那一千五百人见我双手叉腰,正气凛然地站在雷鸣、祝炀身后的高台上,趾高气扬地瞪着他们,都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不情不愿地慢慢挪了过来。 我望着他们,微笑道:“诸位,这些日子大家补得怎么样?” 他们“嗯嗯哼哼”半天,瓮声瓮气、异口同声地说道:“多谢将军!” “够了!”我一挥手,“我知道你们这些家伙人人都想把我扔到蝎子堆里去,跟蝎子同睡还要顿顿吃蝎子,你们肯定心里都憋了一肚子火,对吧!明天就给你们一个泻火的机会!” 这些士兵们顿时来了精神,睁着一双双牛眼,直勾勾地望向我,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我此刻一定是千疮百孔、血流遍地了…… 我笑道:“怎么着,你们还以为我会任凭你们对我怎么样啊!我可是堂堂大汉卫将军!记住,你们心中有多少怨气,都没有资格冲我发泄!不过既然我说过要给你们发泄的机会,就不能食言!今天大家就地解散,明日午时准备好露营工具在校场集中!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在那里,大家随便怎么发泄都行!好了,大家解散吧!” 众人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我知道,他们已经苦练了半年,每天只有三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做的事情要比其他普通士卒要辛苦上十倍,难受上十倍,现在终于有了一天左右的放送时间,怎么会不兴高采烈? 回到府中,我再摊开地图,仔细观察起来。 定西林,位于定军山西南部,是一片占地方圆二十余公里的天然阔叶林,此时正是入春时节,树林重新抽枝发芽、生叶开花,万物复苏,各种各样的蛰居动物都开始重新出动,我和土人去过定西林实地考察,发现这个地方实在是演练特种战术的好地方,林深木茂、静谧幽深,其间不乏各种毒虫猛兽,我打算把这一千五百名士卒分成五百队,每三人组成一个战斗小组,每个小组都要与其他四百九十九个小组展开突击战,哪个小组能从对方的四百九十九个小组的围剿之中脱颖而出,谁就可以得到本将军的特殊嘉奖。 呃,我我同时也确信一点——没有哪个小组,能够毫发无伤地冲出重围…… 我和杜鸢将作为此次丛林大恶战的两位裁判,我本来预备让马岱回来充当裁判的,但想到他驻防梁州,乃是重中之重,杜鸢又闲不住地自告奋勇要去定西林看上一看,我想她的武功已足以自保,也就放心地答应了她。 次日,午时,校场。 我和杜鸢身穿红色战袍站在台上等着那一千五百勇士前来,正午时分,他们准时出现在训练场上,不出一分钟,原本还杂乱无章的他们迅速站成了三十横队、五十纵列的大型方阵,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家伙的军事训练没有白做,一个个都有一些现代铁血军人的风范了。 我等着雷鸣把人数清点完毕上报过来之后,跨上马背,大声道:“全体都有,跟我前进!”说完,马鞭一挥,驰出校场,杜鸢也骑着马跟在身后,而那些士兵们,咬着牙跟在后面,还别说,他们跑得真是够快的,竟然能紧紧跟在我和杜鸢坐下飞驰的骏马身后! 一路辛劳暂且不提,到了黄昏时分,我们一群人终于来到了定西林外,望着那鸟啼虫鸣、乌鹊饶飞的层层林木,我传令道:“军士扎下营寨,在林外住宿一宿,明日清晨,我再下达作战任务!” 众人停下脚步,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是他们都依然脚步轻盈,动作快捷,迅速从身上取下事先准备好的露营工具,在丛林外面扎起营来,不到半个时辰,一座简易的营寨便准备好了,我令士卒们都入帐休息,对雷鸣和祝炀说道:“你们俩好好守着营寨,别让弟兄们乱走,我和小鸢先去林中探查探查,确定明日的行军路线,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回来。” 雷鸣道:“将军放心,尽管与二夫人前去!”祝炀也抱拳领命,我冲他们点点头,拿起金刀,杜鸢也挚出长枪,二人骑上马,向着密林深处钻去。 第118回 遭遇狼群 “这个地方会是一个很不错的突击地点。”我举着火把在林中一处空地上转了一圈,说道,“小鸢,明天做裁判之时,定要在此地多做观察,这儿最能看出这一千五百勇士的近身格斗能力。”杜鸢点点头,下马去在一株树上做了一个三角形标记。 望着杜鸢的背影,我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暖意,阿丽和杜鸢这两个女人都称得上极品女子,阿丽的温婉淑良、优雅成熟,杜鸢的侠骨柔情、娇美纯真,我虽然忙于汉中的政务军务,每天都会累得有些焦头烂额,但是只要面对她们俩,我的疲劳便会立即烟消云散;我手下的士卒们更是对这两位嫂子极为爱戴,尤其是杜鸢,作为蜀汉唯一的一位女将军,更是军中一道亮丽的风景,让这些见过了战场杀戮的士卒们如何不心生怜爱? 正寻思着,杜鸢的身子却猛然间定住了,她站立在做记号的那棵大树前,双脚就像被钉到了地面上一样,身体在不停地颤抖,我急忙问道:“小鸢!你怎么了?!” 杜鸢没有反应。 而我和杜鸢的两匹马开始躁动起来,不停地攒动四蹄,摇尾摆头,马颈上的鬃毛甚至都开始竖了起来! 我终于知道出现什么情况了,在这样茂密的树林中,能让马这种大型动物如此惊惧的敌人只有一种——那就只能是食肉猛兽了! 我努力控制住杜鸢受惊的坐骑,策马冲到杜鸢身边,弯腰将她揽入怀中,拉上马背,杜鸢的身体凉凉的,看样子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她刚被我抱上马背便用力搂住我的腰,把脑袋紧紧缩到我怀中,小手抖抖索索地指着密林的深处,我抬眼一望,也吓得有些魂飞魄散。 视线所及的地方,隐隐闪现着二三十个闪着绿幽幽的微芒的光点,在黝黑的丛林深处飘飘忽忽地游荡着,就像是百年老坟之中那虚无飘渺的鬼火,我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不好!狼群!是狼群!” 我左手抱紧还在瑟瑟发抖的杜鸢,右手握住金刀,调转马头,向着露营地奔去,身后骤然响起一阵凄厉的狼嗥——“嗷呜……” 杜鸢所骑乘的那匹马简直就是个胆小鬼!听到狼嗥之后,竟然两条前蹄一软,跪倒在地,我左臂拦着杜鸢,顺带着牵着那匹马的缰绳,它这一跪不打紧,我猝不及防,被它硬是拽下了马背,“轰然”一声,我和杜鸢都摔倒在去年堆积的厚厚的枯叶上,倒没有受什么伤,我的灰马见主人落地,顾不得逃命,竟也停下了脚步。 虽然没有受伤,倒也摔得七荤八素,我顾不得自己也摔得头晕脑胀,急忙抱起杜鸢,她几乎摔昏了过去,睁着一对晶莹的大眼睛,惊恐地盯着我,叫着:“夫君,夫君,怎么办啊?狼群要追上来了!” 我扶她站起来,狠狠踹了那匹还软倒在地上的胆小马一脚,安慰杜鸢道:“没事的,有我在,狼群伤不到咱们!” 杜鸢紧紧地躲在我怀中,不远处开始传来狼群奔跑的脚步声,不安的灰马长嘶一声,我扶着杜鸢,迅速爬上马背,两人共一骑,把那匹胆小马撂在原地,向丛林外继续狂奔,一边逃命,我心中一面暗自念叨着:“上天保佑,千万别让狼群追上来,纵然我魏延天生神武,也断断不是狼群的对手!” 刚跑出十几丈远,就听得一声马的惨叫,我回头看去,只见被我抛下的那匹马被四五头眼露凶光的西北野狼压倒在地,它们饿了整整一个冬天,早已饿得皮包骨头、前胸贴后背了,正因为如此,它们的行动更加矫捷凶猛,它们的爪牙更加锋利嗜血,渐渐的,那匹马不再挣扎,冒着热气的马血也渐渐停止流淌,我知道——它已经成为了狼群的腹中之物,只听“嘁嘁喳喳”几声轻响,又有十几头野狼从林中的阴影中钻了出来,围到那匹死马周围。一头看上去最是健壮,头顶一撮白毛的黄色公狼长啸一声,众狼一起上前,围住死马,大快朵颐起来! 我心中渐渐放下心来,一般狼群有了食物,就不会主动进攻其他生命了,只要我和杜鸢加速逃命,赶在它们吃完死马之前逃到宿营地,就不会再有性命之虞了。 可是我还是低估了狼群的能力,短短半分钟时间,那匹死马已被啃掉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狼群竟然不再享用,而是由两头老狼合力叼着,转头向密林深处钻去,其他的野狼,在那只白头公狼的带领下,向着我和杜鸢扑来! 我竟然忘了狼、尤其是西北狼是具有储备口粮的习性的! 灰马驮了两个人,明显速度大不如前,转眼之间那头白首公狼已经一狼当先,追到距离我和杜鸢不到一箭之地的地方。其余的狼虽然体质上比头狼要差上一些,但是它们的速度也不差,本来马的速度就比不过狼,现在又有负重,很快,其余的狼也赶了上来,渐渐形成了包围。 情势危急! 我额上的冷汗早已滚滚,胸前能感到贴心的冰凉,杜鸢的反应更是剧烈,瑟瑟发抖着,如果不是我把她抱在身前,恐怕她已经摔倒在马下,成为野狼的美餐了…… 我该怎么办?望着越追越近的狼群,我的心中一片恐惧…… 第119回 面临险境 “呲!” 手中金刀用力一抡,将第一只蠢蠢欲动,奔着我俩用力扑上来的野狼开膛破肚,那野狼内脏迸流、鲜血四溅,摔落尘埃,四五只狼立刻冲向已经死去的同类,疯狂地大吃起来,我是听说过狼在极度饥饿时会毫不犹豫地吃掉死去同类的肉,但是当亲眼看见时,却是真真切切的另一种感觉——恐惧、恶心。 剩下的十头野狼在头狼的率领下,继续追击。 只听头狼又是一声狂叫,两匹从侧翼包抄上来的野狼将腰一缩,身体如同被机簧弹射出来似的,又向着我和杜鸢扑来,我将杜鸢压倒在马脖子上,弯腰避开左边野狼的扑击,右手金刀狠狠刺向身在空中的另一头野狼,野狼不及躲避,被金刀斩进了心窝。 就在我抽回金刀的一瞬间,坐下的灰马猛然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长鸣,身体猛地剧烈一颤,我回头一看,惊得魂飞魄散,原来头狼利用两只同伴侧翼的掩护,突然冲了上来,已经咬住了灰马的左臀,那张因嗜血而扭曲的狼脸几乎就在我眼前! 可恶的家伙!灰马吃痛,奋起一蹄,踢在头狼身上,头狼松开大嘴,向后翻滚了几下,稳稳站住,缓了一口气,重又追了上来,而灰马由于受伤流血,它的速度更慢了。转眼之间,又有四五头狼扑了过来,围在灰马受伤的部位连抓带咬,灰马后蹄一软,巨大的身体“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我和杜鸢由于惯性,又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几头狼围住灰马的身躯,狠狠地撕咬着,灰马挣扎着高昂起头,发出数声凄厉的长嘶,终于瘫软倒地,气绝而亡。 头狼没有动,它停下脚步,一双泛着绿光的狼眼,恶狠狠地瞪视着刚刚站起来的我和杜鸢,我迅速地把杜鸢护在身后,握紧手中的金刀,虽然是在暗夜时分,但是金刀上散发出来的幽幽金光的亮度,丝毫不亚于狼眼里的绿光,头狼也许是惧怕金刀的威势,后退几步,召唤着同伴。 我心痛灰马的惨死,心中怒骂道:“这帮畜生!真是贪得无厌,非要把所有猎物都赶尽杀绝吗?”身后的杜鸢紧紧揪着我的衣角,已经害怕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一个劲儿打哆嗦的份了…… 头狼绕着我俩转了两圈,一直没有敢上前厮杀,我一面防备着它的偷袭,一边慢慢后退,一直退到背靠着一株大树为止,有了依靠,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其他的野狼在头狼的召唤下也都围了上来,我拼命地压制住内心的恐慌,望着渐渐逼近过来的狼群。 这群狼的组织性和协作能力绝对是最强悍的! 我竟然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 无法用进攻突围,只能依靠防守把狼群的攻击一一挡住,并且拖到狼群自己忍受不住。 可是狼的忍耐力是人能比得了的吗? “嗷呜!”头狼又发出一声响亮的嘶吼,狼群开始缩小包围圈,向我和杜鸢逼近。 我奋力挥舞着金刀,迫退几头妄图冲上前来的野狼,它们嗅到金刀上属于同类的血腥味,确实感到有几分恐惧,退了开去,连头狼都不愿意凑上前来跟金刀来一番恶斗。 可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人的体能毕竟比狼差得远,即便是身怀高超武功的人,也不可能跟狼比谁体力更好,带着杜鸢逃了半天,我的额头已经冒出层层的汗液,而那些狼群,大部分已经饱食一通,正是体能上佳的时候,此时此刻,它们似乎也看出来我的体力正在流失,便开始了袭扰战术,一只一只地向我冲来,装模作样地似乎要咬上一口,只要我金刀挥过去,它们便立即撤退,换成另外一边的狼冲击过来…… 我终于抵守不住了,体能的剧烈消耗让手中的金刀愈发得沉重起来,野狼们的攻势在我眼里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难以防御,就在那一恍惚间,杜鸢猛然发出一声尖叫,我回头看去,只见一只大胆的野狼已经冲到了我俩面前! 我聚起全身气力,用力挥刀砍向那头野狼,“咔嚓”一声,狼头被金刀砍下,而我也终于体力不济,手指一阵抽搐,金刀随着狼头一起落地,发出响亮的“叮当”声音…… 完了!这回彻底完了! 头狼已经看出来我没有劲力了,一声狂嗥,率领狼群向着我冲了过来…… 上天那!真没想到我穿越三国一回,竟然会死在狼口之下! 我抱紧杜鸢,望着头狼那残忍的双眼,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嗤……”忽然间,一阵破风而来的尖锐声响传来,接着便是头狼的一声惨叫,我急忙睁开眼睛,只见头狼跌倒在距我不足三米远的地方,而它的背上插着一根短小的箭矢,箭簇后面的羽毛还在微微摆动! 这是连弩射出来的箭矢! 第120回 人狼共舞 雷鸣、祝炀带着二三十个士卒赶了过来,手中连弩高高端起,支支箭簇如同飞蝗,射向已经群龙无首的西北野狼,野狼们哀嚎着,四下逃窜着,顾不得倒毙在地上的头狼,向着林中疯狂奔去。 我见雷鸣他们前来,知道已经脱离了危险,双腿立时变得像是棉花那样柔软,“扑通”一声靠着那棵大树坐倒在地,喃喃道:“累死我了……”杜鸢化险为夷,大喜之下,激动地抱着我的肩膀哇哇大哭了起来,我拍着她的脑袋,苦笑着说:“好了,小鸢。刚才那么紧张,吓得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现在咱们脱险了,你倒哭开了,别让雷鸣他们看笑话了!” 杜鸢抽抽噎噎着,我把她扶起来,雷鸣他们打跑了狼群,也停止追击,向我俩跑来,嘴里嚷着:“将军、二夫人,你们没事吧!” 我冲他们摆手示意,说道:“我们没事,就是两匹马都被狼咬死了!”说着便要扶着杜鸢走向雷鸣他们,突然之间,那条我们都以为已经中箭而死的白首头狼“噌”的一声猛然蹿了起来!我们几个都被它吓了一跳,头狼抖擞几下身体,硬生生将身上的箭簇甩掉在地,然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转头向民林深处冲了过去! “完了!完了!”哈桑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向着头狼远去的方向射出徒劳的一箭,懊丧地说道,“完了!狼是非常记仇的动物,尤其是担当头领的狼王,它尤其记仇,只要我们留在这定西林一天,它就会带着残余的狼群无休无止地报复!” 祝炀不在乎地说道:“我们这儿有一千五百人,那狼群才多少匹?怕什么?” 我摇了摇头,望着头狼逃去的方向,说道:“祝炀,你最好信哈桑的话,他从小在丛林中打猎为生,对野狼的习性比你我都要了解得多,如果这些狼真的无休止地报复的话,那么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大受影响的!” 雷鸣笑道:“将军,本来我们到这定西林中便是来考察各自的作战能力,如今加上这些狼群,岂不是更能考察谁的力量更强吗?现在不仅仅是我们彼此之间的互相围剿,狼群也参与进来的话,一定会更加令人信服!” 雷鸣的一席话让我如醍醐灌顶一般猛然醒悟了过来,我笑道:“雷鸣所言甚好!咱们可以先锻炼全军的协同作战能力,搜索密林,把全部狼群干掉;然后再考察各自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啊!就这么办!大家回去休息吧!” …… 整整一夜,倒是平安无事,也许头狼见群狼各自带伤,也不敢贸然突袭,到了第二天,所有士兵都养足了精神,在林前一片空地上集合起来。 我望着每一个士卒,清清嗓子,笑道:“昨天魏某不幸,探查作战地形之时误入狼群之重围,若不是雷头领和祝副头领及时赶来相救,魏某和你们的二夫人就葬身狼腹了!” 众士卒们都一副凝神静听的模样,虽然我知道——他们心里都憋着笑呢! 我继续说道:“既然这林中有狼群,魏某倒是想出一个练兵的法子,老猎人们都有说法——宁惹猛虎、不犯群狼哪!可是现在,咱们就会会这狼群不可,一千五百多人哪,不能让二十几头狼吓唬住了,你们说是不是?!” “是!”一千五百多号人的嗓门齐声吼起来,那音量可真不是盖的,震得整个定西林回音阵阵,群鸟乱飞。 我点点头,冲雷鸣使个眼色,雷鸣走到士卒阵前,大叫着:“传魏将军令——大家每五百人为一队,分成三队,一队留守营寨、一队围住定西林、一队入林中寻觅狼群踪迹,轮流循环上阵,一定要团结协作,杀掉定西林中所有恶狼!” “明白!”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齐声咆哮! 很快,雷鸣分配任务完毕,分成了三个五百人队,暂称之为“甲”、“乙”、“丙”三队。雷鸣总负责乙队、祝炀总负责丙队、剩下的甲队由我亲自统领,我和雷鸣、祝炀三人抽签决定顺序——乙队先行进林、丙队负责外围、我带着甲队留在营中,三个时辰之后再在林外营中会合交换行动。 祝炀带着丙队五百人迅速分散开来,沿着定西林边沿迅速推进,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远方的林木从中;雷鸣与我告别之后,带着乙队五百人身披重甲,携带精良武器,杀进林中,寻找狼群的踪迹去了;我和杜鸢坐镇大营,令甲队五百人分成两组——三百人协同丙队,在定西林外布置防线、两百人埋锅烧火,准备做好饭菜等候雷鸣、祝炀他们凯旋。 杜鸢望着密密匝匝的定西林,幽怨地对我说道:“夫君,原来狼那样吓人的。” 我笑道:“狼的确吓人,但是作为军人,必须拥有狼的精神哪!虽然我们人多势众,但想在短时间内灭掉这些恶狼,还是困难重重,它们一定不会束手待毙,不出意外的话,这些眼高手低的士卒们,可能会吃大亏啊!” 望着定西林,我的胸中心事重重。 第121回 剿灭群狼 三个时辰之后,祝炀所率的丙队回到了营地。 “将军!雷头领呢?”祝炀回来后便大声问着,我出帐迎接,道:“雷鸣尚未归来,不知祝头领可曾遭遇狼群?” 祝炀大摇其头:“还狼群呢,在定西林外围转了三个时辰,连一根狼毛都没见到,我问过哈桑,狼群的活动范围大约是方圆六十里,按理说这定西林方圆不过四十里,并不是很大,狼群应该有出林活动的迹象啊!唉,这狼群实在是太精明了!” 正说着话,林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我和祝炀抬头望去,原来是雷鸣所率领的乙队,一个接一个,三三两两地钻了出来,而且,所有的人都一脸落寞,神情狼狈。 雷鸣夹杂在人群中,左手袖子挽到胳膊肘,小臂上缠绕着一圈厚厚的简易绷带,前襟上布满星星点点的血迹,一脸的委顿神色,看上去是受了挺大的打击。 我和祝炀急忙迎上前去,把乙队的五百人接入营内,雷鸣一屁股坐到营寨面前,嘟嘟囔囔着骂道:“这些狼真是狡猾之极!我找到了那白首头狼的踪迹,想要追过去时它转身就跑,我就带着四五个人去追,结果竟然陷入了十头狼的包围圈,我左臂被咬了一口,幸好手中连弩厉害,否则我们这几个人就死在狼爪之下了,真是窝囊!” 我奇道:“我让哈桑跟着你们一起走,他是老猎户了,难道没有阻拦你吗?” 雷鸣狠狠捶了一下大腿:“他劝过我,让我多带人手,最好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一起前去,可我觉得战机稍纵即逝,而那边就一只头狼而已,所以就没有听他的话,唉!” 我望了一下天色,此时已过正午,便传令道:“乙队、丙队全体成员吃饭休息,然后丙队守营,乙队在定西林外围布置,我带甲队入定西林剿狼!” 雷鸣、祝炀点头称是,带着手下人前往火头营吃饭去了,我对哈桑说道:“哈桑,你留一下!” 哈桑站住了,我拉他到营帐之中,令人送来酒菜佳肴,对他说道:“哈桑兄弟,你家世代都是猎手,不知你可有办法助我剿灭这些恶狼?” 哈桑苦笑一下,说道:“将军,我虽然世代猎手,可是说实话,真正的好猎手从来不去招惹狼群,只有那种刚刚出道的愣头青才会单枪匹马,妄图与狼群对抗。” 我笑道:“我也知道狼群绝不是好惹的,可是我们现在入山剿狼者足有五百人之众,狼群不过二十余,应该没有失败之虞吧!” 哈桑摇摇头:“难说,虽然我们以五百人对二十余只恶狼,并无失败之虞,但也无必胜之算,此狼久居定西林,熟悉地形,而我们这五百人就算全部撒开去,也必然有估计不到的地方。若是集体出动,野狼与我们周旋,我们也可能永远找不见它们的踪影。” 我点点头,道:“若真是如此,这件事就难办了。” 哈桑又说道:“将军,今日上午我随军入林时,曾经到得一地,其地形如同喇叭状,喇叭口是封闭的,想要尽剿群狼,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狼群赶到这个喇叭口之中,堵住它们去路,方能成功!” “哦!”我闻言急忙摊开地图,让哈桑指出此地的位置。 哈桑在图上标注出一个地方,大约在定西林西北角,喇叭口外围便是崇山峻岭,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此计极妙!今天下午你可否愿意再次进林,随我一道剿灭狼群?” 哈桑大声道:“当然愿意!” 午后,雷鸣、祝炀各自带着手下的弟兄们执行各自任务去了,我和哈桑率甲队五百人,从定西林东南角杀进,向着西北方向如同笊篱一样筛了过去。 一路上披荆斩棘、历尽艰辛暂且不提,五百个兄弟大部分被那密密匝匝的荆棘枝叶划得一身带伤,但是没有一个人叫苦,大家都卯足了力气,预备跟狼群大干一场,等到筛到大约下午两三点的时候,一个眼尖的士兵突然伸手指向大约四五百米外的一处山崖,惊喜地叫了起来:“将军,您快看!” 我们循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在那山崖上,那匹白首头狼正趴在那里,两只褐黄色的狼烟充满警惕性地盯着我们,背上那被连弩箭簇射伤的伤口竟已经愈合结疤,让人不由得感慨野狼的身体恢复能力。 我用力一挥手,叫道:“大家听从哈桑的指挥,务必剿杀群狼!”哈桑得到我的许可之后,也喊起来:“大家包围过去,把头狼往喇叭口里赶,头狼入瓮,其他野狼也势必赶来相救!它要是想往别处跑,大家万万不可让它得逞!” 众兄弟们齐声呐喊着,向头狼的位置逼了过去…… 第122回 两只狼王 那白首头狼站起身子,斜睨了我们这帮人一眼,懒洋洋地抖了抖身子,一撅屁股,冲下山坡,向着密林中奔去,不过,它的速度可不是很快,跟人的速度差不多了。 哈桑叫道:“这头狼定是又要诱我们深入密林,大家不可中计,赶快冲上去截住它的去路!” 众士兵疯狂冲击,向头狼快速赶去,但是追了大约两分钟时间,头狼依旧优哉游哉地在前面跑路,跟在后面的我算是看出门道来了,急忙大声叫道:“大家停下脚步!” 众兵停住脚步,我分开众人,走到大家前面,那只头狼也停了下来,两只尖尖的大耳朵晃来晃去,褐黄色的狼眼眯成一条缝,一张大口嚣张地一张一合,露出颗颗闪亮的狼牙,似乎再说:“你丫的再来追我呀!我等着你们呢!” 我饶有兴趣地跟它对视着,暗道:“老子就是他妈不过去,你能怎么着?!” 就这样,五百个大老爷们跟一头狼对视了半晌,谁也不鸟谁…… 头狼真是耐心得很,它重新坐了下去,继续跟我们对视;我也不客气,令大家原地休息,席地而坐,继续跟它对视,看谁先忍不下去!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猛然间,头狼不知怎的站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我们都不知道它老狼家想要干什么,都睁大眼睛眨都不眨以下地盯着头狼,只见它走到山下边的一棵树旁边,大摇大摆、明目张胆、旁若无人地抬起一条后腿…… 我靠!它看来真是没有任何顾忌了,竟然如此嚣张,当着大庭广众之面排泄! 真是奇耻大辱!我的肺都快气炸了,拔出狼牙军刀,大吼一声:“大家不要管那么多了,中了计又如何?!都给我追上去宰了它!” 手下众士卒也早已烦闷地快发疯了,听到我的命令立刻嗷嗷叫地从地上蹿起来,抽出狼牙军刀,大肆吼叫着向着正在悠闲地撒尿的头狼冲了过去! 头狼斜眼望了一下,放下后退,“嗖”一声冲向树林,哈桑一马当先,带着十来个兄弟冲在最前面,狂摁着连弩上的揿钮,“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连弩的箭簇一支支钉在头狼屁股后面的石地上,迸出星星点点的火光。 可这头狼还真是够机灵,奔跑中不停地变向,沿着成“W”形状的路线飞快地逃窜着,我带着几十个人呼呼喳喳地沿着山下的稍微平缓的大道上追击,剩下的四百来人也不甘示弱,一齐赶上,争取把这只头狼的逃跑路线固定在一定范围内,尽量把它往喇叭口驱赶过去。 头狼跑得依然不是很快,哈桑至少能够形影不离地紧紧跟上去,我在头狼身体右后方,也可以大差不差地紧追不舍,而在我身后的那几百名士兵之中,有百余个速度上占有一定优势,渐渐对头狼形成了包夹之势。 “嗷呜!”头狼突然厉声嗥叫起来,凄厉的狼嗥在密密匝匝的树林之中回荡着,回声一浪接一浪地回响,我自命上阵征战二十余年,杀人无数,竟也被这狼嗥声震得心中激荡,我身后的士卒们有一些甚至被这狼嗥声吓得停住了脚步,不一会儿,不远处也开始回响起阵阵同样凄厉的嗥叫,不多时,只听“窸窸窣窣”一阵野兽奔跑的声音,四五十头健壮无比的恶狼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中! 不是说一般的狼群只有二十来只吗?这四五十头狼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用询问的目光望向哈桑,哈桑也是一脸茫然,但是很快,他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样:“将军!这……这不是同一群的呀!” 原来如此,这是两个不同部族的狼群团结协作,一起来对付人类来了! 这又有何惧?!老子手底下有五百勇士,还怕这四五十头野狼吗? 转瞬之间,白首头狼跑到一头浑身金褐色的公狼面前,跟它咬了咬耳朵,看来这头金褐色的狼便是野狼援军的头狼了!它们“商量”了一小会儿,迅速拉开距离,各自带着属于自己族群的野狼,向林中撤去。 这是要逼迫我们分兵哪! 十个人打一匹狼,胜算还是占大方面的,但是毕竟不如二十人打一匹狼来得划算,而且,这群狼看上去是要铁了心为那些被我所杀的同伴报仇,连平日一起竞争地盘的对手都能拉来作友军,看来在狼的世界里也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啊! 望着湮没两群狼身影的密林,我沉思一会儿,命令大家伙儿取消计划、退出丛林,待回到营地再做打算。 第123回 老猎人 “哈桑,狼除了怕火,还害怕什么?” 哈桑沉吟一会儿,道:“狼除了害怕火,还比较怕打雷,可现在时值春日,哪里会打雷呢?” 我生气道:“你小子能不能说点管用的?!明知道打雷这条路行不通,还讲出来!” 哈桑默默地说:“那就不好办了,凭借野狼的凶猛和团结,虎、豹都不敢招惹,我也想不出来这狼群会害怕别的什么动物。” 我拨拉着面前的火堆,收集来的枯枝在火焰的灼烧下“哔哔啵啵”直响,四下的兵士们都沉默不语,几声蛰居已久的昆虫发出的鸣叫更显得这月夜格外得沉寂。 突然之间,我萌生出一个念头——取消这次演习的计划,毕竟我不能把我的士兵分散在这定西林里遭受狼群的威胁,班师回南郑,再重新寻找演习地点;可是我又不甘心,定西林是考察这一千五百勇士作战能力的最佳地形,就因为四五十匹野狼便放弃真是太可惜了! 可是,不放弃的话,又能有别的什么办法呢? 哈桑突然叫了起来,吓了我们一大跳:“将军,我想到办法了!” 所有人都惊喜地抬起头来,我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哈桑急切地说道:“当年我跟我爹在这儿打猎为生,曾经无数次遭遇过狼群,每次我爹都叫我们退避三舍,不可招惹,我曾经问过他,什么动物能压制狼群,我爹告诉我——狼群最害怕的动物不是老虎,也不是狮子,而是一种产自西域雪原之中的大型犬——苍猊犬!” 我心中一动,没错,苍猊犬要是放到现实世界中可是极为名贵的犬种,尤以忠诚凶猛而著称,产于现在的西藏,骨架粗壮、体魄强健、吼声如雷、英勇善斗,古代有“一苍猊犬抵九狼”之说,藏地称之为“天狗”,而西方人则称其为“东方神犬”! 没错,这苍猊犬便是现在的藏獒! 但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到哪儿才能找到这该死的苍猊犬来对付恶狼?只要有一只苍猊犬带路指引,也足以让这些野狼死无葬身之地! 哈桑狡黠地一笑:“咱们想要找一只苍猊犬可是困难重重,这种犬在西川、汉中两地几乎是寻不见的,必须到西域藏地方能找到,所以想直接利用苍猊犬对付狼群是不可能的!” 我站起来,眯起眼睛盯住哈桑:“你小子有什么话就快说出来,在藏着掖着老子就对你不客气了!”哈桑见我有点要发火的迹象,急忙道:“好好!将军千万不要发火!方才说到苍猊犬,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五岁那年我爹曾经孤身离家半年之久,回来后神情激动,连称遇到了神人神犬,我娘问他,他说他到过定军山西南方向的一处山林之中遭遇了狼群袭击,眼见便要葬身狼口,忽然间一人一犬闻声赶来,那犬通体金色,体型大如幼虎,一声咆哮,狼群皆四下奔逃,那犬扑击上去,连连嗑死三只恶狼,那人也挥叉上前,刺死几只,因而救下了我爹,今日回想,那犬应该是苍猊犬无疑,我爹不知苍猊犬之名,所以称之为神犬。” 我回味着哈桑的话,笑道:“你的意思是这神人既然出现在定军山西南,那么即便不在定西林,距我们也不远,我们可以找他的神犬来剿除狼群?” 哈桑摇摇头:“苍猊犬虽然神勇,但寿命不过十四五年,想来那头神犬即便不死,也是老得走不动道儿了,但是那苍猊犬的主人若是尚在,应该有法子对付这些狼群吧!”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道:“这算是最好的办法了,大家今夜安睡,明天哈桑带上二十个弟兄随我去定军山寻找这位神猎手!” …… 一夜无眠,狼群就像是一块大石总是压在我的心上,我在营帐之中辗转反侧,睡不着觉,身边的杜鸢早已经打起了轻微的小呼噜,我转头望着她,那张青春璀璨的可爱面容映入我的眼帘,我伸手帮她抚平稍稍有些凌乱的头发,无意间碰到她娇艳的面颊,触手光滑柔嫩,心中叹道:“年轻就是好啊!” 想到此刻我已经年届不惑了,而杜鸢不过十六岁,不禁自嘲:“这可真是实实在在的老牛吃嫩草啊!虽然比起某位八十二岁老学者迎娶二十八岁女学生的故事差上一截,但也足以让一般人艳羡不已了。”我突然做出一个决定。 当杜鸢惊醒过来,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翼而飞,而某位四十岁的色狼正一面揉捏着自己的玉乳、一面颇为花痴地深情款款地凝望着自己的时候,险些惊叫出来,旋即挣扎着,哀怨地低声说:“夫君,这种地方怎么能做这种事,让士兵们听见了怎么办?” 某位色狼自顾自将她的双腿分开抬起,扛到肩膀上,说道:“听到怎么了?你是我的老婆,我是你的丈夫,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然后便是一波霸气十足的攻击…… 次日,我召集哈桑及二十位身手极好的勇士,带足弩箭,沿着哈桑指引的方向向着定军山找了过去。 第124回 收服狼群 回到定军山,我百感交集,六年前,我在这里斩杀了曹军大将夏侯渊,为小芹报了掳掠杀夫之仇,震怖天下,转眼间已是六年了,庞统已然逝去,也不知寡居在荆州的小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哈桑站在一块大石上,向山间远处眺望着,然后喊道:“将军,根据我父亲当年的描述,那位猎人应该就离此处不远了!” “好!我知道了!”我对他点点头,回身向那二十名士卒说道:“你们几个随我进山,寻得这位猎人之后不可搅扰、怠慢了他,迅速向我通报!”那些士卒应诺,跟在我身后,四下散开,沿着山间的崎岖小路向雾气弥漫处搜寻过去。 哈桑在前领路,我们几个人紧紧跟上,六年前大战的时候我并没有到得此地,这里的崎岖程度比之略阳“兴势围”也是不遑多让,山道狭窄,碎石很多,极为难行,我们几个都走得极为小心谨慎,生怕摔倒跌入山谷,突然之间,走在前面的哈桑转过一个山角,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 我尽量小声问道:“哈桑,出什么事了?” 哈桑道:“我看见一处住所了!很有可能就是那老猎人的!” 我又问道:“那为什么要停止,还不赶上去!” 哈桑道:“将军,只怕咱们是上不去,您快过来自己看看吧!”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顺着哈桑指引的方位看去,只见在山路往右拐角的地方,陡然生出一面陡峭的峭壁,那峭壁几乎与水平面成90°的夹角,高越三十余米,而且石壁似乎被打磨过,比其他地方的石壁要光滑许多,几乎就没有可供落脚攀援的地方,而在那峭壁顶上,是一间极为简陋的茅草屋。 我和哈桑在那峭壁之下瞅了半天,大眼瞪着小眼,最终使我先开了腔:“这屋子,能住人?!” 哈桑结结巴巴地说:“我看……够呛!” 正在我们犹豫不决之时,远方突然响起了一阵阵悠扬高亢的歌声: “青天呀蓝天,兰格莹莹的天。带上那个猎叉儿,一溜溜的烟。一边斗那个虎狼,一边观那个猴猿,欢欢那个喜喜回呀么回家转。哎了呀呼咳,咿格呀呼咳,回呀么回家转,呀呼咳!”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信天游?汉中地处现在的陕西西南,跟陕北那边的黄土高原离得不远,形成同种风格的民间唱腔也不是不可能。 循着歌声望去,只见崇山峻岭之间,一个矫健的身影如履平地地往峭壁这边过来了,他身材大约七尺有余,比刘备稍微矮一点,头戴斗笠,身披一身虎皮制成的甲衣,右手紧握一根银光闪烁的钢叉,腰间悬垂着一只大鹿,看他身形相貌,大约六十多岁。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峭壁之下,当他看到我们的时候,却并没有露出多少疑惑的神色,只是微微抽了抽鼻翼,笑了一下,说道:“原来是哈吉老弟的后人呢!” 哈桑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我是哈吉的后人?”哈吉正是哈桑父亲的名讳。 那人笑道:“当年我曾在狼口之下救过他一命,记得他的形貌气味,而你的形貌气味和他极为相似,我当然知道!” 他从背上取出一根拴着飞虎爪的绳索,向峭壁上用力一抛,拴在一棵大树上,用力抻了抻,笑道:“远方而来的尊贵客人,请如我陋室一住,如何?” …… 我和哈桑随他攀上茅草屋,进了门后,发现屋内虽然简陋,却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张小床上铺着一条金黄色的毛毯,老猎人轻轻把那毛毯舒展了展,笑道:“客人,请坐吧!” 我问了他名字,原来他是汉人,姓陈,名叫陈雄,自幼喜好游侠,走南闯北三十余年后在汉中定居下来,由于他曾去过西域藏地,带回来一头幼年苍猊犬,把它驯成猎犬,无往不利,两年前,苍猊犬年高老死,陈雄便将它的毛皮保留下来,每夜盖之入睡,犹然仍在身边。 我们说明来意后,陈雄哈哈大笑,道:“将军听我一言,剿狼不如收狼为己用也!当年我也曾在定西林遭遇过狼群,它们的凶猛狠辣绝对不亚于苍猊犬,若是将军可将其驯化,不仅免却了杀生之罪,更是为将军日后平定中原有大用处!” 说完,陈雄站了起来,笑道:“老朽自幼游行天下,什么事情都想试上一试,却惟独不曾上阵作战。今日既然将军找上门来,我愿意助将军成就大功!” 第125回 收服狼群(2) 陈雄在屋中草草收拾一下,道:“在这里打了将近二十年的猎,想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将军请先下去等候,老朽要配制一种驱狼药剂还有一种引狼药剂,气味极为难闻,恐怕将军受不住。” 我明白陈雄的意思,他实际上是不愿意让外人窥探他的秘方,但又不好明说,毕竟他已经把我当做他的上司了,只好用气味难闻的理由请我出去,我虽然很想留下来看看他是如何配制这两种药剂的,但是出于对人才的尊重,我还是冲哈桑丢个眼色,出门拽着那根飞虎爪爬下峭壁去了,哈桑也跟着出来,我把情况跟等候在崖下的兄弟们说了一遍,然后便在底下等着。 大约十分钟过去,陈雄走出了茅屋,依然背负钢叉、腿上绑着猎刀,腰间悬着那只死鹿,拽住飞虎爪用力抖了一抖,然后飞身跃下峭壁,在我们的惊呼声中,他竟然稳稳地落在只有两尺来宽的山路正中,毫发无损! 我暗叹道:“真不愧是旧居深山的老猎人!身手如此矫健!” 陈雄笑道:“将军,吾事已毕。不知将军是想及早击败狼群,还是先行缓上一缓?” 望着陈雄那充满自信和睿智的双眼,那额上的条条皱纹都写满了笑傲山林的智慧,我道:“我是自然希望尽早击败狼群了。” 陈雄道:“那咱们就先不回营寨了,老朽恳请将军及诸位军爷莫辞辛劳,随我前去定西林西北角的喇叭口跑上一趟,败狼之功就在此一举了!” 那还有什么说的,走吧!我当即同意陈雄的话,命令众士卒紧随其后,跟着陈雄前往喇叭口,陈雄却先止住,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对哈桑说道:“哈桑贤侄,你带着这瓶驱狼药剂赶回营地,沿途如遇野狼,便将药剂涂到额上,野狼便不敢上前。你回营后让你们营寨的一千五百勇士即刻起趁夜出发,记住,是趁夜出发!从东南角向西北角推进,将狼群驱赶到喇叭口。” 哈桑点点头,他对这位老猎人已经是非常敬仰了,望着他翻山越岭而去的身影,我问陈雄道:“陈老伯,我和众军士也曾想把狼群驱赶到喇叭口以行剿灭,可狼群狡猾之极,绝不上当,这个……” 陈雄微笑道:“老朽还有一副引狼药剂,将军不需担心,请随我前往吧!” 几经辛劳,陈雄不得不放慢脚步以迎合我们这二十一个半吊子登山者的速度,我们也感到很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加快脚步,终于,我们赶在夜幕降临前赶到了喇叭口。 陈雄望着四周围的峭壁一眼,又从怀中掏出二十个小瓶姿,道:“将军请下令让你手下的二十位军爷在这喇叭口附近的山壁之下设伏,每十丈一人,各自携带驱狼药剂,备齐连弩,不发号令不可轻动,不得怠慢!” 得到我的许可后,手下的二十位士卒接过陈雄手中的药瓶,向着山壁走去,陈雄则解下腰间的死鹿,用猎刀剖开鹿腹,再从怀中取出一个稍大的瓶子,将里面的一种带着甜香味的药水倒在鹿腹之中,又割开手指,撒了点血在鹿身上,然后撕开衣襟,包好手指,对我道:“将军,事已毕,咱们也去一旁等候吧,大约一个时辰,狼群就会被吸引到喇叭口里来了!” 陈雄所说果然不假,一个时辰之后,喇叭口的进口处出现了大约一百来只绿幽幽的小灯笼…… 陈雄和我隐藏在一处石壁下,压低声音道:“将军,狼群已经被我的引狼药剂和血腥味吸引到这里来了,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等着哈桑贤侄带着将军营中军爷前来了!” 话音未了,喇叭口外又闪烁出密密麻麻的火光,大约只有半里之遥,看来哈桑也已经带人赶到了,陈雄对我道:“将军,下令手下出击吧!”我点点头,猛然站直身子,大吼道:“出击!”那二十名军士早就蠢蠢欲动,得到我的命令后,立刻从设伏地点蹿了出来! 我冲到他们身边,他们的身上都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刺鼻气味,这也许就是驱狼药剂的气味吧,近五十头野狼正在两只头狼的带领下围着那只死鹿来回查看,我们猛然杀出,吓了它们一大跳,纷纷转身便要向喇叭口外逃窜,被哈桑所带的一千五百人尽数堵在喇叭口。它们翻身回来,又让我们二十人身上的刺鼻气味熏得狼眼翻白,不敢妄动。 陈雄此时站了出来,口中骤然发出“嗷呜“一声近似狼嗥的吼叫,所有的狼群听了陈雄的叫声,竟然都趴下了身子,两条后腿夹住尾巴,前爪着地,耳朵贴在脖子上,下巴也搁到了地上! 这是狼表示臣服的姿势! 第126回 丛林大混战 “哈桑,路上保护好陈师傅,以后呢,你就好好跟陈师傅学习驯化这些野狼战队,不得有误,否则,我对你可不客气!” 听了我的嘱托,哈桑站得腰杆笔直,大声答道:“哈桑记住了,谨遵将军之命!” 陈雄在一旁道:“多谢将军成全,老朽一定加紧驯化,让这些野狼成为将军日后兵发长安的有力援助!” 我点点头,望着陈雄身后那些晃头摇尾的野狼,笑道:“陈师傅真不愧是丛林之王神猎手!以后这野狼战队就请老人家多多费心了!” 喝了送行酒,哈桑、陈雄带着总共四十七头野狼风尘仆仆地离开大营,回南郑去了,我还写了一封书信让他俩带回去,让守城将官在校场外围开辟一个驯狼场,由陈雄和哈桑负责打理一切事务,外人不得打扰。 剩下的人,我就不客气了,立马召集起来,大声喝道:“要不是这些狼群,咱们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南郑,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地大肆庆贺了!现在我下令,分成五百队,每队三人,即刻起杀进丛林,不得使用连弩,只准用狼牙刀,出手时务必点到为止,不可误伤同伴,被判定阵亡者立刻出林。记住,谁能最后留在林中,他所属的那一队三人将得到三十两黄金、屯田十五亩的重赏!” 众士卒们都大声喝彩呐喊起来,雷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将军,哈桑跟着陈师傅回南郑去了,我们这儿只有一千四百九十九人,如何整分?” 我笑道:“你跟祝炀既然是正副队长,就要拿出让众兄弟心悦诚服的实力来!你们俩自成一队!” 雷鸣和祝炀大眼瞪小眼,面部表情精彩得有如白日见鬼,我不管他们,接着对众军士大声说道:“各位弟兄,你们还等什么呢?还不赶快进林中隐蔽!我跟你们说,你们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进行穿插隐蔽,此段时间内不得对别人发动进攻,我告诉你们,尊贵的二夫人将作为裁判全权负责此次演习,谁要是有违规行为,嘿嘿……” 身边的杜鸢伸过纤纤玉手,在我腰间的软肉上隐蔽地一捏,痛得我把后面的话憋回肚子里,底下的众士卒们脸都红了,我红脸的程度一下子从第一掉到倒数第一,大家应该全是强忍笑意憋的,因为有两个离我较远的兄弟已经忍耐不住,“吃吃”地发出了笑声。我心里那个悔呀!早知道杜鸢是个比狼还要狠的角色,我今天就穿着贴身铠甲出营了…… 一阵混乱,众士卒玩命似的窜进了树林,反正林中狼群已被陈雄降服,大家都毫无顾虑起来,尤其是雷鸣和祝炀,他俩因为少一个人配合,跑得尤其快,生怕让其他弟兄发现隐蔽地点,被众人率先拿来开刀。 转眼之间,整个营地里就剩下我跟杜鸢两个人了,我四下看看,已经没有别人了,便立刻转身抱住她,杜鸢毫无防备,被我紧紧搂住,一张白玉般素净的脸蛋羞得通红通红的,小声道:“夫君,你要干嘛?” “干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了!”我玩了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把她横抱起来,“现在这里就剩我们两个人了,离他们动手还有半个时辰,如此大好良机岂能浪费?再说刚才你在众军面前那么不给为夫面子,为夫自然要惩罚你了!” 在杜鸢半推半就的挣扎下,我把她抱进营帐,这段路程里,我的右手“五路大军”早已精准无误地侵入了她的禁地,当杜鸢被我扔到营中软榻上时,她早已脸色绯红,呼吸急促,我带着一种任何人看了都会斥责为“淫邪无耻”的笑容,三下五除二剥掉自己身上的衣物,纵身扑了上去,杜鸢嬉笑着左躲右闪,终于没能逃过我的“魔掌”,当我的大手在她丰臀上大施神威时,她终于选择投降。 …… 我和杜鸢做在林外一块大石上等着,她偎在我怀里,微微嗔怒着:“夫君,你可害死我了,早知道你怀着这么坏的心眼,我就不自告奋勇来当什么裁判了!” 我捏捏她的翘鼻,笑道:“谁让你嫁给我了呢?后悔了!” 杜鸢用力捶了捶我的胸口:“谁说我后悔了?” 正在打情骂俏中,丛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我放开杜鸢,跳下大石,只见三个灰头土脸的弟兄垂头丧气地赶回来了,我笑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被干掉了?” 那三个弟兄哭丧着脸:“将军,雷头领和祝副头领实在是太厉害了,两个人跟我们三个人打,只用了不到三招哪!”“他俩跟猴子似的窝在大树上,见我们三人到来,从天而降,我们根本没防备啊!”“我还没打,就让他们撂倒了,真是倒霉啊!” 我笑着安慰他们:“他们要是不厉害怎么能当你们的头领呢,别垂头丧气的了,我只说胜者奖励,没说败者受罚啊!” 话音刚落,又有四个人从林中走了出来,原来是两个小组狭路相逢,一组全军覆没、一组还剩两人。 第127回 鸣炀天下 不多时,定西林中杀声大起,鸟兽惊绝,而且很快便有四五十位或者实力不济、或者运气不佳的弟兄被淘汰出局,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定西林。 我安慰他们说:“大家千万不要灰心丧气。” 那些弟兄个个对我报以苦笑,一个还有心思说话的人喃喃道:“真是乱套了,二十七八个小组的人混战一团,不知道啥时候就有人拿着军刀比着自己脖子……” 安排那些弟兄们回营休息,我突然发现——雷鸣和祝炀果然是两只老狐狸,虽然少一人合作,但是到已经如此混乱的时刻,他们还是没有失败“阵亡”。 想到这儿,我笑着对杜鸢说:“走吧!咱们既然是裁判,总不能老是在这儿干坐着吧!咱们也进去观摩一下!”杜鸢点着头,跳下大石,却皱着眉头趔趄了一下,我急忙扶住,问道:“怎么了?” 杜鸢白了我一眼,红着脸娇嗔道:“怎么了,还不是因为夫君你太过威猛?” 我摸摸她发髻:“老婆,实在是抱歉啊,要是不舒服你就别去了!” 杜鸢一扬小脑袋,道:“不,我没事,我要去看!” …… 当我和杜鸢来到定西林深处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震得目瞪口呆…… 您得能想象得出二三百个壮汉挤在面积不过一亩地方圆的范围内一边吆喝一边厮斗的场景,而且这二三百壮汉绝不是像平凡人那样打得毫无章法,乱拳出击,而是一招一式、张弛有度、极有章法,狼牙匕首、护身小盾闪着光芒上下翻飞,“叮当乒乓”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这些壮汉们一面攻击别人、一面忙着自保,都卯足了力气把我过去教授的近身格斗技能发挥得淋漓尽致,煞是好看。 不知是哪个倒霉蛋杀昏了头,无意间瞥见了我和杜鸢,竟然带着他的两个兄弟组成战斗队形,向我和杜鸢杀了过来,一路上还变换了两次队形阵势,好像怕我们俩对他们突发不利似的。 杜鸢不愧是经常上阵又有过遭遇狼群经历的坚强女子,她微愣一下,旋即大叫道:“你们要干什么?不认得我们了?!”要是换了一般女子,恐怕早就尖叫一声躲到我身后瑟瑟发抖去了…… 那三个白痴停下脚步,大眼瞪小眼一会,慌忙道:“见过将军、见过二夫人!” 我笑骂道:“打了半天打傻了?眼神都不济了!快回去继续战斗,别让别人占了先了,胜利者可是有黄金三十两、屯田十五亩的!” 三个小子大叫道:“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会争取到的!”说完就要转身奔回战圈,突然之间,我听到身体左右方的两颗树上同时传出一阵风啸之声! 出于对危险的第六感,我迅速抱住杜鸢,向后方急退几步,望向两旁的大树,只见两条人影扯着两条粗藤从大树上飞身而下,手中狼牙军刀闪着雪亮的光,如同两只俯冲直下的大鸟,径直扑向那三个从战圈脱离出来的倒霉蛋。 转眼之间,那三个人呆在原地,望着偷袭他们的两个人,张口结舌,喃喃道:“雷头领……祝副头领……” 这两个人正是从一开始就遭受到不公正待遇的雷鸣和祝炀,只见他们对着哪三个倒霉蛋微微一笑,迅速鬼魅般地躬下身子,埋伏到已经长到半人多高的茂密草丛之中,几个起落,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对杜鸢摇着头:“鸢儿,看见了吧!这两只老狐狸……” 杜鸢也摇着头:“不单单是老狐狸,还是老耗子、猫头鹰,上树钻地,无所不能……” 时近正午,被淘汰出局的人数已经有八百九十七人,其中被整组淘汰出局的有二百五十四组,也就是说有几个小组只剩下一个人落单,这样的话,这些落单的人也将很快被淘汰出局。 果不其然,不出半个时辰,又有一二百人被淘汰出局,灰溜溜地赶回了营地。 我和杜鸢也早早回来了,在这半个上午的时间里,我和杜鸢亲眼见识到了雷鸣和祝炀的高超隐蔽技巧,被淘汰出局的这一千来人中,除了狭路相逢、互相残杀出局的,中了对手埋伏而被淘汰的之外,有大约三四百人是被“鸣炀”组合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五秒钟之内截杀,而且“鸣炀”组合一次最多对付六个人,只要三组以上发生混战,他们绝不上前浑水摸鱼。 定西林,俨然已经是“鸣炀”的天下了…… 第128回 演习结束 时已申时,丛林中只剩下最后一十七人,除了一向神出鬼没、至今未曾与其他小组正面交锋过的“鸣炀”组合,还剩下五组一共十五人。 我让被淘汰出来的一千四百余名士兵善守营寨,自己则带着杜鸢再次入林,准备探查这一十七人的动向。 雷鸣和祝炀此时此刻正埋伏在草丛中,虎视眈眈地盯着前方离他们仅有十几丈远的两支正在紧张对峙的小组,这两个小组还算保持着完整建制,总共六人,战斗力应该都是这一千五百名勇士当中的佼佼者,否则也不可能会在其他四百九十九支小组联手围剿之中支撑了几乎八个小时,一直保存到现在。 我和杜鸢正躲在一处高约百米的山崖之上,底下的情况一览无余、尽收眼底,虽然雷鸣、祝炀埋伏得够隐蔽,但是在高处观望,依然还是能依稀分辨出来,毕竟他们的伪装技术还远远达不到现代特种兵部队的水准。 另外三支小组并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当中,看来应该是在定西林更深远的地方进行着搜索,并准备着发现对方以后的厮杀吧! 杜鸢靠在我身上,吃吃地娇笑:“雷鸣、祝炀这两只老狐狸又打算趁火打劫呢!等那两个小组两败俱伤了,他们再出击,一定能大获成功!” 我也是一脸的坏笑,根本没有四十岁中年将军的那种沉稳,倒像是个举止轻浮的富家公子哥(阿丽笑话我的原话……):“他们的办法可真是够阴险的,先各自暴露,吸引其他小组注意力,然后甩掉追踪在此地会合隐蔽起来,让那两支追赶过来的小组狭路相逢……依我看,他们一定会故伎重演,把另外三个小组阴掉!” 果然,那两支已经进入老狐狸设下圈套的小组终于按捺不住了,抽出狼牙军刀打成了一团,其中一个看上去刚满二十岁的小伙子尤其玩命,借着队友的掩护只攻不防,打得另外一个小组节节败退。 雷鸣和祝炀开始行动了,他们悄悄地匍匐前进,开始向着两支小组战斗的地方推进,大约二十秒之后,那个一味强攻的小伙子被对手觅得一个破绽,被狼牙刀“刺”中胸口,被判定“阵亡”,他愣了一愣,只好退出了战斗,他所在的小组少了一人,便形不成三人战斗队形,立刻占了下风,很快,对方围攻上来,不到一分钟时间,另外两人也分别被“刺”中,哭丧着脸退出战圈,也难怪,玩了八个小时的命坚持到现在,眼看黄金良田就要到手了,此时被淘汰,怎么能不伤心呢? 至于那三个胜利者,他们没有高兴太久。 雷鸣和祝炀如同幽灵一般骤然出现在他们身后,他们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缴了械,被迫认输,那三个最先被淘汰的家伙顿时幸灾乐祸起来,雷鸣大骂道:“还笑!输给人家了还敢笑话他们,还不给我滚回去!” 六个家伙灰溜溜地滚远了…… 雷鸣和祝炀则相视一笑,分头向着远处奔去,看样子是去吸引下一对受害者了,恐怕当只剩下最后三个对手的时候,他们就会主动出击了…… 杜鸢笑道:“老狐狸又得逞啰!”我拍拍她的小屁股,说道:“回营吧!我看胜负没悬念了!”杜鸢摇摇头:“不,我就不相信这两只老狐狸次次得逞!” 我苦笑道:“鸢儿,咱不是不能看下去,可是老是趴在这凹凸不平的石头上,为夫受不了啊!”杜鸢不满地说:“我还没说受不了呢,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我佯怒:“你废话!你都趴到我身上来了,除了你老公我脊背的宽厚还能感觉到什么?” 杜鸢扑哧一笑,轻声地说:“夫君,真是对不起啊!” 感受着她在我耳边的吹气如兰,我笑道:“对不起就不用说了,等回了南郑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就可以了!”话刚说完,腰间的软肉就传来一阵剧痛。 “臭丫头,竟敢掐我!”“夫君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雷鸣和祝炀当之无愧地成为了此次演习作战的第一名,虽然这个第一名拿得有些无耻,但是想想他们只有两个人,本来就处于劣势,所以我个人认为——这三十两黄金、十五亩屯田给得挺值。 回到南郑,我让雷鸣和祝炀根据此次演习的过程把每个人的特点都总结整理出来,因为我突然想到——既然是特种部队,就不能把所有士卒都放到一个条条框框中去培养,而是应该根据每个人的特点,进行更进一步的特种训练;而哈桑和陈雄这一少一老,被我任命为野狼战队的专属培驯教官,务必让那被陈雄收服的四十七只野狼变成不亚于南蛮木鹿大王所召唤的野兽之凶猛的嗜血之师。 忙完一切,已是傍晚,我回到家中,只见屋中烛光氤氲,映得满屋尽是暧昧的嫣红,在卧房那张能容纳五六个人安睡的大床上,垂下来鹅黄色的纱帐,我呆呆地往纱帐里望去,看见了两个美艳动人的女子。 阿丽探出头,锦被下面遮不住的春光映入我的眼帘,她笑嘻嘻地:“夫君,还傻愣在那里干什么?忘了你跟鸢儿妹妹的约定了?” 杜鸢也探出头:“夫君,你也好几天没跟丽姐姐亲热了,就别傻站着了!” 你们说,我除了迅速脱衣上床,还能做别的事情吗? 第129回 五禽之名 入了床帏,我先对阿丽动开了手脚,锦被下的她身无寸缕,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看不出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虽然年近四十,却依然有着那种少女般的优雅动人,而一双晶莹如水的眼眸,又含着成熟女人的智慧光华,我轻轻吻着她长长的眼睫,吻着她清秀的面颊,嗅着她天生的幽香,阿丽一面羞涩地迎接着我的亲吻,一面轻声说:“夫君,别冷落了鸢儿妹妹……”还没说完,我便霸道地侵占了她凉凉的双唇。 当然,我的手不会闲着,轻轻搂住阿丽依然纤细的腰肢,感受着她皮肤的由冰凉变得火烫的**转换,她丰盈的双峰和我的胸膛轻微地摩擦,释放着原始的**。 一场激烈的热吻过去,阿丽已经是全身瘫软,娇喘连连,我轻轻把她放倒在床上,转过头,望向一直躲在一旁假装害羞的杜鸢,笑道:“好鸢儿,轮到你了……”说完,在杜鸢故意发出的尖叫声中,我的咸猪手准确无误地命中了目标…… 夜深了,身边的两个女人终于被我折腾得没有力气了,躺在我怀中心满意足地昏睡过去,我在两张秀美的脸上分别给了一个吻,感慨道:“想不到我穿越了一次,竟也成了少女熟女通吃的人物……”用力把她们抱紧,我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两个女人都慵懒得不愿意起床,我只能很无奈地向着乖女儿的卧房大吼一声:“樱儿,起床了吗?给你爹、你娘、你二娘做饭去!做好吃一点!” 用过早饭,来到校场,雷鸣和祝炀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一点儿也没错,从定西林演习归来后,我特意安排一千五百勇士好好休息一天缓解疲惫,可是这两个赚了三十两黄金、十五亩屯田的家伙却一点也看不出哪里有疲惫的样子,依旧是满面春风,得意洋洋,我不由得想打击一下他们,故意粗声粗气地发问:“交给你们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雷鸣乐呵呵的:“都办完了!我们已经根据将军的吩咐总结出了每位兄弟的特点,其中习惯于正面冲击的兄弟七百三十六人、擅长侧翼突袭的兄弟四百一十三人、喜欢背后偷袭制胜的兄弟一百五十七人,剩下的一百九十三个兄弟,包括我俩在内擅长各种打法,在这一百九十三人之中还有四十六个兄弟出身猎户之家,虽然不像哈桑兄弟那样精熟,但是论及攀援穿山、上树潜水,他们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我点点头,道:“这四十六个兄弟编为灵猿队,专门负责斥候工作,今后侦察敌情、暗中破坏的任务都是他们的了!” 雷鸣和祝炀点头称是,我又说道:“其他兄弟也要因材而用。那习惯于正面冲锋的七百三十六人编为猛虎营,作为冲锋主力军主导其他士卒一起作战,令专人为他们制作护腿甲及护胸甲,以免冲锋时被对方弓箭手所伤;那擅长侧翼突袭的四百一十三人兄弟编成猎隼左右护卫营,保护猛虎营侧翼安全,并担负攻击敌军阵营薄弱环节的任务;喜欢搞背后偷袭的一百五十七名兄弟编为狡狐营,他们根据灵猿队的情报自由选择出击时间、地点,在敌人背后迂回穿插,配合猛虎营和猎隼营打击敌人;每一营须推举出一正二副三名头领。至于你们所谓的那一百四十七个擅长各种打法的兄弟由你俩直属领导,编为游龙营,由你们根据战场形势配合其他三大营自由发挥,要最大限度地打击敌人,每次战斗你们的第一要务就是摧毁敌军大旗,灭掉敌人指挥营,彻底击垮敌人士气!” 雷鸣和祝炀几乎听傻了,他们机械地点着脑袋,最后才喃喃赞道:“将军真不愧是军事天才!凭我们现在的身手和作战经验,加上将军您的绝妙安排,我们这一千五百人全歼敌军一两万没有任何问题!” 我呵呵一笑:“少来,不要先把大话说满了!下面的时间你们专门负责游龙营的训练工作,因为游龙营的作战任务是最艰苦的,所以让你们这两个高手来应对,没问题吧!” 雷鸣和祝炀大叫道:“将军放一万个心!” 我又道:“至于猛虎营、猎隼营、狡狐营和灵猿队呢,等你们选拔出头领之后,就让他们负责领导吧,要不然你们也忙不过来!明天你们再把选拔出来的头领介绍给我认识,我虽然已经放权给你们,但总归是你们的最高领袖吧!” 雷鸣、祝炀道:“我们明白!”我笑道:“好了,我没什么别的事了,去忙吧!” …… “我的两位夫人,你们还没起呢!” 回到府中大约是在巳时,也就是大约上午十点的时候,可是我那两位可爱的夫人竟然还赖在床上没有起来,杜鸢我还可以理解,阿丽这样贤惠勤劳的女人竟然也会变懒?打死我也不敢相信。我留在桌上的装点心的餐盒已经不见了,可能是她们吃完了让人收走了吧!唉,真不知道那些把餐盒收走的婢女们会怎么想。 听着鹅黄色纱帐内两个女人的嬉笑声:“夫君,我们实在是太累了,不想起来!” 我无奈地说:“两位夫人,我没有那么厉害吧!再说了,应该是我比较累才对!以一敌二,哪有那么轻松?” 鹅黄纱帐中传出两个女人“放肆”的笑声,我再也受不了了,大叫一声:“要累一起累了!”说完,我便冲到床边,一头钻了进去…… 第130回 城中恶霸 “五禽队?”“五禽队?” 雷鸣和祝炀愣在我面前,傻愣愣地发问道。 我眯起眼睛盯着他们:“怎么着,你们的大夫人亲口起的名字,你们还不满意?!” 祝炀陪着笑脸:“我说将军,您给我们这五大阵营起的名字都是那么的恢弘大气,什么游龙、猛虎、猎隼之类,怎们这五大阵营合起来叫个‘五禽’呢?” 我笑骂道:“你这家伙不知道神医华佗生前设计过一套‘五禽戏’吗?他有‘五禽戏’强身健体、我有‘五禽队’上阵杀敌,有何不妥?行了,别为这名字较劲了!跟我说说吧,猛虎、猎隼、狡狐、灵猿四营的正副头领选好了没有?” 雷鸣道:“都选好了,大家都在校场等着了!” 我随雷鸣、祝炀二人来到校场,一千五百勇士早就等在那里(哈桑作为五禽队的编外人员也到场了,并编在游龙营之中),分成了五队,虽然每队人数不等,但都是一等一的真正战士! 我先走到东面人数最少的一队,他们不过四十多人,但每一个都是那种一看就是长年在深山密林中与毒虫猛兽搏击的猎家后代,个子不是很高,却是身坯结实,体格健壮,雷鸣道:“这就是专门负责侦查、斥候任务的‘灵猿队’,队长赵嘉、副队长楚洪、刘吉。” 三个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壮实汉子立正站好,目光如电,身姿挺拔,接受我的检阅。 我冲他们点点头,雷鸣又把我引到猎隼营前,道:“猎隼营的营长潘定国、副营长苏综、卫宛。”接下来,是猛虎营的正副营长李筑、张珇、周瑞;以及狡狐营的正副营长鲁予、杜文、吴建。 十二个年轻汉子,个顶个的都是英雄好汉! “很好!都很好!”我望着他们,心中感慨道:“我亲手训练的特种部队终于成型了!我就不相信凭借五禽队的实力,还过不了一个小小的子午谷!” 就在这时,校场大门外突然跑过来一个人,被守门的士卒拦住了,我定睛望去,原来是我府中的门人,我急忙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这么急急慌慌的?” 门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将军,赶快回府去吧!刚才有几个百姓求见,还带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看来他们是遭了大难了!大夫人已经让人请大夫去了,让我赶紧来找你回去商议!” “好!我这就回去!”我给雷鸣、祝炀交待了带领五禽队进行日常训练的任务,便匆匆跟着门人赶回府中,一入府门,便看见几个神色悲戚的老百姓,坐在我家堂屋之中,阿丽正坐在他们中间听他们诉说着什么,见我进屋,那几个百姓当即“扑通”地跪倒在地,大哭道:“将军,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我慌忙让他们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慢慢说,不要着急!” 为首的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老汉大哭道:“将军,我儿不过与尹家家奴斗了几句嘴,便让他们十几个人一起打得肋骨折断,昏迷不醒啊!将军,您可一定要为我家做主啊!” 我疑惑道:“尹家?我印象里南郑富户没有一个姓尹的,而且富户们都很遵守规矩,并没有违法行为,这个尹家从哪里冒出来的?” 阿丽接口道:“夫君,这个尹家是最近一两个月突然平地而起的富户,主人名叫尹利,据说他们是因为垄断了经由汉水与上庸等地经商贸易的水道运输而突然暴富,但是妾身一直怀疑他们与汉水一代的水匪私自连通,可是一直没有证据,而夫君你又忙着训练‘五禽队’,抽不出时间来,所以妾身自作主张,已经派出专人查访去了,还请夫君不要见怪!” 我笑道:“无妨,你做得很好!”又问那老汉:“您的儿子现在脱离危险了吗?”老汉抹掉泪水:“多亏大夫人相助,现在小儿已无大碍!”我点点头,问明老汉他的儿子被殴打的地方和那恶奴的长相,说道:“阿丽,你陪同老人家先去南郑府衙等候,待我将那恶奴擒来,还老人家一个公道!“然后对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杜鸢说道:“鸢儿,咱们俩上街看看去,看看这尹家恶奴究竟猖狂到什么地步!” 杜鸢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她已经气得紧咬银牙,俏眉紧锁,听了我说的话,当即表示赞同:“我真恨不得把他们当场打死,这些害人的混蛋!” 我和杜鸢换上便装,出了府门,向最热闹的街道走去。 不一会儿,我和杜鸢来到出事地点,尹家恶奴果然是猖狂之极,就在不到一个时辰前他们把人打成重伤,而现在,他们竟然又当街调戏妇女! 那个在老汉口中被描绘得极其丑陋的恶奴在我眼中还要更丑恶几分,他五短身材、三寸短须、獐头鼠目、一口黄色大板牙,还生着一个腐败的大肚皮,正搂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啃来啃去,脏手伸入姑娘的衣襟里上下摸捏着,那个可怜的姑娘已经哭晕了过去,边上还有十来个同样丑恶无比的帮凶正在殴打一个年轻小伙子,小伙子一面拼命挣扎一面喊着:“放开我妻子!你们这群混蛋!”却招来了又一番残忍的殴打。 四周的百姓们指指点点,都是一脸的愤怒神色,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制止。 第131回 严惩恶奴 “砰!”一声闷响,早已忍耐不住火气的杜鸢健步如飞冲了上去,一拳击在那个丑陋恶奴的左颊上,那恶奴正沉浸在自以为是的**之中,挨了杜鸢这一拳,登时惨呼一声,斜着飞了出去,留下一溜绚烂如花的鲜血在空中绽放…… 杜鸢将那个姑娘扶起来,焦急地喊着:“你醒醒!醒一醒啊!”那恶奴已经在帮凶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吐出被打掉的一颗和着血丝的黄色大门牙,指着杜鸢,含混不清地破口骂道:“哪儿来的小贱人,竟敢打你尹渐尹大爷!” 那群帮凶们已经把那个小伙子扔到一边,个个摩拳擦掌,向杜鸢围了过去,那自称“淫贱”的尹家恶奴叫嚣着:“你们给我教训教训这小贱人,不过别打坏了,这小贱人还有几分姿色,得留着让爷好好享受享受!” 杜鸢站直身子,杏眼圆睁,毫无淑女风范地回骂:“像你这种无耻之徒,就应该立马骟了送进宫里去当下等太监,让你再欺男霸女!” 尹渐一张肥脸涨得如同紫猪肝一般,叫道:“给我上,把她的衣服扒了,让她嘴贱!” “砰!砰!”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家奴毫无花巧地,重重地摔倒在地,其他的人望着突然出现在杜鸢身前、只用了一招就把两个壮汉撂了出去的我,都吓得有些不敢妄动,尹渐那个家伙痛骂道:“混蛋,他只有一个人,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我冷冷“哼”了一声,问道:“你……就是尹家的家奴?” 尹渐把他那老鼠一般的小眼睛用力一瞪,叫道:“你既然知道本大爷的名号,还敢碍大爷的事?跟我滚开,大爷我还要跟这两个小美人共度良宵呢!” 我冷冷说道:“你家主子可是叫尹利?” 尹渐道:“没错,尹大人可是南郑城数一数二的大户。我说,你怎么还不退下?” 我怒骂一声:“狗仗人势的恶奴,就算你家主子在我面前,也得恭恭敬敬,我叫他往东他也不敢往西,你这混蛋哪来的胆子,也敢在我面前充大爷?我问你,半个时辰前你是否打伤了一个无辜青年?!” 尹渐一扬脑袋:“是又怎么样?你又是哪里蹦出来的,敢来管大爷我的闲事?口气还挺大,我看不揍你一顿你是皮痒痒了!给我上!” 望着那群向我扑过来的恶奴,我运足内力,挥拳上前,不到一分钟,十来个恶奴已被我放倒在地,想想那些五禽队的勇士们单打独斗也扛不住我三十招,何况这些色厉内荏的家伙呢?尹渐见了我神威,终于开始害怕,他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转身便要逃走,杜鸢早已堵住他的去路,娇叱一声:“你往哪儿走?”飞起一脚将尹渐踹翻在地。 我不管那些断腿折臂的家奴,径直走到正躺在地上做杀猪惨叫的尹渐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对杜鸢笑道:“鸢儿,你说该怎么教训这个无耻的混蛋呢?” 杜鸢冷笑着:“自然不能便宜了他!这家伙还敢调戏我,真是不把夫君你放在眼里!” 我笑道:“还真是,我还真不能轻饶了他!”说着,一拳击在尹渐右肋上,只听“咯嚓”一声响,肋骨已经断折,尹渐大声惨呼起来,挣扎道:“混蛋,赶快放了大爷,要不然我告诉尹老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笑着问:“你说这南郑,那一家最大啊?”尹渐叫唤着:“别的不敢说,我们尹家绝对称得上数一数二的大户,怎么,你不服气,还不放开我!” 杜鸢一耳光抽了过去,将尹渐半张肥脸抽得渐渐红肿起来,说道:“你们尹家数一数二的大户?不过我觉得在南郑最大怎么着也得是魏家吧!它的主人可是身为汉中太守的魏延将军啊!” 尹渐顿时哑了,他盯着我和杜鸢,结结巴巴地说:“难道你们是魏家的?” 我把他掷于地上,笑道:“鄙人不才,正是南郑的父母官,汉中太守,魏延是也!” 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丧家之犬了,尹渐一听我自报家门,登时矮了三寸,气焰立时熄灭,卧在地上抖抖索索地,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我冷笑着说:“还真是狗仗人势的小人,不过呢,你家主子也救不了你的性命了,当街殴打他人致重伤,侮辱良家妇女,还袭击本太守及太守夫人,你的罪责可是不轻,死是一定的了,走吧,跟我去府衙走一趟!” 尹渐和那几个恶奴的腿已经吓得没办法迈步了,在我的威逼下一个个勉勉强强地站起来,乖乖向着府衙方向走去,周围的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那个受辱的女子和她的丈夫拜在我面前,感激地说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我和杜鸢急忙把他们扶起来,杜鸢向周围的人群大喊道:“各位父老乡亲们,但凡是受了尹家欺压的,尽可以随我们去南郑负压指认尹家的罪过,我们决不姑息养奸,一定会为民做主!” 立时群情激奋,百姓们纷纷鼓噪起来,我挥挥手,说道:“我们这便去府衙审这恶奴一审,有冤屈者尽管跟来便是!” 第132回 围剿水匪 堂下跪着一个长得还算周正,衣着甚是华丽的中年男子,正是尹家之主尹利。 尹渐那恶奴已经被斩首示众,其他的家奴也各自受到相应惩罚,二十大板到五年监禁各自不等,而尹利这位平地而起的富豪,则是冷汗涔涔,跪于堂下,大气不敢出。 我轻轻抿了一口茶,冷冷说道:“尹先生,您调教的好手下!” 尹利慌忙叩头,连声道:“太守大人在上,尹某人知罪了!” 我说道:“治家不严之过,暂且放到一边,我有一个疑问想向尹先生讨教一二,听说从汉中到上庸之地的水路贸易已经被你尹家垄断了,可有此事?” 尹利抬起头,答道:“大人何出此言?尹某人不才,不过是拥有汉水一带大部分运输船队的所有权,并非全部船队都归尹某人所有,何来垄断一说?” 我冷笑一声:“没错,从梁州出发的船队的确并非你尹家独有,从上庸至此的船队也不是你尹家独占,可是据我探知——凡是经过汉水上游秦巴山一代的船只,都会遭到屯聚在哪儿的水匪阻截,强征高额过路费用,唯独你尹家的船只,却可在秦巴山畅通无阻,可有此事?” 尹利道:“大人此言,可是说我与秦巴山水匪私自连通么?” 我道:“这些日子忙着练兵,未曾处理此事,不日我将亲自带兵去秦巴山剿除这班水匪,尹先生,如果你没有与水匪私自连通那最好;若是我所说属实,哼,你自己看着办!你先回家去,这些日子不要出门,待我剿了水匪,再作计较!” 尹利还想再说些什么,我早已拂袖退堂。 回到后堂,我令府衙共六十余衙役将尹府团团围住,限制府中之人出入自由;然后又让人去校场传令,让五禽队做好准备;我则与阿丽、杜鸢回府做些准备。 回到府中,阿丽问道:“夫君,秦巴山水匪一共有近八千人,据山为寨,又有汉水为屏障,您只带五禽队一千五百人,是不是有些托大?” 我笑道:“夫人放心吧!就算是曹魏正规大军前来,五禽队也可以一敌十;何况秦巴山水匪这些乌合之众、宵小之徒?不过我这一去,怕要有些时日,南郑又要靠夫人操心了。” 阿丽羞涩地一笑,杜鸢在一旁说道:“丽姐姐不要担心,我和夫君一起前去,一定会帮你看好他的!”阿丽笑道:“我怕夫君还要分心保护鸢儿妹妹你哦!” 我把她俩轻轻揽入怀中,说道:“我魏延真是前生修来的好福气,可以拥有你们俩这两个世界上最出色的女子,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决不让你们伤心!” …… 秦巴山,是秦岭和巴山的合称,西有汉中、东有安康,南临汉江,称得上是天险之地,汉江水匪在秦巴山建有山寨,汉水边也建有水寨,人数大约七千八百余人,多数都是当年刘备与曹操在汉中大战时流离失所的百姓及被打散,与各自军队失去联系的士兵组成,总头领名叫樊朔,曾在曹彰军中效力,后来在大溃败中与军队失去联系,使一杆三尖两刃刀,武功据秦巴山一代百姓描述,相当不错。 我带领五禽队在秦巴山下扎下营寨,刚刚安顿下来不到顿饭工夫,派出去担当斥候的灵猿队副队长刘吉便派人前来报告:“秦巴山水匪派出丁虎、徐豹二将带领一千人马前来搦战,距营区只有四里路程了!” 我冷笑一声:“一千人马?以卵击石,不自量力!狡狐营,出营去距此一里远山坳处埋伏,待他败军回时出击截杀!” 鲁予、杜文、吴建领命出帐而去了,我又传令下去:“猛虎营、游龙营随我出战,猎隼营先行守寨;鸢儿,今天你先出战,试试我教你的‘黏枪诀’!” 杜鸢早就穿上了一身银甲,握着军中给她最新打制的一杆二十来斤重的金色点钢枪,这次她并没有扮成男子,却显得格外英姿飒爽,颇有后世樊梨花、穆桂英的风采,笑道:“我也早就想试试了呢!今天就拿这两个贼将练练看!” 猛虎营、游龙营的八百多勇士随我和杜鸢出寨迎候,他们身着软皮甲,腰间悬着狼牙军刀、防身的小盾牌绑在左小臂上,右手端着连弩,整整齐齐列成方阵,我和杜鸢各乘坐骑,立于军前,不长时间,只见前方烟尘弥漫,一千多人向着我们营寨这边冲了过来。 “夫君!那个领头拿大斧的家伙,就交给我吧!”杜鸢指着来将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一定要小心,他既然敢拿着斧子,一定属于大力型的将领。” 杜鸢笑道:“夫君教我的‘黏枪诀’不正是对付大力型将领的绝妙枪法吗?” 第133回 灵猿钻山 两军对圆处,水匪军中那持大斧的将领出马,大声叫嚷着:“我乃是秦巴山樊家寨先锋官丁虎是也!谁人敢与我决一死战?” 杜鸢应声出阵:“丁虎,本姑娘来跟你斗一斗!” 丁虎见我方派出了一员少女将军,乐得几乎从马上摔将下去,指着杜鸢笑嚷道:“你们就没有像样的将军么?竟然让一个小丫头来跟我对阵!原来堂堂汉中太守魏延竟是个如此没用的鼠辈,汉中男儿也都是些软弱之徒!” 杜鸢冷冷说道:“我汉中军马个个都是好样的,对付你这种白痴只需弱女子出战就能获胜,何必动用男儿!端的折辱了他们!” 丁虎大怒:“好个牙尖嘴利的小浪蹄子!姓甚名谁,也好让大爷我杀个明白!” 杜鸢道:“听好了,你奶奶我是大汉都亭侯、卫将军、汉中太守魏延之妾杜鸢是也!” 我一阵摇头,喊道:“鸢儿,打就打,少在那儿认亲戚,我怎么会有这种窝囊的孙子?” 我身后的士卒们哈哈大笑起来,我和杜鸢一唱一和,把个丁虎一张大脸气得跟个茄子似的,大斧一挥,破口大骂道:“小贱人,你纳命来!” 杜鸢娇叱道:“来得好!”挺枪纵马直取丁虎,丁虎毫无风度地抡圆大斧,恶狠狠照着杜鸢的天灵盖劈了下去,杜鸢侧身一让,手中金枪轻轻在斧柄上一磕,轻松地化解了丁虎的招式,随即变换招式,将枪尖冲着丁虎的心窝刺去。 丁虎横过大斧格挡,杜鸢轻轻巧巧地将金枪一收,向下一沉,将金枪枪头放到丁虎斧柄之下,然后微微用力向上一挑,丁虎完全没有防备,大斧被挑离了心口要害部位,杜鸢身体猛然向前一冲,带动金枪,只听“嗤!”一声轻响,金枪已经刺中丁虎的心脏部位! “好!”我情不自禁发出一声赞扬,杜鸢只用了不到三个回合就把这气势汹汹的丁虎刺死在马下,当真是进步神速,要是放到以前,杜鸢虽然枪法精妙,也决然奈何不了丁虎! 徐豹见了大吃一惊,拍马出阵,叫道:“贼婆娘休得猖狂!”舞枪来战杜鸢,我早已听得受不了了,这边一句“小贱人”,那边一句“贼婆娘”,骂我老婆骂得这么难听,真当我魏延是空气吗? 我旋即大叫:“鸢儿退下,让我来会会他!” 杜鸢听了,便虚晃一枪,转身回阵,我舞刀迎向徐豹,交锋只一回合,我不由得感慨道:“见过武艺水的,没见过这么水的!”翻身再斗,徐豹已经是手忙脚乱,被我连头带肩,削成两段。 水匪军连折二将,早已乱成一锅粥,四散逃开去了,我回身道:“雷鸣领游龙营速速前去接应狡狐营回来,穷寇莫打,不要因为这些乌合之众而无端地损失兵力!”雷鸣应声领命,带着游龙营前去狡狐营埋伏的地方接应去了。 回到营中,大家伙儿都乐成一团,大声议论着:“没想到这水匪这么不经打,白白放跑了一千人,真是可惜!”“可惜什么,他们迟早会回来报仇,能在汉江称霸一时的人物,肯定不会轻易认输,到时候咱们再好好收拾他们!” 我重重咳了一声,大家都安静下来,我严肃地说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们有七千八百多人,我们只有一千五百人,虽然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打赢,但是决不能掉以轻心!听我传令!灵猿队全体人员都给我睡觉去,夜里有任务!猛虎营、猎隼营守好各自防区!记住,谁要是敢掉以轻心,把这必胜之局破坏了,就军法从事!谁也保不了!” 众人都唯唯诺诺地各自散开了,我找到灵猿队的队长赵嘉,对他说:“你回营后赶紧安排兄弟就寝,今天晚上的任务非常重要!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你们一定要养足精神,明白吗?”赵嘉应道:“是!谨遵将军号令!” 时间过得倒是很快,转眼便到了黄昏,我来到灵猿队的营帐之中,灵猿队所有四十六名弟兄都已经睡醒了,个个精神抖擞,整装待发,我将他们带到营门前,雷鸣、祝炀早就带人捧着四十六碗水酒等候在那里,赵嘉、楚洪、刘吉三人出列,先领了水酒,剩下四十三个弟兄也上前接过了酒,我也捧起一碗,道:“众位兄弟,你们都是猎户世家出身,上山入地乃是家常便饭,今夜就轮到你们发挥本领的时候了,汉江水匪的旱寨都在秦巴山上,你们务必利用这一夜时间探明水匪旱寨的方位、兵力部署和防备情况,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抓个舌头回来!有没有自信?能不能做到?” 赵嘉他们大声叫道:“有信心,能做到!” 我将手中酒一饮而尽,道:“好!大家喝下这碗酒,就出发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灵猿队众兄弟全都喝干了酒,在赵嘉的率领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134回 严刑逼供 一夜未曾安眠,这是五禽队成立以来第一次独立执行作战任务,虽然对手只是并不是很强悍的水匪,但是让只有四十六人的灵猿队前往足足驻扎了近五千人的秦巴山旱寨刺探军情,还是着实让我为他们捏一把汗。 但是事实证明——灵猿队绝对是一帮天生适合做侦察的家伙! 但天色刚刚微亮,太阳还未露头的时候,赵嘉、楚洪、刘吉带着他们的弟兄和抓来一个舌头,大摇大摆、轻松惬意地回到了营帐。 赵嘉对我说道:“将军,我们在二更时分赶到秦巴山水匪的营寨,进行探查。他们是沿着山腰地势建筑营寨,连绵五六里路,大约分为四百七八十个营房,共有东、中、西三个大寨门和十余个小寨门,供水匪兵卒出入营区,每个大寨门都有百余人看守;每个小寨门也安排了二三十人;筑有竹制的防护敌楼六个,作用类似于烽火台,一旦有敌侵犯,便一同举火。将军,小人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要是主动攻击的话,很难打垮秦巴山水匪!”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也料到了秦巴山旱寨定会易守难攻,所以我还是打算先把他们的水寨打垮,你们把那个舌头带上来!” 赵嘉一面令人把那个倒霉的“舌头”带入帐来,一面笑道:“将军,你这个这家伙是怎么被抓住的吗?” 我饶有兴趣地问:“怎么抓住的?” 赵嘉笑道:“这个家伙白天随其他水匪下山劫掠之时,掳走了一个少女,他害怕别人跟他分享,就把少女藏在山寨之外的一个山洞里,想半夜里偷偷来吃独食,正落在我们手里,我已经派人把那个少女送回家了,也不知那家伙在肚子里把我们骂了多少回呢!” 正说着呢,那个倒霉蛋被押进来了,我让赵嘉先下去休息,然后向那个“舌头”问道:“你说说吧!秦巴山旱寨内部的结构和布局是怎么样的,樊朔是否就在秦巴山?” 那舌头倒是很强硬,吼道:“我是不会说的!你有能耐就杀了我!” 我愣了一下,苦笑着问道:“我说过我要杀你么?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既然你有心求死,我是不是得成全你哪?” 那舌头把头一偏,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我摇摇头,这种装模作样的死硬派我在二十年的战场生活中见得多了,像这种会在半夜违反军纪跑出来偷腥的家伙连所谓的严刑拷打都不需要,只需要稍施惩戒便会心悦诚服。 “雷鸣、祝炀,在营中空地竖起一根木桩,准备粗铁链、两只大铁环,再准备一块黑布!” …… 这个舌头被用厚厚的黑布缠住头脸,上半身被粗铁链紧紧捆在大木桩上,两条腿也分别被大铁环固定住,他依然在声嘶力竭地呐喊着:“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把我要做的事情告诉了杜鸢,并让她务必留在帐中,不可前去看热闹,她笑嘻嘻地应允了,然后我前往空地处,那里已经围了上百名看热闹的弟兄,我走到那名舌头跟前,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暂时安静了下来,我笑着说道:“这位仁兄当真是英雄好汉,凭我如何讯问,他不说就是不说,让我佩服不已,因此,我只好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真正狠毒的手段了!” 我目视雷鸣,雷鸣会意,抽出狼牙军刀,三下五除二割下了那位舌头先生的裤子,露出了只有男人和人妖才会具有的器官,舌头先生也许感到下面有些凉意,毕竟现在刚刚是春天嘛,颤着嗓音发话了:“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祝炀嘿嘿冷笑着:“我听我兄弟说了,您这位仁兄竟然能在半夜里私自跑出军营,跑到半山腰里偷腥,才会让他们抓了舌头,真是色胆包天、房事高手,在下对您真是敬仰之极,因此想把您的那个东西留下来,立个碑,让那些婚后不孕的可怜夫妇多多瞻仰祷祝,也让送子神仙能多留意留意!” 舌头先生吓得“啊!”一声叫了出来,连连叫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我走过去,说:“那怎么行?反正你不愿意告诉我,马上就会被我处斩了,留着那玩意儿还有什么用?割了还能为普天大众做些贡献,对吧!祝炀,你不是自称小时候帮你爹阉过猪吗,还不动手?” 祝炀大叫一声:“好嘞!”完全是一副杀猪匠卖肉的口气,伸手捉住舌头先生的那话儿,把冰凉的狼牙刀搁在根上…… 舌头先生终于抵守不住了,竟然不争气地“哗哗!”尿了出来,祝炀骂道:“呸!真他奶奶的晦气!”便要作势向下割,舌头吓得大喊道:“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第135回 猛虎突击 根据那位受不了我们强大心理攻势,急于保住自己命根子的舌头先生的描述,我们基本判明了秦巴山水匪旱寨的布局。 正如赵嘉估计的那样,不要说我们只有区区一千五百人,就算我们拥有一万五千像五禽队这样的精锐部队,也不可能在付出较小代价的前提下攻破秦巴山旱寨,据我的保守估计,如果我用五禽队硬攻秦巴山的话,将付出至少八百人的死伤,这些勇士个个都是宝贝,我可舍不得让他们去送死。 还是按照我事前的部署,先破水匪布在汉江的水寨,再对付秦巴山的旱寨。 相对于布防严密、易守难攻的秦巴山旱寨,汉江水寨就显得有些不堪一击了,大约拥有三千余人、二十余条大小战船,负责人的名字也忒俗了些,叫秦老四,也多亏了他姓秦,要是他姓个张、王、李之类简直就俗到家了…… 当天,我便带着五禽队的弟兄们来到距汉江水寨不到三里路程的地方下寨,并派出刘吉前去汉江水寨下战书,刘吉带着三个弟兄,带上弓箭,将我那篇极显侮辱臭骂之能事的战书毫不客气地钉在汉江水寨的大营门柱上。 接着,秦老四带着一千人马不知死活地前来应战了…… 杜鸢依然当仁不让地出马,秦老四也依然把他“男尊女卑”的思想发挥到极致,对杜鸢大肆嘲笑,二人交锋的结果是——杜鸢用了不到十个回合就把秦老四打得落花流水,秦老四回阵之后为了挽回面子,下令那一千水匪全数出击,向我军大营迫近。 我摇了摇头,对在我身后等待着的猛虎营正头领李筑说道:“该你们出战了!这一千个人,大多数是杀人无数的恶徒,最好一个也不要留!” 李筑点点头,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中的令旗。 猛虎营七百余个个弟兄立刻四下散开,端起手中的连弩,对着冲过来的水匪扣动了揿钮,只听“嗖!嗖!嗖!”一阵尖锐的箭矢破风之声,伴随着“啊!噢!呀!嗷!……”等各式各样的凄惨叫声和四下飞溅的殷红鲜血。 转眼之间,那连弩中的十枚箭簇已经射完,两军对圆处已经七零八落地躺到了二百多具尸首,此外还有三百多水匪中箭带伤,退了回去,我看着猛虎营第一次试射的成果,很不满意地摇了摇头,连弩虽然杀伤力巨大、灵活机动性也极强,但是几百人一起发射,如此高密度的箭雨射将出去,难保会有浪费,这不,离我最近的一具尸体上,密密匝匝地扎了十二三支箭,几乎成了一只刺猬,此外,还有数百支箭连个人毛都没碰到…… 还没等我有所表示,李筑再挥令旗,七百多猛虎营兄弟当真如猛虎下山一般,将箭匣已空的连弩挂在腰上,拔出狼牙军刀,用小盾牌护住面部要害,大踏步向着已经有溃散迹象的水匪奔去,大有狼入羊群、大杀四方的感觉…… 那些水匪多数用的是长矛,见猛虎营的兄弟冲来,他们虽然士气已堕,但依然壮起胆气,挺起长矛向猛虎营兄弟恶狠狠地刺去,猛虎营兄弟训练有素,左臂轻轻一挥,将刺向自己的长矛向上一撩,然后快步向前,将右手中的狼牙军刀在敌手腰间狠狠一划,要知道,狼牙军刀不是一般的单刃刀,而是两面都有刃,而且其中一面的刀刃带着三个尖锐的狼牙形锯齿! 每个被刺中的水匪腰间都跐溜出一团艳丽无比的血花,伴着血花主人口中一声声堪比杀猪的惨叫声,七百多猛虎营勇士如同七百多柄锋利无比的利刃,在剩余的八百多水匪之中来了一次迂回穿插…… 当猛虎营的勇士们全都从水匪阵中穿插出去后,八百多水匪还能站着的,只剩下四十余人了,其中就有骑在马上,已经变傻了的秦老四。 李筑又举起了令旗,看来他们真的是打算不留一个活口了,我急忙伸手止住,叫道:“李筑,留下他们吧!”李筑这才放下令旗,带着猛虎营的弟兄迅速回归本阵,那四十余名已经吓破了胆的敌人,他们已经懒得看一眼了,我策马上前,对秦老四大声喊道:“秦老四,今日我放你一条生路!回去告诉樊朔,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我军的战力,我想你已经非常明了了!” 秦老四痴痴呆呆地点了点头,我呵呵大笑道:“还留在这儿干什么?难道还想看看我的猛虎营发动第二次冲锋?”秦老四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叫道:“还不快走!”说完,带着剩下的四十来人,屁滚尿流地向他们的水寨跑了回去。 战后清点人数,猛虎营轻伤十六人,多数是皮肉擦伤,无死亡及重伤者,杀死水匪九百六十一人,缴获不少军资器械,总而言之,猛虎营的第一次战斗以全胜而告终。 我在帐中摆下庆功酒,宴请李筑、张珇、周瑞及猛虎营众弟兄,大家开怀畅饮,喝得不亦乐乎,我大笑道:“此番围剿水匪,灵猿队先立一功,探明了秦巴山旱寨的部署;此番猛虎营又力斩近千余敌匪,更是大功一件!大家尽管开怀畅饮!” 众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旁边陪酒的雷鸣突然有点不乐意了,道:“将军,你一向说我们的游龙营是精锐中的精锐,可眼下灵猿队和猛虎营的弟兄都有功劳,我游龙营却还没发威,弟兄们都憋着要立功呢!您就给我们安排个任务呗!” 我笑问道:“雷大头领当真想立大功?” 第136回 百骑劫寨 雷鸣大声道:“那是自然!” 我斟上一杯酒,道:“记得八年前,孙权和曹操在合淝一代激战数月,东吴大将太史慈曾经只率一百骑兵,杀入曹军大营,不仅杀得曹军胆战心惊,而且己方未折一人一骑,搅得曹操连续三日不敢安睡,当真是气壮山河,只是可惜,合淝之战后,太史慈便病逝了,唉!”(没有办法啦!甘宁已经跑到蜀国这边来了,自然不可能跑回去打合淝之战了,百骑劫魏寨的壮举就交给太史慈来完成了!) 雷鸣的眼中闪烁出一丝嗜血的精芒,问道:“将军之意……” 我说道:“今夜咱俩和祝炀亲自带队,带着游龙营一百多位弟兄杀进敌军的汉江水寨,也来个百骑劫寨,让他们见识见识游龙营的神威!” 雷鸣闻言真是大喜过望,叫嚷道:“如此正合咱的心意,将军放心,我虽不敢跟太史慈相比,但是劫他区区两千来人的破烂水寨,我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好!”我笑道,“庆功宴后,雷头领便前去准备,今夜二更造饭,三更出发!” …… 转眼已是入夜,我换好便于骑乘作战的轻甲,雷鸣、祝炀早已带着手下一百四十五名兄弟(雷鸣和祝炀是包含在游龙营一百四十七人之中的)各带战马,等候着我了,我让他们每人面上涂一道白迹,以便分辨敌我,然后便整齐划一地骑上马背,向着不到三里之外的汉江水寨赶去。 应该说灵猿队的斥候工作做得相当不错,沿途我们遇见了几具零零星星的尸体,看服装打扮应该是水匪派到我们这一边的探子,都被灵猿队的斥候兵无声无息地解决掉了。 此时此刻的汉江水寨,正沉浸在一片悲戚的痛苦之中。 秦老四自诩为秦巴山水匪的第二号人物,也算是水匪中的“封疆大吏”,独立负责汉江水寨,他在水匪之中的地位就相当于当年据守荆州的关云长在蜀汉帝国之中的地位啊!可惜这位老兄带一千人前去迎战魏延,被人家手下不到八百人砍了个几乎全军覆没,可是对方呢,连个受重伤的都没有! 弟兄们的尸体是不指望能收回来了,九百多人哪!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挂了! 秦老四不知道——他汉江水寨之中剩下的两千人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也要灰飞烟灭了! 正像老戏文里所说的——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我、雷鸣、祝炀带着一百四十五名弟兄,静悄悄地靠近了水匪的营寨。 这汉江水寨背水而立,设防显得较为简陋,岸边捆扎着他们用来拦截江上商船的二十余艘小艇,有两个正在看管船只的小喽啰守在岸边,不过,他们明显没有严明的纪律来约束,早已经盘腿坐在地上,呼呼大睡过去了,雷鸣对着后面的弟兄们挥了挥手,两个游龙营的勇士下了马,悄无声息地凑了过去,准确无误地掐住那两个小喽啰的喉管,用狼牙军刀刺入他们的心脏,可怜那两个小喽啰,连眼还没有睁开,就莫名其妙地见了阎王。 我压低嗓音,说道:“动作快点!放火,烧船!” 二十来个小伙子从怀中掏出火石,快速地冲上小艇之中,点起火来,此时夜风正甚,火借风势,迅速蔓延燃烧起来,很快,那二十艘小艇已经尽数被火焰吞没了,水寨中也终于有人警觉,大声叫起来:“有人放火烧船了!有人放火烧船了!” 我大喝一声:“准备好连弩!冲击!” 游龙营一百多弟兄迅速纵马冲出,向着汉江水寨冲袭而去,秦老四带着几百人出寨视察船只起火情况,被游龙营的一连串的连弩强箭堵在营门口,悲呼之声不绝于耳,秦老四本人也中了数箭,倒撞下马。 很快,连弩攻击完结,我再喝道:“取出狼牙军刀来,当成马刀来使!进营!” 虽然乌云遮月,但是一百多把狼牙军刀“唰!”一声从游龙营勇士的腰间刀鞘之中抽出之后,那隐隐约约明晃晃、亮闪闪的刀锋依然刺痛了汉江水匪的眼睛…… 一百余骑,如同割草机一般,冲进了汉江水寨之中,逢人便砍,连削带刺,水匪们黑夜之中难辨敌我,如同没头的苍蝇一样哭爹喊娘着在营区内蹿来蹿去。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劈了多少人了,脸上早已是血糊糊的了,只感到刮过耳边的风中也带着一丝浓浓的血腥味,身后的雷鸣和祝炀鬼叫着抡动着手中的狼牙军刀,正杀得不亦乐乎,听着弟兄们的嚎叫声,我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大字——“杀!杀!杀!” 活在乱世,就不能把敌人当做人来看…… 望着身边一具具倒下去的尸首,他们身上几乎都多了数道血肉模糊、肌肉翻裂的大口子,我已经没有了初回三国时代的那种怜悯和不忍,只剩下一个念头:要想让绝大部分人民生存下去,一小部分人必须牺牲自己的性命!这些水匪很不幸地成为了这一小部分人中的一员,所以,他们必须死! 天……慢慢地亮了起来…… 第137回 杜鸢受伤 (六十年的大庆,祝祖国生日快乐!) 自从汉江水寨被魏延军马毁灭掉之后,秦巴山水匪之主樊朔突然发现——自己苦苦经营了六年多,聚集了七八千人马的水匪军团,在真正的精锐部队面前,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是的,他解决了这七八千人马的吃饭问题,他也让上庸到梁州一带的商船谈樊色变;他也知道由于水匪的残暴冷酷,自己在梁州老百姓中间的口碑相当的差,但他还是坚信一点,那就是凭借着秦巴山天险,他的军马能够抵御一切外来力量的袭扰,可是他万万没料到——魏延不过凭借一千五百人就毁掉了聚集了三千兵马的汉江水寨,这让他非常悲哀。 这不,让他烦心的事又来了——喽啰来报:“报告大头领,魏延带着他的一千五百五禽队,正在山寨口搦战!” 这小喽啰一准让我的名号吓懵了,我明明只带了猛虎营和猎隼营一共一千一百四十九人而已,当然,还有化装成水匪模样的狡狐营的三个头领——鲁予、杜文和吴建跟在我军最后面,当然,还有二十来个狡狐营的弟兄也是同样的装扮。 樊朔很不客气地带着三千人出来迎战,挥舞了两下三尖两刃刀,大叫道:“魏延,昔日我在曹彰将军帐下时曾目睹你的英勇,今日汝敢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吗?” 杜鸢也很不客气地抢在我前面出马,她已经把抢着冲锋陷阵当成了理所当然、当仁不让的事情,只见她策马出阵,将手中金枪耍了个枪花,叫道:“樊朔小子!想赢我夫君,就先打过姑奶奶我再说吧!” 我一阵翻白眼——杜鸢这丫头到处乱认亲戚,每次她出战,必定给我认一个孙子回来。 要说樊朔不愧是是水匪的大头领,素质就是比丁虎那帮家伙高得多,他心里明明恼火得很,在面部表情上却丝毫看不出,依然带着微笑:“这位姑娘,我从来不跟女人动手,您还是退下吧!” 杜鸢怒道:“我告诉你!今天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樊朔道:“那么姑娘,樊某就得罪了!” 樊朔挥舞三尖两刃刀冲到两军对圆处,杜鸢也舞枪纵马冲了过去,二人缠斗一处,我的心头却陡然一凛——樊朔的武艺绝对不是杜鸢能够对付得了的! 可以说,樊朔的武艺应该能与廖化、张翼这样的准一流高手相提并论! 杜鸢与樊朔已经相斗了二十余合,我只能说:多亏了杜鸢的“黏枪诀”可以化解樊朔一部分力量,而樊朔自己也没有尽全力,否则杜鸢应该早就遭到惨败了。 想到这儿,我自然而然地持刀策马上前,道:“鸢儿,退回去吧!你不是他对手!” 没想到,虽然有时会撒撒小娇,但一向对我的话言听计从的杜鸢竟然抗命了! 她瞪圆杏眼,叫道:“夫君,你放心,我一定会赢他的!”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金枪舞得呼呼响,一枪一枪向着樊朔刺去。 我真是头大了,赢了个丁虎、秦老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就凭杜鸢现在的身手,樊朔要是认真起来的话,她绝对顶不了三十招!我提高了声音:“我让你退回去你就退回去!” 看来杜鸢是铁了心要打倒樊朔了,不仅抗命不回,反而威胁开我了:“我就是不回去,你也不准上来帮忙!否则,我就让丽姐姐收拾你!” 这算什么?拿阿丽来威胁我?虽然我和阿丽恩爱有加,你用的着在敌人面前这么堂而皇之地讲出来吗?一点儿也不给夫君面子!要是到时候魏延怕老婆的传闻流传开来,我还怎么混哪?! 正气得肚子一阵阵的疼呢,战场上的形式开始突变了,樊朔一改刚才的“温文尔雅”,猛然一记抢攻,三尖两刃刀如同三条蓄谋已久的银蛇向着杜鸢刺了过去,杜鸢猝不及防,被刀尖一下子浅浅地刺进了右胸,幸亏我反应神速,纵马上前舞刀架住,否则,樊朔这一刃非刺穿杜鸢的心脏不可! 他奶奶的!樊朔这小子忒没眼色,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刺伤我的老婆! 还有什么可说的?不把樊朔打残了我就改姓!我像发了疯一样挥着金刀扑向了樊朔,樊朔咬紧牙关迎战,手忙脚乱地抵挡我的狂攻,战不十合,他早已抵敌不住,拨马败走回阵,那三千水匪见主将遭受危险,立马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我堵来,我连劈带砍地连杀十几人后,樊朔已经跑进了山寨之中,命令部下关进寨门,我追到寨前,寨上乱箭射下,我无奈地退了回去。 杜鸢捂着受伤的右胸,小脸因为剧痛变得煞白煞白的,我急忙下令撤兵回营。 经过我仔细的检查,杜鸢的伤势基本判明了,不幸中的万幸是——多亏了我的尽力一挡,杜鸢的伤非常轻,只是多了三个流血的小眼,可是这伤说是受得不重,但是伤的却非常不是地方——伤在右乳上…… 第138回 摧毁 我取来剪刀、纱布、金疮药和消炎药水,把所有关心则乱的兄弟们统统撵出营帐,并严令他们不得打扰,然后闭紧帐门,对半躺在榻上的杜鸢说道:“我让你退回去,你就是不听,受伤了吧!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躺倒让我给你上药!” 杜鸢非常不配合地捂着伤处,扭扭捏捏地不愿意让我看,更别说让我给她上药了。 我感到非常头疼——杜鸢你好歹已经是我的老婆了,彼此都已经有了极为深入的了解,身子都已经看光光了,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哪还有时间在那里害羞!更何况,在做大家都爱做的事情的时候,也没见到杜鸢害羞过啊! 因此我得出一个结论——女人是世界上最矛盾的动物…… 当然了,我不会任由杜鸢这般扭扭捏捏的,掰开她遮遮掩掩的手,剪开伤处的衣襟,在她已经缓缓止住血的伤口上涂抹一些具有消炎作用的药水,虽然我此时此刻只有为她疗伤的念头,可是伤到那个地方,我的手又是那样的温柔(唉,我自己都想吐……),杜鸢不可避免地开始起反应,她起了反应,也就由不得我起不起反应了…… 万事大吉之后,我轻轻抚摸着杜鸢缠上一圈厚厚纱布的胸脯,笑道:“鸢儿,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缠着这么一大圈,现在似乎又回到起点了。” 杜鸢不满意地撅起小嘴,轻声说道:“夫君,你又取笑我!” 我轻轻拍打一下她的小屁股,笑着说:“好了,别撒娇了!为夫还得研究军情呢!” 杜鸢点着头,不再腻在我身边,说声“我帮你拿些吃的来。”便出帐去了,我则摊开刚刚绘制出来秦巴山旱寨地形图,仔细地研究起来。 今天白天的一番激战,虽然我并没有在樊朔的地盘上占得什么大便宜,但是却成功地把化装成水匪模样的鲁予、杜文、吴建三人和那二十几个弟兄安插进了水匪的旱寨之中,当时我单刀匹马闯入水匪阵中,杀得匪众鬼哭狼嚎、四下逃窜之时,鲁予他们非常准确无误地在其他兄弟的掩护下混进了匪众之中,跟在樊朔屁股后面一块儿进了水匪旱寨。 根据事先的约定,只等今夜四更天他们在水匪寨中点火为号,我便带着猛虎营和猎隼营的弟兄们杀进去,毁掉樊朔苦心经营多年的秦巴山大寨! “夫君!饿了吧,快些吃点东西吧!”杜鸢捧着一个食盘,走进营帐,打断了我的思绪…… 当晚,又是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老天爷非常给咱面子,三更天时分,我带着猛虎营和猎隼营的弟兄饱食一顿,悄悄上路了。 鲁予他们也没有让我们等太久,大约四更天时分,一向守卫严密的秦巴山旱寨之中突然人声鼎沸起来,几道火光从营区各处冲天而起,映得满营寨四处奔走的黑压压的人脑袋,显得分外分明、惹眼。 “时机已到,大家一起上!”我大叫一声,众兄弟齐声响应,我拍马舞刀,率先冲出,猛虎营和猎隼营左、中、右三路配合,形成一个“U”形战队,紧跟在我身后,向着水匪旱寨的正门冲去,火光之中,只见两个身影犹如黑色的闪电,冲到寨门之前,用极其迅疾的手法,刺死了守门的水匪,打开了正门。 这两人正是杜文和吴建,我知道他们已经得手,就等着我们冲进寨中进行进一步的剿杀,当即下令道:“众兄弟奋勇向前!剿除水匪,活拿樊朔!” 我终于见识到《亮剑》中所谓“嗷嗷叫”的士兵是什么样子的了。 潘定国和李筑这两个分别在猎隼营、猛虎营担任头领的家伙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两个沉稳冷静、智勇兼备的好士兵,但是现在我眼中的两位,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潘定国丝毫没有把猎隼营是猛虎营的侧翼护卫队的事实放在心上,他和苏综、卫宛两位副头领带着猎隼营四百多位兄弟把猛虎营抛在了身后,一马当先地冲进了水匪旱寨的中军所在,李筑、张珇、周瑞三个猛虎营的头领见猎隼营已经冲进去了,顾不得别的,也“嗷嗷”叫着冲击着水匪残卒,杀得不亦乐乎。 真是伤脑筋,平日里实在是太偏袒这些家伙了,我也管不了那许多了,挥着金刀四下截杀水匪败兵,一时间整个寨内人声鼎沸,火光、剑影,甚是热闹。 正砍杀间,突见前方有一人一骑带着几个残存的水匪步卒突破猛虎、猎隼两大阵营的层层围困,向寨门外突围而走,正是樊朔,我大吼一声:“樊朔小儿,大将魏延在此,快快下马受死!” 樊朔抬头来看,见到是我挡在他面前,吓得神色大变,正要掉转马头向别处逃窜,他身后的数名水匪步卒突然发难,两人上前,抱住樊朔坐骑的后腿,用力一掀,那匹数百斤的马嘶鸣一声,翻倒在地,樊朔猝不及防,重重摔落在地,三尖两刃刀也脱了手,一名步卒上前,取出狼牙军刀,架在意欲反击的樊朔颈上,樊朔立刻老实了,余下的几个步卒上前来,将樊朔捆了。原来他们正是鲁予带着几个狡狐营的兄弟假扮的,寻找时机,正好生擒了樊朔。 第五卷 南征·北战 第139回 孟获再反 南郑城,法场。 尹家的主人尹利被五花大绑,跪在法场中央,背上插着一块写着“斩”的木板,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刽子手正在往鬼头大刀上喷酒…… 抓到了樊朔,我以三寸不烂之舌劝说他归降了我,在我手下担任副将,而他也毫不客气,将尹利勾结水匪,对同行们横征暴敛、极尽打压之能事,并且鱼肉乡邻,纵容家奴欺压百姓、作奸犯科等等所有事情统统告诉了我。好吧!尹利犯的罪行足够砍三次脑袋了…… 尹家的家产被我平分给了昔日被他欺压的普通百姓,他的家奴们治罪的治罪、遣返的遣返,而尹利大大小小、从十一岁到三十六岁不等,一共十一个老婆,我让阿丽负责处理了,一想到尹利这五十多岁的老家伙,竟然强占了两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女孩,我就恨得牙根痒痒,这简直就是最最无耻的禽兽行为! “咔嚓!”尹利的脑袋很干脆利落地与他的身躯分离了,欢呼声响彻全城…… 终于,初夏时节来临了,樱儿也满十六岁了(三国时代按虚岁来算,樱儿其实应该是十五岁),关家人也来正式提亲了。 关兴这小子很有其父之遗传,也是身长近九尺,面色微红,生就一双丹凤眼,一对卧蚕眉,除了没有那一缕长飘二尺的美髯,简直跟关二哥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因为关二哥早已飞仙去了,于是刚过了二十一岁生辰的关兴亲自带着彩礼前来了。 我和阿丽对这个未来女婿非常热情,杜鸢也很乐意有一个年纪比她自己还大些的晚辈,至于樱儿,她虽然羞得满面通红,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和关兴非常相配,两个少年也早已对上眼了,总而言之,事情办得很顺利,我和阿丽陪送了一大堆嫁妆,把樱儿风风光光地嫁入了关家。 这一年的事情很多,当我终于认为有些清闲工夫可以让我舒舒服服地过上一段日子的时候,成都来人了。 “报告都亭侯,丞相有紧急军情,让您和平北将军马岱速速赶回成都!” 我心中一凛,诸葛亮这么着急地让我和马岱赶回成都,定然是有重大军情,我和马岱自然责无旁贷,可是汉中怎么办? 使者道:“丞相知道汉中乃是重地,因此已经修书一封给白帝城李严,让他暂时接替二位将军镇守汉中地,二位将军可带三万精兵火速赶回成都,其余七万人暂时交由李严率领;而且丞相事先已言明,李严只是暂代汉中太守一职,将军所立兴势围等防御设施务必保留,不可乱动,请将军放心,北魏绝不敢将一兵一卒遣入汉中!” “哦,既然李正方来接替汉中太守之职,魏某也就放心了!” 当即回府收拾行装细软,马岱此时正在赶回南郑的路上,我也来不及等他了,去校场点了三万精锐兵卒,五禽队和陈雄、哈桑所率的野狼队自然也包括于其中,大声说道:“成都有重大军情,要召我入朝议事,并言明我可带三万精兵回都。军令如山,你们也只能跟我一块儿回成都了,赶快回家告知家人,免得他们挂念,明天一早便出发!” 阿丽带着荣儿、昌儿留在了南郑,杜鸢非要随我一同出征,我知道她的武功已经足以应付一般的武将,便也应允了,樊朔作为我新收的副将,自然要随我一同前往。当天夜里,杜鸢很知趣地自己睡觉去了,让我和阿丽在分别之前拥有一整晚的二人空间。 我和阿丽沉默地对视着,这样的场景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了,从长坂坡,到攻长沙;从入西川,到取汉中,我和阿丽有过多少次的离别,我已经不愿意去想了。骁儿的早逝,我未能陪伴在她身边;荣儿和昌儿的出世,我也没能守护着她,对于阿丽,我有着太多太多的歉疚……对视良久,阿丽突然扑到我的怀中,不顾一切地亲吻着我。 我手忙脚乱地回应着,鱼水交融、**如火,融化了我和阿丽的一切感觉,焚烧了我和阿丽的所有思想…… 次日清晨,我带着杜鸢、樊朔、五禽队和那三万名精锐士兵,踏上了回成都的路程,阿丽和南郑百姓一直送出十数里之遥…… “南王孟获又造反了!” 诸葛亮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目瞪口呆,我急忙问道:“丞相,孟获不是一直对咱俩非常敬服的吗?当年先主兵败后,曹丕曾收买他攻打成都,他也不是因为咱们的一封信拒不出兵吗?” 诸葛亮摇摇头:“孟获是个思想非常简单的人,在他心里,咱们对他好就是他的朋友;可是我们如果骗了他,那么他一定会睚眦必报,这一次他造反,是因为建宁太守雍闿,为了一己之私,谎称当今陛下意欲灭绝南邦,并将陛下派遣张翼将军驻守益州之南的兵马称之为朝廷灭南邦的先头部队,孟获信以为真,认为咱俩当年所谓结盟之约乃是虚诈,所以恼羞成怒,起兵造反。牂牁郡太守朱褒、越雋郡太守高定,都已经献城给孟获了……” 第140回 起兵南征 朝堂。 我第一次见到了登基后的刘禅,这个当年眉清目秀,骨骼精奇的一枚小正太,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严重发福,根本找不出当年影子的大胖子。 诸葛亮走出臣列:“陛下,南蛮再度造反,实乃国家之大患也,臣当亲率大军,前去征讨,以服孟获!” 刘禅说道:“东有孙权,北有曹丕,今相父弃朕而去,倘吴、魏来攻,如之奈何?” 诸葛亮道:“东吴方与我国讲和,料无异心;若有异心,有甘宁在荆州镇守,此人可当陆逊也。曹魏先后败于魏文长、徐盛之手,锐气已丧,未能远图;且有马超、李严守把汉中诸处关口,不必忧也。臣又留关兴、张苞等分两军为救应,保陛下万无一失。今臣先去扫荡蛮方,然后北伐,以图中原,报先帝三顾之恩,托孤之重。” 刘禅尚未说话,谏议大夫王连出列谏道:“南方不毛之地,瘴疫之乡;丞相秉钧衡之重任,而自远征,非所宜也。且雍闿等乃疥癣之疾,丞相只须遣一大将讨之,必然成功。” 诸葛亮反驳道:“南蛮之地,离国甚远,人多不习王化,收伏甚难,吾当亲去征之。可刚可柔,别有斟酌,非可容易托人。” 是日,诸葛亮辞别后主刘禅,命我与赵云、庞德为先锋大将,总督军马;王平、马忠、张翼为副将;马岱督运粮草;蒋琬为参军,费祎为长史,董厥、樊建二人为掾史;并张嶷、吴懿、雷铜、吴兰、樊朔等部将十余员,起大军五十万,向南蛮进发,其间关羽第三子关索从鲍家庄养病归来,被诸葛亮任命为前部先锋。 到了益州界口,前面便是越雋郡了。前方探马来报:“越雋郡前部先锋鄂焕,领本部兵马一万,在界口下寨,欲迎战我军!” 我正与樊朔、王平、杜鸢三人统包括五禽队及野狼队的五万精兵屯兵界口,担任先锋之职,听说鄂焕前来,叹道:“当年我和丞相与沙摩柯军马会战于越雋郡,正是高定、鄂焕竭力抵抗,方为我大军争取到了最佳时机,真是没想到如今他们竟也受了蛊惑,随雍闿一起反叛!” 虽然心中一直感慨万千,但是仗是必须要打的,想那鄂焕贵为云南第一高手,有万夫不当之勇,我们这四个人也许只有我能和他一较高下了。 留下四万人守着营寨,我和王平、樊朔、杜鸢一起出营,方至界口,正遇到鄂焕兵马,只见那鄂焕,身长九尺、虎背狼腰、面貌丑陋,手持一柄方天画戟,坐下青鬃马,不愧有云南打架王的风采,两军对圆处,我持刀出马,叫道:“对面来的可是鄂焕将军?” 鄂焕答道:“正是在下!汝乃何人?” 我应道:“我乃大汉先锋将军魏延是也!十年前沙摩柯祸乱西川,围攻越雋,将军曾浴血抵抗,未将蛮兵一兵一卒放入益州之地,今番为何却响应孟获,反叛朝廷?” 鄂焕道:“某随高太守背反,实属无奈……废话少说,先斗上一百回合再说!” 我还没怎么答话,背后杜鸢叫了一声:“恶徒休得猖狂!看枪!” 唉,这小妮子真是个武痴,逮着个生猛的就想跟人家拼上一拼,我估计她在鄂焕戟下绝对撑不了十个回合,当即对樊朔道:“鸢儿不是鄂焕敌手,樊将军可去助上一助!”樊朔领命出阵,挥舞三尖两刃刀上前相助,鄂焕丝毫不惧,手中画戟舞得滴水不漏,三个人转灯儿般厮杀,斗了六七十合,鄂焕竟然渐渐占了上风! 王平看得心中焦虑,道:“文长,这鄂焕果然厉害!小嫂子和樊将军二人都奈何不了他,看来还需你亲自出战了!” 我点点头,绰刀出马,大喝道:“鸢儿、樊将军,你们回来,我去战他!”杜鸢和樊朔也看出鄂焕之威不是他俩能挡得了的,立即退出战圈,奔马回阵,我挥舞金刀上前接住,鄂焕也不追赶杜鸢他们,纵马来与我交锋,金刀、画戟迸溅出绚烂的火花,我和鄂焕激战四十余合,难分胜败。 两家各自鸣金收兵,王平接我回阵,我喘着气说道:“鄂焕真是名不虚传,斗了四十余合,戟法全无破绽!” 王平道:“鄂焕如此神勇,我等当如何胜之?” 我笑道:“破鄂焕之计,我已定下了。从鄂焕的言行来看,他和越雋太守高定其实并无反心,很可能是受了雍闿的蛊惑或是胁迫,我等恩威并施,应该能够让他们归顺,明日我亲自出战,你和樊朔、杜鸢如此如此……” 第二日,鄂焕再来搦战,我舞刀出迎,战了五十余合,我卖个破绽,调转马头便往谷中退去,鄂焕纵马追上,走不数里,我猛然回马,大笑道:“鄂焕,你回头看看!” 只听一阵纷沓的马蹄声,两彪军从山谷两侧杀出,为首大将乃是王平、樊朔,堵住了鄂焕的退路,鄂焕大惊失色,我等三人一齐上前,围住鄂焕,兵器并举,鄂焕措手不及,被王平生擒落马。 另一方面,杜鸢带领五禽队突袭鄂焕营寨,越雋兵马敌不过五禽队之神勇,纷纷投降。 第141回 攻心为上 中军大营。 诸葛亮端坐正中的椅子上,他左手边是蒋琬、费祎、董厥、樊建;右手边是赵云、我、庞德、王平、张翼、马忠、关索。 帐中立着两个人,一个身高近八尺,五十来岁年纪,阔面长须;身后跟着一人,身长九尺、虎背狼腰、面目丑恶,手中提着两只布包,方方正正的,包着两只木匣。此二人正是越雋太守高定和云南打架王鄂焕,鄂焕手中之物正是建宁太守雍闿和牂牁太守朱褒两人的首级。 高定面带惭色,对诸葛亮说道:“高某受了孟获与雍闿的蛊惑,鬼迷心窍,背反朝廷,万死不能赎罪,今番高某取了雍闿、朱褒二人首级,献于丞相,以减轻罪愆!” 诸葛亮轻摇羽扇,笑道:“高太守迷途知返,难能可贵,何罪有之?今任命汝为益州太守,总领建宁、越雋、牂牁三郡;鄂焕将军升为牙门将军,有疑议否?” 高定与鄂焕翻身下拜道:“丞相之恩,某永生难忘!” …… 平定了三郡危机,诸葛亮带大军进驻永昌城,入城已毕,问永昌太守王伉:“谁与公守此城,以保无虞?”王伉道:“某今日得此郡无危者,皆赖永昌不韦人,姓吕,名凯,字季平。永昌无险,皆此人之力。”诸葛亮便请吕凯相见。 吕凯入见诸葛亮,礼毕。诸葛亮问道:“久闻公乃永昌高士,多亏公保守此城。今欲平蛮方,公有何高见?”吕凯便自怀中取出一图,呈与诸葛亮道:“某自历仕以来,知南人欲反久矣,故密遣人入其境,察看可屯兵交战之处,画成一图,名曰《平蛮指掌图》。今敢献与丞相。丞相试观之,可为征蛮之一助也。”诸葛亮观图大喜,就用吕凯为行军教授,兼向导官。 诸葛亮提兵大进,深入南蛮之境。正行军之时,忽报日天子刘禅差使臣而来。诸葛亮请入中军,但见一人身着素袍白衣而进,乃是马谡马幼常也——其兄长马良新亡,因此挂孝。——马谡道:“奉主上敕命,赐众军酒帛。”诸葛亮接诏已毕,留马谡在帐中叙话。 诸葛亮问马谡道:“吾奉天子诏,削平蛮方;久闻幼常高见,望乞赐教。”马谡说道:“愚有片言,望丞相察之;南蛮恃其地远山险,不服王化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叛。丞相大军到彼,必然平服;但班师之日,必用北伐曹丕;蛮兵若知国内空虚,其反必速。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丞相但服其心足矣。”诸葛亮叹道:“幼常足知吾肺腑也!”于是令马谡为参军,即统大兵前进。 …… “报,孟获派出三洞元帅,分兵三路而来,第一洞乃是金结三环元帅、第二洞乃是董荼那、第三洞乃是阿哙楠,三路蛮兵共计十五万,向我营寨逼近!” 诸葛亮让探子再去打探,笑着对我说道:“文长,咱们昔日的手下败将又来了,我等当如何敌之?”我思考一下,说道:“欲破蛮兵,应当探知蛮兵之虚实,我们虽然有吕凯所献《平蛮指掌图》,但是天兵方至此地,依然不及蛮人熟知地理,丞相何不派出几支疑兵,吸引三路蛮兵的注意力,我带着灵猿队先行探明地理,然后进兵!” 诸葛亮对我的五禽队也是早有耳闻了,道:“文长此计甚好!”当即传令,王平、马忠为一队;张嶷、张翼为一队,分别往左、右二路佯装迎敌,命我与赵云带着灵猿队弟兄前往中路金结三环元帅下寨处探听虚实。 灵猿队又一次把他们的诡秘、狡猾的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还没等赵云向我发表自己关于灵猿队实力的疑问,赵嘉他们已经找到了四个当地土人,连哄带骗,拉到我军营中,顺带在金结三环元帅的营帐外放了一把小火,烧掉了金结三环元帅军中大约五分之二的辎重,逼迫金结三环元帅后撤五里路下寨,又拿住了三个与大队人马失散的蛮兵,捉了回来。 赵云惊得连连咂舌:“我活了五十有八,还没见过如此神速之斥候兵!” 第142回 首战大捷 我和赵云端坐,将赵嘉他们唤入营中,我说道:“此次探查敌营,你们又立了一大功,不过在你们领赏之前,得先把探查的结果告诉我!” 赵嘉喜笑颜开地:“报告二位将军,那金结三环元帅原本在山口狭窄,地势易守难攻,被我们袭扰一番之后,退了五里,已经丧失了最佳的防御位置,而董荼那、阿哙楠两人的营寨则通过五溪洞连接金结三环元帅之营,以便于救应。” 我点点头,道:“下去吧!带着兄弟们领完赏后好好歇上一歇!午后的时候我还有任务交给你!”赵嘉点点头,带着兄弟们出帐去了。 望着赵嘉出营,我露出一丝笑意:“今夜便是破寨良机!”赵云问道:“文长可有良策?”我笑道:“傍晚时分遣赵嘉前去金结三环元帅寨中下战书,约定明日辰时我等前去挑战,蛮兵必然四更起床、五更造饭准备,我们却二更造饭,三更出兵,定能杀他个措手不及!子龙,今夜一战,大功定成也!” 赵云听了,呵呵大笑起来,已经有些花白的胡子也在轻轻颤动,我不禁感慨,当年赵子龙大战长坂坡、单骑救阿斗时,虽然已经四十岁,却依然显得极为年轻,可如今他也显出老态,真是岁月如梭啊! 当夜,赵嘉送挑战书返回,我和赵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他回来,当即传令下去:令赵嘉带着营中一万士卒据守大寨,我统领猛虎营及狡狐营共三千精兵、赵云统领游龙营及猎隼营共三千精兵,合兵一处,星夜直取金结三环元帅营寨。 一路月朗星稀,借着月色赶路,走得极为顺畅,待到了金结三环元帅营寨之外,恰好刚到四更天,蛮兵三三两两地从营房之中出来,月色依然明亮,能清晰地看见有些人还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我和赵云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赵云舞动梨花枪,大喝道:“进兵!”游龙营和猎隼营互相配合,成为犄角之势,挥舞着狼牙军刀率先出击,我也大声下令进兵,猛虎营也冲了出去,狡狐营在鲁予的带领下借着喊杀声的掩护,悄悄向敌军营后奔去。 蛮兵们彻底乱套了,他们多数刚刚从梦乡中醒来,有些人还是睡眼惺忪,懒懒散散的,更有些人新陈代谢比较旺盛,找了一处隐秘的所在,正脱下裤子大解,我和赵云率兵直冲敌营大门,犹如神兵天降,五禽队的勇士们更是如虎入羊群,狼牙军刀带起一阵阵血雾、一片片碎骨,众蛮兵有些尚未醒悟便做了刀下之鬼,其余的顿时吓得四下奔逃,根本组织不起有效地反抗。 中军处有一人,身长六尺多(这身高,基本等于半残废了……),膀大腰圆,满脸横肉,腮生虬髯的家伙,连铠甲尚未穿戴整齐,手持狼牙棒,胯下黄骠马,大声吆喝着:“不要混乱!不要混乱!金结三环元帅在此!不可造次!” 傻B一个!我们正满世界找他呢,他倒好,不打自招,插标卖首…… 赵云可不会客气,虽然他已年近六旬,但是动作之迅猛、力量之强劲依然同二三十岁的青年没什么两样,只见他双腿**马腹,挺起梨花枪,直扑金结三环元帅,元帅手忙脚乱地正欲抵挡,却不及赵云马快,只听“噗哧”一声闷响,梨花枪直透金结三环元帅的眉心,血浆脑浆、横飞四溅…… 金结三环元帅既死,余下蛮兵群龙无首,逃的逃、降的降。 赵云道:“金结三环元帅已死,咱们不如分兵攻打董荼那、阿哙楠,如何?”我笑道:“不急不急,王平、马忠、张嶷、张翼四位将军早已得了丞相妙计,不需我二人出马,董荼那、阿哙楠也难逃得性命!” 我和赵云先行安坐营中,清点缴获,此番一战,杀蛮兵一万八千余人、俘虏蛮兵一万余,其余蛮兵已经逃回孟获辖地去了,我军仅死六十七人、伤二百余人,当我和赵云正想分兵相助王平等人的时候,李筑进帐道:“报告二位将军,我们在金结三环元帅帐中发现六名蛮女,未曾着衣,我等不知该如何发落!” 我对赵云笑道:“难怪那金结三环元帅连铠甲都没来得及穿,原来是正在享受云雨之事!”赵云亦笑:“这般庸庸碌碌、好色无道之徒,也能做一洞之主?!” 我对李筑说道:“让她们穿好衣服,就放她们离开吧!我们征讨南蛮,只惩首恶,不问胁从,让她们回家后好生过日子,不要再受歹人的蛊惑了。”李筑应命,正要转身离开,我又道:“记住,你们千万小心,南蛮女子,大部分都身怀武艺,如果里面有心怀不轨之人,伤了兄弟们便得不偿失了,因此万不可放松警惕,若有敢发难者,就地擒下,听候发落!” 不一会儿,李筑回报,六名蛮女都是南方穷苦之家的女儿,被金结三环元帅强行掳来充作军妓,被我们解救释放后都感激涕零,其中四人离去,两名身手还不错的蛮女因亲人病亡,无家可归,希望能留在军中做点事情…… 第143回 一擒孟获 赵云的思想可是比较正统的,想当年他攻下桂阳,桂阳太守赵范拜他为兄,并打算把自己那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寡嫂樊氏嫁给赵云,要是一般男子,四十多了天天打打杀杀的,连个暖被窝的贴心人都没有,早就应承下来了,长得那样漂亮,就算是寡妇又如何?曹孟德不就经常干这种事情吗?他那好几个老婆里面就有寡妇改嫁的。 可是赵子龙不大接受得了,他受男尊女卑观念的影响颇为深厚了,他认为女人应当相夫教子,绝不可以出现在战场上,所以此次我和他搭档,特意没有把杜鸢带出来,就怕赵云心里有阴影,影响配合。如今两位蛮女希望能留下来,赵子龙可有点不满了了:“这怎么可以?我们这是行军打仗,又不是寻欢作乐!” 我跟赵云可不一样,我虽然借着魏延的身子,却有着新时期的思想,而且我想,就算是魏延本人,应该也可以接受女人上战场打仗,魏延的思维从他那两次家喻户晓的“叛变”来看,就是超脱于这个时代的。 我对赵云耳语道:“子龙,先把她们留下来吧!咱们是用不着,可是你得知道,这些年诸葛丞相为了大汉基业殚精竭虑,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如今在军中都是毛手毛脚的军汉照顾丞相的生活起居,对丞相的身体实在不是好事,不如把她们俩送给丞相,就算是丞相的贴身丫鬟,不仅能照顾丞相的生活,也可以保护丞相的安全。” 赵云一时语塞,他这些年一直在成都驻守,自然知道诸葛亮为蜀汉政务鞠躬尽瘁,他的健康状况已是每况愈下,此番出兵,没有一个细心的人侍候身边,确实不太好。他思来想去,也点了点头。 见赵云也没有异议,我便对李筑道:“先留在军中吧,单独为她们立一个营帐,军中如有胆敢起色心者,军法从事!” 李筑领命前去,我对赵云道:“天色已明,我等该分兵援助王平他们了!” 赵云道:“既如此,我分兵前去攻打阿哙楠、文长去打董荼那,如何?” 我点头应允,分兵已毕,我和赵云各自出击,行不数里,我带兵赶到董荼那营前,董荼那早已探知,引一军出营来战,我将手下兵将一字排开,破口大骂,董荼那愤怒来战,交锋无五合,董荼那抵不住我手中金刀,拨马败走回阵,我挥军掩杀过去,蛮兵顿时大乱。 董荼那收散不住败军,只好抄山间小路,正欲走脱,只听山谷中一声呐喊,王平、马忠率军杀出,董荼那慌不择路,正撞到王平跟前,王平挥刀而上,董荼那手足无措,交马只一招,被王平卖个破绽,闪过董荼那手中弯刀,一刀柄拍到马下。 我和王平、马忠合兵一处,擒了董荼那,押回中军大营向诸葛亮报功,赵云与张嶷、张翼也将阿哙楠捉拿在手,押到帐内。 诸葛亮令左右为董荼那、阿哙楠二人松绑,赐予酒食锦衣,道:“两位将军乃是受了歹人的蛊惑,今日我放你们回去,今后好好安享和平,切勿助纣为虐!”二人泣拜,各投小路而去。诸葛亮又对众将说道:“来日孟获必然亲自引兵厮杀,便可就此擒之。” “赵云、魏延!” 我和子龙应声出列,诸葛亮道:“文长、子龙带五千精兵前去锦带山设伏,文长带本部五禽队在山谷之中埋伏,待孟获丢弃马匹,徒步入山逃命,便一齐杀出,将他擒获!子龙带其余三千五百人,在锦带山平坦大道拦截孟获败军,务必逼他弃马步入锦带山!” 我和赵云各自领了令牌,出帐而去,诸葛亮则在帐中继续发号施令,庞德、王平、关索、张嶷、张翼各自领取任务,带着本部兵马前去准备去了。 我在山口与赵云告别,带着五禽队的一千五百勇士攀上锦带山,这锦带山虽然不高,却是相当的陡峭,上面杂树丛生、深邃幽暗,极为难行,不过五禽队的弟兄个个是攀爬的能手,灵猿队和游龙营的弟兄,更是攀爬的超一流专家,所以,我们很快便登上了设伏位置,丝毫没有收到什么大的阻碍。 却说孟获听说三洞元帅尽皆惨败,心中不由得嘀咕着:“当年沙摩柯姑父亦不是诸葛亮和魏延的敌手,如今二人又来,更有赵云、庞德等悍将,我军情势不妙!”他的弟弟孟优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道:“二哥,当年我们乃是分兵太散,所以不能撼动诸葛亮和魏延,如今我们拥有数十万大军,更兼整个南邦都站在我们这一边,不怕赢不得他!” 孟获果然听了孟优的谄媚之言,领军来迎我大汉天军,正遇王平、关索军马,王平与孟获部下牙将忙牙长交锋不数合,已看出忙牙长的实力实在是水得厉害,本欲一刀斩之,但是念及诸葛亮的计策,便战败而走,孟获大驱蛮兵掩杀过来,王平、关索且战且走,退了二十余里之后,庞德、张嶷、张翼三路大军猛然杀出,截住孟获归路。 蛮兵大败,孟获引部将死战得脱,望锦带山方向而逃。背后四路兵追杀将来。孟获正仓皇奔走之间,前面喊声大起,一彪军在大路之中拦住:为首大将乃常山赵子龙也。孟获见了大惊失色,慌忙奔锦带山小路而走。赵云冲杀一阵,蛮兵大败,生擒者无数…… 第144回 晚梅初荷 望着正在埋头登山逃命的孟获等人,我对身后的李筑和潘定国做了个手势,他俩悄声拔出腰间的狼牙军刀,带着五六个弟兄躬着身子,沿着山间向孟获身后穿插过去。 转眼之间,孟获已经气喘吁吁地来到我的伏击圈内,我一勒缰绳,策马出林,拦住孟获去路,道:“孟获贤侄,你往哪里去?”我叫孟获贤侄倒不是占便宜,毕竟我是他姑父沙摩柯的结义兄弟,算是孟获的叔辈。 孟获原本是低着头跑路的,毕竟锦带山的山路是格外崎岖、碎石密布的,听到我的问话,一时间吓了一跳,抬头望见是我,结结巴巴地说道:“是你……” 话音未落,他身后便是一阵混乱,李筑、潘定国二人带着弟兄从侧后方包抄上来,将孟获兄弟孟优并一众蛮兵掀倒在地,就势生擒,孟获手足无措,我叫道:“贤侄还不束手就擒?!”孟获欲做困兽之斗,挥着板斧向我冲来,被我居高临下,一金刀撂翻,身后五禽队的弟兄们拿着粗麻绳一拥而上,捆了个结结实实。 押解孟获回到众军大营,诸将均已候在帐中,诸葛亮居中安坐,轻摇羽扇,帐中排开七重围子手,刀枪剑戟,灿若霜雪;又执御赐黄金钺斧,曲柄伞盖,前后羽葆鼓吹,左右排开御林军,布列得十分严整。 诸葛亮释放了大众蛮兵,赐予酒食米粮,遣返回去了;令我押解孟获入帐,正色问道:“孟获,先帝待你不薄,吾等更与前任南王沙摩柯有和平之盟,你怎敢背反?” 孟获道:“是你们背誓在先!你那汉帝,派了大军在我边境,不是意欲攻灭我南邦么?” 诸葛亮笑道:“此乃建宁太守雍闿离间之计也,如今雍闿已经受戮,你不可执迷不悟!” 孟获尚未言语,一旁的孟优叫嚷开了:“两川之地,皆是他人所占土地,汝主倚强夺之,自称为帝。吾世居此处,汝等无礼,侵我土地:何为反也?何为执迷不悟也?” 诸葛亮眼中杀机顿显,但也是转瞬即逝,站起来笑道:“听这位兄弟的话,是相当不服啊!”孟优大叫:“山僻路狭,误中你毒手,如何肯服?有能耐的真刀实枪地干上一场!” 孟获也是个没主意的主儿,又让孟优一席话激起了胸中怨气,叫道:“丞相,你若放我回去,我便重整兵马,再决雌雄,如能再擒我,我定然降服!” 诸葛亮哈哈大笑道:“既然二位都不肯降服,我擒了你又有何用?今日便放你们回去,整顿军马,再来交锋!”说完便向周围武士示意,武士们解开孟获、孟优身上的绑缚,孟获向诸葛亮施了一礼,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帐门。 我冷眼看着孟获、孟优出了营,想着:虽然旧日有过交往,但现在看来,七擒七纵还是免不了的……但是一直憋着话的赵云却忍不住了,谏道:“丞相,孟获乃南蛮渠魁,今幸被擒,南方便定;丞相何故放之?” 诸葛亮笑道:“我想捉拿此人,如探囊取物也!可是擒了此人,南邦口服却未必心服,若是新任蛮王依然背反,我等将再动刀兵,无端地侵扰了南邦百姓,故而须降伏其心,南邦方能平矣。”接着对庞德说道:“庞令明速带本部军马前往泸水,孟获此去必定依据泸水之险,将船筏尽拘在南岸,一带皆筑土城,深沟高垒,阻挡我军,令明火速前往泸水北岸,夺取船筏,以备大军渡河之用!” 庞德领命去了,诸葛亮又道:“众将军都回去吧,整顿兵马,预备再战孟获。子龙、文长请先留下!” 其他几个将军都出帐各自准备去了,我和赵云面面相觑,不知诸葛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诸葛亮轻咳一声,屏退左右,对我二人轻声说道:“你们俩可真是的!那两个蛮女自愿留在营中,你们便收了得了,干嘛都送到我这儿来?” 原来是这么档子事,我笑道:“丞相,您事必躬亲、日理万机,而我军中均为男子,手脚粗乱,如何照顾丞相的生活起居?倒不如那两名蛮女,身手矫健、心细如发,一则可保丞相平日安全;二则照料丞相生活,此乃好事,为何丞相有些不满呢?” 诸葛亮叹道:“文长所言不假,自从她二人服侍我,我感到身体状况比以往好上许多,办理起军务来也更得心应手,可是在军中人多口杂,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传言,岂不是坏了我大汉之军威?” 赵云毕竟活了将近六十年,阅历经验丰厚,当即开口道:“丞相不需忧虑,您可以收这两位蛮女为义女,女儿照顾父亲,天经地义之事,还怕别人乱传么?” 诸葛亮闻言,眉头舒展开来,笑道:“如此看来,倒是我多虑了,就依子龙之言,我便收此二女为义女!”…… 从此往后,诸葛丞相身边便多出诸葛晚梅与诸葛初荷两位颇有南方风采的少女,她们武艺高强,曾数度随诸葛亮摆脱险境,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第145回 泸水疑兵 却说庞德引本部五千兵马直取泸水北岸,众蛮兵正在如同蜜蜂般忙碌地将大批船筏拉到南岸,庞德见了大喝道:“贼将何处去?留下船筏!”一马当先奔至岸边,两员蛮将上前阻挡,被庞德一刀一个,尽数砍死在马下,众蛮兵见状慌忙乘船划往对岸,庞德也不追赶,招呼手下士卒将剩余的四十余艘船筏拖上岸,便在岸边立下营寨,随后差人回报。 诸葛亮得到回报大喜,升帐召集诸将,道:“庞令明已经据住泸水北岸,与孟获南岸土城遥遥相对,传令大军,即刻拔寨进发,兵渡泸水!” 时间不长,五十万大军已经陆陆续续赶至泸水北岸,诸葛亮带着众将隔水相望,只见孟获率众蛮兵拘船筏于南岸,一带筑起土城:有依山傍崖之地,高竖敌楼;楼上多设弓弩炮石,若是贸然渡河,必然遭到孟获的强硬还击,诸葛亮沉吟良久,道:“文长、子龙!你们俩各领一万精兵,在庞令明营寨两侧各立一寨,互为犄角,与孟获隔水相望,互为牵制!不可贸然渡河,我自有妙计破之!” 我和赵云应命,各领一万军在庞德营寨左右立下营寨,诸葛亮带着其他众人撤离泸水百里,拣阴凉之地,分作四个寨子;使王平、张嶷、张翼、关索各守一寨,内外皆搭草棚,遮盖马匹,将士乘凉,以避暑气。 我和庞德、赵云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泸水岸边没有树木遮掩,又时值盛夏,烈日当空,晒得河岸石滩之上都可以温酒煎蛋,烤得这两万五千将士整日打着赤膊,更有甚者就直接光着腚了……每每望见这些白花花、黄澄澄或者黑黝黝的健壮肉体,我都暗自庆幸,幸好担心杜鸢受不了酷热,让她随诸葛亮大军去阴凉地去了,要是被她看见这些年轻汉子的胴体,岂不是让她羞赧至死…… 虽然酷热,我依然下了禁令——白天绝不得入泸水洗澡,欲消暑者须得入夜方可入河,这些可怜的士卒怨声载道,我将一匹前番交战中受伤致残、不可再战的军马推入泸水之中,不多时,此马几声嘶鸣,缓缓地卧倒在水里,直至口鼻出血,一命呜呼。 “南方多瘴气溶于泸水之中,白日中烈日炙烤,瘴气便出,人畜下水即死,只有晚间瘴气散尽之时,方能触碰,你们还有哪个敢在白天下水吗?” 众士卒没有一个发出怨言的了…… 一面与孟获继续隔水相望,吸引他的注意力,为诸葛亮出奇兵渡过泸水作掩护;一面我也在和赵云、庞德商议,我们三个可是先锋大将,整个征南大军之中武功最强的三大猛男,不能总在这儿挨晒当疑兵吧! 庞德是个急性子,叫道:“南蛮之人勇猛有余,智谋不足,今夜我们就偷渡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赵云摇头微笑道:“令明不可鲁莽,那孟获被擒了一次,如何敢再大意?那依山傍崖之处多设敌楼,必然设立了巡哨兵,日夜巡逻,我们若渡河登岸,不出十丈,就能被他们发现!蛮邦弩箭,多数蘸毒,中者必死,切不可急躁行事!” 我扭头望着伫立在泸水对岸的孟获大营,那里也是灯火通明,还不时传来隐隐约约的鼓乐之声,看来孟获认定我军无法兵渡泸水,因此正在寻欢作乐,不过他毕竟也是心有余悸,未敢放松警惕,敌楼上依然有层层叠叠的人影在来回晃动。 正想着呢,忽听对岸传来一阵“嗷嗷”乱叫,我们三人扭头望去,只见一众大约三十来号蛮兵光着屁股跳进泸水,洗起澡来,一面洗还一面用半生不熟的中原话向我们这边大声喊着:“缩头乌龟了吧!不敢过河了吧!来舔舔大爷的屁股!” 庞德怒火中烧,跳起来破口大骂道:“尔等蛮兵,欺人太甚!”赵云虽平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是咬牙切齿,手上青筋暴起,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剑柄,我紧锁眉头,传令下去:“五禽队何在?连弩准备!” 雷鸣和祝炀带着游龙营的一众兄弟赶来岸边,我说道:“将那几十个挑衅的蛮兵尽数射死,不要留一个活口!” “嗖!嗖!嗖!”数以百计的弩箭飞跃奔涌的河水,向着正在洗澡的蛮兵们射去,这一刻,他们正欢愉地无比自在,下一刻,他们便被连弩射出的弩箭扎成了刺猬…… 第146回 再擒孟获 军情飞报。 “平北将军马岱已经在下游方向成功渡过泸水,并截断了孟获蛮兵的粮道,诛杀孟获牙将忙牙长,击退董荼那。丞相命子龙带五千人马继续留守泸水三天,作为疑兵;三天后即可撤兵回营;文长将军及令明将军带本部兵马,火速从马岱将军渡河处渡过泸水,以五禽队为主力军,袭击孟获屯于泸水南岸的土城,不得有误!” 庞德大叫道:“总算可以出战了,老是在这儿跟那帮蛮人对骂,实在是憋人!” 他这话说得没错,蛮兵们虽然吃了连弩之亏,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依然每天晚上光着屁股一边洗澡一边大肆挑衅,甚至他们还当着我们的面将前些日子从我军阵中俘虏来的一个少年士卒给轮了,虽然后世纪晓岚《阅微草堂》有云:“杂论称娈童始于黄帝。”龙阳之事在那时也算正常,但蛮兵们这种近乎无耻、丧心病狂的举动让所有的正常人都不忍卒睹,在得到我的默许后,五禽队的勇士们一轮连弩过去,终结了无耻蛮兵的性命,也结束了那个少年士卒的痛苦…… 只是可怜的子龙还要在这里忍受三天…… 我和庞德合兵一处,共两万大军,通过泸水沙口马岱留下的浮桥渡过了奔腾的泸水,与马岱在夹山峪见过后,稍作休整,便继续向着孟获所居的土城赶去。 入夜时分,我和庞德带着担任先头的五禽队已经赶到距离孟获土城不到五里的地方,走在前面充当斥候的鲁予、杜文、吴建三人突然比了个手势,让我们停下来,我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鲁予也悄声答道:“将军,前面有蛮兵的探子,大约四五个人,但是他们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们!将军稍候片刻,我们去去便来!” 我点了点头,鲁予、杜文、吴建迅速地猫腰前去,无声地消失在被夜色掩盖的草丛之中,不多时,只听草丛里“嘁嘁喳喳”几声轻响,鲁予三人归来,道:“回报将军,一共五个蛮兵探子,已经被我们解决了!” “嗯!继续前进吧!”我冲他们示意道,然后跟庞德使个眼色,庞德向后面招了招手,一千五百勇士迅速跟上。沿路上解决了二十余个蛮兵探子,二更时分,我军赶到了土城下方。这几天已经没有几个蛮兵敢以身试弩,他们都躲在敌楼上大声辱骂,骂声极为不堪入耳,真不知现在处在对岸的赵云如何忍受。 “上吧!”我向上仰望着孟获手下的蛮兵,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对岸,压根就没发现已经有一千五百人在土城下虎视眈眈了,真不知道今日凌晨的时候我和庞德拔寨撤军之事,他们究竟看没看见…… 游龙营的兄弟们在李筑、张珇、周瑞的带领下几起几落,迅速隐蔽在土城下的几处黑影之中接着便是几声“叮叮当当”的轻响,是游龙营勇士把飞虎爪抛上城楼的声响,也活该这些蛮兵倒霉,骂声那么响亮,竟然把飞虎爪的声音完全盖住了!随后游龙营一百余人扯着飞虎爪的绳子,如同壁虎一般,“噌!噌!噌!”地蹿上了城楼,不多时,城楼上便传来了“啊!啊!”的惨叫声。 我大吼一声:“游龙营已经得手!大家给我冲!冲入蛮兵大营!” 话音未落,庞德早已挥刀直冲城门而去,两刀砍死守城蛮兵,众士卒一拥而上,撞开城门,扑进土城!很快,城内四处起火,蛮兵大乱,游龙营从城上杀将下来,与猛虎营和猎隼营会合一处,在我和庞德的率领下对城内四散逃命的蛮兵实施大剿杀,另一侧敌楼上蛮兵正欲放箭,却怕伤害了自己人,不敢妄动。 “不要慌乱!不要慌乱!”土城大帐中涌出一彪蛮兵,为首者头顶嵌宝紫金冠,身披缨络红锦袍,腰系碾玉狮子带,脚穿鹰嘴抹绿靴,骑一匹卷毛赤兔马,悬两口松纹镶宝剑,手持两柄宣花大斧,正是孟获,庞德杀得性起,见孟获出马,立刻挥刀赶上,孟获挥斧来迎,战二十余合,孟获抵敌不住庞德钢刀,率残兵冲出重围,奔离土城,庞德欲追,却被混战兵马挡住,只得舍了孟获,继续厮杀;而在另一边,五禽队个个以一当百,狼牙刀、连弩箭,纷纷向蛮兵招呼,杀得蛮兵狼狈逃窜…… 直杀到平明时分,诸葛亮亲率大军前来,守土城蛮兵尽数归降,诸葛亮安抚已毕,传我与庞德到帐,说道:“文长、令明立此大功,要何奖赏?” 未等我开言,庞德垂头丧气地说:“原本几乎擒住孟获,结果却让他逃了,赏赐又有何用?”诸葛亮哈哈大笑:“令明所言差矣,谁说孟获逃了?” 话音未落,帐外门人来报:“董荼那、阿哙楠二位元帅已将孟获、孟优一行拿住,此刻正派人押送至此!” 庞德嘴把张得老大,我悄悄目视其他同僚,也都是瞠目结舌,只听诸葛亮笑道:“当日释放董荼那、阿哙楠之时,他二人感我不杀之恩,已愿作内应,前日董荼那不愿与马岱交锋,又让孟获重责了一百军棍,早已对孟获怨恨已深,今日一战,我已派使者去董荼那、阿哙楠营中嘱咐二人,待孟获逃命之时擒之,故而吾无忧也!” 众将大笑,我沉思一下,不愿意让这两位蛮兵元帅的结局如历史上所说,便对诸葛亮道:“丞相,只恐孟获依旧不服,咱们要让他心服怕是还要将他释放回去。如此一来,董荼那、阿哙楠二位元帅性命堪忧,丞相早作打算!” 诸葛亮点点头,道:“文长所言极是,我这就遣使去二位元帅营中,告知此事,让他们当心孟获报复!” 第147回 将计就计 遣出使者去董荼那、阿哙楠营寨陈述厉害,诸葛亮又传令下去:“各营将士,将各自所备之粮草辎重尽数安置整齐,一会儿我将与孟获一道探查我军之军情!” 其他将领虽然感觉诸葛亮的决定极为奇怪,但是还是领命,不过没人都是面带焦虑之色,唯独我知道诸葛亮的意图,依然笑容满面,赵云问道:“丞相暴露我军虚实于孟获眼前,实不利于我军,文长为何发笑?” 我解释道:“此番南征,绝非易事,孟获其人,也不是捉上两三次就能心服口服的,我料孟获此番也定然不服,丞相故意泄露我军之虚实,孟获定会派人先行诈降,然后里应外合,前来劫营,到时将计就计,孟获可再擒也!” 不多时,我等已经遵循诸葛亮的吩咐,将粮草辎重尽数暴露于阳光之下,前方探马来报,说董荼那、阿哙楠手下已经将孟获押至大帐,诸葛亮传令我们回营赴宴。 回到大营之中,只见诸葛亮已经请孟获坐于上席,众将也各自坐下,孟获的神色不可谓不精彩,那真是既尴尬、又幽怨;既愤怒、又无奈…… 诸葛亮笑道:“你前者有言:但再擒得,便肯降服。今日如何?”孟获道:“此番亦非汝之能也;我本已逃得性命,却被手下之人自相残害,以致如此。如何肯服!” 诸葛亮笑道:“我今番再放汝去,若何?”孟获道:“我虽是蛮人,颇知兵法;若丞相端的肯放我回洞中,我当率兵再决胜负。若丞相这番再擒得我,那时倾心吐胆归降,并不敢改移也。”诸葛亮道:“这番生擒,如又不服,必无轻恕。”又道,“吾自出茅庐,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汝蛮邦之人,何为不服?”获默然不答。 宴后,诸葛亮邀请孟获出帐上马,观察各营寨栅粮草辎重,军马兵刃,笑道:“汝不降我,真乃愚人也。我有如此之精兵猛将,粮草兵器,汝安能胜我?汝若早降,我当奏闻天子,令汝不失王位,子子孙孙,永镇蛮邦。意下若何?” 孟获道:“我虽肯降,怎奈洞中之人未肯心服。若丞相肯放回去,就当招安本部人马,同心合胆,方可归顺。” 诸葛亮欣然应诺,道:“既然如此,我便放汝归去,切勿有失!” 孟获上了马,一骑绝尘出了大营,诸葛亮眺望其背影良久,笑道:“孟获啊孟获,汝欲与我斗智,还欠十成火候!”转身对赵云道:“子龙伏于营右,待孟获败军回走之际便杀出!”又对庞德道:“令明伏于营左,与子龙呼应!”又唤马岱:“谨之前去泸水,预备船只,待孟获夺路而逃准备渡河之时,于船上擒之!” 三将皆领命去了,诸葛亮又对我道:“文长,这番欲擒孟获,须借你游龙营一用,孟获已知我军之虚实,必然令人前来诈降,你将游龙营化装为侍者乐人,在酒中下上**,赠与诈降之人,就地擒之,夜间孟获前来劫营之时,汝可在中军处迎候,将他赶至子龙、令明埋伏之内,三路夹击,叫他蛮兵有来无回!” 随后又叫王平、张翼等将至此,各自吩咐几句。 不数日,果见孟获之弟孟优带着百余蛮兵携带金银、珠宝、象牙、犀角之类前来我军营寨,声称奉孟获之命,前来投降进献,诸葛亮冲我使个眼色,我点头以示会意,令雷鸣、祝炀二人率游龙营弟兄上前接着蛮兵,一人服侍一个,尽数请入大帐之中,酒食早已备齐,众蛮兵大喇喇坐在帐内,大快朵颐起来,我带着换好女装的杜鸢,事先服下解药,走入帐中,对孟优笑道:“贤侄肯降服我大军,真乃顺应天意也!” 孟优诺诺应承,没办法,谁让我是他姑父的结义兄弟呢?只好赔上笑脸:“叔父说的是!说的是!”我又介绍杜鸢给他:“此乃我的爱妾杜氏,也就是你的婶子。” 这回孟优的脸色更好看了,叫我一声叔父他还能勉强接受,毕竟我比他大上十几岁,可是让他给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女喊婶婶,真够难为他了…… 杜鸢呢,用她甜甜的嗓音一口一个“贤侄”地叫着孟优,弄得孟优苦着脸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喝开了闷酒,游龙营的其他兄弟也不客气,将平生劝酒的本事全数使出,众蛮兵生在南方,那里曾见识过汉人劝酒的功力,个个被灌得张口咂舌,就算没有**,恐怕也都酩酊大醉了。 不多时,孟优连同众蛮兵均已翻倒在地,不省人事,我令游龙营兄弟将他们全部捆了,然后迅速换上甲衣,准备迎敌,杜鸢这些天一直没能出战,也绰枪上马,道:“本姑娘今天晚上非杀个痛快不可!” 第148回 对据西洱河 入夜,我带着杜鸢及五禽队众兄弟守在中军大营,静候孟获前来,不多时,一颗流星划过天空,留下一条淡绿色的轨迹,明晃晃的月亮渐渐被密布的乌云遮住了脸,泸水涛声阵阵,和风声交替鸣响,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来的气息…… 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孟获终于来了,将所率三万军马分为左、中、右三队前来劫营,他自己带着心腹蛮兵蛮将百余人直冲诸葛亮大寨,于路并无一军阻当。前军至寨门,孟获率众将骤马而入,才发现已是空寨,并不见一人。孟获撞入中军,只见帐中灯烛荧煌,孟优及众满兵尽皆醉倒。 孟获知道中计,令众人救了孟优便要撤离,我见时机已到,挥刀纵马带领五禽队从营旁冲将出来,拦住去路,笑道:“孟获贤侄,汝又中诸葛丞相之极也!还不下马受降!”旁边一蛮将大叫一声:“大王快走,追兵我自当之!”我身后杜鸢纵马出击,更不打话,交锋不三合,手起一枪,将那蛮将刺了个透心凉…… 孟获见状大惊失色,带众蛮兵向鲁予所率狡狐营杀去,在他看来,狡狐营那边设防最是空虚,便于突破,可是他却低估了狡狐营士卒的真正实力。“狡狐”“狡狐”,不够狡猾怎么能叫做“狡狐”?! 只见狡狐营中猛然冲出十余名士卒,蛮将们尚不及出手,他们迅速屈身翻滚到蛮将马蹄之下,抽出腰间狼牙刀,在蛮将战马蹄上狠狠砍下!几声惨呼惊叫,六七名蛮将被受重伤的战马掀到了地上,鲁予发出一声大喝,狡狐营百余名弟兄挥刀而上,将跑在前面的几个蛮将一一戳下马来! 孟获毕竟是孟获,蛮邦之王的名号也不是吹出来的,接着手下死的死、伤的伤,他咬着牙关,带着为数不多的心腹,驾着那匹卷毛赤兔马,一阵恶风似的吹过,竟硬生生突破了五禽队的拦阻,向着中军帐外跑去,我也不去追赶,只是令部下迅速打扫战场…… 且说孟获,他逃出中军营后,立刻向正在攻击川军营右的蛮兵左队逃去,却忽听一声炮响,一彪军杀至眼前,正是常山赵子龙,大叫:“汝左队已被我破了,还不早降?!”孟获不敢与赵云交锋,拨马便走,被赵云捉去数个蛮兵;又逃到营左的蛮兵右队,又是一声炮响,一彪军杀出,为首大将乃是庞德,马颈下垂着两个血淋淋的首级,大叫道:“孟获,汝右队两名蛮将已被吾斩了,速速下马受降!”孟获大骇,再率残兵向来路逃窜,又是一彪军冲杀过来,为首三将分别是王平、张嶷、马忠。 三路兵马合兵一处,围住孟获大杀一场,五名大将,杀得蛮兵血流成河,孟获血战得脱,单人匹马,狼狈逃往泸水岸边,已是人困马乏,恰好数个蛮兵驾船从上游顺流而下,黑夜中孟获也不及分辨真假,大呼道:“吾乃你们大王,遭敌军追击,快快开船过来,载我离开!” 那几个蛮兵迅速划船靠岸,孟获跳下马,飞步上船,大叫道:“快快开船!”身后一蛮兵突然伸出大手,一把将孟获右臂拧至身后,按倒在船板上,大笑道:“孟获,你看看我是谁?!”孟获挣扎着回头,借着月光看去,只见这蛮兵眉若双剑、眼似明星,正是蜀将马岱马谨之是也! 马岱将孟获押至营中,诸葛亮指孟获而笑道:“你先令弟以礼诈降,如何瞒得过我!今番又被我擒,汝可服否?”孟获道:“此乃吾弟贪口腹之故,误中汝毒,因此失了大事。我若亲自前来,弟以兵应之,必然成功。此乃天败,非我之不能也,如何肯服!”诸葛亮怒道:“今已三次,如何不服?”孟获低头无语。 诸葛亮压住火气,笑道:“也好,今番我再放汝回去。”孟获道:“丞相若肯放我兄弟回去,收拾家下亲丁,和丞相大战一场。那时擒得,方才死心塌地而降。”诸葛亮道:“再若擒住,必不轻恕。汝可小心在意,勤攻韬略之书,再整亲信之士,早用良策,勿生后悔。”遂令武士解其绳索,释放孟获,连同孟优及随兵而来的各洞酋长,一齐都释放了。孟获等拜谢去了。 我与赵云、马岱已经领了诸葛亮秘计,已经将孟获所立营寨全部占据,孟获仓皇逃回银坑洞,便差心腹之人赍金珠宝贝,往八番九十三甸等处,并蛮方部落,借使牌刀獠丁军健数十万,克日齐备,各队人马,云推雾拥,俱听孟获调用。 诸葛亮令人探知孟获借兵之事后笑道:“孟获不谙兵法,他虽借来数十万兵马,也不过彰显我的才能罢了!”传令各部,拔寨前行,来到一河边,河中无一船筏,诸葛亮即令人伐木为舟,不料木船入水便沉,诸葛亮便问吕凯。 吕凯答道:“此河名曰西洱河,上流有一山,其山多竹,大者直径可达数围。可令人伐之,于河上搭起竹桥,以渡军马。”诸葛亮即调三万人入山,伐竹数十万根,顺水放下,于河面狭处,搭起竹桥,宽十余丈。调大军于西洱河北岸,以河为壕堑,以浮桥为门,垒土为城;过桥南岸,一字下三个大营,以待蛮兵。 第149回 四擒蛮王 “诸葛亮!快快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大营之外,孟获引前部一万刀牌獠丁,直扣前寨搦战,他身穿犀皮甲,头顶朱红盔,左手挽牌,右手执刀,骑赤毛牛,口中大声辱骂;手下万余洞丁,各舞刀牌,往来冲突,激起了滚滚的烟尘,不少蛮兵都裸衣赤身,直到寨门前叫骂。 庞德愤怒不已,找到诸葛亮帐中,大叫着:“丞相,孟获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让我出去好好挫挫他的锐气!看他还猖狂不猖狂!” 诸葛亮微微一笑:“令明不必焦急,我已定下破敌之策,你有得仗可打!” 赵云道:“蛮人如此猖狂,我军避而不战,岂不是助长他们的气焰?” 诸葛亮道:“蛮方之人,不遵王化已久,今日遣来,狂恶之气正盛,不可妄迎也;我等坚守数日,待其猖獗之气少懈,我自有妙计破之。” 诸将退去,我却留了下来,因为我有话想对诸葛亮说。 “丞相,我想派遣灵猿队夜渡西洱河,潜入蛮兵内部,探听虚实,以方便我军计策。” 诸葛亮沉吟良久:“文长,你所训五禽队乃是我大军最强精锐,蛮兵虽势大,却有勇无谋,欲破其势轻而易举,还是不要擅动五禽队的好,待平定南方、北伐中原,方是五禽队大展神威之时!” 我默默地点点头,在蛮兵身上动用五禽队的确有些大材小用,反正诸葛亮有计,我也不需要在说什么了,执行命令就可以了。 汉兵坚守了数日,诸葛亮领我等众将在高阜处探查蛮兵军情,窥见蛮兵已多懈怠,回身笑着对诸将道:“汝等敢出战否?”庞德大喜,抢先答道:“当然敢了!丞相,您赶快下令吧!” 诸葛亮微微一笑,说:“赵云、魏延、庞德听令!”我三人近前,诸葛亮压低声音对我们三人耳语道:“你三人各率一万兵马先行撤兵,赶往下游,不出一日,马岱便在下游搭起浮桥,你三人迅速渡河,袭占孟获大营!”我三人点了点头。诸葛亮又唤王平、马忠近前,吩咐如此如此。 诸葛亮随后又唤马岱吩咐道:“我今弃此三寨,退过河北;我军一退,你便拆断浮桥,移于下流,却渡赵云、魏延、庞德军马过河来接应。”马岱受计而去。又唤张翼道:“吾军退去,寨中多设灯火以为疑兵。待孟获探知,必来追赶,你去断其后路。”张翼受计而退。诸葛亮又令张嶷、关索护车。众军退去,在空寨中多设灯火。蛮兵望见,果然不敢贸然冲突。 却说次日平明时分,孟获引大队蛮兵赶到蜀寨之前搦战,却见三个大寨,已是空无人马,里面遗留下粮草车仗数百余辆。孟优问道:“诸葛两弃寨而走,莫非有诡计否?”孟获笑道:“我想诸葛亮弃辎重匆匆而去,必因国中有紧急之事:若非吴侵,定是魏伐。因此虚张灯火以为疑兵,弃车仗而去也。可速速追击,不可错过。” 于是孟获亲自率领前部兵马,直到西洱河边。却望见西洱河北岸之上,汉军寨中旗帜整齐如故,灿若云锦;沿河一带,又设土城。蛮兵斥候望见,都不敢再进一步。孟获对孟优说道:“这定然是诸葛亮惧怕我来追赶,故屯兵于河北岸稍住,不两日必走矣。”遂将蛮兵屯于河南岸;又使人去山上砍竹为筏,以备渡河;又将敢战之兵,皆移居于寨前面。 我和赵云、庞德早已利用马岱拆下转移过来的浮桥在下游抢渡过了西洱河,迅速转向西洱河的上游,向孟获营寨扑去。赵云自引本部军马赶往孟获的旧寨厮杀,我和庞德径取西洱河孟获新寨,此时手下兵卒战心正旺,两条腿跑得飞快,不多时,已经冲到孟获营前,狂风大作、火明鼓响,我和庞德兵分两路,相互呼应,突进蛮兵大营,蛮兵顿时大乱,自相践踏死伤者不计其数。 厮杀不多时,早见孟获引本宗洞丁杀开血路,从大寨之中突围而出,庞德迅速带人上前拦住,孟优挥蛮刀抵住庞德,斗不五合,被庞德生擒过去,孟获也顾不上弟弟安危,挥舞双斧一通狂砍,好歹冲开一条路,向着旧寨方向逃去,我让庞德引兵继续厮斗,带着本部兵马向孟获追去。 旧寨门前,早已赵云带着一万精兵等候在那里,孟获见了赵云,战战兢兢不敢迎敌,匆忙拨马向西洱河方向逃窜,遇山便钻,我和赵云合兵,继续追击,到山口处,又有一彪军马杀将出来,拦住孟获,正是平北将军马岱,大杀一场,孟获仅剩下十余骑随行。 第150回 四眼毒泉 “孟获!今番又被吾擒,汝是否愿降?” 孟获很狼狈地满脸灰土地站在诸葛亮面前,双手被两寸粗细的麻绳牢牢捆在身后,双目紧关、闭口不语,也难怪他这么郁闷,好不容易脱离了我、赵云、马岱的追击,却又被诸葛亮拦个正着,他本打算策马上前,将诸葛亮连人带车砍个粉碎,却落入陷坑,被久候在此的王平、马忠一一拖出,捆了个结实…… 见孟获一脸不忿,诸葛亮知道他又是不服,虽然诸葛亮涵养极好,也不由得心中大怒,拍案而起,痛声斥骂道:“孟获!你起兵反叛,对抗天兵,贻害地方百姓,论罪早该斩首!我念及汝久居边地,未曾归化,故宽恕于你,数次被擒皆放你回去。汝不思悔改,屡次兴兵、屡战屡败而又屡败屡战,就是不愿降服!莫不是非要逼我斩汝不成!” 孟获吓了一跳,但旋即恢复了常态,闷声道:“我数次遭你擒拿,不是中你诡计就是自家兄弟误事,不是你征战之功。你若是能在两军阵前正大光明将我擒获,我才降服!” 旁边早就惹恼了庞德,拔出佩剑横在孟获颈上,大骂道:“败军之将,还敢嘴硬!你敢与我战上几个回合吗?” 就连王平这个一向性格平稳的老实人也面带怒容,手早已按在剑把之上,更不用说血气方刚的张嶷、张翼等人了,早已纷纷拔剑在手,叫道:“丞相!咱们已经对孟获仁至义尽了,他却冥顽不化,还是早些斩了为好!” 孟获却是不理不睬,对着诸葛亮梗着脖子说道:“我久居银坑山中,有三江之险、重关之固!你若敢去那里与我交战,把我擒住,我方心服口服!” 诸葛亮重重呼出几口粗气,看来他是气得不轻,指着孟获道:“看来不让你使尽全部本领,你是根本不会心服了!好,我今天就再放你一次!你回去重整人马,与我决一胜负!若再擒住,汝还是不服,定斩不赦!” 在诸葛亮示意下,看押孟获的士卒解开了捆绑他的绳索,孟获哼哼两声,大摇大摆地出帐去了,气得庞德连连叹气:“又让这混蛋逃了一劫!” …… 后人有诗云:“山泽欲焦枯,火光覆太虚。不知天地外,暑气更何如!”又有一诗曰:“赤帝施权柄,阴云不敢生。云蒸孤鹤喘,海热巨鳌惊。忍舍溪边坐?慵抛竹里行。如何沙塞客,擐甲复长征!” 时值盛夏,南蛮之地炎炎酷暑,热流如火,让人难耐,诸葛亮亲率大军离了西洱河,前往银坑山挑战孟获,于路忍受烈日炙烤,极为辛苦,正行进间,前方探马忽然来报:“孟获退往秃龙洞中不出,将洞口要路垒断,内有兵把守;山恶岭峻,不能前进。” 诸葛亮请吕凯相询,吕凯道:“某曾闻此洞有条路,实不知详细。”蒋琬插话:“孟获四次遭擒,既已丧胆,安敢再出?况今天气炎热,军马疲乏,征之无益;不如班师回国。” 诸葛亮说道:“若是班师,正中孟获之计也。我军一退,他们必乘势追之。今已到此,安有复回之理!”传令下去,让王平带数百军为前部,令新降蛮兵为向导,向西北方向狭小路径寻路前行。 我此时正在左路前军之中率部跋涉前进,听说诸葛亮派出王平探路去了,不由得一拍大腿,连呼:“糟糕!糟糕!”身旁杜鸢急问道:“夫君,何事糟糕?” 我摇着头,一边在心中暗骂自己竟然忘记了南方之地瘴气遍布,这个秃龙洞更是拥有四眼毒泉,这些日子只顾着厮杀,竟然忘了把这个情况告诉诸葛亮,来不及向杜鸢解答,急忙对身后樊建说道:“樊将军辛苦一趟,赶快赴中军相告丞相——从此处到秃龙洞有两条路,大路已被孟获阻断,只有西北方向一条小路,却是山险岭恶,道路狭窄;并且多藏毒蛇恶蝎;每到黄昏时分,烟瘴便会大起,直至巳、午时方收,只有未、申、酉三时,可以往来;更有四眼毒泉:一名哑泉,泉水味甜,但人若饮之,则口不能言,不过旬日即死;二名灭泉,此水甚温,与浴汤无异,但人若沐浴,则皮肉皆烂,见骨就死;三名黑泉,其水微清,人若被溅于身,则手足皆发黑而死;四命柔泉,其水清冷汝冰,人若饮之,咽喉毫无暖气,身躯软弱如绵而死。若想饮水,务必掘地为泉,方可饮用!” 樊建得了我的命令,加紧打马飞奔,去中军向诸葛亮汇报去了,杜鸢好奇地望着我:“夫君,你是怎么知道这四眼毒泉之事的?” 我怎么回答呢?告诉她我是从后世来的?那我就回不去了!我只好编了个谎:“当年我和沙摩柯结为兄弟时,他拿出来向我炫耀的,说他辖地之内有四眼毒泉,乃是天赐的宝地……” 一个时辰后,樊建匆匆归来,神色黯淡,道:“将军,我去晚了一步,王平将军与百余名兄弟已经误饮哑泉之水,口不能言,浑身痛苦,丞相让你速去中军商议!” 第151回 薤叶芸香 我命樊建和杜鸢率部原地停下,寻找阴凉之地暂时休整,带着几个亲兵火速赶往中军。 中军诸将都已急得焦头烂额,诸葛亮正坐在一处巨树荫凉之下,狠命摇动着羽扇;吕凯和马谡在一旁来回踱步,不时长叹一声;赵云、关索二人扶着王平,坐在树荫下休息,蒋琬正指挥着百余名士卒挥动斧镐,准备掘出一眼水井来。 庞德此时在右军处,不知情况如何,若是他也遇上毒泉,那就不太好办了。 “魏将军来了!魏将军来了!”几个眼尖的士兵望见了我,大声喊起来,诸葛亮急忙从树下站了起来,携众人前来迎接,我匆忙下马,来不及行礼,连声问道:“王子均情况如何?” 赵云和关索扶着王平前来,我上前观察,只见王平喉部发黑、口腔中渗出点点血丝,发出“啊!哑!”的嘶哑声音,看样子中毒极深,还有那百余名同时中毒的士卒,有些人的喉头已经被他们自己挠得溃烂,而有些人喉头刚刚发青,都各自蜷在阴凉地上,拼命从口中几声嘶哑的气息。 “他们必是喝了哑泉之水方至如此!”我心头沉重,缓缓说道,“丞相,可曾派人去庞令明军中说明情况?”诸葛亮道:“已派马忠去了,料想应该无事,只是文长,子均所中之毒,你可有解毒之法?” 我说道:“我虽知道他们中了哑泉之毒,却没有解毒良方。不过我知道孟获之兄孟节居于向西距此处数里的一处山谷之中,他家庭院之后有一眼苦泉,名叫安乐泉,四眼毒泉之毒尽可解之,可速带子均及中毒军士前去寻找孟节踪迹,或可能救其性命!” 诸葛亮沉默了一下,问道:“文长,你说那人乃是孟获之兄,如今我等正与孟获死战,他如何肯救?” 我笑道:“不妨事,古有盗跖、下惠之事,今孟节亦有此高义。若孟节意欲随其弟一同谋反,便不会舍弃王族之尊,而到此荒凉之地隐居为生了!”(注:盗跖、下惠之事——下惠就是那个坐怀不乱被孟子称为“和圣”的柳下惠,他被世人称为君子。盗跖在传说中是柳下惠的弟弟,乃是手下有着数千人横行天下的大盗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便是一般的诸侯见之也要躲避。) 事不宜迟,诸葛亮令我与赵云在前开路,自引王平及众哑军向正西前行,行了大约四五里路,果然有一处山谷,我军转入山谷小径,约行二十余里,只见青松巨柏,茂竹奇花,环绕一处庄园;稀稀的篱落之中,坐落有数间茅屋,散出扑鼻馨香。赵云见了大喜,对我说道:“想来此地便是孟节居所了!待我前去叫门。”正说话间,却听得茅屋的木门“吱呀”一声开启了,从们里面走出一个小童,身后有一位中年隐者紧随而来。 只见那隐者——竹冠草履,白袍皂绦,碧眼黄发,自有几分神仙风骨,拱手笑道:“来者可是大汉丞相诸葛孔明部下也?” 我和赵云匆忙下马,回礼道:“回高士,某正是汉丞相部下魏延、赵云也!”隐者笑道:“原来是名震天下的魏文长和赵子龙,鄙人失敬!某姓孟名节,久闻大汉丞相兴兵南征,料定天兵必于此地受毒泉之阻,因此特来相迎!” 不多时,诸葛亮带着王平及众哑军迤逦赶来,被孟节迎入庄中,诸葛亮坐于主宾客之位,我和赵云分坐两边,孟节道:“适才鄙人观那位王平将军,想是喝了哑泉毒水吧!” 诸葛亮离座拜伏在地,唬得孟节慌忙还礼,诸葛亮扶起孟节,道:“先生所言极是,王将军正是误饮哑泉之水,至于如此,听文长言先生处有一眼安乐泉,可解此毒,特来相求!”孟节说道:“量某一山野废人,何劳丞相枉驾?安乐泉就在庵后。泉边还有一溪名叫安乐泉,让众军士前去沐浴,可敌百毒!”于是令童子引王平等一众哑军,来道安乐泉边,汲水饮之;随即从喉中吐出恶涎,立即便能言语。童子又引众军到万安溪中沐浴。一时间,众士卒们大呼“过瘾”之声从庵后隐隐传来,诸葛亮停在耳中,喜在心里,连连向孟节拜谢,孟节推辞不受。 童子端上四杯清茶,孟节笑道:“此乃柏树子泡制而成,太过粗陋,不成敬意,丞相及二位将军请饮!”喝过一轮后,我又猛然想起一事,便问道:“孟先生,我昔日曾与前任蛮王沙摩柯交情颇深,听闻此间有一种草药,名叫‘薤叶芸香’,专克蛮邦瘴毒,人若口含一片,瘴气绝不侵染,我大军征讨孟获,连吃瘴气之苦,不知先生此处可有薤叶芸香否?”(这当然不是沙摩柯告诉我的,但是我只能这么说。) 孟节笑道:“我正要说此事,此草在我家院前遍地丛生,因此此处不生瘴气,树木繁茂,鸟兽皆存,丞相可令众军士尽情采撷!” 时光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是傍晚,诸葛亮想邀请孟节出山相助,申奏天子,立其为王,孟节坚持不受,诸葛亮嗟叹不已,率众人拜别而回。 第152回 攻克三江城 “报丞相!迤西银冶洞洞主杨锋及其子将孟获、孟优并银坑山秃龙洞洞主朵思大王一同生擒而来,献于帐下!” 诸葛亮正与我等众将商议军情,忽听探马报得此信,顿时喜笑颜开,道:“昔日与沙摩柯签订盟誓之时,曾与杨锋父子有过一面之交,真没想到他是如此忠义之士!快请进来!” 杨锋父子携手下众蛮姑入见,拜倒于帐下:“某等子侄皆感丞相恩德,故擒孟获、孟优、朵思等呈献。”诸葛亮急忙扶起杨锋等人,笑道:“杨洞主深明大义,真乃大汉之福!”传令重赏,杨锋父子推辞不过,只好领了赏,拜谢而去。诸葛亮随后令人将孟获押入帐中。 孟获依旧被粗绳索捆得结结实实的,依然是一脸的不忿,我都有点佩服他了——连着五次受这样的羞辱,他居然还有底气喊出要与我军再决胜负的大话来! “孟获!”诸葛亮开口了,“汝已是第五番遭擒,可愿降否?” 孟获再一次发挥他死鸭子嘴硬的本色:“我此番遭擒非汝之能,乃是我洞中之人,自相残害,以致如此。要杀便杀,我就是不服!”诸葛亮怒道:“汝赚我入此无水之地,更有哑泉、灭泉、黑泉、柔泉之毒相害,但我军却安然无恙,岂非天意乎?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还不降服?” 孟获叫道:“你若是还敢放我回去,我重整军马,与你再决胜败,那时若再被擒,我方降服!”诸葛亮瞪视着孟获,良久才道:“好!我就放你最后一次!下番若还是不服,当诛九族!”喝令军士解开绳索,放孟获等人出营。 赵云等将都已经习惯孟获的厚实脸皮了,见孟获再一次大摇大摆地走出营去,摇头叹道:“如此这般下去,孟获何时才能降服?!”我见赵云他们眉头不展,面带愁容,笑道:“不妨事,我料孟获也不是什么太过厚颜无耻之徒,冬日来临之时,便是孟获降服之日!” 不几日后,诸葛亮传令大军开拔,逼近三江城,原来孟获请朵思大王把守三江城,以为前部屏障,他自己则返回了银坑山,这三江城三面环水,被泸水、甘南水、西城水三条大江包围,故得名为“三江城”,只有一面是旱路,诸葛亮立即传令,让我与赵云共领一万军马,从旱路攻打三江城。 这一日,我对赵云道:“蛮兵久居南邦,善用弓弩,且箭头上多抹有毒药,不可轻视!”赵云道:“我等先领三千兵马前去三江城下,试探试探,若果有毒驽,再作打算!”当日,我和赵云带领三千兵马赶至三江城下,城上果然弩箭齐飞,我和赵云急令撤兵。 及时撤回大营,中箭者大约二十余人,箭伤处都已皮肉溃烂,伤者无不痛得发出声声凄惨哀嚎,听得人心里只感到一阵阵恐惧,赵云急忙令人将伤者送回中军处,请军医医治,然后找我商议道:“蛮兵药箭果然凶狠,三江城不易攻打。”我努力思考着书中的情节,终于灵光突现,道:“先退几里下寨!五天之中,任何人不得出战!五天之后,我自有破城之计!”赵云点头道:“就依你之言,拔寨后撤!” 城上蛮兵见我军后撤,都在城楼上哈哈大笑起来,手下数命勇士心生不忿,大声向我请战,我怒道:“你们要干什么?上前寻死吗?不听我军令者,一律杀无赦!” 终于带着这些军马撤离了三江城,我先令人前往诸葛亮处报信,声言五日后即可攻占三江城,然后开始部署作战计划。 我先将五禽队的弟兄派了出去,让他们于五日后的二更时分夜渡甘南水,潜入三江城后,响应我军正面攻势;随后我再传令下去,令各营兵马偃旗息鼓,安歇五日,闭寨不出。 终于,第五天到来了,黄昏时分,我传令全军:“每名军士准备衣襟一幅,限初更时分应点。无者立斩!” 赵云不解其意,问道:“文长,准备衣襟何用?”我在他耳边耳语一番,他立刻大笑起来,连连称道:“果然好计策!”我心中直感惭愧——这哪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不过又剽窃了一把《三国演义》而已! 初更时分,众军士已备好一幅衣襟,我再传令:“每名军士衣襟一幅,包土一包。无者立斩。”待众军准备好土包之后,我又传令:“诸军包土,俱在三江城下交割。先到三江城者有赏。” 众为军士听得号令,都包好土包,一路前呼后拥、撒开双腿飞奔至三江城下。我和赵云随后赶到,传令众人积土为蹬道,先冲杀上城者录为头功。于是八千多名勇士将所包之土,一齐弃于城下。在那一瞬间,只见三江城外积土成山,直至接连城上。我一声号令:“攻城!”,众兵卒都踩着土包蜂拥上城而去。 蛮兵们多数还在梦乡之中,我大军拥上城头,众蛮兵还没来得及发射弩箭,早已被擒下,惊醒过来的朵思大王收拢散军不及,只得率领数十余残兵杀出重围,向城后跑去,我带着手下紧追不舍,朵思大王舍死地冲到城后,正欲下城之时,五禽队如同神兵天降,从城后猛然杀出,雷鸣、祝炀二人当先,拦住朵思大王,一人一刀,将朵思大王砍翻在地…… 第153回 再逢祝融 我和赵云据住三江城,差人前去中军请诸葛亮入城来,诸葛亮到三江城后,传令将所得珍宝,皆赏三军,众军士欢声雷动,暂且不提。 却说三江城败残蛮兵逃回银坑山,面见孟获,说道:“朵思大王身死。三江城已落入蜀兵之手!”孟获大惊失色。正忧虑之间,又有蛮兵前来,报蜀兵已经渡过西城江水,已经在本洞之前下了营寨。 孟获正慌张忧虑间,屏风之后突然传来一阵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大王身为男子,也有束手无策之时,我虽是妇人,愿为你出战!” …… 川军大帐,诸葛亮坐在正中,正与我等诸将商议如何攻打银坑山,突然一名探子慌慌张张入帐而来,道:“寨外有蛮兵搦战,为首一将乃是一名蛮女,自称是孟获之妻祝融夫人,手持丈八长标,背负十余柄飞刀,极有气势!杜鸢将军已经带着五百精兵出营交锋去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瞟向我,我心中暗叫:这丫头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诸葛亮笑道:“文长,要是担心夫人的话就赶紧出去助阵去吧!再说那祝融夫人也是你的老相识了!” 来不及说什么了,诸葛亮语气虽然有些戏谑,但也说出了实情,我匆匆出帐,取了金刀,乘马带着五禽队直出营帐,去寻杜鸢助阵去了。 行至阵前,只见两军对圆处,两位女将正捉对儿厮杀,杜鸢着一身青色铠甲,戴着银色头盔,手中金枪将“黏枪诀”使得极其圆熟;祝融炎月则是一身紫红色皮甲,头戴鹰羽束带,大臂裸露,小臂上裹着一层虎皮护甲,甚是威武。两位女将恶斗三、四十回合之后,杜鸢已经渐渐落入下风,靠着“黏枪诀”强大的防守功力勉强支持。 我不由得感慨祝融炎月的武艺成长得真是很快,十一年前,她还是个只知道猛冲猛打的愣丫头,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能攻善守的彪悍将领了! 又斗了十余合,杜鸢终于坚持不住了,枪法开始散乱,我立刻掠阵上前,舞刀架住祝融炎月手中长标,道:“鸢儿你且退下!”杜鸢情知不是对手,很听话地收招回马归阵,祝融炎月见了是我,笑道:“哎哟!这不是……” 我迅速瞪起眼睛,低声叫道:“闭嘴!你要是再叫我那个什么,小心我手中金刀!” 祝融炎月根本不理会我的威胁,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而且说得特大声:“真不是当年的大色狼吗?”杜鸢此时还没跑远呢,听到这话,立刻勒住马缰,转过身来,两只大眼睛里充满了疑问:“大色狼?!什么意思……” 同志们,这辈子你们也不要去体会什么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的感觉,当然了,床上的时候除外。当我面对着杜鸢既疑惑又凶狠的眼神和祝融炎月那似乎等着看好戏的表情,我再也忍受不了了,伸手抓过杜鸢的马缰,喝声:“驾!”拉着杜鸢向着本阵落荒而逃,再留在原地,虽然我自信能在二十合生擒祝融炎月,但是我可不想再听到那三个字…… 至于杜鸢的疑惑,我自信可以在床帏之内轻松搞定…… 而奉诸葛亮之命来我军阵前相助的张嶷可忍不住了,他可不会容忍一个女人这么猖狂,当即纵马挺枪来战祝融炎月,祝融炎月挥舞长标上前相迎,斗不十合,祝融炎月见胜不得张嶷,虚晃一招,拨转马头便走,张嶷大喝一声:“蛮婆娘哪里走!”便要追赶,祝融炎月从肩上抽出一柄飞刀,对着张嶷甩了过去,张嶷猝不及防,被飞刀刺入肩膀,痛呼一声坠于马下。 不过这次张嶷比书中写得走运一些,我见到张嶷落马,匆忙带人上前相救,众士卒赶在蛮兵之前蜂拥而上,七手八脚将张嶷救了回去;另一名助阵前来的将领马忠自然不忿兄弟让一个娘们儿给算计了,也挺枪冲了上去,只可惜马忠虽为大将之才,论起武功却比张嶷差上一大截,跟祝融炎月斗了四十回合,已经快挡不住了,正要回马退下,被祝融炎月轻舒玉臂,生擒下马,这一回蛮兵的动作比我们快得多,搭钩绳索地把马忠捉过去了…… 这实在是不把我魏延放在眼里,当着我的面连胜我两个同僚,当我是空气啊?!你还以为我真的会因为那三个字不敢跟你打啊?! 我真的火了,大叫道:“臭丫头越来越嚣张了啊!不要走,吃我一刀!” 纵马直上,祝融炎月并不慌张,一面拆着招,一面笑着:“大色狼还像十一年前那样勇武啊!”我下定决心不跟她回嘴,像她这种伶牙俐齿的蛮女,我犯不着跟她施展口舌之利,只是尽全力一刀一刀地出招恶斗。不出二十合,祝融炎月已是手忙脚乱,叫声:“不陪你玩了!我得走了!”便要策马回阵,我纵马赶上,拽住她的紫红披风,一把拉下马来…… 蛮兵押着马忠、我军押着祝融炎月,两军各自退出数里之遥。 第154回 战狼狂嗥 我擒了祝融炎月归阵,已经医好肩伤的张嶷咬牙切齿地拿着刀过来,说要斩了祝融炎月报仇,唬得我赶紧抱住:“伯歧!若杀祝融夫人,马忠将军必死也!你千万冷静!” 好说歹说劝住了冲动的张嶷,我令手下把祝融炎月先行关押起来,当然了,也有不想让她继续伶牙俐齿下去的因素,然后入见诸葛亮,将马忠被蛮兵擒获及生擒祝融炎月之事说了一通,诸葛亮当即写书一封给孟获,要以祝融炎月交换马忠。 孟获立即答应了这件事,并第一时间把马忠将军送了回来,并附回信一封,说之所以先送马忠回来是为了感谢诸葛亮五擒五纵之恩,气得诸葛亮哭笑不得:“孟获这家伙要是真感恩,直接降服了多好!” 话虽如此说,但是身为信义之人,是不能做反悔之事的,诸葛亮令人请上祝融炎月,亲解其缚,奉上酒食,道:“夫人归去,务必好生劝说孟获,让他早日归降天军,切勿再做贻害百姓、涂炭生灵之事了!” 祝融炎月一脸愧色(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刁蛮女子会惭愧……),喃喃道:“他一开始是受了雍闿那厮的蛊惑,后来第一次被擒时他就后悔了,可是他天性争强好胜,非要赢上丞相一次,否则绝不罢休。其实我也劝过他,我们蛮方之人,怎是天朝大军的对手,可他就是不听,到处借兵,准备与天军一决胜败。这一次,他又请来一个八纳洞主,叫做什么木鹿大王,通晓妖术,骑一头白象,能驱使虎豹熊狮,毒蛇猛兽,尤其是他召唤的野牛阵,足有上百头,每每破阵而出,无往不胜……” 诸葛亮眉头紧锁起来,说道:“我这里倒是有克制毒虫猛兽之物,然而此物数量极少,仅有二十部而已。虎豹熊狮尚可应付,可那上百头野牛实在是忙不过来……” 听到此处,我呵呵一笑,诸葛亮问道:“文长为何发笑,莫非你有破敌之计?” 我决定卖个关子,便道:“丞相,既然您有克制毒虫猛兽之物,可尽皆使出,专门对付虎豹熊狮;至于收拾不过来的野牛阵,就交给我来应付吧!” “哦!文长有何良策,说来听听!”诸葛亮身旁的马谡发问道。 我故作神秘一笑:“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宴毕,诸葛亮奉还武器战马,亲自送祝融炎月出寨,祝融炎月冲诸葛亮施了一礼,骑上马向着银坑洞方向奔去;我也离开了大寨,不过我的目的地是三江流域一带的荒原,是夜,我点起几堆篝火,摆成一个“SOS”的字样,这当然是我从后世带过来的,是专门给陈雄、哈桑二人发出的信号,整个中国大地,只有我们三个人明白这符号代表的含义。 从大军南征开始,我就命令陈雄和哈桑带着野狼队沿着一条不同的路随大军一通赶往南征,平日里用不着野狼队,我就让他们在三江流域一带暂时休整,但是今天木鹿大王来了,咱就得把这秘密武器带出来了! 原因很简单,野牛最大的天敌不是猛虎、也不是棕熊,而是集团结、冷静、残忍、狡猾于一身的野狼!狼对付野牛的时候,会利用自己的灵活不停地袭扰对方,直到彻底搅乱野牛群,将一头头老弱的野牛分割出来,专门撕咬野牛的股沟、肛门等薄弱环节,直至将野牛折磨致死。因此野牛虽然数量上有优势、真要拼起来野狼也占不到多大便宜,但是当它们遇到狼群的时候,本能的反应就是——逃! 不多时,黑暗中出现了上百个淡绿色的光点,还有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我知道陈雄他们到了,急忙迎了上去。 这一年来,经过陈雄和哈桑的驯养,野狼队的成员已达到七十七只,那些尚未长大的幼狼也已经具备了相当程度的杀伤力,可以与它们的父叔辈一同作战,而且虽然这些野狼服从于陈雄,但是野性并未抹灭,见了我,既然龇牙咧嘴作势要扑上来,被陈雄喝止住。 哈桑向我抱拳道:“将军,终于轮到我们出场了?”说话间,他想要战斗的急切心情溢于言表,我笑道:“我看这些日子你已经憋坏了,对吧!” 哈桑叫道:“那是自然!没有仗打,成天驯养这些野狼,我都快疯了!” 陈雄插口道:“哈桑这小子跟他爹一样是个坐不住的急脾气!” 我点点头,微笑着说:“哈桑,明日就有仗可打,轮到你们野狼队大显神威的时候了,你小子可千万不要叫我失望!” 哈桑“叭”一声站得笔直,大喊道:“绝不辜负将军信任!” …… 银坑山坳,一处平地之上,两军对阵。 我军这方,诸葛亮坐四轮车居中,马谡、吕凯侍于车后,我和赵云、庞德、马岱分立车两旁,我和赵云、庞德、马岱身后,则是王平、关索、张嶷、张翼、马忠等人,阵前摆了十部红油柜车,用隔板挡上,每部车都是木刻彩画巨兽,用五色绒线为毛衣,钢铁为牙爪,一部可骑坐十人,口内装烟火之物。蛮兵那方,孟获、孟优各乘一匹卷毛赤兔,带着数万蛮兵,居中一人,乘着白象,身穿金珠缨络,腰悬两口大刀,手执蒂钟,带着一众蛮兵出阵,只见那些蛮兵多不穿衣甲,尽裸身赤体,面目丑陋;身带四把尖刀,甚是可怖。 第155回 大破野牛阵 赵云叹道:“我上阵厮杀半生,从未见过如此人物!” 诸葛亮道:“子龙不须感叹,这等人物此战过后便将灰飞烟灭了!” 二人正说话间,只见木鹿大王闭上眼睛,口中“咪呢嘛哄”不知念着什么咒语,手摇蒂钟。猛然间狂风大作,飞砂走石,如同骤雨一般;又听一声画角响,众蛮兵让开一条道,就见虎豹熊狮,毒蛇猛兽,乘风而出,张牙舞爪,向我军冲将过来! 诸葛亮冷笑一声,将羽扇一摇,道声:“出击!”立时有数百名壮士冲出阵中,撤掉挡板,十余人推动一辆红油柜车,向着那群猛兽冲去,那十辆巨兽车都是形貌丑恶,张牙舞爪,高达三四丈有余,口中喷射出熊熊烟火,那些猛兽见此情状,不敢再向前冲,全都夹着尾巴灰溜溜跑回本阵去了,木鹿大王惊骇无比,拼命吹着口哨,摇动着蒂铃,有些猛兽犹犹豫豫地想要返回,全都被巨兽喷出的火焰烧着了皮毛,纷纷哀鸣着挣扎倒地…… 诸葛亮此时突然一挥羽扇,叫声:“赶快收兵!”那些推动红油柜车的壮士听得号令,赶紧拽着大车回归本阵,庞德不解,问道:“丞相,此时正是冲杀蛮兵的大好时机,为何收兵回阵?” 诸葛亮道:“这红油柜车虽然攻击力强大,却欠缺持久力,所存烟火之物不过够用一炷香时间,若是木鹿采用野牛阵前来冲击,这十部车必然遭受毁坏,那百余名士卒亦会遭遇灭顶之灾!” 正说着话,大地突然开始震颤起来! 我们都抬头望去,那木鹿大王目露凶光,正在疯狂地摇动着手中的蒂铃,口中几乎是在吼叫着咒语,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渐渐涌出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状阵势! 诸葛亮紧锁眉头,道:“文长,怕是那野牛阵来了!你的秘密武器准备好了吗?” 我笑道:“丞相放心,今日便让那木鹿大王有来无回,让他见识见识咱们大汉军马的天威!” 我策马出阵,大喝道:“军马避开两旁!”汉军将士纷纷让开一条道,我吹了一声唿哨,只听得几声狂野无比的嗥叫声四下传来,接着便是两个男人的雄壮声音:“野狼战队,出击!” 七十七头野狼在那两只头狼的带领下从我军将士让开的通道中蜂拥而出,裹杂着浓浓的烟尘,陈雄和哈桑各骑骏马紧随其后,各自吆喝着口号指挥着狼群,向着渐渐接近的野牛阵迎面扑去,众将士有不少人是第一次看到野狼队,都吓了一跳,就连见多识广的诸葛亮也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陈雄和哈桑并不理会,指挥着狼群奋勇向前。 两只头狼并未亲率群狼前进,而是先登上一个高坡之上,高昂脑袋,立直身体,向着空中发出一阵阵震怖苍野的响亮狼嗥:“嗷呜……” 野牛阵的速度减慢了、停下了、踌躇了…… 另外七十五匹狼也停下冲击脚步,一起扬起脑袋,齐声长嗥:“嗷呜……” 野牛阵已经开始混乱,有十几头胆子小的已经想往回逃了,木鹿大王见状又慌了神了,摇动手中的蒂铃,对着正在高坡上长嗥的两匹头狼拼命地摇动着,看样子是想策反我的野狼战队,但是我的野狼战队是陈雄和哈桑千辛万苦驯养出来的,野狼的忠诚岂能是木鹿大王能随随便便改变得了的? 几声狼嗥过去,野牛阵已经彻底混乱了,大部分野牛扭头便逃,两匹头狼长嗥一声,冲下高坡,带着七十五位“臣民”疯狂地追击过去,转眼间便赶上了跑在最后面的一头老迈野牛身边,两匹头狼狂吼一声,扑到野牛背上,对着牛眼开始撒尿,这是野狼对付野牛的独门绝技,牛眼只要沾上狼尿便会立即失明,紧接着,四五头狼冲到野牛蹄后,对着牛屁股狠狠撕咬着,不多时,便将牛肠子生生扯了出来…… 这头野牛凄惨的哀鸣刺激着其他野牛,它们逃得更快了,几个蛮兵躲避不及,被牛冲翻在地,我见时机已到,对诸葛亮使个眼色,诸葛亮会意,举起羽扇,叫道:“全军出击!” 众兵马早就等着出击命令了,听到号令之后,立刻嗷嗷叫着冲了出去,蛮兵早已被红油柜车和野狼队吓得魂飞魄散,毫无战心,见我军出击之后,立刻回身作鸟兽散,木鹿大王正在拼命拦阻败兵,关索和庞德二人双刀合并,早至跟前,飞身蹿上象背,木鹿大王措手不及,被关索和庞德合力砍死,孟获等人也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庆功宴上,陈雄和哈桑这两位一直不曾在军中露面的野狼队教头被诸葛亮奉为上宾,此番力破木鹿大王,陈雄和哈桑被录为头功! 大军占了银坑洞,诸葛亮大喇喇坐到孟获专用的王位上,准备下达分兵缉拿孟获的指令。 第156回 识破诈降 我跟庞德奉诸葛亮之命为前部,领军三万,沿着东南方向,追寻孟获踪影,行不数里,忽见前方一行人踉踉跄跄前来,前面数人都被绑缚着,我和庞德上前细看,原来是孟获、孟优、祝融炎月及其宗族几人被绑着,在后免看押的一个青年蛮将跳将出来,叫道:“二位将军,我乃是孟获妻弟带来洞主。我劝孟获归降丞相,孟获不从,今将孟获、孟优并祝融夫人及宗党尽皆擒来,献于丞相。” 奶奶的,这种伎俩还敢用来骗人!我一眼就看出孟获等人身上的绳索只是系了个活扣,但凡练武之人,只需轻轻一挣,就可以脱身而出,我却不动声色,对那带来洞主说道:“洞主大义灭亲,真乃忠君爱国之举也!我当奏请丞相,奏请天子,为你封官进爵!” 带来洞主笑逐颜开,道:“那就多谢将军了!” 我和庞德将兵马分成两边,让他们走到前面去,我和庞德押后,带来洞主犹豫了一番,还是带着孟获等人走了进来,我看带来洞主押着孟获渐渐全部都走到我军中间后,我大吼一声:“五禽队,将他们全部围起来!” 雷鸣、祝炀迅速带着五禽队的弟兄们冲出阵营,将带来洞主等人团团围住,带来洞主惊慌失措,叫道:“将军何故如此?” 我冷笑一声:“尔等诈降,如何骗得过我?!左右,与我拿下!” 五禽队的弟兄听得号令,一拥而上,三人捉一人,将带来洞主就地擒下;孟获大吼一声,绳索齐齐挣断,他正欲反抗,早被雷鸣绊倒在地,祝炀带着三个兄弟扑将上去,将孟获死死压在下面,孟获奋力挣扎,怎奈双拳难敌四手,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而祝融炎月早已放弃抵抗,弟兄们倒也没怎么为难她,哪个大老爷们会舍得对美女下狠手? 将孟获押回银坑洞,诸葛亮已得到线报,待我和庞德入洞后,先赏赐了我们两杯美酒,然后令人将孟获押进洞来。 望着地面上已经被我和庞德搜出来的各式利刃,被押上来的孟获梗起脖子,闭上眼睛,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模样,诸葛亮笑道:“孟获,汝原先说弱在汝家擒住,方才心服;今日我在银坑山擒了汝,该当如何?” 孟获哼了一声,用一种任何人听了都想狠狠抽他一顿的口气说道:“此乃我自来送死,不是你的能耐!你敢再放我一次吗?” 祝融炎月在身后碰了碰孟获,道:“大王,你就降了吧!咱们……” 孟获粗暴地打断她的话:“妇道人家,少插嘴!” 诸葛亮道:“我擒你已然六次,你依然不服,还想要撑到什么时候?”孟获道:“汝若第七次将我擒住,我方倾心归服,誓不反矣。”诸葛亮怒道:“你巢穴已破,我有何虑!”传令武士尽去其缚,叱道:“这番擒住,若在支吾,必不轻饶!” 孟获等抱头鼠窜而去。 诸葛亮叹道:“时近冬日,孟获依旧难以降服,顽固真当天下无二!” 赵云道:“丞相勿忧,孟获连洞府都被我等占了,他还能有何去处?我料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诸葛亮道:“但愿如子龙之言吧!” 望着诸葛亮一副落寞的模样,我缓缓说道:“孟获还有最后一个强援,若是打垮了这个强援,孟获就应该走投无路,心悦诚服了!” 吕凯闻我此言,惊问道:“文长所说,莫非是乌戈国的藤甲兵?” 我点点头,说道:“正是!据传乌戈国的藤甲兵,采用树藤作为铠甲,此树藤生于山涧之中,盘于石壁之上;乌戈国人采取,将其浸于油中,半年后取出暴晒;晒干后再用油浸,如此历经十余遍,放才造成铠甲;穿在身上,渡江不沉,经水不湿,刀箭皆不能入。除却火攻,再无胜他之道。实乃南蛮最强之兵!” 庞德大声叫道:“既然有胜他之法,又有何惧?” 我摇摇头,又道:“藤甲兵岂会不知自身之弱点?他们对火一定极其小心,若是我们不将他们的警惕心彻底消除,他们也断然不会贸然攻击。更兼乌戈国主兀突骨,虽然武功称不得天下无双,但他身长丈二、身生鳞甲、刀枪不入,就算你武功胜过他,也杀不了他。” 我一席话激起了庞德的好胜之心:“我偏不信,丞相,若是藤甲兵来,庞德愿作先锋破敌!” 诸葛亮道:“令明不可轻忽,藤甲兵确实不好对付!” 庞德道:“丞相勿忧,就算灭不得他们,某也要杀杀他们的威风!” 第157回 火烧藤甲兵 大约过了半月时光,诸葛亮派遣投降蛮兵前去探查孟获消息,蛮人回报曰:“孟获请来乌戈国主兀突骨,引三万藤甲兵,现屯于桃花渡口。孟获又在各番聚集蛮兵,并力拒战。” 诸葛亮道:“蛮兵势大,先留文长、令明及三万人马在桃花渡口拒敌,我等先退兵五里以作长远准备!”我和庞德领命,带着三万兵马在桃花渡口下寨,诸葛亮自带其余众将退了五里。 次日,探马回报道:“报告二位将军,兀突骨率领一万藤甲兵渡河而来,正在营前搦战!”话音刚落,只听营前金鼓齐鸣,杀声震天,庞德大怒道:“来得正好!待我前去会会他们!”说完,便提刀上马出营,我怕他有失,急忙提一军跟了出去。 两军对圆,庞德纵马提刀出阵,大骂道:“哪个是兀突骨?来与你庞爷爷斗上几个回合!”藤甲兵阵中突出一骑,赤裸上身,手吴铁叉,叫道:“我乃兀突骨国主帐下领兵俘长土安是也!”庞德愤怒,策马上前,交马两合,挥起一刀将土安斩于马下,藤甲兵阵中又出一将,同样赤裸上身,手吴钢叉,大声叫骂道:“贼将竟敢杀我同伴,吃我奚泥一叉!”打马来迎庞德,庞德更不打话,照头一刀,将奚泥也劈死在马下。 蛮兵大动,一人乘着一头棕红色巨型野牛出阵,只见他身形极为高大(大约有姚明那么高……),也是赤裸上身,身上长满了密密匝匝的鳞片状物体,手握一柄长丈二的钢叉,看来正是乌戈国主兀突骨,庞德连斩两将,气势正盛,指着兀突骨大骂道:“你总算不当缩头乌龟了!吃庞爷爷一刀!” 兀突骨大喝一声,声若巨雷,挥叉迎上,庞德奋威交战,斗了三十余合,渐渐占到上风,但兀突骨却毫无慌张之色,双腿一夹坐下那野牛,只听野牛长吼一声,埋头用力一冲,牛角正抵在庞德战马腹部,一瞬间,半只牛角深深地戳进了马腹之中,那战马长嘶一声,重重摔倒,将庞德掀翻在地,兀突骨举叉便刺,庞德大吼一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举刀挡住,骂道:“竟敢暗算你庞爷爷!好生吃我一刀!” 我见庞德没了战马,站在地上苦战兀突骨,深恐庞德有失,当即拍马上前助战,兀突骨虽然居高临下,但也没从庞德身上占到什么便宜,见我冲过来,立刻拨牛回阵,我拉住还要跑上去厮杀的庞德,将他拽上马背,立刻回阵,只听兀突骨吹一声唿哨,那一万藤甲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向我军逼近…… 这些藤甲兵走得非常小心,看来他们是害怕我们放火箭,正在一步一步试探,我当即下令:“放箭!” 我手下的士卒们立即开始放箭,当然,这一轮放的是普通的箭,我早已定下计划,要将这一万藤甲兵烧得有来无回,杀杀他们的狂妄之气! “叮叮当当!”无边的羽箭形成一片密集的箭雨向着藤甲兵射去,射到他们的藤牌、胸腹甲上,全不能入,散落一地,虽然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对这奇妙的藤甲所起到的近乎完美的防御效果感到惊奇,要知道,在三国时期,落后的冶炼条件严重制约了铠甲的制造,像我这样的大将还能身穿拥有一整块护胸甲的重铠,可以较好的保护身体;而张嶷、马忠那样的稍低一级的将军所穿的是一块块钢片缀成的铠甲,防御力就一般了;至于一般的士兵,只能穿着皮甲,而且只能护住躯干,只能勉强挡挡远距离发射出的一般羽箭。可是这藤甲,能做到刀枪不入,如果能改良一下,让它不举火烧,那真是完美无双的护具了! 正想着,藤甲兵已经冲过层层箭雨,距我军阵营不过十几丈远了,我冷笑一声,传令道:“全体弓弩手,改放火箭!” 望着我军阵前那一支支抬起来的火箭,那些跑在最前面的藤甲兵们都慌了神了,大叫道:“敌军要放火箭了,大家快逃命啊!” 已经晚了,我手中令旗猛然挥下,弓弩手一起发射,数千支火箭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灿烂无比的火网,带着嚣张地光华,流星般扑向一片混乱的藤甲兵,那藤架不愧是浸油浸了十几次的,沾火就着,只听得“滋啦啦”无数声脆响连成一片,一股焦臭味扑面而来,数百个跑在前面的藤甲兵立刻成了一团火人,挣扎着四下逃窜着,身后那几千名藤甲兵见势不妙,正在手忙脚乱地脱身上的藤甲,我就更不客气了,又一声令下,数千支普通羽箭**出去,那些脱掉藤甲的蛮兵立刻成了刺猬! 兀突骨见势不妙,连忙吹一声唿哨,残存的三千来个藤甲兵狼狈逃窜回去,我令军士不必追赶,而是将那些被遗留下来的藤甲捡了回来,我有个设想——将这些藤甲改良成不惧火焰的完美护甲,配在五禽队的勇士身上,那么他们将真正成为最难对付的精锐部队! 兀突骨带着败兵狼狈退回桃花渡口,渡水而去…… 第158回 藤甲对藤甲 我和庞德大败兀突骨后,迅速下令将藤甲兵遗留在战场上的藤甲收集起来,清点数目,大约有两千四百余具,回到军中,我问先前被俘的蛮兵:“你们南邦之人,可曾听说过石棉布?” 蛮兵们大摇其头:“不曾听说,未知石棉布为何物也!” 听到这儿,我笑了,对庞德道:“再破藤甲兵之法,我已有了,到时不用火箭,亦可让藤甲兵有来无回!” 庞德问道:“文长莫非要用石棉布包裹藤甲,让它具备防火功效,然后让手下兵士穿上这种新式藤甲,再与蛮兵决一死战?” 我笑道:“不错!适才我在阵前观察,已经发现藤甲兵除了惧怕火攻之外的另外一个弱点——那就是对于咽喉处的保护不够,虽然藤甲兵自己可以用盾牌遮挡,但是倘若我用五禽队与之对阵,藤甲兵必死无疑!” 庞德闻言大喜:“若是如此就太好了,文长记得把那兀突骨留给我,我要亲手活劈了他!” …… 数日后,诸葛亮差马岱送来两千多匹石棉布,我令五禽队的兄弟们抓紧时间用这些石棉布将藤甲不留任何缝隙地包裹起来,一面差人去藤甲兵营中下战书——要求明日午时各带一万兵马,于桃花渡口决一死战,并事先声明——两军均不得放火箭。 兀突骨很快差人回报——声明接受挑战。 次日午时,狂风猎猎,我留马岱守营,与庞德将一万人马在桃花渡口一带一字儿排开,猛虎营身披新式藤甲突前、猎隼营分立两旁、游龙营紧随其后,至于狡狐营,我给他们安排了更重的任务。 这一次,庞德一马当先,挺刀出阵,大叫道:“兀突骨!前番被你伤了马匹,未分胜败,今日敢再来决一雌雄否?” 兀突骨骑牛挥叉出阵,笑道:“如何不敢?!” 庞德大笑道:“那便来吧!” 两将对攻过去,刀叉相击,迸射出无数火花,庞德这一次带着复仇的欲望,比上一次更加卖力,十七八回合之后,兀突骨渐渐抵挡不住,便要故技重施,只见他用力一夹牛腹,那野牛又是向前一冲,牛角刺向庞德坐骑的腹部。 但是这一次,兀突骨失算了,因为庞德坐骑的身上,也包裹着一层新式藤甲,只因为外面石棉布的颜色和庞德坐骑的毛色一模一样,因此兀突骨没有看出来。 野牛硬顶之下,虽然让庞德的坐骑向后退了几步,但是野牛本身也受到了反作用力的冲击,身体一阵摇晃,兀突骨险些坠下地来,见势不妙,立刻拨牛回阵。 我见庞德得胜,立刻挥动手中令旗,猛虎营、游龙营、猎隼营形成一个攻防俱佳的阵型,向着藤甲兵阵奋勇冲杀过去,兀突骨此刻已缓过神来,间我方只有区区一千余人冲杀而来,立时哈哈大笑:“魏延,汝也太托大了吧!竟敢用一千人对抗我一万大军!” 我亦笑道:“我这一千人,个个以一当百,你那一万人,只够他们塞牙缝!” 兀突骨大怒:“休得口出狂言!战场上见真章!左右,给我迎敌!” 话音未落,猛虎营、猎隼营众兄弟擎出手中连弩,对准藤甲兵**过去,这些天我给他们进行了突击加强训练,真正的做到了指哪儿打哪儿,此刻,他们所瞄准的全部是藤甲兵的咽喉处…… “呲!呲!呲!”无数道血箭从藤甲兵们的咽喉处飚射出来,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五禽队这样极其擅长射箭的高手,平常的弓箭手根本伤不到他们,因此他们只有在近身搏杀时才会举起盾牌,但现在,他们因为大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兀突骨见尚未交锋就先折损了上千人,气得火冒三丈,大骂道:“举起盾牌,全军出击!” 见藤甲兵蜂拥前来,猛虎营将士立刻将连弩别到腰间,抽出狼牙军刀,高举盾牌,对攻过去;游龙营的众兄弟们四下散开,化整为零,收拾着被猛虎营遗漏下来的残余;猎隼营护卫左右,攻杀着藤甲兵。 五禽队的兄弟们都用不找防御,因为他们身上所穿的也是刀枪不入的藤甲,而他们所要做的很简单:左手用盾牌砸开对方的盾牌,然后用右手的军刀在对方咽喉上用力一戳…… 很快,藤甲兵的阵营被五禽队分割成一块一块儿的,难以连接成群,兀突骨看着手下的士卒一个个惨死倒毙,惊得手足无措,慌忙下令撤兵,庞德大叫:“兀突骨休走!”纵马追了上去。 第159回 七擒孟获 兀突骨骑牛赶到桃花渡口,才发现——蜀军中的狡狐营已经趁着方才激战,悄悄潜到此地,斩断了藤甲兵的退路。 兀突骨大惊失色,被庞德赶上,斗不三合,庞德大喝一声,倾尽全力一刀披在兀突骨头上,兀突骨果然皮厚肉坚,震得庞德双手一阵阵发麻,险些拿捏不住刀柄,不过幸好,兀突骨的半拉脑袋应声落地,死在尘埃。 此战过后,兀突骨身死、三万藤甲兵仅剩八千来人,加上群龙无首,只好灰溜溜退去,返回乌戈国,再也不敢与我军交战。 …… 孟获自从失了银坑山,一直屯聚在一处不知名的山峰之中,此山虽然不是很高,却拥有险峻的山势、易守难攻的地形,在我和庞德击溃藤甲兵后,诸葛亮便引大军赶到此地,与我和庞德合兵,随后便攻打此山,打了七八次,都是无功而返。 这一天,王平、张嶷二人前往山前骂战,被孟获兵卒一顿乱箭礌石,打了回来。此时已是冬日,虽然地处南方,并不像中原那样寒冷,但是每天早晚的气温之低也足以让人冻得够呛,众士卒未曾带足冬衣,冻得瑟瑟发抖,诸葛亮心中忧虑万分,只想早日攻下山头,让孟获彻底拜伏。 我也没有闲着,这一天,我坐在自己营中,望着帐外的远山发呆,突然间,帐外空地上传来一阵骚动,我担心士兵们出什么事,急忙出帐查看。 原来是几个投降过来的蛮兵耐不住寒冷,正在摔跤为乐,顺便取暖,我笑了笑,正要回帐休息,心头却猛然生出一计,我当即赶往诸葛亮营帐之中,诸葛亮正坐在火炉旁凝视着火光愣神,鬓角几根新生的银发极为显眼。 诸葛亮也老了,才四十五岁的人,已经是满头的花白头发,谁让他总是事必躬亲,一心要为了光复汉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诸葛亮没听见我进帐,我便轻轻唤了一声:“丞相!” 诸葛亮这才抬起头来,看见是我,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是文长啊!快坐!” 我坐下,问道:“丞相还在为了孟获之事发愁吗?” 诸葛亮道:“是啊!孟获蜗居山中,不肯出来,我军又攻不上去,天气渐寒,士兵们还要继续受罪,唉!我虽自诩足智多谋,却毫无办法!” 我说道:“丞相,延有一计,或能诱骗孟获下山!” 诸葛亮眼中释放出闪亮的光芒,急切地问道:“文长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我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只需如此如此……” …… “报告丞相!我营中两百四十名蛮兵降卒尽皆反出营去了!”马岱急急入帐。 “报告丞相!我营中三百〇七名蛮兵降卒都失踪了!”王平急急入帐。 “报告丞相!我营中二百七十七名蛮兵降卒都往山上去了!”庞德急急入帐、 …… 诸葛亮召集众将来到中军大帐之中,问诸将道:“各自营中,逃离蛮兵总计几何?” 赵云等人单膝跪地,满脸愧色道:“我等无用,逃走了共计三千四百余名蛮兵降卒,估计此刻已经跑回孟获山上去了!请丞相降罪!” 诸葛亮呵呵大笑起来,道:“此乃吾与文长设定之计也!尔等何罪之有?快快起来!咱们共商大计!”…… 我给诸葛亮献的计谋便是让这些蛮兵降卒都逃回孟获营中,以在我军营中留有内应为由诈骗孟获下山,我算定了孟获一定会下来,像他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复仇欲望强烈的家伙,怎么会放过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果然,半夜时分,孟获、孟优带着数千蛮兵,偷下山来,闯入我军营中,准备放火劫营…… 赵云领一军从中军处杀将出来,拦住孟获,笑道:“孟获,汝中我家丞相之计也!还不早早投降?”孟获大惊,连声道:“又中孔明之轨迹也!”拨马便逃,正西方向又一彪军马杀出,为首大将乃是庞德,也不打话,直接挥刀径取孟获,孟优上前接住,孟获趁乱逃走,孟优苦战不十合,被庞德生擒过去。 正南方向有王平、关索拦住去路;正北方向又有张嶷、马忠阻截,孟获只得打马,舍弃众兵卒,孤身一人向东逃窜。 我和诸葛亮带着大军正在正东方向大路上拦截…… 第160回 班师还朝 孟获被擒、孟优被擒,祝融炎月早已不愿再战,立刻带着山上残余蛮兵下山投降,孟获也非常符合原著地正式宣布愿意归降,诸葛亮借坡下驴,令孟获痛改前非,仍为南蛮之主,永镇蛮邦。 却说诸葛亮与我等诸将告别孟获,准备班师回国,孟获硬是率令南邦大小洞主酋长,以及各个部落,罗拜相送。赵云率领前军兵至泸水,忽然间阴云密布、狂风大起、船筏界翻、兵不能渡,赵云急忙差人回报诸葛亮。 诸葛亮问孟获,孟获道:“此水原有猖神作祸,往来者必须祭之。”诸葛亮问道:“用何物祭享?”孟获道:“旧时国中因猖神作祸,用七七四十九颗人头并黑牛白羊祭之,自然风恬浪静,更兼连年丰稔。”诸葛亮道:“吾今事已平定,安可妄杀一人?”遂自到泸水岸边观看。果然阴风大起,波涛汹涌,人马皆惊。 诸葛亮道:“本为人死而成怨鬼,岂可又杀生人耶?不可杀生祭享!我自有主意。”唤火头军宰杀牛马;和面为剂,塑成人头,内以牛羊等肉代之,命名为“馒头”。当夜于泸水岸上,设香案,铺祭物,列灯四十九盏,扬幡招魂;将馒头等物,陈设于地。三更时分,诸葛亮金冠鹤氅,亲自临祭,令董厥读祭文。其文道:“维大汉建兴三年秋九月一日,武乡侯、领益州牧、丞相诸葛亮,谨陈祭仪,享于故殁王事蜀中将校及南人亡者阴魂曰:我大汉皇帝,威胜五霸,明继三王。昨自远方侵境,异俗起兵;纵虿尾以兴妖,盗狼心而逞乱。我奉王命,问罪遐荒;大举貔貅,悉除蝼蚁;雄军云集,狂寇冰消;才闻破竹之声,便是失猿之势。但士卒儿郎,尽是九州豪杰;官僚将校,皆为四海英雄:习武从戎,投明事主,莫不同申三令,共展七擒;齐坚奉国之诚,并效忠君之志。何期汝等偶失兵机,缘落奸计:或为流矢所中,魂掩泉台;或为刀剑所伤,魄归长夜:生则有勇,死则成名,今凯歌欲还,献俘将及。汝等英灵尚在,祈祷必闻:随我旌旗,逐我部曲,同回上国,各认本乡,受骨肉之蒸尝,领家人之祭祀;莫作他乡之鬼,徒为异域之魂。我当奏之天子,使汝等各家尽霑恩露,年给衣粮,月赐廪禄。用兹酬答,以慰汝心。至于本境土神,南方亡鬼,血食有常,凭依不远;生者既凛天威,死者亦归王化,想宜宁帖,毋致号啕。聊表丹诚,敬陈祭祀。呜呼,哀哉!伏惟尚飨!”读毕祭文,诸葛亮放声大哭,极其痛切,情动三军,无不下泪。孟获等众,尽皆哭泣。只见愁云怨雾之中,隐隐有数千鬼魂,皆随风而散。于是诸葛亮令左右将祭物尽弃于泸水之中。 次日,诸葛亮引大军俱到泸水南岸,但见云收雾散,风静浪平。蜀兵安然尽渡泸水,果然“鞭敲金镫响,人唱凯歌还”。行到永昌,诸葛亮再留王伉、吕凯守四郡;发付孟获领众自回,嘱其勤政驭下,善抚居民,勿失农务。孟获涕泣拜别而去。 回到成都,后主刘禅召集南征群臣,论功封赏,诸葛亮已经位极人臣,因此官位上并未再进一步,但是爵位却晋升为武乡公;我作为此次南征的最大功臣,被加封为车骑大将军、南郑侯、丞相司马、凉州刺史,并继续兼任汉中太守;赵云、庞德等人也被封为乡侯一级的爵位,其他诸人也各领封赏。随后刘禅在宫中大摆筵席,以示庆功。 宴毕,诸葛亮对我说道:“文长,你何时回汉中?” 我说道:“不日便会,北伐中原,汉中乃是重中之重,我不敢有所懈怠,自然越早越好!” 诸葛亮点点头,说道:“南方已定,西川毫无后顾之忧,我已决定休养生息两年时间,于后年秋日出师北伐,不知文长对于北伐之时有何良策?” 我道:“我认为此次北伐最大的对手有三个人——一是当年‘五子良将’唯一在世的张郃张儁乂;二是魏国大将曹真曹子丹;不过此二人在我看来,尚不是最大威胁——张郃沉稳有余、魄力不足;曹真又有些优柔寡断。最大的敌人乃是司马懿司马仲达!此人老谋深算,颇有智谋,更兼胸中能容忍高山大河,不易与之抗衡!” 诸葛亮道:“文长所言甚合吾意,那么你对我军北伐的前途如何看待?” 话说到这儿,我也感到一阵迷惘,虽然我信心满满,但真要理性地分析一番的话——我军的胜算究竟几何?论将领能力,我相信我和诸葛亮比司马懿、张郃、曹真要强出一筹,但是真要论及战斗力,魏汉之争的结局如何,真不好说…… 我只能回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无论前途如何,我们都要尽力而为!” 诸葛亮站到我身边,我俩凝视着天空,久久无语。 第161回 回南郑 我和马岱带着诸葛亮调拨来的十万精兵,踏上赶回南郑的路程。 诸葛亮的意思是北伐之时,以我和马岱为前部先锋,率先从汉中进发,兵出斜谷,直取祁山,克复天水等地,因此先让我们俩带着十万大军赶回汉中进行休整,我倒无所谓,反正汉中一代还留有七万人马,加上这十万,近二十万人马够我好好折腾一番的了。 南郑城渐渐的近了,我让樊朔帮着马岱把十万大军屯扎在城郊,不得入城滋扰百姓,然后带着杜鸢避开蜂拥而来欢迎的人群,向家中奔去。 我知道阿丽不会喜欢凑热闹,而是会呆在温暖的家中为我煲好一锅鲜美的粥,一切就像我设想的那般,荣儿和昌儿两个小家伙在门口迎接我俩,宁静的院落飘散着一股醇厚的粥香。 …… 吃罢晚饭,荣儿和昌儿拉着杜鸢的手,缠着二娘给他们讲讲南征途中的故事,杜鸢一面笑意盈盈地冲两个孩子点着头,一面对着我和阿丽做着鬼脸,我和阿丽都明白她的意思,阿丽甚至已经羞红了脸,起身离席,我对着杜鸢瞪了瞪眼,便匆忙地跟了出去。 卧房中,红艳的烛火透着无边的暧昧,鹅黄色的纱帐中洋溢出令人迷醉的芬芳,阿丽已经褪去了罗衫,只穿着一见贴身的粉色肚兜,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丰盈柔软的双峰像两只受了惊的玉兔随着急促的呼吸不停地颤动着,小腹上微微有一丝肥肉,却平添几分性感,肚兜的下摆微微卷起,隐隐现出那诱人的神秘洞口,我轻轻坐到她身边,她凝视着我,一张一翕的眼睛里流露着无边的风情。 我已经是欲火焚身了,双手早已不自觉地握住阿丽那两只柔嫩的“玉兔”揉捏起来,阿丽口中嘤咛一声,将腰肢向上挺起,我顺势解开她的肚兜,俯下身去,含住右边那粒殷红如血的樱桃,而左边的那一粒,早已在我的掌握之中。 阿丽发出一声声幸福的呻吟,我的手轻轻抚摸着她依然如少妇般滑嫩的肌肤,从脸颊开始一路向下,滑过她天鹅般纤长的脖颈、优美的锁骨、丰盈的**、平滑的小腹,直至那风景旖旎的神秘洞口,那里早已是泉水潺潺。我一面继续用舌吻使阿丽迷醉,一面轻轻抱起她的臀瓣…… 一轮战罢,阿丽已经是娇喘连连,缩在我怀中,手指在我结实的胸膛上画着圆圈,我则轻抚着她的脊背,准备下一波的进攻,正在此时,刚刚洗过澡的杜鸢闯了进来,她带着一种“小人得志”的笑容,将房门拴好,跳到床榻前,笑道:“丽姐姐,把他打趴下没有?” 阿丽娇笑着:“哪儿有啊!夫君他实在太厉害了,姐姐哪是她的对手啊?都快让他弄昏过去了!” 杜鸢咯咯笑着:“不要紧,丽姐姐,让小妹我来为你报仇!”,说完,她轻巧地除掉包裹在身上的大浴巾,露出曼妙的身段,由于她长年习武锻炼,身形是格外的健美,身上没有一丝赘肉,带着一点男孩子般的阳刚之气,修长的双腿更是显得非常优美,杜鸢“噌”地跳上了大床,就要压到我身上来,我岂能让她轻易得逞,轻舒右臂,准确无误地将她拦腰抱住,顺势揽入怀中,手掌毫无花巧地重重击打在她圆鼓鼓的小屁股上。 “哎哟!”杜鸢惊叫一声,便被我霸道地将双唇封住,很快,她也屈服在我的神威之下,陷入无尽的迷醉之中,…… 一夜鱼水之欢,早晨我起床的时候,阿丽和杜鸢都累地昏了过去,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着,杜鸢更是累得香汗淋漓,躲在阿丽的臂弯之中睡得极香,我轻笑:“还想为丽姐姐报仇呢!自己还不是直喊‘丽姐姐救命!’?” 我微笑着吻了吻她们的脸蛋,然后帮两个熟睡的美女盖上被子,遮住她们裸露的身体,顺带着捏捏她们的小屁屁,以示告别,然后帮她们关好房门,向着校场走去,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第162回 马谡施反间 蜀汉建兴四年,公元226年,魏国君主曹丕感染寒疾,久治不愈,召集曹真、陈群、司马懿三人入寝宫,又唤太子曹睿,道:“朕深感病体沉重,恐不得生,此子年尚幼,卿等三人,可善辅之,勿负朕心!” 言讫,曹丕溘然长逝,年仅四十岁,于是曹真、陈群、司马懿、曹休等,一面举哀,一面拥立曹睿为大魏皇帝。谥其父曹丕为文皇帝,谥其母甄氏为文昭皇后。封钟繇为太傅,曹真为大将军,曹休为大司马,华歆为太尉,王朗为司徒,陈群为司空,司马懿为骠骑大将军。其余文武官僚,各各封赠。大赦天下。时雍、凉二州缺人守把,司马懿上表乞守西凉等处。曹睿从之,遂封司马懿提督雍、凉等处兵马。领诏去讫。 早有细作飞报入川。诸葛亮闻之大惊道:“曹丕已死,孺子曹睿即位,余皆不足虑:只有司马懿深有谋略,今督雍、凉兵马,倘训练成时,必为蜀中之大患。不如先起兵伐之。” 参军马谡道:“今丞相平南方回,军马疲敝,只宜休养整顿,岂可再复远征?谡有一计,使司马懿自死于曹睿之手,未知丞相钧意允否?”诸葛亮问是何计,马谡道:“司马懿虽是魏国大臣,曹睿却素怀疑忌。何不密遣细作往洛阳、邺郡等处,散步流言,道此人意欲谋反;更伪造司马懿告示天下榜文,遍贴诸处。使曹睿心疑,必然杀此人也。” 诸葛亮大喜从之,道:“此计甚妙!”遂遣细作密行此计去了。 却说邺城门上,忽有一日见贴下告示一张。守门者揭了告示,便来奏曹睿。曹睿查阅告示,其文曰:“骠骑大将军总领雍、凉等处兵马事司马懿,谨以信义布告天下:昔太祖武皇帝,创立基业,本欲立陈思王子建为社稷主;不幸奸谗交集,岁久潜龙。皇孙曹睿,素无德行,妄自居尊,有负太祖之遗意。今吾应天顺人,克日兴师,以慰万民之望。告示到日,各宜归命新君。如不顺者,当灭九族!先此告闻,想宜知悉。” 曹睿览告示毕,大惊失色,汗流浃背,急问群臣。太尉华歆上奏道:“昔日司马懿上表乞守雍、凉,看来正为此也。先时太祖武皇帝尝谓臣曰:‘司马懿鹰视狼顾,不可付以兵权;久必为国家大祸。’今日反情已现,可速发兵诛之。” 司徒王朗亦奏道:“司马懿深明韬略,善晓兵机,素有大志;若不早除,久必为祸。望陛下早日发兵!” 曹睿便准备降旨,欲兴兵御驾亲征。忽然班部中闪出大将军曹真,奏道:“不可。文皇帝托孤于臣等数人,是知司马仲达无异志也。今事未知真假,遽尔加兵,乃逼其反耳。万一此乃蜀、吴奸细行反间之计,使我君臣自乱,彼却乘虚而击,却如何是好?陛下幸察之。” 曹睿道:“若是司马懿果阵谋反,如之奈何?”曹真道:“如陛下心疑,可仿汉高伪游云梦之计。御驾幸安邑,司马懿必然来迎;观其动静,就车前擒之,可也。”曹睿从之,遂命曹真监国,亲自领御林军十万,径到安邑。 司马懿尚且被蒙在鼓里,听说曹睿御驾亲临,欲使天子知其威严,便整顿兵马,率甲士数万来迎。曹睿身边近臣奏道:“司马懿果率兵十余万,前来抗拒,实有反心矣。”曹睿慌命曹休先领兵迎之。 司马懿见兵马前来,只道是曹睿车驾亲至,慌忙下马伏道而迎。曹休出马叫道:“仲达受先帝托孤之重,何故反耶?”司马懿大惊失色,汗流遍体,慌忙道:“文烈何出此言,我怎会有反意?” 曹休备言前事。司马懿醒悟道:“此必是吴、蜀奸细反间之计,欲使我君臣自相残害,他们却乘虚而袭。某当自见天子辨之。”便急忙退了军马,随曹休一起来到曹睿车驾前,俯伏于地,泣奏道:“臣受先帝托孤之重,安敢有异心?此必是吴、蜀之奸计。臣请提一旅之师,先破蜀,后伐吴,报先帝与陛下,以明臣心。” 曹睿深感踌躇,正拿不定主意。华歆在一旁奏道:“陛下不可付之兵权。当即刻罢归田里。”曹睿依言,将司马懿削职回乡,命曹休总督雍;凉军马。 曹睿车驾回洛阳。却说早有蜀汉细作探知此事,报入成都。诸葛亮闻之大喜道:“吾欲伐魏久矣,奈有司马懿总雍、凉之兵。今既中计遭贬,吾有何忧!” 第163回 出师北伐 成都皇宫大殿,后主刘禅又从一夜的欢愉之中醒转过来,昨晚那四个宫娥极其秀美,让刘禅欲罢不能,此时此刻,他虽然坐在朝堂之上,内心却依然沉浸在那四具香喷喷的软肉之中。 诸葛亮看在眼里,忧在心中,但却不能明说,怀中所作的《出师表》已经被捂暖了,刘禅却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意思。 诸葛亮毫无办法,只好出班,道:“陛下,臣有表上奏!” 连叫三声,刘禅终于醒悟过来了,见诸葛亮跪在阶下,慌忙道:“相父快快请起!不知相父有何表欲报奏?” 诸葛亮遂让近侍将《出世表》呈给刘禅,刘禅启表观阅,表曰:“臣亮言: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罢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治;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得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之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以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穆,优劣得所也。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亮死节之臣也,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虑,恐付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甲兵已足,当奖帅三军,北定中原,庶竭弩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复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咨,以彰其慢。陛下亦宜自谋,以谘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泣,不知所云。” 刘禅览表道:“相父南征方回,坐未安席;今又欲北伐,恐劳神思。”诸葛亮再三跪拜道:“臣受先帝托孤之重,夙夜未尝有怠。今南方已平,可无内顾之忧;不就此时讨贼,恢复中原,更待何日?” 忽有班部中太史谯周出奏道:“臣夜观天象,北方旺气正盛,星曜倍明,未可图也。”又对诸葛亮道:“丞相深明天文,何故强为?”诸葛亮正色道:“天道变易不常,岂可拘执?吾今且驻军马于汉中魏车骑处,观其动静而后行。”谯周苦谏不从。 诸葛亮乃留郭攸之、董允、费祎等为侍中,总摄宫中之事。又留向宠为大将,总督御林军马;蒋琬为参军;张裔为长史,掌丞相府事;杜琼为谏议大夫;杜微、杨洪为尚书;孟光、来敏为祭酒;尹默、李譔为博士;郤正、费诗为秘书;谯周为太史。内外文武官僚一百余员,同理蜀中之事。 诸葛亮领诏回归相府,传下数道命令,点起军马齐赴汉中与我会合,随后唤众将听令: 前部正先锋大将——车骑大将军、领丞相司马、凉州刺史、南郑侯魏延(就是我……);前部副先锋大将——征北大将军、临江侯庞德;前军都督——领扶风太守张翼;牙门将——裨将军王平;后军领兵使——安汉将军、领建宁太守李恢,副将——定远将军吕义;兼管运粮左军领兵使——骠骑大将军、斄乡侯马超、副将平北将军、陈仓侯马岱;右军领兵使——奋威将军、博阳亭侯马忠,抚戎将军、关内侯张嶷;行中军师——车骑大将军、都乡侯刘琰;中监军——扬武将军邓芝;中参军——安远将军马谡;前将军——都亭侯袁綝;左将军——高阳侯吴懿;右将军——玄都侯高翔;后将军——安乐侯吴班;领长史——绥军将军杨仪;前将军——征南将军刘巴;前护军——偏将军、汉城亭侯许允;左护军——笃信中郎将丁咸;右护军——偏将军刘敏;后护军——典军中郎将官雝;行参军——昭武中郎将胡济;行参军——谏议将军阎晏;行参军——偏将军爨习;行参军——裨将军杜义,武略中郎将杜祺,绥戎都尉盛孛攵;从事——武略中郎将樊岐;典军书记——樊建;丞相令史——董厥;帐前左护卫使——龙骧将军关兴;右护卫使——虎翼将军张苞。 第164回 夏侯懋挂帅 同时,诸葛亮将一份调兵钧旨送至荆州,令关平率荆州各兵将守城,以甘宁为正帅、廖化为副帅,统领五万水军、七万步军,水陆并进,直取樊城! 我和庞德作为前部先锋大将,先于诸葛亮在南郑城准备军马器械,诸葛亮随后率其余诸将赶到南郑,召集群臣,商议北伐之事,忽然帐外马蹄声阵阵,下人来报:“报丞相!卫将军、顺平侯赵云带三千兵马向南征而来!” 诸葛亮叹道:“自黄汉升故去,五虎将仅存子龙、孟起二人。马孟起尚在壮年,子龙却已是花甲之岁、年事已高,吾本欲让他在成都安享晚年,可他毕竟还是耐不住寂寞!” 话音未毕,帐外马蹄声骤停,赵云进帐而来,厉声叫道:“丞相!大军出征北伐,为何不用子龙?莫非嫌子龙年老?我虽年迈,尚有廉颇之勇,马援之雄。此二古人皆不服老,何故不用我耶?” 诸葛亮道:“将军年纪已高,倘稍有参差,动摇一世英名,减却蜀中锐气。” 赵云急道:“我自随先帝以来,临阵不退,遇敌当先。大丈夫得死于疆场者,幸也,吾何恨焉?愿为前部先锋!” 诸葛亮再三苦劝不住,赵云道:“如不教我为先锋,我宁肯撞死于阶下!” 诸葛亮道:“将军既要为先锋,须得一人同去。”言未尽,一人应道:“某虽不才,愿助老将军先引一军前去破敌。”众人视之,乃邓芝也。诸葛亮即拨精兵五千,副将十员,随赵云、邓芝同去破敌。 却说魏国边庭探知此事,令人火速报入洛阳。这一日曹睿设朝,近臣奏道:“边官急报:诸葛亮率领大兵三十余万,出屯汉中,令赵云、邓芝为前部先锋,引兵入境。” 曹睿大惊,问群臣道:“谁可为将,以退蜀兵?”忽一人出班应声而道:“臣父死于汉中,切齿之恨,未尝得报。今蜀兵犯境,臣愿引本部猛将,更乞陛下赐关西之兵,前往破蜀,上为国家效力,下报父仇,臣万死不恨!” 众人视之,乃是夏侯渊之子夏侯懋也。夏侯懋字子休,性格暴躁吝啬,自幼过继给夏侯惇为子。后夏侯渊为魏延(又是我,但是此处不宜用第一人称)所斩,曹操怜之,以女清河公主招为驸马,因此朝中钦敬。 现下夏侯懋虽掌兵权,却从未临阵。此刻自请出征,曹睿也是急昏了头,任命其为大都督,调关西诸路军马随其前去迎敌。司徒王朗慌忙谏道:“不可。夏侯驸马素不曾经战,今付以大任,非其所宜。更兼诸葛亮足智多谋,深通韬略,不可轻敌。” 夏侯懋怒斥道:“王司徒莫非结连诸葛亮,欲为内应耶?我自幼从父学习韬略,深通兵法。汝何欺我年幼?吾若不生擒诸葛亮,誓不回见天子!”王朗等臣皆不敢多言。夏侯懋遂辞了魏主,星夜到长安,调关西诸路军马二十余万,来敌诸葛亮。 夏侯懋在长安聚集诸路军马。时有西凉大将韩德,善使开山大斧,有万夫不当之勇,引西羌诸路兵八万到来,见了夏侯懋。夏侯懋任命韩德为先锋,先往凤鸣山迎战赵云。 韩德生有四子,皆精通武艺,弓马过人,分别是:长子韩瑛,次子韩瑶,三子韩琼,四子韩琪。韩德带四子并西羌兵八万,取路至凤鸣山,正遇汉兵。两阵对圆。韩德出马,四子列于两边。 韩德指赵云厉声大骂道:“反国之贼,安敢犯吾境界!”赵云大怒,挺枪纵马,单搦韩德交战。韩德长子韩瑛,跃马来迎;赵云问道:“汝乃何人,报上名来!”韩瑛叫道:“西凉韩瑛,来送你归天!”赵云笑道:“如此年幼,便来寻死!”策马上前,战不三合,赵云一枪将韩瑛刺死于马下,大笑道:“如此武艺,也敢上阵为将!” 韩德次子韩瑶见了,纵马挥刀来战。赵云施逞旧日虎威,抖擞精神迎战。战不五合,韩瑶抵敌不住。韩琼急挺方天戟骤马前来夹攻。赵云全然不惧,枪法不乱。韩琪见二位兄长战赵云不下,也纵马抡两口日月刀而来,围住赵云。赵云将梨花枪舞得水泄不通,在中央独战三将。 不多时,赵云大喝一声,手起一枪刺韩琪落马,魏军阵中偏将急出阵营救。赵云荡开大路,拖枪便回本阵。韩琼按戟,取出弓箭,对着赵云连放三箭,皆被赵云用枪拨落。韩琼大怒,仍绰方天戟纵马赶来;却被赵云一箭射中面门,落马而死;韩瑶纵马举宝刀便砍赵云,赵云闪过宝刀,生擒韩瑶归阵,随后又纵马杀过阵来。 韩德见四子皆丧于赵云之手,肝胆皆裂,先逃走入阵。西凉兵素知赵云之名,今见其英勇如昔,谁敢交锋?赵云马到处,阵阵倒退。赵云匹马单枪,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 第165回 献计子午谷 邓芝见赵云大胜,率蜀兵掩杀过去,西凉兵大败而走。韩德险被赵云擒住,弃甲步行而逃。赵云与邓芝收军回寨。邓芝贺道:“将军寿已六旬,英勇如昔。今日阵前力斩四将,世所罕有!”赵云道:“丞相以吾年迈,不肯见用,吾故聊以自表耳。”遂差人解韩瑶,申报捷书,以达诸葛亮。 却说韩德引败军回见夏侯懋,哭告其事。夏侯懋自统兵来迎赵云。探马报入蜀寨,说夏侯懋引兵到。赵云上马绰枪,引千余军,就凤鸣山前摆成阵势。韩德道:“杀吾四子之仇,如何不报!”纵马轮开山大斧,直取赵云。赵云挺枪来迎,战不三合,枪起处,刺死韩德于马下,邓芝驱兵掩杀,魏兵又折一阵,退十余里下寨。 夏侯懋连夜与众将商议道:“吾久闻赵云之名,未尝见面;今日年老,英雄尚在,方信当阳长坂之事。似此无人可敌,如之奈何?”参军程武,乃程昱之子也,进言道:“某料赵云有勇无谋,不足为虑。来日都督再引兵出,先伏两军于左右;都督临阵先退,诱赵云到伏兵处;都督却登山指挥四面军马,重叠围住,云可擒矣。” 次日,夏侯懋重又率兵而进。赵云、邓芝出迎。邓芝对赵云说道:“昨夜魏兵大败而走,今日复来,必有诈也。老将军防之。”赵云笑道:“量此乳臭小儿,何足道哉!吾今日必当擒之!”便跃马而出。魏将潘遂出迎,战不三合,拨马便走。赵云赶去,魏阵中八员将一齐来迎。厮杀一阵,魏兵放过夏侯懋先走,八将也陆续逃走。赵云乘势追杀,邓芝引兵继进。 赵云追赶魏兵深入凤鸣山重地,只听得四面喊声大震。邓芝急收军退回,左有董禧,右有薛则,两路兵杀到。邓芝兵少,不能解救。赵云被困在垓心,东冲西突,魏兵越来越多。时赵云手下止剩千余人,杀到山坡之下,只见夏侯懋在山上指挥三军。赵云投东则望东指,投西则望西指,因此赵云不能突围,乃引兵杀上山来。半山中擂木炮石打将下来,又不能上山。 赵云从辰时杀至酉时,不得脱走,只得下马少歇,且待月明再战。却才卸甲而坐,月光方出,忽四下火光冲天,鼓声大震,矢石如雨,魏兵杀到,皆大叫着:“赵云早降!”赵云急忙上马迎敌。四面魏军兵马渐渐逼近,八方弩箭交射甚急,人马不能向前。赵云仰天长叹:“吾不服老,今日却死于此地矣!” 忽然东北角上喊声大起,魏兵纷纷乱窜,一彪军杀到,为首大将持丈八点蛇矛,马项下挂一颗人头。赵云视之,乃虎翼将军张苞也。张苞见了赵云,道:“丞相恐老将军有失,特遣某引五千兵接应。闻老将军被困,故杀透重围。正遇魏将薛则拦路,被某杀之。”赵云大喜,便与张苞杀出西北角来。西北角的魏兵也都弃戈奔逃:只见一彪军从外呐喊杀入,为首大将提青龙偃月刀,手提人头,乃龙骧将军关兴也。关兴道:“吾奉丞相之命,恐老将军有失,特引五千兵前来接应。却才阵上逢着魏将董禧,被吾一刀斩之,枭首在此。丞相随后便到也。” 赵云道:“二位将军已建奇功,何不趁今日擒住夏侯懋,以定大事?”张苞、关兴闻言,遂告别赵云,引兵去了。赵云回顾左右道:“他两个是吾子侄辈,尚且争先干功;吾乃国家上将,朝廷旧臣,反不如此小儿耶?吾当舍老命以报先帝之恩!”于是引兵来捉夏侯懋。当夜三路兵夹攻,大破魏军一阵。邓芝引兵接应,直杀得魏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夏侯懋连夜逃入南安郡,赵云、邓芝、关兴、张苞三人将城团团围住,只等诸葛亮领大军前来。 东面一路,甘宁、廖化领军十余万,溯江直上,威逼樊城;上庸郡守将皇子刘封及孟达二人接连出动小股部队,袭扰魏国边境,帮助甘宁清扫外围;关平在荆州严阵以待,震慑了东吴一大批妄图渔翁得利之徒的蠢蠢欲动。 …… 这一天,诸葛亮正在帐中视察作战地图,我轻轻走了进去。 “文长,汝莫非有良策,可大破魏军?” 我笑道:“我本有一计,虽然危险,但是利益极大。往日我担忧司马懿,正是因为他可以识破我的计谋,但如今司马懿已经卸甲归田,不得录用,魏国大都督夏侯懋膏粱子弟,懦弱无谋,此计便可有九成胜算!” 诸葛亮笑问:“文长究竟何计?” 我手指地图:“西路有丞相大军出道陇右、徐图渐进;东路甘兴霸已经将樊城围得水泄不通,樊城守将曹仁此时偏偏病重,又有大皇子和孟达相助,樊城指日可破;吾愿领精兵五千,并五禽队之精锐,从中路取道子午谷,直插长安腹地!” 第166回 赚取崔谅 诸葛亮随着我的手望向地图,眉头紧锁,听我讲完之后,立刻反对:“不可!不可!” 我知道诸葛亮一定会反对,但是我一定要争取,因为若是日后曹睿再行启用司马懿的话,子午谷奇谋便毫无用武之地了,我当即拜倒,恳切地说道:“丞相!当年我在汉中任太守之时,也曾探查过子午谷地形,其间并无魏国军马设防!如今司马懿遭废黜,此乃天赐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若是司马懿重新出山,此计便无用也!” 诸葛亮急道:“文长,你乃我北伐所赖第一大将,不可轻易犯险,这子午谷山势险僻,极难行走,就算无敌人防御,也可能损伤不少,端的折却我军锐气!” 我正要继续分辩,帐外突然走进一人,道:“丞相,子龙、伯苗,及关兴、张苞二位将军已将南安郡团团围住,只是一时攻打不下,因此派人前来请丞相前去。” 诸葛亮答道:“好,我知道了!”随后转头又对我道:“文长,容我再考虑一番,我亦知此乃最佳时机,但我不能轻易让你孤身冒险!” 进帐那人问道:“丞相,文长将军欲用何计,让丞相如此踌躇?” 诸葛亮道:“文长欲自引五千精兵,沿子午谷直插曹魏腹地,兵逼长安,然后向西而进,与我大军会合,占据咸阳以西,此虽妙计,却极其险也。不知威公有何计较?” 原来这个人就是杨仪,昔日在永安宫刘备托孤之时曾与他见过一面,只是几年下来,早已忘记了他的容貌,此时再见,我内心深处突然感到几分担心。 果然杨仪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丞相,魏将军此计甚是不妥,子午谷险僻艰难,贸然进兵,不合兵法,若是魏国有人在子午谷设下伏兵截杀,我军势必全军覆没,于军何益?” 我一阵郁闷,暗想:“杨仪你懂不懂兵法?不知道什么叫出奇制胜吗?”诸葛亮在一旁道:“威公所言有几分道理,我也劝文长不要如此进兵!” 我正想进一步劝说,诸葛亮道:“文长,我等先去南安郡助子龙一臂之力,再来定夺子午谷之事!” 我知道此刻诸葛亮心中谨慎一面占据上风,他不是不肯冒险,当年他火烧新野、孤身进吴,那一次不是冒险之举?只是现在重兵在握,反而胆子变小了…… 现在多说无益,我也只好跟着诸葛亮出营而去,倒是那个杨仪,跟我走在一起,嘴里嘟嘟囔囔的:“文长,你征战一生,怎么会犯这种糊涂?子午谷那种地方又岂是出兵之道?……” 我实在受不了了,冷哼一声,加快脚步跟上诸葛亮,道:“丞相,欲破南安郡,当用围魏救赵之计,何不派人前去南安郡之北安定郡,赚其太守崔谅出城,就势擒之,让他帮我们捉住夏侯懋?” 诸葛亮笑道:“咱俩想到一起去了,我也正欲用此计!”当即唤来一心腹之人,在他耳边说道如此如此;我又说道:“我妾杜鸢之表兄姜维乃是天水郡守将,此人韬略极深、武功非凡,若归顺我军,乃是一件大好事!其母杜氏在冀县,我这便与杜鸢前去天水及冀县,一来省亲;二来劝降姜维!”诸葛亮应允,我即刻赶往本部军中,叫上杜鸢,带本部五千精兵赶往天水郡。 诸葛亮来到南安郡下,令众军士运柴草堆于城下,宣称烧城。魏兵闻知,皆大笑不惧。 却说安定太守崔谅,在城中闻我汉兵围了南安,困住夏侯懋,十分慌惧,即点军马约共四千,守住城池。忽有一人自正南方向而来,口称有机密事。崔谅唤入问之,此人答道:“某是夏侯都督帐下心腹将裴绪。今奉都督将令,特来求救于天水、安定二郡。南安甚急,每日城上纵火为号,专望二郡救兵,并不见到;因复差某杀出重围,来此告急。可星夜起兵为外应。都督若见二郡兵到,却开城门接应也。” 崔谅不是糊涂人,问道:“有都督文书否?”假裴续从怀中贴肉取出,汗已湿透;崔谅急急看了一遍,便点起兵马,出城望天水郡而去。 不多时,前方有探马到,告天水太守马遵已起兵救援南安去了,教安定军马早早接应。遥遥望见前方火光冲天,便催兵星夜前进,离南安尚有五十余里之时,忽听得前后喊声大震,哨马急来报道:“前面关兴截住去路,背后张苞杀来!”安定之兵,吓得四下逃窜。崔谅大惊,便领手下百余人,往小路死战得脱,奔回安定。方到城壕边,城上乱箭射下来。汉将马超在城上叫着:“吾已取了城也!何不早降?”原来马超扮作安定军,趁夜赚开城门,汉兵尽入,夺得了安定城池。 第167回 收姜维 崔谅见马超已夺了城池,慌忙向天水郡赶去。 行不数里,忽见前面一彪军马在当道摆开。大旗之下,一人纶巾羽扇,道袍鹤氅,端坐于四轮车上。崔谅视之,乃是诸葛亮也,慌忙拨便走。关兴、张苞两路兵追到,齐声吼叫着:“早早投降!”崔谅见四面皆是汉兵,不得已,只得投降,与汉兵汉将同归大寨。 诸葛亮以上宾之礼相待,问崔谅道:“南安太守与足下交厚否?”崔谅道:“此人乃杨阜之族弟杨陵也;与某邻郡,交契甚厚。” 诸葛亮道:“今欲烦足下入城,说杨陵擒夏侯懋,可否?”崔谅转了转眼珠,说道:“丞相若令某去,可暂退军马,容某入城说之。” 诸葛亮点头称是,并即时传令,教困住南安之四面军马各退二十里下寨。崔谅担任匹马到城边叫开城门,进入杨陵府中,与杨陵相见,并将前番事细言。 杨陵道:“我等受魏主大恩,安忍背之?可将计就计而行。”便引崔谅到夏侯懋住处,细说一通。夏侯懋惊问道:“当用何计?”杨陵笑道:“只推说某献城门,赚蜀兵入称,却就城中杀之。” 崔谅依计而行,出城见诸葛亮,说:“杨陵准备献城门,放大军入城,以擒夏侯懋。杨陵本欲自捉夏侯懋,因手下勇士不多,未敢轻动。” 诸葛亮笑道:“此事极易——今有足下原降兵百余人,于内暗藏我军中将领扮作安定军马,汝可带入城去,先伏于夏侯懋府下;却暗约杨陵,待半夜之时,献开城门,里应外合。”崔谅暗思:“若不带蜀将去,恐诸葛亮生疑。且带入去,就内先斩之,举火为号,赚诸葛亮进来,杀之可也。”便满口应允。 诸葛亮嘱咐道:“吾这就遣亲信将领关兴、张苞随足下先去,只推救军杀入城中,以安夏侯懋之心;只待举火,吾当亲入城去擒之。” 时值黄昏,关兴、张苞受了诸葛亮密计,披挂上马,各执兵器,杂在安定军中,随崔谅来到南安城下。杨陵在城上撑起悬空板,倚定护心栏,问道:“何处军马?”崔谅答道:“安定救军来到。”便先射一号箭上城,箭上带着密书,书中道:“今诸葛亮先遣关兴、张苞二将,伏于城中,要里应外合;且不可惊动,恐泄漏计策。待入府中且图之。” 杨陵拿密书见了夏侯懋,细言其事。夏侯懋说道:“既然诸葛亮中计,可教刀斧手百余人,先伏于府中。如关、张二将随崔太守到府下马,闭门斩之;却于城上举火,赚诸葛亮入城。伏兵齐出,诸葛亮可擒矣!” 二人自作聪明地安排完毕,杨陵回到城上叫道:“既是安定军马,可放入城。”关兴跟崔谅先行,张苞在后。杨陵下城,在门边迎接。 关兴随崔谅走到门边,突然发难,青龙刀如同九天流星,呼啸而至,斩杨陵于马下。崔谅大惊失色,急拨马奔到吊桥边,后面张苞赶上,大喝道:“崔谅贼子休走!汝等诡计,如何瞒得我大汉丞相耶!”手起一矛,刺崔谅于马下。 关兴早到城上,就地放起火来。四面汉兵得到号令,一齐拥入南岸城中。夏侯懋措手不及,只得率百余人开南门拼死杀出。前方一彪军拦住,为首大将,乃是王平,夏侯懋奋力交锋,交马只一合,王平大展神威,生擒夏侯懋,余皆杀死。 汉兵占了南安郡,诸葛亮入城后,招谕军民,秋毫无犯。众将各自献功。诸葛亮将夏侯懋囚于车中。邓芝问道:“丞相何故知崔谅诈也?”诸葛亮笑道:“吾已知此人无降心,故意使入城。他必尽数告与夏侯懋,欲将计就计而行。我见来情,足知其诈,复使关、张二将同去,以稳其心。崔谅若有真心,必然阻当;他忻然同去者,只是恐我生疑。他本意携二将同去,赚入城内杀之。其实我早已暗中嘱咐二将,就城门下斩杀崔谅及杨陵。城内必无准备,吾军随后便到。此出其不意也。”众将皆拜服。 却说我和杜鸢已带兵到了冀县,冀县守城魏将不敢相迎,匆匆献了城池,开门投降,我入城安抚军民已毕,便带着杜鸢前去她姑姑府上探亲,杜氏见了杜鸢,喜不自胜,姑侄二人,都喜极而泣起来。 待叙了亲情,杜鸢就将我介绍给了杜氏,杜氏上下打量我一番,笑道:“不愧是当世大将,果然一表人才,颇有威风!我侄女嫁了你,真是有福气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令郎姜维才真称得上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不瞒您说,我今日来此,不光为了看望您老人家,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姜维弃暗投明,在我大汉军中效力!” 杜氏大笑:“这有何难,吾儿若能与侄女婿及诸葛孔明一起做事,乃吾之福也!” 说罢,杜氏当即修书,准备叫姜维前来冀县。 第168回 收姜维(2) 姜维是个大孝子,接到母亲来信,立刻辞别了马遵,匆忙赶来冀县,我和杜鸢先行出门迎接,离家大约一里多路,就看到一队人马赶来,为首者长得甚是英武,正是姜维。 我和杜鸢站在道口相迎,姜维见了杜鸢后,也是大喜过望,跳下马来连声问道:“表妹,那日听说你偷偷随徐晃将军出征汉中,被蜀军掳去,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啊!” 杜鸢笑着:“表哥,我也是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你啊!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的丈夫——南郑侯、汉车骑大将军魏延!” 我笑着冲姜维一抱拳:“魏某见过大舅哥!” 不料姜维竟向后跳去,右手按住腰间佩剑,叫道:“魏延?汝乃蜀将,竟敢至此?吾今番若捉了你,乃是大功一件!” 杜鸢又气又急:“表哥,你发什么疯?他可是我的夫君,你莫非想让我守活寡啊?” 我简直是哭笑不得,什么意思啊?杜鸢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不是姜维的对手啊?! 姜维怒道:“魏延,你用什么花言巧语、毒谋诡计,把我表妹骗了?我不杀你,誓不为人!”说完便“唰!”一声拔出剑,向我头上砍来。 越来越乱了,姜维这小子倒是长得挺帅,剑眉凤目、唇红齿白,怎么犯起浑来比当年张飞有过之而无不及呢?!看姜维来势汹汹,我碍于杜鸢的面子不好跟他硬拼,急忙闪身避过,大叫道:“姜伯约,你再犯浑我就还手了!” 姜维回敬道:“还手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位打得曹休、张郃丢盔弃甲、闻之色变,号称‘蜀汉第一大将’的魏文长究竟手段如何!” 靠!真逼我动手啊!我可不是那种什么事都可以忍的老好人,你要非想跟我斗的话,我一点也不会客气!当即我便拔出腰间佩剑,指着姜维的鼻子,吼道:“可是你逼我动手的!要是伤到哪里,可不能埋怨对方!” 姜维口中叫着:“正合我意!”挥剑扑将上来,我不闪不避,同样挥着佩剑迎上前去,“呛啷!”一声,我和姜维各自退出三步,姜维手下随从已经打马上前,将我围在战圈之中,姜维大叫道:“左右给我退下,今天我要亲手收拾他!” 杜鸢都快急哭了,叫着:“表哥,夫君,你们俩快住手!”我一面纵身闪过姜维咬牙切齿的一剑,一面大声喊道:“鸢儿你个傻丫头,赶快把姑姑她老人家请来!” 杜鸢终于反应过来了,赶紧一溜烟跑回姜府,将姜母扶了出来,老太太瞪着双眼,手中的黄杨木拐棍敲得青石路面“笃笃”直响,口中骂道:“维儿你个糊涂崽儿!竟然跟自家亲戚刀兵相见,还不赶紧给我住手!” 姜维果然是个大孝子,听了老母亲的话立刻收了佩剑,我也见好就收,退到一旁,姜维涨红了一张白净面孔,说道:“母亲,此人乃是蜀将,正带蜀军入寇我国,与我们乃是仇敌,岂能与他攀亲?” 姜母怒道:“汝何出此言?文长乃是昔日汉昭烈帝手下爱将,如今更是代表汉室大统,曹家篡汉之举不忠不义,我早就不愿意让你继续为这谋逆之人效劳了!” 姜维不敢与母亲辩驳,只得喃喃道:“母亲教训的是!” 姜母又道:“汝若还自认是堂堂汉家男儿,就随文长一起前去投奔诸葛丞相,助他扫灭曹逆,光复汉室,听到没有!” 姜维还未发话,跟他一起来冀县的几个随从交头接耳着,虽然他们尽力压低声音,但我还是听了个大概——原来他们是想赶回天水将此事汇报给马遵,我眉头一皱,将佩剑拔将出来,一个箭步冲到那群随从中央,几起几落之后,将那些随从尽数斩死于马下。 姜维大惊,质问道:“魏延,你此举何为?” 我答道:“你和你母亲的谈话已经尽被他们听见,方才他们欲回天水告知马遵,若让他们逃回,即便你不愿意归顺我大汉,你母亲的性命也是断然保不住,我只好自作主张,杀人灭口了!” 姜母道:“维儿,你都看在眼里了吧!你就听为娘的话,跟着文长和鸢儿一起走吧!”姜维见事已至此,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尊母亲之命!” 我急忙道:“此举不妥!姜维不归天水,马遵势必生疑。干脆,姑姑您老人家也随我们一起走吧!汉中之地百姓富庶、人杰地灵,您可以在那儿安享晚年!” 姜母点点头,道:“难得文长有此孝心,我便随你们一同前往!” (收姜维这一段写得有点简单了,呵呵……) 第169回 起兵子午谷 我带着姜维及姜母返回中军大帐,诸葛亮接见了姜维,与他谈了几句,姜维见识果然不凡,诸葛亮倍加欣喜,转头对我说道:“姜伯约少年英雄、极有谋略,待吾二人年迈后,可为大汉之庭柱!吾当尽平生之所学,尽心教授给他!”并立即差人护送姜维老母前往南郑安享晚年,姜维见诸葛亮如此重用,欣喜万分,道:“我自入丞相门下,尚未立功,今日献计,助丞相破天水、上邽!” 诸葛亮喜道:“伯约有何良策?” 姜维说道:“天水城中尹赏、梁绪二人,与我相交甚厚;我写密书二封,射入天水城中,军士必将其书呈给马遵,马遵必生疑,待其内乱,城可得矣。”诸葛亮从之。 姜维随即写了二封密书,拴在箭上,纵马直至城下,射入城中。城内小校拾得,果然呈与马遵。马遵大疑,与夏侯懋商议道:“梁绪、尹赏与姜维结连,欲为内应,都督宜早决之。”夏侯懋怒道:“何不杀了二人?!”马遵当即下达密令——当夜请尹赏、梁续二人,就席间杀之! 尹赏早已探知了消息,急忙找到梁绪商议道:“马遵欲杀吾二人,咱们不如纳城降蜀,以图进用。”梁续应允。是夜,夏侯懋数次使人请梁、尹二人说话。二人料知事请紧急,便披挂上马,各执兵器,引本部军大开城门,放我汉兵攻入城中。 夏侯懋、马遵惊慌失措,急忙引数百人出西门,弃城投羌胡城而去。梁绪、尹赏迎接诸葛亮入城。我军安民已毕,诸葛亮问梁、尹取上邽之计。梁绪道:“此城乃某亲弟梁虔守之,我愿招其来降。”诸葛亮大喜。梁绪当日到上邽唤梁虔出城来降。诸葛亮重加封赏,封梁绪为天水太守,尹赏为冀城令,梁虔为上邽令。 我军连克三城,威名大振,军中士气愈加旺盛,可是我的心中却一直有一个疙瘩。 这一日,我终于忍不住了,又找到诸葛亮帐中,诸葛亮正与杨仪、姜维两人议事,见我进帐来,看我神情后问道:“文长又为子午谷之事来?” 我说道:“丞相,我西路大军连战连捷,必使魏国朝野震动,他们会将防御重点进一步放到陇西,子午谷纵有防御,也极其薄弱!若是日后曹睿为抵御我大军重新启用司马懿,子午谷进军便成空谈,我恳请丞相三思,能应允我的请求!” 姜维看了看地图,道:“文长兄所言不假,子午谷直通长安,若此计成功,进可配合东路甘宁将军,逼近洛阳;退可配合西路丞相大军,攻取咸阳。此乃是上上之计,夏侯懋小儿空有纸上谈兵之能,断断想不到守卫子午谷!” 诸葛亮沉默了,我能从他眼中看出一丝狂热的渴望和激烈的内心冲突,是的,子午谷之计若是成功,便能彻底奠定我大汉天军的胜局,莫说司马懿重新出山,纵是周瑜、庞统、曹操再生,也无力回天;可是,一旦子午谷之计失败,我和五千精兵将全军覆没,五千兵还是小事,我作为大汉车骑大将军,不容有失,一旦我战死了,对于汉军士气的打击将会极其严重! 诸葛亮是全军总指挥,他必须从全局进行考虑。 让我高兴的是——姜维跟我站在了一边,作为诸葛亮认定的接班人,在我之后的大汉庭柱,他的话是很有分量的;不过另外一个人就不一样了——作为军中长史,放到现在就相当于诸葛亮的秘书了,杨仪开始发表他不同的看法:“文长莫要胡说了,即便子午谷毫无防御,你又如何攻下长安?即便你攻下了长安,你只有区区五千兵马,又怎能守得住?” 我冷冷道:“杨长史莫不曾见吾当年破南郡荆襄,霍仲邈镇守葭萌关,张文远大战逍遥津之事乎?” 当年霍峻镇守葭萌关,以区区数千兵力完败扶禁、向存十万兵马;张辽更是用八百勇士战胜孙权十万精兵;我和文聘只带一千士卒,连下南郡、荆州、襄阳三郡,杀得曹仁近十万兵马不敢相迎,这些明摆着的事实就放在眼前,杨仪竟然敢怀疑我的能力?! 杨仪张口结舌,无法应对,我再一次对诸葛亮说:“丞相,我知道您有顾虑,担忧一旦魏国派人镇守子午谷,我会丧身谷底;但此计如无九成胜算,我也断不敢使用,何况我当年侍于刘表帐下,深受蔡瑁小人的打压,待投了昭烈皇帝,方成一代大将,先主知遇之恩,未曾报也,如今便是我以身回报之时,大丈夫生逢乱世,自当有几分敢于冒险的果敢之气!” 诸葛亮望着我,眼神之中突然流露出一丝难得一见的柔情,这种眼神,是知心兄弟间才能拥有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道:“文长,我会派人传书给甘兴霸,让他迅速攻灭樊城;我也会加紧行军,争取早日控制咸阳之西,中路的子午谷,我就拜托给你了!” 第170回 新野拉锯 前军校场,我带着诸葛亮亲自挑选出来的五千勇士,加上五禽队一千五百人,总计六千五百人,其间有六千步兵、五百骑兵,立于大旗之下。 诸葛亮、庞德、赵云、马超、姜维等将前来送别,诸葛亮递给我一杯水酒,道:“文长,时至今日,我虽然心中仍有顾虑,但也顾不得了,只盼你早传捷报,力克长安!” 我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说道:“丞相请放心!也请丞相早日攻克陇右,与我在长安会师,共破洛阳!”诸葛亮点了点头,我又说道:“夏侯懋惨败逃走,曹睿必使魏国大都督曹真率兵亲来,又有雍州刺史姓郭名淮字伯济,亦是将才。天水之北有街亭重地,当以谨慎之人守把,王平、张嶷、杨仪等皆可当此任,唯马谡不可前去,丞相千万注意!” 诸葛亮道:“文长之言,亮记下了,昔日先主亦曾言——‘马幼常言过其实,只可充任参谋,不可大用。’我亦未曾忘也!” 与众同僚喝罢壮行酒,我冲他们一一抱拳,庞德是个极重情义的汉子,沉声道:“住文长早日凯旋!我自会处理好前部军马事务!”赵云亦道:“文长兄弟多加小心!”马超不善言辞,但他的眼中也饱含着情谊。 最后是姜维兄妹俩,杜鸢的眼圈已是红了,姜维抓住我的手臂,道:“你给我听好,你这一去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可不希望我的表妹成了寡妇!”我苦笑道:“你们都怎么了?我又不是去上刀山、下火海!放心吧!” …… 我自带六千五百精兵向东北方向行军过去,取道子午谷暂且不提;却说东路甘宁、廖化一军,率着十万精兵将樊城团团围住,曹仁病重,其部将张甲、孙乙出城交锋,孙乙被廖化一枪刺死、张甲则让甘宁一合枭首,樊城诸将莫不敢再出城迎敌,只好差人火速向洛阳求救,曹睿派大司马曹休亲领五万人马前来救应。 甘宁闻曹休带人前来,找廖化商议道:“曹休乃是曹操族子,擅长骑射,又深通兵法,今番他提五万兵来救樊城,如之奈何?” 廖化道:“将军不需多虑,我愿亲领三万兵马前去当道下寨拦截,严防曹休,使他不能相援樊城,将军可趁曹仁病重加紧时间攻打!” 甘宁应诺,分兵三万与廖化,廖化带兵饶江而上,在新野县城附近下寨。 却说曹休为都督,令徐晃为先锋,徐晃时年已五十九岁,统兵一万先至新野,魏军细作报入营中:“蜀将廖化,已先在当道下寨,阻拦我军!” 徐晃大惊,道:“圣上命我等火速解樊城围,如今敌军已当先拦截,不好通过,如何完成圣上之命?”部将李炳言道:“将军勿忧,待我率军前去挑战,先斩廖化,以壮声威!”徐晃道:“不可,当年关云长曾倾荆州之兵攻打樊城,水淹我七军,擒了于禁,正是以廖化为先,此人虽然名气不响,但绝非等闲!”李炳大声道:“某定当斩廖化之首级,如不胜,甘当军令!” 徐晃无奈,只得令李炳带一千军前去廖化营前搦战,自己则在营中等候,忧心忡忡间,忽听营外人声鼎沸,急出帐时,只见数百残兵狼狈逃回,徐晃拦住一兵问道:“李炳何在?”那兵答道:“李将军与廖化战不三合,就让廖化……斩了!” 徐晃大怒,亲提大军前去廖化营前搦战,廖化则高挂免战牌,坚守不出,并释放了几名魏军俘虏,将李炳人头送还给徐晃,徐晃愈加愤怒,催兵攻打,被廖化手下弓弩手射回数次,损失不小。 徐晃在新野连日攻打廖化不下,樊城这一边,甘宁则统帅余下七万大军全力攻打樊城,曹仁病入膏肓,更兼心急如焚,终于气急攻心,连日昏厥不醒。其弟曹纯,又向洛阳连发数道催兵文书,曹睿又传令曹休抓紧进军,曹休此刻已与徐晃会合,却也被廖化死死挡在新野城外。 曹休、徐晃拼死攻打,廖化只是坚守,双方八万余人在新野县城展开一场极其惨烈的拉锯战,相拼整整二十天后,廖化营中粮草殆尽、弓箭全无,三万军只剩一万一千余人;曹休所率兵马也好不到哪儿去,粮草仅剩三天之用、五万军尚存二万,徐晃原来所率一万军,不过剩六七百人而已。 又是一天过去,廖化出帐视察营中情况,只见营中众军士各自捧着手中稀得可见人影的米粥贪婪地喝着,廖化哀叹:“也许再过三天,连水也喝不上了!” 突然之间,一骑马从樊城方向匆匆赶来,来到廖化阵前,口中大喝着:“廖将军!樊城捷报!曹仁已然病毙、曹纯被甘将军射死,我大军已攻下樊城!” 第171回 骂死王朗 廖化大喜,立刻令人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遍全营,众将士全都精神大振,高声喝彩起来,廖化召集诸将,大叫道:“曹休小儿把咱们憋在这新野城已经二十多天了!今天甘将军已经攻克了樊城,咱们也没有必要跟曹休客气了,大家都随我出击,咱们好好杀杀他们的威风!” 众人皆呐喊道:“杀掉曹休!誓破曹军!” 廖化当即点起一万一千视死如归之勇兵,弃了营寨,汹汹杀向曹休营寨,此时曹军正在食用早饭,廖化骤然引军杀至跟前,都惊慌失措,难以抵敌,曹休闻见帐外大乱,匆忙出帐查看,却见廖化如同天神下凡,纵马舞刀(廖化原用钢枪,后关羽称其适合用刀,遂师从关羽,学得一手好刀法),径取曹休,曹休惊得七魂去了六魄,眼见躲闪不过,正闭目待死,斜刺里一人大叫道:“休伤都督!”挥舞大斧接住廖化,曹休视之,乃是徐晃,徐晃大叫:“都督快走!” 曹休慌忙牵过马来,落荒而逃,徐晃与廖化战了二十余合,终归年老,不及廖化年富力强,不敢恋战,拨马而走,不期被一冷箭射中头颅,带箭而走(原书中徐晃因中孟达箭而死,此处借引一用)。 廖化催兵急进,大破曹休一阵,不再追赶,带着剩余九千余人前往樊城,与甘宁会合,二人收拢兵马,安抚樊城百姓,准备向南阳进兵。 诸葛亮引大军在西路连战连捷,曹睿令曹真为大都督、郭淮为副都督、王朗为军师,起兵二十万来敌汉军;曹真又令宗弟曹遵为正先锋、朱赞为副先锋,过渭河之西下寨。 这一日,两军相迎,列成阵势于祁山之前。此枝魏兵甚是雄壮,与夏侯懋所率大不相同。三军鼓角已罢,司徒王朗乘马而出,其上首乃魏都督曹真,下首乃副都督郭淮;两个先锋压住阵角。 探子马出军前,大叫道:“请对阵主将答话!”只见汉兵门旗开处,关兴、张苞分左右而出,立马于两边;其后一队队骁将分列;门旗影下,中央一辆四轮车,诸葛亮端坐车中,纶巾羽扇,素衣皂绦,晚梅、初荷二义女侍立车后,飘然而出,令护军小校传道:“汉丞相与王司徒会话。” 王朗纵马而出,诸葛亮于车上拱手,王朗则在马上欠身答礼。礼毕,王朗道:“久闻公之大名,今幸一会。公既知天命、识时务,何故兴无名之兵?”诸葛亮笑道:“吾奉诏讨贼,何谓无名?”王朗道:“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自然之理也。自桓、灵以来,黄巾倡乱,天下争横。降至初平、建安之岁,董卓造逆,李傕、郭汜继虐;袁术僭号于寿春,袁绍称雄于邺土;刘表占据荆州,吕布虎吞徐郡:盗贼蜂起,奸雄鹰扬,社稷有累卵之危,生灵有倒悬之急。我太祖武皇帝,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万姓倾心,四方仰德。非以权势取之,实天命所归也。世祖文帝,神文圣武,以膺大统,应天合人,法尧禅舜,处中国以临万邦,岂非天心人意乎?今公蕴大才、抱大器,自欲比于管、乐,何乃强欲逆天理、背人情而行事耶?岂不闻古人曰:‘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今我大魏带甲百万,良将千员。谅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公可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不失封侯之位。国安民乐,岂不美哉!” 诸葛亮在车上大笑道:“我以为汝乃汉朝大老元臣,必有高论,岂期出此鄙言!吾有一言,诸军静听:昔日桓、灵之世,汉统陵替,宦官酿祸;国乱岁凶,四方扰攘。黄巾之后,董卓、李傕、郭汜等接踵而起,迁劫汉帝,残暴生灵。因之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至此危机之时,王司徒又有何为?王司徒为人,我亦有所知:世居东海之滨,初举孝廉入仕;理合匡君辅国,安汉兴刘;何期反助逆贼,同谋篡位!罪恶深重,天地不容!天下之人,皆愿生啖汝肉!今幸天意不绝炎汉,昭烈皇帝继统西川。吾今奉嗣君之旨,兴师讨贼。汝既为谄谀之臣,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安敢在行伍之前,妄称天数耶!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一条断脊之犬,也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汝即日将归于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见二十四帝乎!” 王朗听罢,气满胸膛,大叫一声,撞死于马下。 第172回 羌兵来犯 “啊……” 望着瞬间消失在山崖茂密树丛中的人体,我长叹一声。 这已经是第六个失足摔下山下的兄弟了。 初进子午谷时,山势尚平缓,六千多人鱼贯而入,并没有多么艰险,但是行了四五里路程,转过一个山道之后,山势陡然险峻起来,而且山崖下树林丛生、藤蔓巨木延绵数里,不见尽头,林间幽暗诡秘,不知隐藏着什么危险,我只好派丛林经验丰富的灵猿队牵着马匹从山崖下走,我带着其他人攀上半山腰,顺着几条山间的羊肠小道迤逦而行。 这些羊肠小路,有些稍宽,可以容二人并行,有些则是一面悬崖、一面峭壁,宽不过四五寸,仅容一只脚踩上,我终于明白历史上邓艾偷渡阴平究竟有多么困难了,怪不得钟会认为邓艾之军必死于阴平小路之中。 小心翼翼地手拉着手,脊背死死地贴在峭壁之上,尽量不让自己向崖下观望,大家伙儿尽可能地放稳脚步,一点点地挪动着…… 却说东路,甘宁、廖化领军攻破樊城之后,四处招募乡勇,加以训练,编入军中,重又整顿了十万兵马,向北方大杀过去,鄧郡、安众、郏下等郡县纷纷望风而降,甘宁大军已然逼近南阳…… 再说西路,诸葛亮骂死王朗之后,又与曹真、郭淮大战了几场,曹真、郭淮虽然连连败阵,但他们毕竟久经战阵,并没有自乱阵脚,这一日,郭淮找曹真商议:“西羌之人,自太祖时连年入贡,文皇帝亦有恩惠加之;我等今可据住险阻,遣人从小路直入羌中求救,许以和亲,羌人必起兵袭蜀兵之后。吾却以大兵击之,首尾夹攻,岂不大胜?”曹真从之,即遣人星夜驰书赴羌。 西羌国王彻里吉,自曹操时年年入贡;手下有一文一武:文乃雅丹丞相,武乃越吉元帅。时魏使赍金珠并书到羌国,先来见雅丹丞相,送了礼物,具言求救之意。雅丹引魏使见彻里吉,呈上书礼。彻里吉览了书,与众商议。雅丹道:“我与魏国素相往来,今曹都督求救,且许和亲,理合依允。”彻里吉从其言,即命雅丹与越吉元帅起羌兵十五万,皆惯使弓弩、枪刀、蒺藜、飞锤等器;又有战车,用铁叶裹钉,装载粮食军器什物:或用骆驼驾车,或用骡马驾车,号为“铁车兵”。二人辞了国王,领兵直扣西平关。 诸葛亮闻之,即召集马超、马岱、关兴、张苞四人,道:“羌兵与魏军配合,攻打我西平关,孟起、谨之久居西凉,可与关、张二将同去破敌!”四人便引精兵五万,一起前往。 行有数日,早遇羌兵。关兴先引百余骑登山坡看时,只见羌兵把铁车首尾相连,随处结寨;车上遍排兵器,就似城池一般。关兴观察良久,毫无破敌之策,回寨与马超、张苞、马岱商议。马超道:“且待来日见阵,观看虚实,另作计议。”次早,分兵三路:关兴在中,张苞在左,马岱在右,马超先行守寨,三路兵齐进。羌兵阵里,越吉元帅手挽铁锤,腰悬宝雕弓,跃马奋勇而出。关兴招三路兵径进。忽见羌兵分在两边,中央放出铁车,如潮涌一般,弓弩一齐骤发。汉兵大败,马岱、张苞两军先退;关兴一军,被羌兵一裹,直围入西北角上去了。 关兴被困在垓心,左冲右突,不能得脱;羌兵铁车密围,就如城池。汉兵你我不能相顾。关兴望山谷中寻路而走。看看天晚,但见一簇皂旗,蜂拥而来,一员羌将,手提铁锤大叫道:“小将休走!吾乃越吉元帅也!”关兴急冲到前面,尽力纵马加鞭,正遇断涧,只得回马来战越吉。关兴终是胆寒,抵敌不住,望涧中而逃;被越吉赶到,一铁锤打来,关兴急闪过,正中马胯。那马望涧中便倒,关兴落于水中。 突然之间,一彪军马杀到,为首大将面如冠玉、唇若抹朱,一缕美髯,乃是西凉神威天将军马超是也,纵马挺枪,大叫道:“贤侄休慌!马超在此!”越吉上前相迎,不十合,被马超杀得大败而逃,马超杀散众羌兵,救了关兴。 众人回到营中,关兴道:“此等羌兵,如何破之?”马超道:“羌人铁车兵,虽然威力巨大,但我已有破敌之策!”唤马岱道:“我等先暂退五里下寨,带风雪来临,就可大破羌兵!” 不数日,果然天降大雪。马超令马岱引军出战,越吉引铁车兵来。马岱即退走。羌兵赶到寨前,马岱从寨后而去。羌兵直到寨外观看,听得寨内鼓琴之声,四壁皆空竖旌旗,急回报越吉。越吉心疑,未敢轻进。雅丹丞相道:“此乃诡计,虚设疑兵耳。可以攻之。”越吉引兵至寨前,但见马超绰枪上马,引数骑入寨,望后而走。羌兵抢入寨栅,直赶过山口,见马超隐隐转入林中去了。雅丹谓越吉道:“这等兵虽有埋伏,不足为惧。”遂引大兵追赶。又见马超兵俱在雪地之中奔走。越吉大怒,催兵急追。 山路被雪漫盖,一望平坦。正赶之间,忽报汉兵自山后而出。雅丹笑道:“纵有些小伏兵,何足惧哉!”只顾催趱兵马,往前进发。忽然一声响,如山崩地陷,羌兵俱落于坑堑之中;背后铁车正行得紧溜,急难收止,并拥而来,自相践踏。后兵急要退回时,左边关兴、右边张苞,两军冲出,万弩齐发;背后马超、马岱二路兵又杀到。铁车兵登时大乱。越吉元帅望后面山谷中而逃,正逢关兴;不敢抵挡,拨马再逃,被关兴脑后一刀,斩下马来。 第173回 司马复出 羌兵大乱,越吉被斩,雅丹丞相也早被马岱活捉,解投大寨来。羌兵都四散逃窜。马超升帐,马岱押过雅丹来。马超令去其缚,道:“我主乃大汉皇帝,今命我等讨贼,尔如何反助逆?我今放汝回去,说与汝主:我国与尔乃邻邦,永结盟好,勿听反贼之言。”遂将所获羌兵及车马器械,尽给还雅丹,俱放回国。众皆拜谢而去。 马超破了羌兵,引军回见诸葛亮,诸葛亮正担心羌兵难破,率领一军赶来助阵,见马超凯旋,喜道:“孟起又立大功!”正说话间,忽听探马来报,曹真派曹遵、朱赞二先锋追来,诸葛亮笑道:“此乃曹真以为我急于去对付羌兵,故遣人来追!”遂传令赵云、庞德,授予密计。 却说曹遵、朱赞二人追来,见前面蜀兵乱走,便领军全力追袭。正赶之间,忽然鼓声大震,一彪军闪出,为首大将乃庞德也,大叫道:“反贼休走!”曹遵大惊,拍马交锋;不三合,被庞德一刀斩于马下;副先锋朱赞亦引兵追赶,追到山道之中,忽然一彪军杀出,为首大将乃赵云也,朱赞措手不及,被赵云手起一枪刺死。曹真、郭淮闻之西路先锋有失,欲收兵回;背后喊声大震,鼓角齐鸣:关兴、张苞两路兵杀出,围了曹真、郭淮,痛杀一阵。曹、郭二人,引败兵冲路走脱。汉兵全胜,直追到渭水,夺了魏寨。曹真折了两个先锋,哀伤不已;只得写本申朝,乞拨援兵。 回到中路子午谷这一边,我带着六千兄弟,已经走完了四分之三的路程,折损了大约三四十人,几乎都是失足跌落崖间惨死,还有两位兄弟死得更加凄惨,他们在一处稍稍平缓的路途之中为了解馋,掏了两个鸟蛋,没想到那是金雕的老窝,两只金雕从天而降,将那两个兄弟生生啄死…… 不过终究人能胜天,胜利渐渐地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我带着又饥又渴的兄弟们终于走完了全部的险僻小路,剩下的路程越来越平坦,而且,可以提供隐蔽的场所也越来越多,子午谷中的这一个月来,我的体重足足比出征前轻了二十多斤!我手下的弟兄们也不好过,个个瘦得颧骨突出、眼窝深陷,而从山林下走出来的灵猿队兄弟,不光光是饿瘦了,他们的衣服几乎都被茂密的树枝刮坏了,此刻完全就是野人的模样——乱发披肩、衣不蔽体…… 带来的五百匹战马倒是一匹不失,我拍拍赵嘉他们的肩膀,什么话也没有说…… 却说魏主曹睿设朝,近臣奏道:“大都督曹真,数败于蜀,折了两个先锋,羌兵又折了无数,其势甚危,今上表求救;南阳一带,蜀将甘宁又攻之甚急,请陛下裁处。”曹睿大惊,急问退军之策。华歆奏道:“南阳一带兵多将广,易守难攻,甘宁方克樊城,兵马疲敝,不足为虑,只是诸葛亮兵马强盛,须是陛下御驾亲征,大会诸侯,人皆用命,方可退也。不然,长安有失,关中危矣!”太傅钟繇奏道:“凡为将者,智过于人,则能制人。孙子云:‘知彼知己,百战百胜。’臣量曹真虽久用兵,非诸葛亮对手。臣以全家良贱,保举一人,可退蜀兵。未知圣意准否?”曹睿问道:“卿乃大老元臣,有何贤士,可退蜀兵,早召来与朕分忧。”钟繇奏道:“向者,诸葛亮欲兴师犯境,但惧此人,故散流言,使陛下疑而去之,方敢长驱大进。今若复用之,则亮自退矣。”曹睿问何人。钟繇道:“骠骑大将军司马懿也。”曹睿叹道:“此事朕亦悔之。今仲达现在何地?”钟繇答道:“近闻仲达在宛城闲住。”曹睿即降诏,遣使持节,复司马懿官职,加为平西都督,先行前赴长安。曹睿则御驾亲临南阳,准备抵挡甘宁。 我带着经过两天休整的众兄弟们火速起兵,冲出子午谷,直达雍州地界,前方便是一片坦途,百里之外便是长安,我传令道:“众将努力,直抵长安,待破了城,汉室可兴,大家都青史留名!”众人高呼:“谨遵将军号令!”我带着人趁着星夜急行军,平明时分,则停下休整。 二日后,我带着六千兄弟赶到长安外城,长安守将似乎还蒙在鼓里,五禽队的弟兄们趁夜色攀上城墙,砍死守城兵卒,大开城门,我带着其余众兄弟一拥而入,外城守城将官不能抵挡,弃了城池,向北方长安内城逃去,我令众兄弟安抚城中百姓,随后入城内议事厅,厅中案上放着一纸书信,我启封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司马懿已经官复原职,并率领各路诸侯大约五万余人正星夜往长安而来,大约还有三天,就能赶到! 若是让司马懿进驻长安内城,那么我的情形就糟糕了! 想到这里,我加紧下令:火速集合,留五千人守外城,我自带五禽队趁夜前往内城,准备发动突袭,行到半路,前方突然鼓声大震,一彪军马杀出,大约千余号人,借着对方火把映射出来的火光,我看清对方旗号——“魏太傅、长安太守钟繇”。 钟繇大声问道:“前面来者何人?为何不点火把?” 我诈道:“我乃是长安外城残兵,被蜀兵偷袭失散,未曾带得火种,此刻正准备向内城前去!” 钟繇又问:“长安外城现在如何?” 我大叫道:“已被蜀军占了!” 钟繇喃喃说道:“何处蜀兵,莫非从天而降?”我趁他不备,忽然打马上前,高举金刀,钟繇措手不及,被我一刀斩于马下,我大叫道:“五禽队勇士,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第174回 攻破长安 因最近要准备公务员考试,改为一天一更,敬请谅解! +++++++++++++++++++++++++++++++++++++++++++++ 五禽队弟兄们一拥而上,拔出狼牙军刀,在群龙无首的魏军阵中来了一次迂回穿插,黑暗之中血肉横飞,肌体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很快,那一千来魏兵全数被歼,我传令下去:“众军换上魏兵服色,星夜奇袭长安内城!” 到得长安城下,我收起金刀,望城上大喊道:“快开城门!放吊桥!” 城上一人大叫道:“汝乃何人?”我答道:“我等乃是长安外城守军,因蜀将魏延不知从何处而来,奇袭长安,我军没有防备,故而大败,现在众军士已是又累又渴,请将军速开城门,放我等进去,共抵蜀兵!” 城上那人大叫:“钟太守已经带人前去救援,汝等可与他相逢?” 我答道:“未曾得见,也许走岔了路也未曾知晓!” 城上那人依旧半信半疑,我令手下兄弟点起火把,照亮我军身上的魏兵服装,城上那人又犹豫了半晌,我破口大骂道:“亏你还是兄弟!我们已经狼狈不堪,你竟还犹豫不决,真想让我们冻死在城外吗?”那人见我急了,急忙道:“兄弟莫恼火!我这就开城门,放下吊桥!” 只听得吊桥吱吱扭扭地被放了下来,我对雷鸣使个眼色,雷鸣点点头,率五禽队一个箭步上前,割断吊桥绳索,冲到门前,几起几落,砍死守城魏兵,大叫道:“我乃大汉将军魏延帐下五禽队是也!今日特来取汝城池!” 城上登时大乱,我擎起金刀,一招手,身后五禽队随我蜂拥而上,冲过吊桥,直上城头,戳翻守城将官,长安内城守军大约六千余人,被五禽队以一当十,一阵截杀,砍得哭爹喊娘,四下逃窜…… 徐晃因前番中箭已然病故,魏国又折损一国家栋梁,当年五子良将亦只剩张郃一人而已,我汉军三路齐发,西路诸葛亮连战连捷;我在中路已经攻破长安;只有甘宁、廖化率兵在南阳城下受阻,曹睿带着曹休、满宠等十余名部将并五万精兵御驾亲征前来,入驻南阳。 两枝军马在南阳再度展开拉锯…… 却说司马懿重新被委任为平西都督,以张郃为前部先锋,径来长安,行到一半,忽有探马来报:“圣上已抵达南阳,蜀将甘宁军马受阻,不能前进一步!”司马懿大笑:“吾主果然有武皇帝遗风,能文善武!”突然又有一员探马,匆忙赶来,报道:“大事不好!蜀将魏延带数千精兵,取道子午谷小路,袭占了长安城!长安军民尽皆降服,魏延已聚拢了大约两万七千人马,据住长安,迎候我军!” 司马懿闻言大惊:“诸葛孔明生平谨慎,子午谷小路山势险僻,他怎肯冒险?” 探马答道:“据传魏延一日一谏,硬是说动了诸葛亮,故而取道子午谷!” 司马懿叹道:“当年汉中激战时,魏延一箭射中武皇帝人中,因此武皇帝生前念念不忘此人,称其为不亚于关云长之虎将。今日吾便能与之对阵,虽兵力占优,犹不知胜负几何也!” 司马师在一旁道:“谅他魏延有何可惧?儿愿带兵一万为前部,挑战魏延,挫他锐气!”司马昭亦道:“儿亦愿随兄长前去!” 司马懿道:“魏延久经沙场,智勇双全,汝非其敌手!若定要前去,可随张儁乂兵马一同前往,记住,不可擅自出战,须听张将军号令!” …… 我带人在城中整顿兵马,我知道现在我部属于孤军入境,虽然已经聚集了近三万人马,但是东有司马懿,西边诸葛亮尚未攻克陇右之地,依然在徐图渐进,因此我不敢贸然进兵,还是先稳住局面的好。 正在此时,忽然一名灵猿队的兄弟赶来,道:“将军,张郃、司马师、司马昭三人带一万五千精兵在城外五里处下寨!”我思索了一下,道:“传令众人挖深壕堑,加固城防,多备滚木礌石,无我将令,任何人不可出战!违令者斩!” 那兄弟传令下去了,我叫来狡狐营头领鲁予,道:“我得交给你一个任务!你们化装为普通长安百姓,假装逃难,在敌营旁经过,若是张郃问起,你们便告诉他是去逃难的,绕个大圈便回,张郃老成持重,不会过于追究;若是司马师、司马昭兄弟相问,你们便尽可能地诱使他们前来夺城!” 鲁予点点头,出门准备去了…… 第175回 大破二司马 司马师和司马昭过得很郁闷。 他们无数次找到张合,希望他能够派遣他们前去长安搦战,他们心中对魏延一直不服,其实,他们对每一个成名将领都不服,包括张合在内,他们私下里经常说——“张合水平也就是中等偏上,否则怎么会在瓦口隘让莽张飞打得落花流水呢?” 张合却不会允许他们胡来,他与我交锋多次,深知我此次孤军深入,奇袭长安,绝不可能放松警惕,每次两位司马公子前去请命,张合都说一句话:“二位少将军不可轻举妄动,魏延乃是当世名将,若是有所闪失,我愧对都督!” 司马昭很不忿,对司马师说道:“兄长,我看这张合是人老了,胆也小了,他魏延不过一人,只有不到三万疲劳之师,安能敌我大军?待我等亲自出战,扫灭魏延一世英名,看他张合有何话说?!” 司马师道:“我何曾不想?只是父亲嘱咐我二人听从张合将令,真是难办呢!” 司马昭不满地嘟囔着:“父亲被罢了一次官,胆子也小了!” 正在这时,帐外守门士卒入帐来报:“在门外有几个行色匆匆之人,像是逃难的百姓!”司马昭急忙叫道:“快把他们请入帐中来!” 士卒慌忙策马出营,将那几个“逃难百姓”请了进来,不用说,他们就是鲁予、杜文、吴建几个假扮的。 进了帐,鲁予装模作样地边哭边说:“魏延入城大肆屠城、强抢民女、烧杀淫掠!我等惧怕,因此出逃!” 司马昭好言相劝,道:“我大军已至此。你们不要惊慌!既然你们都是城中百姓,能不能帮我们夺回长安,你们也好继续安居乐业?” 鲁予装着害怕的样子犹豫了半天,司马师、司马昭二人好说歹说了半天,鲁予终于扭扭捏捏地应承下来,还按着我的意思将几个我所预定的城防上所谓“薄弱环节”告知了司马师二人…… 当夜,鲁予便派心腹之人向我回报,我心中大喜,带着猛虎营、猎隼营众兄弟分散各处“薄弱环节”,静候二位司马前来。 三更时分,城外传来“嘁嘁喳喳”的轻响,我料定二司马已经上当受骗,瞒过张合,偷偷领兵前来偷袭,我当即挥动手中令旗,手下众兄弟即刻缩下脑袋,躲在城垛之中,静等魏兵上钩。 时间不长,只听“叮当”几声,几个飞虎爪勾住城头砖石,我隐蔽好,静静观望着,只见鲁予他们带着几个探路的魏兵飞快地攀了上来,鲁予像模像样的四处看了看,跟躲在暗处的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向着城下连续做了几个手势,跟他一同前来的魏军也跟着向城下比划着。 城下立刻人声响起,数十个飞虎爪同时被抛了上来,我跟身边的雷鸣耳语几句,悄悄起身向城下走去,城下已经聚集了大约三千精壮士兵,正在原地待命。 我快步下城,取了金刀马匹,令守城将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此前我特意在门轴和吊桥底部上涂抹了一层油,因此开门放桥之时并没有发出多少声音,我带着那三千兵,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攻城魏兵背后,伏在一处土山右侧,恭候他们败退而来。 刚刚埋伏停当,只听长安城一声鼓响,城头上登时竖起无数火把,照得暗夜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城上雷鸣大喝一声:“放箭!”顿时便有数千支连弩箭从城头上如飞蝗而下,正沿着飞虎爪攀援的近百名魏兵无处躲藏,被尽数射成了筛子,城下还没来得及爬城的魏兵见势不妙,都乱作一团,慌忙转头就走,其间相互践踏、死伤者无数。 司马师、司马昭率领数百败兵落荒而走,赶到土山,我大喝一声:“贼将哪里去?”率领三千兵马齐出,拦住去路,司马师二人大惊失色,急令身边部将前来迎敌,我手起一刀,将来将斩于马下,司马昭亲自舞枪来迎,战不十合,已是手脚酸麻、抵挡不住,司马师急上前助战,我独战二将,犹占上风,手下的众兄弟早已将那数百残兵围在垓心,开始大杀特杀。 眼见魏军即将被我杀尽,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大喝:“二位少将军休慌!张合来也!”司马师二人如同见了救星,慌忙败走,我提刀赶上,张合奋勇挺枪拦住,我和他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败,张合不敢久战,见司马师二人已然脱险,便虚晃一枪,拨马败走。 我传令手下不可追赶,清理物资之后,便火速赶回长安。 此次大战,我军杀敌三千余人,自损四百六十人,可谓是一场完胜,我料定司马懿必然亲来,不敢大意,传令各部,继续坚守城池,不可轻举妄动,只等司马懿前来。 第176回 街亭拒敌 话说司马懿受阻长安城,司马师、司马昭大败一阵,损兵折将,士气大跌,司马懿一面整顿军马,准备强攻长安;一面火速发布檄文,令曹真、郭淮火速行军,占据街亭及列柳城要道,抵抗诸葛亮大军。 曹真、郭淮二人接到司马懿檄文,道:“闻知魏延占了长安城,仲达无暇分兵相援,吾二人当全力以赴,守住街亭要道!”当即做出分工——曹真引三万兵火速赶往街亭;郭淮则引五万兵,前去列柳城。 诸葛亮与众将在陇右大营苦等一月,前方探马来报:“魏延将军引六千士卒业已突破子午谷,攻占了长安城,现下已屯聚三万精兵,据守长安;司马懿已被曹睿重新启用,任命为平西都督,现正与张郃带五万精兵在长安与魏将军相持!” 诸葛亮闻言大喜:“文长果然成功了!传令三军,火速开拔,向长安进发!” 正准备开路,突然又有一探马来报:“曹真、郭淮起兵八万,正向街亭、列柳城二地进军!”诸葛亮惊道:“此必是司马懿令其二人为之!街亭乃我军咽喉之地,断不能有失!”当即召集众将,问道:“何人敢去据守街亭?” 一言未毕,队列中站出一人,大声道:“马谡不才,愿意前去街亭镇守!” 诸葛亮望着马谡,摇了摇头:“不可,幼常乃是参军,从未上阵冲锋陷阵,街亭干系甚大,非大将不能守之,汝且退下!” 马谡大叫道:“某熟读兵书、深通韬略,如何不能去得?丞相太小看我了!” 诸葛亮道:“曹真、郭淮均是魏之名将,虽数败于我,却不可轻视,幼常并无上阵经验,不可勉强为之,若硬要去,不可为主将,须为副将,我才放心!”当即叫道:“王平!吾素知汝平生谨慎,故特以此重任相托。汝可小心谨守此地:下寨必当要道之处,使魏兵急切不能偷过。安营既毕,便画四至八道地理形状图本来我看。凡事商议停当而行,不可轻易。如所守无危,则是兴复汉室第一功也。戒之!戒之!” 诸葛亮当即令王平为主将、马谡为副将,拨二万五千精兵与他俩,二人接了令箭,带兵去了,诸葛亮又道:“谁敢去守列柳城?” 右将军、玄都侯高翔出列,道:“某愿往!” 诸葛亮壮其言,分兵一万与高翔,令他前去列柳城据守,接应王平、马谡。 分兵方讫,又有探马来报:“魏散骑侍郎陈泰、虎威将军王双率精兵一万,增援曹真、郭淮!”诸葛亮急问道:“陈泰、王双何人也?”探马答道:“陈泰乃是陈群之子,年方二十六七,智勇双全,善使长枪;王双乃是曹真麾下大将,使六十斤大刀,骑千里征宛马,开两石铁胎弓,擅长流星锤,百发百中,有万夫不当之勇!” 诸葛亮沉吟道:“如此一来,街亭又增几分危机,高翔绝非王双对手,当遣一员大将,屯兵于街亭之右,方可防之。”随即传令:“庞德。汝可领本部精兵,去街亭之后屯紥!”庞德问道:“某为前部,理合当先破敌,何故置某于安闲之地?” 诸葛亮道:“前锋破敌,乃偏裨之事耳。今令汝接应街亭,当阳平关冲要道路,总守汉中咽喉:此乃大任也,何为安闲乎?汝勿以等闲视之,失吾大事。切宜小心在意!”庞德大喜,引兵而去。 诸葛亮方才心安,唤过赵云、邓芝分付道:“今司马懿复出,总领魏国兵马,曹真、郭淮以为配合,与旧日不同。汝二人各引一军出箕谷,以为疑兵。如逢魏兵,或战、或不战,以惊其心。吾自统大军,由斜谷径取郿城;若得郿城,即可前去长安接应文长,魏国可灭也!”二人受命而去。 诸葛亮令马超、姜维作先锋,兵出斜谷。 却说王平、马谡引军来到街亭,二人登高而上,观望街亭地势,马谡笑道:“丞相何故多心也?量此山僻之处,魏兵如何敢来!” 王平笑道:“纵然魏兵不敢来,吾等也须小心!可就此五路总口下寨;却令军士伐木为栅,以图久计。”马谡道:“子均此言差矣!当道岂是下寨之地?此处侧边一山,四面皆不相连,且树木极广,此乃天赐之险也:可就山上屯军。” 王平道:“不可!若我等屯兵当道,筑起城垣,贼兵纵有十万,不能偷过;今若弃此要路,屯兵于山上,倘魏兵骤至,四面围定,将何策保之?” 马谡笑道:“子均真乃妇人之见!兵法云:‘凭高视下,势如劈竹。’若魏兵到来,吾教他片甲不回!”王平怒道:“吾累随丞相经阵,每到之处,丞相尽意指教。今观此山,乃绝地也:若魏兵断我汲水之道,军士不战自乱矣。我现为主将,幼常无需多言!”当即传令下去,令众军士伐木为栅,筑起城垣,多立蒺藜、鹿砦之物。 第177回 相持 却说王平、马谡商议据守街亭之法,闹了个不欢而散,王平自行领众军于当道下了寨,马谡虽有怨言,却也不敢违抗将令,生了一阵子闷气,也率兵在当道口下寨不提。 不多时,曹真领三万魏兵赶到,见街亭当道已有营寨,不禁长叹道:“诸葛亮真乃神人,竟识破仲达之计!”下令先行退兵十里下寨相拒,便令先锋大将王双为前部,先去汉军大营搦战。 王平正在营中视察军情,敌楼上士卒忽报:“将军,前方尘头大起,想是魏兵来犯!”王平当即点起三千精兵,出了营寨,立在营门口,不多时,一彪魏军透过层层烟尘,赶到阵前,王平视那为首魏将,只见他,身长九尺,面黑睛黄,熊腰虎背,乃是魏虎威将军王双是也,王双见了王平,叫道:“王平,汝原来亦是魏将,为何降蜀?若是汝弃暗投明,重返大魏,我保你荣华富贵!” 王平大怒道:“汝等贼将,当真寻思也!”舞刀来战,王双接着,二将战了四十余合,不分胜败,各自收兵稍歇。 用过午饭后,王双再来搦战,王平再出,又是五六十回合,依旧不分胜败,王双卖个破绽,拨马便走,王平纵马追上,王双暗藏流星锤,觑得二人渐近,舞锤向着王平打去,王平闪身避过,两家再歇。 如此这般交战四次,两个人彼此都没占到什么便宜,曹真闻讯,便传令撤回王双军马,继续与王平相持着…… 甘宁、廖化围攻南阳多日,难见功绩,也形成了相持…… 我屯兵镇守长安,司马懿带领魏国军马在长安城东面十五里处下寨,亦形成相持…… 整个战场,从西向东,汉军再也无法前进一步,魏军也没有办法收复以往失地,两枝军马就这么相持着,反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哪一方都没办法压倒对手。 转眼之间便过了年关,诸葛亮令人持奏表回报成都,令使臣前往东吴建邺,希望孙权能以盟友的身份,出兵攻打魏国,并许以灭魏之后,平分魏土的条件,孙权欣然应允,即遣陆逊为大都督,朱然为大将军,周泰为先锋,丁奉为后应,起兵一十五万,出兵建邺,攻打寿春。 曹睿在南阳闻讯,立刻从北方调回其叔曹彰,命其为大将军,统兵十万,前往寿春迎战吴军。 魏吴两军在成德县城狭路相逢,曹彰身先士卒,屯兵成德道口,周泰亦引兵下寨,曹彰自恃勇力,差人往周泰营中下战书。 周泰览毕,对魏使大怒道:“滚回去告诉曹彰,我定要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次日,二人准时来到决战地点,各自摆开阵势,两军对圆处,二将出列,先看曹彰——目光如炬,满腮黄须,阔口方鼻,坐下大宛金骝,手中方天画戟;再看周泰——满面浓髯,环眼豹鼻,威风凛凛,坐下青色追风驹,手舞大刀,二人都是相貌不俗,各是英雄好汉! 二人也不打话,立刻开战,朔风猎猎中,刀戟交鸣,恶战一百余合,不分胜败,两人各自收兵回阵,换马稍歇,再来交战,再斗八十合,犹然不分胜负,周泰杀得性起,退去衣甲,赤膊上阵,昔日数度营救孙权留下来的伤疤显得触目惊心,曹彰丝毫不惧,舞戟相迎,再斗五十回合,依旧平手,天色渐晚,两军阵中都恐主将有失,鸣金收兵,曹彰叹道:“昔日我父皇帐下虎侯许褚曾裸衣斗马超,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今日见周泰亦是如此,方信此事!” 周泰回营立刻修书一封给陆逊,陆逊下令催兵大进,直达成德,曹彰避其锋芒,坚守县城不出,陆逊领兵强攻两次,遭遇败绩,不敢妄动,退兵十里下寨,两枝军马再成相持态势。 我实在是很佩服魏国的防御能力,我汉吴两国,兵分四路,入侵魏国,甚至已经攻下魏国重镇长安,魏国西北疆土亦被我军一一蚕食,可是魏国军队依然稳住了局势,死死把守住剩余的各路隘口,他们的战术很明确——利用我们运送粮草上的不方便,拖垮我们的士气,逼我们退兵,但是我和诸葛亮、陆逊都明白——若是这次无功而返,下一回要想再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就难上加难了…… 我们三个国家,都在坚持中等待着…… 第178回 斩王双 诸葛亮闷在帐中,他本欲攻取郿城,以便火速赶到长安与我会合,可是,在这个小小的陈仓城,竟然遭到了魏军的顽强抵抗! 陈仓守将郝昭,原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将领,陈仓一战,他便名扬天下了! 诸葛亮以姜维、马超为先锋,赶到陈仓城下,蜀兵前队哨至陈仓,回报诸葛亮,说:“陈仓口已筑起一城,内有大将郝昭守把,深沟高垒,遍排鹿角,十分谨严;不如弃了此城,从太白岭鸟道出祁山甚便。”诸葛亮道:“陈仓正北是街亭;必得此城,方可进兵。”命马超引兵到城下,四面攻之。连日不能破。马超复来告诸葛亮,说城难打。诸葛亮大怒,亲提大军赶到城下。 帐下一人出班道:“某虽无才,随丞相多年,未尝报效。愿去陈仓城中,说郝昭来降,不用张弓只箭。”众人视之,乃部曲靳祥也。诸葛亮问道:“汝用何言以说之?”靳祥道:“郝昭与某,同是陇西人氏,自**契。某今到彼,以利害说之,必来降矣。”诸葛亮即令前去。 靳祥骤马径到城下,大叫道:“郝伯道故人靳祥来见。”城上人报知郝昭。郝昭令开门放入,登城相见,问道:“故人因何到此?”靳祥道:“吾在西蜀孔明帐下,参赞军机,待以上宾之礼。特令某来见公,有言相告。” 郝昭勃然变色道:“诸葛亮乃我国仇敌也!吾事魏,汝事蜀,各事其主,昔时为昆仲,今时为仇敌!汝再不必多言,便请出城!”靳祥又欲开言,郝昭已出敌楼上了。魏军急催靳祥上马,赶出城外。靳祥回头视之,见郝昭倚定护心木栏杆。 靳祥勒马以鞭指郝昭道:“伯道贤弟,何太情薄耶?”郝昭道:“魏国法度,兄所知也。吾受国恩,但有死而已,兄不必下说词。早回见诸葛亮,教快来攻城,吾不惧也!” 靳祥回告诸葛亮道:“郝昭未等某开言,便先阻却。”诸葛亮道:“汝可再去见他,以利害说之。”靳祥又到城下,请郝昭相见。郝昭出到敌楼上。靳祥勒马高叫道:“伯道贤弟,听吾忠言:汝据守一孤城,怎拒数十万之众?今不早降,后悔无及!且不顺大汉而事奸魏,抑何不知天命、不辨清浊乎?愿伯道思之。” 郝昭大怒,拈弓搭箭,指靳祥而大喝:“吾前言已定,汝不必再言!可速退!吾不射汝!” 靳祥回见诸葛亮,具言郝昭如此光景。诸葛亮大怒道:“匹夫无礼太甚!岂欺吾无攻城之具耶?”遂叫土人问:“陈仓城中,有多少人马?”土人告知:“虽不知确数,大约有三千人。”诸葛亮笑道:“量此小城,安能御我!休等他救兵到,火速攻之!” 于是汉军阵中起百乘云梯,一乘上可立十数人,周围用木板遮护。军士各把短梯软索,听军中擂鼓,一齐上城。郝昭在敌楼上,望见汉兵装起云梯,四面而来,即令三千军各执火箭,分布四面;待云梯近城,一齐射之。 诸葛亮只道城中无备,故大造云梯,令三军鼓噪呐喊而进;不期城上火箭齐发,云梯尽着,梯上军士多被烧死,城上矢石如雨,汉兵败退。诸葛亮大怒道:“汝烧吾云梯,吾却用‘冲车’之法!”于是连夜安排下冲车。 次日,汉兵又四面鼓嗓呐喊而进。郝昭急命运石凿眼,用葛绳穿定飞打,冲车皆被打折。诸葛亮又令人运土填城壕,教张嶷引三千锹军,从夜间掘地道,暗入城去。郝昭又于城中掘重壕横截之…… 如此昼夜相攻,二十余日,无计可破。 郝昭一面抵御诸葛亮,一面差人前去街亭等处找曹真求援,曹真当即派大将王双前去陈仓相助。 诸葛亮正在营中忧闷,忽探马来报:“东边魏军救兵到了,旗上书:‘魏先锋大将王双’。”诸葛亮升帐问道:“谁可迎之?”马超出道:“某愿往。”诸葛亮急止道:“汝乃先锋大将,未可轻出。”又问:“谁敢迎之?”裨将谢雄应声而出。诸葛亮与他三千军去了,又问:“谁敢再去?”裨将龚起应声要去。诸葛亮亦与他三千兵去了。 却说谢雄引军前行,正遇王双;二将战不三合,谢雄被王双一刀劈死,汉兵大败而走,王双随后赶来。龚起接着,交马只三合,亦被王双所斩。败兵回报诸葛亮。诸葛亮大惊,忙令马岱、张嶷、张翼三人出迎。两阵对圆,张嶷出马,马岱、张翼压住阵角。 王双纵马来与张嶷交马,数合不分胜负,王双诈败便走,张嶷随后赶去。马岱见张嶷中计,忙叫道:“休赶!”张嶷急回马时,王双流星锤早到,正中其背。张巍伏鞍而走,王双回马赶来。马岱、张翼截住,救得张嶷回阵。 诸葛亮闻张嶷受伤,道:“王双英勇,非孟起不能敌之!”即传令马超前去救应,马超引本部军马赶到马岱营中,王双听说,差人向马超下战书。 来日交战,马超舞动金枪出阵,王双挥刀来迎,战有三十余合,王双手臂酸麻,不能抵敌,又诈败而走,马超知晓他又要用流星锤,当即追上,王双以为马超上当,便掣出流星锤,向着马超面门上掷来,马超轻轻巧巧伸手接住,抡圆手臂,回掷王双,正中其背,王双万没料到马超有如此手段,倒撞下马。马超纵马赶上,一枪洞穿王双咽喉。 第179回 诈降败曹真 马超斩了王双,大杀一阵,杀得残余魏兵溃败而走,将王双首级取回,至中军帐中向诸葛亮报功。 诸葛亮大喜,传令马岱、张翼带人立下营寨,抵御曹真处援兵,一面催兵大进,继续攻打陈仓城。郝昭闻知救兵已被汉兵杀败,心中焦虑,令部下抓紧修固城防,迎接汉军。 街亭方面,王平死死把住当道五路总口,曹真、郭淮无奈何,又听说陈仓城遭遇汉兵大规模围城攻杀,郝昭正在竭力抵抗,援兵王双已被马超斩杀。他俩只得暂时放弃街亭,提精兵前来陈仓,准备解围。 早有汉军斥候探知情形,报入马岱、张翼营中,马岱随即派人前去中军大帐汇报给诸葛亮,诸葛亮遂引军后撤二十里,差人至街亭传令,让王平、高翔、邓芝三人据守,调回赵云、庞德,一起对付曹真大军。 这一日,赵云、庞德已经率部赶回,诸葛亮升帐,除马岱、张翼尚在外御敌,张嶷旧伤未愈外,其余众将已尽数到齐,诸葛亮问道:“汝等可有良策,能破曹真军马?” 帐下姜维出列,道:“丞相,某有一计,或能诛杀曹真!” 诸葛亮笑道:“伯约有何良策,说来听听!” 姜维道:“我愿为魏将,可献诈降书,赚取曹真到谷中后,即可如此如此……” 却说曹真令郭淮押后,中护军大将费耀为前部总督,催兵向陈仓赶来。忽报山谷中捉得一蜀兵细作来见。曹真令押入,喝令跪于帐前。 细作告知:“小人不是奸细,有机密来见都督,误被伏路军捉来,乞退左右。”曹真令去其缚,左右暂退。细作低声道:“小人乃姜伯约心腹人也。蒙本官遣送密书。”曹真问道:“密书安在?”细作于贴肉衣内取出呈上。 曹真拆信观阅,书中曰:“罪将姜维百拜,书呈大都督曹麾下:维念世食魏禄,忝守边城;叨窃厚恩,无门补报。昨日误受魏延挑拨,身投蜀军之中。今心甚悔之,思念旧国,何日忘之!今幸蜀兵西出,诸葛亮甚不相疑。赖都督亲提大兵而来:如遇敌人,可以诈败;维当在后,以举火为号,先烧蜀人粮草,却以大兵翻身掩之,则诸葛亮可擒也。非敢立功报国,实欲自赎前罪。倘蒙照察,速赐来命。” 曹真看毕,大喜道:“天使吾成功也!”遂重赏来人,便令回报,依期会合。 曹真又唤费耀商议:“今姜维暗献密书,令吾如此如此。”费耀疑惑道:“诸葛亮多谋,姜维智广,或者是诸葛亮所使,恐其中有诈。”曹真笑道:“他原是魏人,不得已而降蜀,又何疑乎?”费耀说道:“都督不可轻去,只守定本寨。某愿引一军接应姜维。如成功,尽归都督;倘有奸计,某自支当。”曹真大喜,遂令费耀引五万兵,望斜谷而进。 行了两三程,费耀屯下军马,令人哨探。当日申时分,探马回报:“斜谷道中,有蜀兵来也。”费耀忙催兵大进,汉兵未及交战先退。费耀引兵追之,汉兵又来。方欲对阵,汉兵又退。 如此这般三次,已经是次日的申时分了。魏军一日一夜,不曾敢歇,只恐汉兵攻击。此刻方欲屯军造饭,忽然四面喊声大震,鼓角齐鸣,汉兵漫山遍野而来。门旗开处,闪出一辆四轮车,诸葛亮端坐其中,令人请魏军主将答话。 费耀纵马而出,遥见诸葛亮,心中暗喜,回顾左右曰:“如蜀兵掩至,便退后走。若见山后火起,却回身杀去,自有兵来相应。”分付万毕,跃马出列,大呼道:“我乃大魏前部总督费耀是也!”诸葛亮道:“唤汝曹真来答话!”费耀大骂:“曹都督乃金枝玉叶,安肯与反贼相见耶!” 诸葛亮大怒,把羽扇一招,左有马岱,右有张翼,两路兵冲出。魏兵便退。行不到三十里,望见汉兵背后火起,喊声不绝。费耀只道姜维举火,便回身杀来。汉兵齐退。耀提刀在前,只望喊处追赶。 将近放火之处,山路中鼓角喧天、喊声震地,两军杀出:左有关兴,右有张苞,口中大呼:“费耀休走!”山上矢石如雨,往下射来。魏兵大败。费耀知是中计,急退军望山谷中而走,人马困乏。背后关兴引军赶来,魏兵自相践踏及落涧身死者,不知其数。 费耀逃命而走,正遇山坡口一彪军杀出,正是姜维。费耀怒骂道:“反贼无信!吾不幸误中汝奸计也!”姜维笑道:“吾欲擒曹真,误赚汝矣!速下马受降!”费耀骤马夺路,望山谷中而逃。忽见谷口火光冲天,马超引兵拦住追。费耀走投无路,自刎身死,余众尽降。诸葛亮收住军马,重赏姜维。 姜维含怒道:“大计小用,没能杀得曹真!” 诸葛亮安慰他道:“伯约不要抱憾,我等早日攻下陈仓,前往长安与魏文长会合才是正途!” 第180回 孙权称帝 “魏延小儿!速速下城!与我决一死战!” “魏延!休做缩头乌龟!谅你困居长安,能有何作为?何不开城投降,某保你为骠骑大将军!” “魏延!快快下城来,与我决战!” 我令手下士卒搬来木桌马扎,端坐城上,叫来五禽队众头领,十来个人围成一圈,令军士从长安居民家中购得美酒,开怀畅饮着;城下面,张郃、司马懿轮番差人前来骂战,我冷笑着,心道:“历史上魏延百般骂战,你司马懿死活不出;如今我也如法炮制,让你知晓知晓厉害!” 一面畅饮着,我一面对那几个兄弟笑说:“魏兵也骂得累了,咱们也别闲着!鼓乐队请来了没有?” 部下士卒答道:“刚刚请到!” 我笑道:“既然都来了,那就开始吧!千万要对应着司马懿骂我的节奏,不要乱了音律!” 城上鼓乐齐奏,城下骂声乍歇,少时,张郃又在城下大骂道:“魏延小儿!你速速下城来!我誓与你决一死战!”我摇头叹道:“当年在宕渠山,我骂他的话,他是一句也没学来,颠来倒去就是这么几句,我都听腻了!” 雷鸣笑道:“这些年跟将军并肩作战,听惯了将军的骂人言语;如今听之,张郃的这些骂人话杀伤力实在不够!” 我哈哈大笑,随即问道:“这些日子可有魏军细作混进城来?” 雷鸣道:“未曾得见,我们五禽队每天卯时开城、酉时闭门,若是半夜有人叫门,绝不开放,而且每个出入百姓都要经过严密排查;司马懿也曾想趁着开城之际偷袭,都被我们用连弩射回去了!” 我笑道:“如此便好!听说诸葛丞相已经守住街亭,大破曹真,催兵东进;届时与我等会合于长安,再兵发洛阳,天下可定也!” …… “父亲!魏延坚守不出,我等如何是好?” 魏军大帐,司马师、司马昭二人围坐在司马懿身旁,父子三人都紧皱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司马懿叹道:“魏文长胸中有名山大川,单靠骂战是不可能诱使他出战的!” 司马昭怒道:“这个老家伙,趁我们立足未稳偷袭过我们一次,然后就龟缩不出了!真真气煞我也!” 司马师道:“看来魏延是打算硬撑到诸葛亮攻克咸阳以西之土,两路蜀军会合之后,再行进兵了!听说他已在长安城中聚集了整整四万八千人马,长安百姓已是尽皆拜服,兵强马壮、粮草充足,破之不易呀!” 司马懿站起来,面如死灰:“看来长安以西之土注定不保也!我等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不管怎么说,就算诸葛亮与魏延会合,我们也务必将他们尽数挡在长安城,不可让他们向洛阳前进一步!” …… 我却没有闲着,张郃距城五里下寨,已经骂战多达四十余天,我老早就想给这个老朋友一点教训了,这一日,刚到黄昏时分,突然阴风怒号,彤云骤起,下起鹅毛大雪来了,我望着天空,笑道:“今日便会会张儁乂,让他见识一下五禽队的厉害!” 当即出帐点兵,我率领一千五百五禽队兄弟各领骏马一匹,手持兵器,带足弩箭,趁夜大开城门,借着漫漫白雪的遮掩,我带着众兄弟在雪地之中飞驰,不多时已经赶到张郃帐外,由于多日来我坚守不战,魏军防御早已不可避免地松懈起来,我大喝一声:“冲进去!” 五禽队众将士拔出狼牙军刀,纵马而入,或刺或挑,大杀一场;我挥动金刀冲杀在前,白色的雪、红色的血,交织成一片灿烂的云霞…… 大约短短十分钟时间,我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传令撤兵,众兄弟也差不多把四十来天的火发泄完了,火速随我撤离现场,漫漫大雪之中,张郃也不敢率兵追赶,只好在营中骂骂咧咧地收拾着残局…… 却说陆逊久攻寿春不下,业已班师暂歇。吴王孙权设朝,有细作人报说:“蜀诸葛丞相于陇右与魏军激战,魏都督曹真兵损将亡。”于是东吴群臣皆劝孙权再度起兵伐魏,以图中原。孙权犹疑未决,张昭奏道:“近闻武昌东山,凤凰来仪;大江之中,黄龙屡现。主公德配唐、虞,明并文、武,可即皇帝位,然后兴兵。”多官皆应道:“子布之言是也。” 遂选定夏四月丙寅日,筑坛于武昌南郊。是日,群臣请孙权登坛即皇帝位,改黄武八年为黄龙元年。谥父孙坚为武烈皇帝,母吴氏为武烈皇后,兄孙策为长沙桓王。立子孙登为皇太子。命诸葛瑾长子诸葛恪为太子左辅,张昭次子张休为太子右弼。 第181回 攻破陈仓 却说孙权在武昌称帝,定都建邺,任命顾雍为丞相,陆逊为上将军,留一军辅太子守武昌。孙权复还建邺。群臣共议伐魏之策。张昭奏道:“陛下初登宝位,未可动兵。只宜修文偃武,增设学校,以安民心;遣使入川,与蜀同盟,共分天下,缓缓图之。”孙权从其言,即令使命星夜入川,来见刘禅。 礼毕,细奏其事。刘禅闻知,遂与群臣商议。众臣皆谓孙权僭逆,宜绝其盟好。蒋琬道:“可令人问于丞相。”刘禅即遣使到前线军中问诸葛亮。诸葛亮道:“可令人赍礼物入吴作贺,乞遣陆逊兴兵伐魏。”刘禅依言,遂令太尉陈震,将名马、玉带、金珠、宝贝,入吴作贺,孙权遂令陆逊再起十万精兵,在东线虚张声势…… 诸葛亮令马超、马岱二人据守曹真军马,自屯二十万大军于陈仓城外,准备再与郝昭决一雌雄,郝昭视察全城,发现城中粮草只剩下半月之用,心中忧虑万分,遂唤部下心腹人胡义来,道:“陈仓城中缺粮,曹真都督正在距此二十里处屯扎,汝可速去都督营中求援,让他拨划粮草来!” 胡义道:“小的领命!”便转身出城而去了。 姜维及杜鸢表兄妹俩带着一千随行悍卒正在营外四下巡查,忽见不远山道之中有一乡农打扮之人,神色匆忙,见了姜维部下,便慌忙避开,姜维观察一会儿,道:“此人关节粗大、体形魁梧,身形带有一阵恶风,必是习武之人!” 一声令下,众军士齐上,将那乡农一把擒下,乡农拼命挣扎,四五个军士竟然按他不住,被他挣开来,返身便逃,杜鸢纵马赶上,拦住他去路,这乡农见是走投无路,“唰!”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就向着杜鸢刺去,杜鸢舞动手中长枪,将那人短刀击落在地,接着十余名士兵一起扑上,终于将他按住捆了起来。 姜维将此人押至中军大营,诸葛亮喝问道:“汝乃何人?欲往何处去?” 那人见自己已是羊入虎口,不敢不说:“我是陈仓胡义,奉郝将军之名前去曹真营中借粮!” 诸葛亮令姜维将胡义带下去,轻摇几下羽扇,计上心头,便唤来姜维、赵云二人,道:“汝二人领五千兵,星夜直奔陈仓城下;如见火起,并力攻城。”二人俱未深信,询问道:“何日可行?”诸葛亮答道:“三日都要完备;不须辞我,即便起行。”二人受计去了。 诸葛亮送走赵云、姜维二人,又入看押胡义营寨中,对看押士卒嘱咐几句,随后叫来关兴、张苞,道:“陈仓城中缺粮,郝昭差遣胡义去曹真处求援,汝等可带三百军换上魏军服色,跟着胡义带上粮草,混入城中,我已给胡义喂下慢性毒药,他不敢不从,三日后便于城内放火,不得有误!”又叫来庞德,道:“陈仓城破,曹真必来救援,马孟起虽勇,未必拦得住曹真大军,汝领一万兵马,前去助马超一臂之力!” 三日后,赵云、姜维领兵直至陈仓城下,正要发兵攻打,郝昭早上城来,令箭矢礌石齐下,汉兵攻城大为受阻,赵云、姜维正没奈何间,陈仓城中忽然火光大起,传来数声大喊:“我等乃是大汉将军关兴、张苞,已占了你陈仓,何不早降?” 郝昭大怒,问道:“蜀兵如何进城?” 有逃生而来的魏兵答道:“蜀兵扮作运粮我军,早已混入城来,我等未作防备,不能抵挡!”郝昭急令胡义来见,胡义早不见了踪影。 这边郝昭心急如焚,那边赵云、姜维趁机发动强攻,守城魏兵早已人心惶惶,气势大减,汉兵齐声呐喊,奋力登城,终于打开了一道缺口…… 郝昭见大势已去,拔剑自刎而死,关兴、张苞二人率三百勇士打开城门,放赵云、姜维军马入城,诸葛亮随后驱兵赶来,入驻陈仓,大赏中军、安抚城中百姓,怜惜郝昭之死,令郝昭妻小扶其灵柩回洛阳,以表其忠。 陈仓情势危急,曹真闻讯,急令手下人马催兵急进,火速绕过马超营寨,赶来救援,正行间,突然前方鼓声大震,马岱领一军当道拦住,大喝道:“曹真,你往哪里走!”曹真挺枪自战,马岱与曹真斗了十合,虚晃一招,拨马便走,曹真不追,收拢众军,继续向陈城成赶去,走不五里路,突然左右两方鼓声齐鸣,马蹄轰响,左有庞德,右有马超,冲击而来,曹军登时大乱。 曹真身陷重围,不敢怠慢,领残兵杀开一条血路,慌忙向着汉兴县城退去…… 第182回 长安相会 诸葛亮大军大破曹真,攻克陈仓,曹真率部退入汉兴县城,诸葛亮当即遣赵云、庞德二人率领前部兵马三万人赶到汉兴县城,将汉兴团团围困,汉兴县城地小人稀,城墙矮窄,无法应对汉军的强攻,曹真慌忙差人前往街亭,向还留在那里的郭淮求救。 郭淮在街亭闻讯,不敢怠慢,火速放弃攻击街亭,催兵赶来救援曹真,却被王平等人追杀一阵,损兵折将无数,只带二万来人匆匆赶往汉兴。 诸葛亮早已探知讯息,令马超、姜维二人分五万军前去御敌。 郭淮匆匆忙忙赶到汉兴五里外的土山坡上,马超为前军,早已摆开阵势、等候多时,郭淮见状对左右说道:“久闻马超英雄无敌,谁人敢与战之?”部下牙将潘立应声舞刀而出,马超拍马上前,只一回合,枪起处,潘立翻身坠马;魏将宋雄、杨益二人齐出,双枪齐举,来战马超,马超毫不畏惧,冲入二人中间,三合之中,杨益死在马下,宋雄转身便走,被马超一流星锤砸中后脑,脑浆迸裂而死。 郭淮见了大惊,不敢与马超迎敌,正欲回军而走,忽听一声大喝:“郭淮哪里走?姜维在此!”郭淮定睛望去,只见一员骁将,领汉军从后方杀出,正是姜维,他一人一骑,挥动长枪,直透大阵,径向郭淮杀来,郭淮身边两部将上前迎敌,全被姜维刺于马下。郭淮惊得魂飞魄散,拼死冲杀,终于杀开一条血路,率领残部匆忙退却。 郭淮救兵不到,曹真在汉兴城内坐立不安,是夜,诸葛亮令庞德、赵云全力攻击,只半个时辰,汉兴北门已告破,曹真见情势不妙,匆忙放弃汉兴,向郿城逃窜,汉兴守将早已不愿恋战,开城投降,诸葛亮大军入驻汉兴…… 郿城、扶风、新平、武功、池阳…… 季汉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曹真兵马连战连败,退居咸阳,准备利用咸阳城固,与诸葛亮誓决胜败。 如今已是开春化冻,渭水滔滔,漫布整个渭河平原,咸阳城西二十里的一处巨大高坡上,诸葛亮所率的三十万大军屯兵数十里,浩浩荡荡,赵云、马超、庞德、姜维四员上将为前部,马岱、张嶷、张翼、王平四人为左右翼,张苞、关兴为接应,虎视咸阳城。 曹真与郭淮已在咸阳城中会合,聚集了大约七万守城兵卒,死守城池。 诸葛亮召集诸将,道:“咸阳城高堑深,易守难攻,诸将可有良策破之?” 庞德道:“依我的意思,咱们便大军齐上,强攻咸阳城,不怕他不降!” 诸葛亮摇头道:“不可,古兵法有云——‘十倍而围之,五倍而攻之’。我军数量虽众,却难以攻陷咸阳,需用巧计方可!” 赵云道:“文长已占据长安近半年时光,未曾让司马懿、张郃越过长安一步,现在他手下已有近五万的兵力,我们何不让他分兵来助我们夹攻咸阳?” 诸葛亮点头道:“如此也好!文长的二夫人杜鸢如今正在营中,就让她前去长安吧!一个女子也正好能避开魏军耳目。伯约,你带五百军,护送她绕过咸阳!” …… 我在长安城中,对着地图看了良久,诸葛亮大军已经赶至咸阳,整个魏国西线已经纳入我蜀汉帝国的范围,可是曹真、郭淮这两个顽固分子,依然死死把守着魏国西部最后一座重镇,使得我们两路大军无法回合一处,真是让人头疼! 我正在愁眉不展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熟悉的脚步声,我猛然间心头如同喝了醇正的蜜糖一般馨香甘甜,我迅速回身,将来人抱在怀里,道:“鸢儿,你可想死我了!” 怀中的可人儿一阵轻轻的挣扎,低声叫道:“夫君,你抱得太紧了!我喘不过气!”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这么一句话了——“当兵满三年,母猪赛貂蝉!”跟杜鸢分别不过半年光景,初次相见,我就感到内心无边的饥渴和欲望,焚烧着我的理智…… 我一把横抱起杜鸢,闯进内堂,一脚把门踢上,便将杜鸢甩到榻上,三下五除二解开杜鸢衣衫的纽扣,杜鸢胸前两只可爱的小白兔一下子便蹦了出来,冲我一颤一颤的,我一头埋了进去,杜鸢立刻发出一阵阵令听者销魂的呻吟…… 整个床帏变得一塌糊涂,我和杜鸢都陷入了天昏地暗的疯狂之中,终于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暂时歇了手,杜鸢以为我累了,挣扎着坐起来准备传达诸葛亮的调兵钧旨:“夫君,丞相让你分兵……” 我打断她的话:“少来!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把你拿下!”翻身压上杜鸢的躯体,把杜鸢所有的话都噎回肚子里去! 第183回 夹击咸阳 点起包括五禽队在内的一万兵马,留下雷鸣、祝炀带着四万人镇守长安城池,我和杜鸢领兵出城,向着咸阳城后攻杀过去。 诸葛亮此刻正研究着如何从正面攻击咸阳城,这些日子,诸葛亮带着赵云、庞德等大将沿着渭水来回巡查了两次,始终没能发现能有利于攻击的任何破绽。 突有探马来报:“报丞相!魏延将军已经率领一万人马西出长安,向咸阳方向攻来,还有半日时光,就可到达咸阳城下!” 诸葛亮大喜:“好!传令三军,火速攻城,吸引曹真注意力;再给魏将军传令,让他趁夜从咸阳城后攀上来,突袭魏军!” 当夜,我带着一万名部下人闭口、马衔枚,静悄悄地来到咸阳城后,作为长安的西大门,咸阳的外城筑得极为高耸,而在咸阳城的另一面,我能隐隐约约地听见连绵不断的喊杀声,我知道那是诸葛亮的军马正在强行发起全面攻城,为我的秘密行动加以掩盖…… 曹军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诸葛亮吸引到正面去了,也许他们压根就想不到正在长安城严防司马懿的我会发兵奇袭,在后方的兵力简直寥寥无几,我金刀一挥,五禽队众勇士飞步奔出,取下腰间飞虎爪,掷上城头,然后,他们就如同攀山的灵猴,双脚飞快地蹬踏着城墙,迅速地爬上了城头。 不一会儿,咸阳城的后门悄无声息地开启了…… 我带着一万兵卒从埋伏位置一拥而出,向着五禽队打开的缺口狂攻过去,冲入城内与五禽队会合之后,我看见前方依稀有一队对方士兵冲过来救援,便大喝一声:“大汉车骑将军魏延来也!汝等速速投降,不降者死!” 对方士卒听闻我的叫喊,几乎全都停止了脚步,为首一员将领壮起胆子,舞枪上前,大叫道:“魏延休得猖狂!看枪!” 我身侧转出杜鸢,上前迎战,交锋七八合。杜鸢一枪将那员敌将刺下马去,我赞许地冲她笑了笑,金刀一挥,身后众勇士们掩杀而上,将对方来的四五百名士兵全数剿杀。随后,我领着众部下透过咸阳的长街小巷,展开对魏军的厮杀。 七万魏军基本上都屯聚在咸阳正门与诸葛亮大军厮杀,城中几乎没有士兵,我手下的一万士卒们没怎么受到阻碍,便已经攻入了咸阳正面城头,郭淮正组织手下搬运滚木礌石,我带人骤然出现在他面前,将他惊了个半死,我大喝一声:“郭淮,还不下马受降?!”郭淮勉强率部提抢来战,我驱兵上前,大杀一阵,郭淮抵挡不住,败退而走。 曹真在城上闻讯,慌忙遣魏将潘文、秦章、郑举三人带五千军前来相助郭淮,郭淮得到援军,翻身来战,我舞刀接住,战了十来回合,郭淮抵挡不住,秦章便挺蛇矛上前助战,行到中途,潘定国、李筑二人斜刺里扑来,李筑一刀斩断秦章坐骑马蹄,秦章跌落下马,被潘定国一刀切断喉咙,郑举也早被杜鸢一枪刺死,郭淮惊慌失措,虚晃一招,拨马与潘文一道败走,我的一万部下也早已将敌对魏军杀得片甲无存,狼狈逃命。 曹真听说郭淮大败,早已乱了章法,防御组织得也不像原来那般有条不紊,不多时,只听北城上一声大喝:“庞德来也!”原来庞德已经身先士卒,攻上城来,挥舞佩剑砍翻沿途魏军,径向曹真扑来,曹真惊慌失措,不敢敌对,匆忙下城逃命,庞德也不追赶,领人杀下城去,大开城门,赵云、马超二人挥兵直入…… 咸阳城,诸葛亮坐镇城头,我正坐在他身边,诸葛亮笑道:“文长立下如此不世奇功,攻下长安,力阻司马懿,令吾有足够时间击溃曹真兵马,功成之后回成都,汝可加封异姓王也!” 我连连摇手:“如此不可,魏延何德何能,惟愿早日克复中原,兴复汉室!” 正说话间,突然来了一人,原来是守护长安城那四万人之中的一员,他急切地说道:“将军,司马懿、张郃二人闻知曹真兵败咸阳,攻城甚急,甚至已经不惜一切损失,雷鸣头领已是有些顶不住了!令我前来请将军赶快回去!” 我当即站起,对诸葛亮道:“丞相,某愿领兵速回长安,抵御司马懿,丞相大军也请早日前往!”诸葛亮点头道:“如此也好,我再让姜维相助,并分出五万兵给你,连同你本部一万兵马,回援长安,务必将司马懿挡在长安城外!” 我和姜维、杜鸢、樊朔四人带着六万人马加紧行军,向着长安城火速前进! 第184回 扞拒司马懿 我带着人火速赶回长安,司马懿已经快要攻破长安外城了,雷鸣、祝炀二人已经是各自带伤,四万守军还剩二万五千来人,我若再晚来半天,长安城定然是保不住了! 顾不得安慰雷鸣他们,我、姜维、杜鸢、樊朔迅速爬上城头,向城下望去,只见魏军浩浩荡荡,驾着冲车疯狂地冲过护城壕堑,随后架起云梯,向着城头攀上来,而我方守城将士们正在拼命地运送着石块檑木、箭矢弓弩,向着正登上城的魏军死命地发射,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使得听者只感到心头一阵发麻…… 看到魏军多如牛毛般借着云梯一步步向城头攀援而上,我大吼道:“众军士听令!准备大锅桐油,点起火来!” 众军士看到我的身影,立时如同打了一针兴奋剂一般,动作都仿佛快了不少,几十个人已经遵照我的指令火速冲下城头,准备大锅桐油去了。 很快,四五口大锅在城头架起,里面满满当当地注满桐油,锅底燃起熊熊烈火,不多时,锅中的桐油已经是“咕嘟咕嘟”冒起了气泡,泛出一丝闪亮的凶光…… “倒!” 我一声令下,众士卒操起大木棒,将大锅撑起,顿时滚烫的热油顺着魏军云梯汹涌而下,烧得爬梯魏军士卒们皮开肉绽,惨叫连连,我闭上眼睛,冷冷说道:“放火箭吧!” …… 长安外城脚下飘散着烧焦的肉味,久久不散…… 诸葛亮已经安抚咸阳军民完毕,留下几名心腹部将镇守,即刻率领大军前来长安,司马懿攻城数次受阻,率领二十万魏军在长安城东方二十里处安营扎寨,诸葛亮也随即带领汉军出长安外城,清理掉城下的尸首,依托长安城墙扎营,捍拒魏军。 是日,张郃领前部魏军推进五里下寨,诸葛亮闻之,即召众将升帐。 赵云咳嗽着,他身感风寒,原本在营中休养,听到诸葛亮召集,便强行起身前来中军大帐,说道:“丞相,老臣愿带三千军前往张郃营前挑战,杀杀他的威风!” 我急忙起身,道:“子龙不可,张郃乃是魏之名将,武艺与你我相当,子龙病未痊愈,决不可轻动!” 赵云摆摆手:“身体如何,我自知也!我深感将不久于人世,故而请命出战,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请丞相成全!” 诸葛亮沉默了,他摇动着羽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赵云道:“请丞相放心,子龙不会拿自家的士气开玩笑!我定胜张郃!” 诸葛亮微微点了点头,道:“既是子龙非去不可,我让文长、令明与你压阵!” 我与庞德领命出列,随赵云带五千精兵先去张郃营前搦战。 赵云挺枪出马,做了几下深呼吸,捋了捋自己已经几乎全变白了的胡须,指张郃营寨大骂道:“常山赵子龙在此,张郃小儿,速速出阵,与我决一死战!” 魏营之中顿时纷乱,不少人纷纷发出惊恐地叫声:“常山赵云来了!常山赵云来了!”曹营门大开,只见一将高举长矛,纵马出阵,大吼道:“我乃张郃将军部下牙将胡奎是也!赵云不要张狂,看我送你归天!” 赵云冷笑一声,纵马迎上,斗不三合,子龙大喝一声,一枪将胡奎搠与马下。 这一番出力让赵云又剧烈地咳嗽了几下,我担忧地望着他的背影,却不知该不敢劝他回来,原来历史上的赵云病死在家中的床上,我想这是一个英雄最不愿接受的死法,每一个大将军,也许都情愿牺牲在战场上吧! 又有一员偏将出马,赵云更不答话,策马一枪,再斩来将,张郃终于耐不住了,开启营门,亲率一军杀将出来,赵云笑道:“张郃小儿,你总算不再做缩头乌龟了!” 张郃愤怒骂道:“赵云老贼,你不要太得意了,吃我一枪!”赵云闪身避过,舞枪接住,二人于两军对圆处展开厮斗,战有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子龙真的是老了。 只见赵云的枪法渐渐迟缓下来,原本攻多守少,现在已经处于守势了,张郃也看出来赵云身上患有疾病,体能不佳,便卯足了劲拼死相斗,我算看出来了——张郃这家伙是典型的现实主义者,只要逮着一点儿小便宜就玩命地占。 再相斗三四十合,赵云明显体力不支,加上用力过度,气息不匀,大声地咳嗽起来,张郃抓紧机会一阵抢攻,赵云遮拦不住,拨马败走,张郃打马追来。 开玩笑!我和庞德在旁边早就看得火冒三丈了,庞德抢先一步,舞刀迎住张郃,我护着赵云回到中军大阵,接着翻身回马,前去教训张郃,我和庞德双刀并举,张郃苦撑十合,已经不是对手,匆忙败走,回寨后闭门不出。 第185回 子龙病故 “子龙,也许我就不该同意你出战张合……” “丞相,云乃一武夫,得蒙先帝知遇之恩,方能建功立业,成就一世功名,为了先帝遗愿,云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何惜一死也!” 诸葛亮闭上眼睛,缓缓叹了口气,他的鬓角也生出了点点斑白,脸上皱纹丛生,毕竟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 赵云平躺在榻上,胸膛在剧烈地一起一伏,他努力仰起头,失焦的眼神似乎想捕捉到什么,却最终没有成功,他静静的闭上眼,叹道:“赵云活了六十有二,此生已无憾也!只是未能亲眼得见我大汉一统中原,终不能瞑目也!” 诸葛亮道:“子龙莫说丧气话,你一定能康复如初的!” 赵云摇摇头:“丞相还是别安慰我了。”转头望向我:“文长,你近前来!” 我一直站在一旁,听到赵云叫声,我慌忙走近,赵云的嗓音愈发得嘶哑,他伸出手,拽住我的胳臂,说道:“文长,汝才能胜得张合十倍,定要助丞相克复中原,光复汉室!当年翼德曾道与你并肩乃是人生快事,吾深感之,只是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前些天与张合一场恶战几乎消耗了赵云毕生的精力,他原本重病在身,此时更是病入膏肓了,照我看来,只怕他是撑不过今晚了。 赵云松开了我的手臂,闭上眼睛,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看来他是太累了,我和诸葛亮对视一眼,轻轻起身,出帐去了。 出了营帐,诸葛亮叹道:“看来子龙的身体确实是撑不下去了,国家将损一栋梁,我将折一臂也!”我沉默不语,忽然间,寨门前传来一阵吆喝,守门将士来报:“魏将张合,领一万军马前来,正在营外五里处屯寨,单搦子龙将军出战!” 我听了之后,转头对诸葛亮道:“丞相,我去教训教训这个张合!” 诸葛亮点点头,我当即点起五禽队全体勇士,奔出营外,只见张合将兵马屯于一处高坡上,舞枪挑衅:“赵云,如当年在长坂坡何等英雄,为何不敢应战?难道是人老了,胆子却小了吗?” 我金刀一挥,令部下摆开阵势,指张合道:“张合小儿休要口出大言!魏延在此,你敢来迎敌吗?” 张合叫道:“我只要赵云出战,闲杂人等还是不要插手,免得自取其辱!” 我愤怒道:“也不知当年是谁被我杀的片甲不留,狼狈逃窜!不要走,吃我一刀!” 张合纵马来迎,我舞刀上前,斗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败,突然之间,高坡两旁,分别有两彪军杀出,分别是司马师、司马昭二人,各带一万兵马,蜂拥而出,将我五禽队困在垓心。 我心中一凛,情知此番占不的便宜去,急忙隔开张合手中长枪,大叫道:“五禽队全体都有,变阵杀出!” 雷鸣和祝炀听到我的号令,立即率领众兄弟改变队形,整齐划一地向着司马昭一军的方向冲击过去,先是一波连弩箭,立有七八百魏军惨呼倒毙,然后五禽队众勇士分化成四大阵型——猛虎营为一阵、猎隼营为两阵、游龙营、灵猿队及狡狐营为一阵,拔出狼牙军刀,用藤牌护住藤甲所保护不住的要害部位,疯狂地杀了出去,我独自断后,奋力杀败张合,随着五禽队一起冲击司马昭军团。 司马昭很快便顶不住了,他的人马一再地溃散,五禽队兄弟所穿的新式藤甲果然起到了效果,无论魏军怎么砍、劈、挑、刺,都奈何不了那藤甲! 我终于带人杀出重围,张合、司马师、司马昭引军追赶上来,我正且战且退中,前方有一军前来救应,为首大将大喝道:“岳父大人,我来助你了!”原来是关兴,他挥舞云长所留青龙偃月刀,迎住司马师,战有五合,司马师抵挡不住,先行败退,张合、司马昭也不敢再追,收兵回营去了。 这一场大战,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虽然我用一千五百五禽队冲破了三万魏军的合围,但是此番中计被困,也实在打击了我军的士气。 然而,最打击士气的事情在当晚发生——威震天下的英雄,常山赵子龙,在睡梦中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第186回 怒斥杨仪 诸葛亮令赵云二子赵广、赵统护送其父灵柩先回成都,那根依然闪烁着灿烂光华的梨花枪,静静地躺在赵云的棺木旁,那匹赵云骑了十几年的老白马长嘶数声,口出鲜血,拒食身亡…… 望着赵广、赵统二人护送赵云的灵柩消失在苍茫无垠的远山之中,诸葛亮眼中的泪水再也收势不止,滚滚而下,长叹道:“惜哉子龙!五虎大将只剩马孟起一人耳!” 刘禅追谥赵云为大将军、顺平侯,葬于成都锦屏山之东。 虽然内心悲伤,但我们还是要为了北伐大业继续努力,司马懿和张郃吃了几次败仗,又开始了龟缩战术,坚决不肯出寨迎战,我军向东推进严重受阻,诸葛亮日夜忧思,不思茶饭。 这一日,我和姜维奉命前往司马懿营寨骂战半日,原来我以为司马懿胸怀再广,也不至于在我已经问候了他全家女性的时候镇定自若,没料到他依然不出,魏营内高高挂起免战牌,我对姜维感叹道:“司马懿不愧是枭雄!胸怀之中能容纳名山大川,我等这般辱骂,他竟然不出!” 姜维叹道:“我也听闻司马懿极能容物,真没想到他这般了得!看来总是这样骂战也不是什么办法!” 回到营中,我令下人将马前去喂养,与姜维去诸葛亮帐中复命,正欲进帐门,只见一个火头兵摇着头,一脸沮丧地捧着食盒走了出来。 我拦住他,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些食物几乎一丝未动?” 那火头兵道:“二位将军不知,这些日子司马懿龟缩不战,丞相殚精竭虑,日夜忧思,已经数天每餐只吃一些素食,甚至有时候粒米不进,至于荤腥,他连沾都不沾。刚才我进帐求他吃一些,可他已经累得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心中一阵感慨——诸葛亮果然是一个鞠躬尽瘁、事必躬亲的贤相,可是这样下去迟早会把他自己的身体拖垮,正想着,那火头兵接着说道:“丞相不光吃的极少,做的事情又多,不单单要想着怎样打败司马懿,向东进兵,还要忙于军营之中的繁杂琐事,凡是军棍以上的处罚,他都要亲自审批,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我们这些当小兵的,真是急在心里,这样下去,丞相的身体非累病了不可!” 就在此时,突然一人,抱着一大摞卷宗,匆匆赶来,正是杨仪,他见我和姜维正站在诸葛亮帐前,微微愣了一下,旋即道:“魏将军、姜将军,为何不进帐去见丞相?” 我指着他手中的卷宗,问道:“这是什么?” 杨仪答道:“这是从马超、庞德二位将军寨中传递上来的奏报,丞相有过嘱咐,让我将这些奏报尽早拿来由他审阅。” 我伸过手去:“给我看看!”杨仪愣了一下,还是把那些卷宗递到我的手上。 我大致翻看了一遍,里面除了一部分粮草运输、敌军动向之类的紧要军情外,有相当一部分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更有甚者,就连几个士兵打架如何处罚都传了上来,我知道这是军中规矩,一切事务都要经过中军的审批才能通过,但是这样下去,诸葛亮今天晚上是别想早睡了。 我脸色一沉,问道:“杨威公,你在军中担任何职?” 杨仪道:“长史。” 我又问:“长史应做何事?”杨仪道:“自然是为了丞相分忧解难!” 我怒声道:“丞相已经为了如何取胜司马懿累得心力交瘁,你居然还拿这些琐碎小事烦劳他!要你这长史又有何用?!” 杨仪吓了一跳,也许他没料到我会突然发火吧,喃喃道:“可是丞相的意思是一切事情都要他亲自审阅啊!” 我冷哼了一声,从那批卷宗中抽出几卷重要的,塞给杨仪,道:“这些才是必须由丞相审阅的,你拿进去吧!”然后我把剩下的分给姜维,道:“伯约,咱们俩辛苦一下,处理一些琐碎小事!” 姜维道:“文长,这样合适吗?” 我答道:“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也官居车骑大将军,又是军中假节,有这个权利,何况我们是为了丞相分忧,不必多虑!” 我和姜维捧着那一大摞卷宗,撂下杨仪,向自己的营寨走去。 第187回 魏兵来援 “文长,听说你把威公训斥了一顿,还自作主张处理了一批公文?” 诸葛亮走进我的营帐,坐到我对面,问道。 我知道诸葛亮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便笑答:“没错,那些鸡毛琐事,根本不需要丞相亲自处理的,我代劳一下也未尝不可!”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亮多谢文长了。只是杨威公毕竟也是同僚,你那样不给他颜面,实在会伤害他的感情,影响同僚间的关系啊!” 我答道:“我知道了,延定会遵循丞相教训,只是威公所为实在有违他军长史的职责,我实在忍不住,就训了他几句,还请丞相代我向他表达歉意。” 诸葛亮走了出去,我望着他的背影,长叹了口气。 …… 我军与魏军苦斗二十余日,司马懿果然是老奸巨猾,无论诸葛亮采用什么计谋,司马懿只是按兵不动,我军被阻挡在长安城,再也无法前进一步,更别提攻占洛阳,还于旧都了。 诸葛亮日夜忧叹,废寝忘食,我和姜维依然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拦截下来自行处理,杨仪就此事向诸葛亮汇报了数次,诸葛亮默许了我和姜维的做法,杨仪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这一日,诸葛亮遣人去马超、庞德营中传达军令,令他二人分左右翼分别前进五里路下寨,对司马懿军营形成包夹之势,随后召集我和姜维,道:“我已令关兴、张苞二将前去咸阳一带押运粮草,前锋破敌,全赖汝二人也,明日午时,传令进军!” 突然一员探马入帐而来,道:“报丞相,魏国启十万大军前来增援!” 诸葛亮问道:“何人领兵?” 探马答道:“乃是夏侯渊之子夏侯霸、夏侯威、夏侯惠、夏侯和四人,此四人都弓马娴熟、深通谋略,虽然年轻,却不可小觑!” 诸葛亮眉头渐渐舒展,羽扇轻轻摇晃几下,口中发出一阵冷笑声。 姜维问道:“魏国增兵,我军处境将更加困难,丞相为何却发笑?” 诸葛亮笑道:“魏国增兵之举,乃我军之福也!伯约,你可速领三万精兵,虚张旗帜,号称十二万,南下进兵,前去华山蓝田一带,佯攻青泥隘口,吸引夏侯霸等人注意力,待魏军前来,汝可迅速退回。我与文长驻扎中军,大胜魏军之日,已为时不晚矣!” 姜维带着那三万精兵迅速地出发了,诸葛亮对我道:“我等且先按兵不动,待得魏军分兵前去青泥隘口时,咱们便火速出兵!” …… 却说姜维带着部下星夜赶往青泥隘口,青泥隘守将乃是曹真族弟曹云,见得汉军前来,登时慌了手脚,对部将孙举、吴正道:“诸葛亮用兵真乃天下无二,司马懿分明挡得严实,蜀军如何偷过?” 孙举道:“将军且放宽心,待我下关,将那蜀将斩于马下!” 曹云急道:“那就全指望孙将军了!” 孙举率军下关,摆开阵势,姜维引军出列,指孙举道:“我乃是大汉丞相诸葛孔明帐下将军姜维是也!汝等还不下马受降?” 孙举大笑道:“我料何人,原来是叛国之徒!我看你还是快些纳命来吧!” 姜维大怒,道:“贼将休逞口舌之利!吃吾一枪!” 孙举纵马上前,举刀便砍,姜维冷笑一声,舞枪便上,斗不三合,姜维大喝一声,手起处,孙举尸横马下。 曹云大惊失色,吴正道:“此人杀我同伴,我要下关报仇!” 曹云应诺,吴正亦引军下关,摆开阵势,破口大骂姜维,姜维纵横驰骋,挥枪直取吴正,只一合,将吴正咽喉刺穿,曹云手足无措,急令部下大关城门,拉起吊桥,坚守不敢再出。 姜维令三万精兵扎下营寨,每日必来叩关攻打,吓得曹云整日战战兢兢,寝食难安,急令部下前去司马懿军中求援。 …… 我和诸葛亮坐镇中军,令人探查司马懿军情,探马回报:“夏侯霸等人的援兵已经离去,向青泥隘口推进,应该是姜维将军已经得手了!” 诸葛亮大喜,道:“文长,是该出马的时候了!” 我点了点头,答道:“愿听丞相号令!” 第188回 移兵渭南 四月之春,繁花如锦,浩荡的渭水飞流东去,直入黄河,我们却无心欣赏,听说夏侯霸已起大军十万前去青泥隘口增援曹云,诸葛亮立刻传令——马超、庞德分别为左右翼,向司马懿大营强行军;我为中路前部,从正面撼动魏军。 当日午时,我率领三万精兵火速前往魏军先头部队张郃大营之外,大骂道:“张郃小儿,速速滚出营来,与你老爹我大战一百回合!” 不多时,魏营寨门大开,张郃亲自引军杀出来,叫道:“魏延,不要欺人太甚,吃我一枪!” 见张郃纵马上前,我冲上去,挥舞金刀便是当头一砸,张郃用长枪用力架住,反手就是一刺,我不闪不避,继续狂攻,张郃本来能刺中我的肩膀,但是为了保住性命,只好收手防御。 斗了五十合,我已经是大占上风,张郃见情势不妙,拨马奔走回营,正与进入营门,忽然营内一阵大哗,一员大将引一军从北面杀来,大叫道:“张郃!当年在渭水不曾杀你,今日再来斗过!”正是锦马超,挥舞金枪,纵起白马,向张郃猛扑而来! 张郃与马超战了七八回合,我也从他背后赶上,张郃不敢恋战,照马超面门上用力刺去,马超闪避之时,张郃趁机杀开路,向营后逃去,我和马超奋力追赶,张郃正慌不择路间,东南方向猛然一声大喝:“张郃哪里走?庞德在此等候多时也!” 庞德引一彪军骤然杀出,张郃措手不及,沿着渭河岸滩拼命逃跑,庞德引军从中间截住魏军,大杀一阵,张郃只带得十余骑逃走。 我和马超、庞德聚集三路兵马,一起向司马懿大寨进军。 却说张郃被汉兵杀得一阵大败,匆匆忙忙沿着渭河赶往司马师、司马昭二人的中军大营,正赶路间,前方渭河水湾中突然涌出一支船队,船头立着蜀汉大将吴班,遥指张郃道:“张郃小儿,我在此等你多时!”手中令旗挥动,船上箭矢如飞蝗般射向张郃,张郃的十余名部下尽数被射死,张郃一面用长枪拨落箭雨,一面匆匆逃离渭河岸。 又有一阵大哗,前方军马一字儿排开,王平、张嶷、张翼三人引军出阵,指张郃大叫:“张郃休逃!”张郃正慌乱间,突然王平等人军马混乱起来,原来是司马师、司马昭二人率领本部精兵赶来救应,良方军马混战一处,司马师、司马昭保着张郃,匆匆撤离战场。 三人引败军匆忙赶回本方营寨,只见寨门“吱呦”一声大开,一队军马出迎,军中推出一辆四轮车,车上端坐一人,羽扇纶巾,乃是大汉丞相诸葛孔明,车后立着两名异族少女,是诸葛亮所认二位义女晚梅、初荷;左首一员大将豹头环眼,手持蛇矛,是张飞之子,虎翼将军张苞;右手一员大将,赤红脸色,浓眉凤目,手握青龙偃月刀,是关羽之子,龙骧将军关兴。 诸葛亮遥指张郃等三人道:“汝之营寨,我早已占了,我令姜维虚张声势,号称带走十二万兵马攻打青泥隘口,实则只有三万人而已,汝以为我分兵太多,不敢攻击,真失算矣!回去告诉司马仲达,我不日将全力进军,让他小心应战!” 张郃三人心惊胆战,匆忙夺路向司马懿所处后军大营逃去…… 诸葛亮传令三军,移师至渭南以西十里处下寨,与司马懿遥遥相对,司马懿此刻分兵三处,分别是在渭南、冯翊、华阴,据住潼关之门户,迎击我军。 姜维已经率军赶回,临回来前还在华山间设了伏兵,大败夏侯霸一阵,夺了许多粮草器械,诸葛亮甚是欣喜,赏了三万绢给姜维手下士卒,表奏后主刘禅,加封姜维为征西将军。 马岱也从李严处运送大批粮草至军中,我军兵精粮足,士气旺盛,诸葛亮发布钧旨,三日后兵发渭南,与司马懿魏军决一死战。 第189回 魏国贼寇 “报告丞相!东吴都督陆逊用计大败曹魏军马,袭取了盱眙、庐江、合淝三地,东吴大将周泰、丁奉已经对寿春形成合围之势!” “报丞相,甘宁将军与廖化将军围攻南阳,甘将军射死曹睿身边数位近卫将领,吓得曹睿战战兢兢不敢出战,甘将军称不日将攻下南阳!” 捷报频传,诸葛亮一连数日喜笑颜开,貌似又年轻了十几岁一般,这些天司马懿死守不战,诸葛亮也忙里偷闲,指导姜维阵法。 我则奉命与王平、张嶷、张嶷三人为前部,率领五万兵马一齐前去渭南安营扎寨。 司马懿自守渭南大营,令司马师、司马昭二兄弟把守华阴,张郃把守冯翊,放出话来,蜀军就是打上十年,也近不得潼关一步! 老子可偏偏不信这个邪! 我写下一封战书,差人给司马懿送过去,书中写道:“仲达先生,吾闻道汝声称镇守渭南,我大汉军马十年也近不得潼关,吾却不信,仲达敢否与我打赌,我只需三个月,便可攻下渭南!” 司马懿当即回复来:“魏文长,若是三月内攻不下渭南,却待如何?” 我再回信:“三月后攻不下,我便自动回撤,让本家诸葛丞相前来,我却从此不再与你相争!” …… 定下赌赛,我传令到各个军营中,两个月内不得妄动! 王平不解其意,问道:“文长,你既然与司马懿定下三个月攻下渭南的赌约,却为何又传令三军不可妄动呢?莫非你已有计策可以在一个月内战胜司马懿?” 我笑道:“子均,司马懿老谋深算,如果我强攻渭南,便真如司马懿所言,就算十年,我也攻不下渭南,因此我们必须用计方能战而胜之!” 王平道:“莫非文长已定下计策了?” 我摇摇头:“尚无计可施也,司马懿其人,就连丞相尚且惧他三分,想要战胜他谈何容易?如果不是先前曹睿启用夏侯懋这等膏粱子弟,我便不敢兵出子午谷,此刻只怕我们尚在街亭停滞不前!” 王平点点头:“不错,司马懿当时虽被你堵在长安,但他还是能准确地判断全局,令曹真火速攻取街亭,若不是丞相先见之明,只怕我军早已严重受挫!” 我道:“因此我约定三个月之期,并限令两个月不可出战,便是想找丞相商议,如何能够把司马懿诱骗出来。” 留下王平、张嶷、张翼三人先行守把前部营寨,我火速赶回诸葛亮所在中军大营,方入帐中,就看见马超、庞德、姜维都在诸葛亮帐中议事,诸葛亮见我到来,“哦”了一声,道:“文长,我正要差人传你来,你倒先到了!” 我愣了一下,忙问道:“丞相欲唤我,有何事商议?” 诸葛亮道:“这华山之中原来有一股盗匪,被司马懿撤退前收买,此时依据华山之险与我军对敌,庞德将军因大意吃了大亏,伤折了数千兵马。” 庞德道:“这帮该死的盗匪,我驻军在华山脚下,准备攻占青泥隘口,这帮盗匪趁夜下山,劫了我营寨,真真气死我也!” 马超道:“我也受到这股盗匪的袭扰,虽然损失不大,但也着实让人着恼!他们神出鬼没,昼伏夜出,实在是打击我军士气!” 我笑道:“看来丞相是想借调我的五禽队一用,专门入华山清剿这股盗匪?” 诸葛亮道:“没错,除了五禽队的那些高手,只怕没有人能对付得了这帮极难对付的盗匪了!” 我抱拳道:“丞相放心,我这就回去带领五禽队前来剿除这帮匪人!” …… 回到前部大营,我带上五禽队,并特意叫上樊朔,毕竟原来他也是匪,匪和匪之间或许会有什么共同语言,至于杜鸢,我让她先去姜维营中,跟着她表哥进一步习练枪法。 我带着五禽队众勇士来到诸葛亮帐中,诸葛亮问道:“那盗匪差不多有四五千人。五禽队不过一千五百余众,是否需要援助?” 雷鸣道:“丞相,我们不需要援手,因为我们这一千五百人已经是一个整体,配合默契,若是加上援助,说不定会破坏我们本身,再说,灭他四五千盗匪,我们一千五百人已经足矣!” 诸葛亮笑道:“雷头领果然豪迈!取酒来!我要为诸位勇士壮行!” 第190回 初战受挫 华山是五岳之一,位于长安东二百四十里,北临渭河平原及黄河、南依秦岭,是秦岭支脉分水脊的北侧的一座花岗岩山。华山雄伟奇险、山势峻峭、壁立千仞、群峰挺秀,以“险”而闻名天下。 我命人前去华山脚下寻觅土人,向他们探询山中盗匪的底细,很快,雷鸣便找来几个普通百姓,我令人摆下酒食,席间问道:“诸位老哥,这华山之中的盗匪,可曾祸害过百姓?” 百姓答道:“回将军的话,这些盗匪虽然被官府称之为匪,却从未有过过山海百姓的勾当,他们多数时间以在华山之中狩猎为生,若山下有不平之事,他们便下山来帮助解决,杀富济贫、救护百姓的好事,他们干了不少。” 我点点头,道:“即使如此,我们便不能剿灭他们,只需劝服他们,使之不与我们作对即可,否则无端地让百姓寒心!” 百姓道:“那就多谢将军好意,不过以将军手下的兵力,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如何劝服他们?” 我笑道:“诸位老哥不需担心,我这些兄弟,个个都是征战五年以上的老兵,都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你们只要告诉我们那些侠盗所居之所,我修书一封,让人送上去,他们若答应我的要求,我便立刻退兵。” 百姓道:“这些盗匪居无定所,不过他们大多数时间都聚集在华山的南峰之中。” 送走百姓,我叫来几个头领,视察华山地形图。 根据我在后世所学的地理知识,华山南峰海拔近两千两百米,是华山最高主峰,也是五岳最高峰,世人尊称它是“华山元首”。登上南峰绝顶,可感天近咫尺,星斗可摘。举目环视,能见群山起伏,苍苍莽莽,黄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绵。 南峰南侧是千丈绝壁,直立如削,下临一断层深壑,同三公山、三凤山隔绝。南峰由一峰二顶组成,东侧一顶叫松桧峰,西侧一顶叫落雁峰,也有说南峰由三顶组成,把落雁峰之西的孝子峰也算在其内。这样一来,落雁峰最高居中,松桧峰居东,孝子峰居西,整体形象一把圈椅,三个峰顶恰似一尊面北而坐的巨人。明朝人袁宏道在他的《华山记》一书中记述南峰形象说:“如人危坐而引双膝。” 我观察地形图良久,叹道:“如此这般,欲寻盗匪难矣!” 雷鸣道:“将军勿忧,我手下有一兄弟,名唤暴辉,四肢奇长,极擅攀岩,不如让他去寻找这些盗匪踪迹吧!” 我点点头,当即写下一封书信:“我乃是大汉车骑将军魏延,此番出兵中原,乃是为了清除曹逆,兴复汉室,诸位乃是大汉子民,听闻汝等杀富济贫、忠义护民,乃是仁慈之士,切不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还望诸位莫要相助曹逆袭击我军!” 令雷鸣将这封信交给暴辉,早日送上华山南峰。 …… 静候消息有半月有余,眼见跟司马懿的赌约之期已是过去六分之一,暴辉还是毫无消息,我心情极度烦躁,每日都恨不能揍一个人出出气,到此时此刻,我才明白张飞生前为什么那么喜欢殴打士兵,原来烦到一定程度,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一日,我正从一夜的噩梦中醒转而来,忽听得营门外一阵鼓噪,我怒极,大叫道:“何人在营外吵嚷?!” 雷鸣神色慌张地冲进帐,道:“将军,暴辉……暴辉他回来了!” 我怒道:“慌张什么?让他过来见我!” 雷鸣摇着头:“只怕还得烦劳将军亲自前往看他!” 我一把掀开被子,披上外衣,气鼓鼓地出了营帐,向着鼓噪之处快步走去,拨拉开人群,只见暴辉躺在一处稍微干净一些的空地上,全身衣服全无,赤身裸体、遍体是伤,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目光呆滞,直直地“盯”着天空。 我心头大震,上前去问道:“暴辉,怎么回事?” 暴辉转过头来,张开嘴巴,发出“呃……呃”的声音,我仔细一看,原来他的舌头已经被削断了,根本没办法说出话来! 暴辉的手中还死死攥着一封书信,我蹲在他身边,将信取下来,只见信封上大书:“蜀逆魏延亲启”! 暴辉见我取走了信,艰难地点了点头,随后脑袋一歪,气绝身亡。 我愤怒之极,扯开那封信,只见信上说:“魏延贼将听着,有种便攻上山来!我等奉陪到底!”我一把将那信扯个粉碎,大骂道:“尔等逆徒!我就是踏平华山,也要讲你们全数剿灭!” 我令人将暴辉遗体送回中军大营,并请求诸葛亮给予暴辉家人一笔抚恤金,然后开始召集全部五禽队士兵,准备与华山盗匪决一死战! 第191回 寻觅踪迹 华山南峰之险不亚于子午谷也! 当我带着众兄弟来到华山南峰脚下的时候,我立刻改变了上山搜寻盗匪踪迹的主意,我已经失掉了一位弟兄,不愿意让其他人非战斗减员。 可以说就算是真正的灵猿,也不会傻到徒手攀上华山南峰! 回到大营,我努力平静下激愤的情绪,对雷鸣叹一声:“看起来我们想要找到这些盗匪的踪迹是不太可能的,咱们只有一个方法了——就是等着盗匪亲自下来找咱们。” 雷鸣道:“这样又谈何容易?这些盗匪神出鬼没,奸诈狡猾,又深得华山百姓衷心爱戴,我们只能是他们信服,却不能赶尽杀绝,真是令人头痛!” 我摇着头:“先让大伙儿好好休息休息吧!千万别失了士气,否则,就难以完成这次任务了!” 雷鸣点着头,出帐安排去了。 我仰躺在榻上,心中感慨万分,我从现世穿越到三国时代,已经三十三年了,征战无数、杀人如麻,却从未品尝过如此的挫败感,那样多的敌兵在我眼中都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唯独这股不是正规军的“乌合之众”,却让我无从下手。 渐渐的,天色已经晚了下来,我照例出帐巡视了一番,安排好守夜人员,便要回去睡觉,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这是在战场上多年杀伐才能培养出来的第六感觉,我迅速的判断出——就在我的左后方大约三百步,华山崖间的一丛灌木之中——隐藏着一个危险的身影,这种感觉比我第一次遇到祝融炎月的时候显得更加强烈! 我不动声色,冲着正在我右前方整理灯火的灵猿队队长赵嘉招了招手。 赵嘉心领神会,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我搂住他的肩膀,悄声吩咐了几句,赵嘉点点头,招呼起几个弟兄,大摇大摆地走出大营,我笑了一笑,走入自己的营帐,静候赵嘉佳音。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帐门外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喧哗声,赵嘉快步跨入帐中,笑道:“将军,抓住了一个舌头,还是个女的!” 我愣了一下,旋即问道:“你确定她就是藏在华山崖间的那个人?” 赵嘉拍拍胸脯:“将军还信不过我的能力吗?” 我点了点头,道:“嗯,把她带进来吧!我倒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居然会胆大到来窥探我军的虚实!” 赵嘉应了一声,出帐去带人了。 不一会儿,灵猿队的弟兄们便押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走了进来,我冷哼一声,道:“抬起头来!” 那少女慢慢地抬起了头,两只大眼睛里蕴含着粼粼的泪光,定格在我的脸上,我突然感到这个女子看上去竟是那样的熟悉,那种眼神,凄美而柔弱,根本不像是一个凶恶的盗匪会拥有的! 我让左右都退出营帐,慢慢地走进那名少女,她的肤色太过苍白、缺少血色,纤瘦的身躯让人心生怜惜,我的目光定在她的胸前,在她纤长的脖颈之中,一根红线将一枚精致的玉悬挂在她的胸口上。 我轻轻地问了一句:“你是……璇玉?” 那少女泪如雨下,扑到我怀中:“爹!” 我搂紧她,任凭她在我怀中哭泣、颤抖…… “你不是在荆州吗?怎么会跑到华山来的呢?”我令人为璇玉送来热汤热饭,看着她狼吞虎咽的糗模样,我关切地问着。 璇玉放下碗,眼圈泛红,趴在桌上痛哭起来,抽泣道:“自从庞士元爹爹去世,我娘便身染重病,不治身亡。甘宁叔叔看我可怜,便把我带进甘府生活,可甘府之中有个恶奴,一直对我心怀不轨,趁着甘宁叔叔引兵出征,他便数次妄图霸占于我……” 我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这种混蛋,简直就该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 璇玉抽噎着:“那个恶奴虽然名为奴仆,实际上势力很大,我受不了他的骚扰,一怒之下便要他的命,结果被他的手下人追杀,一路逃到这儿。” 我问道:“那么你是怎么会在我的营外探听虚实的呢?” 璇玉答道:“我来到华山后,便投靠了华山侠盗丁非,做了一名盗匪,后来听说山下有蜀将引兵围剿,便自告奋勇下山来探查虚实,没想到竟是爹爹的队伍!” …… 第192回 震慑盗匪 安排璇玉在营中住下,我走出去,遥望着荆州的方向,眼中蓄满了泪水——小芹,你的一生充满了凄苦哀愁,唯愿你在天堂能无忧无虑,幸福快乐…… 次日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只听帐门外一阵喝彩声,我循声找去,只见五禽队众士卒围成一圈儿,我悄悄站到众人身后,只见圈中垓心处,璇玉手持长剑正在翩翩起舞,舞姿灵动,矫若游龙,让我不禁想到唐代大诗人杜甫曾为舞剑高手公孙大娘所作的一首诗——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鸿洞昏王室。 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 玳瑁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望着璇玉,我眼前不由得又浮现起小芹的身影,那个三十年前曾经在荆州城与我经历那一场惊心动魄激战的少女,一身的黑衣,眉宇间的一丝英气、眼神之中的凄美华光足以让世间所有的男子动容…… 望着充满了小芹影子的璇玉,我轻叹一声,悄然离开。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我正下令众位兄弟埋锅造饭,突然间寨门传令兵来报——“华山南峰之上冲下来一股军马,大约两千余人,打出‘黎’字旗号,向着我们的营寨冲来!” 璇玉正侍立在我身后,对我说道:“这肯定是丁非的结义兄弟黎初,他武功不弱,爹爹可要当心!” 我点点头,传下命令——游龙营随我出寨迎敌,璇玉和其他人镇守营寨。 摆开阵势后,黎初也带着人冲了上来,只见他身长七尺有余,一身银甲,手握长矛,坐下一匹青鬃马,扬鞭大叫道:“魏延何在?出来答话!” 我纵马而出,指黎初骂道:“我便是魏延,汝等坏我兄弟性命,还敢前来送死!” 黎初大怒,骂道:“魏延,竟敢口出狂言!这笔账我先不跟你算,昨天我寨中有人前来探查军情,被汝擒住,还不把她放出来?!” 我大笑道:“汝口中所谓的探子,原是魏某多年未曾谋面的女儿,如今父女相逢,岂容汝等乱放厥词!” 黎初愤怒出战,大骂道:“魏延何敢胡言乱语,吃我一矛!” 身边樊朔早已忍耐不住,挥舞三尖两刃刀策马出阵,迎接上去,二人在两军对圆处相交,刀矛并举,战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败。 黎初见胜不得樊朔,虚晃一招,退出战圈,大叫道:“所有人一拥而上,踏平他的营寨!”我冷哼一声,也叫道:“游龙营,让他们见识见识你们的厉害!” 樊朔迅速退回本阵,雷鸣、祝炀二人率领游龙营兄弟迅速摆开阵势,从腰间拿出连弩,一波弩箭先**出去,立时便有数百敌人倒下,随后雷鸣他们将连弩放回腰间,再抽出狼牙军刀,高举藤牌,呈五列纵队,如同五把大镰刀一般,向着山匪营阵收割了过去…… 一个来回之后,几团血雾迅速地消散开来。 只剩下十数名山匪,抖抖索索地围绕在黎初身边,雷鸣等人迅速收拢阵营,问我道:“将军,是否赶尽杀绝?” 我摆摆手,道:“留他们一条命吧!”然后对着黎初大叫道:“黎初,你且回去告诉丁非,我深知他乃是仁义之人,绝不伤害百姓,我也不愿与你们为敌,只要你们不再骚扰我的军队,我们便不再围剿你们!” 黎初愤然道:“魏延,你不要假惺惺的!吃我一矛!”纵马冲破血路,向我冲杀过来,我冷哼一声,舞起金刀迎接上去,交锋不两合,我伸出左手,一掌击在黎初左肩上,将他拍下马去,金刀横过,架在他的颈部。 黎初闭上眼睛,横颈待死,我“哼”了一声,手中加力,黎初颈中顿时现出一道血痕,正在此时,我身后突然传来璇玉的一声惊叫:“爹爹!不要杀他啊!” 第193回 丁非降服 我听到璇玉的呼喊声,立时收回了金刀,黎初面如死灰,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璇玉从营中策马奔出,跑到我身边,道:“爹爹,当初我逃难至此,是黎初大哥搭救了我,您千万不要伤他性命!” 我点头道:“好!我不会害他性命!”又对黎初道:“回去告诉丁非,不要再受司马懿的蛊惑,对抗我大汉正义之师,否则,我就算有心也救不了你们!” 黎初咬牙撑起身子,骑上马背,回身一抱拳:“今日之事,我记下了,来日定当奉还!”说完,便扬鞭打马,带着残部向山上奔去……回到大寨,我清点了一下损失——杀死敌军一千四百余人,重伤敌军六百,己方轻伤二十余人,无死者。 雷鸣道:“将军,现在山间盗匪还剩下近三千人,咱们的兵力还是处于劣势,他们若是避而不战,再拖延下去,对我们不利啊!” 我答道:“没错,可是他们的老巢究竟在哪儿,实在是无法探知,唯一一个寻得盗匪踪迹的暴辉已然亡命,咱们若是大队人马一起上山,还怕是着了他们的道啊!” 雷鸣道:“可是璇玉姑娘是从山上下来的啊!问问她不就清楚了吗?” 我摇头道:“可是我已经把黎初放了回去,他定然会告知丁非所有的事情,丁非有足够的时间更换山中布防,我们决不可贸然上山!” 雷鸣点点头:“我却忘了这一点,刚才真是不该放那黎初回去!” 我笑道:“这些盗匪折伤近四成,已是大伤元气,咱们先静观其便吧!” …… 三日后,营外突然出现一人一骑,将一封信射在辕门之上,守门将士取来给我,我细细看那封皮,只见上面写着:璇玉姑娘亲启。 我将璇玉叫进来,把信递给她,她启封来看,看过之后道:“爹爹,丁非让我上山一趟,说若是我敢上山见他,他便诚心降服,不再骚扰我大汉军马。” 我摇头:“这怎么可以,你是小芹唯一的骨血,此事太过冒险,我不可以让你去!” 璇玉道:“爹爹,自从娘去世了,我在这世上就只有您一个亲人了,既是跌得有困难,做女儿怎能不救?爹爹,您就让我去吧!” 我沉吟良久,摇头道:“不可以,这些盗匪虽然是侠义之人,却未必能对你心慈手软,我又害了他们一千多弟兄的性命,若是他们把这笔帐都往你头上算,那怎么办?” 璇玉笑道:“爹爹请放心!就算那些盗匪想要杀我报仇,丁非也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况且我的剑术也有小成,那些盗匪也未必伤得了我!” …… 彻夜难眠。 璇玉最终说服了我,独自一人攀山而去,可是我的心中却充满了担忧,天知道那些盗匪之中究竟有无穷凶极恶之人,万一璇玉因此受伤,我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小芹? 经过了一个难捱的长夜,终于迎来了东方的晨曦。 我派出的斥候兵一一回报:“未曾见得璇玉姑娘踪迹!” 我的手心里面全都是汗,璇玉难道真的遭遇不测? 看着我在营中来回地踱着步,雷鸣终于看不下去了,叫道:“将军不用着急!我这就带着兄弟们上山去,找到那盗匪的巢穴,剿灭群匪,救回璇玉姑娘!” 我摆摆手:“万万不可,若是璇玉姑娘尚无碍,却因为咱们攻上山去而遭不测,那就不妙了!” 雷鸣道:“那可如何是好?早知道就派一个兄弟跟随着璇玉姑娘了!” 正焦急万分间,最后一个斥候兵回来了,他神色匆匆,却又面带喜色,我心中如同拨云见月一般,急切地问道:“璇玉姑娘回来了?” 那斥候兵回报道:“报告将军!璇玉姑娘回来了!身后还带着数千名人马,看样子像是华山之中的盗匪啊!” 雷鸣大喜道:“莫非璇玉姑娘已经劝服了丁非?” 我来不及说什么了,急忙迎出寨去,只见璇玉笑盈盈的,翻身下马,冲我跑来,兴奋地说:“爹爹!我已经把丁非大哥说服了!他不会再袭扰汉军了!” 身后那数千精兵为头的是一个精壮勇士,抱拳道:“在下丁非,见过魏将军!” 第194回 赌期临近 跟丁非一番畅谈,他同意了我开出的条件——不再袭扰我军,当我军从华山脚下青泥隘口通过之时,他会暗中帮助我军。 辞别丁非,我带着璇玉赶回了中军大营,诸葛亮听说小芹的遗孤到此,心中不胜感伤,又怀念起庞统来,长吁短叹一番,对我道:“文长,璇玉姑娘就住在你军营之中吧!毕竟她从小跟你长大,跟你比较亲。” 我应道:“这个自然,请丞相放心!” 诸葛亮又道:“王平、张嶷、张翼三人代理你的前部之职也有一月有余了,司马懿老奸巨猾,他们三人尚且不是对手,还需你前去,方可与司马懿匹敌,事不宜迟,文长早些行动!” 我点头:“延明白,这便赶回前军大营!” …… 回到前军大营,王平三人早早便迎接出来,我们四人寒暄一番,便谈到军情方面,王平叹道:“这司马懿真是沉得住气,我们什么招都使了。就是骗不出这个老家伙!你让我们暂时按兵不动,我们也不敢把军马拉出去强行攻打。” 我微微一笑,道:“距离赌约之期尚有两月时光,司马懿绝对是铁了心死守,当年马超攻打潼关时,若不是曹洪贪功冒进,贸然出兵,马孟起便打上十年,也断然攻克不得!” 张翼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我道:“依然按兵不动,我们还有一个月时间,先去庞德营中,请他早日攻下青泥隘口,前往函谷关,断绝司马懿后路,然后咱们与马超协同进兵,夺取冯翊,把司马懿围在正中心,到时看他出还是不出!” 张嶷问道:“司马懿深通谋略,他若是料到我们的意图,那却如何是好?” 我笑道:“我已与华山盗匪达成协议——待庞令明攻打青泥隘口时,他们会暗中相助,司马懿断然料不到如此;冯翊守将张郃虽是世之名将,可他凡事以自保为先,不到关键时刻绝不与敌人以死相拼,我料他一月之内,必然弃守!” …… 不到半月时间,庞德已经率领本部兵马攻下青泥隘口,火速行军至函谷关,摆开阵势,函谷关守将慌忙向潼关发出紧急文书,让潼关兵马火速回军救援函谷关。 探马报知此事,我立刻与马超军马联络,分王平率领一万精兵前去相助马超攻打冯翊,司马懿一面传令张郃,让他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马超军马,一面开始下令司马师、司马昭悄然后撤,向着潼关退去。 司马师、司马昭二人率领各自精兵退居潼关,准备增援函谷关,我又迅速差遣祝炀陪着璇玉去华山走上一遭,请丁非下山来,骚扰华阴城。 …… 司马懿在自己营中破口大骂:“好你个丁非,出尔反尔,盗匪果然最是无信!” 也难怪司马懿大发雷霆,他和张郃军马的大后方已经乱了套,原本他认为丁非阻挠蜀兵过境,他可以安枕无忧,万没料想丁非临阵倒戈,反而打乱了他的部署。 马超和王平在冯翊对张郃兵马展开疯狂攻击,张郃军马只有三万余人,马超、王平的联兵足有六七万之众,张郃可不是那种干赔本买卖的人,他虽然接到司马懿所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住冯翊的命令,可是他对于是否执行还持有模棱两可的态度。 张郃昔日在潼关也是见识过马超威武的,当年连曹丞相也被逼得割须弃袍,曹营武功最高的虎痴许褚脱光了膀子一场酣战也没能占得马超一点便宜,此刻马超耀武扬威,张郃着实不敢与之对敌。 赌期一天天临近了,我令张嶷、张翼各自分兵一万,分为两翼,屯于渭河两岸,我自带三万精兵,让几个嗓门大的部下整日在司马懿营前痛骂,将司马懿的祖宗八代到司马懿的父母亲挨个儿问候了一遍,与此同时,我令五禽队扎起几只大木筏,将木筏头削尖,等我一声令下,便依计行事。 距离赌期只剩下最后的十三天,冯翊方面回报:“张郃抵挡不住马超和王平的猛攻,已经率领部下退出冯翊,向潼关方向撤去。” 我冷冷一笑,道:“司马懿,今天就让你尝尝败阵的滋味!” 第195回 占领渭南 虽然已经是初夏时节,但是每当夜晚将近,陕西地区的夜风还是相当得狂放,刮起片片沙尘,虽然不及后世那样成为环境公害,但也的确让人难以忍受。 游龙营战士们早已端坐于大木筏之上,借着漫天的呼啸季风,借着漫天风尘的遮蔽,悄悄地顺流而下,向着司马懿的渭南大营前行。与此同时,我差信使前往张嶷、张翼的左右翼分别传令,让他们于三更时分沿着渭河两岸火速东进,配合中路军马行动。 我整理好盔甲,打磨好金刀,纵身上马。左手边,杜鸢一身明亮铠甲,手中金枪熠熠生辉;右手边,樊朔也是整装待发,身后三万精兵一个不留,全数出击,璇玉被我遣往诸葛亮中军大营,告知诸葛亮,于三更时分率兵出击,接应我军。 这一战,势必伤亡惨重,但是我有十成把握可以攻下渭南! 三声梆子响,三更时分已到,我大喝一声:“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大家随我攻入渭南,活捉司马懿!” 众士卒齐声响应,我一马当先,统帅大军向东方疾行而去。 却说雷鸣、祝炀二人统帅游龙营乘着大木筏,顺水而下,早已到得司马懿营外不到一里的地方,雷鸣观察良久,大喝道:“大声鼓噪,不要在气势上输了!”游龙营众勇士立时大喝起来,暗夜之中,声彻九天,不多时,只见魏兵的十几只小船逆流而上,船上站着一员魏将,大叫道:“何方贼人?赶来骚扰,我乃大魏……” 他尚未说出名来,祝炀早已掂起连弩,一按机括,那魏将便一头栽进水中,船上魏兵顿时大乱,雷鸣大喝一声:“冲!”大木筏如同离弦之箭,直冲魏兵船只,尖锐的木筏头如同长矛,瞬间刺穿了魏兵战船的船板,汹涌的渭河水“轰然”一声,便倒灌了进去! 不消多长时间,船上的数百名魏兵已是尽数落入水中,祝炀再一声令下,众勇士们抽出狼牙刀,把少数几个会水的魏兵全部砍死。 …… 我带着三万精兵趁夜杀奔司马懿营前,司马懿早已有了防备,魏营之中万箭齐发,我勒住坐骑,大吼一声:“猛虎营、猎隼营列阵准备,攻进魏营!” 一千余名勇士迅速冲出阵营,列起攻击阵势,魏军虽然弓弩强劲,却丝毫射不穿他们身上的石棉藤甲,我金刀一挥,喝道:“其余众将,随同猛虎营、猎隼营后面,攻杀进去,狡狐营负责断后及外围,冲击!” 得到我的号令,猛虎、猎隼两营如同嗑了药一样兴奋地迎着箭雨便攻了进去,虽然他们口中嗷嗷直叫,但是阵型依然稳固,迅速搬开鹿砦,形成箭簇阵型,以藤牌抵挡对方攻击,右手手起刀落,每个魏兵颈中必然多出一道扭扭曲曲的伤口! 魏兵立刻大乱,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第一支攻杀进来的敌军竟会是刀枪不入的怪物,心理防线迅速崩溃,狼狈逃窜。 我见时机成熟,又是一声令下,三万精兵一拥而上,冲开魏军寨门,司马懿仗剑从中军之中冲出,大吼道:“众军士不可慌乱,违令者斩!” 樊朔见了,挥舞三尖两刃刀直取司马懿,司马懿身旁一副将见了,急忙持枪来迎,战不五合,被樊朔一刀刺下马去,司马懿挥剑亲自来战,斗有十合,不分胜败,魏营之后突然大乱,数十名魏兵四散奔逃,口中怆然大呼:“蜀兵从渭河攻杀过来了!” 原来是雷鸣、祝炀二人赶到,只见游龙营众人如同神兵天降,呼啸而至,虽然只有区区几百人,又如同数万大军一般,旋风般席卷了整个魏营…… 司马懿引败军突围而出,向着潼关方向奔逃,我留下樊朔和杜鸢处理俘虏和缴获,自己带着重兵追击司马懿,司马懿在前方逃得飞快,我在后面追得紧急,突然间,前方密林中涌出一彪军来,为首大将大喝道:“司马老贼哪里走?汉大将张嶷在此!” 司马懿不加理会,挥舞佩剑一阵乱砍,仗着坐下良驹,再次冲开张嶷之兵,前方张翼拦路,也未曾挡得下来,张嶷、张翼还要继续追赶,我与他二人合兵一处,道:“穷寇莫追,司马懿老谋深算,只怕前方尚有安排。”张嶷道:“此时不追,又待何时?”言未毕,只见张郃率领一军前来接应司马懿,我道:“张郃在此,想擒司马懿更难矣。” 望着张郃保着司马懿迤逦前行,我传令众军暂且退回渭南,与诸葛亮会合后,再商议夺取潼关之事。 第196回 暂作休整 夺下了渭南,众人都十分地开心,司马懿一路后撤,败退至潼关,传令各路魏军严防死守,不可怠慢,诸葛亮也传令各部:在渭南原地休整一月,待各部元气恢复之后,再行夺取潼关。 作为占取渭南的头号功臣,我和本部三万精兵被诸葛亮暂时安排到后方,享受最高待遇,等到攻打潼关时,我们又会作为主力军拉到前线…… 杜鸢是最高兴的人了,跟我在一起生活得久了,她也沾染了不少来自后世的思想习气,对于“性”的观念可是开放得很,自从随我出战以来,她已经有一百多天没跟我在一起做最爱做的事情了,对于这件事,她比我还要猴急…… 我带着本部精兵入驻渭南县城,找了几处比较干净、保存还算完整的住宅区,这儿的百姓大部分已经被魏国迁往别地了,只留下这些个房屋,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我军休整的最佳地点,我让樊朔把众位兄弟一一安排下去,每间屋睡上十六个人,差不多便能排满,我和杜鸢、璇玉便住进了最好的一幢房子里,据说战前这儿是渭南最大富户的住宅。 璇玉非常知趣地自己一个人住到了西厢房,我和杜鸢见周围闲杂人等已经全数离开,立刻开始了人类最原始、最基本的生理运动。 男人的性欲是从来不随着年龄降低的,虽然我已经是四十五六岁的中年人了,不过在这方面依然保持着充沛的精力,见杜鸢如此的主动,我的欲火也立刻被点燃了。 先是一波令人头昏目眩,天昏地暗的舌吻,杜鸢很快便缴械投降,瘫软在床帏之间,我纵身扑去,把她压在身子底下,大手探进前襟,寻找到那两只不安分的玉兔,轻柔地抚弄着,杜鸢口中发出幸福的呢喃。 很快地,我俩的衣服已经被扔到了床头,所谓“袒裎相对”便是如此了,我开始吻遍杜鸢的全身,从那双泛着雾光的大眼睛开始,逐步向下,挺翘的鼻梁、樱红色的双唇,天鹅般白皙纤长的颈,胸前点缀的那两枚可爱性感的小樱桃,直至那平坦小腹下的神秘所在…… 整整半个夜晚,杜鸢的呻吟声便没有停止过,整整积蓄了一百多天的旺盛精力和无边的欲望终于在尽情的运动中得以缓解,我把我的霸道和柔情充分地、淋漓尽致地显示出来,让杜鸢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感觉。 终于到我们俩都已经筋疲力尽、沉沉睡去的时候,远方隐隐传来几声鸡鸣。 醒来,杜鸢依旧趴在我身边睡得正香,窗外已经是日上三竿,我拍拍杜鸢的翘臀,杜鸢不满的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着,整个身体成“大”字型,所有的部位都一览无余,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给她盖上一层薄毯,免得着了凉,然后便下床穿衣,关上门,前去军营看看众位士兵的休整情况。 看起来很不错,大家伙儿都睡的很香,吃饱喝足,雷鸣几个带着五禽队到野外打猎去了,其他人有切磋武艺的;有三三两两围着下棋的,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凑来一副象棋;也有的人正在晒太阳,享受日光浴。 视察了各路军营,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我便折回住处,在院子里碰到了璇玉,丫头脸蛋儿红红的,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垂下了眼睑,匆匆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感到很意外——昨天我特意检查了房间的隔音,璇玉是不可能听到杜鸢的呻吟声的啊!难道这丫头有听墙根的坏毛病? 我推开自家房门,只见桌上摆放着一只餐盒,餐盒里面的饭菜还是热气腾腾的,再看床上,杜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薄毯蹬到一边,春光大泄,却依然是熟睡未醒。看来是璇玉进来送饭,却不留神看到自己的二娘如此“不堪”,才会那样害羞的吧! 我苦笑着关上门,走到床边,轻轻拍打着杜鸢的面颊,杜鸢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夫君,您就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吧!好困呢!” 我又好气又好笑,笑骂道:“你这小浪蹄子,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完,我两手齐出,抓住杜鸢软软的胸脯,杜鸢“哎呦”惊叫一声,本能地挣扎两下,却早被我按在床上…… 可怜的杜鸢,一晚上没有消停,早上醒来又被我这个好色的夫君大占便宜,她挣扎不起来,只好委屈地叫着:“夫君,我肚子还饿着呢,你先让我吃点东西!” 我嘿嘿一笑,道:“鸢儿先不忙吃东西,先把下面那张‘小馋嘴’喂饱了再说吧!” “你这个坏夫君!讨厌!” …… 第197回 姜维到访 转眼之间便过去了半个月,众位士卒们都恢复了出征之前的神采,不再形销骨立、只剩一把子精气神,而是都结实了不少,个个神采奕奕、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再度出征。 不过这些日子可算是苦了我自己了,杜鸢这个欲望无穷的丫头,几乎每隔一天都要来上一次,我心中很有些懊恼——当初我那根神经搭错了?竟然娶了一个比自己小上二十四岁的丫头做妾?虽然我“自幼习武”、身体健壮得像是一头牛,但我毕竟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再说,我还是一员武将,上阵打仗还要靠着身体吃饭,要是换了天下太平,我早就让这小妮子缴械投降了! 还是璇玉让我感到省心,她很有小芹的风范,举手投足间充满着侠女风姿,有一次,我对她说:“璇儿,你也年满二十了,是该嫁人的年纪了!” 璇玉神色很是羞涩,喃喃道:“爹爹你说什么呢!” 我大笑:“这有什么?女大不中留,你不去嫁人,难道还想做老姑娘啊?” 璇玉脸更红了,轻声道:“我就是想做老姑娘啊……” 我摇摇头:“你这丫头,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 这段小插曲过去不到三天,我正在渭南城里观摩五禽队训练,突然,外面守门的士卒高声报道:“大人,姜维将军来了!” 我心里翻开了嘀咕——这些天诸葛丞相不是在教导姜维如何使用阵法吗?这小子怎么忙里偷闲跑到渭南大后方里来了? 心里虽然有点疑惑,但小姜毕竟是我大舅子,我自然不敢怠慢,急忙迎了出去,只见姜维风尘仆仆,策马而来,一张帅气的脸上尽是黄豆般大小的汗珠,看来是一路马不停蹄、飞奔至此啊! 我迎上前去:“伯约至此,有何贵干?” 姜维翻身下马,讪笑:“没啥,没啥,来看看……” …… 我们二人一路寒暄地来到我的住处,杜鸢见表哥前来,喜不自胜,为姜维沏了一壶好茶,姜维却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心中万分疑惑。 “伯约,你到底有什么事想对我说啊?” 姜维四下里看看,问道:“璇玉姑娘现在何处?” 我喝下一口茶水,答道:“璇儿出去练剑了。” 杜鸢在一旁接口道:“表哥,你找璇儿有事吗?” 姜维摆摆手:“不找她,不找她,她不在这儿这件事就好说了。” 杜鸢问:“表哥,到底是什么事啊?还要避开璇儿的面?” 姜维道:“这个,嘿嘿……那个……” 见姜维一副欲言又止、黏黏糊糊的糗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说伯约,咱们爽快一点好不好,大家都是同僚,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姜维这才一梗脖子,大义凛然地道:“既然如此,我就斗胆开言了!文长,我对璇玉心生爱慕,特地亲来,向文长提亲!” 我一口茶水全喷出来了,杜鸢的杏眼瞪得老大,我俩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说什么?”姜维自顾自地说下去:“不知道璇玉姑娘可曾有什么心上人?” 杜鸢连忙摇摇头:“表哥你开什么玩笑?璇玉是我夫君的养女,而你是我的兄长,若是结亲,岂不是大乱辈分?” 姜维喃喃道:“既是养女,便不是亲生的嘛!结成一家,又有何不可呢?” 我真是看不出姜维的观点竟是这么超前,我倒是记得《倚天屠龙记》里面有过殷梨亭与杨不悔这样大乱辈分的故事,让人看得心酸流泪,可是当这种事发生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却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姜维看上了璇玉?打死我我也想象不出来! 我不置可否,道:“伯约,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我跟璇玉虽有父女名分,却并无血缘关系,何况她与你也年纪相当,你若是真对她心存爱意,我也不能反驳,只是这件事,还得看璇玉自己的意思,要是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姜维道:“这个,璇玉的婚配,文长你还做不了主吗?” 靠!刚说你姜维观念超前,这又开始犯老毛病! 我笑道:“婚姻大事,其实还是让你们自己做主的好,毕竟是夫妻之间过一辈子,不是彼此的父母过一辈子,生活幸福与否,还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第198回 璇玉的心事 晚饭时间。 不得不说璇玉做的饭实在是香! 不过是五禽队众兄弟打下来的几只山鸡野兔,我在南郑时也吃过不少,但是在璇玉的烹调之下却风味独特,令人垂涎难止,整间屋子香味四溢,让人深感舒心。 璇玉嘻嘻哈哈地向我们讲述着今天一天她所经历的趣事,姜维的到访也并没有让她感到手足无措,只是我和杜鸢、姜维三个人却是“心怀鬼胎”,不知道从何谈起,只得一面吃饭一面支吾着。 璇玉也终于看出来哪里有些不对劲了,她放下饭碗,问道:“爹爹,你们怎么了?怎么看上去都没什么兴致似的?” 我“呃”了一声,心想:“这件事早晚还是要说给璇玉听,干脆讲出来算了!”便说道:“璇儿,你觉得姜伯约为人如何?” 姜维的手已经攥成一个拳头,胳膊在不住地颤抖,看样子他是万分的紧张,璇玉瞅了他一眼,道:“姜叔叔当世英雄豪杰,智勇双全,这有什么疑问吗?” 得,一句姜叔叔出口,我看姜维算是彻底没戏了。 姜维的表情真是精彩,有如白日见鬼,又如天降骤雷,反正是目瞪口呆、张口结舌、瞪目嗲口,彻底傻掉了…… 唯独杜鸢还算镇定,笑了笑,说道:“璇儿,如果将来帮你找一个像姜叔叔这样的夫君,你愿不愿意?” 璇玉莞尔一笑:“那当然不错了,不过呢,我还是更欣赏像爹爹这样的男子。” 嗯,这回让两个人都尴尬了,我跟姜维面面相觑,找了个借口匆匆吃完离席。 我跟姜维逃离了饭桌,一起来到渭南县城郊外,夏天的夜晚来得晚,现在夕阳尚未落进地平线,映得整个郊外一片灿烂的红,姜维叹了口气:“文长,看来我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我急忙说道:“伯约,不要这样讲,如果你真心喜欢璇儿,就放开手脚去追求,咱们都是英雄豪杰,不用受那些礼教的制约,我也会帮你敲敲边鼓的。” 姜维点点头:“这样也好,天色已晚,我还要连夜赶回中军,就不留下来过夜了,文长,还有十天就要攻打潼关了,咱们都得努力啊!” …… 回到住处,璇玉已经回自己的房间了,我望着她的房门,轻声叹了口气,转身推开自己的房门,只见杜鸢正呆坐在床头,望着桌上微微抖动的烛光发愣。 我轻轻走过去,坐到杜鸢身旁,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拉进怀中,问道:“鸢儿,为什么在这儿发愣呢?” 杜鸢扭头盯着我的脸,死死地看着,盯得我心中发毛,急道:“鸢儿,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嘴似的。” 杜鸢道:“你以为呢?你知道为什么璇儿他不喜欢我表哥吗?” 我笑道:“她不喜欢伯约自然有她的道理,我怎么知道?” 杜鸢摇着头:“我实在看不出你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我一直以为只有我和阿丽姐姐才会不开眼,看上你这个家伙,可是我真没想到——璇儿心里喜欢的竟然也是你!” 这回轮到我莫名惊诧了,璇玉会喜欢我,这怎么可能?我怎么说也是她的养父! 杜鸢叹着气:“这孩子明明喜欢你,有碍于养父养女之间的名分,不敢有所逾越,今天你跟表哥出去后,璇儿情绪当时就低落了,然后就告诉了我她心中所想,还说既然跟你永远也不可能,她就一辈子也不嫁人了!” “这怎么行?”我脱口而出,“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呢?就因为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所谓父亲,她就不嫁人了?乱弹琴!” 杜鸢道:“这有什么办法?你总不能强迫她吧!这不是你的作风!” 我摇头苦笑:“算了,她跟她亲娘的命运一样,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命途多舛啊!以后再慢慢开导她吧! 杜鸢点着头。 吹灭了烛火,杜鸢已经和衣而眠了,我却一夜不曾安眠。 这个世界真是乱套了,我该怎么办?总不能效仿殷梨亭,娶了自己昔日恋人的女儿吧,要真这样,我不被唾沫星子淹死才怪呢! 第199回 再上征途 休整期的最后十天,我每天早早出门,晚上也尽量地晚些回来,深怕与璇玉照面,偶尔碰到一起躲不开了,我俩便各自怀有心事地互相打个哈哈。 你说这算什么事啊!我一个长辈至于躲着一个小姑娘吗? 杜鸢也有意无意地开始疏远璇玉了,她告诉我:“每次见到璇儿,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件事来,内心就开始纠结,太难受了!” 我安慰她:“算了,咱们尽量自然一些吧!璇儿毕竟也没有在我面前讲出来。” …… 转眼之间便又到了向东继续前行的时间了,诸葛亮传令道渭南来,令我继续为前部,统帅本部兵马穿过华阴,沿渭河而下,直抵潼关。 潼关历史悠久,闻名遐迩。居中华十大名关第二位,历史文化源远流长。潼关在东汉以前还没设关城,到东汉末,曹操为预防关西兵乱,才于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始设潼关,并同时废弃函谷关。据资料载:自渑池西入关有两路,南路由回阪,自汉以前皆由之。曹公恶路险,更开北路为大路。”建安时改山路于河滨。当路设关,始有潼关。 潼关以水得名。《水经注》载:“河在关内南流潼激关山,因谓之潼关。”潼浪汹汹,故取潼关关名,又称冲关。这里南有秦岭屏障,北有黄河天堑,东有年头原踞高临下,中有禁沟、原望沟、满洛川等横断东西的天然防线,势成“关门扼九州,飞鸟不能逾”。 作为渭水注入黄河的最后一处关卡,潼关当真称得上是难以攻克。 如今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父子三人驻守潼关,张郃引五万军于黄河岸口扎下一处水寨,严防我军。 诸葛亮任命马超、马岱为左路,庞德、马忠为右路,关兴、张苞、姜维据守中军,吴班、吴懿统领水军,王平、张嶷、张翼往来接应,押运粮草,诸葛亮在中军总责各路调度,向潼关全军进发! …… 再说寿春一带,东吴军马以陆逊为都督,周泰、丁奉为大将,围攻甚急,魏国大将曹彰在寿春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怠慢,双方僵持不下,互有损伤。 甘宁、廖化在南阳取得了突破性战果,廖化率领五百精兵亲冒矢石,杀到南阳城下,将随身所带桐油泼在城墙之上,甘宁随即下令各路人马向南阳城发射火箭、火鸢,廖化率人火速退回,五百勇士仅剩一百四十人,南阳城立刻陷入一片火海,甘宁所发火鸢之中又包含大量易燃之物,遇火之后形成爆炸,虽然威力较小,炸不透南阳的城墙,但依然造成城上的大片混乱。 甘宁高举佩刀,大吼道:“诸君随我攻城,活捉曹睿!光复汉室!活捉曹睿!光复汉室!” 诸位士卒随甘宁齐声高喊着:“活捉曹睿,光复汉室!”一起冲向南阳城门,冒着熊熊烈火冲开南阳城门,甘宁一马当先,搠死无数魏军,敌方见了,都战战兢兢不敢抵敌,各自匆匆忙忙四处逃命去了。 曹睿正在城中,闻听甘宁已经攻破城门,率领汉兵冲杀进来,此刻正在城内大杀,立时惊得魂飞魄散,不知所措,最后在贴身侍官的保护下,乘马逃出南阳城北上,向宜阳方向退去…… 诸葛亮在中军听到东线方面军情来报——甘宁、廖化已然率军力克南阳重镇,安乐、鲁山一带望风而降,洛阳以南仅剩数个城镇,顿时喜出望外,道:“两汉旧都长安、洛阳,长安已破,洛阳亦不久远矣!先帝在上,可以瞑目矣!” 这一日,诸葛亮在中军召集各位将领升帐,问道:“破了潼关,翻过首阳山,我等距洛阳便只有一个渑池之隔,不知诸位将军,可有何良策攻打潼关?” 姜维道:“司马懿据守潼关,只需坚守不战,我军便难以前进一步,因此绝不宜强攻!” 庞德道:“说的是,只是不用强攻,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诸葛亮摇动羽扇,皱眉不语,我站起来,说道:“司马懿我们可以暂时不管,黄河岸口的张郃才是我们应该优先考虑的,他占据渭河、黄河交汇处的一切枢纽,我军水、陆两部都要受到他的阻挠,要破潼关,还得先破张郃!” 马超道:“文长所言极是,我跟谨之在左路,张郃就交给我们吧!” 第200回 马超战张合 如今已到盛夏时节,黄河水达到鼎盛时期,加上滔滔渭河之水滚滚注入,黄河水犹如银河坠天,转而向东奔涌,声若九天奔雷,势如千军万马。李白曾有诗赞黄河道:“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吼万里触龙门。波滔天,尧咨嗟,大禹理百川,儿啼不窥家。杀湍湮洪水,九州始蚕麻。其害乃去。茫然风沙,被发之叟狂而痴。清晨径流欲奚为,旁人不惜妻止之,公无渡河苦渡之。虎可搏,河难凭,公果溺死流海湄,有长鲸白齿若雪山。公乎公乎,挂骨于其间,箜篌所悲竟不还。” 马超,当年五虎大将仅剩的一员,如今武功已经堪称天下第一的男人,带着本部三万精兵,沿着渭河北岸向东行进,来到距黄河五里处下寨。 张郃,当年五子良将仅剩的一员,如今魏国的第一大将,在黄河岸口严阵以待。 其实张郃是很有心理阴影的,就在将近二十年前的那个寒冬,也是在潼关一带,马超起数十万西凉大军,前来找曹操报杀父之仇。 于禁,五子良将之一,不出十合败于马超枪下;自己上前,不到二十合便有些心惊胆战;李通,这个被曹操给予厚望的极具潜力的大将之才,被马超轻描淡写地三合之内刺死…… 就连丞相自己,也被马超追得狼狈不堪,割须弃袍,若不是曹洪舍命相救,几乎命丧黄泉,而曹洪也是身负重伤,从此再不敢与马超一战,曹营之中武功最强的虎侯许褚奋威上前,才能与马超一战,而许褚,是遇强愈强的那一类人,可是他直到脱光了膀子,也没能占得马超一丝便宜。 对于张郃来说,虽然他自己名满天下,可是有一些人是他一辈子也不可能战胜的,不是实力上不行,而是内心百分之一百的惧怕。张飞是一个,瓦口隘一战,三万人被张飞杀得只剩十几个,从此他害怕张飞;魏延是一个,汉中一战,他与徐晃、曹休三人联手还是被魏延一一击破,丢盔卸甲跳山逃命,从此他害怕魏延;而马超,就是他一辈子最最恐惧的人。 如今,这个对手就在他的对面,虽然已经五十三岁,胡须已有些泛白,但风姿依旧如同二十年前那般,锦马超依然是锦马超! “张郃!”马超说话了,“还敢与我一战否?” 张郃脑门上溢出一层又一层的汗水,不知是天热,还是紧张。 马岱叫道:“兄长不必亲自出战,看我前去取他首级!” 马超赞许了,这位堂弟跟随魏延镇守汉中多年,成长了许多,便道:“也好,张郃魏之名将,小心行事!” 马岱舞刀冲向张郃,张郃见来的不是马超,立时心放宽了不少,挥枪上前。 刀枪相交,火星四溅。 二十余合之后,马岱已经渐渐落入下风,用刀者一般擅攻不擅守,当年关云长斩人无数,往往都是在数合之中秒杀,对方若能撑过十合,一般都是平手之局;黄忠也是如此。 张郃用的是枪,比刀灵便得多,撑过了马岱前二十合的抢攻,张郃开始还击了。 马超一直在冷眼旁观,当打到四十回合的时候,他果断地大叫一声:“谨之你退下!”马岱应声拨马回阵,马超一拉马缰,手中金枪如同龙出云霄,向着张郃扑去。 张郃避开马超的攻击,重新回到守势,马超枪法乃是当世一绝,除了当年赵子龙、太史慈等寥寥几人,只怕无人能及,而张郃自然不在那寥寥几人之中,还是二十合,张郃虚晃一枪,拨马回营,率部返回本寨,闭门不战。 马岱策马上前,道:“兄长枪法果然高深,张郃完全不是对手。” 马超却眯起眼睛,捋了捋有些凌乱的胡须,笑道:“他虽然处于下风,却完全可以与我再战一百回合,张郃这人,倒真是一点儿亏也不愿意吃,收兵回营!” 马超收兵回寨,令军士准备大小战船,准备沿水路、陆路两路齐头并进,攻击张郃营寨。 庞德、马忠在右路,袭占了函谷关,形成了对潼关的包夹之势。 第201回 渭河水灾 华阴,丁非带领他的弟兄们返回华山,我带着本部人马接收了华阴,与潼关遥遥相对。 尚未到午饭时间,营寨外面的天色已经全然不对,太阳不见了踪影,乌云满天,堆积起一块又一块的壁垒,天色渐渐灰暗下来,刹那之间,巨大的闪光撕裂了黑暗,吃力地抖动了几下,又恼怒地把不肯俯就的隆隆吼叫,从茫茫的空间深处,从八极之外,推涌过来,似剑刀相击,似山崩地裂。 营中众士卒们大叫着:“要下雨了,大家快快躲避!” 忽然,天顶上裂开了一道道的缝,一条条银蛇在云端里直窜。白色的闪电照亮了天地穹窿,轰隆隆的雷声紧跟着响起来。倾盆大雨哗哗地往地面上直泼,狂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呼呼地咆哮着,仿佛把天地翻了个底儿,又搅乱了山顶上的松林。雷声、雨声,还有山上的松涛声,混成一片,猛烈地震撼着天地。 呼啦啦一阵风直透大营,穿过了我的营房,摆放在我案头的作战地图迅速地被风卷起,不安地想要挣脱镇纸石,随风飞往那无垠自由的天地。 我皱了皱眉,多加了一块镇纸石,站起身来,帐外的雨水就像从天上倾倒了一口大缸似的,骤雨抽打着地面,沙飞水溅,迷蒙一片;远方山间茂盛的草丛仿佛化成了一把把锋利的钢刀,在暴风中拼命地摇撼着、呼叫着……天地间,好像有千军万马在驰聘。 杜鸢一头雨水的冲进营房,摘下头盔,解开发髻,被雨水浇得透湿的长发紧紧贴在铠甲上,张口便抱怨道:“这什么鬼天气?刚才还好好的,说下雨就下雨!” 我笑了笑,递给她一块大毛巾,道:“我把营门关上,你赶快擦干身子,别着了凉!” 杜鸢点点头,接过毛巾,脱去铠甲,她的内衬衣物已经完全贴在了身上,显得凹凸有致,我转过头去,任由杜鸢在我身后匆匆忙忙地擦拭着身上的雨水。 营门外,狂风依然在吹,咒语依旧在下。 杜鸢很快就擦干了身体,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对我说道:“夫君,我刚刚从渭河岸边巡哨回来,照这样下下去,都快发洪水了!” 我点头称是:“没错,我活了快五十岁,还真从未见过如此大雨。” 猛然间,我心头一动,说道:“鸢儿,你刚才说什么?” 杜鸢睁大眼睛,答道:“我说这雨要还是不停的话,渭河就要发洪水了!” 听完杜鸢的话,我猛然生出去渭河岸边看一看的想法,顾不上杜鸢,我掀开帐门,也不带随从,只披了身蓑衣,骑着马,拿了金刀,便匆匆忙忙向着渭河岸边赶去。 虽然戴了斗笠,可那瓢泼大雨依然浇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却不管不顾,策马飞快地赶向渭河,尚未到跟前,已经听到渭河水强劲的轰鸣声! 奔至渭河岸边,只见滔滔黄水,从西至东,浩浩荡荡,延绵不绝,雨水从天而降,汇入渭河之水,激起层层微浪,声势浩大,水势汹涌,唐代大诗人杜甫曾有诗借描写渭河感慨世道: 少陵野老吞声哭,春日潜行曲江曲。 江头宫殿锁千门,细柳新蒲为谁绿。 忆昔霓旌下南苑,苑中景物生颜色。 昭阳殿里第一人,同辇随君侍君侧。 辇前才人带弓箭,白马嚼啮黄金勒。 翻身向天仰射云,一箭正坠双飞翼。 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污游魂归不得, 清渭东流剑阁深,去住彼此无消息。 人生有情泪沾臆,江水江花岂终极。 黄昏胡骑尘满城,欲往城南望城北。 渭河之水确实开始暴涨了,我向东方望去,潼关早已被暴雨湮没了踪影,看来黄河一带也已经开始暴雨倾盆了,我暗忖:“若是黄河涨水,打发洪涝,潼关、函谷关一带必然受灾,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时机采取行动,夺占潼关。” 正想着,突然从渭河上游行来一艘小舟,舟上立着一人,朦朦胧胧看不清模样,只听见那人口中唱出的一句句歌谣: “黄河滚滚波浪翻,牛皮筏子当轮船。九曲黄河十八湾,宁夏起身到潼关,万里风光谁第一?还数碛口金银山。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湾哎?几十几道湾上,几十几只船哎?几十几只船上,几十几根竿哎?几十几个那艄公嗬呦来把船来搬?我晓得天下黄河九十九道湾哎,九十九道湾上,九十九只船哎,九十九只船上,九十九根竿哎,九十九个那艄公嗬呦来把船来搬。”…… 第202回 左慈之策 那小舟上的人渐渐近得前来,我仔细观看,只见那人大约四五十岁年纪,形容枯槁,瞎了一目、左腿有残疾、身着青色葛布衣、头扎青色葛布头巾,身上并无遮掩,却连半点雨水也未曾沾得! 我眯起了眼睛,仔细回忆着有关于这个老道的记忆,心中总是犯着嘀咕:这个家伙怎么印象这么深哪?《三国演义》里面好像有这么一个人,好像还非常强悍的…… 还没等我发话,那老道却先说话了:“魏将军!左慈这边有礼了!” 左慈,就是那个掷杯戏曹操的左慈?! 左慈,字元放,据称他生于156年,卒于289年,在人世间活了一百三十四岁,庐江人士,《后汉书.方士列传》曾写道:“左慈字元放,庐江人也。少有神道。尝在司空曹操坐,操从容顾众宾曰:‘今日高会,珍羞略备,所少吴松江鲈鱼耳。’放于下坐应曰:‘此可得也。’因求铜盘贮水,以竹竿饵钓于盘中,须臾引一鲈鱼出。操大拊掌笑,会者皆惊。操曰:‘一鱼不周坐席,可更得乎?’放乃更饵钩沉之,须臾复引出,皆长三尺余,生鲜可爱。操使目前会之,周浃会者。操又谓曰:‘既已得鱼,恨无蜀中生姜耳。’放曰:‘亦可得也。’操恐其近即所取,因曰:‘吾前遣人到蜀买锦,可过敕使者,增市二端。’语顷,即得姜还,并获操使报命。后操使蜀反,验问增锦之状及时日早晚,若符契焉。 后操出近郊,士大夫从者百许人,慈乃为赍酒一升,脯一斤,手自斟酌,百官莫不醉饱。操怪之,使寻其故,行视诸垆,悉亡其酒脯矣。操怀不喜,因坐上收,欲杀之,慈乃却入壁中,霍然不知所在。或见于市者,又捕之,而市人皆变形与慈同,莫知谁是。后人逢慈于阳城山头,因复逐之,遂入走羊群。操知不可得,乃令就羊中告之曰:‘不复相杀,本试君术耳。’忽有一老羝屈前两膝,人立而言曰:‘遽如许。’即竞往赴之,而群羊数百皆变为羝,并屈前膝人立,云‘遽如许’,遂莫知所取焉。” 不管是在历史上还是在史书记载之中,左慈都是一个半神半人级别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不是凡俗之人! 我立刻翻身下马,抱拳道:“魏延在此,见过左慈先生!” 左慈笑道:“还是刘皇叔手下的人更有礼数,曹孟德当年对我可是无礼之至啊!” 我也呵呵一笑:“左慈先生笑话了!” …… 将左慈请入营中,请教如何攻击潼关。 左慈叹道:“自古以来疆场杀伐无数,伤害的却是普天劳苦大众啊!” 我也随声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唐代诗人曹松所做的一首诗,被我拿来用了。 左慈点着头:“魏将军所言不错!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我正色道:“正因如此,我便要率领汉家军马扫清中原,光复大汉朝,早日帮助天下百姓摆脱苦海!” 左慈道:“将军好志向!我没有看错人,今天我特意至此,便是来帮助将军攻克潼关的!” …… “渭河、黄河交汇于潼关以北,河道陡然增宽、水势骤然加大,如今又时至盛夏,刚刚下过一场暴雨,更是浩然。若是在平时,早早便发了洪水,可是如今,这洪水却来不了了!” 左慈指着地图,朗声说道。 我问道:“这是为何?” 左慈说道:“当年曹操为汉丞相之时,曾在潼关修筑水利工程,消除黄河水患,这一点倒是利国利民之举,而且曹操为了进一步清除水灾,特意在潼关关下挖通了一条地下河,直通下游,为了避免外敌利用此河入寇,此举只有少数魏国宗族知晓,司马懿也知道此事,今番河水暴涨,司马懿必然开闸放水,将军何不利用这条地下河冲入潼关?” 我恍然大悟,叫道:“此举虽然冒险,倒是一条妙计!” 左慈大笑:“将军还怕冒险么?将军能从子午谷出兵,奇袭长安,还惧怕一个小小的潼关地下河吗?” 第203回 潜入地下河 三日后的夜晚,月光在乌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左慈虽跛一足,却是脚步轻盈,在前面带路,我带着五禽队拖着几只巨大木筏紧紧跟在他身后。 我在走之前已经传令樊朔,将营寨开拔到距离潼关只有三里之遥的地方,只要看到城中火起,便立刻攻城,又让璇玉火速赶往中军大营,向诸葛亮汇报此事,并请其派遣一员大将,助我前部大军一道攻城。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我便带着五禽队跟随左慈前往潼关下的地下河。 雷鸣望着前方左慈的身影,疑惑地问我道:“将军,这个老道值得信任吗?” 我笑道:“若是左慈还不值得信任,那么天下还有谁值得信任呢。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左慈戏弄曹操的故事?” 雷鸣道:“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不用左慈先生的方法,我还真想不出其他能攻破潼关的办法。好了,咱们跟着就行了!”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们赶到距黄河岸不到百米的一处山包之上,乌云已经完全将月亮遮蔽,黑暗中的脚下,开始隐隐出现了战马嘶鸣的吼声,一阵清寒的气息从地表隐隐出来,左慈笑道:“魏将军,地下河就在诸位的脚底下了,大家稍安勿躁,待我打开入口!” 左慈原地站定,手中拂尘轻舞,左手虚空之中点了几点,连成一个奇形怪状的符号,只听地面一阵闷响,突然现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出来,左慈道:“我先下去探路,将军随后前来!” 左慈消失在大洞之中,不一会儿,就听见重物落水的响声,然后他那闷声闷气的声音:“将军,并无大碍,带着兄弟们下来吧!” 我低声传令道:“四人一组,跳下去,中间留下一段时间,免得砸中同伴,我先开道,雷鸣、祝炀断后,跳!” ……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从空中坠落,眼前是无尽的飞逝的黑色,索性闭上眼睛,等待坠水的那一刻。 “扑通!”几声,我和三个弟兄瞬间没入了稍有些温的河水之中,我睁开了眼睛,想看清水中的情形,寻找一下左慈的踪迹,可是无尽的黑暗挡住了我的视线,四周围的兄弟们发出呼喊:“将军,您在哪儿?”我应道:“在这儿呢!” 几个人循声凑到一处,我大声问道:“左慈先生,您在哪儿?”我身体左前方传来一声应答:“我在岸上呢!这儿太黑,将军小心点,我拉您上岸来!” 我带着兄弟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游去,左慈枯瘦的手伸过来,把我们一一拽上岸,而我的眼睛也渐渐适应了地下河的黑暗,只听得身边一阵水流的声响,脚下的岸不过三只脚掌宽,后面便是高耸的石壁,左慈道:“司马懿已经开始放水,若在平日,这河岸足有三丈来宽!” 弟兄们也一个一个地跳了下来,当雷鸣和祝炀把大木筏也放下来后,所有人员都到齐了,左慈道:“好了,大家分成两队,一队随我在岸上走,一队乘着木筏前行,这暗河下游有一段水势湍急、水道下寨,不好行船,一定要注意!” 听了左慈的话,众位兄弟点头称是,当即分工——猛虎营、猎隼营跟随左慈在岸上行走,我带着游龙营和狡狐营乘坐木筏,大家伙儿点起火把,开始顺着地下河向下游而去。 这条河真是工程浩大,长约数十里,渭河下游开始挖通,在潼关之前接纳了黄河大水,然后再把水送到下游宽泛之地,化解了潼关水患,曹操果然是财大气粗,左慈在岸上叫道:“现在尚未至潼关,暗河之中尚且还是渭河一水之水,待到潼关处,水势会骤然增大数倍,还有一里半左右路程,将军万不可掉以轻心!” 远处水声轰鸣,如同战鼓擂响、马鸣萧萧,行到前面,只见岸边石壁上一口巨大洞穴,滔滔黄水奔涌而出,如同一道暗流瀑布,冲进地下暗河之中,水面形成数个漩涡,又陡然间加宽,涛声汹汹,水势湍急,左慈大叫:“木筏上将士们,一定要小心!稳住身子!” 话音未落,我乘坐的开路木筏已经进入漩涡阵,顿时,木筏随着漩涡疯狂旋转起来,筏体一阵战栗,粗大的木头几乎要散了架,我感到天旋地转,咽喉中一阵酸涌上来,我强忍住恶心,握紧拳头,吐出一口酸水,大吼道:“众位兄弟忍住!千万不要翻了船!” 一阵四仰八叉,我们几个人手拉着手,抱成一团,好歹没有被漩涡掀入水中,算是平安地越过了漩涡群。 第204回 鳄鱼袭击 冲过险境,我们在大木筏上的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左慈却双足一顿,从岸上一跃而起,直接飞到我所乘的大筏之上,大叫道:“将军不可掉以轻心,真正的险情还在后面!” 由于汹涌的黄河之水猛然灌入地下暗河,轰鸣的水声在耳边一直响,我勉勉强强才听到左慈的叫声,慌忙发问道:“左慈先生,你所说真正的险情是什么?” 话音未落,只听得渐趋平稳的暗河水中发出了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左慈大惊,大吼道:“诸位赶快拔出兵刃!是鳄鱼!” 左慈的声音终于压过了水声,大家伙儿都听到了他的叫声,我一听是鳄鱼,立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汗毛倒竖,大叫道:“大家千万要小心!若是被鳄鱼拖进水里就是十死无生了!” 见大家都拔出狼牙刀,全部坐到木筏中央,背靠着背,严阵以待,我趁着这个空隙急忙问道:“左慈先生,这地下暗河之中怎么会有鳄鱼?” 左慈叹道:“这自然是曹操的杰作,他深恐有一天真有敌手探知这地下暗河,所以特别留了这一手,专门对付闯入者的。” 不多时,面前的河水一阵翻涌,数十条鳄鱼齐刷刷地涌出水面,开始冲撞我们的大木筏,几只足有五米多长的大鳄鱼甚至开始已经试图蹿上木筏,大嘴张开,冷森森的82颗锋利的牙齿让人看得心惊胆战,我在现实世界中看过无数次《动物世界》,一眼便辨认出了这种鳄鱼是以凶残冷酷著称的——湾鳄! 天知道曹操是怎么把这种原本生活在海水中的鳄鱼搬运到千里之外的潼关底下暗河之中! 湾鳄又称咸水鳄,在现实世界中分布于东南亚沿海直到澳大利亚北部。成年湾鳄全长三到七米,最长达九米,体重超过三千二百斤,是现存最大的爬行动物。湾鳄牙齿锋利,咬合力极其强悍,就连海龟壳和野牛肩骨,它们也能咬得粉碎! 幸好鳄鱼普遍智商不高,要是它们对着木筏直接下口,只怕我们早已经葬身鳄腹了。 真是冷汗直冒,好几次湾鳄的大嘴离我不过十几厘米了,又被我一金刀捅下去,但是鳄鱼皮糙肉厚,纵然锋利如金刀,也只是砍出几个浅浅的伤口,根本于湾鳄自身无碍。曾经在科普视频上看过的一起湾鳄伤人事件渐渐浮上我的心头,让我不寒而栗。 那是在二战期间的1945年2月19日,太平洋战争已接近尾声。在孟加拉湾海域巡逻的英国舰队截击了一支企图从海上撤回日本的侵缅日军船队(由于记录的残缺,这支日军的番号无从查考)。双方展开了激烈的炮战,英军舰队力量远胜于日舰,不一会儿,日军的几艘护航炮艇被击沉。装载有1000多名日军的两艘运输船,慌忙驶到兰里岛周围,日军在那里登陆。日军打算把兰里岛作为阵地负隅顽抗。 岛上日军的顽强抵抗给英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激战到天色渐晚,英国舰队一时很难消灭这股上岛的日军部队,于是一边对小岛进行海上封锁,一边研究和制定第二天的作战方案。各舰指挥官接到命令后陆续地来到了指挥舰上。 入夜,疲惫的日军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正当他们准备好好睡一觉来应付第二天的战斗时,突然,他们白天没有注意到的那些湾鳄蹿出水面,向他们凶猛地扑过来。原来,当英日海军白天激战时,湾鳄被吓得藏入了水中。天黑以后,随着潮水退去,一群群湾鳄都被岸上死伤士兵身上发出的血腥气味引了出来。已经疲惫不堪的日军被突如其来的湾鳄的凶猛进攻惊呆了,他们虽然拼命用机枪、步枪向湾鳄射击,但还是招架不住湾鳄群的凶猛袭击,顷刻间,惨叫哀号之声响遍整个沼泽。 在岛外指挥部里,英国军人正在讨论,突然舰上执勤人员急匆匆地跑来报告说,岛上日军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和乱哄哄的喊叫声,估计可能是与其他部队发生了战斗。 这种情况让英军非常困惑。指挥官询问值班军官有没有部队同英军联系,值班军官回答说没有。舰队指挥官立即下令派遣一艘小艇去调查情况。 东方发白的时候,前去侦察的小艇飞速返回指挥舰报告,从艇上下来的侦察兵个个脸色苍白,一副恐惧的样子。“报告长官,全是死人,还有鳄鱼!”被惊吓过度的侦察兵语无伦次地说。 当英国军队上岛时才发现,满岛都是被湾鳄撕碎了的日军尸体和上百只被枪弹击毙的湾鳄尸体。1000多名日军几乎都成了湾鳄口中的美味佳肴。整个小岛都被血水染红了。最后,仅找到了20名幸存下来的日军士兵,但看上去,这些幸存者的神经已彻底崩溃。 …… 我们在木筏上与湾鳄做着殊死搏斗,而岸上的兄弟们已经都吓傻了…… 第205回 击退鳄群 “妈妈的!”我咬牙一金刀把一头大湾鳄戳进水中,大叫道,“左慈先生!您赶快想想办法,我们怎么才能冲破这鳄鱼阵?” 左慈大声道:“将军,先不忙着战退鳄鱼,你看看你的弟兄们已经慌神了,必须先让他们镇定下来再说!” 我额上大汗淋漓:“这谈何容易?” 左慈大叫:“鳄鱼的弱点在于它们的眼睛!将军用刀柄戳它们的眼睛!”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咬紧牙关,支起身子,恰好一头大鳄蹿了上来,血盆大口离我不过半米,腥臭的气味从那张恐怖的大嘴之中散发出来,淡黄色的匕首般牙齿挂着几缕已经变成黑褐色的血丝,看得我心头发麻,浑身颤抖,左慈慌忙吼道:“将军快动手!” 真的快来不及了! 我闪电般挑起金刀,这完全是条件反射下意识的动作,对准那只大鳄的眼睛就狠命戳了下去! 那只大鳄痛苦地后叫了一声,四肢紧缩,大张着嘴巴滑下了木筏,翻滚着身子向河底坠去,我顿时感到全身虚脱,双手几乎抓不住金刀,一屁股坐回木筏之上,左慈笑道:“将军,这只大鳄起码要半个时辰方能恢复如初,将军快下令让其他兄弟一起动手,这样方能快速通过鳄鱼阵!” 我这才算彻底缓过神来,急忙下令道:“大家伙儿打起精神,稳住身体,用狼牙刀戳鳄鱼的眼睛!快!快!” 雷鸣和祝炀也反应过来,慌忙令手下人行动起来,众位兄弟都支起身子,拔出狼牙刀静静等候着鳄鱼发起又一波攻击。 “轰!”一阵水响,三头大鳄率先冲上,雷鸣、祝炀反应最快,手中军刀划过一道冷艳的弧光,向着鳄鱼脑袋闪了过去,只听得几声悲鸣,被戳中眼睛的鳄鱼如同先前那只大鳄一样,一动不动地向水底坠去,几缕血丝翻上水面,数只被血丝吸引住的鳄鱼放掉了我们的大木筏,顺着血腥味向着水底追了过去。 左慈道:“这就是鳄鱼的习性之一,它们可以数月之内不吃不喝,一旦有了食物来源,它们亦可以全数吃尽,又是为了生存,它们连同类也不放过!” 我点着头,道:“我也有耳闻,我们什么时候能够通过鳄鱼阵?” 左慈道:“还不是时候,前面还有十余头鳄鱼尚未活动,大家还得小心谨慎,切不可中了鳄鱼的道儿,它们为了捕猎成功,可有的是耐心!” 我传令道:“大家坐回木筏中央,背靠着背不可大意,免得被鳄鱼袭击!” 左慈道:“既然将军已然掌握了对付鳄鱼的诀窍,我先回岸上带哪些弟兄前进了!” 我冲他一抱拳:“那就仰仗先生了!” 左慈大袖一挥,踏水而过,飞步奔到岸上,道:“众位弟兄不要慌张,且随老道前行!” …… 岸上一队、水中一队,耗时近四十分钟,终于安然闯过了鳄鱼大阵,望着身后的正在争抢同类尸身的幸存鳄鱼,我突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雷鸣道:“将军哪,这个场景我这辈子也不愿意回忆起来了!” 我点点头,自然界里的肉食动物,什么老虎狮子都不可怕,它们虽然凶猛,却是光明磊落,靠着速度和力量来捕杀猎物,人类也有方法对付它们;可是这巨鳄,皮厚牙尖,得天独厚,却悄无声息、总是搞偷袭,堪称野外世界最狡猾的猛兽。人也是这样,对于光明正大的敌手,纵然实力悬殊,也输得心服口服;可是总有些家伙,喜欢背地里搞小动作,那才是最难对付的…… 靠着左慈的帮助,我们安然闯过了地下暗河,前方水势渐趋平缓,左慈道:“将军,潼关如今就在咱们脑袋顶上了,再有两个时辰,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司马懿屁股后面了!” 我喜上心头,道:“待我攻下潼关,定要奏明皇上,拜先生为国师!” 左慈微微一笑:“我帮将军,那是为了天下百姓,绝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待将军攻下潼关,我当然会告辞!” 我沉吟一会儿,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但愿先生多为天下百姓祈福,多为我大汉正义之师祈福!” 左慈道:“那是自然,将军放心吧!” 第206回 混进潼关 (本来打算暂停一周准备公务员,但是细想一想,每天写小说不过两三个小时,并不影响公务员的进度,为了各位读者,因此决定本周继续写下去!) ************************************************************************************** 到了地下暗河的某一个出口处(为了方便魏国士兵开启暗河水闸,安排了大约四五个进出口),左慈道:“将军请先止步,咱们已经到了潼关之下,将军可速带领众兄弟换好百姓服色,我先出去,探探虚实!” 左慈三下两下地便消失在洞口之外,我则带着众兄弟火速脱掉身上的软甲,将狼牙刀竖在腰间,而我的金刀经过五禽队中“高手”的一番化装,竟然伪装成了担子的形状,真让我感慨——高手隐藏于天下,只要你有心,总是能找到的。 不多时,左慈又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洞口,道:“现在距离天黑还有大约半个时辰时光,将军待到即将宵禁却又尚未宵禁时分方可出去,那是百姓都往家中赶,咱们便能混在其中,否则凭空多出一千多人,定会引起魏军怀疑!” 我点着头,道:“就依先生之言,我料樊朔将军已经赶往潼关城外,随时准备攻城了,咱们混入潼关之后,先行寻找隐蔽之所休息,次日清晨时分在魏军军营集合四处放火,在城内制造混乱!” 众兄弟齐声呼喊道:“明白!” …… 入夜了,当真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乌云完全遮蔽了月亮,整个潼关城一片黑暗,我把金刀横在肩上,化装成一个挑夫,此时潼关城内尚未开始宵禁,我先带着几个弟兄去找住的地方,否则若是到了宵禁之刻,我们几个还在街上晃荡,非让魏军发觉了不可。 其他人也分化成上百个小组,借着夜幕的掩护,迅速四下散开,消失在潼关的大街小巷之中,这些日子适逢战乱,有不少百姓都逃难去了,留下了很多空房,左慈早已探明了这些空房的所在,并把详细位置都给了我们,我们便一批批地赶去,赶在宵禁来临之前,住了进去。 我跟两个小家伙住在了一起,他们都是后期补充进来的,都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由于五禽队战术素养和杀人手段极为高明,加上石棉藤甲护身,很少有伤亡情况发生,因此这些在后期补充进来的兵源比较稀少,不到三十余人。 看得出来,这两个小家伙很是紧张,他们以往都是作为普通士兵,在战场上光明正大地与敌军对垒苦战,这一次差不多是他们第一次作为特种部队深入敌后,进行偷袭破坏活动,怎么不让他们感到有那么一丝的胆怯? 我笑了笑,道:“今夜我来值守,你们俩先睡上一觉,明天早晨别没精打采的!” 其中一个嘟囔了一句:“哪里睡得着啊?现在心里就跟打鼓似的,没着没落的。” 我呵呵一笑:“某已为大将近三十年,纵横天下,未尝败绩,莫非你们不信任我?” 他俩急忙道:“哪里敢哪!就是第一次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实在太紧张了!” 我道:“那就快点睡吧!睡着了就不紧张了,你们放心,有我在,你们就不会有事!任务一定会成功!你们都是军中百里挑一的精英,害怕可不是你们应该做的!” 他们俩都点了点头,躺倒在有些不平的床铺上,我坐直身子,望着窗外被乌云遮蔽了半张脸的月亮。 …… 终于到了天蒙蒙亮,宵禁即将解除了,我和那两个小家伙儿轮流值夜,每个人不过睡了两三个时辰,东方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我们便早早起身,出发了…… 街上还没有多少行人,毕竟是盛夏时节,天亮的很早,只有偶尔几声鸡鸣打破晨曦的寂静,我们一行数人与左慈会合后快步赶往魏军大营。 一面奔跑,左慈一面道:“将军,昨夜我已经探知了魏军营寨虚实,司马懿将他的数万守军分为左右两大队,又分为数个小队分别守卫潼关城墙,大约有两万后军守在城中,维持秩序,咱们大约还有一炷香时分就能赶到他们的后军军营之外,到时将军听我口令,准备放火!” “好!”我简短地应了一声,向后面的众兄弟比划着手势,众人迅速分散开来,呈扇面形状向着目的地火速冲击。 隐隐约约的,视线之中出现了一片营寨,根据我征战多年的判断,这片营寨能容纳的军士大约在三千人左右,我问左慈道:“先生,魏军排列共有多少营寨?” 左慈道:“每寨三五千人,一共分为六寨,现在刚刚拂晓,除了巡哨士卒和少数火头军在做饭之外,其他魏军应当还在睡梦之中,我们冲杀上去,他们定然没有多少防备!” 我点点头,向着身后再比划一个手势,只听得一阵轻微的金铁响鸣之声,我明白——大家都已经抽出战刀,准备大杀一场了。 第207回 放火烧营 当漫天的连弩箭雨如同遮蔽日月的飞蝗一般穿越数百步的距离,射向对面的魏国军营的时候,对方正在打盹的巡哨士卒们还来不及发出几声惨叫,便被射穿了喉咙,栽倒在地。 这些异常的响动惊扰了对方正在埋头做饭的火头军士兵,他们诧异地抬起头,却发现自家的巡逻兵已然全数倒地毙命,不由得心中大骇,刚想呼喊出来,却发现又有无数支箭翎冲着自己的咽喉呼啸而来…… 我带着五禽队飞步前进,冲破敌军后营前的鹿砦木栅,杀入敌军营中。 多数敌人尚且在睡梦之中,酣酣欲醒,我带着猛虎营冲进每一个营帐,二话不说,先把营中的敌军士卒剿除干净,游龙营、猎隼营则去火头军处寻得火种,准备放火为号,狡狐营、灵猿队绕道营侧,准备剿杀一切准备前去报信的漏网之鱼。 一切事情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惨叫声此起彼伏,火焰点燃营寨的“哔哔啵啵”的声音连绵不绝,不到顿饭工夫,我们已经解决掉了全部的敌人,一个活口也没有留,冲天的火光撕裂尚未退却的黎明前的黑暗,和东方升腾起的初日交相辉映,浓浓青烟扶摇直上,染透了半个天空…… 樊朔、杜鸢早已移兵在潼关外三里的地方等候着了,而诸葛亮接到璇玉的报信,特地遣王平率领两万精兵前来助阵,三个人矗立渭河岸边一山头,翘首望向潼关,黎明方至,便见潼关城内火光乍起,烟柱冲天,王平大喜道:“文长已经得手!魏夫人、樊将军,咱们速速出兵吧!” 樊朔、杜鸢应承一声,三人急忙下得山来,回营点起精兵,准备攻打潼关。 …… 司马懿在潼关城内与司马师、司马昭二子商讨军情,忽然间有探马来报:“潼关之前有蜀将王平挑战!情势极危!” 司马懿大疑道:“蜀军前部大将乃是魏延,为何此次率部攻城的是王平?魏延去往何处了?其中定然有诈!师儿、昭儿,随我上城探个虚实!” 父子三人正欲起身,后城又有探马来报:“报都督!不知何处蜀军,几乎从天而降,已杀尽我后军三千余人,并放火烧了后营,潼关城内已是人心大乱!” 司马懿大怒道:“我潼关守备森严,怎会有蜀兵偷袭?为首之人汝可知晓?!” 探马低下头:“尚未探之!” 司马懿咆哮着:“那你还不滚回去再叹!” 探马唯唯诺诺、屁滚尿流地退了下去,司马懿颓然坐下:“蜀军难道有天助乎?” …… 我与五禽队众将士抢了数匹坐骑,火速向潼关后城推进,正开路间,前方又现出一片营房,左慈道:“此乃是魏军中军营房,其间有大约一万之中,只受司马懿一人调配,用以救急,将军手下五禽队可以一当百,可一鼓作气攻下中军!” 我应道:“如此甚好!”当即回头传令道:“众位兄弟奋勇向前,咱们再把这中军吃下去!” 五禽队众勇士们齐声高呼,如同汹涌潮水一般席卷着冲向中军大营。 …… 司马懿与长子司马师火速上城头迎接王平军马,另派司马昭引五千精兵向潼关后行进,以抵御突袭之蜀军。潼关以西,王平、樊朔、杜鸢三人引着六七万大军围攻潼关,杀得血肉横飞,惨呼连连,城下汉兵前呼后拥、前仆后继,城上魏兵,拼死抵挡、咬牙坚持,恶战了数个来回,王平军马难以冲击成功。 突然之间,城南方向一彪军杀来,王平视之,原来是张嶷张伯歧,引一万军前来相助;城北方向亦一军杀来,是张翼张伯恭,也引一万军马前来相助,王平得获强援,令全军用命,擂鼓向前,不可退缩,城上魏军终于渐渐支撑不住了…… 司马师大为着急,道:“父亲,这可如何是好?” 司马懿仰天长叹,道:“只有速派人前去黄河岸口请张儁乂前来相助了!” 司马师道:“既如此,孩儿愿冒死冲杀出城,向张郃将军求援!” …… 黄河岸口,马超、张郃二人对据良久,互有胜败,这一日,二人不约而同地收到了来自两军主帅的命令。 张郃接到的命令是司马师冒死冲阵带出来的,只有寥寥数语——“不惜一切代价,放弃黄河岸口,增援潼关!” 马超接到命令也只有寥寥数语——“不惜一切代价,把张郃拖在黄河岸口!” 第208回 黄河大混战 入夜时分,张合军营。 张合匆匆忙忙地在个个营帐之间转悠,大声招呼着每位士兵,叫道:“赶快打点行装,准备撤离!增援潼关!” 每一名魏兵都在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行装,怨声载道着,张合深知这些士兵们与马超军马苦战多日,早已疲累不堪,因此也不多说什么。 终于到了三更时分,所有的军士都准备好了,张合传令道:“三军火速开拔!向潼关进发!” 话音未毕,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张合小儿哪里走?马岱在此!” 张合大惊失色,他惊呼道:“我如此小心,为何蜀军依然发现?”他并不知道这是诸葛亮事先预料到的,只以为是马岱发现了他要退却,当即下令:“所有人马不可与蜀军争斗,迅速撤离!” 张合不愿意与马岱相争,不代表马岱不想与张合激战,他早就憋着一股劲再跟张合斗个输赢了,岂会轻易放过?当即纵马冲上前来,口中大叫着:“张合莫走!莫不是怕了我!” 张合心中挂念潼关军情,不敢恋战,快马加鞭想要摆脱马岱,马岱在后面飞速追赶,张合心中正慌张间,前方一军猛然杀出,为首一将乃是司马师,司马师大叫:“张将军休慌!”当先拦住马岱,战不两合,司马师一枪刺中马岱肩膀,马岱拨马败退而走。 司马师见蜀军已退,也不追赶,来到张合身边,张合问道:“贤侄,我不是让你先行赶回潼关,你怎么折回来了?” 司马师道:“我并未走远,听到后面喊杀之声,心中担忧,因此赶回。” 二人并髻而行,司马师笑道:“那马岱武功端的不济,跟我斗了两合,便受伤逃走了。” 张合闻言大惊,道:“贤侄你说什么?” 司马师重复一遍,张合失声道:“不好!马岱武功不在我之下,岂能如此轻易败退,此必是蜀军诡计,贤侄,快速速前行!” 话音刚落,前方茂密林木之中突然涌出一枝军马,为首大将大叫道:“司马师!张合,马岱在此等候你们多时了!” 司马师大惊:“这里如何又有马岱?” 原来方才追击张合之人乃是汉军之中相貌酷似马岱之人所扮,此处才是真马岱,只见马岱持刀纵马,直取司马师,司马师舞枪相迎,战不十合,手臂酸麻不能抵敌,急忙退到一旁,张合攻了上去,两个在月光之下交锋二十余合,未分胜败,后方突然又传来一阵震天的喊杀之声! 原来是锦马超到了,张合闻听是马超赶到,只惊得魂飞魄散,慌忙虚晃一招,闪过马岱手中钢刀,叫道:“贤侄快走,马孟起来了!” 司马师也是久闻马超威名,又见张合战战兢兢不敢迎敌,深知马超之神武绝非虚传,也不敢应战,令几名不怕死的士卒拦住马岱,紧随张合身后,杀开一条路,狼狈向潼关逃去。 …… 我面前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拜访者几具尸首,前方的一军,还有数名部将,抖抖索索地不敢上前。 司马昭简直是暴跳如雷,他手下十二部将已经有三名死在我金刀之下,另有两名被祝炀手中的连弩射穿了喉咙,而我军却依然毫发无损,无一人受伤,怎不让他愤怒?他挥舞着手臂,大声叫着:“所有人一起上!我不信这个魏延有三头六臂!” 我呵呵一笑,道:“司马昭!就是你们八个一块儿上,我魏延也不惧!就凭你们的武功,给我提鞋也不配!” 司马昭气得哇哇乱叫,吼道:“魏延!我一定会把你的脑袋砍下来的!给我上!” 他身后有三员部将策马齐出,各持长矛,向我扑来,我冷笑一声,挥舞金刀迎了上去…… 第209回 围堵司马懿 挥刀直上,我先对着中路突击而来的一员部将下手,他也许是太紧张,竟然没有注意控制坐骑的速度,就这么直愣愣地先于两位同伴冲了出来,虽然只有半只马头的距离,但已经足够了…… 我长啸一声,金刀闪过一道绚丽的光华,鲜血喷溅、人头滚落…… 另二人明显是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他们俩可能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来跟我拼命的,我自然不可能把命搭在他们身上,在他二人手中长矛齐齐向我刺过来的时候,我将身子一侧,那两条长矛从我身体两侧贴着铠甲刺了过去,我再将金刀向前一送,右手边的那名魏将被刀尖径直刺下马去。 剩下那名魏将自然不用多动手,我抡圆金刀,二话不说将他斩下马来。 眼见又有三名部将丧身我手,司马昭的脸色已经灰暗到了极点,他自然也不会傻到前来送死,当即喊道:“众军听令,全军出击,我就不信他区区一千余人能挡住我一万精兵!” 我哈哈大笑:“司马昭,看来你还没有完全领会我五禽队的厉害!”也传令道:“诸位兄弟,列阵准备!” 猛虎营、猎隼营几乎在眨眼的瞬间便完成了列阵,擎出连弩,严阵以待,游龙营紧随猛虎营之后,作为接应;而狡狐营众兄弟们,利用前面兄弟的掩护,开始悄悄后撤,寻觅时机绕道袭击司马昭后军。 司马昭大叫:“众军听令,擒得魏延者,赏金千两,封千户!” 我也叫道:“众兄弟听令,杀得司马昭者,赏金千两,田地十顷,封千户!” 两军齐声高呼,五禽队的气势竟然明显盖过了六七倍于己的敌人! 两军对垒,气势有时候能起到决定胜负的作用,非洲大狒狒敢于袭击并咬死狮子,却丝毫不敢招惹实力并不及狮子的非洲豹,道理就在于此。(看过一期《人与自然》,一头雌性非洲豹为了保护幼崽安全,独自面对数十头入侵的大狒狒,竟然取得了压倒性胜利,让人叹为观止!) 这一次,我的五禽队再一次获得了无与伦比的气势! …… 司马昭面如死灰,他的一万精兵经过我的五禽队的一番冲杀,已经损失了三千之众,而五禽队由于身穿石棉藤甲,无一人受伤! 无奈之下,司马昭只得下令暂时退回潼关城。 我正欲追赶,忽听得来自右侧方向的阵阵马蹄喧哗之声,我和司马昭都被这阵马蹄声吸引住了,司马昭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希冀的神色,他非常希望这马蹄声是来自张郃的援军! 可是所有情形都让他失望了。 来将乃是庞德的副将马忠,他见了我大声道:“魏将军!庞将军在函谷关听说您奇袭潼关之后,特令我率领五千精兵前来相助!” 我大笑道:“好!马将军来的正是时候!咱们协同并进,杀进潼关,诛杀司马老贼!” 司马昭大惊失色,匆忙败退回关,紧闭关门…… 张郃与马超正在黄河岸口杀得不亦乐乎,马超是彻底将诸葛亮“不惜一切代价拖住张郃”的命令执行到底,率领数万精干汉军死死拖住张郃与司马师,张郃与司马师早已是心急如焚,却无论如何也冲杀不过马超与马岱布下的铁桶阵。 而诸葛亮已经开始发动全面进攻了…… 姜维、张翼、张嶷三人率领中军随同诸葛亮开始向东挺进,关兴、张苞各率一万人马,张苞前往黄河岸口助马超继续阻击张郃;关兴则前往潼关相助王平。吴班、吴懿也率领水军延渭河顺流而下,向潼关展开全面攻击。 第210回 诱骗司马昭 (这一次是真要暂停了,因为我在外市参加公务员考试,周六、周日、下周一都在外面,来不及回来更新连载,下周二继续,希望大家依然能支持……) “司马懿!你这只缩头乌龟,有能耐的便下关来!” “司马昭,你这只小缩头乌龟,没有种吗?滚下来跟爷爷大战一场!” …… 我在临时搭建的军营中与马忠开怀畅饮,马忠却看上去很是坐立不安似的,腮边的胡须一直在颤抖,面部的肌肉一阵阵地抽搐。 我替他斟了一杯酒,笑问道:“马将军何故如此?” 马忠苦笑道:“文长,我深知你胆大心细,可是司马懿拥有数万之众,咱们只有区区六千余人,老是这样喝酒为乐,万一司马懿攻下城来……” 我大笑:“不妨事!通关前面,王子均和关安国正在发动全力攻城,谅他司马懿也不敢分兵偷袭我们。” 马忠问道:“那你还让五禽队前去潼关下搦战……” 我笑道:“现在通关以东已经被我军占领,司马懿已经是孤守关楼,陷入咱们的重重围困之中,他想逃也逃不了,只能苦战以待援兵,我之所以让五禽队前去搦战,一来是干扰他们抵御王子均兵马;二来是诱骗司马昭下来。” 马忠眉毛一挑,问道:“诱骗司马昭?” 我站起身来,叹道:“我身为前部先锋大将,与司马懿交战数次,虽然身处敌对阵营,我却真心佩服司马懿。他守备严密,张弛有度,此番若不是有左慈先生相助,我根本就潜入不进来,更不用说困住司马懿了。司马懿其人,外宽而内紧,治军从严,胸怀宽广,诸葛丞相以其为一生之劲敌,便是如此。” 马中突然道:“既然左慈先生帮助文长潜进潼关,何不请他再相助一场?” 我笑道:“左慈先生帮我们打进潼关之后,早已闲云野鹤、逍遥自在去了!” 马忠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我笑道:“马将军无须多虑,最多两天,司马昭年纪尚浅、血气方刚,定然耐不住我等辱骂,司马懿忙于应付王子均,也没有时间管束住他,只要他下的关来,潼关必破!” …… 次日平明时分,我尚自和衣而眠,赵嘉突然闯了进来,不顾礼数,将我摇醒。 “好你个赵嘉!擅闯主将之营,该当何罪?” 赵嘉是五禽队之中年纪最轻的头领,昔日五禽队成立之时不过二十岁,现在也只不过二十五六,一直拿我当做父亲看待,此时他知道我是在开玩笑,也不“请罪”,只是急切地说道:“潼关城上有异动,司马昭可能要出来!” 我顿时精神一振,问道:“好!司马昭终于忍不住了!狡狐营可是按照我事先的部署,前去埋伏了?” 赵嘉答道:“没错,鲁予头领已经带着狡狐营弟兄先行一步了!” 我翻身站起,道:“你火速前去通知马忠将军,让他率领五千精兵作为后援部队,做好准备!” 赵嘉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我整理一下铠甲,取过金刀在手,出得营帐,只见雷鸣带着五禽队众将士早已列阵等候了。 我叫道:“各位兄弟,过了潼关,离洛阳便不远了!等我们攻下洛阳,统一天下也就在眼前了,到时我们便能功成名就、衣锦还乡、青史留名!” 众人鸦雀无声,但是他们的眼睛都是炯炯有神,释放着灼人的狂热光芒! “据灵猿队探知,敌方将领司马昭准备出战,进犯一战,我们定要大挫魏军锐气,最好是将司马昭生擒活捉,为关外的丞相军马争得最好时机!可有信心!” “有!”声震九天,响彻云霄! “五禽队,出击!”我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向潼关进发! 行不过一里路,只见前方旌旗飘飘,乃是魏军专用的皂色旗帜,上书“司马”二字,我料得来者便是司马昭,大喝一声:“来的就是司马昭!大家努力上前!” 五禽队众人蜂拥而上,突进魏军阵营之中,大砍大杀起来,纵然这一次司马昭带出来的是魏军之中的精锐,也难敌五禽队三招。 我纵马挥刀直取司马昭,司马昭挺枪便来,被我一阵强攻,支撑了七八回合之后,抵挡不住金刀破风洪水般的攻势,匆忙退却。 五禽队只有猛虎营和猎隼营在剿杀敌军,游龙营在雷鸣和祝炀的率领下帮助我一起围堵司马昭,司马昭身边数十名亲兵为了帮助司马昭突围与雷鸣等人一番苦战,已经尽数横尸当场。 “司马昭休走,汉大将马忠在此!”得到消息的马忠也赶来了,五千精兵摆开一道,形成一个半包围圈,堵住了司马昭逃回潼关的归路…… 第211回 生擒 “司马昭,你往哪里逃?” 在众亲兵前仆后继的掩护下,付出了死伤三十余人的代价,司马昭终于突破了五禽队的层层防御,又见到马忠严严实实地堵在归途之上,已是万万不敢再突击马忠的兵阵,瞅准一个空隙,带着三五个带伤随从匆匆逃命而去。 我冷笑一声,金刀一挥,手下众人大声叫嚷起来,其实没有一个人前去追击。 鼓噪一阵,见司马昭已经吓得头也不回地逃命而去,我立刻回马来到马忠身边,说道:“司马懿此时必然已经得知司马昭耐不住我等辱骂,下关而来,但是他又抽不开身,必然会派一员大将前来救应,所带士兵也不会很多,马忠将军可亲往拦截,我带人去追赶司马昭!” 马忠点头应诺,说道:“文长放心前去!” 我亦点点头,转头大喝一声:“众军听令,随我前去追赶司马昭!” “明白!”雷鸣大喝一声:“五禽队全体都有!前进!” …… 行不到数里路程,只见前面一百余人熙熙攘攘而来,前头还押着数名披头散发、灰头土脸之人,原来是狡狐营的人押解着司马昭和他的亲兵们迎面而来,我垂下金刀,哈哈大笑道:“狡狐营果然不负我望!成就如此大功!” 话音未落,鲁予他们也看见我们一行了,大大咧咧地叫了起来:“将军,您也太大材小用了吧!就这么几个小杂鱼,也值得我们狡狐营全体出动么?” 雷鸣也很不满:“将军,既然你已经派出狡狐营拦截司马昭,为何还让我们全部追赶过来,现在可好,没仗可打了!” 我笑着:“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欲求不满的,怎么了?老雷啊,咱们五禽队自从出征以来,可谓是大出风头,南征北战,无往不利,可是长此以往,未免让其他军马面上无光,你看马忠带来那五千精兵,虽说不及我等之精锐,却也是虎狼之兵,但只能担当掩护、配合之任,太屈才了!现如今也让他们打一次头阵吧!” 雷鸣这才呵呵笑起来,带着人迎上前去,鲁予大笑着,冲我嚷道:“将军,我把这个司马昭生擒活捉来了,您赏我点什么?” 我笑道:“你小子不是一直对我魏府的小丫头映雪情有独钟吗?这么的,等攻下洛阳之后,准你回家一趟,把她娶过门!” 我这话是有根据的,在南郑的时候,五禽队的众位兄弟我都曾邀请到我府中做客,鲁予对我家的丫鬟映雪绝对是一见倾心,每次看到映雪眼睛都会发直,连道都走不动了。众人此时都大声起哄起来,倒是鲁予这条一米八多、年近三十的大汉子,脸都微微泛红了,大声叫道:“多谢将军成全!” 不管正在接受大家戏谑般的祝贺的鲁予,我望向司马昭,只见他一身泥土,蓬头垢面,乱发下面隐藏着的一双眼睛,已经变得通红;腮部鼓起,看来正在咬牙切齿。我冷冷一笑:“司马昭,你还有何话说?!” 司马昭大声骂道:“逆贼!我误中汝诡计!死亦不瞑目!” 我又冷笑:“诡计?战场之上,军人要的只有胜利!这不是比武而是战争,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谈论公平和正义!” 司马昭不说话了,看来他也没有话来反驳我,我继续道:“再说,就算是堂堂正正的比武,你又能挡得过我二十招吗?” 司马昭哑口无言,我大声喝道:“带走,关押起来!” …… 黄河岸口。 张郃拼死战斗了两天两夜,也仅仅是向潼关方向推进了两里路程,而且已经付出了一万四千余人的代价! 张郃整日在营中愁眉不展,前方军情十万火急,司马懿勉强用四五万残兵败将挡住了诸葛亮前往潼关的十万大军,潼关背后也被蜀将魏延奇袭夺占,函谷关亦落在蜀将庞德之手,此时司马懿被困在一座孤关之中,形势已经无力回天,此刻司马懿只是催促张郃增援,帮助自己突围到洛阳,再重整军马,抵御蜀军。 此时已经入夜,张郃不敢安眠,正思考如何绕过马超军马,直达潼关之事,突然下人慌里慌张来报:“司马小将军见蜀军防备松懈,认为有可乘之机,带着五千人前去袭营去了!” 第212回 潼关破 张合闻言大惊,斥骂道:“为何不挡?” 那下人一脸愁容,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回禀将军,司马小将军身为大都督之子,我区区一个下人如何敢拦,他甚至不允许我通报给将军,否则就要斩我的脑袋!” 张合重重一拍桌子:“简直是胡闹!马超征战数十年,虽身背‘有勇无谋’之恶名,但他总归经验丰富,身后又有诸葛孔明不断地发布军令,就是司马懿大都督亲来,也未必能胜得了马超,司马师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听张合已经开始直呼司马师其名,那下人知道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张合已经震怒了,不敢再留在寨中,慌忙退了出去,张合喘了一会儿粗气,闯出营帐,大叫道:“全军随我一道,冲击马超营寨,援救司马小将军!” …… 却说司马师带着五千轻骑兵利用夜色悄无声息地来到马超大营之前,他自前两日就不停派出斥候兵化装成普通百姓试探马超军中动静,最近斥候回报马超防备稍显松懈,有可乘之机,司马师便大大咧咧地带着五千亲兵赶来了。 殊不知,马超与马岱兄弟俩正在营两侧的树木丛林之中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司马师率兵闯入马超营中,正要下令四处点火,却半天未曾见得有一兵一卒闯出来迎战,心中知晓不妙,急忙叫道:“不好!蜀兵有埋伏!快撤!” 尚未转过身来,只听得一声炮响,整个地面被马蹄轰鸣之声震得不停地震颤,一员大将纵马持刀,从营南方山坡之上杀将下来,口中大呼着:“马岱在此!司马师速速下马受死!” 司马师大惊失措,急忙大叫道:“快撤!快撤!” 马岱所率近两万人如同近两万条饿极的野狼,嗷嗷叫着便从营外杀了进来,司马师所率领的五千来人就像是洪水中的一帆小舟,在汹涌潮水之中摇摇欲坠…… 司马师正拼死冲杀间,忽听得不远处的魏营方向有阵阵马蹄声传来,顿时精神一振,大叫道:“张儁乂伯父!快来救我!” 来者正是张合,他带着一万多人前来营救,留下其他人守卫营寨,他担忧马超会利用这等时机奇袭魏营,是万万不敢把所有人都带出来营救司马师的,在他看来,司马师的命远没有他手下的士卒以及魏营的安全重要。 但是张合还是失算了,马超只是想尽量拖住他的军队,并没有想把他的营寨一举歼灭,张合的这一万来人冲进马岱军中,无异于羊入虎口。 马超率军也攻下山来,与马岱合兵一处,将五万汉军把一万来魏兵团团围住,大叫道:“生擒张合!生擒张合!生擒司马师!生擒司马师!” 司马师真是惊得魂飞魄散,张合却强行镇定下来,扯住司马师坐骑缰绳,大声吼道:“少将军,不要惊慌!随我来!”说罢,张合舞枪在前开路,左挑又刺,杀开一条血路,司马师紧随其后,向外围攻杀过去。 马超早已瞥见,对马岱道:“兄弟,我去截住张合,汝可从后路堵截,以汝之能,活捉司马师绝非难事!”马岱点头道:“兄长放心!” 当下二人便分兵而进,向着张合与司马师扑去。 …… 潼关孤城。 司马懿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长子司马师与张合在黄河岸口被马超所率蜀兵死死拖住,生死未卜;城下王平、关兴统领近十万蜀军围攻潼关已经有近半月之久,虽然尚未能占取潼关,却让魏军死伤一万余人;最令司马懿痛心的是——次子司马昭擅自违抗将令,率军下关迎战蜀将魏延,被魏延部下五禽队生擒活捉而去…… 潼关一战,让司马懿心力交瘁。 现在又能怎么办?只怪当年魏帝曹睿身边太多小人,削了自己的兵权,直到蜀国大兵压境曹睿才想起来他这个还赋闲务农的老臣,但是为时已晚。他万万没想到一向谨小慎微的诸葛亮竟会同意魏延的冒险之策,奇袭子午谷,攻破长安;他也万万没料到魏延竟有如此之能,仅仅依靠数千之众便能占据长安,收拢军马,以孤城一座,扞拒他魏兵数月之久,使得自己丧失了抵御蜀军的最佳战机…… “报大都督!蜀将王平已经攻之城下,正在组织蜀兵攀城,我军中矢石将尽,请都督早做决断!” “报大都督!蜀将魏延以司马少将军为质,统帅一众刀枪不入之奇兵,正在攻打后门!我军将士快挡不住了!” 司马懿睁开眼睛,泪水沿着颊上褶皱流了下来,叹了一声:“传令三军,弃城而走!退守洛阳!” 第213回 兵逼弘农 函谷关。 季汉大军势如破竹,接连占领了潼关与函谷关之间的所有地域,魏国军民望风而降,半个魏国疆土已经被我军占领。 与此同时,诸葛亮出榜安民、招募士兵,原本还剩下二十万左右的我军士卒重新增加到出兵时的三十余万,军粮充足,辎重齐备,准备随时兵发洛阳,光复汉室。 当然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司马懿的次子司马昭此刻已经成为我军的阶下囚…… 张郃终究是从官渡之战开始一直存活到现在的虎将,纵然马超、马岱双人夹击,身边还有司马师这么一个半吊子小将拖累,但他最终还是带着两万余人杀出血路,逃得性命而去,司马师与马岱交战之中被马岱卸掉左臂,不过,他也被张郃救走了,就此成为残疾之人了。 潼关一战当真是收获颇丰,司马氏家族简直是遭遇最为严重的创伤了…… 以诸葛亮的意思,他是打算把司马昭终生软禁,作为要挟司马懿的筹码,我却有不同的看法,这一天,我找到诸葛亮,战事连连告捷也让这位一直在大后方运筹帷幄、辛苦操劳的半百老人显得年轻不少。 “丞相!” 诸葛亮见是我,顿时喜逐颜开,道:“原来是文长,快快请坐!” 我谢过诸葛亮,坐下来,问道:“不知丞相欲如何处置司马昭?” 诸葛亮轻摇羽扇:“本欲招降之,但细细一想,还是不招为好,不如用作要挟司马懿的筹码,让他掣肘难行。” 我笑了笑,说道:“司马昭这个人,虽然年纪尚幼,却不是什么等闲之徒,若不是这番被咱们生擒活捉了,将来的他,可是能够改变整个天下的人……” 诸葛亮道:“哦?我也看出此人不凡,却没想到文长如此看重。” 我来自后世,自然知道司马昭日后独揽魏国军政大权,为自己的儿子司马炎扫清一切登基的障碍的,虽然由于我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历史进程,但我想凭借司马昭的为人,即便情势有所改变,也改变不了他权利高于一切的思想。 此刻我却不能点破,说道:“司马懿与司马昭,像极了当年的曹操与曹丕,曹操虽然以汉臣自居,也并没有称帝篡汉,但他实际上为曹丕扫清了一切障碍;司马懿如今也是手握魏国一切军政大权,同样以魏臣自居,却也难保司马昭日后不会篡魏,司马昭野心勃勃,断不能等闲视之,以我的想法,倒不如……” 诸葛亮问道:“不如什么?” 我写定了决心,一字一句地吐出这些话:“放了他!” 诸葛亮手中的羽扇猛然间停下了,眼睛眯成一条缝,喃喃道:“放了他?” “没错!”我知道诸葛亮是断然不会想到这一层,毕竟他的思维模式是属于三国时代的,并不像我有着从现实世界带来的现代思维,“司马昭堪称人中龙凤,自是不会甘居人下,倘使我们一直将他软禁军中,难保他不会制造出什么混乱来,但是把他放回去,然后我们再在魏国之中散布流言,使得曹睿对司马家族严加猜忌……” 诸葛亮眼睛猛然间瞪大了,连声道:“妙!妙!” 然后他望向我,道:“文长果然厉害!自古以来攘外必先安内,这魏国一旦掀起内乱,我们就会少了很多困难!” …… 返回自家前部军营,准备休整一番,然后向下一个目标前进,根据诸葛亮的指示,下一步的目标是黄河南岸的弘农郡。 弘农郡是中国汉朝至唐朝的一个郡置,其范围历代有一定变化,以西汉为最大,包括今天河南省西部的三门峡市、南阳市西部,以及陕西省东南部的商洛市。由于其地处长安、洛阳之间的黄河南岸,一直是历代军事政治要地。 西汉元鼎四年(前113年),汉武帝设立弘农郡,设郡治在秦国名关函谷关边,县名也是弘农,故址在今天河南省三门峡市灵宝市东北,辖十一县,十一万八千九百一十一户,四十七万五千九百五十四人。东汉、三国沿置。 经过数十年战乱,此时弘农郡尚有三万余户,近十万人,还算得上是一个大郡,守城将领姓徐名亮,乃是已亡故之大将徐晃的堂弟。 (没有查到徐晃的兄弟叫什么名字,所以胡乱写了一个徐亮,不过此举是为了引出一个高手,请诸位读者见谅了……) 第214回 少年徐质 “魏延、姜维!令汝二人为前部,统领五万精兵,围困弘农正西!” “马超、马岱!令汝二人为左路,统领三万精兵,围困弘农北门!” “庞德、王平!令汝二人为右路,统领三万精兵,围困弘农南门!” “关兴、张苞!令汝二人为救应,统领两万精兵,来回接应各部!” “张嶷、张翼、马忠!令汝三人为押运粮草官!” “吴班、吴懿!令汝二人统领水军,沿黄河而下,攻下弘农以北的郏县!” …… 分配已毕,我与姜维一同赶回前部大营,点起五万精兵,一齐向弘农赶去。 行到距弘农西门还有三四里路程的地方,我传令扎下营寨,暂作调整,并差遣灵猿队前往弘农探视军情。 我与姜维端坐营中,一面观看地形图,一面静候灵猿队消息,一个时辰之后,赵嘉等人赶回来了。 “回报将军,弘农城中有兵士三四万人,城墙四处都有箭楼岗哨,守将姓徐名亮,没有什么好武功,不是难对付之人,倒是徐亮有一子,姓徐名质,难以应付!” 徐质?莫不是后来魏国的梁柱大将,历史上曾经大破姜维,杀死张嶷的徐质? 赵嘉继续说道:“徐质今年年方十七,使一柄开山大斧,有万夫不当之勇,乃是徐晃之侄!” 正说话间,忽听得营外哨兵大声叫嚷起来:“魏兵出城来了!”不一会儿便有门前站岗之兵入帐来报:“将军!大约有五千魏兵出城而来,前来我军阵前搦战,为首一将手持大斧,甚是嚣张!” 我对姜维道:“看来徐质果然年少轻狂,准备先出城来跟我们大杀一场,咱们就去会会这个小家伙!” 我与姜维一左一右,统率五禽队出营列阵,只见对方那将——浓眉大眼、直鼻方口,尚未蓄须,手中开山镏金大斧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纵起坐下青鬃马,大声吼叫着:“魏延!汝可认得徐质吗?” 我冷笑一声:“徐质?从来没听说过,倒是我的手下败将徐晃名声挺大……” 徐质大怒:“魏延小儿休得口出狂言!敢吃我一斧吗?” 我尚未开言,身后杜鸢早已耐不住了,一挺花枪,娇叱一声:“大胆狂徒!看枪!” 望着从我方阵中冲杀出来的杜鸢,徐质大笑道:“原来堂堂魏延竟要依靠女人来战斗!哼!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杜鸢早已冲杀过来,花枪枪头上闪过一道寒光,直刺徐质咽喉,徐质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慌忙闪身避过,口中大叫一声:“好枪法!” 杜鸢一枪未果,翻身再刺,虽然她的力量尚未达到上乘,但她的枪法综合了姜家的进攻和黄忠的防守技法,非同一般,徐质的头盔被花枪刺中盔缨,“呛啷!”一声坠落在地,头发也被挑开了。 徐质连吃了两亏,大怒道:“好个小贱妇!”横过一斧劈向杜鸢的脑袋,杜鸢也横起花枪,用力抵挡,斧枪相交,杜鸢身体晃了一晃,几乎摔落马下,两条胳膊也颤抖起来,我叫道:“不好!徐质力大,鸢儿挡不住了!伯约据住阵脚,我去营救!” 一面说,一面挥动金刀冲向战圈,刚到跟前,徐质又是一斧,杜鸢勉力出枪抵挡,这一次在徐质绝对的力量面前,杜鸢枪法再是精妙也断然挡不下来,只见她虎口之间已经隐现血光,我大喝一声,持金刀刺向徐质,徐质大惊失色,只好放过杜鸢,转而挡住我,我对杜鸢道:“你快快回阵!”杜鸢知道自己不是敌手,只好点点头,向本阵跑去。 我望向徐质,冷笑一声:“让我来试试你的斧法!” 徐质怒道:“那就试试!” 刀斧并举,你来我往,相战三十回合,未分胜败,姜维见状,叫道:“文长,我也来会会他!”我策马退到一旁,姜维冲刺而来,挺枪便刺,徐质舞斧便迎,两个也战三十合,也不分胜败。 我回到本阵,见姜维与徐质斗得难解难分,扬扬手,叫道:“鸣金收兵吧!” “叮叮叮!”一阵急促的鸣金声,姜维退出战圈,道:“果然好身手!日后再战,我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徐质不甘示弱:“我也一样!” 回到本阵,我对姜维道:“此人武功之高,不亚于当年徐晃,想攻下弘农,万分不易啊!” 第215回 释放 诸葛亮端坐于帐上,马谡、杨仪立于身侧,身后侍立着晚梅、初荷,堂下司马昭双手被缚、跪于地上。 “司马昭!汝在我营中过得可好?”诸葛亮轻声发问道。 司马昭一梗脖子:“还可以!” 诸葛亮提高了声音:“可是我可养不起你了!你并不肯降服于我,我现在拥有三十余万大军,粮草虽足却也不想多养一个闲人,你是不能留在我军营之中了!” 司马昭心中一阵惊惶失措,他几乎断定诸葛亮话中的意思——是要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没想到诸葛亮说出的却是这样一番话——“本来想杀了你,但是这样一来反而不妙,因为你在魏军之中起不到什么大作用,杀了你反而会激发司马懿的反抗之志,司马懿这个老家伙可是我的对手,他要发了疯对于我来说是大大地坏事。没有其他办法,我只好放你一条生路,让你滚出我军大营了!” 司马昭一阵迷糊:放了我?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诸葛亮道:“我知道你心中一定诧异,不过我跟司马懿好歹是神交,虽是敌对双方,却也惺惺相惜,放你一条生路,也算是为司马懿做件好事,怎么,你不愿意?” 司马昭慌忙叫道:“自然愿意!自然愿意!” 诸葛亮点头道:“即使如此,幼常,给他松绑!” 马谡应诺,下得堂来,解开绑缚司马昭双手的绳子,司马昭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腕,说道:“多谢诸葛先生!日后在战场上若是您被我擒住,我也可饶您一命!” 马谡和杨仪都皱起了眉头。诸葛亮却呵呵一笑:“好个司马昭,不愧是司马懿的儿子,哪怕身陷囹圄,也要找回场子来!” 司马昭一抱拳:“那就后会有期了!” …… 将近黄昏,前部大营,姜维和樊朔在营外组织巡哨和打探军情,准备休息,我则在杜鸢营中帮她包扎虎口上的伤口。 杜鸢撅着嘴,一副小女儿神态,按说在三国时代,像她这样二十三四岁的姑娘早就是两三个孩子的娘了,唯独我对她过于宠溺,顺从她的意思,让她上阵打仗,未敢让她怀上身孕,所以到现在她还不能算是一个完整、成熟的女人。 “这个该死的徐质!力气怎么那么大!” 我牵着她的小手,帮她擦净已经凝固的血迹,听得她口中的抱怨,我苦笑着点点她的脑门:“这徐质可是徐晃的侄子,当年你未与我见面之时,不是在徐晃营中呆过吗?” 杜鸢点点头:“你说得没错,这徐质跟徐晃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那不就结了!”我丝毫不给杜鸢留情面,“就凭现在的你,没头没脑冲上去跟徐质厮杀,没让他给劈死,我就谢天谢地了!” “喂!我可是你老婆!你怎能这样咒我?”杜鸢很不高兴。 我哈哈一笑,揉了揉杜鸢的脑袋:“别不高兴了!我跟伯约都跟徐质斗过,现在徐质尚未成人,只是乘着血气方刚,我和伯约都可以在百合之内杀掉他,不过那样平白无故害死一个少年英雄,委实不爽,我倒想将他收为己用!” 杜鸢哼了一声:“你就想美事吧!还想招降徐质?真是大言不惭!” 我拉下脸来,不轻不重地在杜鸢脑袋上拍了一记,佯怒道:“竟敢嘲笑夫君,小丫头你是不想活了!” 杜鸢很不客气地伸过小手来,在我肋下狠拧了一把,疼得我几乎叫出声来。 “死丫头!真是不想活了!”我恼怒地捉住杜鸢一双小手,将她按倒在榻上,毫不客气地打着她柔软挺翘的丰臀。 …… 司马懿退据郏县,与突破马超重围的张郃会合,见司马师左臂已断,心中感伤不已,传令五百军护送司马师回洛阳养伤,自己与张郃聚拢三四万残兵,屯扎郏县之西,吴班与吴懿正率领大汉水军五万之中,沿黄河浩浩荡荡前来。 第216回 双吴惨败 在徐质身上占不到什么便宜,我跟姜维也不太希望这个尚未成年的猛将当真死在我们二人手中,因此我传令三军,后撤一里下寨,先与弘农郡相持一段时间。 诸葛亮也得知了这些情况,听我与姜维说徐质武功不俗,也心生招降之念,便令我二人按照原来部署行事,先不与徐质交锋。 马超、庞德二路军马也随着我军的停步暂时歇息休整了。 此间事暂且不提,却说甘宁、廖化攻下南阳之后,向北而上,残余魏军护送曹睿败退轘辕山,众多亲卫将曹睿一路送往洛阳,留下两万魏军据守轘辕关,为首大将是从西线被诸葛亮杀得惨败而归的郭淮。 轘辕关位于偃师城东南六十里外府店乡境内的轘辕山上,西有鄂岭口,北有古道,是现在偃师市现存的唯一古关。 轘辕山,形势险要,东有太室(即嵩山)、南有少室,紧接巩义、登封两市;西有鸡鸣山、香炉峰,是万安山与嵩山衔接处的壑口。《元和志》有记载:“轘辕山,山路险阻,十二曲道,将近复回,故曰:轘辕。”轘辕口传说为远古时大禹所凿,为历代兵家必争和控守要地,也是洛、偃通往汝、颖、襄之捷径。 轘辕关是军事要地,古今经历过多次战争。秦二世三年(207)二月,高祖刘邦曾经兵攻陈留,又夺取轘辕、缑氏、绝河津,击赵贲军尸乡之北。后来攻洛阳不利,出轘辕关方至阳城。 甘宁与廖化率领十万大军向轘辕山浩荡而进。 …… 郏县,魏军大营。 司马懿日日思念被蜀军俘虏的儿子司马昭,茶饭不想,迅速地消瘦下去,军情大事暂时都压到了张郃身上,直到一天,司马懿正在营中昏昏欲睡,突然间营外一阵欢腾,司马懿从榻上翻身起来,道:“何事喧哗?” 营外一亲兵匆忙入帐而来,欣喜地叫着:“报告大都督!司马昭少将军回来了!” 司马懿甚是惊喜:“什么?昭儿回来了!” 亲兵一阵点头,司马懿狂笑道:“天不绝我司马!”说完连鞋子也顾不得穿,匆忙迎了出去。 只见司马昭骑着一匹劣马,无精打采地正向大营赶来,司马懿大声叫着:“昭儿!昭儿!想死为父了!” 司马昭听到司马懿呼唤,抬头望向父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摇晃晃几乎摔下马来,唬得司马懿急忙带人冲上前去扶住,司马昭苦笑一下,失去了知觉。 …… “报都督!蜀将吴班、吴懿带领蜀国水军正沿黄河而来,此时已经到达距郏县不足三里之地,张郃将军正在布置防御,请都督早些赶往前线,共同御敌!” 司马懿摆摆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说完,他俯下身子对尚在昏睡之中的司马昭说道:“昭儿,爹爹得走了,等爹爹回来再好好看看你!”接着又对身边的军医嘱咐道:“决不可怠慢了他!否则要你脑袋!” 军医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司马懿取了佩剑,换上铠甲,走出营帐。 黄河岸,张郃与吴班、吴懿的水军已经交上火了,杀声震天,箭簇如雨,司马懿赶到时,张郃所率一万精兵只剩下六千余人,与张郃直接交锋的吴懿部下也损失了十之四五。 司马懿先不去与张郃会合,而是策马高坡,细细观察了一番,随即传令道:“令张郃分兵一千,后撤十丈!” 传令兵匆忙赶往前线,司马懿又令另一名传令兵道:“将我带来的五十驾抛石机分给那一千名士兵!让他们狠狠地打!” …… 飞石漫天,直直地砸向了黄河之中的汉军战船。 哭声震天、吴懿躲闪不及,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砸中头颅,翻身落水身亡…… 吴班见势不妙,急忙下令所有水军后撤,不可与魏军交锋。 第217回 临行 听说吴懿命丧疆场,吴班水军惨败于司马懿之手,诸葛亮半晌无语。 我跟姜维、关兴、张苞三人也围坐在诸葛亮身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吴子远毕竟是国舅爷,诸位,待破得魏军,咱们须得好生寻得他尸首,以国葬之礼安葬。”诸葛亮终于发话了。 我们几个都点了点头,诸葛亮又道:“文长,前日你劝我放回司马昭,准备散布流言,现如今司马昭已经被我放走,不知文长心中认为谁可担当散布流言之重任?” 我抬起头来,仔细地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通,说道:“依我看来,唯有延之义女,璇玉可当此重任。” 诸葛亮问道:“哦?文长说这话可有依据?” 我答道:“璇玉与华山盗匪一起混迹多日,临敌经验丰富,而她自身剑术非凡,若遇危机亦可自保,不是延自夸,这项任务璇玉绝对是不二人选!” “好!既然文长都如此说,那么就依文长之意,让璇玉前去!” …… 次日,我带着璇玉来到诸葛亮中军大营,璇玉已经从我的话音之中听出了一丝端倪——她很快就要与汉军暂别,孤身前往洛阳城执行一项秘密任务,这使她感到十分的激动和落寞…… “将军,这项任务究竟怎样?” 不知什么时候,璇玉对我的称呼已经从亲切的“爹爹”变成了有些冰冷的“将军”,我知道这是因为她对我的感情已经完全地变了样,她不想再让所谓的“父女情分”压迫自己的内心,我为此纠正了她好多次,但是出于对小芹的内疚,最终我还是默许了璇玉的做法。 “还是让丞相亲口跟你说吧!这项任务十分的重要,我虽然知道内情,还是不要跟你说的好!” 璇玉点点头,不再发问,到了诸葛亮帐中,我便退出帐外。 不多时,璇玉退了出来,我迎上去,问道:“有困难吗?” 璇玉莞尔一笑:“既然是将军举荐的我,那么我自然会圆满地完成它!” 我轻舒一口气:“那就好,我还害怕你不愿意答应呢!” 璇玉笑道:“只要是将军您吩咐的事,璇玉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 时间过得飞快,按照事先的安排,明日便是璇玉出发去洛阳的日子了,当天傍晚,我带了酒菜,前去璇玉军帐之中。 “见过将军!”璇玉已经准备好了行囊,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包裹,旁边还摆放着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我认得这把匕首,这是当年小芹曾经用过的…… “璇儿,明天就要前往洛阳了,我来送送你!” “将军,瞧您说的,就跟我要去上刑场一样,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我给璇玉倒了一杯酒:“我知道以你的能力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总会有一点担心的,你不是也说每次我去上战场,你也会担心的要死吗?” 璇玉脸上红了一红,道:“将军见笑了!” 说完,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觥筹交错间,转眼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收拾起杯盘狼藉,说道:“璇儿,早些睡吧!养足精神明天好上路!” 突然间,璇玉伸出手,扯住了我的衣袖,静静地把脸靠在我的臂膀之上,油灯火光的照耀下,璇玉的脸显得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害羞。 “璇儿,你怎么了?喝醉了?” 璇玉站起来,目光氤氲,眼神迷离,她抓着我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那饱满柔软的胸脯向我的掌心之中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心跳,我想抽开手,却被璇玉抱得更紧。 “璇儿,你想干什么?” 璇玉轻声地问道:“将军,我的心跳你能感受得到吗?” “璇儿,你这样是不可以的!是要逼我犯错误的!你赶快放手!” 我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手背上已经被璇玉抓出了一道浅浅地红痕,我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璇玉却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抱住我,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吹气如兰,轻轻扫过我的脖颈:“将军!请你别离开我!” 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硬下心肠,冷冷说道:“璇儿,你喝醉了!”说完一运力,将璇玉震开,随后在她颈上一记手刀,璇玉终于失掉了知觉。 第218回 璇玉离去 把璇玉轻轻地放在榻上,帮她盖好薄被,我叹了口气,轻声道:“璇儿,不要怪我!虽然咱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千年的礼法是不允许我们这样做的!” 昏睡之中的璇玉口中呢喃几声,我摇了摇头,走出了营帐。 夜色之中,我在璇玉营帐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姜维,他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仿佛没有发现我的经过。 我再叹了一口气,不想去打扰他,急匆匆地向自己的营帐快步走去。 杜鸢斜躺在我的榻上,正在阅览兵书,见我神色异常地闯进帐来,不由得问道:“夫君,你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一屁股坐到杜鸢身边,苦笑:“失魂落魄?我哪里有?” 杜鸢昂起头:“夫君,你还嘴硬,什么都写在你自己脸上呢!” 我叹了口气:“唉!璇儿那小妮子,真是胆大妄为、敢作敢当,方才要不是我下手果断,几乎失去理智!” 杜鸢轻轻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将我的身子一点点扳转直至面向她,一双好看的眼睛直盯着我的脸,说道:“夫君,在你的心里,你喜不喜欢璇儿?” “唉!叫我怎么说呢?”我仰看着营帐的棚顶,幽幽地说,“我对璇玉的感情可以说完全是从小芹身上转嫁而来的,说老实话,如果不是因为璇玉是小芹的女儿,我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女孩,现在也只不过是拿她当女儿一样看待。可是自从我知道了她竟然喜欢我之后,我对她倒真是刮目相看了。” 杜鸢浅浅一笑:“夫君,既然你对璇玉的感情是从小芹身上转嫁而来的,而小芹已经不在了,你还不如娶了璇玉算了!” 我大摇其头:“这怎么可以!璇玉是我的晚辈!” 杜鸢道:“那么我表哥姜维怎么可以去喜欢璇玉呢?既然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这辈分的羁绊有算得了什么呢?” “你说得轻巧,那样一来我们还不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杜鸢也沉默了,良久才说道:“那倒也是。” 不远处榻头上的烛光一晃一晃的,照得我们眼前一阵阵的明暗交替,闪烁如星辰。 杜鸢叹了口气:“好了,夫君,不要再想了,咱们早些休息吧!” 吹熄了灯烛,我躺了下来,无边的夜色之中,杜鸢像一只小猫一样往我怀中拱了拱,我也活动了一下,好让杜鸢钻进来,杜鸢靠在我胸膛上,轻轻在我胸口上划着圈,我呵呵一笑:“鸢儿,别闹了!” 杜鸢娇柔地哼了一声:“夫君,不要再想那件事了,倒不如好好爱怜眼前人呢!” 我心中一动,说道:“那倒也是!”一面说着,一面伸过手去,将杜鸢丰盈的双峰握在手中,说道:“那就让我好好爱怜一下你吧!” 杜鸢不胜娇羞地低吟一声:“夫君你轻一点!” 我一翻身,把杜鸢压倒在身下,上下其手一番,我俩已经是完完全全地袒裎相对了,虽然夜色阑珊,我看不清杜鸢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她的一丝羞涩和无限的**。 “准备好了吗?”我轻声问。 “嗯……”杜鸢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低下头,把杜鸢胸前的嫣红含入口中,杜鸢抱紧我的肩膀,纤细的手指在我肩膀上划出一道道的浅痕…… 当我的欲望没入杜鸢泥泞的幽深之中,我们俩都进入了最原始的癫狂之中。 …… 第二日,没有等我起来送行,璇玉已经悄悄地收拾好行囊,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悄悄地离开了军营。 杜鸢轻声地对我说道:“看来璇玉已经对你死心了吧!这样其实也好,咱们终于能摆脱一件心事了。” 我苦笑道:“那倒也是!”望着另一边表情落寞、几乎是掉了魂儿一般的姜维,叹道:“不过你表哥那儿,可是又有心事了!” 杜鸢望着姜维,叹了一声:“我这个表哥也是个痴情种子啊!真不知道璇玉这一去要多长时间,表哥可真是要犯相思病了!”…… 第219回 阴差阳错 又跟徐质军马真刀真枪地对过几仗,双方互有胜败,但是损失都不大,双方见彼此占不到什么便宜,也只好互相按兵不动了。 诸葛亮差人给我和姜维送来军令——暂时停止攻击弘农,等待璇玉在洛阳城制造出大混乱,诱使曹睿把正在郏县协助徐亮把守弘农的司马懿调走,再行攻击。 …… 洛阳城,原本熙熙攘攘的情景几乎冷清了一半,大魏国的子民们已经在朝廷的安排下开始有计划地搬迁,虽然蜀国军队暂时还打不到洛阳来,但是毕竟还是要做两手准备,根据华歆的建议,曹睿开始施行坚壁清野之策,打算将洛阳城内六成的居民迁出去,曹睿也将率领近臣内侍赶去荥阳暂避蜀军之势。 现在的洛阳街道稍显平静,璇玉扮作男装,乘着晨曦快步地踏上了洛阳的土地。 她在搜寻一些可以利用的人。 比如前面就走过来一个。 那是一个宫中出来的宫女,神色匆匆,许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璇玉冷冷一笑,抽出匕首,趁着街上人少,无人注意,闪到那名宫女身后,将匕首横在宫女脖子上,压低声音:“跟我走,不然要你的小命!” 那宫女唬得花容失色,哪里敢不从?只好任凭璇玉将她拖到一处隐秘小巷之中。 待璇玉松开了手,宫女才敢转过头来,一见是一个相貌俊俏的“美男子”,那宫女松了一口气,也许在她心灵之中——相貌美丽的人一般都是心地善良的吧! “这位大哥,您有什么要问的?” 璇玉愣了一下,她倒是已经把自己化妆成男人的事情给忘了,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粗着嗓子说道:“没什么大事,我先问问你,你不在宫里呆着,倒是要去哪里!” 宫女叹了一口气:“唉!陛下已经带着内侍们动身前往荥阳了,宫里人也是少了大半,只有皇妹东乡公主暂留皇宫,我是她的贴身侍从,她可是个生性至淫的女人,因为宫中侍卫已经尽随陛下离去,她受不得煎熬,差我前来寻一个俊俏男子。” 说到这儿,那宫女盯着璇玉乐了:“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啊!你不就是个俊俏男子吗?随我进宫吧!我也好交差!” 璇玉也乐开了:“这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教我的这两句诗用在这儿倒是恰当之至!”不过她面上可不会显得那么开心:“为什么要随你入宫?有什么好处?” 那小宫女毕竟涉世不深:“当然有好处了,你要是让公主高兴了,封官进爵,光宗耀祖,那可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璇玉笑道:“那可以啊!我就随你进宫去,好好伺候伺候东乡公主!” 那小宫女高兴得都快跳起来了。 …… “公主!我给你找到一个!” 有了小宫女的带路,璇玉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洛阳皇宫之中,皇宫果然已经变得微有破败,人迹冷清了。 只见那东乡公主,生的如花似玉、美若天仙却是不假,只可惜由于多年养尊处优,身材早已走形,不是璇玉印象之中那般凹凸有致,却是十分的丰腴饱满,虽然身着宽大宫衣,依然圆鼓鼓的,体重估计不下于一百三四十斤。 璇玉恶作剧地想:“摸起来一定肉滚滚得很好玩啊!” 公主盯着璇玉来回看了两眼,道:“左右给我搜搜身,别有利器什么的!” 璇玉却是早有准备了,她早已将匕首藏在宫中一处隐秘所在,因此绝不惧怕搜身,两个宫女过来,草草摸索几下,便摇了摇头,公主笑道:“那就随我进来吧!”说完便掀开帐布,走进内室,璇玉冷笑一下,跟着走了进去。 不料刚刚进帐,璇玉就冷不丁吓了一大跳,那东乡公主身材丰满肥胖,手劲也是大得惊人,一把扯过璇玉的手臂,璇玉猝不及防间,早被那东乡公主扔到了大床之上,摔得七荤八素,东乡公主翻身压在璇玉身上,抚摸着璇玉光滑的下巴,笑着:“小兄弟倒是长得细皮嫩肉,像个大姑娘家啊!” 璇玉冷汗直冒:“这公主果然像那小宫女所说,生性至淫啊!”不容她多想,公主已经跪坐在璇玉身上,开始扯璇玉的束腰丝带了。 璇玉大骇:“不得了,要是让公主发现自己是女儿身,还不翻了天!事不宜迟,赶紧动手!” 第220回 前往荥阳 璇玉身形矫健,虽然此时被东乡公主压住,却丝毫没有惊慌,修长的右腿猛然抬起,在东乡公主背上狠狠一击,东乡公主“哎哟”一声惨叫,重重趴倒在床上,璇玉一骨碌跳起来,右膝恶狠狠抵在公主腰眼上,右手伸出,掐住公主后脑勺,低吼道:“你老实点!别出声!” 东乡公主可没料到这等阵势,虽然她身为曹操后人,也习得一些武功,可惜早已荒废良久,此刻整个头脸被死死摁在枕头上,根本喊不出声来,只能“唔唔唔”地乱叫一气,让外面的人听来,还以为此刻的公主正在璇玉的胯下“高潮连连”呢! 东乡公主挣扎了半晌,见挣不开璇玉,只好停下挣扎,璇玉抽出手取过床单,撕成布条,将公主双手双脚绑得牢牢的,顺势扯下公主脚上的臭袜子,把公主的嘴也给塞上了。 终于解决了,璇玉松下一口气,松开了公主,公主也没办法逃命,瞪起杏眼,恶狠狠地盯着璇玉,似乎要把面前这个俊俏小生活活吃了,璇玉呵呵一笑,解开了头上的发髻,顿时,一头如同瀑布一样的长发再无拘束,披散下来,这回东乡公主算是彻底傻眼了。 “嗯……嗯……” 璇玉戏谑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你一定在奇怪为我会是一个女人,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也不想伤害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得带我去荥阳行宫。” 公主一阵拨浪鼓似的摇头,看来是不愿意。 璇玉笑得花枝乱颤,弯下腰凑到公主耳边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宰了你……” 公主一张俏脸吓得煞白煞白的,璇玉又笑:“如果你带我去的话,我考虑考虑帮你找几个俊俏青年,实话告诉你,我义父可是名满天下的任务,他的手下美貌男子数不胜数,他要是点个头,你的好福气就源源不断了……” (远在弘农的我打了数个喷嚏……“谁在骂我?”) 这句话算是抓住东乡公主的致命缺点了,只见她眼中先是一亮,然后开始犹豫起来,但是在经过几分钟的仔细思索后,加上璇玉作了保证——绝不是为了伤害曹睿或是曹家子孙,只是要亲口告诉曹睿一个惊天大秘密,她终于点了点头。 …… 一部前往荥阳的豪华马车,后面跟着数十名亲兵,璇玉和东乡公主坐在车中。 本来东乡公主是很想一声令下,让众亲兵一拥而上,生擒璇玉的,可是璇玉告诉她一句话后,她打消了这个念头——“知道诸葛亮为什么要把司马昭放回来吗?因为司马昭已经投诚,接受诸葛亮令他担当内应的命令!” 东乡公主不是个傻妞,作为皇家女子,她有这个觉悟,其实所有人都在怀疑为什么司马昭明明被蜀军生擒了依然能够安然无恙地被放回来,里面没有猫腻儿?傻子都不会相信的! 两位女子“各怀鬼胎”,踏上了前往荥阳的道路。 …… “夫君,我表哥得病了,看起来还很重呢!” 杜鸢闯进来,大声叫着,把正在运功修习的我惊了个半死。 “你说什么?伯约病了?” 杜鸢点着头,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是啊!表哥看起来心中思念璇玉太过了!” 我一阵眩晕——姜维这小子道还真是个痴情种。我也只能站起身来,道:“那带我一起去看看吧!” 只见姜维平躺在榻上,双目无神,额上盖着一块湿毛巾,面色绯红,一看就属于那种相思过度,积念成疾的,这样的病还真是不好治,解铃还须系铃人,姜维想好起来,必须由璇玉亲自来解决。 我摇了摇头,拽着杜鸢的胳膊,把她拉出帐外,对她耳语几句,杜鸢问道:“你不是最反对父母包办儿女婚事的吗?” 我苦笑道:“为了伯约,咱只能豁出去了!” 第221回 进入行宫 “皇兄!” 东乡公主娇滴滴地凑到了正坐在一张简陋龙椅的曹睿身边,摇着他的胳膊:“皇兄,小妹想你了嘛!” 曹睿看起来对这个妹妹很是无奈,说道:“本来让你这个行事还算雷厉风行的处理一下后续事务,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跑到这儿来了。” 东乡公主“嗯”了一声,在曹睿身边腻了几下,又说道:“皇兄,我给你带来一个人,她从潼关那边赶来,知道司马昭的一件秘密。” 曹睿眉毛一挑:“什么?司马昭的秘密……” 东乡公主在曹睿耳边耳语几句,曹睿立时神色大变:“快宣她进来!” 璇玉依旧是男装打扮,在曹睿近侍的引领下入得行宫来,双膝跪地,抱拳道:“草民叩见圣上!”心中却暗骂道:“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我才不会跪拜你呢!” 曹睿道:“赶快平身!方才吾妹告诉我,说你知道司马昭与诸葛亮之间的约定之事,究竟有何约定,你速速讲来!” 璇玉站起身来,道:“草民曾经在蜀军营中搬运过粮草,对司马昭与诸葛亮相约之事略知一二,那一日蜀将魏延奇袭潼关,生擒了司马昭,蜀营之中众将领均欲斩司马昭而后快,唯独诸葛亮不允,他道‘司马昭乃是人中之龙凤,不可轻视,将来必然能篡夺魏权,不如放他回去,让他在魏国制造内乱’,后来也不知怎的,两个人就达成了协议,诸葛亮放司马昭回去,司马昭在三年内帮助司马懿夺取兵权……” 曹睿闻言大怒:“好个司马昭,安敢如此!” 旁边转出华歆,奏道:“陛下,昔日太祖武皇帝曾有言——‘司马懿狼顾鹰视,不可赋予兵权’。看来此话不假!” 又有一人转出:“陛下不可尽信此人之言,倘若他是蜀国奸细,如何是好?” 璇玉佯装嗔怒:“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在蜀国营中千辛万苦,却毫无赏赐,因此找到陛下,只求一些赏银好来养家糊口,你却说我是蜀国奸细,是何用意?!” 曹睿道:“先不要吵闹,皇妹,你且带这人下去休息,待我想一想!” 璇玉对着东乡公主点了点头,东乡公主也笑了一笑,两个太监过来,带着璇玉走下了宫殿阶梯。 …… 当夜,龙床之上,两个赤裸的肉体在床帏间吱吱扭扭地滚动着,男人厚重的喘气声,女人娇媚的呻吟声,在寝宫之中来回回荡着。 许久,声音停歇下来,女人慵懒地说道:“唉!几天不见,你的功夫见弱了!” 男人粗重的声音道:“公主,这可怨不得属下啊!这些日子皇上让我们这些侍卫忙前忙后的,要不是弟兄们都身怀武艺,早就像那些小太监一样累趴下了!” 公主娇媚地哼了一声,道:“今天我带来那个人,你们见了没?” 男人粗重的嗓音:“哎呀!那个小兄弟生的真是貌美,可惜啊!是个男人!” 公主嘻嘻一笑:“她可是个妙龄女子啊!你没看出来她是男扮女装吗?” 那男人的呼吸声立刻急促起来:“她是女人啊!我还真没看出来啊!唉!” 公主依然嘻嘻一笑:“要不然,我给你提供一次机会,让你也尝尝鲜……” …… 璇玉在房中翻来覆去睡不找觉,翻了一个身,面向窗户,眨着那双继承了母亲的晶亮的大眼睛,望着透过纱窗的明月出神,突然之间,只见那窗纸动了一动,璇玉心中一凛,仔细观看,只见一根竹管透了进来,从那细细的出口中飘出了一缕缕的蓝色烟雾。 “不好!是迷香……”璇玉闭住气息,拿过厚丝巾,堵住口鼻,暗忖道:“我倒要看看你你们要做什么坏事!” 不多时,房门打开来,两个高大的黑影闪了进来,黑巾蒙头,向着璇玉床上摸了过来,璇玉眯着眼睛,冷眼看着他们上前来,一前一后,来到璇玉身边,对视了一下,伸出四只大手来,按向璇玉饱满的胸脯。 “好奸贼!吃我一剑!”璇玉娇叱一声,猛然跳起,先飞起一脚,将左边那人踢翻在地,右手横过剑来,架上另一个人的脖颈…… 第222回 宫中凶险 明天有事上传不了,今天上传两章。 ****************************************************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偷袭我?”璇玉挥手将屋中的迷香气驱散,厉声斥骂道。 “哼!”那蒙面男子闷哼一声,抽身疾退,璇玉大怒,“被我制住了还不老实!”猱身而上,一脚踢中那男子下颌,将他踢昏过去,此时身后另一名蒙面人已经站起身来,不顾一切地冲上来,从后面抱住璇玉,准备将璇玉摔倒,璇玉站稳脚跟,左肘狠狠向后一撞,正击中那人小腹,那人痛得弯下腰来,摔翻在地。 璇玉冷哼一声,弯下腰准备撕开那人面罩,孰料另一人竟然已经醒转过来,冲将上前,趁璇玉不防备,狠狠一拳砸向璇玉后背,璇玉痛呼一声,向前扑倒,额角重重蹦到墙角立着的一面木柜上,直撞得璇玉眼冒金星。 那人见这一击着手,大为兴奋,又挥掌冲了上去,璇玉正咬牙转过身来,那人一掌恰好击在璇玉软软的胸口上,气得璇玉花容失色,大骂道:“淫贼,看腿!”又是足以开碑断石的一脚,将那人踢得口吐鲜血。 “这小丫头身手倒是厉害!兄弟,咱们撤吧!”另一人匆忙拽住同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回场子,众兄弟们都有劲没处使呢!” 那人听了,道:“也好!咱们撤!” 两个人迅速冲出房间,璇玉怒气冲冲地追出去,却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 璇玉真是七窍生烟了:“混蛋!下次再遇到你们,非亲手宰了你们不可!” 璇玉气鼓鼓地回房坐下,把残余的迷香气体驱散,也冷静了下来,暗忖道:“我到这荥阳行宫之事,除了曹睿和东乡公主及其心腹外,并无外人知道,这些黑衣人是如何知道我在这儿的?想来定然不是仇家寻仇所致,定是受了曹睿或者东乡公主的密令!”想到这儿来,璇玉当真气炸了,“好个曹睿小儿、好个东乡贱妇!我还没怎么样,你们倒先来寻我的晦气!今天我非让你们付出代价不可!” 想到此处,璇玉不多做停留,取了短剑,推开窗子,飞步踏上房檐,确定了东乡公主寝宫的方位,便踏着屋顶,迈起轻灵的步子,就像是一只灵猫一般,奔向东乡公主的寝宫。 方到得东乡公主寝宫房顶,璇玉轻轻揭掉一块青瓦,只见寝宫之中,东乡公主慵懒地斜躺在床上,面前跪着两个身着黑衣的壮实汉子。 “果然是他们!东乡公主,你当真可恶!”璇玉愤愤地想。 只听得东乡公主冷冷地问:“怎么,你们连一个小丫头也对付不了吗?” 那壮汉道:“我们本来动用了迷香,可是没想到她竟然闭住了气,没怎么吸进迷香,她的手段又着实硬实,我们俩都被她踢伤了!” 东乡公主道:“嘿嘿,你们俩可当真是中看不中用,有色胆也没那本事!明天多带几个兄弟去,好好让那小妞爽上一爽!” 璇玉听得怒火中烧,暗声骂道:“妈妈的,你自己贱还想把我拉下水?”本来想跳下去好好教训一下东乡公主,最终却忍住了,暗道:“要不是我还有任务在身,今天非把你宰了不可!” 却听得东乡公主再说道:“唉!你们说归说,做归做,可不能害了她的性命,总归她对我们皇家也是有所价值的,再说我还有求于她,因此你们万万不能伤害于她!” 听到这儿,璇玉好歹松下一口气:“还算你有点良心……” 突然间,身下寝宫外突然一声暴喝:“什么人!” 璇玉心中一惊,扭头看去,只见数个侍卫各持长枪,齐齐地对准她,大声叫着:“谁?竟敢夜探公主寝宫!” 璇玉直起身子,那些侍卫早已齐刷刷取下弓箭,对准璇玉,大声吼道:“别动,放下你手中的剑!下来投降!” 璇玉冷笑一声,粗着嗓子说道:“你们想困住我,还怕难了些吧!” 东乡公主和那两个黑衣侍卫早已跑了出来,璇玉哼道:“东乡公主,我是万万没想到——你对我竟还有如此龌龊的想法,我真是看错你了!反正我的话已经带到了,后会有期了!” 东乡公主慌忙叫道:“不好!她要逃走,快快拦住!” 璇玉娇叱一声:“妄想!”腾空月下,径直冲向那些正手忙脚乱地准备放箭的侍卫…… 第223回 虎口脱险 “叮叮当当!”几声脆响之后,璇玉冲进侍卫群中,短剑上下翻飞,磕飞数个侍卫手中的弓箭,径直冲向宫门方向,东乡公主叫唤着:“快快拦住她!快快拦住她!” 璇玉心中大怒:“今天非得让你吃吃苦头不可!” 想到这儿,她迅速转过身来,扑向东乡公主,短剑刷刷几下,刺中几个侍卫,将他们逼退,东乡公主见得璇玉冲过来,骇得面如土色,大声叫道:“快来救我!快!” 东乡公主身边的那两个侍卫拔出佩刀,将公主护到身后,璇玉见他二人,当真是怒火中烧,大声骂道:“你们这两个淫贼,今天非让你们血溅当场不可!”说罢便掣出短剑,挽了个剑花,刺向那黑衣侍卫胸口,那黑衣侍卫用力横过佩刀,准备拦挡,不防璇玉速度奇快,未等他横起佩刀,那短剑已然刺中他的心窝之中! 璇玉拔出短剑来,血溅三尺余高,璇玉冷冷道:“一个!” 另一名黑衣侍卫面无人色,手中的佩刀不停地哆嗦着,璇玉再箭步上前,又是一剑,在那黑衣侍卫颈上留下一道深深地血痕…… 东乡公主已经吓得走不动道了,指着璇玉,磕磕巴巴地说:“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璇玉冷冷问道:“好一个公主!好一个生性至淫的女人,还想把我拉进火坑是吧!我看你真是想吃些苦头了,今天就让你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东乡公主大惊失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叫道:“你千万别过来!” 后面的众侍卫见公主情势危急,纷纷拔出佩刀来,冲向璇玉准备救驾,璇玉好似脑后长眼一般,翻身几剑,将冲在前头的几个侍卫一一刺死,旋即快步上前,手上用力,将东乡公主拎起来,横剑在公主脖子上,冷冷叫道:“你们给我住手!否则要她的命!” 东乡公主慌忙叫着:“快点停手!快点停手!” 还活着的众侍卫再也不敢动弹了,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璇玉对东乡公主道:“公主大人,你就委屈一下,陪我出宫去吧!” 东乡公主哪敢违抗,那短剑冰冷的剑锋正横在颈中,让东乡公主几乎吓尿了裤子,哆里哆嗦地应承道:“好好!我陪你出宫!陪你出宫!” 璇玉拎着公主的衣领子,道:“那就走吧!” 带着公主向宫门方向行了几步,东乡公主脚底发软,璇玉皱了皱眉:“少给我来这些事!给我走快些!” 东乡公主不敢违抗,被璇玉推搡着向前走,那些侍卫们也跟在后面,擎着佩刀万分紧张地跟着过来…… 到了宫门口,根本没有人敢拦着,璇玉望着身后跟过来的百十个侍卫,冷笑道:“就凭你们这些个三脚猫的功夫,还敢拦我?给我准备一匹快马去!” 侍卫们不敢乱动,那东乡公主慌忙叫道:“还不听她的话!快去准备快马!” 不多时,一匹快马被送了过来,璇玉继续拎着公主的脖领子,一个鹞子翻身就上了马背,对公主笑道:“公主,既然你纵容部下想要害我,那我说过的话也就不兑现了!不过司马昭的事情,你的皇帝哥哥可要千万注意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说完,璇玉操起马鞭,狠狠在马屁股上抽了一记,松开公主的衣领子,绝尘而去了。 东乡公主抚着脖子呼呼地粗声喘着气,望着璇玉的背影:“唉,真是可惜了!” …… 弘农,郏县。 司马懿、司马昭、张郃三人据守蜀国水军已经将近一个月了,虽然吴懿折了性命,吴班却也赢了几仗,不过还是胜少负多。 突然这一日,从荥阳行宫来的一个太监总管,带着曹睿的圣旨来到了郏县。 司马懿、司马昭不知何事,只听那太监总管取开圣旨:“司马懿、司马昭父子接旨!” 司马懿、司马昭二人跪下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司马懿父子抗拒蜀兵不力,连战连败,暂时削去兵权,由张郃将军暂代大都督一职……” 司马氏父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圣旨因何而来…… 第224回 郏县大战 从荥阳来的人将司马懿所持的兵符全数收回,随后指着一部相对而言相当简陋的马车,道:“二位,请上车吧!陛下请你们回荥阳一叙!” 司马懿眯着眼睛,叹了口气:“诸葛孔明,我还是不及你,你自释放昭儿那一天,我就该明白你的真实目的!可惜!可惜……” 司马昭也好似霜打的茄子低垂着头,喃喃地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 张郃已经完全接手了郏县附近大约六万魏军的全部兵权,并可以辖制弘农郡之中的五万魏兵,但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望着载着司马氏父子的马车沿着大路绝尘而去,想着将来的岁月里他要独力面对诸葛亮、魏延、马超这三个司马懿都对付不过来的绝顶高手,他的心里就一阵阵地抽搐…… 正想着,前方军情就来了! “报告将军!马超、马岱二人统领蜀兵五万前来,已与吴班所率五万水兵会合,差人来送挑战书,要与将军约定决战!” 张郃心中一凛,道:“我分明已经分兵两万于弘农与郏县之间设防,为何竟无半点消息,莫非不曾与马超接战?” 探马回报道:“马超从魏延处借得五禽队一千人,换得我军服色,实施偷袭,我军二万未曾与马超交战,已经折损八千有余,其他人不敢恋战,已然四散逃命去,马超军马又极为神速,只一日便到得黄河吴班处,因为未曾回报将军!” 张郃大怒:“谅他区区一千五禽队有何惧哉?” 探马答道:“这五禽队个个刀枪不入、手法狠辣,每人都可以一当百,不容小觑!” 张郃烦躁地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 两军摆开阵势,张郃率几员部将登上高坡,观望马超军势,只见马超屯兵黄河岸边,背后便是黄河,黄河之中,吴班所率五万水军整齐划一,虽然昔日曾经惨败,却不见一丝颓象,百余艘战船在水中犹如条条灵鱼,来回穿梭,气势非凡,张郃边看边摇头:“难!难!” 一员部将问道:“将军为何说难?” 张郃指着面前军马阵势:“你们看看这些蜀军,整齐有度、兵强马壮,想要胜他当真是难!” 那员部将道:“将军如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末将不才,愿领三千精兵下山而去,将那马超斩于马下!” 张郃冷冷说道:“你想送死便去!你何曾见过马超之雄风!当年逼得太祖皇帝割须弃袍之时,只怕你还穿着开裆裤呢!” 那部将被张郃抢白一阵,面色涨红,叫道:“马超再用也已经五十多岁了,年老力衰,我不过二十出头,怎么不能战胜他?” 张郃又道:“你难道不见韩德父子的下场,那赵云当年已经六十有余,杀韩德父子不过举手之劳,难道你也想去试试新?” 正说话间,只见马超纵马挺枪而出,遥指张郃大叫道:“张郃,可曾布下阵势,咱们再来大战一番如何?” 张郃神色一变,随即恢复常态,持枪策马奔下山坡,叫道:“马孟起,张郃在此,已恭候多时!” 马超笑道:“希望你不要像前几次那样狼狈逃窜的好!” 张郃面上一红,叫道:“那就来吧!你出什么招我都接着!” “好!”马超大吼一声,“看枪!”说着,他便冲向张郃,张郃咬牙迎上,双枪并举,迸出一团灿烂的火花。 “好厉害!”张郃的手微微颤抖,暗忖道,“马超神勇不减当年,比前些日子更为厉害!” 马超却不停顿,又是一枪刺来,张郃不敢硬撼,弯腰避开,顺势挺起一枪,刺向马超咽喉,被马超横过枪柄,格挡开来。 二将在垓心处大战六七十回合,未分胜负。 第225回 大战徐质 由于姜维的病重,诸葛亮将他召回中军大营养病,派遣关兴前来前军,顶替他的位置。 我和关兴翁婿相见,感觉甚是亲切,令人取来一瓮好酒,与关兴把酒言欢。 关兴道:“岳父大人,丞相令我前来助您攻打弘农,与徐质军决一胜负。” 我笑道:“这徐质年少勇武,不可多得,我真想将他收归门下,为我们大汉效力!” 关兴道:“这徐质究竟武功如何,令岳父大人如此看重?” 我叹道:“徐质的武功比起当年徐晃来,亦是不遑多让,我与姜伯约都曾与其交战多次,实在是奈何不了他!” 关兴望向立在武器架上的青龙偃月刀,笑道:“那我倒想跟这徐质会上一会了!” …… 马超与张郃在郏县一带激战数场,打得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郏县小儿战战兢兢不敢夜啼,未及酉时便关门闭户、接近辰时方敢出门做事,真个是胆战心惊、心有余悸。 张郃在郏县城前安营扎寨,一来保卫城池、二来可以盘查往来人员,以免马超军中奸细潜入郏县之中,马超也带着自己的几万骑兵步兵向前行进,在距张郃营寨一里处下寨,不客气地说——两处营寨赶上天好点,都能看到对方哨兵脸上有几根胡子…… 马超可是心急火燎地要早日攻下郏县,好让其他同僚可以无所顾忌地狂攻弘农,这回张郃也是铁了心的,由于马超军中拥有一千五禽队,张郃兵马虽然居多,却连续三仗没能胜得马超,他也憋了一股子劲,以城为后盾,坚守营寨,拒不出战,任凭马超如何挑战,他只是岿然不动。 …… 弘农城下。 关兴率领五千人马,浩浩荡荡来到弘农城下,高举青龙偃月刀,高声叫道:“听闻城中有一名徐质,武功高强,关兴特来请教!” 不多时,城门大开,一员将舞刀出城而来,关兴问道:“汝可是徐质?” 那将叫道:“就凭你还不配由徐质将军出马,我于猛就能擒你!” 关兴冷笑道:“哼哼!无名下将也敢挡我?!只可惜我手中青龙刀,要斩汝这鼠辈!” 于猛大喝道:“关兴你敢口出狂言!吃我一刀!” 关兴岿然不动,紧盯着冲刺而来的于猛,轻轻地举起青龙刀,做好出手的准备,待得于猛来到跟前,关兴大喝一声:“来得好!”青龙刀划过一道寒光,于猛早已身首分家,仰鞍落马而死。 剩余魏兵惊得面如土色,纷纷跪地请降,关兴大笑道:“只消让徐质出来,我便饶你们不死!” 众魏兵匆匆忙忙逃回城里,又过了不一会儿,徐质终于出来了。 关兴又问道:“汝可是徐质?”徐质道:“正是,特来擒你!” 关兴冷哼道:“竟敢如此口出狂言,吃我一刀!” 二人对据起来,一刀一斧,先战五七十合,不分胜负,双方各自鸣金,先暂歇片刻,随后换了马匹,各持兵器再来斗过,再战四五十合,依然不分胜败。 再度鸣金收兵,关兴收马回阵,叹道:“怪不得岳父大人说徐质厉害,果然不好对付,斗了一百余合,无半点破绽!” 徐质回到本阵之中,亦叹道:“果然虎父无犬子,早就听闻关云长武功绝伦、威震天下,这关兴亦是武艺高强!正是我的敌手!” 再歇了半晌,两人再度上马,刀斧并举,再战六十回合,直到天色昏暗,方才收兵罢斗。 回到营中,关兴对我道:“岳父大人,这徐质果然英勇无敌,难以对付,不用智谋实难取胜!”我笑道:“擒获徐质之计,丞相已经送来一副锦囊,贤婿明日再去挑战,看我行使妙计!”…… 第226回 生擒徐质 “贤婿,你待到巳时,先带五千军前去弘农门前挑战,诱得徐质出战后,只许败不许胜,弘农西南七里之地有一山谷,名叫断魂谷,深约七八十丈,宽约只四五丈,你在午时时分诱使他钻进此谷,待山头红旗晃动,便翻身回战。” 关兴听了命令,出帐准备去了,我又叫来一心腹探马,道:“你前去弘农南门,请王子均领一万军前来,伏于断魂谷之右,只待徐质追关兴入谷,便在谷口设置栅栏放火,堵住徐质归路!” 那心腹探马领命而去,我又叫来杜鸢和樊朔,道:“你二人领两万人孤守营寨,若是徐亮出城来营救徐质,便引兵杀出,不可放过徐亮一兵一卒!” 二人亦去了,我也出帐来,将剩下的兵马点拨起来,约有五千人马,道:“现在大家火速随我急行军赶往断魂谷上方设伏,不得有误!” …… 转眼间已到了巳时时光,关兴点起五千精兵,先行赶往弘农搦战。 “徐质小儿,汝关兴爷爷在此!敢下来再与我大战一百回合吗?” 关兴持青龙偃月刀遥指城头,不多时,徐质便探出头来,回敬道:“关兴不要猖狂,小爷一会儿便下去砍你的脑袋!” 关兴率部暂时退后数丈,徐质率部打开城门,出马列阵,手中大斧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大吼道:“关兴,你来吧!” 关兴冷笑一声:“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刀法!”说罢便冲上前来,高举青龙刀向着徐质头顶劈下,徐质举起大斧还击,“叮当”一阵,交锋三十余合,不分胜败,关兴见徐质大斧挥得毫无破绽,暗自赞叹,又战二十余合,关兴虚晃一招,大叫道:“快撤!撤!”拨马便走。 徐质杀得性起,哪肯放过关兴?当即高举大斧大叫道:“哪里走?”率兵追去。 城上徐亮见爱子追了过去,再看关兴之兵——虽然败退,却是整齐有度,不见败象,立刻大吼道:“质儿不要追赶!蜀兵必然有诈!” 徐质早已追得远了,哪里听得见徐亮叫喊,徐亮大急,慌忙下城来前去追拦,行到两三里路,忽然一员女将手舞花枪,当先拦住——“徐亮哪里走?杜鸢在此!” 徐亮不愿多做纠缠,差两员部将前去抵御杜鸢,自己继续前往追赶徐质,那两员部将见得杜鸢面容秀美,心中轻浮,手中武器直向杜鸢胸口上招呼,杜鸢心中盛怒:“汝二贼无礼!”骤起一枪,先刺一人下马来,另一人尚未回神,被杜鸢反手一枪,挑落于马下。 徐亮追赶徐质不上,心中正大急间,忽听得部下大喊:“将军快看弘农城!”徐亮回头看时,只见弘农城头火起,情知不妙,大叫:“快快回去!快快回去!” 一种魏兵匆忙赶回弘农城下,只见得城头上早已换成了火红色的蜀兵旗号,心中大骇,只见城上两员将正手扶城墙,哈哈大笑:“徐亮!庞德、张苞业已攻下弘农,汝还不早降?”言未毕,城上箭矢如雨,纷纷射下。 徐亮不敢恋战,拨马便走,一员蜀将当先拦住,道:“樊朔在此,快快下马受降!” 徐亮挥动手中长刀上前迎战,樊朔亦挥动三尖两刃刀上前,二个战了七八合,张苞早已带人杀出城来,丈八蛇矛直刺徐亮坐下马,徐亮猝不及防,被掀下地来,蜀兵一拥而上,将徐亮捆得如粽子一般。 …… 却说徐质引着本部精兵追赶关兴直至断魂谷,方追至谷中,前面关兴却陡然不见,心中惊异,抬头望向谷顶,只见峰高谷深,头顶一线天只有一点儿微亮,心中猛然变得透亮,大叫:“不好!咱们上当了!快撤!” 话未毕,只听得后面一声巨响,浓烟顿起,火光冲天,身后部将惊叫道:“少将军,咱们的退路被蜀兵断了!” 徐质大骇,忽听得山头之上一阵呼啦啦红旗响,前面关兴拨马又至,大叫道:“徐质,汝中我家丞相之计也!还不早降?” 徐质舞大斧大骂道:“匹夫!有胆的不要用诡计!吃吾一斧!”说罢便冲向关兴。 我在山头上早已见得,当即持金刀,纵马直下山坡,大喝道:“徐质!魏延在此!” 我和关兴两个人双刀齐举,围攻徐质,战了十余合,我觑个破绽,趁关兴架住徐质大斧之时,一把扯过徐质腰间绦带,将他扯下马来,身后王平也赶将上来,将余下魏兵一阵杀散。 第227回 璇玉归来 擒下徐质,我与关兴、王平将他五花大绑,押赴弘农,徐质目光如炬,怒视我们三人,我笑道:“小子,你难道还不服吗?” 徐质愤愤然:“斗不过我,便用此等诡计!” 关兴恼火地在他头上施了一记爆栗:“要不要放开你,咱俩在拼个三百回合?” 见两个年轻人怒目相视、火气腾腾,王平赶紧过来坐和事老:“算了!丞相还在等着咱们去回话哪!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时间!” 我们将徐质押回了弘农,诸葛亮早已端坐城中,徐亮亦被绑缚双手,立于阶下,见徐质也被绑来,长叹一声:“罢罢罢!今番我父子二人死于此地也!” 诸葛亮轻摇羽扇,呵呵一笑:“徐将军何出此言?” 徐亮道:“我父子二人均被你擒住,哪敢妄谈活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诸葛亮道:“此言差矣,我大汉军马顺应民心,得天时、据人和,连战连捷、攻无不克,你父子二人若是弃暗投明,还可名留青史、泽茵子孙……” 徐亮猛地大叫道:“无需多言!徐某只引颈就戮!” 诸葛亮叹口气:“你死便死,可惜你的儿子,尚未弱冠,却要英年早逝?” 徐亮沉默了,他倒是已经做好了杀身成仁的打算,可是徐质毕竟才十七岁,本事大将之才,却要无端地葬身此地? 徐质却不甘示弱,大吼一声:“父亲,不要跟他们多说!死则死矣!” 这父子俩倒是真英雄,硬气得很,诸葛亮皱起眉头,不知从何说起,其他将领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我在心中竭力地盘算起来,究竟该怎么样才能劝降这对父子呢? 诸葛亮先发话了,道:“先将这对父子关押起来,不可怠慢,我们先攻下郏县再说!”众兵士赶将上来,将徐氏父子押了下去。 诸葛亮道:“现在马孟起正在郏县一带与张郃对据,互有胜负,关兴、张苞听令,令你二人领两万兵,相助马超,其余将领暂驻弘农郡稍作休整,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都领命下去了,我找到关兴:“贤婿,我身边有一千五百五禽队,已借给马孟起一千,剩余五百五禽队先行借给你与张苞,立得功绩,也算作岳父的祝你一臂之力。” 关兴点点头,道:“多谢岳父大人相助!关兴先辞别去了!” 关兴与张苞率部前往郏县暂且不提,却说我方到我部营寨之中,却见一个俏丽的身影在营前等候着,我定睛看去——不是璇玉又能是谁? “将军!”见我到来,璇玉略笑了一笑,对我施了一礼,道,“将军,您和丞相托付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我也笑了一笑,道:“我已知道了,司马懿跟司马昭已经被曹睿那小皇帝召回去了,还不是你的功劳吗?”说着,我掀开帐门,道:“快进来歇歇脚吧!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对付曹睿小皇帝的!” 璇玉进得帐中,跟我讲述起来,听完他的经历,我笑道:“你的经历到真是精彩,那东乡公主果然是名不虚传,又是一个毁了一个国家的风骚女人……” 璇玉笑道:“难道将军此前也经历过毁掉国家的风骚女人?” 我笑道:“褒姒、妲己,不是毁掉国家的风骚女人吗?” 璇玉点点头,我又道:“璇儿,你去看看姜维吧,他生了很重的病。” 璇玉眨着大眼睛:“为什么要我去看啊?我又不会医术!” 我苦笑一下:“解铃还须系铃人,姜维之病因你而起,自然只有你去才能使他痊愈,他患得可是相思病啊!” 璇玉垂下了头,我俩半晌无语。 …… 马超在营中正在考虑下一步的行动,马岱入得帐来,道:“兄长!关兴、张苞二将奉丞相之命前来助我等破敌!” 马超大喜道:“太好了!有了他们二位,我们算是如虎添翼也!” 关兴、张苞二人到帐而来,马超亲往迎接,四名大将团坐于桌案四周,开始商议军情。 第228回 兵进三崤山 四将各引一军,开始攻击郏县,张合见蜀兵兵多势大,不敢抵敌,又听闻弘农已然告破,心中灰冷,率部撤离了郏县,向洛阳方向退去,马超等人不费一兵一卒,便占领了郏县。 诸葛亮随即遣马超、马岱兄弟二人随吴班水军,渡过黄河,向北而上攻打安邑郡。 其他将军回到弘农,随诸葛亮升帐议事。 议事大厅之中挂起一张大地图,诸葛亮立于地图前,持羽扇指点江山:“诸位,向东不足数百里,便是曹逆伪都洛阳了,克下洛阳,我们的复汉伟业便成功大半,希望诸位努力向前,不可轻慢!” 众将慨然应诺。 诸葛亮又道:“弘农与洛阳之间有一山,名唤三崤山,此山乃是当年老聃着写《道德经》之地,山势高峻,乃是关中与中原之天然屏障,此处乃是兵家重地,宜先夺下!” 三崤山现称崤山,位于现在的河南省西部,灵宝市、陕县南部,向东延伸的余脉称为邙山。三崤山是秦岭山脉东段的支脉,隔黄河与山西省的中条山相望,共同构成一段岩石峡谷,其间有着名的三门峡。 《水经注》记载:“崤有盘崤、石崤、千崤之山,故名‘三崤’,又分东崤山、西崤山,故名‘二崤’”。主峰为青岗峰,海拔一千九百零三米。崤山高山绝谷,峻坂迂回,形势险要,自古以险峻闻名。 古代将三崤山与函谷关并称为崤函之塞,“崤函”之地,自春秋时代就发生过多次重大战役,例如秦、晋崤之战。成语“鸡鸣狗盗”中的“鸡鸣”即源于函谷关。相传老子入关时,守关官员请教经学。老子连夜写下5000余字的《道德经》。秦汉时期,函谷关是关中、关外的界线。汉武帝时,楼船将军杨仆“数有大功,耻为关外民,上书乞徙东关,以家财给其用度。”于是汉武帝“徙函谷关于新安,以故关置弘农县”,使杨仆成为“关内人”。 三崤山中有南、北二崤道,亦称南陵、北陵。南陵有夏后皋之墓,北陵有周文王避风雨台遗址。《括地志》记载:“文王所避风雨,即东崤山,在夏后皋墓北十里许。其山幽深可荫,有回溪阪,行者畏之。”崤山中还有太初宫、鸡鸣台、瞻紫楼等古迹。 诸葛亮道:“三崤山西接弘农、东连永宁,北边有曹阳、渑池,南面乃是黄河支流洛水,只要占据了此山,破洛阳不难矣!” 庞德道:“丞相,庞令明不才,愿率本部兵马,前往三崤山!” 诸葛亮道:“令明果然愿去,可引一万兵马,以张嶷、王平为副将,先行前去!” 庞德、张嶷、王平三人出列,领了兵符,出门点兵去了。 诸葛亮再叫道:“文长!”我应声出班,诸葛亮道:“文长,三崤山虽然无甚大将,却山势险峻,果然易守难攻,文长可为后部接应,率领五禽队前去,若是庞令明攻势受阻,你便以五禽队为先锋,攻上山去!” 我点了点头,道:“魏延领命!” 诸葛亮又道:“这些天我力劝徐亮,他好似已经松动,只是那徐质依然很是死硬,只等劝服了他父亲,方可再劝降!” 我笑道:“这方面徐质倒是比姜伯约差得远了,不识时务啊!” 诸葛亮道:“说道伯约,唉!这个孩子真是固执,他认准了璇玉姑娘了,文长,你说这可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要换了平常,我是一定要征得璇玉的同意,但是现在伯约身体日渐消瘦,璇玉恐怕必须要做出牺牲了……” 诸葛亮也只好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 却说庞德、张嶷、王平率领着一万精兵赶至三崤山,只见山头之上已然立起魏军军旗,庞德道:“先退后三里安下营寨,待明日休整完毕后,便全面进攻!” 第229回 三崤山失利 经过数名探马耗时两天得来的情报——驻守三崤山的魏军将领姓李名棠,乃是当年魏国大将李通之子,李通被马超杀死之后,李棠便一直跟随曹氏左右,深得器重,现在曹睿远在荥阳,特意将他派到三崤山,抵御蜀兵。 庞德道:“嘿嘿!我道是谁,原来是李通的儿子!当年马孟起杀他爹的时候眉头都不皱一下,今天看我斩杀此人,断他一门香火!” 张嶷也道:“一个年不过三十的毛头小子,如何能挡住我等大军,三崤山必落于我军之手!” 只有王平保持着冷静:“二位将军还是小心为上,既然曹睿敢于启用李棠守卫三崤山,就有他的道理,若是轻视于他,只恐会吃大亏啊!” 庞德道:“子均言之有理,我先领三千兵前去搦战,看看这李棠武功如何!” …… 次日平明时分,庞德留王平守寨,与张嶷共领三千精兵赶往三崤山脚,山腰之中隐隐可见魏兵旗号,庞德唤过一名军士,道:“你上山去,告诉那李棠,让他早早投降!” 那军士应诺,随即攀山而上,庞德乃令部下暂时下马歇息。 那军士上得山来,早有魏兵细作报给李棠,李棠差遣亲兵将那军士按倒在地,捆得如同粽子般押进帐来。 军士细看那李棠,只见他面如冠玉、浓眉凤目,倒是一个美男子,李棠见得军士被押入帐来,问道:“汝乃何人?为何窥探我营虚实?” 军士道:“我乃是大汉子民,奉庞德将军之命前来带话!” 李棠问道:“有何话可带?” 军士道:“自然是让你们投降!下山投奔我大汉,可保荣华富贵!” 李棠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闭嘴!汝等乃宵小之徒,入寇我国,还敢口出狂言?!两军交锋不斩来使,今番放你回去,叫庞德前来攻山!” 军士昂首道:“若不投降,攻破三崤山,让你身首异处!” 李棠怒道:“还敢嘴硬!来人,割去他耳鼻!让他滚下山去!” 那军士被割掉了耳鼻,血流满面,惨叫连连、屁滚尿流地奔下山来,向庞德回报此事,庞德大怒:“好你个李棠!给脸不要脸!” 说罢,庞德舞刀拍马,径到山角之下,大叫道:“李棠小儿,速速滚下山来,与我站上几个回合,看爷爷我不把你的脑袋剁下来当尿壶!” 李棠带着几个人出现在山腰,大笑道:“庞德!你就骂吧!看看是谁先忍耐不住!” 庞德大骂:“缩头乌龟!胆小之辈!” 话音未落,山上矢石滚落,庞德见势不妙,慌忙拨马退走,山上李棠哈哈大笑:“庞德,若是有胆,就不要退去!” 庞德愤怒之极,正欲挥刀再上,张嶷见势头不对,急忙传令:“快!鸣金收兵!” 回到大营之中,庞德大怒道:“这个李棠,当真是欺人太甚!” 王平道:“令明不要焦急,这三崤山方圆甚广,定有薄弱之处,咱们先跟他对峙一番,咱们先去探查一下地形。” 张嶷道:“子均所言极有道理,令明,我这就前去,探查三崤山后地形!” 庞德稍稍平息了一下怒气,道:“也好!子均可守营,我与伯歧兵分二路,在山后会合!” 张嶷道:“如此甚好!” 早已有魏国探马知晓,报予李棠:“将军,蜀兵兵分两路,貌似要去探视我军营后虚实!”李棠道:“哼!看我手段,让他有来无回!” 却说张嶷与庞德各领一千骑兵出营,向着三崤山后行进而去,庞德在右一路而去,张嶷则向左摸索。 张嶷行到半途,忽听得山上一阵喧哗,抬头望去,只见一众魏兵从山上冲杀下来,大约两三千之中,手中各持兵刃,他们身后诸多弓箭手纷纷拈弓搭箭,对着张嶷射来! 那一千蜀兵毫无防备,被魏兵一轮箭射过,已经折了二三百人,张嶷大叫:“不要慌张!快撤!”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嗖嗖射来,正中张嶷左胸,张嶷大叫一声,倒撞下马…… 第230回 五禽出击 我率领五禽队正向庞德军营之中赶去,忽听得山左面一阵高声的喧哗,心知不妙,也不及赶到营寨之中,匆匆率部赶往三崤山。 行不多远,就看到数百名我军士兵搀着张嶷狼狈赶来,张嶷胸口插着一支羽箭,口中尚在吐着鲜血,望见我,他剧烈地咳嗽两声,却说不出话来。 我说道:“伯歧不要乱动,快快回营找军医去吧!”话音未落,就听得山后转出一枝魏兵,为首一员偏将,口中大叫道:“生擒蜀将者!大有封赏!” 我冷哼一声:“好猖狂的口气!”挥舞金刀上前而去,二马相交,那偏将被我当头一刀,斩于马下,雷鸣、祝炀亦率领五禽队蜂拥而上,杀散魏兵,护着张嶷返回大营。 另一边的庞德也遭遇到了三崤山魏兵的偷袭,损失两百余人,幸好庞德武艺高强,率队冲开一条血路,逃回大营。 张嶷身负重伤,昏迷不醒,我和庞德、王平差人将他送回中军大营找军医救治,然后我们三人于帐中坐定,庞德怒道:“真个李棠当真混蛋至极!我不杀他,实难解心头之恨!” 王平道:“这李棠果然不好对付,倒是难缠,这三崤山又高峻难登,如何是好?” 庞德道:“我这些天也看了地图,若是绕过三崤山直接攻打洛阳是行不通的,李棠随时可能以三崤山为根据,袭扰我军,因此想攻洛阳,必须先破三崤山!” 王平道:“只是李棠并不应战,只是行使偷袭之事,这却难办!” 我笑道:“看来还是要靠五禽队了,明天你们在山下搦战,我带着五禽队绕道山后,奇袭魏军!” 庞德道:“这是最好的方法了!就依文长之言吧!” …… 次日接近五更时分,天方蒙蒙亮了,我带着五禽队悄然离营,王平依然守卫营寨,庞德带着五千精兵前去三崤山下开始搦战:“李棠小儿,昨日我未曾防备,今日敢否正大光明地打上一场?” 李棠在山上大笑道:“庞令明,你不要妄想了!你若是有胆的就攻上山来!” 庞德气得七窍生烟:“李棠!你不要太嚣张!大爷我这就上去!” 说罢,庞德大喝道:“给我攻山!” 那五千军立刻开始向山上狂攻,李棠手中令旗一挥,矢石如雨,从山间滚落下来,转瞬之间,已经有一二百人被滚木礌石击中,惨叫着滚落回来,庞德大叫道:“不许撤退!继续攻击!” 那五千军士继续狂吼着向山上魏军攻杀着。 …… 我带着五禽队趁着庞德攻山的空儿,悄然来到一处陡峭之地,若是依着常人的能耐,是断然攀登不上去的,但是在五禽队的眼睛里——这处陡峭山峰顶多也就是在平地上加上几个小坑小洼而已。 雷鸣道:“将军,五禽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登山!” 我道:“好!雷头领,这次任务就全靠你和祝炀来指挥了,我可没有你们的攀山能力,只好在山下指挥了。” 雷鸣笑了笑:“那将军就安坐钓鱼台,等候我们佳音吧!” 五禽队众勇士将石棉藤甲从身上拆下,折叠成一个小包,背在身后,带上攀山专用的护手套,扯住峭壁之上的凸起,十五人一组,如同轻灵的猿猴一般迅速无比地攀上了崖壁,并快捷地向上攀升! 望着众位兄弟的背影,我点了点头,返回山前。 山前的庞德依旧在指挥部下攻山不止,那五千多军士已经折损了七八百人,我冲到庞德身前:“令明,停止吧!五禽队已经攀上山去了!” 庞德道:“好!再这样损失下去,还真让我心疼!”说罢,挥动手中大刀,大叫:“快撤!快撤!”那些军士如遇大赦,纷纷退下来,蜂拥退回了大营之中,显得狼狈之极…… 第231回 攻下三崤山 “老祝,这三崤山果然非同小可啊!” 待五禽队众兄弟已经全然登上山顶,雷鸣活动一下酸麻的筋骨,对祝炀说道。 祝炀亦道:“那是自然!此山高如岱岳、险如华山,若非我等,凡人不可登之!” 雷鸣又道:“好了,诸位兄弟都已登上山顶,咱们快快前往魏军营寨吧,也让那李棠见识见识我们五禽队的威名!” 祝炀点点头,雷鸣回头招呼一下各营的头领:“诸位压低声音、放轻脚步,前进!” 众兄弟们纷纷点头示意,大家重新将石棉藤甲披挂于身,静悄悄地向山前魏军营寨摸去。 李棠此刻还蒙在鼓里,射伤张嶷、打退庞德数次进攻已经让这个年轻的将领有些飘飘然了,虽然他依然保持着对山前蜀军的警惕,但是心态的过于放松让他有些心不在焉,当斥候兵向他汇报山后有些异动,飞鸟走兽尽皆四下迁徙之时,李棠满不在乎地挥一挥手:“那是我两军交锋数日,鸟兽恐惧所致,不需担心!” 那斥候道:“将军还是谨慎些好!据说那蜀将魏延部下有一支强悍无比的军队,不过一千五百之众,却连战连捷,传说他们个个三头六臂、刀枪不入、心狠手辣,却又团结无间,能以一当百,司马昭凭借两万之众也不是五禽队的敌手……” 李棠大怒道:“那不过是虚妄的传言罢了!这三崤山所有可以攀登之处早已被我布下防线、居高临下,他五禽队就是有飞天之能,也攻不上山来!” 斥候兵哑口无言,只得悻悻退去。 李棠余怒未消,骂道:“真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再有此言者,斩!” …… 五禽队依旧在前进,尽管他们已经把自己的动静压到不能再低,但是动物的直觉毕竟比人类来得灵敏,鸟兽们纷纷逃遁,看得雷鸣他们心惊胆战,倒不是因为害怕被魏军包了饺子,而是害怕完不成任务。 “头领,咱们还得再小心些!决不能让李棠二里路之外发现我们,否则就难办了!”赵嘉说道。 雷鸣眺望一下,道:“无妨,暂时还没有人向这边过来!咱们分成几组,化整为零,加快脚步吧!” 很快,五禽队化整为零,借着山中茂密林木的掩护,迅速地向魏军营寨靠拢,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五禽队来到距魏营不足二里路程的地方。 “好了!释放信号!发动进攻!” 雷鸣一声令下,三名兄弟擎起连弩,放出三枚响箭,呼啸声顿时响彻云霄。 李棠正在营中休息,忽听得帐外一阵刺耳的尖啸,猛然打了个激灵,问道:“什么响声!”帐外从人进来,惊惶失措地答道:“不知哪来一支军队,大约一千余人,正从四面八方围攻我军大营!”李棠怒道:“弓箭手何不准备?”从人答道:“准备了,可那支军队不知身穿何种铠甲,刀枪皆不能入,已白白浪费一万支箭了!” 李棠大怒:“那就放火箭!” 从人慌忙退下,前去发令,李棠开始披挂衣甲,准备迎战,那从人须臾之间又赶了回来:“将军,大事不妙了,那支军队与妖人无异,身中火箭却半点无碍!众军士已经开始溃散!” 李棠大惊:“难道是传说中的五禽队到了?!”提刀出帐,只见漫山遍野,千余敌军蜂拥而至,对天间无尽的箭矢不闪不避,手中擎着硬弩,一面奔跑一面施射,立刻便有弩箭回射过来,每一箭必有一名魏兵倒地! 李棠大叫道:“快!快!重甲兵、长矛手准备!” 话音未落,对岸一名看上去四十来岁的老兵高举连弩,按动机括,一支弩箭射来,穿李棠喉管而过! 李棠翻了翻白眼,倒地身死,那些魏兵见主帅已亡,哪里还敢与这些个“下凡神兵”对敌?纷纷作鸟兽散。雷鸣大喝道:“愿降者免死!”早已有数千人跪地缴械。 …… 我跟庞德、王平在山下等候多时,忽看见山上立起红旗,大喜道:“五禽队已然得手!可快攻上山去,剿除余孽!”庞德、王平俱道:“好!咱们上山吧!” 第232回 洛阳会师 攻下三崤山,曹阳、渑池等地望风而降;另一边的马超也捷报频传——他与马岱已经攻下了安邑郡以及周边所有的县城,开始挥师东进,向洛阳方向进发;南方的甘宁与廖化也已经冲过了轘辕山,一路北上而来。 诸葛亮差五百军士护送张嶷以及姜维暂时回汉中静养,召集众将帐中听令。 诸葛亮道:“诸位!现下咱们已经攻克渑池,距离洛阳也只有数十里之遥,光复汉室、还于旧都只在此战!甘宁与廖化二位将军也即将北上而来,望诸将努力前行!” 众人齐声道:“谨遵丞相号令!” 诸葛亮站起身来,取过令牌来,喝道:“关兴、徐亮(徐亮已被诸葛亮说服),汝二人为先锋,率领五千精兵前往洛阳!” 关兴、徐亮出列来,取了令牌:“末将遵令!” “张苞、徐质(徐亮降了,徐质自然父为子纲……),汝二人也领五千精兵,紧随关兴之后前往洛阳!” 张苞、徐质也领了令牌,道声“遵令”。 “魏延、王平!”我跟王平出班来,抱拳听候,诸葛亮道:“二位将军为前部总统领,率军七万,跟随关兴、张苞等四位将军后面,屯兵于洛阳之西,先不要出战,等候我大军到来!” 我与王平领了令牌,道:“谨遵号令!” “庞德、张翼、杨仪、马谡、马忠、邓芝!” 六将出列,诸葛亮道:“你六人屯部中军,保障粮草运输!” …… 回到中军,我传令樊朔领着五禽队暂且押后,并暂作休整;让王平带着其他兵马中间行路;自己则与杜鸢一道带着本部五千精兵在前开路。 行到距洛阳还有百里之地,忽听得从南方传来一阵军马的喧哗声音,身边杜鸢叫道:“夫君!有情况!” 我冲她点点头,示意我已经听到了,回头叫道:“众位随我上前迎接!”说完,纵马列阵,等候那枝军马前来,只见南方原野之上烟尘滚滚、大地震颤,雾霭之中隐隐现出一面旌旗,火红色的旌旗。 我松下一口气,道:“大家不要慌张,是我大汉军马!” 那枝军马渐渐近了,一员大将突出阵前,大声叫着:“可是文长军马?!” 我目视那人,只见他四五十来岁年纪,手持钢刀,清瘦矍铄,原来是老将廖化,我大叫道:“元俭!魏延在此!” 廖化策马上前来:“文长!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我笑道:“硬朗得很哪!元俭已至此,兴霸何在?” 廖化道:“我为前部、甘将军在中军,离我大约隔有半天的路程,我先来与丞相大军会合,甘将军随后即到。” 我说道:“丞相已差我与王子均为前部统领,先去攻打洛阳,既然与元俭相遇,有多一员助力也!” 廖化道:“如此甚好!这些天从南阳一路攻打过来,还没有打过瘾呢!” …… 我与廖化所率八千兵合为一处暂且不提,且说关兴、徐亮一行兵马赶至洛阳城下,只见洛阳城几乎是破败不堪,人烟稀缺,关兴叹道:“好大一座繁华都市,竟荒芜至此!” 徐亮道:“魏帝曹睿自大汉军马攻下潼关之后便开始迁徙洛阳居民,坚壁清野,只留下五万御林军和三个月粮草,以作抵御,他早已带着近侍百姓赶去荥阳了!” 关兴道:“既如此,咱们先等候大军前来,再作打算!” 不多时,张苞、徐质也赶到洛阳城下,关兴将前项事跟张苞诉说一遍,张苞道:“不如先试探试探,看看洛阳城中虚实究竟如何!” 关兴点头道:“如此也好,容小弟先去城下搦战!” 关兴提起青龙刀,来到城下:“城上守城将官听着!我乃大汉龙骧将军关兴是也!” 洛阳城上半晌无人应答…… 第233回 洛阳受阻 关兴纵马来回驰骋:“我乃大汉龙骧将军关兴是也,有还能站起来的么?快些出来答话!” 洛阳城头依旧静悄悄的,无人响应…… 张苞策马上前来:“兄弟,很是不对劲啊!这偌大一个洛阳城竟无一人搭腔,千万不要妄动!咱们还是暂退一时的好!” 关兴点了点头:“兄长说得有理!咱们先退避数里再说!” 兄弟二人回归本阵,徐亮问道:“二位将军为何不攻城?” 关兴道:“情形不对,不敢贸然进攻。” 徐亮道:“不对啊!洛阳城怎么说也有五万御林军在此防御,怎会一点动静也没有?二位将军少歇,待我前去打探一番!” 张苞道:“徐将军请小心为妙!” 徐亮点了点头,道:“将军请放心!”纵马出阵,来到洛阳城下,大喊道:“城上可有守城将领?快快出来答话!” 城上依旧安静得可怕,徐亮皱了皱眉,又策马向前走了几步,离城墙已经只有半箭之地了,猛然之间,城上立出一面红旗,数百名甲士猛然立起,手中各持弓箭,为首一名将领大喝一声:“放箭!” 万箭齐发,直接射向了徐亮,徐亮完全没有防备,被瞬间射成了一直大刺猬,连喊都没能喊出一声,便倒撞下马,死在尘埃…… 徐质见父亲死于非命,悲怆地大喊道:“父亲!父亲!”便要纵马冲出,关兴、张苞二人慌得一个拽着马缰,一个死死抱住徐质:“别去!要不然你也会死!” 徐质死命挣扎:“别拦我!我要为父亲报仇!” 张苞急道:“你也想去送死吗?就那个箭阵,你根本突破不过去!” 徐质吼道:“突不过去我也要突!” 关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丞相大军前来咱们一块儿报仇!” 徐质依然在狠命挣扎,张苞无奈,只好一记手刀砸在徐质后脑勺上将他击昏,这才跟关兴一起带着大军匆匆退回本方营寨。 …… 我与廖化带着万余精兵赶到关兴、张苞营中,徐质尚在昏迷之中,关兴、张苞向我备言前事,廖化道:“这些个御林兵真个可恶!文长,咱们去攻他一次如何?” 我道:“他们的计谋已经得逞了,此刻定然士气高涨,攻之无益,还是等待王子均率领那七万大军前来,再行攻城……” 廖化道:“难道就任凭徐亮将军死于非命吗?最起码要把他的尸体抢回来啊!” 关兴道:“难!虽然洛阳城中敌军并没有出城来搬运尸体,可徐将军的尸首在敌军的射程之内,如何能抢?” 我叹道:“非五禽队不能担当此事,咱们只能静观其变!” 等到第二日来临,王平带着那七万前部精兵赶来,见了我道:“文长,攻城之事如何?”我将前日之事讲述一遍,王平道:“这洛阳守军也忒得狡猾,五禽队也赶过来了,文长可前去召集!” 我当即前往五禽队营地,将灵猿队召集起来,带他们前去洛阳城抢回了徐亮的尸体,徐质见了父亲尸首,嚎啕大哭,我们将徐亮安葬之后,徐质指天发誓:“待我大军攻破洛阳之后,我定要将那五万御林军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我直听得不寒而栗,虽然是敌军,但心中还是不禁为那五万御林军感到一丝担忧,毕竟也是五万条活生生的性命! 王平道:“以我们的这将近九万人马,想攻破洛阳城还是困难一些,不过咱们可以凭借五禽队之威力先行对洛阳守军进行打击,使其士气低落,等到丞相所率大军前来之时,必然一举成功!” 徐质大声道:“此举不妥,依我之见,不如一鼓作气冲杀过去!” 关兴道:“徐质!不要乱讲!听我岳父的,他才是我们的前军主帅!” 徐质不说话了,我来回踱了两步,道:“此刻徐亮身亡,我军士气正是低落时,急需一场胜仗来鼓励,而洛阳守军所依仗的乃是高大的城墙和密集的箭阵,我们最好把他们骗出来截杀……” 第234回 连弩对射 李筑、张珇、周瑞带着猛虎营大摇大摆地来到洛阳城下,大声骂道:“城楼上的给我听好了!你家猛虎营的爷爷在这儿候着,有胆量的就滚下来!” 李筑的吼叫声引来城楼上一阵箭雨,打在猛虎营勇士身上的石棉藤甲上的时候,发出“叮叮当当”的一阵脆响,虽然对猛虎营将士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打在身上还是挺疼的。 李筑皱起眉头来,骂道:“听不懂爷爷的话是怎么的?一帮没有卵蛋的娘们!” 张珇也开始大声辱骂:“李头领,那些太监是听不懂老爷们的话的,多说无益啊!” 城上依旧是一阵阵的箭雨招呼猛虎营,李筑三人骂得口干舌燥,还是不见一人下城来应战,周瑞道:“看来他们是铁了心了,就是不肯下来打上一仗……” 午时,猛虎营众兄弟蔫头耷脑地赶回来了,我迎上去:“怎么?那些个守军还是避而不战?” 李筑道:“那洛阳守军当真是沉得住气,只要我们进入射程,便是一顿箭雨伺候,要不是我们身着藤甲,早就被射成筛子了。” 我沉声道:“这我早已想到了,想诱使他们出战绝非一日之功,今儿下午再让猎隼营前去骂战。” …… 猎隼营、灵猿队、游龙营、狡狐营……五禽队将士轮流上阵大声辱骂洛阳守将,骂完之后把所有洛阳城上射下来的箭矢收集回来,几天下来,虽说没能把守军骗出来,倒是收集了大约十几万支箭了,先前有诸葛亮草船借箭,如今有五禽队藤甲借箭…… 过了五天,我将五禽队全体召集起来,道:“骂了五天,大家都骂累了吧!” 虽然没有发出什么怨言,但是众兄弟脸上的表情倒都是很明显,个个义愤填膺的,好像恨不能一口将洛阳城上的敌军咬死。 我笑了笑:“现在咱们已经收集了十几万支箭了,我看了看,这些箭跟咱们连弩所用的箭型号一般,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家集体出动,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射术!” 众兄弟顿时眼前一亮,大声道:“遵令!” 我又对一直在身后等候的王平与廖化说道:“子均、元俭,您二位率三万精兵等候,只待洛阳城上守军被五禽队压制下来,你们便展开攻城!” 徐质大声道:“将军,徐质愿作先锋!” 我问道:“哦?小将军敢于身先士卒,攻克洛阳?” 徐质道:“为父报仇,责无旁贷!” “好!徐质,我就任命你为攻城先锋官,待攻破洛阳城后,允许你不留俘虏,所有敌军皆可斩尽杀绝,只有一点——不得伤害无辜百姓!” 徐质当即拜倒:“多谢将军成全!” 留下关兴、张苞二人把守营寨,我们以五禽队为前部,高擎连弩在前开路,徐质带着一万精兵各持钢刀紧随其后,准备随时冲上前去攻占洛阳城。 转瞬之间,我们一来到洛阳城下,猛虎营再次突前,猎隼营分列两边,李筑又一次大摇大摆地来到洛阳城下:“城上的人给我出来答话!” 回答他的依然是一轮箭雨,李筑闪电般地退后两步,避开来箭,大叫道:“连弩准备,放!” 五禽队众将士立刻擎起连弩,按动机括,十连发的弩箭如同成群的飞蝗向着城头飞去,连弩的动力比起普通弓箭要强得多,弩箭射上城头,立时有上千敌军仰面栽倒在地,惨叫声连绵不绝。 “再射!”猎隼营头领潘定国见猛虎营的第一波攻势奏效,也大声下令,猎隼营也展开了射击,“嗖!嗖!嗖!……”一阵阵的破风之声响彻天空,转瞬之间,又有数百名敌军被射穿咽喉,倒地身死。 游龙营、狡狐营和灵猿队借着这段时间的空隙,迅速从猛虎营和猎隼营流出的空隙间冲了出来,又是一波连弩箭,城上又倒下一片尸首…… 第235回 巷战 明天一大早就有事请,可能上传不了了,暂停一下,请谅解。 **************************************** “徐质!冲!”我见城上的敌军被五禽队的连弩箭射得抬不起头来,心知时机已到,当即大吼道,“必须在一炷香时间内冲上城去!” 徐质应道:“将军放心!一柱香的时间内一定攻破洛阳城!” 说罢,徐质擎起钢刀,大喝一声:“诸兵听令——随我攻城!” 五禽队迅速让开一条道,徐质带着万余精兵蜂拥冲上,城上早已有人看见,叫道:“不可让他们冲上城来!”抬起手来便要射箭阻挡徐质,祝炀早已瞥见,抬手就是一弩,将那人牢牢钉在城墙红木柱上。 徐质带人在五禽队连弩的强劲火力的掩护下迅速冲到洛阳城下,架起云梯,开始等城,城上魏兵见状大骇,立刻要抬头起身搬取滚木礌石将徐质他们砸将下去,但是只要有人抬头,五禽队便有一波连弩箭招呼他,徐质的行动立时变得快捷了许多…… 一炷香时间过后,徐质与四五个兄弟率先冲上了城头,抡起钢刀,先将几名魏兵斩翻在地,其他魏兵急忙撇下弓箭,抄起长矛,过来救应,然而转眼之间又有数名汉军将士从那些魏兵原本把守的地方攻了上来! 我见时机成熟,当即对王平、廖化道:“二位,该咱们冲锋的时候了!” 王平、廖化点头道:“好!但听文长号令!” 我挥舞金刀,大叫道:“五禽队听令,收起连弩,随徐质一道攻城!”雷鸣听见,当即收起连弩,取出狼牙军刀,大叫:“五禽队听令——随我攻城!” 五禽队列成阵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蜂拥而上,有人利用徐质留下的云梯,有人则擎出飞虎爪,如同猿猴一般灵巧迅速,转眼间已经冲上洛阳城头,一通狂杀,杀得血染城头,惨绝人寰…… “攻城!”我大叫一声,身后尚在待命的一万精兵早已等得万分不耐烦,“嗷嗷”叫着便冲将上前,廖化身先士卒,长刀挥动间,早已冲开大路,直杀到洛阳城大门之前,只见他长啸一声,手中大刀劈下,洛阳城厚重的大门被他硬生生地砸开一块窟窿出来! 真是没想到洛阳城居然比弘农、三崤山之类的郡县还要好打,看来这御林军的确不像正规军那样有战斗力,更兼曹睿离开洛阳、司马懿被废黜不用,御林军群龙无首,士气更是低落,此刻如何不败? 廖化已然冲开大门,我和王平紧随其后攻杀进去,五禽队和徐质早已杀散城上魏兵,与廖化会合一处,徐质咬牙切齿:“我刚杀了三十人,还有很多!很多!” 廖化道:“小将军切勿过于急切,以免敌军狗急跳墙!” 徐质这才略微冷静下来,撇下钢刀,乘上马匹,从部下手中接过大斧,大叫道:“大汉儿郎,皆随我杀敌去!” …… 我和王平倒不忙先去杀敌,先带着五禽队找到一处稍微空旷之地,便于行军搬运的一处居所,建起大营,使兵马暂时安歇下来,据住洛阳城中要害,随后差人前往城外给关兴、张苞二将报讯,让他俩进城来支援。 刚刚分配完任务,忽听营外一片混乱,只见廖化带着几个浑身是血的士兵,搀扶着徐质跌跌撞撞地前来,我和王平慌忙迎接上去,问道:“元俭,出什么事了?” 廖化恨恨地道:“哼!这些个魏国御林军果然了得,虽然正面交锋不及我军,但是他们对洛阳城中的格局却分外了解,他们已经分散到各个街道,不时偷袭我军,我们单是为了防范御林军的偷袭,就已经有二十来个兄弟命丧于此!” 徐质肩上多了一道长达三四寸的伤口,气喘吁吁地说道:“这些个御林军果然狡猾!他们虽然整体作战不及我军,武艺却高出我们许多,一旦形成单对单的局面,我军恐怕没有任何胜算!” 廖化接口道:“方才我细看洛阳城内格局,曹睿果然施行坚壁清野之策,不光带走了所有洛阳居民,还把所有的粮食和民用物资带走了,只有御林军手中还有三个月粮草,真个只是一座空城了!” 我喃喃道:“他们这要是与我们打巷战了!” 其他三人疑惑道:“巷战?”我简单解释道:“巷战,也叫城市战,是在街巷之间逐街、逐屋进行的争夺战,发生的地点通常都是在城市或大型村庄内。” 王平他们都点点头,问道:“那可怎么办?” 我答道:“只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要是跟他们打巷战,我们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第236回 神出鬼没 今天再传一章,因为这个周末事情太多了。 *************************************** “报将军,我军一支巡逻队在洛阳北城遭遇敌军偷袭,五死十三伤!” “报将军,我军位于洛阳城南的一处建简易营房被敌军袭击,损失粮草若干!” “报将军,我灵猿队在洛阳城中探查之时被敌军偷袭,幸得赵嘉头领反应快,我军并无伤亡。” …… 我简直是气得七窍生烟了,这些个魏国御林军果然是神出鬼没,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奉行“敌进我退、敌驻我打、敌疲我扰”的政策,不停地骚扰我军,长此以往,我军必然遭遇毁灭性打击啊! 唉!怎么说你们也有五万的兵力,干脆聚集起来跟我们正大光明地打上一仗多好,老是这样搞偷袭,让我们整日提心吊胆的…… 关兴、张苞二人也赶到我军营中,关兴先开口:“岳父大人,如今情势对我军不利,对方并不与我等正面交锋,而是老搞偷袭,长久下去,咱们迟早得退出洛阳城去!” 我说道:“我也知道,能对付敌人偷袭的也就只有五禽队了,可是五禽队毕竟只有一千五百人,敌军却多达五万之众,以寡敌众,难保胜算!” 张苞道:“这曹睿果然是心思缜密,提前将洛阳居民全部迁走,使得他的五万御林军有充足的空间展开巷战,咱们虽然拥有八万之众,也实在奈何不了对手啊!” 我想了想,问道:“诸葛丞相可曾来到?” 关兴道:“已经向丞相汇报此事,还有一天时间,丞相便会率中军赶来。” 我点了点头,道:“待丞相来,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吧!” …… 当天夜里,我安排几个人担任值守,刚刚睡下,突然之间营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我心中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惊问一声:“究竟何事?!” 帐外从人匆忙入帐来,连礼都来不及行,急切地答道:“将军!魏国御林军偷袭咱们营寨!雷鸣带着五禽队的兄弟们前去抵挡了!” 我抄起金刀,又问一声:“来者一共多少人?” 从人答道:“大约有五六千之众,全都是骑兵,已经有三四百兄弟死于非命了!” 我怒道:“哼!非逼得我动真格的吗?我今天非得把他们斩尽杀绝了不可!” 话音未毕,只见一名骑兵手持长矛向着我冲了过来,我冷哼一声,转动金刀,刀锋流转,划过一道金环,将那骑兵斩于马下,自己翻身上马,大喝一声:“都给我镇静下来!” 混乱稍解,我舞动金刀,杀向一处人头攒动之地,先挥舞两下金刀,斩死两名敌人,冲到人群之间,徐质正抡着大斧疯狂地砍杀着,见到我来,道:“魏将军!夫人正在那头被敌军围困起来了,你快去救应吧!” 我扭头看去,杜鸢果然被二十多个敌人困在核心,情势危急,我一勒马缰,大声道:“魏延在此!汝等宵小,速速投降!”说罢,纵马持刀,直扑敌阵,杀散众军,救出杜鸢。 徐质也赶了过来,道:“将军,虽然咱们人数占优,可毕竟没有设防,已有很多兄弟被杀散了,五禽队也寡不敌众,不见踪影!” “什么?五禽队也被杀散了?” 我心中一凛,身后三名骑兵冲将过来,手中长矛向我后心刺来,杜鸢瞥见,纵起花枪,先刺两人下来,我反应过来,回身一刀将剩下那人斩下来,道:“如今之事,只能先退出洛阳城,等候丞相大军前来吧!” 徐质问道:“那王平将军与廖化将军怎么办?” 我道:“你先带着士卒们出城,我去寻找王、廖二位将军,鸢儿,你也跟随徐将军出城去!” 杜鸢大摇其头:“夫君!我要跟你一起!” 我怒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快点出城!” 杜鸢没有办法,只好随着徐质出城而去,我调转马头,前去寻找王平、廖化二位将军。 第237回 溃败出城 带着几个亲兵冲开一条大路,正行间,突然看到一处破败营房之中,樊朔舞动三尖两刃刀正在苦战,身上已经受了很多的伤,血染征袍,人困马乏,手上的动作已经慢慢地停滞了。 “将军!”樊朔望见了我,眼中路出一丝惊喜之色,却转眼变成绝望和死寂,正将他围困住的魏兵手中的长矛已然贯穿了他的胸膛,血溅于夜,红了云天…… “混蛋!”我怒气填胸,狂啸一声,纵马冲入敌阵,金刀翻飞之间,人头滚落,血水飞迸,冲到樊朔面前之时,樊朔早已停住呼吸,跌在马下,却并未闭上眼睛。 心中一阵酸楚,却不能有任何停步,我回顾四周,我的亲兵已经全被数倍于己的敌军杀死,望着那些死不瞑目的兄弟,我愤怒之极,挥起金刀,杀向敌人。 …… 徐质保着杜鸢赶到洛阳城门口,正遇到一队魏国骑兵拦路,徐质挥动大斧冲上前去,对方见徐质勇猛,出动四个人前来抵敌,徐质将大斧挥得虎虎生风,那四名魏兵战战兢兢不敢上前,向同伴使个眼色,其他骑兵绕过徐质,向杜鸢扑去。 杜鸢刚刚擎起花枪,准备迎敌,忽听一声大喝:“贼兵休得猖狂!”只见一人率部从漫天烟火之中杀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手持丈八点钢矛,乃是张苞;另一边亦有关兴率部冲过来,舞动青龙偃月刀,杀散众敌兵,来到杜鸢身边,问道:“夫人,我岳父大人呢?”杜鸢答道:“夫君他还在城中寻找王平、廖化二位将军!” 关兴道:“廖化老将军已经冲出城来了,只有王子均还在城内!”对张苞道:“兄长,我进城去找寻岳父大人,你先带着夫人他们出去!” 张苞道:“贤弟千万小心!”关兴道:“小弟知晓!”说完,便带着一千随从赶回城中。 …… 却说王平所部也被魏军杀败,他独带数人在城中来回奔驰,却始终寻不到出城的道路,因为城内尽是烟火弥漫,杀声震天,让王平压根辨不清方向,重重叠叠的魏兵冲杀出来,让王平忙得不亦乐乎。 我独自一人杀开血路,总管见到了正在拼死抵抗的王平,慌忙冲上前去,叫道:“子均!快快随我走!” 王平听到我的叫声,总算缓过神来了,应道:“文长快来助我!”我赶到他面前,帮他劈死围困的敌军,道:“洛阳城不可留,快随我冲出城去!我在前开路!”王平道:“多谢文长!那就走吧!” 正说间,火光中冲出一彪步军,大叫道:“可是魏延将军吗?”我定睛望去,原来是雷鸣他们,忙答道:“雷头领,魏某在此!五禽队将士俱在否?” 雷鸣答道:“将军请放心!五禽队一个不少!方才已经护送廖元俭将军出城去了,雷某特率游龙营前来找寻将军!” 我大喜道:“子均亦在此,咱们速速出城去,保住有生力量再说!” 游龙营在前开路,我和王平断后,冲破魏兵层层阻挠,向洛阳城门方向推进,沿途遇到关兴,三人结伴,终于冲出了洛阳城! 敌军并没有追出来,我早已经大汗淋漓,铠甲内的夹衣紧紧地贴在肉上,王平、关兴他们俩个也不好过,个个气喘吁吁地,我转过头,望着火光冲天的洛阳,叹道:“这洛阳城果然不好进哪!” 王平亦叹道:“这些魏国御林军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咱们还是太大意了!” …… 回到城外的临时营寨,我们开始清点人数——关兴、张苞所率一万人、我和王平所率七万人,再加上廖化带来的八千人马,一共八万八千人,在这一场奇袭之中,有大约一万四千弟兄倒在洛阳城之中,再也没能跑出来,徐亮、樊朔两位将军身死,冲出成来的这七万四千人还有大约八九千人身负重伤! 这是我穿越三国以来遭遇的最大一场惨败! 我捏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些魏军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238回 丞相之计 “丞相!”见到诸葛亮来临,我、王平、廖化、徐质、关兴、张苞匆忙迎接上去。 诸葛亮道:“诸公辛苦了!” 入帐坐定,我们向诸葛亮汇报了洛阳城中之事,诸葛亮紧锁眉头,道:“彼以之长,攻吾之短,五万之众分散到洛阳城内,可聚可分,居无定所、神出鬼没,实难对付!” 看着诸葛亮如此为难,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诸葛亮来回踱步,“笃笃笃”的声音一下一下回荡在营帐之中,更凸显着营中的安静。 良久,诸葛亮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道:“那五万魏国御林军人数众多却调动有度,其中必有蹊跷!要知道咱们进驻洛阳城后,已经控制了大部分局面,那些御林军根本不可能在明里进行联络,我们要是探知了他们之间的联络暗号,便可攻而破之!” 王平道:“没错!我也曾奇怪那些敌军如何汇集又如何分散的,却还没想到这一层上,只是丞相,他们所订立的联络暗号定然晦涩难猜……” 诸葛亮道:“此事确实不易,诸公且先退下休息,待亮想上一想!” 我们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诸葛亮一人在营中苦苦思索。 …… 回到自己营中,庞德已经等候多时,我愣了一下,道:“令明到此,延尚不知,切勿怪罪!” 庞德哈哈大笑:“文长,这回你这常胜将军可算吃了大亏了!” 要是换了不怎么熟悉的人听了这话估计要大为光火,可我跟庞德也是多年出生入死的老交情了,当下开玩笑地给了他当胸一拳,笑道:“你这厮刚一见面就挖苦人!” 庞德大笑:“我随丞相到此,就听说你跟子均他们吃了败仗,还想着你会不会心中烦闷,特意来看看,没想到你还是生龙活虎啊!” 我笑道:“若是输一次就要死要活,那咱们的昭烈皇帝岂不是死过上百次?那还能称雄一方,登基为帝呢?” 庞德点点头,道:“既然文长无碍,那咱们就喝上几杯,整顿精神,到时杀进洛阳城,杀他个天翻地覆,鬼哭神嚎!” …… 过了两日,马超、马岱二人也从安邑郡赶了回来,他们留下两万士卒和三个心腹部将守卫安邑郡,赶回来与我们一道进攻洛阳,诸葛亮道:“虽然我们暂时还想不到如何探知对方联络暗号的方法,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诡计也无济于事,如今咱们有三十万大军,敌方仅有五万之众,咱们就杀将进去,我料那些御林军也无计可施!” 这算是在我印象中诸葛亮第一次要凭借力量取胜了,看来他已经是信心满满,又听他发令道:“魏延、马超、庞德!” 我三人进前来,诸葛亮道:“魏延在中、马超在左、庞德在右,各率三万精兵,再攻入城去,入城之后要依托城墙安营扎寨,不要计较得失,待我三十万大军全部入城之后再行打算!” 我三人大声道:“是!” 诸葛亮又道:“文长,入城后你先派出五禽队去,虽然我知道要探查敌军联络暗号实在困难,但是我还是希望付出的代价尽可能得小,以五禽队之能,应该是最容易探查出暗号的,因此还要你多出大力!” 我应道:“丞相放心!延与五禽队定当效犬马之劳!” 诸葛亮随后道:“马忠、张翼,汝二人驻军城外,以备不时之需!” 马忠、张翼领了兵符,退到一旁。诸葛亮一挥羽扇:“甘宁、王平、廖化、关兴、张苞等将随我在中军,进驻洛阳!” 以五禽队开道,我跟马超、庞德二将又一次麾军杀入洛阳城,迅速地依靠城墙搭建起营寨来,刚刚建好不多时,敌军便派了一支二百余人的骑兵小队前来骚扰,庞德便要冲去攻杀,我跟马超将他拽住,道:“丞相有令在先,切不可妄动,令明不要冲动!” 庞德这才安定下来,我大声传令道:“各营弓箭手准备,敌军胆敢接近便乱箭伺候,任何人不得出营寨,违令者军法从事!” 第239回 破解暗号 冲过来的敌军被我军的弓箭手一阵狂射,丢下百余具尸体落荒而逃。 庞德道:“如此倒是稍解吾恨,只是他们若是总是前来偷袭,咱们还是不胜其烦!” 马超道:“等丞相入城来,定有良策,令明,咱们稍安勿躁!” 我亦道:“丞相让咱们切勿妄动,咱们便不动得好,您二位先安坐营中,我去安排五禽队去城中探查一下对方的联络暗号。” 马超、庞德道:“文长去就是了!”我便出帐来,差人前去叫雷鸣、祝炀二人前来,不多时,他二人前来,道:“将军,唤吾等何事?” 我说道:“丞相遣我前来之时曾有言说——这些魏国御林军神出鬼没,必有互相联络所用的暗号,你们五禽队的任务是要尽可能地破解这些暗号!” 雷鸣道:“将军,这件事难办了些,不过将军请放心,我们一定竭尽所能!” 我笑道:“那就先下去吧,并不要求你们一定能探查出来,当然了,能探查出来是最好!” 雷鸣祝炀二人应承一声,转身而去了。 …… 五禽队当日中午吃过午饭便集体出动了,分散开来前往洛阳城中去了。我与马超、庞德二将安守大营,准备迎接诸葛亮大军进城。 一日后,王平、徐质率领先头大军进驻洛阳,随后是关兴、张苞保着诸葛亮入城,甘宁、廖化断后,出去马忠、张翼所率的三万城外军马,其他十八万人已经全部进驻洛阳城。 诸葛亮召集诸将,准备安排任务,我正准备动身,忽见雷鸣率着五禽队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雷头领,可有收获?” 望着雷鸣一脸兴奋的表情,我知道五禽队此行定然收获颇丰,当即迎上前去问道。 雷鸣从怀中抽出一张大纸,道:“将军请看!” 我先止住,道:“先入帐去再看!”我带着雷鸣进帐来,雷鸣将纸图摊开,只见那图上,密密麻麻的尽是些符号。 我问道:“这些符号有什么含义么?” 雷鸣道:“将军请看,这些符号是我收集了所有这些天的信号所绘制的,虽然上面杂乱无章,无章可循,但是其中有一个符号却是每一次都会出现的!” 雷鸣喘了口气,又说道:“他们也会料到我们前去探查这些暗号,因此他们划出这些暗号之后都会在周围再胡乱画上一些东西,以扰乱咱们的试听!” 听了雷鸣的话,我拿起图纸,细细观看起来,只见那图上虽然花里胡哨,密密麻麻,其中却有一个符号连续出现了许多次,我眯起眼睛,指着那个符号问道:“雷头领,可是这个符号?” 雷鸣道:“将军果然慧眼如炬,一眼就从这些头绪中找出来了!” 我笑道:“不要拍我马屁了!丞相正准备升帐传令,雷头领,你们五禽队又立奇功,丞相定会大加封赏的!” 雷鸣大笑道:“那就全仰仗将军了!” 来到诸葛亮大帐之中,各位将领已经早早到来,单等我一人了,诸葛亮道:“文长迟来,想是有些大事?” 我笑道:“丞相说对了!托您之福,我部下五禽队已经成功破解对方联络所用的暗号,说来这些敌人倒是狡猾,为了混淆视听,多留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不是五禽队雷头领他们脑袋灵光,只怕也已经被混了过去。” 诸葛亮大喜道:“此言当真?!” 我呈上那张图纸,指着那个符号,道:“丞相请看,这就是那些魏国御林军互相联络所用的方向指标,旁边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尽可弃之不看!” 诸葛亮细细看了一遍,脸上笑容进展,当即大声道:“好!好!破掉洛阳御林军就在此图纸上!”又对诸将道,“各位都近前来看看!” 众将上前来,诸葛亮道:“这便是敌军的联络暗号,诸位将军可以此暗号率领各部在洛阳城中巡哨,一旦发现对方踪迹,格杀勿论!” “是!”众将军齐声大喝一声,散出帐去了。 第240回 司马再出 利用五禽队探知的暗号,我带着部下的一千五百五禽队开始在洛阳城中巡视,马超、庞德等将亦率着自己的部下亲兵开始巡哨。 刚走到城东的一处民宅群之时,忽看见一堵灰墙之上刻画着一堆符号,就跟现实世界中的电脑乱码似的,要不是心中记得五禽队的那图纸,早已晕头转向了。 我立起金刀,道:“诸位,备好武器,准备攻击!” 转过拐角,我早已瞥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消失在民房之后,我纵马冲了过去,转过一看,只见七八个敌军正迅速地向民宅区深处跑去。 雷鸣追上来,道:“将军!此处必是敌军一处聚集地!咱们攻杀过去!” 我笑道:“这七八个敌军定是诱饵,想把我们诱入包围圈,咱们便将计就计!雷头领,你带游龙营随我前去,让祝炀带着其他各营拉开距离,咱们给他来个反包围!” 雷鸣道:“遵令!”立刻转身去找祝炀安排任务去了,很快便带着游龙营赶到跟前,我一挥金刀,道:“随我前进!” 带着游龙营兄弟紧随那七八个敌军冲进民宅区深处,追了不到一里路,忽听得箱子之中冲出几十来个御林军,各持长矛,刺向冲在前面的几个兄弟。 我冷笑一声,大声道:“游龙营的弟兄,让他们见识见识厉害!” 那些冲在前面的弟兄对着敌人的长矛就跑过去了,不闪不避,直接把肚子对着矛头顶过去,那些御林军明显得愣了一下,但旋即挺矛刺来。 “叮当!”几声脆响,那长矛在游龙营兄弟的肚皮上划出一道道明显的火花,几个用力过猛的家伙手中的长矛甚至以及出现了弯折和断裂…… 游龙营的勇士们早已拔出狼牙军刀,手起刀落,向头前的几名敌军斩去,立时便有数个脑袋落在地上,其他敌军明显被这些个刀枪不入的“怪物”吓坏了,抽身便逃,我大叫一声:“追上去!不要放过一个活口!” 游龙营的弟兄们“嗷嗷”叫着冲了上去,我亦纵马挥刀直取敌军。 冲出民宅区,前头出现一片大空地,我冷眼看了看,只见四周围的可供隐藏着的地方隐隐出现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粗略地算了算,大概有八九百人,看来是要把我们围困在这空地之上围而剿之。 我带着游龙营冲入空地之中,静等敌方的行动,不多时,果然有近千人立将起来,手中各持弓箭,向我们射来。 “嘿嘿!”我下马来,将没有甲胄保护的坐骑护在中央,笑了一笑,道:“你们就浪费箭吧!” 对方**半晌,毫无建树,我笑道:“好了,该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连弩了!”雷鸣听到,当即令众兄弟擎出连弩,顿时一通机括响,对方如同割麦子似的刷刷刷倒下一片。 正对射间,祝炀带着五禽队其他兄弟早已从敌军背后悄无声息地掩了上来,对方猝不及防,立即被斩死无数…… 三天过后,众位将军回报战果,经过清点之后,对方的五万御林军还剩下大约三千余人,战果之辉煌,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又经过四五天的围剿,已经基本将对方军马肃清了,洛阳城至此正式归属大汉。 诸葛亮在城中大摆庆功宴席,众位将军觥筹交错,开怀畅饮,庆祝这场伟大的胜利,席间,诸葛亮笑道:“连续攻下长安、洛阳,两汉之都终于全都回归我国,带到稳定下来,咱们便回成都,请陛下迁都长安,还于旧都!” 马谡笑道:“到那时,成都物产丰饶,亦可作为陪都!” 众将纷纷举杯,大声庆贺着,诸葛亮满饮一杯,伸手指向东方,道:“喝完这庆功酒,诸位还要加倍努力,曹睿逆贼尚在荥阳未除,张郃已在虎牢关部下十万重兵,我们决不能姑息养奸,就是穷寇,也得继续追下去!” 众将大声道:“谨遵丞相号令!” 正畅饮之中,忽听得一探马忙不迭地前来汇报:“禀告丞相,曹睿在荥阳行宫病重,令大将军曹真辅政,曹真总揽魏逆兵马大权,重新启用司马懿,令其为军马大都督,领兵五万进驻虎牢关,助张郃守关!” 诸葛亮听得此话,登时呆住了,喃喃道:“司马懿又复出了!” 第六卷 光复·统一 第241回 秦朗郑文 众将纷纷交头接耳:“这曹真果有魄力,竟敢再度起用司马懿!” 诸葛亮放下酒杯,道:“当年在虎牢关,先帝与襄阳、阆中二王随盟军讨伐董卓,与当年第一虎将吕布恶战一场,震动天下,如今咱们又来到此关,不知战果如何……” 酒宴草草结束,众将各回住处,我也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杜鸢正在休息着,看我一脸凝重地回来,问道:“夫君,怎么了?” 我一屁股坐在榻上,叹一口气,道:“唉!司马懿又复出了!” 杜鸢道:“这有什么,当年司马懿在的时候不是也不是夫君您的对手吗?” 我苦笑:“虽说司马懿当年未曾胜过我,可是他的谋略绝不在丞相之下,一旦让他得到喘息的机会,我们此前取得的所有战果都可能会付诸东流!” 杜鸢也默然了,我道:“单是洛阳一战,咱们就损失了上万名兄弟,还折伤了樊朔、徐亮两位将军,今后的战争,绝不会比洛阳之战更轻松!” 杜鸢笑了笑:“夫君,不要多想了,咱们再怎么想,司马懿复出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到时候他们出什么招,咱们接着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那倒也是,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杜鸢轻轻说道:“夫君,还有一件事,今天鲁予来找我,说将军曾经应承过一件事,说待攻下洛阳之后,他就可以回汉中,迎娶咱们家的小丫鬟映雪,今日虽攻下洛阳,战事却尚未息止,因此他来告知将军,迎娶映雪之事还是暂时往后放一放吧!” 我呵呵一笑:“鲁予这小子倒还是很识大体的嘛!真是个好兵,够爷们!” 杜鸢笑道:“夫君,时间不早了,咱们早些休息吧!” 我捏捏她的脸蛋,道:“怎么,你等不及了?” 杜鸢扑进我的怀抱,娇嗔地说:“你又取笑我!” 我抱住杜鸢,吹熄蜡烛,轻咬着她圆润的耳珠,把她压在榻上…… 良久,我喘着粗气躺倒在杜鸢身边,叹道:“唉,出征快两年了,也不知道阿丽跟荣儿、昌儿他们怎么样了……” 杜鸢道:“夫君,我也很想姐姐他们,只是战事未止,咱们也回不去啊!” 我轻轻把她搂在怀中,道:“只愿咱们早日攻下魏国全土,早回南郑!” …… 次日,诸葛亮升帐,准备商讨进攻虎牢关之事。 大家畅所欲言间,突有一名探马进得议事厅之中,大声报道:“丞相,魏国先锋秦朗、郑文二人统帅五万人马在洛阳城东十里处安营扎寨,郑文正带着一万人在城下搦战!” 我心中迅速思索——这秦朗和郑文乃是演义之中可能最被低估的将领了,他们在书中只露了一面,就死翘翘了,谁让他们在诸葛亮面前使诈降计呢,被识破了活该,不过这回他们似乎是没有机会诈降了,我倒要去看看他们的真正实力究竟如何。 想到这儿,我站起身来,道:“丞相,魏延愿前去与这郑文一战!” 诸葛亮道:“文长乃是先锋大将,未可轻出!”言未毕,徐质站出来,道:“丞相,我自归降以来,尚未立得大功,今日我愿出战,斩郑文之首献于帐下!” 诸葛亮大喜道:“好!令你引军五千,出城迎敌!文长,你带五千军为接应,以备不时之需!” 我与徐质站出来,领了兵符,出城而去,门旗开出,对方涌出一员将领,只见他——身长七尺有余,面容微白,须长五寸有余,手持一柄钢刀,大叫道:“我乃大魏国先锋郑文!谁敢与我一战!” 徐质舞动大斧出阵,叫道:“好个狂妄的家伙!吃我一斧!” 二将同时出阵,在两军对圆处,刀斧相交,战有四五十合,胜败不分。 我暗叹道:“这郑文果然是被严重低估的武将!他的武功果然不俗!” 片刻之间,二人又斗了二十余合,分开来,徐质回归本阵,大口喘着气:“这郑文果然非同小可,不愧是先锋!我得换马与他再战!” 那边郑文亦换了马,二人再出阵,又斗三十合,依然不分胜败。 第242回 斩郑文 徐质与郑文激战半日,谁都没占到对方一丝一毫的便宜,各自歇兵,郑文领兵回营,徐质随我上洛阳城。 诸葛亮问我二人道:“这郑文武艺如何?” 我答道:“他与徐质斗了一百余合,实难分出胜负,依我看,就算我或是孟起、令明来,想战胜郑文也需百十回合之后的事情。” 诸葛亮叹道:“郑文如此武功,尚是副先锋,那正先锋秦朗又将如何?” 徐质道:“丞相请放心!来日若是郑文还敢来战,我定当斩他于马下!” 诸葛亮摆摆手:“你俩还是赶紧下去歇歇吧,明日郑文要是再来,我另有决断。” 我与郑文抱拳告辞诸葛亮,各回住处去了。 …… 次日平明,郑文没来,秦朗倒是亲率一万精兵赶来搦战,诸葛亮点起众将,下得城来,摆开阵势,旌旗猎猎,鼓角齐鸣,诸葛亮端坐于四轮车上,出阵来,羽扇遥指魏军阵营,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对方秦朗出阵,只见他——身长八尺,头大如斗,黑色脸膛,络腮胡子,倒似是张飞转世一般,手持丈二点的钢枪,大声喝道:“鄙人正是魏国先锋大将秦朗!诸葛孔明,若是识相的,就给我撤出洛阳城,滚回成都去!” 身后张翼早已愤怒之极,骂道:“好一个狂妄之辈!吃吾一枪!” 张翼挺枪纵马直取秦朗,秦朗迎上前来,双枪并举,战了三十合,张翼双臂微麻,抵挡不住,败阵回营;廖化见了,舞刀接住,五十合之后,亦虚晃一招,退回本阵。 诸葛亮微皱眉头,回身对甘宁道:“兴霸,你去!” 甘宁道:“丞相放心,看我立功!”说罢,手持双戟直取秦朗,秦朗迎上,二人搅作一团,双戟与钢枪互相撞击,迸出点点火花,战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诸葛亮道:“秦朗武艺高强,正是兴霸对手!子均,汝前去相助一下!” 王平听了,挥刀冲入战圈,与甘宁一道夹攻秦朗,秦朗左遮右拦,荡开甘宁、王平手中的武器,翻身便走,甘宁、王平二人纵马追去,秦朗翻身,拈弓搭箭,射向甘、王二人,二将手疾眼快侧身避过。 诸葛亮眯起眼睛,传令道:“鸣金收兵!” 金声大作,甘宁、王平对视一眼,拨马回阵,秦朗大笑道:“人皆道诸葛孔明用兵如神,原本是胆小如鼠之徒!收兵!”亦带人回营去了。 诸葛亮回到城上,叫来身边众将,先唤过关兴、张苞二人,对他二人耳语几句,关兴、张苞二人点头离开;诸葛亮又转向廖化、张翼:“汝二人前去魏营挑战,只许败不许胜,若敌军不追,便翻身再战,只待将他们引出营来!” 廖化、张翼二人领命而走,诸葛亮又换过马超、庞德:“令汝二人在半途拦截追击魏兵!”马超、庞德道:“末将遵命!” 诸葛亮又对我道:“文长,洛阳城叫有一处树林,若是孟起等人进攻奏效,魏兵必往此林逃窜,你在那林中等候,伏击敌军!” …… 我带着五禽队赶往树林之中埋伏好,静等魏兵前来。 却说廖化、张翼带人赶往魏营,大声挑战,郑文出营来战,廖化迎击,二十合后,廖化诈败,郑文不赶;张翼再战,十余合后又诈败,郑文依然不赶,廖化又上前来战,郑文愤怒,廖化与他斗不三合,翻身便走,郑文率军赶去。 行不数里,廖化、张翼军马突然不见踪影,郑文意识到不对,正欲转身而走,身后骤然杀出两彪军马,为首者乃是马超、庞德,大喝道:“贼将休走!” 另一边秦朗听说郑文追击蜀兵去了,慌忙出营前去救援,早有关兴、张苞二人拦路,叫道:“秦朗休走!我等在此等候多时!”便截住秦朗厮杀,秦朗抵不住关、张二人,败退回营。 郑文也被马超、庞德、廖化、张翼堵得来回奔逃,杀开血路,奔向我正埋伏着的树林。 我在林中早已等得不耐烦,忽见一人带着数骑向这边赶来,夜光之下看得清楚,正是魏将郑文,我上马擎刀,大喝一声:“郑文哪里走!魏延在此!” 郑文正要迎战,雷鸣早已带着几个兄弟扑将上去,狼牙军刀狠狠一挥,郑文坐下马已被砍断马腿,郑文跌撞下马,我策马赶上,举起金刀,一刀结果了郑文的性命。 第243回 败秦朗 带了郑文首级,我和其余众将回诸葛亮大营之中复命领赏,诸葛亮喜道:“郑文既死,秦朗孤木难以成林,我等尽早发兵,击败秦朗,兵发虎牢关!” 休息一日,诸葛亮再一次召集我等,发令道:“魏延、马超、庞德为先锋,统兵十万向秦朗大营进军,我率其余众将随后便到!” 我与马超、庞德奉命出了议事厅,点起十万精兵,浩浩荡荡直向秦朗军营前去,行到半途,只见一将率兵于路挡道,大声喝问着:“汝等蜀将,将郑文将军如何了?” 我大笑道:“郑文已葬身我手,你要为他报仇吗?” 那将大叫道:“你这混蛋,竟敢杀害郑文将军,我乃秦朗之弟秦明,特来斩汝为郑将军报仇!” 秦明,就是正史上那个为了让郑文打入蜀军内部被郑文一刀宰了的那个倒霉蛋?亏他还跟宋朝的霹雳火秦明同名,武功真是稀松平常,见他赶来,我冷笑一声,舞动金刀迎上前去,交锋只一合,我便看出秦明的大破绽,横刀砍去,已将他拦腰斩断。 马超、庞德赶上来,道:“这人身手如此稀松,还敢当我们的去路!”我笑道:“多说无用,咱们还是早早赶去秦朗大营!” 不多时,我们三人赶到秦朗大营之外,秦朗见势不妙,慌忙率领一军出营迎敌。 马超道:“早听甘兴霸说秦朗武艺高强,今番某遇见了,却要跟他比上一比!文长、令明不要相助,看我取秦朗项上人头!” 我与庞德都点了点头,马超横枪立马,指秦朗喝道:“秦朗,认得西凉锦马超否?” 秦朗叫道:“早有耳闻,只是人皆怕你,我却不怕,今天我就跟你较量较量,扫灭你一世英名!” 马超冷笑一声:“好个吹大气的家伙,吃我一枪!”说罢,纵起坐下马,径取秦朗,秦朗亦挥枪来迎,二人交锋一回合,两条枪尖之上已经射出星星点点的火光。 “好枪法!”马超高声赞叹一声,“只可惜离我还差上一截!” 秦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但仗着自己年轻力壮,调转马头来,道:“我枪法是不及你,但是谁胜谁负还很难说!” 马超笑道:“勇气值得赞赏!那就试试看吧!” 二人再次交马,双枪齐出,缠作一团,看的人眼花缭乱,不多时,二人交锋三十余合,尽管秦朗守多攻少,显得颇为狼狈,却是未露败象。 我与庞德在一旁看得有些焦躁,庞德道:“这秦朗还真是个硬手,孟起要收拾他,还要多费一番功夫!” 我说道:“孟起有言在先,咱们不好插手,反正孟起绝无失败之可能,咱们何不兵分两路,围剿魏军营寨,郑文、秦明已死,魏营之中无人能独当一面。” 庞德大喜:“如此甚好!”商议已定,我与庞德各率军两万,分开两处,秦朗早已瞥见,想要脱身,却被马超死死缠住,慌忙大叫:“左右军士,给我拦住他们!” 秦朗身后魏兵听得号令之后,立即散开,准备拦阻我与庞德,庞德大喝一声,挥刀连斩十数人,魏军战战兢兢不敢抵挡,庞德一骑绝尘,杀向魏营;我在这边也冲开一条路,径向魏营冲杀过去。 魏营上早有人过来拦路,却哪里敌得过我与庞德?正节节败退间,又有两彪军自左右冲杀过来,我与庞德视之,原来是关兴、张苞二人到了,关兴见了我,抱拳道:“岳父大人!丞相为防万一,特差我与兄长前来相助!”我笑道:“甚好!甚好!破了这伙魏军,咱们便能直下虎牢关!” 这一仗,杀得魏军损兵折将,丢盔卸甲,主将秦朗与马超战到八十余合,手忙脚乱,被马超一枪搠中咽喉,死在马下。 诸葛亮听闻捷报,喜不自胜,传令部下三十万大军趁胜追击,兵逼虎牢,并传令王平、马忠断后,发布昭示,令逃难的洛阳居民回归家园,安居乐业。 马谡也被诸葛亮差遣赶回成都,通报战况,并准备时机成熟之际,请后主刘禅迁都长安,正式还于旧都,兴复汉室。 第244回 虎牢混战 杀死秦朗、郑文二将,诸葛亮传令各军挥师虎牢关,我与马超、庞德依旧为前部,率军前往虎牢。 虎牢关,又名虎关、制,位于荥阳西北部三十二里的汜水镇,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这里秦朝置关、汉代置县,三国以后的封建王朝,无不在此设防。虎牢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许多军事活动均发生于虎牢关:春秋鲁隐公五年(公元前718年)郑败燕师于此;鲁襄公二年(公元前571年)晋悼王会诸侯于戚以谋郑,用孟献子“请城虎牢以逼郑”之计,开始在此筑城;战国时期齐、楚、燕、韩、赵、魏六国驻兵虎牢关和秦国对抗,楚汉争霸时(公元前203年),刘邦、项羽在此争城夺关,特别是东汉末年,吕布在此大战刘、关、张,更使虎牢关威名大震;唐代李世民大战窦建德、宋代岳飞大破金兵于竹芦渡,一直到元、明、清仍是鏖战纷繁,时闻杀声。虎牢关为历史上的古战场,帝王的争地图疆为人们留下了很多可供观瞻的历史遗迹名胜。 我与马超、庞德屯兵于虎牢关外十五里处,遣一人前往关上送上挑战书。 虎牢关上坐拥魏兵十七八万,主将正是我们的老对手张郃和司马懿,我送去挑战书不多时,那使者便带着回书回来了。 取开回书观看,只见书上写道——约定于明日午时在关下交战。 我与马超、庞德商议道:“明日我为先锋,领兵前往关下迎战魏军,二位各领一军从两翼杀出,杀他个防不胜防!” 马超、庞德应道:“如此甚妙!” …… 次日午时,我带着三万精兵来到关下,只见魏军重重叠叠,刀枪密布、旌旗滚滚,声势甚是浩大,司马懿在城上布防,城下军马门旗开出,张郃挺枪出马,叫道:“来者可是魏文长!” 我亦纵马出阵,应答道:“魏延在此,张儁乂别来无恙否?” 张郃笑道:“还能活动得了!不知文长如何?” 我亦笑道:“足下不死,我又怎能先您而去?” 张郃冷笑一声:“听你的意思,你定要死在我后头了?那你倒来试试!” 我也不打话,纵马冲出阵列,指张郃道:“儁乂兄,来再战几百回合吧!”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张郃要是不出战面子上也实在过不去,便舞枪来迎,我横刀挡架,战到二十余合,正不分胜负间,忽听左右两边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原来是马超、庞德二人杀到,一刀一枪从左右翼分别杀进魏军内部,鲜血飞溅之间,马、庞两彪军马就如同两支箭头,来回冲突,无人能挡。 张郃见状,慌得大叫:“仲达!快快放箭!” 司马懿听到,当即仔细看了看,叫道:“儁乂,现下蜀军与我军混杂一处,若是放箭难分敌我,将会玉石俱焚,儁乂还是快些领兵回城来吧!” 张郃听了,急忙虚晃一枪,架开我手中金刀,说道:“魏延,日后有机会,定然相报!”说罢拨转马头,向城内逃去。 马超、庞德又是一通好杀,砍得魏军哭爹喊娘,凄凄惨惨戚戚…… 首战告捷,张郃、司马懿据守虎牢关,坚决不肯出战。 回到大营,诸葛亮已率中军赶到,大营从虎牢关向西延绵二十余里安下营寨,沿蝗河而建,多设鹿角,进可攻虎牢、退可入洛阳。 听了我与马超、庞德首战的回报,诸葛亮微微颔首,道:“此战又大挫魏军气焰,三位将军居功至伟,只是他们坚守不战,这虎牢关城高堑深,如何攻下?司马懿他们已经吃了许多大亏,我想就是五禽队出战,也难以攻下此关!” 马超道:“如此一来,这虎牢关难道就攻不下来了?” 庞德大大咧咧地一摆手,道:“丞相放心,魏国兵力不足二十万,咱们拥有三十余万生力军,还愁攻不下一个虎牢关?” 诸葛亮摇摇头,道:“现在魏国军马已经是退无可退了,长安,洛阳两大都城陷落,魏国必然会拼个鱼死网破,咱们绝不能与之硬拼!” 此话一出,我们都陷入了沉思。 第245回 曹真援兵 诸葛亮传令个个军帐——各部也暂时休整三天,不可轻举妄动,三天之后对虎牢关展开全面进攻。 休整第一天。 我与其他几员重要将领跟随诸葛亮一起化成普通百姓模样,顺着黄河岸向着虎牢关而去,准备打探一下军情,此时时节已近中秋,黄河水势比起盛夏之时已然消减了一些,却依旧声势雄浑,水波拍击两岸,轰然作响。 我望着黄河,叹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诸葛亮赞道:“真乃佳句也!” 我笑了一笑:“丞相谬赞,信口胡诌而已!”心中却暗暗地汗了一下——“白哥,真是对不起了,把你的诗提前了五百多年……” 先不管李白老兄怎么样了,我们一行人已经接近虎牢关了,诸葛亮道:“虎牢关南临嵩山,虽然此处山势平缓,高不足百丈,也有几处可供隐蔽的地方,咱们上得山去,视察一下虎牢关内部!” 我等逐一随诸葛亮登上嵩山,在一处高约六十来丈的地方隐藏好,向虎牢关望去。 只见虎牢关内,十数万魏军整齐划一,军容严正,金戈铁马,熠熠生辉,诸葛亮叹道:“司马懿与张郃真不愧世之名将,治军手段果然不凡!” 马超道:“若是他们总是坚守不出,那日后咱们的粮草难以为继,还是要退回洛阳以西的地面,否则必败无疑。” 诸葛亮道:“想攻进去真是难于登天,我出山二十多年,第一次这么一筹莫展!” 庞德道:“那怎么办?就这么退回洛阳城么?” 诸葛亮勉强点了点头:“若是当真攻不进去,咱们也只好退回洛阳了!” 正探查间,忽见一名百姓神色匆匆地前来,我们倒是认得他,他是我军阵中一名探子,前来找我们定然是有重要情况。 果然,他一路小跑冲到我们面前,对诸葛亮道:“丞相,魏国大将军曹真亲率十万大军自荥阳而来,先锋将陈泰、邓艾已经接近我军营寨!” 我心中猛地一凛,惊问一声:“你说什么?先锋邓艾!” “没错,是邓艾!”那探子答道。 我慌忙对诸葛亮道:“丞相,邓艾此人非同小可,我等快些回去迎敌吧!” 诸葛亮微微颔首,我转身第一个下山,却听得诸葛亮在我背后轻声地自言自语——“邓艾?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边走边想——邓艾原本是到了魏国后期方才成器的,可如今便已经成了先锋大将,看来由于我的到来,很多人的命运就此发生了改变。 据史料记载:遇到司马懿,可以说是邓艾一生的重大转折。当时,邓艾乃是屯田部民,出身贫寒的屯田部民要出人头地谈何容易,邓艾平淡地过了近二十年。后来总算当上了典农功曹,帮助管理屯田。一次,邓艾上洛阳去呈报,有机会见到洛阳太尉司马懿。司马懿很赏识他的才能,征召他为太尉府的掾属,后升任尚书郎。 看来是由于司马懿前段时间被曹睿罢黜,恰好遇到了邓艾,这才一拍即合,将邓艾引荐给了曹真。 再说那陈泰——陈泰是魏国名臣陈群之子,自幼便受过良好的教育。陈群生前,陈泰已于青龙中期出任散骑侍郎。青龙四年(公元236年)陈群去世,陈泰继嗣,被封列侯。陈群死后,陈泰便离开朝廷至西部边疆。 后人一直称赞陈泰是魏国后期的李典,这个人也完全脱离了原本的轨迹,从镇守西域的大将摇身变成了抵抗我汉军的先锋将了。 回到大营之中,前方探马早已回报:“邓艾依然率领魏军前部来此,正向我军推进!”我急忙大声召集本部精兵,率部前往御敌。 第246回 结巴邓艾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终于赶在一里处将邓艾军马拦截了下来,我暗自松了口气,传令列阵。 刚刚列好阵势,那边厢门旗开处,一将策马而出,我看了看,只见他面黄鼻塌、眼斜口阔,脸上有无数的小坑,想是少年时分泌旺盛,长了一脸“青春”所致,手中一柄长刀看上去颇为古朴,丝毫不像是大将之风。 我却不敢小觑:“来者是邓艾否?” 那将答曰:“正……正是!” 怎么?邓艾还是个口吃? 我在脑海中慌忙搜索起来,果然,我想起来什么:《三国演义》中记载过此事,当年司马懿夺取了曹爽的兵权,夏侯霸奋而反击,兵败降蜀,曾对姜维说过——“……一人现为掾吏,乃义阳人也,姓邓,名艾,字士载,幼年失父,素有大志,但见高山大泽,辄窥度指画,何处可以屯兵,何处可以积粮,何处可以埋伏。人皆笑之,独司马懿奇其才,遂令参赞军机。艾为人口吃,每奏事必称艾艾。懿戏谓曰:卿称艾艾,当有几艾?艾应声曰:凤兮凤兮,故是一凤。其资性敏捷,大抵如此。……” 这么说,这邓艾竟还是我魏延的老乡?! 在三国时代竟能遇见老乡,真是不容易啊!我几乎要激动地落泪了,策马上前,冲邓艾一抱拳:“邓老弟可是义阳人士?” 邓艾道:“是……又如何?” 我放声大笑:“魏某亦是义阳人!咱们也算是老乡了吧!” 唉!历史上的魏延和邓艾有多少共同之处啊!都是一样人,都是擅长冒险,敢于玩命的大将,而且两个人最后都是被诬陷谋反,死在自己人手里,今日一见,当真是倍感亲切! 可邓艾似乎是不感冒,长刀一挥,大声道:“魏延!你……你少跟我套……套近乎!战场之上,你……我当一决……生死,少说……废话!纳命来!” 这简直是让我下不来台嘛!也太不给老子面子了!我拍马迎上,破口大骂:“还给脸不要脸了!吃我一刀!” 卯足全力一刀向邓艾脑袋劈去,邓艾举刀格挡,“咣当”一声,邓艾坐下马前腿一软,险些将邓艾掀下马去,邓艾道:“好……大的力气!” 另一边也有一人扑了出来,叫道:“邓兄,某来助你!”我看那人,年纪大约二十来岁,虽说长得稍显平凡,那眼神里却带着许多世故,一看就是个比较有心计的家伙,我一面架住邓艾反击的一刀,一面喝问:“汝乃何人?” 那年轻人答道:“我乃是师纂,不要多说,看枪!” “好不要脸的家伙!竟敢以二打一!”身后传来一声怒斥,杜鸢挥枪杀到,截住师纂,师纂一见是个年轻貌美女子,顿时呆了一呆,手上动作一滞,杜鸢花枪已到,正刺中师纂肩膀,邓艾见了,急忙撇开战圈,救了师纂回阵。 双方各自收兵,回营后,诸葛亮等人已经赶回,我向他汇报了军情,诸葛亮道:“邓艾此人,我从未耳闻,不知文长心中此人地位如何?” 我说道:“此人目光远大,谋略颇深,绝不在司马懿之下;作战又甚是勇猛,身先士卒,绝对不是善茬!” 诸葛亮道:“邓艾他果真如此难以对付?魏国人才当真是层出不穷!” 我笑道:“此人虽擅军事,却不擅人情世故,幸亏生在乱世,若是在太平盛世,必然死于宫廷倾轧!我们想要对付他,还是用反间计的好!” 说到这儿,我顿了一下,叹道:“只可惜邓艾是由司马懿破格起用的,反间计虽是有效,只怕瞒不过司马懿的眼睛!” 诸葛亮点头道:“即使如此就先不要使用此计,待我前去,跟这邓艾较量一番,试试他的成色究竟几何!” …… 次日,诸葛亮传令全军,退后五里下寨,邓艾、师纂引魏军前部进驻我军原来所驻之地,安营扎寨。 诸葛亮道:“邓艾已经进入我军营寨,文长,明日你亲率一军前往其营,许败不许胜,我自有主张!” 我领了号令,率兵前往。 第247回 以力取胜 与邓艾战不十合,我拨马便走。 邓艾并不追赶,我心中焦躁不已,若是邓艾不追,诸葛亮的妙计也就无从施展,这可如何是好! 翻身再战,邓艾止住道:“魏文长,汝……武功在我……之上,还……连续败退,你当我傻子啊?!” 我攥紧金刀,心中不停地翻腾:“早知道就让吴班那几个手段弱的前来挑战了!” 想到此处,我只好转身传令撤兵。 …… 回到营中,向诸葛亮汇报此事,诸葛亮听得,叹道:“这邓艾倒还真是心思缜密,断不敢等闲视之,等明日我遣廖化、张翼引一军前去攻击,看看他防御手段如何!” 次日,廖化、张翼奉命引三万兵马前往邓艾军营,诸葛亮又恐他二人有失,派我与庞德二人前去接应。 廖化、张翼引军赶至邓艾营前,高声叫骂道:“邓艾小儿,速速出来受死!” 一声梆子响,邓艾舞刀引一军出营来,喝问:“汝二人……何人?” 廖化道:“大将廖化是也!邓艾,快快纳命来!” 邓艾一摆手:“汝非我……敌手!只叫那……魏文长来!” 廖化大怒,挥刀直取邓艾,战到三十余合,张翼挥动令旗,大声下令道:“所有军士听令!全力攻营!” 三万军士应声而动,各持长矛蜂拥而上,邓艾不慌不忙,退出战圈,手中长刀向天立起,原本已经渐渐归于平静的魏营猛然间站起无数名弓箭手,张翼大惊,慌忙道:“长矛手快撤!快撤!换刀盾手!”话音刚落,魏营中箭雨骤至,我军将士纷纷倒下。 廖化大怒,道:“好个邓艾!今番某非斩你于马下不可!” 邓艾微微一笑,道:“来……试试!”取下弓来便是拈手一箭,正中廖化右肩窝。 我与庞德见势头不对,慌不迭地率军冲上前去,庞德插到廖化与邓艾之间,舞刀截住邓艾,我扯住廖化坐骑缰绳,匆忙带他撤回本阵,传令全军后撤。 却说庞德与邓艾恶斗,二三十合后,邓艾虚晃一招,拨马便走,庞德亦不敢恋战,转身撤走。 再度回报诸葛亮,我军损失约有八千余人,诸葛亮大怒:“邓艾竖子,欺人太甚!我定要生擒此人!” 我奏报道:“丞相,邓艾此人绝非常理所能取胜,以我之见,不妨咱们动用全部三十万兵力,群起攻之,以力取胜!” 诸葛亮道:“我也想过此招,可是若是虎牢关中张郃与司马懿兵马下来围攻我军,那请时刻就不妙了!” 我笑道:“不妨,丞相可自带大军攻打邓艾,我与马孟起引三万军前往虎牢关,阻挡张郃与司马懿增援!” 诸葛亮道:“好!既然如此,就依魏文长之计,动用全部兵力攻打邓艾军营!” …… 我与马超引三万军绕过邓艾军营,,直抵虎牢关,安下营寨来,马超在西以防邓艾偷袭,我在东阻挡虎牢关军马。 却说诸葛亮那边,他以关兴、张苞为前部,甘宁、庞德为中军,廖化、张翼为左右两翼,近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离开本营,向着邓艾军营赶去,诸葛亮自镇中军,指挥调度。 中途探马来报:“报丞相,陈泰、曹真业已赶到,邓艾营中军马已有十万左右!” 诸葛亮道:“十万又有何惧?正好给他来个一网打尽!” 当下诸葛亮端坐四轮车,请回羽扇,指挥全军,径向东方赶去,一场激烈的大战,即将上演! 不知道邓艾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第248回 身陷险境 我坐在营中,未知西面战事如何,简直是如坐针毡,却不敢轻动,只得去营前登上那敌楼,遥望虎牢关上动静,那虎牢关却静悄悄的,丝毫不见有兵马活动…… 我心中愈加的惊慌不安,不知关上司马懿和张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隐隐听到西面邓艾军营方位传来的阵阵喊杀声,我心中当真是七上八下,真想投身于千军万马厮杀之中,也不想在这儿大受煎熬。 突然之间,我脑海里渐渐被一丝不祥占据了,这种感觉越来越让我坐立不安,虎牢关一点儿也不正常的安静让我脑中闪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司马懿已经断明诸葛亮的计谋,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来钻。 想到这儿,我匆忙奔下敌楼,前往营寨准备召集众弟兄,就在这个时候,虎牢关上突然喊声大作,关门大开,一彪魏军冲了出来! 我心中大惊,急忙大呼道:“紧闭寨门,所有弓箭手准备!” 一百来个弓箭手慌忙冲上寨门口,拈弓搭箭向魏兵射去,虽然在一瞬间便射倒几十名魏兵,但是这波魏兵大约有四五千人,根本就没有构成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杀伤! 糟了!我心中大惊,抄起金刀,大吼道:“全体集合!快集合!” 随着我的吼声,大约五百多人稀稀拉拉地从营中赶来,待见了魏兵冲来,几乎都慌了神,我心中焦急万分,其他人要赶过来可能还要一段时间,而那四五千魏兵已经不过半箭之地,我只好不抱希望地大声叫道:“列阵!列阵!” 绰起金刀,我翻身上马,叫道:“魏军以逸待劳,以静制动,已经占据先机!若是你们不想死,就给我拼命!”说罢,我先抡起金刀,冲出营门,扑向敌阵,先劈翻了四五个不怕死的魏兵,纵马来回奔驰一趟,长啸一声:“大汉车骑将军魏延在此!谁敢与吾决一死战!” 那些魏兵似乎被我的气势震慑了一下,行进稍稍迟缓了一下,我用眼神余光瞥去,只见营中秩序已经平定了下来,原来是五禽队赶到了! 我心中一喜,大叫道:“五禽队听令,列阵迎敌!” 五禽队的阵势其实早已形成,听到我的号令,高声应道:“是!”随即大步流星前来,高擎连弩,“嗖!嗖!嗖!”一阵箭雨,瞬间便有七八百魏兵倒下! “好!”我大吼一声,又挥刀杀散身边的十余名敌军,向五禽队方位靠拢,突然之间,祝炀冲着我大吼一声:“将军!小心!” 我还未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向右侧微微偏了一下身子,瞬间只觉得左肩膀肩胛骨上一阵刺痛,随后是刺骨的冰凉,旋即便换成炽热的火烫,我扭头一望,只见左肩上插着一支还在颤动的羽箭,微微一动便牵动着整个肩膀的剧痛,看来已经伤到了骨头,我皱眉大骂:“哪个王八蛋在放冷箭?!” 回头一望,只见张郃正引着另一彪魏军大约三万余人冲将出来,他本人正拈弓搭箭,瞄准了我,我怒哼一声,反手拔出左肩上的箭,带出一片模糊的血肉,喝道:“五禽队听令,退回本营,闭紧寨门,连弩伺候,不可让张郃一兵一卒接近营寨!” 五禽队听了我号令,迅速退回大营,一波连弩过后,张郃带着魏兵退回了虎牢关。 …… 营中,军医帮我包扎好伤口,我的整条左臂都活动不开了,被厚厚的绷带包扎着,侧卧在榻上,牙咬得咯咯响:“好你个张郃,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这时赵嘉进帐来了,对我道:“将军,根据灵猿队兄弟得来的情报——虎牢关内魏军只有七万……” 我不顾左肩疼痛,翻身坐起,吸着冷气问道:“你说什么?” 赵嘉道:“虎牢关内军马只有七万,另外十万军马,已经被司马懿带出关,向邓艾军营去了!” 我用力一拳砸在榻上:“司马懿这个老狐狸!这可怎么办?现如今邓艾军营处已有二十万魏军,咱们的三十万虽然数量上有优势,却并不是压倒性的,孰胜孰负,还很难说!” 赵嘉道:“那咱们怎么办?退回去?” 我摆摆手:“绝不可以!若是这样,张郃出兵前后夹击,我们便死无葬身之地!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静观其变!” 第249回 退守洛阳 却说诸葛亮率领蜀兵径取邓艾军营,三十万大军兵分三处,从北、西、南三个方位向魏营浩浩荡荡而来,诸葛亮自信满满,面露笑容,似乎邓艾早已经在他股掌之中。 然而事情的发展早已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关兴、张苞率领前军五万,尽是轻骑兵,各持长矛轻盾,早已来到邓艾营前,只见邓艾营中偃旗息鼓,不见半个人影,关兴大奇,问张苞道:“兄长,这是怎么回事?” 张苞道:“此必有诈!邓艾定然已有准备,咱们快撤!” 关兴随即大声道:“快撤!快撤!”众骑兵勒住马缰,开始回撤,突然之间,营前空地的草丛之中响声大作,关兴、张苞二人急视之时,只见草丛之中铁钩飞出,早已勾住蜀兵马腿,一阵惨叫,早已有百余名兵士坠马倒下,张苞大惊,挥舞丈八蛇矛在草丛中点戳几下,顿时草丛中传来几声哀鸣。 张苞大叫:“快走!草丛里有人埋伏!我来断后!” 关兴带着众部下匆匆撤离,刚走出半里来地,前方突然一枝军马杀出,为首一人大叫:“我乃是魏国大都督曹真!关兴休走!” …… 廖化在左翼领两万兵马前行,从北面进攻邓艾军营,诸葛亮还特意安排吴班率领水军进行辅助,刚到目的地,就听到魏营正面杀声震天,廖化道:“看来关兴、张苞二将已经与邓艾接战了!既如此,我也不可落后!”当即传令道:“骑兵!冲锋!” 廖化部下骑兵尽皆冲刺出去,刚冲到木栅栏前,突然“扑通”一声,全部消失了! 廖化当真是惊骇得面如人色,待烟雾散去,廖化方才看清楚——那地面上已经陡然生出一个长约百余丈、宽约六七丈的大坑,坑中飘散出一丝浓烈的血腥味,廖化正欲上前看个究竟时,原本寂静无人的魏营中突然涌出一千余弓箭手,各自拈弓搭箭,廖化急令后撤,却已是来不及…… 张翼在右翼率领两万兵马前进,自南面攻打邓艾军营。 还没有看见邓艾军营的影子,张翼已经赶到空气之中弥漫着不祥的气氛,正疑虑不安,忽听一声鼓鸣,前方两彪军马杀出,两面旌旗一面写着“陈”、一面写着“郭”。 “陈泰、郭淮在此!来的蜀将早早下马受死!” 张翼见势头不对,叫道:“全军!后撤!快些后撤!” …… 诸葛亮在中军愈发地感觉不妙了,他叫过身边的甘宁,道:“兴霸,为何前、左、右三路军马毫无动静?” 甘宁道:“丞相勿忧,想来战况激烈,他们许是抽不开身来吧!” 庞德在旁接口道:“丞相,若是担忧便让某前去看看!” 诸葛亮点点头:“如此也好!” 庞德正欲前行,突然之间前方两骑马匆匆赶来,血染征袍、人困马乏,原来是关兴、张苞二人,诸葛亮急问道:“二位贤侄,发生何事?” 关兴、张苞滚鞍下马:“丞相,魏兵早有准备,我们中了埋伏,损失惨重,除我二人,其他兄弟早已失散,不知死活!” 诸葛亮大怒:“邓艾不过区区数万兵马,他安敢抵挡我数十万大军?!” 正说话间,忽听一声大笑:“诸葛孔明,别来无恙否?” 诸葛亮抬头望去,只见司马懿统帅一军,正在当道拦路,诸葛亮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司马仲达!” 司马懿哈哈一笑:“孔明,你的计谋倒是高妙,只是如何瞒得过我?” 诸葛亮道:“哦?我的计谋,你如何识破?” 司马懿道:“你意欲用三十万兵力强攻,一举吞灭邓艾将军的军马?可惜我现在已经率领二十万军马增援,我倒要看看你的三十万有没有能力吞并我的二十万!” 诸葛亮眯起眼睛:“那就试试看!” 正剑拔弩张之时,突然间两边探马赶到:“报丞相!廖化、张翼二位将军所有兵马已被魏军杀退!正败退而来!” 诸葛亮大惊:“快些撤兵!快些撤兵!” 第250回 突出重围 三十万大军折伤五万余人,诸葛亮率部仓皇败走,连弃十几个营寨,退回洛阳城,只苦了我跟马超,三万兵马陷入敌军之合围,现在我俩正在营中商议如何才能突出重围。 马超道:“司马懿果然老奸巨猾!文长,你智谋比我要高,看看咱们如何才能突围而出?” 我捏紧了拳头:“我哪有什么办法?现在丞相大军损失惨重,败走洛阳,咱们被二十万魏军重重围困,水泄不通,毫无破绽之处!想要突围,谈何容易?” 正说着,门外突然有人通报:“报二位将军,有魏军使臣来!” 马超挥一挥手:“让他进来!” 很快,便有一人进入帐来,手中呈上一封书信,我接过信拆开来看,书曰:“魏文长、马孟起亲览——二位将军身陷重围,插翅亦难飞,我有感于二位勇武过人、足智多谋,特修书一封劝降二位,敬请三思。司马懿敬上!” 我一把将那信扯得粉碎,道:“司马懿未免欺人太甚,他当真以为我冲不出去?我且留下汝的狗头,回去告诉司马老贼,让他做好准备,我今夜三更便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勇士!” 那魏军使者屁滚尿流地落荒而逃了,马超问道:“文长,我们人少,想要突围应该尽量避免让敌人知晓,为何你如此大张旗鼓地告诉他,若司马懿做好准备,咱们便又困难重重了!” 我干笑了一声:“我岂能不知?其实无论告诉不告诉司马懿,咱们面临的困难都难于上天,如此之举,不过助助士气罢了!” 正说话间,我和马超突然感到脚下的土地一阵松动,顿时心中一阵紧张,马超惊问道:“这究竟怎么回事,难道是地动?” 我摆摆手:“不像,倒似乎是有人挖通地道所致!” 我和马超慌忙退到一旁,拔剑在手,做好战斗准备,不多时,只见寨中土壤瞬间被翻了起来,现出一个地洞,从洞中探出一个脑袋,却是一个妙龄少女。 我几乎就要一剑砍上去了,却硬生生地收住,心中又惊又喜:“樱儿!怎么会是你?”那人转过头来,也望见了我,立刻用手撑地,跳出地洞,扑向我怀中:“父亲!” 原来这个少女正是樱儿!我惊喜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问道:“你怎么会在此地?”樱儿笑道:“不但是我,还有璇玉姐姐和两个弟弟!”话音刚落,又有两个少年爬出地洞,正是昌儿和荣儿!紧接着,曾奉命护送姜维、张嶷回汉中的璇玉也出现在我眼前! 坐下来一番畅谈,原来璇玉回到南郑,安排张嶷、姜维二人休养伤病,妥当之后便去了我家去见阿丽,并把前线的军情通报了一声,恰好荣儿、昌儿年满十六岁,算是成年,便吵着要跟璇玉一起去见见世面,阿丽知道这两个孩子已经武功不凡,加上有璇玉的保护,也就随着他俩的性子了,适逢樱儿回娘家探视,也跟了来,刚到洛阳,便听说我军遭到惨败,我与马超被困,便带着十来个亲兵挖掘地道,挖了整整十八个时辰,这才终于见到了我。 我大笑道:“孟起,真乃天助我等!想要突围,便在这大地道上!”随即出营下令,让五禽队速来相见。 五禽队迅速集结起来,我将雷鸣、祝炀二人叫到营内,指着那地洞说:“今夜二更,你二人率五禽队从这地洞出去,可达魏军阵外,在西北角黄河岸边集结,三更时分便实施攻击!我会里应外合!” 随后又对璇玉等人道:“你们几个跟随五禽队出去,火速去洛阳城,告知丞相,让他派人在外围接应!三更时分便准备好,切勿有误!” 最后,我又对马超说:“孟起,到今夜二更,你率五千重骑兵去西南角佯攻,不可与敌人直接交锋,只要吸引敌人注意,待三更时分,你便火速回援,从西北角冲杀出去!” 分派已毕,各人领命而去,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司马懿,今夜便要你大涨眼福,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吉人自有天相!” 心中暗暗想着,手边的金刀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 第251回 突出重围(2) 三更。 在我和全营将士的苦苦等候之中,马超终于带着他的重骑兵赶了回来,五千重骑尚存三千余人,我望着这些似乎是从修罗地狱中刚刚爬出来的兄弟,取下头盔,俯身冲着西南方向拜了两拜,随即起身上马,大喝道:“诸位,三更已到,向西北角突围!” 吼声震天,群情激动,我高举金刀,一马当先,冲刺在前。 魏军包围圈外,雷鸣、祝炀二人早已等得心急火燎,看看月色,已是三更时分,雷鸣召集起五禽队全体勇士,道:“三更时分已到,将军先前有令,着我等此时起兵,大家都做好准备,随我冲杀!” …… 魏军营中,曹真问司马懿道:“仲达,魏延部下不过区区三万兵马,诸葛亮三十万大军虽被陈泰等人暂时挡在洛阳,毕竟是个大威胁,若是我们吃不掉魏延,被诸葛亮突破过来,咱们便得不偿失了!” 司马懿道:“子丹有所不知,魏延此人对于我们大魏的威胁绝不在诸葛亮之下,我曾试图劝降此人,他却不为所动,因此,我们必须趁此良机除掉魏延,即使付出再大代价!” 话音未毕,突然有一员哨兵满面烟火色地冲入帐中,急匆匆地叫道:“报告两位都督!西北角不知何处来了一彪军马,不知多少人马,个个刀枪不入,手段残忍,出手便是一击致命,已有三五千兄弟葬身其手!” 曹真大骇:“陈泰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把诸葛亮军马放过来了!” 司马懿一摆手,道:“子丹所言差矣!此非诸葛亮军马,必是魏延手下五禽队!纵观天下,五禽队之悍实无人能出其右者,就是太祖武皇帝部下之虎豹骑也不是敌手,可令部下坚守寨门,万不可与之正面对敌!” 还没说完,又有一人冲进营来:“报二位都督,魏延、马超引三万蜀兵正向西北角突围!他们个个悍不畏死,咱们的包围圈已经溃散!” 司马懿双目一瞪:“混蛋!十几万大军包围三万人还让他突围出来了?!给我增兵!增兵!” “报!魏延军马已经与包围圈外的蜀军援兵会合一处,众兄弟们支持不住了!” “报!蜀将吴班率水军在黄河接应了魏延军马,他们已经向洛阳城退去了!” 军情一件一件向司马懿营中报来,司马懿颓然坐下,叹道:“真是没想到,还是让魏延跑了!事已如此,也于事无补,传令大军,撤回虎牢关,再作打算!” …… 回到洛阳,我和马超都已身受数伤,三万军尚存一万七千余人,五禽队虽然身着石棉藤甲,却也损失了十余名弟兄,待到入城之后,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只感到脑袋一阵眩晕,左手在虚空之中抓了一下,身子晃了晃,径直摔下马背,昏了过去。 在昏迷之前,我迷茫的眼神之中仿佛看到马超也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睁开眼睛后,已不知多了多少时日,窗外明媚的秋日阳光和煦而温暖,让我感慨自己终于又回到了人间。 坐起身来,只觉身上一阵酸痛,低头看了看,身上横七竖八地缠了一圈绷带,就跟粗制滥造的木乃伊似的,让我哭笑不得——“这是哪个白痴给我包扎的?” 屋门“吱拗”一声开启了,杜鸢和璇玉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杜鸢开口说道:“夫君,你醒了?你可是睡了整整两天哪!” 我此刻赤裸上身,已来不及躲回床上,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是吗?我睡了这么长时间?” 杜鸢接口:“璇儿可是衣不解带地侍候了你整整两天,我和樱儿想要替她,她都不愿离开!” 这话说得我更尴尬了,支支吾吾地勉强应了几句,问道:“马孟起可好?” 杜鸢道:“他也刚刚醒转过来,你们俩可是受了不少罪,丞相特意传令让你们俩不用过问军情,好好休养三天。” 我点了点头,道:“这样我就安心了!” 第252回 暗杀计划 休养了三天时间,我和马超基本都恢复了原本的生龙活虎,诸葛亮再次升帐,我与马超也到了场。 “三日前一战,让我军损失惨重,如今司马懿与张郃依旧退守虎牢关,留邓艾一军坐镇当道镇守,与我军对峙,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想要攻克虎牢,须得诸公出谋献策!” 马谡道:“虎牢关南靠嵩岳,北临黄河,想要偷过是没有可能的,还需攻下方能继续前进,而司马懿老奸巨猾,强攻智取均难以短时间奏效。以谡之见,不妨另寻捷径!” 诸葛亮问道:“不知幼常有何见教?” 马谡道:“不敢当!谡有一计,或许可行!” 诸葛亮点头示意他讲下去,马谡朗声说道:“近闻魏帝曹睿病入膏肓,一些魏国近臣已经密谋由其子繁阳王曹穆接替皇位,还有一些武将欲尊其养子曹询即位,一场内乱恐怕在所难免,我们倒可以趁此机会!”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若果真如此就太好了!只是曹睿何时能死?” 马谡道:“现在荥阳行宫之中只怕已经人人自危,近臣、武将各自为政,曹睿也管不住了,不妨派出几员得力之人,潜入行宫,直接将曹睿暗杀!” 诸葛亮道:“说的是,只是不知何人可当此重任?” 马谡道:“魏文长将军义女璇玉姑娘,曾经去过荥阳散布流言,熟知宫中情形,此番暗杀,她是最佳人选!” 我听到这儿,急忙站出来反驳:“幼常,璇玉前番一去,荥阳宫中已有多人见过她,熟识她的相貌,此次任务至关重要,倘若她被认出来,那如何是好?” 马谡笑道:“文长不必担忧,我昨日识得洛阳城中一奇人,擅长易容之术,可让他给璇玉姑娘易容一番,再遣一武功高强之人随从璇玉姑娘一同前去荥阳协助,此计必成!” 听到这儿,我也点了点头:“既是如此,我也放心了,我这就去五禽队挑选一人,随璇玉一同前去荥阳。” …… 洛阳城,璇玉、杜文,还有那个擅长易容术的老汉收拾好行装,准备二赴荥阳了,我将杜文叫到一边,细细叮嘱几句。 “记住我说的话,你们都得活着回来,宁肯完不成任务,也不能去冒险!” 杜文道:“将军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璇玉姑娘的!” 我拍拍他肩膀:“也要保护好自己!” 那边杜鸢也在跟璇玉不知讲着什么,璇玉笑咪咪地点着头,带着杜文和那老汉踏上行程,我走过去,问道:“鸢儿,你跟她说些什么?” 杜鸢笑道:“这是我们两个女人之间的秘密,你一个老爷们儿就别掺和了!” …… 次日,在南郑休养了一段时间的张嶷和姜维已经完全康复,赶了回来,听我们讲述了虎牢大战,唏嘘不已,张嶷说了几句便离去了,姜维却随我走出军帐,胀红了脸问我:“文长,璇玉姑娘可在军中?” 我微笑道:“噢,伯约当真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呀!” 姜维喃喃道:“唉!不怕文长笑话!这些日子不见璇玉,我当真是如隔三秋!” 我答道:“只可惜,你还得继续隔下去……璇玉她奉丞相之命前去荥阳,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去了,你要早来一天,还能见他一面……” 姜维一脸的遗憾:“那可真是太不巧了!” …… 却说璇玉、杜文和那易容老汉翻山越岭来到荥阳,老人一番忙活,璇玉和杜文便大换头脸,杜文原本高大魁梧,浓眉大眼,面容黝黑,如今成了一个普普通通庄稼汉模样;璇玉的左腮上贴上一块痦子,顿时丑了几分,那老汉则留着本来面目,化妆为一家三口,老头带着儿子儿媳进入荥阳,准备展开暗杀计划。 第253回 夜闯行宫 荥阳的街市上也已经是一片狼藉,曹穆和曹询两派的权力纷争使得整个陪都人心惶惶,加上蜀汉大军正在洛阳虎视眈眈,几乎所有军民的心早已被恐惧和担心占据了。 傍晚时分,璇玉、杜文二人将那老汉暂时留在客栈之中,易好妆容,匆匆向行宫走去,准备探探虚实,刚到宫门口,就听得一阵“吱吱呦呦”的马车轮轴声音,璇玉急忙扯了扯杜文的衣袖,杜文会意,两人急忙闪身,躲在宫墙的阴影之中。 只见一队马车从宫外而来,宫门随之大开,随行之中有一名宫女,璇玉急忙低下头,原来她正是当初带璇玉进宫的那位小宫女。 那小宫女抬头看了看并没有完全隐藏好的璇玉,皱了皱眉头,走了过来,说道:“此乃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可接近,你们快些离开,否则伤了性命,不要怪我!” 看来这宫女倒是很善良的,而且也并没有认出已经易过容的璇玉,璇玉点了点头,勒起嗓子道:“知道了!知道了!多谢姑娘提醒,我们这就走!” 回到客栈,璇玉道:“看来这行宫之中倒是戒备森严,幸好我熟知宫中地形!今夜咱们夜探行宫,取曹睿项上首级!” 杜文点了点头,从随身行囊之中取出两套夜行衣,道:“待二更时分咱们就换上行头,去搅他个天翻地覆!” …… 入夜,这一天的夜色十分适合刺杀行动,阴云密布,月亮虽然明亮却被遮掩得毫无光华,两个黑影一路小跑,却静得如同两只灵猫,不一会儿便穿越了行宫守卫巡哨的空当,来到了宫墙之外,其中个子高大的一人蹲下来,领完一人后撤两步,飞步上前,踏在同伴箭头之上,双手用力一撑,便攀上了两丈余高的宫墙。 一根绳索瞬间垂了下来,另一个黑影拽着绳索,“噔噔噔”几步便蹿上了墙头。 这两人正是璇玉和郑文,二人轻松落下墙头来,正好远处有两个太监走了过来,恰好也是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璇玉轻轻比了个手势,杜文会意,跳了出去,那两名太监吓得打个激灵,还未来得及出声呼救,杜文挥掌跟上,两记手刀将两名太监击翻倒地…… 璇玉和杜文将他俩拖到一处隐蔽所在,三下五除二扒掉他们身上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璇玉问道:“杜大哥,这两个怎么处置?”杜文答道:“问明宫中口令,不留活口!” 璇玉点了点头,一拳捣在矮个儿太监的脸上,那太监痛醒了过来,璇玉早将尖刀架在他脖子上,低声呵斥道:“想死的话就喊吧!” 那太监哪敢呼救,只好低声道:“壮士饶命!饶命!” 杜文拽着他脖领:“想饶命的话也简单,今日宫中口令乃是什么?” 太监哆哆嗦嗦地答道:“龙体……安康。” 璇玉笑道:“多谢!”说罢便一压手腕,尖刀迅速割入那太监的喉咙,杜文转过身来,将那高个儿太监也送上西天,随后两人对视一下,三下五除二去掉面上的易容,杜文拿过尖刀,将自己腮上的胡须剃得干干净净,笑道:“为了任务,也只好做回太监了,唉!” 两人收拾停当,拿过太监的腰牌,原来一个叫张高、一个叫王低,璇玉笑道:“这两个人倒是名不副实,大个子叫‘低’,矮个子叫‘高’。”二人把那两个太监的尸首藏好,便走了出来,一路口令对答如流,畅通无阻,直达皇帝寝宫之外。 两人跟看守寝宫的几名侍卫打了个招呼,便退了出去,璇玉道:“料想现在行宫内部为了曹穆和曹询谁人接替皇位正闹得不可开交,这曹睿寝宫的守卫也是稀松,正是大好时机!咱们等到三更,这些护卫感觉困倦时便动手!” 杜文点了点头,二人四下看看,恰好左右无人,二人立刻飞步上房,轻手轻脚地揭开屋顶上的青瓦,只见屋内灯火昏暗,曹睿平躺在龙榻之上,毫不见皇帝的威仪,面容枯槁、形销骨立、身边只有两个宫女侍奉。 璇玉轻叹一声:“当今是世态炎凉,一个皇帝竟被冷落至此!” 杜文道:“当年曹操威震天下,实力最强;曹丕文治武功,魏国实力超出我们大汉许多;曹睿倒还算个明君,尚能抵御我大军多时。只是不知道他的继任者会是什么德行,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阴云流转,两人静静等待着三更的来临…… 第254回 魏国内乱 抬头看了看天色,杜文冲璇玉点点头,璇玉探头看了看房廊下的守卫,发现他们已经靠在廊柱上沉沉睡去。 璇玉回过头来,低声道:“到时候了!动手吧!” 杜文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绳索,慢慢垂到曹睿的龙榻之上,随后站定,道:“璇玉姑娘,小心!”璇玉点了点头,搬开屋瓦,顺着绳索进入了房屋…… 拂晓,已经顺利离开皇宫的璇玉和杜文悄悄赶回去,准备探听一下虚实,只见宫墙之中一阵鼎沸的喧哗,宫门口的卫士比之前些日子足足多出三倍有余,二人相视一笑,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 行宫大殿上,魏国太中大夫刘晔和护殿大将军曹休之子曹肇为了是让曹穆和曹询谁人登基继位吵得不可开交。 刘晔大声道:“繁阳王乃是先帝亲生子嗣,曹询不过一养子,实乃外姓之人,如何能继任大统?” 曹肇不甘示弱:“胡说八道!繁阳王自幼体弱多病,文不能武不行,如何能继任大统?曹询公子虽为先帝养子,文治武功却像极先帝亲子,他不继位,谁人又能继位?!” 一名老臣看不过眼了,颤巍巍站起来,斥道:“先帝刚刚驾崩,尸骨未寒,你们便在朝堂之上吵个没完!成何体统?现下蜀国重兵兵临城下,眼看就要吞灭虎牢,临近荥阳,你们还在吵嚷!你们让先帝如何瞑目?” 刘晔和曹肇终于安静了下来,还是太师华歆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大家不要吵了,先不谈继位的事,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解决洛阳蜀军的问题,司马仲达与张儁乂已经稳住了局势,应该无碍,现在咱们应该及早增兵,将蜀军打出洛阳城!” 刘晔摇摇手:“不妥!不妥!攘外必先安内,不确定帝位人选,人心惶惶如何安定?依我之见,还是繁阳王更适合!” 曹肇火大了:“你有完没完,我跟你说了繁阳王不行!曹询公子才是真龙天子!你要是再讲,我手中宝剑可不认人了!” …… 先不说魏国朝堂之中吵得不可开交,先说说璇玉和杜文凯旋,那精通易容术的老人领了赏金,回家去了,诸葛亮大摆庆功宴,款待璇玉和杜文二人。 诸葛亮依旧坐在主位;璇玉、杜文坐在贵宾之位;我与马超、庞德、姜维四人坐在武将首席,其余诸将按照自己的军阶等级分别落座,诸葛亮道:“二位以身犯险,立此大功,真乃我大汉之福,请满饮此杯!” 杜文与璇玉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我偷偷观望着身边的姜维,这小子从南郑归来第一次见到了璇玉,整个眼神都不对了,痴痴傻傻的,一点儿也没有历史上那种九伐中原、壮士慷慨的气概,我捅了捅他,他反应过来,傻呆呆地问道:“什么事啊?” 我压低声音:“这里实在大厅之中,众目睽睽之下不要表现得太露了!注意影响!” 姜维点了点头,可随即又继续痴痴呆呆地望向璇玉,我无奈了,也只好随他去。 …… 都说女人的酒量实际上比男人要大,看来这话有一定道理,杜文是雷鸣带着几个哥们儿抬回军营的,而璇玉虽然一步三晃,却是自己走回营帐的,两人喝的酒差不多多,却是高下立判。 搀着璇玉返回营帐,杜鸢正跟着樱儿、荣儿、昌儿三个孩子有说有笑,见我们回来,立刻起身让座,樱儿带着两个弟弟识趣地退了出去,杜鸢嗅着璇玉身上扑鼻的酒气,皱了皱眉:“我说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怎么让她一个小女儿家喝这么多酒?” 我把璇玉放在榻上,耸了耸肩:“不关我事啊!我也没想到璇玉这么能喝,也来不及劝酒,事情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杜鸢恨恨地说:“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夫君你听好了,你要么不要理会那些世俗杂念,收了璇玉姑娘;要么让她嫁给表兄。否则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暧昧下去,她迟早会疯掉的!” 第255回 挥师东进 我悻悻地退出营帐,望着头顶璀璨的星空,心里却提不起半点精神。 杜鸢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可是这种事情我怎么好意思跟璇玉提起?毕竟我从伦理道义上来讲是她的长辈。 远处传来关兴和樱儿的笑闹声,我揉了揉鼻尖,叹道:“这真是让人进退两难!” …… 却说另一边在荥阳,魏国所有朝臣已经分成三派:一派以刘晔为首,支持曹穆登基;一派以曹肇为首,支持曹询登基;一派以华歆为首,甘做墙头草,只为随风倒。司马懿听说了此事,心忧如焚,急忙找到曹真商议。 曹真来到司马懿住所,相见之后,司马懿道:“子丹,陛下前些日子暴病驾崩,现如今荥阳之中已经大乱。朝廷分为几派,为谁人能够继任大统吵得不可开交,实在让我放心不下!” 曹真道:“那怎么办?诸葛亮正在洛阳严阵以待,咱们的兵力本身就不占优势,倘若返回荥阳,诸葛亮紧随而来,如何是好?” 司马懿道:“我想过此事,但是这内忧外患必须解决!这样,我统帅十五万人把守虎牢关,子丹你带其他人马回师,倘若朝堂之内形成派系之争,对我大魏国百害而无一利!” 曹真点了点头,道:“这是现如今最好的办法了!就依仲达之见,明日我就回军荥阳,决不能让荥阳发生内乱!” …… 诸葛亮在洛阳议事厅中升帐,诸将俱到齐,诸葛亮遍视全场,沉声说道:“前几日我等倾巢而出,意欲击溃魏国援军,却不曾提防司马懿之诡计,误中圈套,致使损兵折将,今日魏国皇帝曹睿身亡,其内臣武将为了谁人得以继位吵得不可开交,昨日灵猿队探得情报——曹真准备与司马懿分兵,好回荥阳阻止这场内乱,这正是我们扳回局面的大好时机,现在诸位听我号令!” “马超、庞德二人为先锋,关兴、张苞、廖化、张嶷、张翼、马忠六人镇守中军,随我前往虎牢关迎敌!” “王平、马谡,你二人领五万人把守洛阳,以防魏军偷袭!” “魏延、姜维、甘宁、吴班,你四人以五禽队为主力军,率领三万人趁着我大军攻打虎牢关之计,从黄河强攻过去,务必追上曹真兵马,不求全歼,但定要让其心惊胆战!” …… 虎牢关前,硝烟滚滚,火光扑天,当年三英战吕布之地,如今再成修罗地狱般的杀戮场。 司马懿和张郃在关上来回奔跑,指挥着守关魏军抵挡着汹涌上前的蜀军,马超与庞德将昔日西凉军的悍勇全然传染给了自己的部下,蜀军虽然被关上的滚木礌石砸得头破血流,死于非命,却依然奋勇向前,上百部云梯车倒下去再竖起来、倒下去再竖起来…… 我与姜维、甘宁、吴班四人以五禽队为先锋,趁着马超、庞德军马在拼命攻打虎牢关的当儿,迅速沿着黄河顺流而下,向虎牢关后冲去。河面上几乎没有多少魏军阻挡,我们的三万兵马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障碍便冲过了黄河,看来司马懿已经把所有的军马都投入到对抗马超军马的战场上去了…… 穿越虎牢关,我们弃船登岸,距离荥阳不过几十里路程,我与其他三将上了快马,向曹真军马方向猛追过去,不多时,便直抵汜水县城,曹真大队人马正在准备入城,已经有小部分人马进入了城门。 我大喝一声:“曹真小儿休走!汉大将魏延在此!”挥动金刀率领五禽队第一个向前冲去,姜维、甘宁亦不甘示弱,拍马向前,紧随我身后,吴班在后军押阵,三支军马有如三头下山猛虎,径直向魏军扑去! 曹真已经带着亲卫部队进了汜水城了,后面的多是一些普通士兵,我与姜维、甘宁有如虎入羊群一般,四下大肆砍杀着,魏兵们个个哭爹喊娘,求神拜佛,却终究难免挨上一刀,吃上一枪,吞上一戟…… 五禽队亦是大发神威,所谓兵不在多而在精,他们虽然只有一千五百的人数,却堪称所有敌人的梦魇,此时此刻,他们结成阵势,正疯狂地向汜水县城推进,所过之处,留下一具具咽喉部血肉模糊的尸体。 第256回 曹芳继位 朝堂之上,刘晔与曹肇两派已经吵嚷了数日之久,还没有人能拿出一个主意来,双方都不肯让步,已经让华歆一派纷纷摇头,华歆亦不再过问,只等双方达成协议,方才问政。 这一日,恰好上朝之时,刘晔与曹肇一前一后踏入大殿,二人互不搭理,气氛十分的冷清,待到两边站好,曹穆和曹询这两个人都不过是八九岁的小孩子,被安置到龙椅之上,懵懵懂懂,还不知一会儿要发生些什么事情。(实际上此时曹询刚刚出世,为了行文需要,将他年龄提前一些。) 刚刚坐定,曹肇便大声指责道:“刘晔,你是什么意思?自古国无二主,你为何将繁阳王请上大殿?!” 刘晔一翻白眼,从鼻孔中哼出一声:“我还没问你呢!你又为何请曹询公子上殿?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父亲没有教训过你吗?” 曹肇火冒三丈,右手下意识地去抓腰间的刀把,这才意识到上殿的时候所有兵刃都已经交给太监保管了,当下毫不犹豫地跨出一步,直冲到文臣阵列之中,揪着刘晔的衣领子:“你再给我说一遍!” 刘晔不甘示弱,用力一掌打开曹肇的手,斥骂道:“当年我随太祖武皇帝征战沙场之时,就是你父亲也对我毕恭毕敬,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不敬?!” 龙椅上的曹穆和曹询早已经吓得哇哇大哭,两个贴身太监慌忙上前哄着,华歆望着正针尖对麦芒的曹肇、刘晔二人,低声叹道:“长久下去,我大魏必然败亡!如何是好!” 双方正针锋相对之时,突然有一个守卫宫门的将军匆匆入殿来:“报!大都督曹真班师回朝,称有重要军情禀报!” 曹肇和刘晔总算停止了争执,华歆道:“快请曹大都督上殿!” 不一会儿,曹真带着一身的烟尘血污冲上殿来,双目怒视,目光四下地扫射一番,最后定格在还在面红耳赤的曹肇和刘晔身上:“听说就是你们俩分成两派,为了谁人能继任大统争执不休?!” 曹肇面对自己的父辈,丝毫不敢有所表示,刘晔仗着自己资格老,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曹真双眼通红,双眉直竖,大声怒吼道:“你们干的好事!为了回来平定你们的派系之争,我和仲达只得分兵,仲达在虎牢关拼死抵御蜀兵,我带人回来扶幼帝,安定局势,却不提防蜀将魏延、甘宁等人绕过虎牢,追杀我军,我军付出伤亡三万人的代价,才将他们挡在汜水城之外,就是因为你们这帮只顾一己之私的家伙,白白搭上了三万兄弟的性命!” 刘晔、曹肇二人不敢答话,曹真怒气未消:“华歆,汝乃是太祖武皇帝、高祖文皇帝最信任的重臣,值此危难之际,你居然不挺身而出,却做个墙头草,是何道理?” 华歆亦不敢答话,曹真怒哼一声:“以吾之见,繁阳王和曹询公子无一人是继任帝位的合适人选,只可惜清河王曹冏和平安衰王曹殷早逝,否则必能继承先皇壮志!我的建议是由先皇养子曹芳继位,你们有何异议?” 刘晔奏道:“大都督此言差矣——曹芳公子不满周岁,尚在襁褓之中,如何能做得皇帝?!” 曹真道:“正因他未满周岁,心智还没有发育,我才认为他是最佳人选!繁阳王年弱多病,曹询公子性情乖戾,已然成型,倒不如好好培养曹芳公子!” 刘晔也不好再讲什么,堂下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曹真这才点头,道:“华歆太师,还请你好好辅佐曹芳公子继位,我还要回虎牢前线,相助司马仲达抵御蜀兵呢!” 众位大臣目送曹真离开,刘晔和曹肇相视一眼,都叹口气,各自散朝去了。 …… 三日后正是良辰吉日,以华歆为首的魏国众臣奉曹芳为帝,改年号为景初…… 第257回 夺取虎牢 虎牢关前的恶斗已经持续了半月之久,天气渐渐地转冷,邓艾、陈泰的军马已经消亡殆尽,二人暂时退回虎牢关,由张郃接任防御重任。 我与姜维、甘宁、吴班被曹真挡在汜水城外,知道情势不容我们继续恋战,便以最快速度退出战场,延着黄河逆流而上,返回了虎牢战场,与诸葛亮大军重新会合一处。 我带着五禽队在战场之上来回巡视一番,从洛阳到虎牢关数十里的地面上尸横如山,血染疆场,凛冽的晚秋寒风之中,直让人瑟瑟发抖。 不知怎的,我突然开始从内心之中开始厌烦这种疯狂杀戮的日子,望着这些由于战争还没有结束,暂时不可能落叶归根、魂归故里,只能在这空旷旷的战场上孤独游走的冤魂,我攥紧拳头,却依然抑不住手中金刀的颤抖。 都说残忍的杀戮是为了更快地换取和平,可是这些尚未瞑目的兄弟,那虚无缥缈的和平年代又有什么意义?!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身旁的雷鸣似乎看出我的情绪不对,慌忙问道:“将军您怎么了,莫非身体不适?” 我轻轻点头,淡淡地说:“我的确有点不舒服,咱们回营去吧!” 回到军营之中,我闷闷不乐地往榻上一躺,用絮被蒙住头脸,静静地想着心事,想着在现实世界之中我慈祥和蔼的父母,想到我在大学时候的初恋,想到我第一次去应聘工作时候的考官,想到辞掉工作之后在家的无所事事…… 那一切似乎很近,却又似乎很遥远,不知不觉间,我竟流下了两行泪水,蒙在头脸上的絮被渐渐被打湿了…… “将军!将军!丞相有事叫你!”营帐门外的门人轻声唤着。 我取下絮被,擦掉腮边的泪水,道:“我知道了!” 来到诸葛亮军帐之中,诸葛亮道:“文长,今日我观天象,明天从北方将会有一股冷气来袭,酉时至亥时只见将会天降大雪,找你来是要同你商议攻取虎牢关之事!” 我打起精神,道:“丞相有令,岂敢不从?但听吩咐!” 诸葛亮道:“明日傍晚时分,我会令马超与庞德二人攻打城池,文长可率领五禽队混杂其中,敌方必然乱箭齐发,你们有石棉藤甲护身,必然无碍,但是你们还是要佯装中箭身亡,待到天色灰暗,彤云密布,大雪骤降之时,你们便突然杀出,攻上城去,我亲领大军接应汝等!” 我点点头,叹一声:“此计甚妙,只可惜还要搭上许多兄弟的性命……” 诸葛亮拍拍我的肩膀:“文长,我也知道你心疼这些兄弟,我也心疼啊!可是为了兴汉大业,咱们也只能做出一些必要的牺牲!” …… 次日傍晚,当马超、庞德率领残余兵士败走之后,我和一千五百兄弟伴着其他数千具尸首倒在尘埃之中,静等大雪的降临。 终于到了酉时三刻的时候,趴在地里多时,已经快被冻僵的我们感觉到脸上有一些清凉的小颗粒正在滚动,我眨眨眼睛,惊喜地发现——终于下雪了!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把整个地面盖上了薄薄的一层,那已经被染成红黑色的土壤渐渐变了银白,浓厚的血腥味似乎也被掩盖去了一些…… 虎牢关上,司马懿与曹真对坐一处,烤火取暖。 曹真道:“这股冷气来的当真是时候,天气骤寒,料想蜀兵也耐不住,该退回洛阳去了吧!” 司马懿道:“子丹所言有几分道理,只是为何我心中始终有那么一丝不安之感,许是我太多疑了吧!” 曹真道:“仲达不需多虑,那诸葛亮向来小心谨慎,我想他也不会选择在这种不利于进攻的时候突击吧!” 司马懿点了点头,二人又向火炉走近了一点,想更暖和一些…… 第258回 夺取虎牢(2) 雪越下越大,几乎可以用遮天蔽月来形容了,我带着五禽队的兄弟,身体紧贴着墙体,用坚韧的狼牙军刀砸出一点点细微的缝隙,然后再艰难地向上攀爬着,手和脚都已经冻得几乎失去知觉,但我们一个个依然在咬牙坚持…… 城上的魏兵似乎认定我军不会选择在这种鬼天气里突然出击,一个个都在城上生起火堆,温酒烤肉,准备好好休养一番,那诱人的烤肉香味扑鼻地传来,引得我们口中都“咕咕噜噜”地冒口水,只想早早攻上城去,好大块朵颐一番。 终于,距离城头不过短短一段距离,我向身边的祝炀使了一个颜色,祝炀点点头,向身边的兄弟们比划个手势,众人从腰间取出连弩,按动机括,只听“嗖”的几声尖锐的呼啸,无数支特制的弩箭带着一根根绳索,牢牢地钉在了虎牢关的廊柱上,城上魏兵还未反应过来,我大喝一声:“攻城!”众兄弟齐声响应,拽住绳索,蹭蹭几下,向城头蹿去! 魏军刚刚捡起手边的兵器,我和五禽队众兄弟早已从天而降,我挥着狼牙军刀,怒骂着:“老子在底下忍饥受饿,你们倒舒服得很!”手臂挥动间,已有几名魏兵中招,倒在地下。 身旁的几个兄弟见我已经动手,也毫不留情地对敌人展开厮杀,我却不管这些,砍倒几名敌军之后,我一个箭步冲到火堆前,抄起一条已被烤得喷香的猪腿肉,用力咬下一块来,大嚼着,平定着咕咕叫着的辘辘饥肠。 雷鸣一面砍杀着,一面释放出身上的信号,一枚闪亮的焰火穿破鹅毛大雪的层层遮蔽,直刺天际,照亮了半个夜空。 …… “报!报二位都督!蜀军魏延部下五禽队不知从何处杀将上来,已然攻上城头,兄弟们毫无防备,死伤无数,已经顶不住了!” 曹真听言大惊道:“什么!你说五禽队攻上关来了,怎么可能!” 司马懿沉声道:“真没料到诸葛亮一生谨慎,今日却敢如此犯险!快传令张郃、邓艾二位将军,让他们前去抵挡!” 那传令兵匆匆退下,去找张郃去了,司马懿对曹真道:“子丹,既然五禽队已经攻杀过来,料想诸葛亮大军也会很快过来接应,二者内外接应,虎牢关看来是很难守住了,咱们且做好两条路打算!” 曹真点头道:“也只好如此,诸葛孔明,还是低估了他!” …… 马超、甘宁、庞德三将为前部,统帅十万大军直达虎牢关下,庞德一马在前,扯开嗓子大吼道:“老魏,你还活着吗?应一声!” 我正为源源不断前来送死的敌军恼火得出离愤怒,手中军刀上下翻飞,带起片片血花,听到庞德的吼叫声,我登时乐了——“援兵终于来了。”当即应声道:“老庞你放心,我还喘着气呢,你们快点攻上来!老子都累了!” 庞德不再答话,直接下达命令,让部下攻城,由于我的五禽队正在关上大杀四方,魏兵根本无暇去分兵阻挡庞德军马,不到半顿饭工夫,已经有五六千兄弟登上关来,庞德也是身先士卒地冲上前来,向我这边靠拢,我大声道:“来得正好!”也向他靠拢过去。 张郃和邓艾此时此刻也带着他们的部下赶了过来,我和庞德也早已看见了他们,庞德道:“张郃那个老家伙交给我了,你去对付那个年轻的!”说完,便挥着佩剑向张郃杀了过去,我苦笑一下,也奔着邓艾而去。 …… 一场恶战暂且不提,祝炀早带着几个弟兄去打开了关门,马超、甘宁也带着各自大军冲了进来,马超挺枪纵马,如同当年在潼关杀得曹操割须弃袍一般神勇如初,枪挑马撞,接连刺死十余名魏兵魏将,前方一员将拦住去路,叫道:“贼人休走,师纂在此!”马超更不打话,策马直取师纂,只一回合,马超枪起处,将师纂刺于马下。 曹真和司马懿早已探知了虎牢关之中发生的事情,心中大为忧恐,曹真道:“仲达,事已至此,咱们还是早弃虎牢,退守汜水关,方是上策!” 司马懿道:“别无他法,只能如此,子丹先行,司马愿作断后!” 曹真点了点头:“那就全赖仲达掩护了!” …… 第259回 迁都长安 寒冬来临,我大汉军马进驻虎牢关、魏兵暂避于汜水关,由于天寒地冻,不利于进兵,双方都暂时休整,虽然说相隔不远,却也平安无事。 把守虎牢关的乃是廖化、王平两位稳重的老将,其他将领都回兵至洛阳暂歇,这一日,诸葛亮召集诸人,问道:“诸公,我意欲上奏陛下,请他迁都至长安,你们认为如何?” 大家伙儿交头接耳,马谡站出道:“请恕某直言不讳,迁都之举,丞相只怕是操之过急了一些,如今天下未定,魏军尚在汜水关做困兽之斗,若迁都至长安,并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诸葛亮微微一笑:“幼常所言有理,只是依我看来,魏国已经没有咸鱼翻身的能力了,他们虽然还有将近二十万左右的兵力,但是屡战屡败的他们还有什么士气足以与我们对敌?” 马谡语塞,退回坐处,庞德笑道:“幼常,我看你未免胆子太小了点!丞相,我觉得迁都长安是件好事,以陛下天威,好好震慑一下魏国的区区鼠辈!” 我心中哑然失笑:迁都长安是不错,可是咱们的陛下,哪里有什么天威可言?七尺多一点的身高,放到现代也不过是一米六五左右,体重却达到二百斤,说他憨态可掬倒还说得过去,天威?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经过一番争论,最终决定,由诸葛亮为首,所有众将一齐联名上奏,请后主刘禅于次年初春,迁都长安,达到还于旧都、兴复汉室之目的。 …… 反正现在双方虽无协议,却也是极有默契地暂时休战了,难得有如此空闲,我自然而然地考量起荣儿和昌儿这两个小家伙的武功修为来。 按照三国时期的标准,一个十五岁的男子基本上算是刚刚开始发育的阶段,这两个孩子比我都还要矮上一个头,体重也是轻了好几个档次,说实话,要是让我跟他俩对打,我都得让出一手一脚,还只能用五成功力,他们才能勉强与我战个平手,不过论起技法,他们还算是不错的。 “跟你当初是一样的毛病,没有力量!” 我再一次把两个小家伙掀翻在草地上,冲场外的杜鸢摇了摇头。 杜鸢笑了笑:“他们还没成年,你还想怎么样啊?凭他们的武功,对付一般兵士可是绰绰有余!” 我摇摇头:“那可不是我的目的!我要的是他们能像我一样驰骋疆场,纵横天下,做一员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大将之才,这样下去,教我如何安心?!” 荣儿和昌儿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我大声道:“父亲大人请放心!我们兄弟俩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我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很好!今天你们也累了,该回去休息了!” 两个孩子点了点头,离开了校场,我走到杜鸢身边,问道:“我让你跟璇玉说的那件事,你讲了没有?” 杜鸢摇了摇头,道:“说倒是说了,只是我看璇玉的意思似乎很是不满意,我想她对你是死心塌地了,表哥也只能是一厢情愿而已。” 我叹了口气:“这事难办了!我是绝不可能娶璇玉的,伯约也是非璇玉不娶,璇玉的态度如此坚决,实在是不好办!” 边说着,边回到房中,房中的炉火烧得旺旺的,刚一推门,立时就觉得身上脸上布上了一层水雾,杜鸢笑道:“还是房子里暖和,刚才在校场之上,可真是冻得够呛!” 我望着炉火,叹息道:“三个孩子都跑到前线来了,也不知道阿丽她一个人在南郑过得怎么样,等到迁都长安之时,我一定要让她也跟随来。” 杜鸢道:“若是阿丽姐姐知道你的思念之情,想来她也会很开心的!” …… 建兴八年三月,公元230年春,蜀汉后主刘禅听从诸葛亮建议,将都城自四川成都迁至陕西长安,颁布诏令大赦天下,并责令我大军紧急攻打荥阳,诛灭曹氏家族。 休整了数月之后,双方都暂时恢复了锐气,我们都知道,又是一场惨烈至极的大战即将开始了! 第260回 微妙平衡 汜水关前,张合、邓艾、陈泰三员魏将统领五万生力军,安营结寨,准备层层展开,阻挠我大汉天军,诸葛亮亦遣出马超、庞德、甘宁三员大将统率五万精兵,出虎牢关安营,与之遥遥相对。 说也奇怪,双方虽说剑拔弩张、对峙良久,却在整整五天内没有发生过一次正面冲突,双方都很小心谨慎,丝毫不敢轻易出战。 这其实说来很正常,张合久经沙场,自然知道对方蜀兵的厉害;马超也深知张合虚实,自然也不敢轻易与其交锋,双方达成一种微妙的默契,谁也不愿意先动手。 诸葛亮与司马懿这两个老对手更是知道此刻谁先动手谁就会显露出破绽,也传令各自前锋军马不要轻易与对手交锋。 既然双方都不肯动手,这一次终于不用担任前锋任务的我也乐得清闲,诸葛亮也差人送来书信,告知我尽可以继续在长安之中安住一段时间,无需赶回前线。 早在三个月之前,我早已带着一家五口,还有鲁予那个小子,赶回了即将定为我蜀汉首都的长安,当初刘禅颁布诏书下令全国各地向长安移民之时,阿丽作为第一批,赶到了长安。得知阿丽已经赶到长安的我早已经归心似箭,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了,而鲁予这家伙一天到晚念叨着映雪的名字,我找到他,笑道:“跟我一块儿去长安吧!”他乐得简直能窜到月亮上去了。 到了长安,第一件事就是帮鲁予向映雪提亲,事情非常的顺利,映雪早已对人高马大、相貌英武的鲁予情有独钟,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在我和阿丽的操办下,两个年轻人举行了一场小小的婚礼。 …… 当晚,荣儿和昌儿这两个小子闲着无事可干,跑去偷听鲁予和映雪的墙根去了,我跟阿丽自然有很多话要说,就随他俩胡闹去了。 “夫君,这一别就是将近两年时光,为妻当真想你!” 我轻轻将她揽进怀中,喃喃道:“我何尝不是,每时每刻停下战斗,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你的笑容,想起当年在荆州城外骑着白马,我们双人一骑的时候,已不知不觉间过去二十多年了……” 阿丽浅浅笑着:“那时候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一段时光……” 我低下头,望着怀中那张虽然已经不再年轻,却依然风采依旧的俏丽面孔:“阿丽,这几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阿丽温柔一笑:“不苦,为了夫君,为妻一点儿也不苦。” 我吹熄灯烛,轻轻俯下身,亲吻着阿丽柔软的双唇…… …… 虎牢关那头,诸葛亮和司马懿都是镇定自若,稳坐钓鱼台,打死不出山,对峙了半月有余,刘禅这个皇帝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天天斗蛐蛐,捉迷藏,也懒得过问政事,倒也不忙着催战,但是,魏国那边等不及了。 曹芳不足周岁,由华歆等大臣代理朝政,这些文官可对军事不怎么擅长,见司马懿等人久久未动,心里早就泛开了嘀咕,心想:“这司马懿不会是记当年我们把他从大都督位子上扯下来的仇吧!现在蜀军距荥阳不过百里,眼看就要打过来,司马懿为何还不动手呢?”当即传令至汜水关,请另外一名大都督曹真火速发兵。 曹真接到传令,细细看了一番,叹了口气,找司马懿商议:“仲达,看来朝堂之上,对你可不算信任!” 司马懿接过那张传令,草草看了一遍,大笑道:“他们不信任我又如何?子丹如此坦诚,我便无后顾之忧了!” 曹真道:“我是相信仲达,可我们毕竟不在朝中,陛下又年幼,那些文臣胡言乱语,无人能辨,如今又催促咱们早日进兵,这可如何是好?!” 司马懿沉声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何况这命令并非圣上所下,我们大可不必理会!还是以不变应万变,诸葛亮不动手,我们决不能率先出兵!” 曹真点点头:“就依仲达之意,至于朝堂之上,我会帮你多说几句!” 第261回 哈桑归来 数日后,诸葛亮差遣信使前来,着令我赶往前线,我告别阿丽、杜鸢(我不想让她再上战场了)和我的儿女们,带着鲁予向虎牢关赶去。 春日正盛,黄河开封,我和鲁予乘坐渡船沿河而走,不到三天,便已经赶回了虎牢关,到了此刻,双方军马终于有了几次小规模的冲突,互有胜败,但是伤亡都不是很大,我到虎牢之时,双方正在发生又一次战斗。 我见过诸葛亮之后,二话没说就带上本部军马赶往战斗地点,诸葛亮本意让我休息一会儿,我一摆手:“丞相,我三个月没活动筋骨,早就手痒了!请放心吧!” 带着本部兵马,迅速地前往战斗前线,不多时,已经听到战场上那已经三个月没怎么听到的刀枪交鸣的声响,厮杀烽火也渐渐快要映入眼帘,我一展金刀,勒住马缰,令部下暂时停下脚步,率领两个亲兵登上高处,细细观察场上形势。 只见我方以马超为主将,庞德、甘宁分别为左右翼;地方以张郃为主将,邓艾、陈泰为左右翼,双方打作一团,魏军三将虽然论及武功完全不是我方三将的对手,却个个是带兵的一流高手,而庞德这个愣头青虽然单挑很威猛,却实在不是带兵打仗的材料,早已被陈泰集中了优势兵力团团围困,折伤惨重,我观察了一小会儿,道:“全体听令,自西南方向攻入敌军阵营,助甘宁将军击溃邓艾,使对方顾此失彼!” 说罢,我先策马奔下高处,挥舞金刀径向敌军扑去,身后众部下见主将已经冲杀过去,自然也不甘落后,纷纷随我冲向战场。 虎入羊群一般,我抡圆金刀,杀开一条血路,原本双方实力相当的局面被我的加入打破了平衡,甘宁瞅见了我,大喜道:“文长何时来到?” 我大笑道:“刚到不久,听到你们杀得不亦乐乎,特意过来活动活动筋骨!” 甘宁道:“好!这邓艾军马果是难缠,有你在,我就轻松许多了!” 说话间,敌方主将邓艾早已望见我的到来,面色一阵惊慌,但旋即便恢复了平静,我感慨他的镇静自若,当即指着他大声叫道:“邓士载!咱们又见面了!还敢与我一战么?” 邓艾不答话,拨马便走,我知道他是去找张郃请求援兵去了,也不追赶,而是策马来到甘宁身边,道:“兴霸,这邓艾必然是去申请救兵去了,我这就分兵去中路帮助马孟起,这里的局面就由你来控制了!” 甘宁点了点头,以示同意,我一挥金刀:“众军听令,随我转战中路!” 冲到中军,恰逢邓艾带着数千之众赶回,我冷笑一声,当先拦住,道:“邓士载,找什么救兵?正大光明的打上一场如何?”邓艾不敢恋战,绕道便要走,我也不追赶,麾军直冲西北方向,庞德处。 庞德军马已经开始有了溃散的迹象,陈泰居中指挥,来回调度,庞德率领残部,百般冲突,也全然冲不出去,陈泰大笑道:“庞令明,若再不投降,此地便是你葬身之地,还是早早下马受降吧!” 庞德大骂道:“陈泰小儿休要猖狂,庞某便是战死沙场,也不会向你卑躬屈膝!老子就是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 “老庞!你果然是条铁汉,不过你用不着做厉鬼了!魏延来也!” 我一面大声呼喊着,一面舞刀扑向陈泰,陈泰惊得面如土色,慌忙令手下部将前来敌我,被我连斩两人,陈泰趁着这个空当,匆忙逃离现场,庞德见了我又惊又喜:“老魏,你来得可真是及时!再晚一步,我可就死在此地了!” 我朗声大笑:“你想死啊?再等五十年吧!随我一同杀出去!” 庞德精神大振,挥舞手中钢刀,冲向魏军,情势立即大为扭转,溃散的汉军重新集结起来,魏军开始大溃败…… …… 收兵回营,清点损失,双方伤亡相当,诸葛亮设了酒宴,为我接风洗尘,其间,他忧心忡忡地说:“魏军如此难缠,实在是难以取胜,难道咱们的前进步伐只能到虎牢关为止吗? 诸将都沉默下来,大家都明白——面前的汜水关是瓦解魏国政权的关键一战,但是司马懿、曹真如此顽强,让我们着实难以下手。 突然之间,营门外,黄河对岸的方向,传来一阵阴冷骇人的啸声——“嗥呜”…… 第262回 野狼啸月 月色正盛,我带着游龙营的众兄弟,静悄悄地渡过黄河,向传来狼嗥的地方悄悄地摸索过去。 方才在宴席之上听到了这声凄厉的狼嗥,诸葛亮心神大是不宁,惊呼道:“哪里来的狼群?这样一来黄河北岸的我军将士生命安全如何保障?那位将军愿意前去,解除狼群之患?” 马超、庞德久居西凉,深知野狼的厉害,齐声道:“丞相不可!若是青天白日,尚可剿除狼患,此时乃是晚间,夜色即将来临,人断是敌不过野狼的!” 诸葛亮叹道:“我亦知野狼的厉害,可是我真是为了黄河北岸那数千名将士安危担忧……” 我站了出来,拱手道:“丞相勿忧!我当年担任汉中太守之时,曾在定军山与野狼打过交道,还收获了一支野狼战队,对付狼群还是有一定经验,请让我带着部下游龙营的兄弟前去,一探虚实!” 诸葛亮喜道:“文长愿去,我无忧也!” 这时身旁的庞德低声问我道:“老魏,这群狼不会是你的野狼战队吧?”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在南蛮与木鹿大王一战之后,我便让哈桑和陈雄带着野狼战队回到定西林休养生息,壮大力量,一晃便是四年过去了,会不会是他们,我也不敢肯定。” …… 跨过黄河,登上彼岸,我先带人去军营看了一看,只见营中将士大部分都是如临大敌,不敢安眠,我知道若是不解决狼群的问题,只怕这些兄弟的战斗力将会由于疲惫而直线下降,我当即立断,令游龙营火速随我前往荒原之中,寻觅狼群的踪迹。 打起火把,以防狼群的偷袭,我们一行人在黄河北岸的慢慢荒原之中行进着,再往北百里之外便是纵横近千里的太行山脉,前生后世之中,这里发生过许多震撼人心的故事…… “嗥呜……” 又是一声凄厉的狼嗥,旋即,四周围又传来几声呼应的嗥叫声音! 雷鸣跟上来,说道:“将军!狼嗥声距我们大约百丈的距离,咱们快些上前去吧!” 我点点头,道:“让兄弟们拿好火把,千万不要让野狼寻到空隙!” 雷鸣点了点头,道:“兄弟们听好了,拿好火把,准备好军刀,千万别让狼群有可乘之机!” 传达命令完毕,我们跨开步子,快步向狼群方向奔去。 …… 越来越近了,我已经能听到不远处狼群移动时发出来的“嘁嘁喳喳”的声音! 我攥着狼牙军刀的手心已经是汗出如浆,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从前在定西林与狼群对峙的岁月,恐惧和担忧不停地袭扰着我的心绪,我努力地摇了摇头,用力甩脱这些不安的想法。 突然间,身边一个兄弟指着上方大声喊着,声音有些颤抖:“看那!” 我们的目光几乎都随着他的手向上看去,只见月大如盘,高高挂在天际,寒洌如水的月光慑人心魄,而在月亮正中,一头大如幼象的身影,端坐在山崖之上! “是头狼!”雷鸣低声说道。 我努力平息着紧张的气氛:“大家不要慌张!当年在定西林也没怎么吃过亏!镇静些!” 但是并不是像我说说话这么简单,大家伙儿依然非常恐惧不安。 就在此时,山崖之上突然又多出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人的身影,他站在那头狼身边,一人一狼,非常诡异地形成一副和谐的场景…… “将军!四年时间未见,您身体还好吗?” 那个人影发话了,我立时松下一口气。 “好你个哈桑!在这儿装神弄鬼,唬得我们一愣一愣的,你小子快给我滚下来!” 我冲着山崖上大吼一声,众兄弟听到是哈桑的声音,也都松下一口气…… 第263回 狼入羊群 “哈桑,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老陈呢?” 带哈桑入了关,将那已经增加到二百余头数目的野狼队放到了一处从老乡家借出来的荒野之中,由五禽队的专人看管,免得伤害关中人畜,随后令人备下薄酒,为哈桑洗尘。 哈桑放下酒杯,喉头动了一动,眼圈都开始泛红了,我心中一咯噔,难道陈雄出事了? 哈桑长叹一声,说道:“陈雄大叔他……他没了……” 我微微点了一下头,道:“老陈他是怎么走的?” 哈桑道:“训练狼群的时候,他突然晕倒在地,我们久在定西林一带驯养狼群,远离尘嚣,待我将他送到城中之时,他已经不行了……经大夫细查,他头颅之中有淤血溢出……” 我感慨道:“老陈一生传奇,却落于尘埃,真是世事无常……” 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我叹口气,道:“哈桑,你早些休息吧!” …… 次日,诸葛亮升帐议事。 庞德第一个发话:“丞相,依我之见,不如再度动用咱们的三十万兵力,狂攻汜水城,谅他司马懿也不过十五六万人马,绝难顶住我们!” 诸葛亮摇着头:“令明,敌方虽然人少,却处于守势,拥有汜水关之险,我们虽然人多,却是攻击一方,没有十倍于敌的兵力,是没有任何把握能攻下城来的,即便是文长部下五禽队,只怕也没有把握攻上汜水关。” 庞德点点头,悻悻退下,姜维道:“丞相,若不用此法,其他也是没有用,司马懿已经吃亏数次,一定不会出关交战,汜水关前更是有张郃、邓艾、陈泰三将所率的数万精兵,防御阵势几近无懈可击,想用什么计谋是不可能的……” 我站了出来:“丞相勿忧!我有一策,足以破掉张郃所率军马!” 诸葛亮摇了摇羽扇,问道:“文长有何计策?” 我笑道:“丞相可还记得当年大破木鹿大王野牛阵的狼队?” 诸葛亮道:“当然记得!” 我说道:“丞相,自野狼队战胜野牛阵后,我便差哈桑带领狼队回到定军山休养生息,昨日,哈桑听闻咱们与魏军鏖战,特意带着狼队前来相助,此刻正在虎牢关外休整,今晚我可以令哈桑带着狼队偷袭张郃军营!” 诸葛亮又惊又喜:“难道昨日的狼嗥是来自于哈桑所率的狼队,这可太好了!” 说罢,他站起身来,道:“就依文长之意!今夜二更时分,便让哈桑带着狼队前去张郃军营,文长率领五禽队在后,我再遣一军接应,今夜必破张郃军马!” …… 夜深,多云,月色暗淡。 哈桑带着狼队在前悄悄潜行,我带着五禽队紧跟其后,在我的后面,关兴、张苞二位将军率着三万人马以作接应。 前面便是张郃的军营,这些天接连的苦战让张郃军马颇为疲苦,就连那几队巡哨的士兵也各自昏昏欲睡,哈桑打了个唿哨,狼队的头狼快跑几步,跑到狼群前头,仰天长嗥一声! “嗥呜…………” 对方士兵听到这声响彻云霄、凄厉之极的狼嗥声,顿时晃了神,哈桑大喝一声:“给我上!” 那头狼快步上前,率领野狼队径直冲向了张郃的军营,那几个刚刚回过神来的巡哨士兵还没来得及抓弓搭箭,已被撕碎了喉咙! 我见哈桑和野狼队已经得手,亦大喝一声:“狼队已经偷袭成功!五禽队全体将士听令,随我上!”…… 第264回 大破魏军 野狼队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在魏军大营之中闯了过去,留下了一地横七竖八的尸首,我带着五禽队紧跟狼队冲刺上前,许多勉强躲过狼口的敌人还未拿起兵器抵挡,又被我们手中的狼牙军刀刺死当场。 我舞动着逐日金刀,亲自冲入一队正在四散奔逃的魏军中央,来回冲突斩杀;鲁予也带着狡狐营在营后放起火来,一时间烈焰灼天,炙烤着营帐的帐布,发出“哔哔啵啵”的脆响。 正在此时,只见一员魏将骑马持刀,大喝着:“不要慌乱!不要慌乱!邓艾在此,谁敢自乱阵脚,军法从事!” 真是奇了,一般口吃者越是发急越说不清话,可这个邓艾,越到关键时刻越是说得圆滑顺溜! 我可没有工夫再去细想邓艾口吃的特点,勒住马缰,那坐骑人立起来,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引过邓艾的注意力,随即大喝一声:“邓艾!还记得大将魏文长否?” 邓艾应声道:“原来是魏延!三月未见,邓艾尚自念念不忘!正好,今晚便分出胜负来!”说罢,他打马飞奔而来,长喝一声:“魏延!看刀!” 我不紧不慢地横起金刀,先化解掉他一鼓作气地当头一刀,随后笑道:“邓艾,你虽然年轻气盛,却还不是我的对手!”话音未落,我手中金刀早已如同金蛇一般探出,向邓艾心窝刺去,这是当年关云长指导我的一招,原本刀法中并没有“刺”这种技法,关云长在白马坡战颜良之时为了缩短进攻时间,提高成功率,首创“刀刺”之技,从而一招功成。 邓艾完全猝不及防,险些被我一刀刺中胸膛,他向右奋力一闪,被我一刀削去了肩甲,还差点儿摔下马去,我见一招得手,第二刀紧接着砍了过去,眼看就要斩上邓艾脖颈,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破风之声。 我若是这一刀下去,必然能斩邓艾首级,可是也必然受重伤不可!当下我只好收住金刀,翻身格挡,只见一支钢枪正被我挡在眼前,若是再晚半秒钟,我非被它刺个透明窟窿! 我怒声骂道:“哪里来的小人?竟敢偷袭我!且吃我一刀再说!” 那将正是陈泰,他咬牙切齿地接下我一刀,道:“战场之上,以成败论英雄,何来偷袭一说!士载,快与我夹攻这厮!” 邓艾大声道:“好!”自我背后攻杀过来,我俯身闪过,调转马头,提刀就走,我可不会做这种在黑夜里还以一敌二的蠢事,陈泰、邓艾便要前来追赶,我回头用余光瞥得仔细,悄悄自腰间摸出连弩来,回身便是一箭,正中陈泰左腿,陈泰痛呼一声,翻身落马,我大笑一声,转过马头,向邓艾扑去。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大吼:“邓艾、陈泰,你们俩快走,赶回汜水关请求救兵,我来挡住魏延!” 邓艾听到,慌忙扯了陈泰爬上马背,向着汜水关方向逃去,我亦不追赶,而是转向喊声传来的方向,原来正是我们的老对手——张郃张儁乂! “张郃!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像以前那样总是落荒而逃!” 张郃怒道:“魏延你不要出口伤人!咱们见个真章吧!” 我和张郃都向着对方冲刺过去,一刀一枪,兵刃相交…… 十合、二十合…… 五十合、六十合…… 战了半晌,难分胜败…… 我从内心中佩服这个对手,因为,在我与他争斗的折断时间内,在五禽队、野狼队和关兴、张苞后援部队的来回践踏之下,邓艾、陈泰突围时又带走了数千兵马,此刻张郃身边只有十余名亲兵尚在苦苦支撑。 “张儁乂,多战无益,你已经陷入重围,还是早日投降了吧!” 我持刀架住张郃手中钢枪,朗声说道:“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你乃是当时名将,应当知晓大势!” 张郃停下了攻势,四下望了望,只见尸横遍地,惨绝人寰,夜风之中,皂黑色的魏军大旗已经残损不堪…… 第265回 势如破竹 “张儁乂!你还是早早投降了吧!”我收起金刀,发话道。 张郃凄怆一笑:“嘿嘿!想不到我张郃英雄一世,无数次力挽狂澜,虽说狼狈,却能保得许多将士性命,可是今日,只怕我是再也逃不出去了!” 我高呼道:“张郃!你不要执迷不悟!当今天下大事,我大汉统一中原势在必行,你虽为名将,毕竟只是区区一凡人,如何能与天下大势相抗衡,若是降我大汉,还可留住这有用之身,为天下百姓出一份力!” 张郃大笑道:“我已活了六十有余,自古能有多少大将可活耳顺之岁?想我当年先随韩馥、后随袁绍,终不能竭尽所能,直至遇到太祖武皇帝,才得以重用,能为大魏国而死,我死亦无憾也!” 话音刚落,只见张郃从腰间拔出佩剑,大喝一声:“主公,吾张郃来了!” 我在距张郃大约四五尺远的地方,出手阻止已然是来不及了,张郃早已将佩剑横在颈上,用力地一划…… 一代传奇名将,竟然就这样活生生地死在我的眼前…… …… 经诸葛亮应允,我收敛了张郃的尸首,在黄河岸边为他立下了一处坟茔,墓碑上镌刻着八个大字——“大将张公儁乂之墓”。 对着张郃的坟茔深深三次鞠躬,我直起身来,叹道:“张儁乂,汜水关已经被我大军攻破,你的大都督曹真染病身故,司马懿受了重伤,他们都已经无力与我军抗衡,暂时退离了荥阳;而小皇帝曹芳已经随着魏国朝廷再度迁徙,前往陈留。你的魏国覆灭在即,大汉统一天下已是大局了……” …… 根据诸葛亮的命令——王平、张嶷、马忠领五万人马据守汜水关;甘宁、吴班统帅五万水军在黄河之上,一面据守来自北方前来袭扰的敌军,一面顺水而下,直至官渡;余下二十万军马由诸葛亮亲自率领,向东南方向挺进,攻打中牟、长社、颍川、颍阳、许昌、许田六地,以对陈留形成包夹之势…… 前部五万大军依然由我、马超、庞德三人统帅,诸葛亮与姜维、关兴、张苞、马岱、廖化、张翼、马谡等人屯居中军,一共二十万兵马,浩浩荡荡向东南方向挺进…… 荥阳自从曹芳搬离,早已成了一座死城,我大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它,随后一站便是中牟。 中牟守将倒是一条硬汉子,他在取胜无望、求援无门的情况下,为了保住中牟百姓安危,毅然开城投降,随后立于城头自刎身死…… 攻下中牟之后,我大军继续南下,长社县城守将见我军势大,二话没说便大开城门,献了大印…… 接下来便是颍川,颍川的实力比起中牟和长社是大得多了,城中一共有一万左右的守军,守将潘军亦是个死硬派,他带着一万人马死缠烂打、严防死守,纵然全军覆没,也没有一个人投降,最终,我们付出了大约四千余人的代价,耗时七天,终于攻下了颍川,颍川一万守军全部战死,潘军被马超斩首…… …… 这一路上可谓是连战连捷,势如破竹,个个县城在潘军战死之后,一个个望风而降,我与马超、庞德不费吹灰之力,便攻杀到了距离许昌不过数十里远的地方。 许昌古称为许国,“许”源于尧时,高士许由牧耕此地,先耳于颍水这滨而得名。有夏以来,一直为郡县治所。魏黄初二年(221年),魏文帝曹丕以“魏基昌于许”,改许县为“许昌”。而考其沿革,则更为悠久。在历史上有“中华第一都”之美誉。 (许昌对于三国的关系有如长安、洛阳对于中国的关系。现实世界之中,国内其它地方三国真迹遗存不多,许昌著名的三国遗迹遗址却有80多处,或与三国史实有关,或与三国人物有关,或与三国传闻有关。许昌遗留下不少著名的石刻碑碣,如记录汉魏更迭的“三绝碑”,蔡邕真迹《尹宙碑》和画圣吴道子为关羽造像的《勒马挺风图》等。许昌历来人杰地灵,贤臣名士层出不穷。曹操周围的谋士文人、悍将勇夫,属许昌籍的就有30多位,如郭嘉、荀攸、荀彧等。许昌拥有的三国遗址更是数不胜数——它拥有曹丞相府、汉魏故城、受禅台、春秋楼、灞陵桥、毓秀台、射鹿台、华佗墓、张公祠等三国遗迹。) 第266回 许昌混战 安下营寨来,我找到马超和庞德商议,道:“二位,据灵猿队的斥候兵探查回报,许昌城分为内外两城,外城有两名守将,名为孙利、吴政,统帅三万人马镇守;内城主要是一些曹操时代留下的一些青州兵,约有六七千人,由曹操养孙曹傲统领。内外城之间有一条天然形成的绕城河水,宽约三丈余,是一道绝佳的天然屏障。” 马超道:“不知这孙利、吴政的武功谋略如何,但是他们能作为镇守许昌重地的主将,料想应该不差!” 庞德笑道:“就算他们不差,想来也不会是咱们三人的对手!我这就差人前去下战书,约他二人明日决战!” 我附和道:“这样也好,不过咱们最好先礼后兵,先派人前去劝降为佳!” 马超和庞德都同意我的说法,我便派了一名心腹小校,前往许昌内城,对孙利和吴政进行劝降。 等了不到一个时辰,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旋即便有门人进来禀报:“将军所派使者已经被孙利、吴政斩杀,首级悬挂于许昌城门之上!” 我勃然大怒,庞德早已愤愤然地嚷嚷开了:“孙、吴这二厮真是丧心病狂!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道理也不懂吗?文长,孟起,闲话少说,咱们这就去攻打许昌!” 马超急忙拦住:“此举不妥,这孙利、吴政既然胆敢斩杀咱们的使者,必然有所准备,贸然前去进攻,只恐中了他们的计谋,这样,我先带五千兵马前去试探一下,文长、令明你们俩随时接应!” 我点点头:“也好!为防万一,我把五禽队也借你一用!” …… 马超带着五千人先行一步,我留下两万五千人守营,与庞德各领一万精兵,与马超军马相隔大约两里路程,前去许昌打探军情去了。 我与庞德一边走一边四下扫视着,一种不详的预感愈发冲击着我的思绪,这时,一旁的庞德也发话了:“老魏,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答道:“你觉得哪里奇怪?” 庞德道:“咱们在距离许昌二十里处安营扎寨,现在咱们已经走出十里路程,按理说已经进入了许昌城的势力范围,可是去连一点儿魏军踪迹也见不到,实在是诡异!” 我点头接口道:“没错,我也有这种感觉,以前攻打中牟、长社等地,一般城外十五里之内都会有敌军的斥候兵,可是现在竟然安静地可怕,真是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庞德道:“事已至此,已是容不得咱们多想了,还是加快进兵,赶上马孟起为妙,他身边只有五千军马,若是敌军当真设下圈套,那么他就太危险了!” 我答道:“好!咱们加快脚步!” 话音未落,忽听得一阵尖锐的呼啸声音,我与庞德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的天际,炸开一道焰火,旋即,那焰火所在的方位传来一阵激烈的厮杀声音,我和庞德对视一眼,急忙纵马向前冲去。 不多时,前方的战况已经映入了我们的眼帘,只见战场之上,尸横遍野,血染沙场,五禽队正护着马超节节败退,而其余的三千名士兵已经被分割成一小堆一小堆的,被上万名身穿皂衣的魏军分别围困起来,惨叫声中,一个个兄弟身首异处,死在尘埃。 庞德早看得怒气冲天,大喝一声:“好你个混蛋!竟敢偷袭我军,吃吾一刀!”我来不及阻止,他已经率领自己的部下冲了下去,我气急败坏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大叫道:“老庞!你快点回来,不要中了敌军之计!” 庞德哪里听得见?早已策马冲入敌阵,挥动着大刀,来回砍杀着,向马超方向奔去,我却不敢也跟下去厮杀,直觉告诉我——还有大部敌军,就在附近隐藏着,一旦有机会,他们便会冲杀出来,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打马来回奔驰几趟,用心地搜索着视野当中的一切可能隐藏敌人的角落,而在我身后所发生的惨烈战斗,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夹杂其中了…… 第267回 两军对峙 “将军!快带着弟兄们撤吧!”雷鸣带着三个兄弟,护着马超杀开一条血路,来到我跟前,雷鸣的脸上已经糊满了血污,身上原本黄白色的石棉藤甲已经变成黑褐色,他一面挥舞着狼也军刀,斩杀着冲过来的敌人,一面气喘吁吁地叫着。 我不为所动,冷冷说了一声:“现在,就有一只敌军正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冲出来给我们致命一击!这个时候,我们一旦撤退,就等于把仅剩的一点儿主动权拱手送给敌人!告诉弟兄们,让战场上所有的人都向庞德靠拢,随后杀到我身边来,我必须找出那支伏兵的隐藏之处,否则,我们必输无疑!” 雷鸣听了我的命令,大声道:“将军,我明白了,请将军放心,五禽队绝不辜负将军重托!” 说完,雷鸣转头大喝一声:“众兄弟随我杀回去!与庞令明将军会合!” 望着渐渐化零为整,重新结成整体的五禽队,我暂时把心搁回了肚子里,只要五禽队还在,就算这场战斗我们失利了,我也有信心把主力部队安全带回! …… 五禽队返回战场继续厮杀,我也静下心来仔细寻觅着,终于,东北方向一处茂密的树林中,我看出了一丝端倪——按常理说,发生如此惨烈的战斗,那树林之中应该鸡飞狗跳、毫不安定才是,可是现在那里太寂静了,除非那树丛中本来就是鸟兽不生,否则根本不可能逃走得如此迅捷。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那树林之中早早便已经有人闯入,而且到现在还没有离开! 想到这儿,我当机立断地向我身后一直原地待命的一万精兵发话——“全体听令,准备弓箭,对准东北方向的树林,乱箭齐发!” “是!”一万精兵发出来的怒吼果然是气势冲天,他们以数百名盾牌手在前,其余人不论是否弓箭手,一律拈起弓来,只见那万箭齐发的架势,几乎要将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全都摧毁! 放了两拨箭之后,我大喝一声:“停!随我冲锋!”说完,便纵起坐骑,直扑树林! 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由于树木的阻碍,那轮箭矢并没有对树林中的伏兵造成多么大规模的杀伤,但是我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伤敌军,而是要扰乱敌人的心神,打击敌人的士气,方才那万箭齐飞的阵势,足以让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当场吓尿裤子,许昌作为曹操发家之地,已经多年没有战事,我相信这些守卫许昌的士卒有大半是从未经历过真正战争的! 果不其然,待我引着部下军马冲进树林之时,已经听到林中传来的阵阵哭喊声:“妈呀!救命啊!太吓人了!”……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我提足气息,长啸一声,啸声穿越层层树叶,吼得我自己的耳膜都嗡嗡作响,更遑论那些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 “杀啊!”转过林中的一处拐角,我已经瞅见了一小队敌军,当即大喝一声,舞动着金刀,拍马上前,那敌军之中已有两人裤裆变得湿淋淋的,见我同天神下凡一般冲杀过来,早就吓破了苦胆,眼白一翻便昏死过去,余下几人抖抖索索地站起来,准备四散逃命,被我赶了上去,一刀一个,结果了性命。 杀死这些敌军,我转过身来,冲着跟过来的本方士兵们大声说道:“对敌人决不可心慈手软,记住,这次战斗咱们不要俘虏,但凡是能见到的敌军,全都杀掉!谁要是敢违抗我的将令,就提头来见!” “是!将军放心!”众兄弟们大声应承着,纷纷前去寻找敌人的踪迹去了…… …… 一个时辰过后…… 我、马超、庞德三人率领着剩余的一万八千多人马立于战场之西;地方大约两万余人由两个魏将所率,立于战场之东。 我指着他们俩,喝问道:“汝二人,哪个是吴政?哪个是孙利?” 那二将之中一个个头稍矮,白净面皮的人出来答道:“我便是孙利!你可是魏延魏文长?” 我答道:“正是魏某!” 孙利道:“今日一战,我以全城兵马出战,本以为得计,却还是被你逃脱,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天色已晚,你我两家暂歇,来日再战,我定要取汝首级!” 我冷笑道:“希望你有那个本事能活到那个时候吧!” 第268回 诛杀孙利 回到本营,清点人数,发现带出去的两万五千将士折伤近八千人,我们三个都心疼得要命,考虑再三,我决定派出灵猿队,回战场上去看看有没有还幸存的战友。 时值三更时分,灵猿队带回来四五百个弟兄,大部分都是有伤在身,严重的甚至已经断臂折腿,其状惨不忍睹,我叹了口气,着令将他们送往相对安定的颍川,让医官帮他们接骨疗伤。 马超与庞德也各回各营,暂作安歇,我躺在行军榻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总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觉。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张虽然伤亡惨重,对方的损失却只能比我们多,为何我心中的感觉会如此的强烈?”我翻身坐起身来,想要努力安稳一下自己的情绪。 没有效果,我只得走出帐外,想让外面稍微寒洌的夜风刺激一下,好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四周围的兄弟们都横七竖八地躺在营中呼呼大睡,看来白天的战斗让他们都疲劳不堪,就连我安排来巡哨的哨兵们都已经昏昏欲睡,我摇了摇头,实在不忍心打扰他们,缓缓地走开。 正徜徉间,我猛地感到脚下的土地突然微微震颤起来,我眉头一皱——这是军马行进之时才会造成的情状! 难道是…… 孙利、吴政这二人趁夜偷袭我军营寨?! 想到此处,我急忙大声吼叫起来:“不要再睡了!不要再睡了!全体集合!” 众将士的梦乡被我的吼叫声瞬间打断,纷纷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我辗转于各个营寨之中,下达着死命令——全体人员要以最快速度披甲穿衣,带好兵器,准备即将到来的恶战! 我取过金刀在手,上了坐骑,在营前空地上等着众将士集合,果然还是五禽队训练有素,仅仅半分钟左右的工夫,一千五百名兄弟一个不落,全部集结完毕。 又过了不长时间,大约五六千兄弟集结到了我身边,而我脚下大地震颤的感觉也已经越来越强烈了,很多将士也感觉到了。 我朗声说道:“大家都感觉到了吧!依我看来,那个孙利、吴政当真是胆大妄为,按照常理,想要偷袭敌人,必定要放轻手脚,轻轻接近,可是他俩却敢用急行军的方式前来袭营,当真可笑之至!大家做好准备,让他们好生看看咱们的真正实力!” 这是马超、庞德也各率几千兵力赶了过来,我们三个心照不宣,各自带兵退到一边,隐藏好身形,静候敌军前来。 大约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过后,一枝兵马出现在夜幕之中…… 为首的正是孙利,他一挥手,敌军暂时停下了脚步,我冲着雷鸣使了个眼色,雷鸣点点头,掐了掐身边几个兄弟,他们开始渐渐地从口中发出了类似鼾声的声响,回荡在静谧的空中,倒是有几分安详的感觉…… 孙利也听到了这一阵像模像样的呼噜声,脸上渐渐现出一丝窃笑,传令道:“他们正睡得正香呢!咱么杀将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只听孙利一声令下,对方乌乌泱泱地全都闯了进来,我见时机已到,大声下令道:“冲杀出去,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 五禽队一马当先,挥舞着狼牙军刀“嗷嗷”叫着就扑了出去,一阵刀割肌肉的声音,已经倒下一片,孙利在马上见了,惊得面如土色,慌忙大叫着:“不好!敌人有埋伏!快撤!快撤!” 他的话已经来不及了,马超和庞德两枝军马早已将他的退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庞德咬着牙,面容扭曲:“妈的!就是你这混蛋害了我们近万名弟兄的性命,今天我非把你们斩尽杀绝不可!” 孙利当真是手足无措,庞德大喝一声,纵马直杀过来,孙利慌忙舞枪招架,庞德来势汹汹,战不三合,庞德长啸一声,一刀将孙礼脑壳儿斩为两半! 主将既死,余下的小兵哪里敢再抵抗?急忙跪地请降。庞德怒气未消,大叫道:“投降?老子才不管!我要你们一个个都死!都死!” 马超慌忙拦住庞德,道:“令明,丞相事先有令,让我三人以文长为主将,还是听听他的意思吧!” 第269回 悬挂示众 “哼!你们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来偷袭我营,当我们都是三岁孩子,任由你们宰割吗?” 那些跪地请降的魏国士兵们都吓得瑟瑟发抖着,一面磕头、一面告饶,许多人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 我冷哼一声,道:“孙利已被我军斩杀,那吴政孤立无援,早晚必丧命我手,那许昌也早晚是我大汉之地!怎么?你们还要为魏国效力吗?” “不敢了!将军,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一定会为了大汉前赴后继的!” 听着这些士兵们声嘶力竭的“豪言壮志”,我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你们既然愿意投降,今夜就以你们为前锋,带我们前去攻打许昌城。攻下许昌,你们都能保住性命,还能领路费回家;若是你们敢耍什么花招,一个也不留!” “是!是!我们一定帮将军打下许昌城!一定,一定!” …… “唉!怪不得魏国屡战屡败了,为了应付咱们汉吴两国双向的进攻,他们什么人都敢招进军队,你说就今天孙利带来袭击咱们的这些人,要搁在我们西凉,早就军法处置了!” 一面走,庞德一面恨恨地说着。 我冷笑一声,应答道:“那倒也是,你看看这些降兵,若真让他们投降我们,只会拖累!等打下许昌城来,就把他们全部遣送回家!就这些小老百姓,哪里能够当兵?” 身后的马超说道:“文长这话有理!把他们遣送回家,不仅能够不使他们拖累咱们,还能散播我大汉军马恩威并施的威名,让那些冥顽不灵的顽固分子早日瓦解,真心归服我大汉天朝!” 一面谈着话,一面迤逦而行,到四更时分,我们已经赶到许昌外城之外,我令五禽队众兄弟混杂进那一批降卒之中,让他们见机行事。 不一会儿,就听到城下和城上正在交谈—— “喂!吴政将军何在?请通禀一声,我们偷袭蜀营,已经得胜归来!” “是吗?那孙利将军可在军中,我们见了他方能开门!” “好的!我们这就让孙利将军出来答话!” 我在进兵之前已经事先找好了军中一体型特征类似孙利的兄弟,让他假冒孙利出马答话,在灰暗的夜色之中,我料想城上之人也是万万看不出来真假的。 果然,城上之人立时上了大当,叫道:“是了!我这就开门放兄弟们进来,吴政将军正在城中准备庆功酒,为兄弟们接风洗尘哪!” 城门大开,那些降卒慢慢悠悠地向城门走去,我见时机已到,大喝一声:“五禽队众兄弟!给我上!” 雷鸣听到我发号施令,立即拔出狼牙军刀,吼了一声:“是爷们的!都跟着我上!” 说着,他便一马当先,奋勇前进,第一个冲过城门,祝炀带着其他五禽队的弟兄们也疯狂地冲杀进去,我高举金刀,纵起坐下马,对准城门飞驰过去! 那些降卒有些早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马超和庞德也顾不得他们,双人出击,如同两道电光,紧随我身后,射入了城中! “冲啊!杀啊!”一时间,整个许昌外城已是被一片震天的喊杀声盖满了,夜空中的月变成血红色,似乎在预示着这场近乎于一边倒的厮斗…… 短短半个时辰,战斗已然结束,五禽队迅速占据了许昌外城的所有的魏军据点,如同那些可怜的守军所言,吴政果然正在城中议事厅之中大摆酒宴,准备为孙利接风,当我带着一群亲兵杀进大厅只之时,吴政见大势已去,早已自刎而亡…… 这一战,我军出动了三万人,攻下许昌外城之后,尚存两万四千余人,而敌军守城的二万人马,死的死,跑的跑,最后只剩下不到六千人,他们不敢再战,全部投降了。 见许昌外城已经拿了下来,我传下号令——将孙利、吴政二人的首级割下,悬于外城示众,并聚集兵马,为攻打内城做准备…… 第270回 填河 打下了许昌外城,我和马超、庞德三人却并未因此过于高兴,因为——许昌外城与内城之间的那道宽三丈有余的护城河,放到现在的计量单位来看——这条护城河也得有七米来宽,没有器械辅助确实是难以跨越。 更何况,就在河对岸的许昌内城,还有曹傲所率领的七千青州兵,正在虎视眈眈。 在初平三年(192年)十二月,青州黄巾军主力无条件向曹投降(不是战败投降)。投诚后的青州黄巾军,连家属在内共计百余万人,其中三十万身强体健者,被曹操编成为具有相对独立性的“青州兵”。至于那些没被收为军人的青州黄巾军则专心从事农业生产,作后方补给。被编后的青州兵在曹操的管理下已与以前的流民武装再不相同,并且不久后就投入战斗。 在经历了无数次战斗后,青州兵朝着父子相继、纪代为兵的职业代、世兵化方向发展。相关史料显示,青州兵自从初平三年十二月被收编之后,至少存续了二十八年(192-220年)。假如不是世代为兵,这支队伍就不可能维持那么长的时间。但这部队又是怎样灭亡的呢?无人可知。有人说这个队伍从公元200年成为了第二批屯田军户。但也无从考证。 但是在青州兵生存时,有一点是100%确定的,那就是青州兵只会听曹操一人的命令。因此,当建安二十五年(220年)正月曹操刚一去世,处于洛阳的青州兵“以为天下将乱,皆鸣鼓擅去,”根本不愿服从其他人包括曹操接班人曹丕的指挥,并因此在短期内造成了较大的混乱,要不是曹丕措置行当,甚至有可能酿成性质更为严重的动乱。但是从另一角度看,曹操还是有一定魅力的。 至于曹傲所率领的这一批青州兵,很可能就是当年少数一些最终服从曹丕领袖的群体,因为青州兵其它大部已经各有归处,散布于天下,不再参与世间争执了。 …… 虽然护城河难过,青州兵难打,但是我们总归是要攻打许昌内城的。第一步,我们还是派出了一批使者前去劝降。 “对面的魏兵听着!我大汉天军至此,不愿杀戮!若汝等甘愿降服,都能得到妥善安置!” 曹傲可不买账,站在河对岸的城楼之上,大声问道:“若是曹某不降呢?” “若是你们不降的话!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与你们决一死战了!魏将军已经有言在先——攻击许昌内城是很艰难,可是以五万兵力对付七千人,已是足够!” 曹傲大声道:“那就让他来试试!我乃是曹氏子孙,值此危难之际,唯战死而已!” …… “好吧!既然他不愿意投降!咱们也只好进兵了!” “孟起、令明,从今夜三更开始,派出五千人填河,我会让五禽队作为掩护,以防敌军出城偷袭!” 马超、庞德都点了点头,我握紧了拳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不想让这场战斗发生,这一打,不知又要牺牲多少性命!” 马超拍拍我的肩膀:“没办法,这就是我们这些为兵为将者的命!” …… 三更时分,五禽队为先头军队,身后跟着五千名身强力壮的士卒,各背着土包砖石,准备填河,夜暗无光,那五千名士卒稍作歇息,便立即展开作业,一阵阵轻微的响动过后,那护城河已被填住了一米左右…… 次日,我又派出数名使者接着劝降,分散曹傲等人的注意力,毕竟只要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那护城河稍微有些变窄。 到了晚间,五禽队又带着另一批精壮士卒前去填河…… 两天之后,被我军使者折腾得七窍生烟的曹傲总算看出了端倪,那原本三丈余宽的护城河平白无故窄了半丈多。 他气得破口大骂:“好你个蜀军!竟敢前来填河,明夜若是再来,定然射死汝等!” 第271回 曹傲投降 当夜,五禽队带着填河士卒继续前来,曹傲早已在城楼上令人点了火把,火光明耀,把个护城河岸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我军的行动早已被曹傲等人看在眼中,曹傲见我军携带着沙石土包前来,早已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破口大骂道:“尔等蜀军,当真是欺人太甚!来人呀,给我乱箭伺候!” 话音未落,只听得“嗤!”一阵犀利的破风声音过来,带出来的疾风将曹傲的脸部刮得生疼,曹傲心中一个激灵,转头望去,只见一支尖锐无比的弩箭正牢牢地钉在城头廊柱之上! 紧接着,城下护城河边传来一声喊叫:“尔等魏军,莫要猖狂!大汉车骑将军魏延部下五禽队在此!尔等胆敢妄动,便让你们死无葬身之所!” “五禽队……” “他们竟然是五禽队!” “五禽队来了!快跑啊!” …… 一时间,整个城头上乱作一团,这些士兵们有不少是从孙利、吴政的部下里面幸存下来的,他们既没有投降,也没有被遣散,而是撤往内城。他们中间已经有不少人与五禽队交过手了,对五禽队那种来去如风、行如鬼魅的作战手段已经是胆战心惊,此刻听到五禽队之名,早已没有了与之一战的勇气! 曹傲可是没与五禽队交过手,他虽然听说过五禽队的大名,却并不认为五禽队能厉害到哪儿去,毕竟,他手下的青州兵也是天下少有的精兵悍卒! 想到此处,他怒气勃发,大声吼着:“谁敢乱动,就地斩首!弓箭手准备,管他什么五禽队、六禽队!给我射!” 青州兵们也都没怎么见识过五禽队的厉害,俗话说得好——“无知者无畏”,到了此刻,他们也好不多想,取过弓来,便要搭箭射击,雷鸣、祝炀二人在护城河边相视一笑,大叫道:“五禽队全体都有!向前一步!” 全体五禽队将士向前跨了一步,而准备填河的壮士们也很有默契地退后,隐匿在五禽队的身后,这一切行动刚刚完毕,城楼上已有乱箭射来,五禽队众兄弟各持轻盾,遮住头脸,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的乱响,曹傲手下弓箭手射过来的羽箭纷纷被弹开,落在地上,有的甚至坠入护城河之中,为汉军的填河作业出了一点点力…… 曹傲倒是看得清楚,他惊呼道:“为何弓箭射之不进?以蜀国之国力,并不能为每一个普通士兵配备金属铠甲,莫非这些五禽队乃是刀枪不入之神人?” 这时,曹傲有部下纳谏道:“将军,对方必然身披奇铠异甲,不妨用火箭攻之!” 曹傲应允,立时间又有无数火箭射来,射到五禽队将士身上藤甲所盖的石棉厚布上,有些熄灭,有些被拨落在地。 曹傲吓得结巴了:“怎……么?他们连火箭也不怕?” 正在这个时候,雷鸣突然喊了起来:“兄弟们,他们也**半天,手该累了!现在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兄弟的射术!” “明白!”五禽队众兄弟齐声答应,声势壮大,各自从腰间掣出连弩出来,对准城头,齐齐按动机括…… “啊!啊!啊!……”无数声惨叫汇聚成一阵凄厉的奏鸣曲,曹傲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下一个一个地倒在连弩的箭雨之中…… 雷鸣冷哼一声,回头对准备填河的士卒们说道:“诸位弟兄,赶快动手吧!有我们在,他们绝不可能伤到你们!” 那些天河的兄弟早看得是血脉贲张,道:“多谢兄弟保护!我们一定会在五日之内,填平这护城河!” 雷鸣道:“好!那咱就抓紧时间干吧!” …… 五天时间过去了,曹傲眼睁睁地看着他引以为守城天堑之一的护城河被一点点地填平,却是毫无办法,在他的严厉命令下,弓箭手们倒是也射死射伤了一些填河的蜀军,可是,五禽队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恶鬼一般,他们手中的连弩仿佛是长了眼睛,每一箭射出,必有一名魏军倒下! …… 第六日,我与马超、庞德点起兵马,准备渡河攻城,正待出发前,却有一名魏军使者前来…… 第272回 识破诡计 我与马超、庞德升帐,传那魏国使者进帐来见。 那使者入得帐来,只见他满面愁色,身上衣服破败不堪,赤裸在外面的手上遍布伤痕,我问道:“贵使何故如此狼狈?” 那使者惨笑着:“自然是被将军部下五禽队所致,他们的射术简直是天下无对,直打得我们闻风色变……” 我呵呵一笑:“既然你们已经是对我们闻风丧胆了,那么你们主将曹傲将军的意思还是依然负隅顽抗到底吗?” 使者答道:“那当然不是了!我们曹傲将军的意思是——我们愿意降服将军!我就是来敬献降书的!” “哦?”我一挑眉毛,“既是如此,我接受贵军的投诚,把降书拿来让我看看!” 那使者从怀中取出降书,毕恭毕敬地呈到我面前,我拆了封,草草浏览了一遍,笑道:“既然曹傲将军有如此诚意,我们也就不再发兵攻打了!你回去请曹傲将军做好准备,我们于午时前去受降!” 那使者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退出营帐,我将降书递给马超、庞德观看,问道:“二位将军,你们可曾看出端倪?” 庞德摸着下巴上的大胡子:“没有什么啊!咱们去接受投降便是了!” 马超却微微摇了摇头:“不对!” 我笑问道:“孟起看出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马超说道:“一般降书应该将降军的人数、粮草辎重数目、器械、马匹等物资的数目全部写明,以示诚意,可是这篇降书,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却对所供物资只字未提。照我看来,这个曹傲要么压根没有经历过这么大场面的战役,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要么就是纯属诈降,不敢把他的底细透露给咱们!” 庞德要过降书,细看了看,喃喃道:“这么大的漏洞,我刚才怎么没有看出来?” 马超大笑:“令明,你性子还是那么急!” …… 午时时分,我换上便装,内衬软甲,带着一对五百人前往护城河边准备“受降”,这五百人全部是从五禽队之中选出来的佼佼者,身手敏捷,心地狠毒,手段残忍…… 曹傲那一边,可谓是声势浩大,大约有四五千人随着他步行出城,看起来是两手空空,但是在五禽队队长雷鸣的眼中,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将军!这些家伙腰里都藏着软剑,看来他们是为了获胜下了老本了!” 我点了点头,的确,以三国时期的冶炼水平,想炼出明清时代随处可见的软刀软剑,是要花一番大功夫的,要想在一支军队里配备数千把软剑,那几乎是要损耗一个中等县城的全部产力。 我转头问雷鸣:“老雷,马超和庞德他们俩所带的军马都已经落位了吧!” 雷鸣答道:“将军请放心!马、庞二位将军所率的一万兵马早已经准备好了,只需将军一声号令,他们便会倾巢而出!” 我“嗯”了一声,向着曹傲方向大声问道:“曹将军,别来无恙否?” 曹傲一脸的羞色,我不由得感慨——这家伙的演技倒是不错,只听曹傲说道:“将军说笑了,今日曹傲惨败,承蒙将军不杀之恩,才得以保全自家兄弟性命!” 我朗声大笑:“曹将军何出此言?你家兄弟性命能否得以保全并不是在我,而是全然取决于你!如果这一次你当真是真心投降的话,我又岂能伤你性命?” 曹傲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早已被我看到眼里,我大笑道:“若是今天汝乃是诈降的话,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曹傲强笑道:“将军见笑,我等岂敢诈降?” 我猛然间大吼一声:“既非诈降,腰间所藏何物?!” 曹傲见事情败露,大惊失色,慌忙大叫道:“左右与我动手!”那数千名士卒立即从腰间拔出软剑,咋咋呼呼地向我军方向冲来,我冷哼一声,左手一抬,身边五禽队兄弟立刻从腰间取下连弩,对准冲上来的敌军士兵便是迎头怒射…… 阵阵惨叫声撕人心肺…… 此时此刻,我的身后传来两声梆子响,马超、庞德二人亦率领本部军马冲杀了过来! 第273回 回攻陈留 我瞅准了曹傲的方位,纵马径直冲了上去,曹傲正挥舞着软剑,跟两个五禽队兄弟战得难解难分,虽然他的两条腿都已经被砍伤了,到依然能够屹立原地,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 但是既然他还没有投降,那么他就是我必须消灭的敌人! 高举金刀,大喝一声:“曹傲小儿,汝竟敢诈降,还是早早纳命来吧!” 曹傲见我冲来,亦是长啸一声,摆脱战圈,高举软剑,向我对冲过来,看样子,他是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我可不对跟他拼命,因为就凭他的武艺和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在我手底下根本走不过十个回合!何况,此时曹傲并未骑马,而是步战! 我冷哼一声,抡起金刀,便是狠狠砍了下去,曹傲手中软剑根本抵敌不住,被金刀削作两截,曹傲微愣了一下,就在这愣神的空当,我的第二刀也砍了过去,只听得“扑哧”一声脆响,曹傲脑袋落地,血箭溅起足足三尺多高! 砍死了曹傲,我收起金刀,大喝道:“全体将士,火速打扫战场,清除敌军余孽,准备攻打内城!” 雷鸣应声道:“明白了!将军放心!” 此时,马超、庞德二枝军马业已扫清魏军的两翼,赶到中路与我会合,面前的许昌内城,已经俨然是我三人的囊中之物了…… …… 攻下内城,我立刻下令出榜安民,严令任何人不得骚扰城中百姓,同时传令各部休养生息,准备随时挥师北上,攻打曹芳现在居住的陈留一地。 我一面处理着城中失误,一面与马超、庞德商议下一步的军事部署。 马超翻看着地图,道:“丞相曾有令在先,让我们攻下许昌之后暂停行动,等待他前来制订下一步的军事规划,我认为咱们应带遵循丞相之意,不要轻举妄动!” 我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现在许昌新定,民心尚且不稳,倘若咱们贸然离开,只怕又生变故,只是咱们此刻乃是孤军南下,与丞相的中军拉开了不少距离,我已令人探听了,丞相兵马要想来此,尚需三日时光,这三日之中,只怕某些魏军余孽心怀不轨!何况许昌地处颍水上游,西邻嵩岳,都是便于兵力隐蔽的地方……” 庞德道:“不妨事!我可以率领一军前去颍水上游布军,文长与孟起安心守卫许昌,等候丞相大军便是了!” 马超点头道:“如此也好!有令明之勇,可保万无一失!” …… 在许昌等了三日,果然有一小撮魏军余孽预备发动反攻,一部分已经投降在我军中,想要掀起哗变,被赵嘉发现,我和马超接到密报之后,立即采取行动,把此次哗变扼杀在摇篮之中。 在颍水上游布防的庞德也遇到了一点麻烦,从豫州赶来的魏国援军一万余人沿着颍水赶了过来,庞德沿河布置防线,一天之内连打三仗,终于把这些援兵赶了回去。 …… 三日之后,诸葛亮终于率领庞大的中军赶了过来,并带来了我军目前急需的军粮辎重。 马岱作为押粮官第一个到来,声言诸葛亮还要一天时间方能赶到马超与他兄弟相见,自然有些话要说,兄弟二人便凑在一起喝酒谈天去了,我和庞德前去校场,切磋一下刀法武功。 正打得难解难分之间,忽听得校场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我和庞德罢了手,向场外看去。 只见杜鸢带着荣儿和昌儿赶了来!我只觉得一阵欣喜,随即却又感到相当的头大。 见他们三个过了来,我苦笑着迎上前去,说道:“不是让你们在长安歇着吗?怎么又赶了过来?我是一点儿也不希望你们再上战场了!” 杜鸢笑了笑:“谁让你这两个儿子继承了你的血统呢?阿丽姐姐不放心,只好让我也跟着一块儿来了。” 第274回 形势明朗 诸葛亮来到许昌之时,本地的形势已经大为好转了,诸葛亮对我与马超、庞德三人大加褒奖,并告诉了我一个重要情况。 “文长,璇玉姑娘也回来了,只是没有前来与你会面,她让我给你带一句好。” “哦?”我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略略吃了一惊。 诸葛亮摇了摇羽毛扇,又说道:“她还让我告诉你——她愿意嫁给姜伯约,待得战事结束,她就会出嫁,让你不要担心。” 听了这句话,我心中却猛然间升起一丝莫名失落,右手攥紧了拳,又松开,再攥紧…… 诸葛亮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儿,问道:“文长,你是不是因为璇玉本是你的晚辈,嫁给伯约不太合适,这样,我去跟伯约说一声,让他……” 我慌忙摆了摆手,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以时间有点儿反应不过来罢了,这样挺好!挺好!” 诸葛亮见我回过神来,也眉头舒缓地笑了。 …… 休整三日,将整个许昌城的内务整理完毕,诸葛亮向各部发布军令——全体军马,除王平所率领的守卫汜水军马之外,全部向曹芳所处的陈留进军! 这一次,诸葛亮启用关兴、张苞为前军,我、马超、庞德三人作为后续部队,听到这个军令,我慨叹一声:“终于,我们终于可以不用那么为了前线的事情操心了!” 马超笑道:“是啊!自从北伐以来,咱们三个从来都是在最苦最累最危险的地方搏命,这一次咱们总算能够安心行军了!” 倒是庞德依旧不满意:“奶奶的,老子还是觉得在两军阵前杀个痛快过瘾!” 我们三人哈哈大笑,缓缓行军暂且不提。 …… 却说甘宁、吴班所率水军沿黄河行进,连克官渡、乌巢,这两个昔日曹操、袁绍两大军阀征伐杀戮的地方,又成了汉、魏两家相争之地。 凭借甘宁对于水战的驾轻就熟和他的近卫军——锦帆军的强势,官渡、乌巢两地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被我大汉军马占据,魏国的土地被一点点蚕食…… 陈留朝堂。 刘晔和曹肇又在争吵不休! 刘晔冲被太监安放在龙椅上,还躺在襁褓之中吃手的曹芳小皇帝拱了拱手,算是施了君臣之礼,旋即向辅政大臣华歆说道:“华太师,现如今蜀国军势浩大,官渡、许昌、颍川、中牟已经尽数被攻克,其兵力更是已经扩充到四十万之众,而我大魏军马不过二十万,更兼司马懿、曹真连战连败,士气低落,想来这陈留亦不是久居之所,不如早作打算!” 曹肇在武将之中早已听得怒发冲冠,当即责问道:“刘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未等刘晔有什么回答,曹肇早已一个箭步跳了出来,指着刘晔道:“前日继位之争我且不与你算,现在正是危急存亡之秋,你却在朝堂之上大散谣言,惑乱人心,是何居心!” 刘晔气得脸色发白:“我不过是陈述事实,你却说我蛊惑人心?曹肇,你这厮未免欺人太甚!” 曹肇怒气勃发:“昔日项羽破釜沉舟,虽秦将章邯兵力数倍于他,却依旧战而胜之;韩信背水而战,却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昔日战例,仍历历在目,如却说我军难以取胜,让陛下早作打算,是何道理?不是蛊惑人心是什么?!” 刘晔怒斥道:“项羽、韩信之战例如何能与现在相比?他们都是士气高涨,不赢就是死的状况,现在我军士气低至极点,也未能到得死地的境地,想让他们拼死抵抗,谈何容易?现如今的形势已经相当明朗了,咱们只能继续后撤,再想注意了!” 曹肇轻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让咱们再放弃陈留,继续撤退吗?” 刘晔道:“那是自然,但也不是一味退让,而是战略性的退让,当年太祖武皇帝也曾输得一塌糊涂,却依然能够东山再起,直至有今日的霸业。兖州南部的芒砀山、九里山乃是天赐之险,北部亦有巨鹿等易守难攻之地,必能助我们守住大魏的基业!” 第275回 曹肇败阵 “放屁!简直是放屁!臭不可闻!一派胡言!” 曹肇丝毫不给老前辈面子,破口大骂起来。 刘晔的老脸可谓是涨得如同紫茄子一般,指着曹彰,怒发冲冠:“好你的曹肇!在朝堂之上也敢口出污言秽语!成何体统?!” 曹肇不容刘晔继续说下去,继续大声叫着:“若是依着你这老家伙,那我们大魏国成了什么?!丧家之犬,只知四下逃窜!自蜀国起兵,我们便是一败再败,退来退去,现在连太祖皇帝起兵之地也要舍弃了!那咱们这些做臣子的,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堂下诸多大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似乎在赞同曹肇的意见。 刘晔真是出离愤怒了,他振臂高呼道:“诸位,昔日汉高祖刘邦与西楚霸王项羽四百余战,每战必败,然垓下一战功成,逼得项羽自刎乌江。今日情势,与昔日汉高祖莫名相似,若是咱们强要反攻,只恐灭亡得更加迅疾!” 曹肇怒斥道:“汝竟敢长蜀军志气,灭自家威风!如此妖言惑众,该当斩首!” 刘晔回敬道:“汝竟敢逞一时之勇,陷我军于危机!如此刚愎自用,亦该斩首!” …… 关兴、张苞统帅蜀汉大军前锋兵马五万,已经来到陈留城外。 陈留(今河南省开封市陈留镇),春秋战国时期为郑国之地,名为留地,后来为陈国所侵占,故改名叫陈留,战国时魏惠王定都大梁,便是在陈留之地。秦始皇一统中国后,废分封制,置郡县,在此设立了陈留县,属三川郡治所在今开封陈留镇。汉高祖刘邦曾兵败于此,武帝元狩中分河南郡置陈留郡,至东方兴平时期,董卓暴乱天下,魏武帝曹操乃自此兴兵倡义。若以今天的行政区划而论,相当于今河南东至民权、宁陵,西至开封县、尉氏,北至延津、长垣,南至杞县、睢县之间的地区。其后,郡治屡有变更,但均未出今开封市境。隋朝初年废。 陈留作为曹操当年发矫诏,号召天下诸侯反抗董卓之地,出过许多有名有号的大人物——商汤时著名宰相伊尹,东汉文学家、政治家蔡邕,汉武帝时洛阳令董宣等均是陈留人。 依照诸葛亮事先的命令,张苞、关兴并未急于进兵,而是暂时在陈留城外十里扎下一座大营寨,并派出五百人左右的侦查小队,前去探听陈留消息。 陈留城里面,曹肇和刘晔两个人形成两派,还在吵嚷不休之间。 现下,两个人如同两只正在气头上的斗鸡,俱是面红耳赤。 正在此时,突然有一名守城将官神色匆匆地闯上殿来,单膝跪地,高声叫道:“启奏陛下,大事不好!” 曹肇神色一凛,惊问道:“何事慌张?!” 那守城将官气喘吁吁的,结结巴巴地说:“蜀将关兴、张苞统率五万精兵已在陈留外十里外下寨,已经派出数支侦查小队窥察我城中虚实!” 曹肇惊道:“来的这么快!蜀兵倒真是神速!” 刘晔冷笑道:“曹肇将军,你不是一直说要与蜀军一决生死吗?现在就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曹肇亦冷笑道:“你也休要激我!就算你不说,我也要与那关兴、张苞决一死战!”说罢,曹肇拎起那个前来报信的守城将官,说道:“汝去点起三万禁卫军,随我出战!” …… 陈留城外,战鼓声声…… 曹肇身披重铠,手持方天画戟,出马道:“关兴、张苞何在?速速出马与我一战!” 关兴、张苞亦出马,张苞笑道:“哪里来的狂徒?我张苞成名多年,从未有人胆敢如此对我说话!” 曹肇大怒,正欲出马单搦张苞交战,他身后部将冯初大叫道:“张苞小儿,人皆惧汝名号,我却不怕,吃我一刀!”说罢便挥刀冲了上去,张苞正与出战,关兴拉住道:“杀鸡焉用牛刀?兄长且看我立功!”张苞点头应允。 关兴出马,与冯初交锋,战不三合,关兴奋起神威,青龙刀起处,将冯初斩下马去,曹肇见状大惊,亲舞画戟来战,张苞见了,持丈八蛇矛来斗曹肇,两个战不五合,曹肇抵挡不住,慌忙拨马败走…… 第276回 噩梦 三日之后,诸葛亮率领中路大军赶至陈留。 关兴、张苞出营迎候,诸葛亮率领众将入得帐中。 诸葛亮端坐正中,询问道:“二位将军攻打陈留三日,有何战果?” 关兴、张苞对视一眼,张苞上奏道:“禀报丞相,我与安国跟陈留守军交锋三次,斩杀偏将二员、杀死对方兵卒两千三百余人,我们损失兵员一千人,现在敌方主将曹肇坚守不战,但是攻城的话,我们的兵力不够,已是无计可施。” 诸葛亮点了点头:“做的不错!你们暂作休整,我且去探查一下陈留地形。” 随后,诸葛亮转向另一边的姜维、马岱,道:“伯约,谨之,你二人领五百军,随我前去一探!” 姜维、马岱上前一步,应道:“末将遵令。” …… 路途之上,终于见到了征战多年以来难得一见的景致。 时值春末夏初,当真是繁花似锦、叶若烟云,在从许昌到陈留的这一段还没有经过战争洗劫的地域,我们终于体会到了一丝难得的和睦与平静。 行了一上午的军,我与马超、庞德传令各部军马原地休整一个时辰,我们三个凑到一块儿算了算路程,还有大约一天的时间就能赶往陈留与诸葛亮会合了。 庞德望着土路边上如画的美景,开口赞叹道:“唉!打了这么多年仗了,我总算又看见花是什么样的了!我那个新嫂子特别喜欢花,每次去我大哥家里,都能闻到满庭院的香气,那时候没觉得什么,现在倒还真是回味无穷啊!” 说起庞德的新嫂子,我心里倒有一丝淡淡的温暖,刘苏,当年被我和张三哥救下来的那个梨花带雨的少女如今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庞会是个好父亲,更是一个好丈夫…… 杜鸢带着荣儿、昌儿去林中游戏去了,他两人毕竟还是孩子,杜鸢也不太放心,就跟着他俩一块儿去了,我耳朵边倒是能落一个清静,放心的闭上眼睛,准备养一下精神。 …… 朦朦胧胧之中,我的身体不知道飘到了何处,只觉得四周围俱是虚无缥缈的白雾,茫茫无际、静谧无声…… 我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来,我再向四周围看过去,四周围隐隐现出几个模糊的身影。 “是谁?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 “延儿!延儿!” 一个女孩儿婉转莺啼的嗓音传来,我回头看去,立时感到一阵心神颤动—— 这个女孩儿的灵动的眼睛蕴藏着银河系万世流转的星光;略施粉黛的脸颊流露出祁连山千年白雪的纯洁;轻轻挽起的发髻带着少女特有的顽皮;微微翘起的唇角有着柔情的娇媚…… 那不是青儿,又会是谁? 只照了一面,我激动地伸出手去,想去牵住青儿的葇荑,却是已然来不及,青儿的脸迅速模糊下去,只留下一声轻轻的话语:“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青儿!”我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却没有回应,但是随即,我的右方也传来一阵阵呼唤:“魏大哥!魏大哥!” 我又回头,只见一个黑衣少年策马而来,看不出是男是女,说是男子,这少年人形容秀美,身材小巧;说是女子,这少年人眉宇间一股英气绝非一般女子所能拥有,一袭黑衣,背上负着一柄长剑,一对凤眼如火炬般灼人…… “小芹!小芹!是你……” 那少年粲然一笑,眼神中原本那凛人的光彩褪去,换上了柔情万种的目光,她凝视着我,柔声说道:“魏大哥,照顾好我的孩子,拜托了……” “小芹!别走!别走!” 然而,小芹的形象也渐渐逝去了…… 第277回 撤退 “文长,醒一醒!” 听到马超熟悉的呼唤声,我终于从无尽的噩梦中惊醒了。 “文长,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你一直在喊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青儿、还有一个是小芹,她们俩是谁啊?” 我默默地抬头看向天际,天边有一丝丝的白色云彩在游动…… 见我不愿回答,马超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说道:“文长,是该上路的时候了,快些走吧!” 我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站起身来,登上马背,杜鸢已经带着荣儿和昌儿赶了回来,两个小家伙一人拎着一只大野兔向我邀功,我淡然笑了一下,道:“很好,晚上用这两只野兔给你们打牙祭,快点走吧!” …… 一天之后,我们三人统率各自军马来到陈留,诸葛亮大营已经向前推进了三里路程,距离陈留只有七里远近了,此时此刻,姜维、马岱二人正奉诸葛亮之命在陈留城外搦战。 陈留城上,曹肇正指挥着他手下的魏军士兵紧张地布置着城防。 姜维纵马在城下来回驰骋,高声大叫着:“城上魏军听着!我大汉军马无往不利,每战必胜!你们若是识时务的,便早日开城投降,助我大汉早日一统天下,还是大功一件。若是不依,待打破城池,让你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曹肇在城上反击道:“好个姜伯约!汝原为我大魏将领,却贪生怕死,弃明投暗,今日竟还敢来教训我?!向我乃是堂堂曹氏子孙,岂会向织席贩履之辈俯首乞降?!” 姜维勃然大怒:“若你不提此事倒也罢了!提了此事,我倒要问问你们——当年你们疑神疑鬼,逼得我走投无路,多亏诸葛丞相不计前嫌,将我收留,我才能保住性命!今日旧事重提,倒还全是我的不是了,赶快滚下来投降,我还能免你一死!” 曹肇一摆手:“姜维!老子不跟你多嘴了!若是有本事的话,就来攻城吧!我倒要看看你这天水麒麟有没有这个能力,打破我这固若金汤的陈留城!” …… 黄昏时分,姜维、马岱撤兵回报诸葛亮:“百般骂战,那曹肇只是坚守,我们当真是无计可施!” 诸葛亮却轻摇羽扇,呵呵一笑:“曹肇还是坚守?当真是天助我也!” 姜维、马岱面面相觑,不知所以,我身边的庞德也拽拽我的衣袖,悄声问道:“文长,丞相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我正要说话,诸葛亮站起身来,道:“今日暂歇一晚,明日午时由文长、孟起、令明率领五万人马前去攻城,记住,只许败、不许胜,黄昏时分务必退回本寨!” 我们三个人也不知道诸葛亮究竟在想些什么,只好先上前听令,却又听得诸葛亮道:“文长,你那五禽队就不要带去攻城了,先交由我安排调遣,我自有用处!” 我们三人领了将令,退出帐去先做准备了,马超说道:“真不知道丞相心中定下何等妙计,我思来想去,也是看不透!” 我笑道:“丞相说什么,咱们执行就是了!” 至于庞德,他还是一脸的问号。 …… 次日正午,我们三人带着五万军马前去攻城了,攻城之前,自然要跟城头上的魏军将领“客气客气”。 “城上的那个呆子!”我指着曹肇大叫道,“汉车骑大将军魏延在此,你们还不开城投降?”曹肇怒气勃发:“那个叫我呆子?尔这红脸贼,我管你什么魏延,识相的就给我滚回去!” 未等我开口,庞德在一旁早就骂开了:“让我们滚回去?你这小王八羔子口气大得很哪!赶下来与你庞德爷爷大战一百回合吗?” 曹肇二话不说,手中令旗一挥,城头上立时出现数百个弓箭手,无尽的箭雨向我们射来,我急忙下令后撤,退出一箭之地,然后喝令道:“刀盾手何在,准备攻城!” …… 夕阳西斜,晚霞如血。 马超对我与庞德低声道:“丞相规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咱们撤兵吧!” 我望着战场上正杀得“热闹”的两军士兵,答道:“好,鸣金收兵!” 第278回 破陈留 在我、马超、庞德三人领兵退去之后,陈留城上的魏军也渐渐偃旗息鼓了,天色已经慢慢地变得淡墨色,还有隐隐的闪光显现出来,看起来是要下雨了,这是今年初夏的第一场雷雨…… 回到大营,却发现只剩下一百来士兵正在忙忙碌碌地收拾着行囊,似乎准备要班师撤离,庞德大奇,拽住一个小兵问道:“丞相呢,怎么都不见影子?” 那小兵答道:“回报三位将军,丞相特意让我给你们带话——让你们回营之后不要停歇,赶紧连夜向西南方向撤退,不撤出十里路不要停下!” 庞德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小兵答道:“将军请不要多问了,赶快动身吧!丞相自有主张!” 我点点头,示意那小兵可以离开了,随即对马超、庞德道:“丞相当初不让我带着五禽队前去攻城,相比此时五禽队众兄弟已经在陈留城郊埋伏了,咱们连夜撤退只是为了给陈留城上的守城魏军一个假象而已!” 庞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既然这样,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我与马超应了一声之后,各自去本部兵马下达命令去了。 …… 夜色沉沉,犹如泼墨…… 沉沉的墨色云层之下,涌出了一群鬼魅般的人影,头前的四个人都是武功超群之人,他们是关兴、张苞、姜维,还有刚刚从汜水关奉命而来的徐质。 他们的身后是雷鸣、祝炀两个战场老油子,还有那一千五百个能征惯战的,被魏军士卒称之为“死神”的五禽队。 雷声轰隆,已经有豆粒大的雨水砸了下来。 徐质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低声道:“这种鬼天气,居然被派来袭城,等老子把陈留打下来,一定要拿那个混蛋曹肇祭刀!” 姜维捅捅他:“小点声!别让城上的敌军发现了!” 徐质“嗯”了一声,姜维转过头,对跟在后面的雷鸣说道:“雷头领,这一次攻城就看你们的了!” 雷鸣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放心吧!我老雷出手,还没有失利过!” 说完,雷鸣旋即挥舞了一下手臂,比划了一个手势,身后的五禽队众兄弟立即快步移动起来,很快,他们便分散到城墙下,从怀中掏出飞虎爪,接着轰鸣的雷声,将飞虎爪掷向城头。 对方的士卒果然因为暴雨倾盆,又探知了蜀军已经连夜撤走的讯息,都已经松散下来了,现在的城头上,压根就没有几个人在巡视,数百根飞虎爪已经牢牢地钉在城墙之上,敌军却压根就没有发觉! 雷鸣又打了一个手势,从口中发出一阵鸟鸣般的唿哨,游龙营的众勇士率先开动,拽住飞虎爪,迎着扑面而来的豆大雨水,奋力向城头登去。 很快,游龙营众人已经消失在了城头之上,片刻之后,便传来几声颈骨断折的响声,看来城楼上仅有的几个巡哨魏兵的性命也被解决掉了。 姜维他们又耐心等了一小会儿,那城门便“吱吱扭扭”地打开了,姜维招了招手,第一个闪进了城门的阴影之中。 …… 我们连夜撤出了十里路,恰好与诸葛亮所率的中军会合,诸葛亮披着蓑衣斗笠迎接出来,笑道:“三位将军,亮没有通知你们便先行撤退,害得你们需要连夜冒雨赶路,向你们道歉了!” 我们三个急忙还礼:“丞相言重了!我们三个为大汉效力,自当全力以赴!” 诸葛亮望着陈留的方向,狂风骤雨不停地呼啸、炸雷闪电不停地轰响,诸葛亮大笑道:“三位将军,到了明日清早还要麻烦你们火速回援,姜维、关兴、张苞、徐质四人想必此刻正在趁夜攻打陈留,希望明早你们赶回陈留的时候能得到最令人欣喜的捷报!” 第279回 假曹芳 姜维、关兴、张苞、徐质四人率领五禽队沿着陈留城的城墙墙体悄悄地向前摸索,漫天的雷雨掩盖了他们一切的踪迹,虽然他们人数众多,却没有魏军发现他们的踪影…… “徐质,你带着狡狐营向东面走,记住,不可让魏军发现,绕到陈留大殿之后给我们发送信号!” 待到他们走到一处拐角处的时候,雷鸣透过漫天雨雾,隐隐发现了一处建筑物,那建筑物斗拱飞檐、高大雄伟,应该是一处非常重要的宫殿所在,他急忙将这个情况汇报给姜维,姜维仔细观察之后,认定那便是曹芳所居的地方,立即下令徐质率领狡狐营前去准备,两面夹攻。 徐质奉命带着狡狐营前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姜维随即又向关兴、张苞两人传令,让他们俩分别率领猛虎营和猎隼营分散开来,自己率游龙营及灵猿队在中间,悄悄向那处宫殿摸索过去。 …… 四更时分,天色即将放晴,大雨也已经停歇下来,我与马超、庞德三人迅速上马,带了五万生力军,再次踏上征途。 这一次,我们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欣赏沿路的雨后景致,只晓得一件事——赶快赶往陈留城,驰援姜维四人以及五禽队,因为一旦天色彻底大亮,五禽队即便再精锐,也不可能挡得住城中数万魏军的围剿。 待到天色快要完全放晴之时,我们终于赶到了陈留城下,顾不得喘匀胸中的气息,耳边已经隐隐传来激烈的厮斗声,看来姜维他们已经与守城魏军交上手了,情势不容我们有所停顿了。 “冲车准备,撞开城门!” 随着我的大声下令,三辆冲车从阵中推将出来,随着战鼓声疯狂地向着城门撞去,城上只有少数弓箭手在负隅顽抗,根本无法阻住冲车的冲击,很快,陈留城的大门被撞开来,庞德又是一马当先,挥刀纵马,率部冲入陈留! 见庞德冲进去了,我与马超也是不甘落后,随着他一起冲杀进去!一路上血雾横飞,刀光剑影,鬼哭神嚎,直如修罗地狱…… “不好了!魏延所率的蜀兵……蜀兵又冲杀进来了!曹肇将军正在组织抵抗,但是就快挡不住了!” 一个浑身血污的士卒冲进大殿,向镇守大殿的几个重臣汇报着。 刘晔听了,急切地叫道:“我早说过,让陛下早日撤退,曹肇小子就是不听,时至今日,恳请陛下早日撤离陈留这危险之地吧!” 一面冲着那个襁褓中的娃娃下拜,一面冲着辅政大臣华歆使着眼色。 华歆此时此刻也正苦恼着呢,继续留守,眼看曹肇便挡不住了,留在这儿只能等死;撤离陈留吧,现在城中到处都在打仗,抱着一个小婴儿逃命,死亡几率也是大得很,让华歆真是左右为难。 “唉!”华歆长叹一声,“只可惜张郃、曹真都已殒命,司马仲达尚在后方养伤,我们大魏良将难求,挡不住了!既然如此,便尽人事听天命吧!左右,保护好陛下,我们向东城门突围!” “是!”左右两个小太监抱起曹芳,隐在大殿屏风之后,片刻之后,两个小太监抱出来两个襁褓,华歆叹道:“此乃是先帝遗腹之子,尚未取名,就让这孩子做个替身,免得陛下落入蜀军之手吧!” …… 我挥舞着金刀杀入魏军阵营之中,来回冲突几次,斩首数十人,正杀得痛快间,忽见曹肇正策马赶来,刺杀着我军将士,当即热血上涌,遥指曹肇大吼一声:“曹肇小儿!认得大将魏延吗?”便纵马冲了过去。 曹肇见我冲来,不敢抵敌,正欲拨马败走,却被层层叠叠的人流阻挡,冲突不出,我赶将上去,手起刀落,将他斩于马下。 就在此时,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我心中猛然想到——魏帝曹芳,此时正是婴孩! 第280回 几个曹芳? 我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小太监,在几个带刀护卫的保护下,避开层层刀枪,向着城东冲去! 这一定是曹芳!我脑海之中瞬间便生出这一想法,手随心动,我用力一夹马腹,大吼道:“左右,与我擒下那名小太监,活捉他手里的婴儿!” 周围正在清剿魏军余孽的我军士兵听到我的号令,都迅速地向那名小太监集结,而那个小太监神色慌张,脚步纷乱,更加坚定了我内心认为那婴儿便是曹芳的想法。 我亦策马冲了过去,转眼之间,距那小太监不过十步之遥了,他身边的那几个带刀护卫慌不迭地上前想要阻挡我,却是打错了算盘。 “闪开!”我大喝一声,金刀轮转,“嗤!”一声轻响,一名带刀护卫的脑袋已经被剁了下来,血箭迸射起两尺多高! 其他的带刀侍卫见我来势汹汹,不敢抵抗,拽着那个已经吓软了腿的小太监便要逃走,我冷笑一声,道:“两条腿的人还想跑得过四条腿的马吗?” 说罢,我喝一声“驾!”同时狠狠夹了一下马腹,我的坐骑吃痛,飞窜过去,已是到了那小太监身边,伸开大手,扯住襁褓的一角,便是狠狠一拽,随着婴儿的一声痛哭,他已经到了我的怀中。 那小太监大惊失色,用那种特有的尖细嗓音大声叫着:“他把陛下抢去了,赶快夺回来啊!” 原来这个小婴孩果然是曹芳!我大笑道:“很好!很好!”说完对身后跟上来的我军士兵说道:“剩下的交给你们了,不降者格杀勿论!”拨转马头,退出战圈,任凭那个小太监的尖细嗓音在刀枪声中消失掉…… …… 经过长达一天的战斗和围剿,陈留城终于平静下来了。 所有在负隅顽抗的魏兵全部被杀掉了,多数识时务的魏军士兵都投降了,而当我将被俘获的曹芳抱到中军大营之时,所有的同僚将军都惊呆了。 庞德第一个咋呼起来:“你说这是谁?曹芳?那我捉住的这个小孩是谁?” 我仔细看去,庞德怀里竟然也有一个襁褓!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诸葛亮清清嗓子,准备打打圆场之际,营帐门布被掀开了,张苞、关兴二人走了进来,兴高采烈地:“报丞相!我们兄弟二人截获了从魏国宫殿跑出来的几员大臣,其中有个婴孩,似乎正是魏帝曹芳!” …… 诸葛亮面前的桌案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整整六个婴孩! 他手中的羽扇已经停了下来,望着这六个或睡得正酣、或睁着无辜的眼睛四下打量的婴儿,脸上的表情着实精彩……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诸位,这件事到底是……” 看来诸葛亮纵然“多智而近妖”,面对这样的情形也只能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望着这六个婴孩,我脑中猛然闪现出一个惊人的想法! 心中想着,口中已经喃喃地讲了出来:“也许……这六个孩子……都是假的!” 众人的视线一瞬间全都集中到我身上来了,诸葛亮皱起眉头,问道:“文长,你的意思是……” 我走上前去,指着这六个婴孩:“我是说——这六个婴孩,也许都是替身,真正的曹芳已经撤出陈留,向东而去了!” 诸葛亮道:“你说的有理,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若是真正的曹芳,哪有这么简单就被我们捉住了?” 正在这时,帐外有人通报:“报,璇玉姑娘来了!” 诸葛亮急忙道:“快请!快请!” 璇玉走了进来,正欲行礼,诸葛亮急忙止住,道:“璇玉姑娘先不忙行礼,亮有事相求,你曾经两度进入过魏国宫殿,可知道曹芳的相貌?” 璇玉道:“璇玉不才,的确曾经与真正的曹芳有过一面之缘。” 诸葛亮慌忙指着那六个婴孩问璇玉:“那么璇玉姑娘你请看一看,这六个婴孩之中有没有曹芳?” 璇玉走上前,望着这六个婴儿,来回细看一番,摇摇头道:“丞相,这六个婴孩,没有一个是曹芳!” 第281回 婚礼之请 众人尽皆哗然:“什么?六个婴孩,没有一个是曹芳?!” 璇玉点了点头:“一点也没错,看来曹方已经被魏国群臣安然带出了陈留,向东走了!” 诸葛亮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看起来,想打垮曹氏宗族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还好,我们已经攻下了陈留,又获得了充足的补充兵员和休养的时间,如今正是盛夏,大家注意一下部下士卒的身体状况,别让疫病发作。” 我们闻言都退出帐去,返回各自的营区,传令让各部在陈留中寻找住所,养精蓄锐。 我带着杜鸢和两个孩子赶往一处简朴的小宅,安顿下来,荣儿和昌儿前往军中校场修炼武艺去了,对于这两个孩子,我一直是哭笑不得,我一直想让他们跟着我一起学习《逐日金刀经》中的高妙刀法,可是这两个孩子对于厚重刚猛的刀法并不感冒,反而对轻灵飘逸的枪法更有兴趣,当初我随着刘备攻打西川之时,他俩偷偷拜了赵云为师,修炼赵家枪法,后来杜鸢嫁给我之后,他们又跟着杜鸢一块练习姜家枪法,如今的他们集两家之所长,枪法都已臻化境,若非还尚未发育完全,力量上稍有不济,恐怕早已是名满天下的战将了。 看着两个孩子离去,我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道:“我魏家将门终有继承之人了!” 杜鸢随声道:“那是自然!不光是他们俩,就连樱儿也是一员巾帼女将!只可惜她现在已经有了身孕,是万万不敢随关兴一起出征的!” 我心中大喜道:“真的!你怎么才告诉我?!” 杜鸢微笑道:“你以前为了攻城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工夫听这些消息?现下情势暂时安定下来了,我自然就告诉你了!” 我兴奋地搂紧杜鸢,大笑道:“我要做外公了!我要做外公了,哈哈!哈哈哈!” …… 次日,与我一番云雨之后,杜鸢沉睡不起,我凝望着她安静的小脸蛋,回想着昨夜发生的故事。 “鸢儿啊!樱儿这个做小辈的已经快要做母亲了,我想,你应该不甘落后了吧!” “夫君,你……你什么意思?” “距离你上一次大姨妈来的时候有多长时间了……” “大……大姨妈?我大姨妈早就过世了呀!” “……” 费了半天口舌,我终于让杜鸢明白了大姨妈是怎么回事,她羞红了脸,支吾了半天,说道:“过去二十多天了吧!” “太好了!”我嘴角泛起一丝坏笑,“这样的话,我们开动吧!” “开动?”没等杜鸢有所反应,她已经被我甩到了床上,同时被我用嘴堵住了唇。 “一个女人没有孩子,她的人生就不算完美,鸢儿,咱们共同努力吧!争取造出一个可爱的娃娃出来!” …… 想到这儿,我又泛起一丝笑意,摸了摸杜鸢光洁的脸蛋,喃喃道:“好鸢儿,就看你的了。” 正在这时,忽听门外有一阵脚步声,随后传来一声莺啼般的叫声:“魏将军在吗?” 是璇玉!我一个激灵,急忙翻身下床,穿戴整齐,帮还在昏睡之中的杜鸢盖好被子,迎出门去。 “璇儿,你来了!” 璇玉落落大方地冲我行了一个礼,嫣然一笑:“将军,我与姜维将军的婚礼就快举行了,就在三天之后,今天我是来向您和二夫人下请柬的。”说着,向我递上来一封 我微微愣了一下,道:“好!好!伯约呢?他怎么没来?” 璇玉笑了笑:“伯约他去向马超、庞德将军他们那里下请柬去了,我们是分头行动的!不多说了,我还要去张苞将军家里呢,先告辞了!” 说完,她轻轻地退出了院门,把拿着请柬愣在原地的我留在原处…… 第282回 继续东进 “真不知道璇玉她究竟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才会嫁给表哥的,真是委屈她了!” 杜鸢捏着那张薄薄的请柬,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也叹气道:“有首词说得好——问人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景,只影为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大雁虽为禽兽,尚且甘愿为情而死,璇玉要嫁给伯约,只怕完全是为了不让我跟伯约两个人为难吧!她做出的牺牲真是太大了!” 杜鸢笑了一笑:“夫君,你就不要再伤感了,总而言之,璇玉嫁给表哥,虽然有些违背她自己的意愿,可是时间一长,她也就会明白表哥的好了!我相信表哥一定能给璇玉幸福的,对吧!” 我也会心一笑:“对!姜维会是一个好丈夫的!” …… 三天后的婚宴上,诸葛亮作为主婚人,向这一对新人歉意地说道:“毕竟还在战中,我们一切只好暂且从简,你们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姜维已经完全融化进了新婚的喜悦之中,他呵呵憨笑着,不说一句话,盖着红盖头的璇玉出于新人的羞涩,自然也不会说什么,诸葛亮轻轻点头,高叫一声:“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姜维和璇玉轻轻跪倒在大红色的软垫上,拜了天地。 “二拜同僚师长!” 因为双方的高堂都不在,我虽然名义上是璇玉的养父,可她如今嫁了姜维,就算是我的平辈了,自然也不合适,这一拜自然要拜谢周围的同僚师长了。 “夫妻对拜!” …… “送入洞房!” 经过一番折腾,总算是把两个新人都送进去了,场面纷乱而热闹,徐质那帮年轻小子兴致勃勃地去闹洞房了,我自顾自地斟满一杯,放到嘴边轻轻一抿。 这一段感情,总算是揭过去了,不管结局算不算完美,总算是有了一个不过的结果…… 十日之后…… “诸位,陈留城的形势已经是完全安定下来了!现在咱们应该启程了!” 诸葛亮在军校场设起点将台,招呼我们众将前去议事。 庞德出列大叫道:“正好!正好!我十多天没有仗打,手早就痒得很了!” 诸葛亮大笑道:“令明啊!我知道你骁勇善战,不过你还要忍耐一些时间,我先把现在的魏国军事部署讲明一下!” 诸葛亮清清嗓子,令人搬出一具大木架,上面是一副大号的地图,绘制得极其详细,山川河流一应俱全。 “现在司马懿已经把病养好了,以邓艾、陈泰两个为先锋,启用曹氏宗族两员年轻将领曹宇和曹宙两兄弟,夏侯渊之子夏侯霸为参军,汇集兵力十五万,屯于陈留东南方向的武平,准备阻碍我们向曹芳暂住的芒砀山、首阳山一带进军,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击破司马懿率领的魏军!” “魏延听令!” 听到诸葛亮的话音,我站出一步,道:“魏延在!” 诸葛亮取出令牌,道:“文长,你依旧作为我军先锋主力大将,统帅八万精兵开路,我差马谡、王平二人作为副将助你,待近至武平时,于当道安下营寨,暂不进攻,不得有误!” “是!”我与马谡、王平三人接了令牌,退回班列之中,我心中暗忖道:“这一次丞相派遣擅长运筹帷幄的马谡和小心谨慎的王平助我,看来诸葛亮对武平一战极为看重,我绝不能让他失望!” 第283回 五禽之敌 我与马谡、王平出征之后,诸葛亮又派遣关兴、张苞为第二梯队,马超、庞德为左右翼,姜维为后队,随我之后前往武平。 其余众将随同诸葛亮身边,十日之后启程。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我们终于在两日之后赶到了武平外围,先遵循诸葛亮之命,于武平外扎下营寨,安顿好所有的八万士卒,随后遣出灵猿队前往武平探查军情。 赵嘉带着几个兄弟悄悄前往了,我将马谡、王平二人请到营中,摊开地图,问道:“幼常、子均,不知你们对武平之战有何看法?” 王平道:“司马懿一方拥有多达十五万的兵力,又有邓艾、陈泰这两员年轻将才相助,若是攻击的话,我们只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未等我有所表示,马谡先接口了:“子均所言差矣!自古以来以少胜多战例不少,何故败自己威风呢?文长,依我之见,不妨凭借五禽队之悍勇,先给魏军一个下马威!” 我摆了摆手:“这个容我考虑,别忘了丞相有言在先——让我们暂不进攻,除非有必胜之把握,我们应当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能进攻,现下,我们恐怕没有那个能力!” 王平点头以示赞同,我接着说道:“之所以派出灵猿队前去侦查,就是想看看哪个地方会是司马懿防御的薄弱环节,以便攻之!” …… 两个时辰之后…… “报告将军!灵猿队回来了!” 听到帐外的通报声,我心中一喜,赶紧奔出帐去,却发现,赵嘉一伙人全都形色狼狈,甚至有许多人都已经挂了彩了!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赵嘉情形好上一些,毕竟他的身手在五禽队里面都是名列前茅的,不过他手臂上也被划了一道大口子,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了。 “将军!司马懿在城外布置了大约一千多人的反侦查部队,我们刚刚接近,就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个个都是硬手,团结成都不在我们之下,好歹我们也够机敏,及时发现,总算没被他们包了饺子!” “你说什么?”我皱起眉头,“你是说——你们居然被魏军的反侦察部队发现了?!” 赵嘉点了点头,我见他面色苍白、气喘吁吁的,急忙让他先带着兄弟下去治伤休息,回到军营之中,我坐在椅上,静静想了一想。 “看起来……司马懿在这段养伤的时间里,为了对付我的五禽队,专门培养了一支新式军队啊!否则,以灵猿队的实力,怎么会被轻易地发现?这次作战,我要万分小心了!” “报告将军!” 帐外又有通报声音,我急忙道:“快进来!” 一名探子匆忙进来,急急地说道:“将军,大营外来了一支魏军,由魏将邓艾领头,军容整齐,大约有三千余人,大书‘五禽队克星’旗帜,正在营外挑战!” “什么?!‘五禽队克星’?口气当真是大得很呢!”我“霍”一声站起身来,拳头捏得咯咯直响:“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什么是五禽队的克星!” 我出帐去,却发现五禽队全体将士早已等候在我帐外,个个神色愤然,咬牙切齿,雷鸣上前一步道:“我等将军征战十几年,每战必胜,从未受过如此羞辱!将军,请让我等出战,教训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我拍拍他的肩膀,转头望向大营外那支趾高气扬的军队,说了一声:“先不忙,他们既然胆敢出此大言,必然有非同一般的实力做后盾,贸然出击我们倒是可能吃亏,你们先稳定一下情绪,把心态放轻松,养足精神,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再出战!” 雷鸣闻言点了点头:“将军,我明白你的意思,请放心,我们这就回去养精蓄锐,等半个时辰之后,我们非把这帮家伙打回姥姥家不可!” “好,快去准备吧!我先带其他人上去消耗一下他们的体力!” 第284回 势均力敌 (今天还有些时间,传上一章吧!) “魏……延,你小子……终于出来了!” 邓艾还是一嘴的口吃,我没有理会他,而是先来往奔驰几趟,观察他所谓的“五禽队克星”究竟是什么来头。 只见这三千余人,一个个都是人高马大,身着厚重铁甲,手中挥舞着一丈二尺长的钢矛,就连面部也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甲衣,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在气势上看,这帮家伙,的确已经压倒了五禽队! “看来他们是想利用坚实的防御来破解五禽队的进攻,从这一点上,做的倒是不错,五禽队以轻灵和快速见长,如果有疏失的话,当真是抵不住啊!” 正想着,那边邓艾已经发话了:“我说……魏延,闲话不说,快……把你的五禽队……拉出来,咱们较量……较量!” 我大笑道:“邓艾,你这家伙口气不小,竟敢打出‘五禽队克星’的旗号来!我先不用五禽队,汝敢与我一战否?!” 邓艾叫道:“有何不敢?!我……还想再与你……一决高下呢!” “来吧!”我纵声长啸,挥舞逐日金刀,拍马上前,邓艾亦舞动金刀向我对冲过来。 《逐日金刀经》经过我三十年的融会贯通,已经是分外纯熟。见邓艾如狼似虎地冲杀过来,料想他是要以抢攻的方式占得先机,当即调转刀头,用《金刀经》之中卸力的手法,用相对较轻的刀柄贴住邓艾的长刀,顺势向下一拉,已经将邓艾的抢攻轻松化解掉了。 邓艾见我一招便化解了他全力的一击,表情上颇有些挂不住,立刻翻腕横刀,向我腰间劈来,我闪电般再调转刀头,以铺天盖地之势向邓艾脑门砍去,这一刀速度奇快,气势极大,邓艾若不收刀回防,必然会被我当头劈死,他也只好放弃即将砍中我腰间的一刀,转而格挡。 …… 战了三四十合,我渐渐地占了上风,邓艾见势不妙,急忙败走,大喝一声:“铁甲军!快些上!” 我可不愿意与这些身着铁甲的怪物对敌,急忙拨马退回本阵,喝道:“弓弩手准备!乱箭伺候!” 其实我对弓箭手十一点儿信心都没有的,因为除非是射对手的眼睛,否则根本不可能伤到他们,但是凭借一般弓箭手的射术,想直接命中敌人的眼睛,实在是太难了些! 果然,一阵金属撞击的乱响,对方的铁甲军毫发无损,依然稳步向前。 我眯起眼睛:“弓箭手后撤!退回大营!令五禽队准备迎战!” 不多时,五禽队纷至沓来,集结阵势,雷鸣大声道:“将军!五禽队已经准备好了!请将军下令吧!” 我缓缓地沉声说道:“很好!你们记住,对方身穿厚重铁甲,必是经过严格特训,身强力壮之人,万不可与其硬拼,你们要发挥灵活机动的特点,与之周旋,一旦寻觅到良机,便对着对方的眼睛下刀,那是对手唯一的弱点,明白了吗?” 雷鸣点头道:“将军,我们明白了,请您放心!兄弟们,大家一起上吧!” “冲啊!杀啊!”五禽队众兄弟吼叫着,列阵冲向地方的铁甲军。 …… 一个时辰之后,战斗终于告一段落了。 这是我的五禽队出道以来损失最惨重的一次战役,一共有六十七个兄弟命丧疆场!就连坚不可摧的藤甲最终也没能保护住他们的躯体。 邓艾一方的铁甲军也不好过,二百四十多个铁甲军眼部血肉狼藉,毙命于狼牙军刀之下……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只是我,再也损失不起这些兄弟了! 双方鸣金收兵,我带着五禽队迅速退回大营,想要战胜这号称“五禽队克星”的铁甲军,只怕要另寻他法。 我冥思苦想,却毫无头绪…… 第285回 热胀冷缩 往后的两天时间里,邓艾带着铁甲军一直在我们营外疯狂地进行挑衅,我严令各部——坚守不战,违令者斩!高筑土墙鹿砦,挡住对方,总算没有被铁甲军攻进营来…… 可是下面的时间,我该怎么办?除了五禽队,没有任何一支队伍会是铁甲军的对手,可是五禽队的人数比起铁甲军来,足足少了一半,我可不想干这种兑子的举动! 正在一筹莫展、千愁万绪之际,忽听得帐外有人奏报:“将军,大事不好了!关兴、张苞二位将军奉命前来相助,听说铁甲军厉害,还未交接,便已率五千人前去迎战了!” “什么!这两个家伙怎么这么着急啊!”我心中又惊又怒,急忙出帐,喝令伤亡最少的猎隼营随我前往营救关、张二将。 来到战场之上,放眼看去,果然是一面倒的情形,关兴、张苞一方仅剩下两千左右的士卒还在战斗,而且这个数目还在以极快的速度锐减,关兴、张苞被数十个铁甲军围在垓心,进退不得! 我急忙对潘定国说道:“你们听好了,决不可与铁甲军硬拼,咱们的目的是救人而不是缠斗,救出关、张二将军后立刻撤出战斗,恋战者斩!去吧!” 潘定国等人应诺前往,结成一个稳固的防御阵型在铁甲军外围开始周旋,吸引着对方的注意力,我深吸一口气,舞动金刀冲向围困关兴、张苞的铁甲军垓心。 邓艾早看见了我,大喝道:“魏延!你……往哪里走!” 见邓艾向我冲来,我可不愿意恋战,若是陷入铁甲军的围困,就算是吕奉先再世,只怕也是难逃一死,想到这儿,我急忙调转马头,避开邓艾的冲击,绕了一个小圈子,继续向关、张二将方向冲刺。 邓艾见我不愿与之交战,怒道:“魏延!汝……竟敢轻视于我!”纵马向我追来,我心中恼恨之极,从腰间取出弓来,翻身就是一箭,正射中邓艾右臂,好歹把他的气势打压下去一些…… 关兴、张苞两个已经被铁甲军袭扰得狼狈不堪了,全都是气喘吁吁、手法不济,再拖下去,两位将门虎子必然死于乱军之中,我纵马冲向围困他们的铁甲军,用尽全力将金刀砸向他们的后脑勺,终于砸晕了四五个,被我冲开一道豁口,关兴和张苞见我到来,都是精神一振,我不说什么话,使了个眼色便拨转马头,向阵外冲去。 关兴、张苞很快回过神来,跟在我身后冲出了包围圈。 …… “可恶的铁甲军!” 清点了一下损失,猎隼营再度折损了三十二个兄弟,我愤怒地砸着桌子,骂道:“想我五禽队出道以来,每战必捷,损失不过十人,不料今日与这铁甲军交锋,竟死了近百个弟兄!真是可恶至极!” 正在又愁又怒之间,忽然间,帐外传来一阵喧哗声:“着火了!快救火啊!快救火啊!” 这是流年不利!今天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我急忙冲出帐去,只见西北角上浓烟滚滚,十几个士兵正提着水桶前往起烟处,看来火势还挺猛,我急忙向着起火处跑去。 等我跑到起火处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满地的狼藉,我急忙问道:“火是怎么点起来的?” 几个火头军说道:“回禀将军,我们做饭时不小心迸出几个火星,点着了身边的柴草堆,不过幸好扑灭得及时,没有造成大损失!” 我点点头:“没损失就好,以后都给我小心着点!”说完,我便要往回走,忽然间,脚下不知踩到什么东西,发出“卡啦”一阵脆响。 我急忙低头去看,只见一支大铁勺被我踩成两截,无辜得躺在那里。 身边的火头军急忙捡起断成两截的大勺,道:“肯定是被火烧了半天,又让冷水浇了一通,才会变得真么脆!” 听了这句话,我的心中突然变得亮堂起来了——对啊!热胀冷缩啊! 第286回 大破铁甲军 入夜,风凉如水…… 几十个魅影悄无声息地来到我军与魏军相隔的空地之上,这儿在白天的时候曾经有过一场惨烈的战斗,如今虽然偃旗息鼓,却依旧是正在流淌着无尽的硝烟味。 “头领!埋在哪里?” “根据将军的意思,这些引火之物当埋在上风口,以便燃烧,你带两个人往南面去一点!” “你们几个,把坑挖深一些!这些火硝石、硫磺什么的,可是咱们军中全部的家当了,明日一战,务必让它们全部派上用场,前往要多埋一些!” …… 我坐在帐中,尽管已经有些浓浓的倦意,桌案上的灯烛也即将燃尽了,但是我却依旧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雷鸣正按着我的吩咐带着游龙营前去作战前的准备,他们不平安归来,我心中是一百个不放心。 正担惊忧虑之间,营门外突然有了动静,随即是几声打招呼:“老雷,回来了!” “回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都完成了,没有一点儿破绽,明天大战铁甲军,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听到这儿,我心中仿佛一大块儿石头落地,眼皮登时合在一起。 …… 次日,巳时,太阳渐毒。 “将军!邓艾率领铁甲军又来挑战了!” 我冷冷一笑:“邓艾这家伙当真是蠢得可以,铁质盔甲吸热极快,若到正午时分,铁甲里面定是炽热难当,里面的人自然极难忍耐,战斗力便会大打折扣,也罢,今天这一次,就让他们彻底失败吧!” 出营上马,关兴、张苞二人亦带兵从两侧营房前来,我高声传令:“五禽队暂时由关兴、张苞二位将军统帅,准备好冷水,随时待命!” 雷鸣高声应道:“将军请放心!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我率领一万精兵前去迎战,会将这些铁甲军引到他们该去的位置上去,你们准备随时出手!” 安排好一切作战事宜,我率领着一万精兵奔出了营区。 …… 金戈铁马,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转瞬之间,我手下的一万精兵已经折损近千人,邓艾正在一旁疯狂地挑衅:“魏延,你……的五禽队呢?为什么……不用五禽队出战?!快些让五禽队出来吧!” 我并不理会他,而是冷眼看了一下战场上的形势,心中默叹道:“弟兄们,你们是为了大汉复兴的基业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你们不会白死的!” 想到此处,我感到时机已经到了,当即传令:“撤!快撤!收兵!” 金声大作,所有的战士立刻转身逃命,为了把效果做得更像一些所有的士兵们都把手中的兵器抛到身后,以作出溃不成军的模样。 邓艾果然上当了! “铁甲军,给我追!攻进蜀国军营,剿灭五禽队!” 铁甲军果然“轰轰隆隆”地追了上来,他们果然是一批天赋异禀的家伙,力大无穷,拖着一身的铁家伙,依然跑得和正常人一样快! 但是今天,此处便是他们的葬身之所了! 终于,我们把铁甲军引到了他们应该到的地方! “点火!快点火!” 随着我一身令下,数万支火箭飞跃了我们的头领,落在了我们身后,正掉落在铁甲军的空隙之中,邓艾呵呵大笑:“魏延!我铁甲军虽然负重极多,但是灵活决不在你们之下,想用火箭啊,你们实在是太愚蠢了!” 我冷笑着回应道:“那可未必!” 我话音刚落,只听“轰隆”一声,底下的燃烧之物猛然起火,整个战场立时陷入一片红海! 第287回 大破铁甲军(2) 火光从地下猛然冲起,仿佛是火山骤然间喷发一样,整个战场刹那间变作了修罗地狱…… 那些铁甲军仗着身披铁甲,尽管铁甲正在不停地吸收热量,会让里面的人享受“叫花鸡”烧烤的感受,但是他们竟然强悍至此,挣扎着向火圈外后撤。 “五禽队何在?!”我长啸一声,“是该你们出场的时候了!” 立时间,早已隐藏在战场各个方位的五禽队从埋伏地之中跳了出来,他们身披着厚重的石棉布,可以保证他们不会被火烧伤,腰间垂着粗大的木棍,手中或提着木桶,或抓着水囊,闪电般地冲进了火海,冲到了正在挣扎着的铁甲军身旁。 随着一声声怒吼,五禽队将无数清凉的冷水浇到了正在不停升温的铁甲之上,顿时,无数青烟自铁甲之上冒起,升腾在无边际的天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无数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气之中,那是因为五禽队的勇士们抄起腰间的木棍,重重砸在铁甲军铠甲上所致,由于铁甲热胀冷缩的缘故,那铁甲已经变得相当的脆弱了,被木棍重击之下,已经是出现了斑斑驳驳的裂纹。 “五禽队!退出战圈!”我再度长啸一声,五禽队士兵听到号令,立刻奉命退了出来,我再吼一声:“重骑兵准备,冲击敌军!” 数千重骑兵早已严阵以待,听得我的号令,立即冲了过去,声势如同奔流的黄河一般,马蹄声好似九天奔雷,扑向正在鬼哭狼嚎的铁甲军! …… 火势渐灭…… 五禽队的欢呼雀跃声响彻云霄,就连邓艾带着少数残军逃得无影无踪了,他们也不再管了,祝炀纵声长笑:“什么‘五禽队’克星!哈哈!我们才是最强的军队!” 我心中亦是高兴得紧,我这一仗的手法虽然过于残忍了一些,但是毕竟这是在战场之上,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 想到这儿,我回头对传令兵道:“你赶快回营告诉守营的马谡、王平二位将军,让他们拔寨前行,向武平进发,嗯,在距武平三里之处安营扎寨!” 传令兵“诺”了一声,前去传令去了,我则纵马跑到五禽队跟前,大声道:“诸位兄弟,赶快清扫战场,准备想武平进军,等打进武平,咱们杀牛宰羊,大吃一顿!” “好!” …… “你说什么?!” 武平城中,司马懿坐在椅上,手却在不停地颤抖。 邓艾跪于阶下,道:“没错……三千铁甲军,已然伤亡……殆尽,仅存六十余名幸存者,而……五禽队伤亡仅……百人……” 司马懿重重地一拍桌子,连带着一声剧烈的咳嗽:“混蛋!我辛辛苦苦培养的铁甲军竟然毁于一旦,邓艾,汝可知罪!” 邓艾诺诺连声:“知罪!知罪!” 司马懿缓了一口气,道:“念及你往日有功,又是用人之际,暂免了你的死罪,希望你能戴罪立功!” 邓艾慌忙谢恩,正欲站起,忽听到一斥候兵匆匆忙忙闯入厅来,奏报道:“报大都督!魏延、王平、关兴、张苞四人所率十万蜀兵已经来到武平城外三里处下寨!” 司马懿道:“果然来了!魏延这个家伙,果然是一代将才!是我的对手!邓艾!” 邓艾急忙道:“末将在!” 司马懿道:“令你与陈泰为御敌先锋将,统帅五万人马出城,迎战魏延军马,记住,定要扫灭他的锐气!” 邓艾道:“都督!请放心!我这一次一定会凯旋!” …… 却说我与王平、关兴、张苞四人在武平城外立好营寨,准备迎战魏军,忽听帐外哨兵奏报:“将军,那邓艾、陈泰率领五万魏军出城而来,依城安下营寨,准备抵御我军!” 我冷笑一声:“邓艾连吃了数次败仗,还没有学乖啊!诸位,咱们暂时不要理会他,让他一个人先忙活一阵子吧!” 第288回 闯营挑衅 魏军营寨。 邓艾愤怒地将头盔甩到桌案之上,怒骂道:“好你……个魏延,竟敢小觑于我!传令埋伏……士卒,让他们赶快回来!” 跟进来的陈泰亦道:“本以为魏延定会利用咱们安营扎寨的这段空隙前来偷袭,真是没想到他居然按兵不动,看来这个老家伙真是难以对付!” 邓艾道:“我……早晚有一天,会将这个……老家伙斩于刀下!” …… 我与马谡、王平、关兴、张苞五人端坐帐中,畅饮美酒,王平担忧道:“文长,方才魏军安营,定有空隙,咱们没有趁势偷袭,岂不可惜!” 我笑道:“邓艾不是傻子,岂会等着咱们去偷袭?我料定他必然有所准备!” 话音刚落,就听得帐外赵嘉的声音传来:“将军果然妙算,邓艾已在军营之外设下两支伏兵,共有三万余人,若是我们擅去袭营,必然中了魏军圈套!” 我纵声大笑:“果然不错!让邓艾白忙活了一番,真是难为他了!不管这些,咱们继续喝酒!” 其他四人亦大笑:“好!喝酒!喝酒!” …… 次日,太阳刚刚出山,我便苏醒过来,出帐做了几下伸展活动,却见得天际飞来几只不知是大雁还是野鸭的大鸟,心中一动,急忙取过弓箭来,搭上一支羽翎箭,对准为头的一只,稍稍瞄准,便**出去。 那只头鸟应声而落,其他的鸟立时吓得四散飞离,我笑了笑,当年射落曹操两颗门牙的箭术果然尚在! 不过可惜的是,那只中箭的鸟晃晃悠悠地掉向了魏军的营寨,真是便宜他们了! “将军!不如,咱们闯进去,把那只鸟夺回来!”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鲁予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看来是前些日子跟着璇玉夜探魏国皇宫,刺杀曹睿的事情让他原本就很大的胆子又壮了不少…… “我说鲁予,你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为了一只鸟,便去闯敌营?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将军!我说这些话可不是单纯的血气之勇啊!” “哦……说说你的计划吧!” 鲁予笑道:“将军,我的狡狐营可是整个五禽队……不!是整个前部军中骑术最精的了!当年将军曾有过百骑袭营的壮举,此番我们狡狐营人数更多,手段更强,攻进对方营寨,当时易如反掌!” “呵呵呵!你还说不是血气之勇!不过,我同意了!” 我转过身,拍着鲁予的肩膀:“你小子听好!若是没能夺回那只鸟,我就关你三天禁闭,不允你上战场!还有,不准受伤,否则我会代映雪姑娘狠狠地教训你!去吧!” 鲁予大喜道:“将军你就放心吧!” …… 我回到帐中,叹道:“鲁予这个小子,将来很可能会是一个大将之才啊!我要好好培养培养他!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不一会儿,我便听到了对方营区之中发出的阵阵金铁交鸣之声、人吼马嘶,隐隐约约却又不绝于耳,看起来鲁予他们已经闯进魏军大营了。 如果说邓艾、陈泰知道了鲁予这帮疯子如此狂妄地前去闯营只是为了我射下来的一只死鸟而已,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不得而知…… 我心中间渐渐有所担忧起来,毕竟,鲁予的部下也不过区区几百人而已,要是陷进了对方的围困,那可是大大的不妙!想到此处,我也急忙出营,点起五千军马,准备前去接应。 还未出发,只见远处的烟尘之中,一支神色得意的军队正向我军营区赶来! 第289回 出尔反尔 “将军!我们回来了!” 原来是鲁予那小子,只见他满头满脸尽是烟灰尘土,却掩不住一面的春风得意,手中拎着一只大鸟,叫道:“将军真是好箭法!正中其目!” 我笑着迎上前去,道:“是吗!看来我还没有老!怎么样,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闯营的!” 鲁予大笑道:“怎么闯的?我们骑着马,我在头前开路,就那么冲进魏军营寨了,他们估计也想不到我会在这种青天白日之下袭营吧!就连巡哨之人都撤下来吃饭休息了。全体都没有防备,我们一鼓作气冲进去,先去了火头营抢回猎物,然后又从南向北大杀一场,便又冲了回来!” 我大笑道:“好!太好了!你们这一去,真是大大损伤了敌军的士气!今晚得为你们庆功!” ……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大营巡哨士卒前来奏报:“报将军,魏将邓艾差人来下战书!” 我笑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名魏军被“请”入帐中,我笑道:“邓艾派你前来下战书,所为何事?” 那魏军哼了一声:“汝不将我大魏军马放在眼里,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前去劫营,当真是小看了我们!邓艾将军特命我前来下战书,邀汝于明日辰时大战一场!若是胆怯者便挂上免战牌,自认是胆小如鼠之辈便是了!” 我冷哼一声:“下战书便下战书!何必使激将法?魏某应战便是了,看我明日如何大败汝等!” 我正要挥手示意放掉那魏军回去,他却突然说话了:“我家邓将军还说了,此番比斗,从武将单打至兵法比拼,一定要公平公正,像是五禽队这般非同一般的部队,还望魏将军莫要使用!” 我简直是哭笑不得,反问道:“若是汝等铁甲军尚存,你们用是不用?” 那魏军一时语塞,我摆摆手,说道:“看在邓艾与我是同乡的份上,不用便不用了,不过,为了防止邓艾出尔反尔,五禽队还是要随我一道出马,只是不参与进去。” 那魏军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回报邓将军,明日静候汝等前来!” 那魏军走后,鲁予问道:“将军,这邓艾真是欺人太甚了!不用五禽队,真亏他能想得出来!” 我冷笑道:“邓艾之计只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他之所以预定明日辰时,恐怕是为了他今夜的行动打掩护吧!你去找马谡、王平、关兴、张苞四位将军来!” …… 当晚,我说到做到,宴请鲁予及几个狡狐营中立功较大的兄弟。 “此番酒宴,大家尽可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鲁予捧起酒碗,大笑道:“这话说得痛快!自从行军一来,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开怀!” “喝!” “喝!” “喝!”…… 喝到了大约二更时分,大家都醉了一般,纷纷倒卧在桌案之上,发出阵阵沉重的鼾声,我也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金星直冒,一头栽倒在桌上,“呼呼”睡了过去…… “冲啊!杀啊!” 很快地,我耳中模模糊糊地听到几声喊杀声,心中一个激灵,匆忙站起:“什么声音!”话音未落,一柄冰凉凉的剑依然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嘿嘿!魏延,你没有想到吧!我假装约定辰时交锋,实则今夜便来偷袭!汝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中了我的缓兵之计也!” 原来是邓艾这个小子! 他一面盯着我,一面说道:“你们几个快些趁着这些蜀兵沉睡,把他们捆了,否则他们一旦醒过来,你们决制他不住!” 我冷笑道:“他们及时醉着,你们也是制他不住!” …… 第290回 杀父之仇 邓艾皱起眉头,道:“你说什么?” 未等他话音落下,我迅疾地一低头,摆脱了他手中剑锋的控制,随即退后两步,大喝一声:“都醒转过来吧!” 鲁予那群人在我一声大喊之后,有如神助一般,猛然间便从醉醺醺的状态转变成了生龙活虎,他们一跃而起,或用掌、或用拳,早已经身边的人打开到一边去,大喝道:“邓艾小儿,你中计了!” 邓艾大惊失色:“怎……可能?”我一个箭步上前,一记切掌,打在他手腕之上,他拿捏不住手中佩剑,“叮当”一声,佩剑落在地上,鲁予等人也纷纷出手,将身边的魏军制住。 邓艾虽然失落兵器,手腕剧痛,可也不会心甘情愿地束手就擒,他大吼一声,奋力冲开鲁予的堵截,箭步踏出营帐,准备逃遁。 正在这时,帐外依然传来阵阵大喝:“不要让魏军跑了!一个也别放过!” 邓艾抢下一匹马,左冲右突,前方一员大将挡路:“邓艾贼子,认得我大将王平吗?”邓艾手中并无兵刃,岂敢与王平相斗?慌忙间,他拨转马头,向东南方向跑去。 “哼!邓艾,如往哪里走?虎翼将军张苞在此等你多时!” …… “邓艾!我乃关兴是也!吃我一刀!” …… 邓艾面上的大汗如同黄豆一般滚滚流下,心中怒骂道:“好个老奸巨猾的魏延!竟然识破了吾之计策!想要脱身,当真是难上加难了!” 正左冲右突,无法脱身之际,邓艾忽听得自东北方向有一彪军冲将进来,大声唤着:“士载!士载何在?陈泰来救你来了!” 邓艾心中大喜,急忙回应道:“速来!速来!我在这儿呢!” …… 我在帐中命令鲁予将被俘虏的几个倒霉蛋捆好,随即抄了金刀,寻了坐骑,带着早已在营外守候着的一千精兵投入战斗。 “邓艾!你往哪里走?!” 我四下寻探一番,终于在一片黯淡的火光之中找到了邓艾的踪迹,只见他正狼狈不堪地往东北方向逃窜,当即追了过去。 一路上,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关兴、张苞、王平三位将军正在指挥各自部下收拾着残局,我先不管这些,只顾追击着邓艾。 在邓艾的正面,也有一支军队向他赶来,但是邓艾并不闪避,看来是一支前来接应他的魏军,我心中有些淡淡地忧虑——一旦邓艾被这支魏军接应走了,以后还想有这样的机会那就难上加难了! “不要走!” 我大喝着,快马加鞭,赶了上去。 “魏延!不要猖狂!吃我一枪!” 身边忽有一将引一彪军杀出,为首那将表情狰狞,手持钢枪,向我腰间刺来! 我闪电般拧转腰部,避开这雷霆一击,旋即,我一刀挥去,口中大骂道:“何方鼠辈,竟敢暗中偷袭?!” 那将大骂道:“魏延!汝当年在定军山害了我父亲,今日我要为父报仇!” “什么?杀父之仇?莫非你是……夏侯渊的儿子……” 那将怒吼道:“不错!我便是大魏参军夏侯霸!吃我一枪!” 说罢,夏侯霸又是一枪刺来,我急使金刀架住,冷哼道:“看在你是张苞将军的舅父面上,我不伤汝性命,快快闪开一条路,别挡着我杀邓艾!” 夏侯霸大骂道:“放你的千秋大屁!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不斩汝于马下,我誓不为人!” 他奶奶的!真不把我当盘菜啊! 我怒从心起,斥道:“既然你想死,我就送你与你父亲团聚!” 第291回 舅甥之战 夏侯霸有如疯虎下山一般,纵马舞枪,直向我扑来! 我只是轻轻用刀背一拨,夏侯霸便扑了一个空,我一招得手、便招招狠辣,一刀一刀地向着夏侯霸脑门上招呼,夏侯霸的武艺倒也很有其父的风范,拼尽全力地防守起来,我一时之间倒也奈何他不得。 斗了二十余合,我已占尽优势,却一时间杀不死夏侯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邓艾被陈泰接应走了,而夏侯霸见胜不得我,我的身后又有王平引军而来,也不敢恋战,拨马便走。 …… “唉!真是可惜!居然让邓艾那个小子跑了!” 王平捶胸顿足地回到营中,道:“难得今天有这样好的机会!却还是让他们逃走了!” 我笑道:“子均!自古好事多磨,今番擒不得邓艾,总有一天能擒着他!不必担忧!只是今天我遇到一个故人之子,颇有些不爽!” 王平道:“故人之子?何人也?” 我坐下来,缓缓说道:“当年子均尚未归降我大汉之时,我曾在定军山,力斩魏国大将夏侯渊,今日,他的儿子夏侯霸作为司马懿的参军,与我交战一场……” “唉!……”我长叹一声,道,“不说了,不管怎么说,这个夏侯霸总归是与张苞将军有亲,我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平道:“对啊!论起亲来,这夏侯霸还是张苞的娘舅呢!唉,这确实难办,咱们不知道张苞他的意思,若是伤了夏侯霸,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我接口道:“如今只有让张苞亲自解决这件事了!” …… 次日。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了我的话,张苞傻愣愣地呆坐原地,喃喃道:“于公他是我的敌人,于私他却又是我的亲属,这可如何是好?” 我说道:“自古公私不可两全、忠孝亦不能两全!你一定要考虑好啊!” 张苞道:“我所想亦是如此,只是说到容易、做到难哪!” 正说着,忽然听到营外一阵剧烈的喧哗,紧接着便是哨兵通报:“报将军!一支魏军来袭!指名让魏延将军出战!” 我冷哼道:“想必是那夏侯霸不死心,又来寻仇,既然如此,我出战便是!” 张苞急忙道:“将军!我愿随你同往!” …… 率领一彪军马出营,两军在营前摆开阵势,对圆处,夏侯霸出马大喝道:“魏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昨夜不能斩汝,今日再来与你拼个死活!” 我冷笑一声:“夏侯霸!到了现在你还在说大话!你昨天又不是没与我斗过,你认为凭你的实力,能杀得了我吗?” 夏侯霸怒吼一声:“杀不了也要杀!” 说罢,他便策马向我扑来,我身后张苞见了,当即纵马出阵,使丈八蛇矛截住。 夏侯霸见张苞出阵,骂声:“何方来的贼将,不知死活,看枪!”便要一枪刺向张苞心窝,却一眼望见张苞手持兵刃,口中喃喃道:“丈八蛇矛?莫非你就是……张飞之子张苞?!” 张苞见夏侯霸攻势止消,也停了下来,望着夏侯霸,不再出手,夏侯霸却低着头,不与张苞对视。 “你……真的是涓儿妹子的儿子吗?” 舅甥俩在战场之上,岿然不动,形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舅舅!我是张苞……” 第292回 不欢而散 “张苞!虽然咱们俩有亲。可是现在是在两军阵前!我可不会因私废公,看枪!” 张苞道:“那是自然!我也正有此意!” 舅甥二个,一枪一矛,各自对冲过来,两军对圆处,厮斗一起,战有三四十回合,不分胜败。 作为旁观者,我看得很是清楚,张苞与夏侯霸二人虽说是口中说着不会因私废公,实际上都已经手下留情,因此上都没有使出杀招,难怪两个人动作都已经有些走形,不像先前作战那般舒缓流畅。 又斗了二十余合,舅甥二人依旧不分胜败。我一抬手,喝道:“鸣金收兵!” …… “张将军!此番与夏侯霸一战,你有什么看法?” 张苞喃喃说道:“毕竟是自己的舅舅,不好出手啊!” 我笑道:“其实他也不愿意下狠手,你们这舅甥俩,倒真是棋逢对手了!” 张苞苦笑着:“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先不要想太多了!以后再见招拆招吧!” …… 却说夏侯霸回到魏营之后,心情极为郁闷。 “仲权!你回来了?!” 邓艾不冷不热地迎上前来,道:“不知仲权今日一战,收获如何?” 夏侯霸冷冷地应道:“未有收获,不曾斩得对手一兵一卒。” 邓艾笑道:“也许是因为对手是自己的亲戚,因此手下留情?” 夏侯霸如同触了电一般窜了起来:“你少胡说八道!竟敢来教训我,你以为你是哪根葱?” 邓艾亦回骂道:“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我就这么说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夏侯霸怒骂道:“邓艾!我敬你在军中屡立战功,不愿与你争执,你若再敢大放厥词,我定然让你吃不了兜着!” 邓艾不甘示弱:“哦?让我吃不了兜着,你有那个本事吗?” 夏侯霸二话不说,翻身上马,枪指邓艾:“若是有种,便上马来,与我斗上三百回合!你敢吗?” 邓艾亦翻身上马:“有何不敢?我还怕了你不成?” 两人虎视眈眈,策马上前,刀枪并举,厮杀起来,二人都瘪了一肚子火气,下起手来简直毫无轻重、险象环生,斗了二十合,都累得气喘吁吁。 司马懿正在营中思虑军情,猛听得帐外厮杀声甚重,还以为是蜀军前来袭营了,心中慌张,正要出营近战,忽有亲兵来报:“大都督!邓艾与夏侯霸二位将军话不投机,打起来了!” “什么?这两个小子,还有没有一点纪律性?待我前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 却说邓艾跟夏侯霸两个人还在斗得不亦乐乎,陈泰、曹宇、曹宙三个拼命地想冲上去挡住,却始终穿插不进去,只能任由他俩争斗。 “士载!仲权!你们俩快点停下来吧!要是传到蜀兵耳朵里面去,岂不是让他们笑掉大牙!” 邓艾和夏侯霸仿佛没有听见,依然自顾自地厮斗,陡然间,斜刺里传来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你们两个混蛋给我罢手!” 原来是司马懿到了。 “成何体统?你们俩个给我滚下马来!” 闻听司马懿一声大喝,邓艾和夏侯霸总算都老实了,乖乖地下马,跪好。 司马懿怒气不消,冷冷说道:“真是看不出来啊!你们俩个真是年轻,有活力,怎么不对着蜀兵使劲啊?怎么不把魏延那厮、诸葛亮那厮生擒过来啊?一个个竟敢敢搞窝里斗?!真是长出息了啊!” 邓艾和夏侯霸战战兢兢的,不敢反驳。 司马懿又道:“我看你俩就是精力过剩!都给我滚回营去,不准吃晚饭,好好反省反省!” …… 当晚,消息传回了我军大营。 “怪不得真实历史上的邓艾会死在自己人手里,这小子纯属说话不经大脑,白痴一个!”我一面自斟自饮,一面想道。 第293回 火上浇油 邓艾与夏侯霸起内讧的消息迅速在我军之中传了开来。 马谡他们几个看起来都很高兴,唯独张苞显得有那么一点儿愁眉不展。 “你怎么了,看上去闷闷不乐的!” 关兴问着自己的结义兄长,张苞答道:“虽说他是敌将,却毕竟也是我的舅舅,听到关于他的不好的消息,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也是!不过你舅舅未免也太不小心了,大敌当前怎么会闹出内讧来呢?实在是不明智!” 我打着圆场:“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清除掉司马懿的防御,打下武平,以便继续东进,恢复中原!至于夏侯霸,如果张苞你不想伤害他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生擒然后劝降!” 张苞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 又僵持了一日,诸葛亮大大军总算是姗姗来迟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马超、庞德等猛将,我与马谡等人急忙出迎,并将这几日的战况做了简单的汇报。 诸葛亮道:“邓艾与夏侯霸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好机会。” 张苞道:“丞相,夏侯霸乃是我的亲生娘舅,希望您能想个主意,能保全他的周全!” 诸葛亮道:“这个不难!我自然有办法能让夏侯霸心甘情愿地归顺我军!” 大家都来到中军大帐,诸葛亮传令下去,准备晚宴。 …… 却说魏军大营这一边。 邓艾和夏侯霸被司马懿严令关了禁闭,各自在帐中生着闷气。 且先不说邓艾那边,夏侯霸在自己帐中斜靠在榻上,心中咒骂着:“邓艾你这个王八蛋,竟敢对我口出不逊,我一家一门满是忠烈,你又算是什么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正在怒骂之中,猛听得帐外有人发话:“仲权!仲权!” 夏侯霸听得是曹宇曹宙的声音,没好气地说:“我还没咽气呢!你们进来吧!” 曹宇、曹宙入帐来,见夏侯霸如此的颓废,均笑道:“仲权,还在生着闷气呢!” 夏侯霸的话匣子立时打开了,他一摊手,冲着曹宇、曹宙说道:“咱们仨都是曹氏宗族,都有亲戚,我在你们面前也就不瞒什么了!他邓艾算是什么玩意儿?竟敢对我指手画脚!” 曹宇、曹宙急忙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他邓艾不过是个屯田部民,若不是司马大都督可怜他,提拔他做了军校,他到现在不过是个贱民罢了!如今竟敢对仲权你指手画脚,当真是厚颜无耻!” 夏侯霸哼了一声:“等我早晚有一天擒了诸葛亮、魏延那厮,定要好好羞辱邓艾一番,让他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惹的!” 曹宇、曹宙四下看了看,道:“仲权,我们俩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夏侯霸一扬眉毛:“哦?莫非你们有破蜀兵的计策?” 曹宇点点头,道:“没错!仲权,我与舍弟定下一计,定然能破了蜀兵!” 夏侯霸急道:“既有妙计,快讲快讲!” 曹宙道:“仲权你与邓艾那厮发生内讧的消息早已传扬出去了!” 夏侯霸怒哼一声:“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哪!” 曹宙笑道:“仲权不要心急!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蜀兵闻之咱们发生内讧,必然窃以为计,放松懈怠!咱们不妨趁今夜之时,率领一支精兵杀进蜀营,也让司马大都督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夏侯霸闻言急忙跳了起来,来回踱了几趟,猛地一拍巴掌,叫道:“真是好主意!也可趁此良机生擒诸葛亮、魏延!待咱们攻下了蜀营,看他邓艾有何话说!” 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拍即合,定下了一个相当愚蠢的主意…… 第294回 擒获 “文长!你传令下去,命令各营做好防备,万不可懈怠!” 正当我准备睡下的时候,诸葛亮突然造访。 “丞相!”我急忙下榻迎接,诸葛亮摆了摆手,示意我不必行礼,随后道:“文长,我越想越不对,以司马懿的性格,他怎会容忍自己的部下在如此关键时刻闹出内讧来?其中必是有诈!” 我答道:“那么依丞相之意……” 诸葛亮道:“我料定今夜魏军会认为咱们防守懈怠前来袭营!因此我要你衣不解带,彻夜严防,一旦魏军胆敢来袭,就地擒之!” 我抱拳道:“丞相放心!就包在魏某身上了!” …… 当夜二更时分。 月光晦涩,蝉鸣凝噎,风凉如水…… 一队魏兵悄悄地向前方的蜀营逼近,为首的一人正是夏侯霸! “看来曹宇、曹宙二兄弟讲得不错,蜀兵果然没有什么准备!今日一战,看我如何成功!” 夏侯霸一面窃想,一面指挥着部下一点一点向蜀营靠近,并形成一个半包围圈。 “哼哼!诸葛亮、魏延,我这就让你们惊喜惊喜!” 突然之间!蜀营之中闪烁起了无数的火光! 夏侯霸吃了一惊,慌乱地抬起头来,四下打探了一下,只见朦胧的夜色之中,似乎有无数的火把汇集成数条赤红色的火龙,向着自己的方向前来! “不好!有埋伏!快撤!” 夏侯霸大叫一声,他身后的魏兵们也慌了手脚,见主将已经是丢盔弃甲,自然也紧随其后,狼狈溃逃。 …… 我引着五禽队早已在夏侯霸的退路上堵截了,见夏侯霸匆匆逃来,大叫一声:“夏侯仲权!魏延在此等候汝多时了!” 夏侯霸张皇失措,不敢交锋,想要绕路逃走,早被五禽队堵了个严严实实,夏侯霸见无法突出,调转马头向南方跑去,想要脱离五禽队的实力范围,正在这个当儿,南方早有一将,挺枪纵马引一彪军出,叫道:“夏侯霸!我乃西凉锦马超是也!赶快下马受降吧!” 夏侯霸听到是马超名号,哪里敢与之对敌?只得继续逃遁,西南方向又有一军冲杀出来:“大将王平在此!夏侯霸往哪里走?” 夏侯霸又转向正北,早有二将当先拦住:“庞德、马岱在此,汝且休走!” …… 夏侯霸左冲右突,无法突围,直至三更时分,更无半个魏军接应,他怒气填胸:“曹宇、曹宙,汝二人言而无信,言明三更时分前来接应!如今怎的不见人影?” 他哪里知道,曹宇、曹宙二兄弟的确是引了一军前来接应,只可惜半途之中早被姜维、廖化二人领兵截住,曹宇被廖化一刀斩了,曹宙带着残兵败将狼狈逃回魏营。 火光之中,夏侯霸被汉军团团围困,不得而出,眼见身边士卒一个个死在汉军戈下,只得拔出佩剑,怒吼一声:“苍天不助我也!杀父之仇不能报也!”便要抹脖子自尽。 忽然之间,只听得一声大喝:“舅舅不可!”夏侯霸手上迟缓了一缓,张苞从斜刺里冲了过来,一掌打掉他手中的佩剑,道:“舅舅岂能轻生?我母亲可是日日夜夜思念夏侯氏族,您若是自尽身亡,教我如何向母亲交代?” 夏侯霸愣了一愣,远处高坡上又传来一声大喊:“仲权,吾闻你弓马娴熟、文韬武略,何不早日弃暗投明,归顺我大汉天朝?!” 夏侯霸向那高坡望去,只见一彪军隐现,中央一部四轮小车,车上端坐着诸葛亮,身边马谡、关兴二人侍立,火光映射之下,诸葛亮面带微笑,慈眉善目,如同神仙下凡一般。 “罢!罢!事已至此,我也只好投降了!” 夏侯霸叹了口气,对张苞说道。 第295回 干扰战术 “混账东西!谁让你们去偷袭蜀营的!” 司马懿在帐中大发雷霆,曹宙跪在堂下,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司马懿发了一通火,怒气冲冲地坐回椅上,道:“如今曹宇身死、夏侯霸生死不明,你居然能一个人跑回来?!真是毫无兄弟之情,同僚之谊!赶快给我滚出去!” 曹宙如遇大赦,慌不迭地叩了一个头,连滚带爬地跑出帐去了,司马懿望着他的背影大骂道:“若不是看在汝父面上,早将汝斩首示众了!” 一旁的陈泰说道:“大都督!如今蜀兵连胜数场,相比夏侯霸将军也是凶多吉少,咱们也只能坚守不战了!” 司马懿摆摆手:“不妥!若是以前,还可坚守,但是如今,我们是到了应当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陈泰问道:“那,我们应当如何呢?” 司马懿道:“你与邓艾一人率领一支一千人的小部队于今夜三更时分前去蜀营,记住,不可强攻,只需袭扰,让他们睡不得觉!” 陈泰抱拳道:“都督放心!”出帐去了。 司马懿叹道:“只可惜张儁乂已逝,否则,我何惧诸葛孔明?!” …… “舅舅!我知道你心中痛恨魏延叔叔,可是那时候各为其主,况且当年魏延叔叔与姥爷亦有仇恨,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把仇恨过分地放在心上!” 汉营之中,张苞正在劝慰着夏侯霸。 夏侯霸叹一口气:“我岂不知这些大道理?可是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毕竟那是杀父大仇,教我如何放得下?” 张苞也叹了口气:“我理解……” 话音未落,忽听得帐外骤然传来一阵极其猛烈的战鼓之声,其间夹杂着似乎是千军万马,外面的哨兵大声喊着:“不好了!不好了!魏军袭营了!” 张苞听到,顾不得劝慰夏侯霸,抄起蛇矛便奔出营帐,只见营中人群纷乱,众多汉兵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张苞大喝道:“不要慌乱,赶快集结起来抵抗敌军!” 听到主将的招呼,慌乱的汉兵们总算有些平静下来,在张苞的指挥调度下,迅速集合起来,张苞四下巡视着,叫问道:“魏兵何来?” 四周围静悄悄的,仿佛根本就不存在敌军似的,只有周围几处营区之中一些慌乱的汉军在拼命奔走…… “五禽队何在?!” 慌乱之中,一支千余人的部队迅速集结起来,为首一人正是雷鸣,冲到我跟前,道:“将军!五禽队已经全然准备好了!绝不会让魏军袭营成功!” “好!”我大喝一声,“传令各个兄弟,那个魏兵胆敢踏入我军大营一步,格杀勿论!” 五禽队众将士齐声响应,声闻九天。 然而,并无半个魏军闯入营寨…… “丞相,这是为何?” 诸葛亮捋了捋胡须,叹道:“这种战法,当年在汉中与曹操大战之时,我也曾经用过……” 我心中一动,难道是当年在汉水之时,诸葛亮曾对曹操施展过的“干扰战术”,记得书中所写,未有三日,曹操便败退出了有利地形,生生地被刘备大军扭转了局势。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发话的是姜维。 诸葛亮摇了摇羽扇,叹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理他,好好睡觉,可是战鼓一响,谁还能安睡下去?” 众将皆无语。 诸葛亮来回踱了几步,叹道:“全体趁夜开拔,后退十里下寨!” “这……丞相,这样合适吗?我们好不容易才推进到武平城下,若是退走,岂不是白白让司马懿捡个大便宜?”关兴问道。 诸葛亮顿了顿:“若是不退,我们未来遭受的损失将会更大,你想想看,若是我们睡不好觉,哪里还有精力与敌军死战?听我的,后退!” 第296回 断后斩敌 根据诸葛亮的意思,我们所有士卒将领全部趁夜开动,向西面回撤。 “文长,断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记住,一旦有魏军前来追赶,一定要将他们挡住!”诸葛亮对我说道。 我应道:“丞相请放心!包在我老魏身上!” …… 魏营之中,司马懿正在秉烛夜读。 这时,陈泰前来奏报:“大都督,我带人在蜀兵营外大肆擂鼓,却不见蜀营有半点动静!” 司马懿并不抬头,只是应了一声:“我知道了,许是诸葛亮已经把所有人都撤走了吧!” 陈泰道:“这样如何是好?要不要派人追击?!” 司马懿道:“不必了,想那诸葛亮生平小心谨慎,撤退的时候岂会不有所准备?若是你们贸然前去追击,必定会中了他们的埋伏!” 陈泰点点头,道:“多谢大都督指点,我明白了!” …… 再说曹宙一边,他正在自己营中“闭门思过”,忽然听得帐外有士兵商议:“听说了吗?大都督用计将蜀兵全部逼走了!” “对啊!我也听说了!咱们大都督派陈泰将军在蜀营外围虚张声势一番,吓得蜀兵不得安睡,他们只好连夜搬走了!” 曹宙听得真是心痒难耐,急忙出营去,问道:“你们说的可是真话?!” 那两个士兵谈得兴致正浓,被曹宙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急忙答道:“自然是实话!我们岂敢欺瞒将军?” 曹宙急切地问道:“那大都督可曾命人前去追击?” 那两个士兵摇了摇头,曹宙皱起眉头,拽住他俩的衣领:“怎么会?怎么会不让人去追赶呢?” 那两个士兵摇着头,表示不清楚状况,曹宙撒开手,道:“快,去点起精兵,大都督不去追,我去!此番定然让大都督对我刮目相看!” …… 我带着五禽队在夜色之中迤逦前行,诸葛亮亲率的大军早已经消失在前方的路途之中,只留下五千精锐重骑兵随我和五禽队行动,不过这些兵力对付追兵实际上已经足够了! 只是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未曾见得半个魏军追来,让我心中不禁有那么一点儿失落。 “我说老雷!你说司马懿当真会派追兵来么?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断不会如此冒险的!” 雷鸣沉吟道:“司马懿是不会,可是他手下的那几个毛头小子就未必了!” 话音未落,就听得背后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 “果不出我之所料!”雷鸣笑道,“将军,准备迎敌吧!” 我亦笑道:“这支魏兵胆敢来追,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就是非常精锐,以我来看,他们必然属于前者,五禽队听令,列阵迎战!” 断断数分钟五禽队在雷鸣和祝炀的指挥下早已布好阵势,我则领着那五千重骑兵非常配合地团聚在五禽队周围,准备迎战。 不多时,一队大约八千余人的魏兵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当中。 我握紧金刀,纵马出列,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姓名!我魏延刀下不斩无名鼠辈!” 那将答道:“魏延小儿你给我记住,我乃是大魏将军曹宙是也!” 我冷笑道:“曹宙?从未听说,想必是个无能之辈!” 曹宙大怒:“魏延小儿休要无礼!吃吾一枪!” 我挥刀迎上,交锋无十合,我大吼一声,手上加力,将曹宙连人带枪斩作两段…… 第297回 以退为进 斩了曹宙之后,我传令各部奋勇向前,杀退追兵,而那群魏兵见主将被斩,早已惊得肝胆俱裂,哪个还敢与我军一决生死?早已经吓得四下逃窜去了! 我见魏兵已退,松下一口气,招呼士卒道:“众兄弟赶紧撤离战场,赶上丞相大军,不要掉了队!” 众兄弟纷纷应承,随我一起向着诸葛亮前进的方向奔去。 …… 待到天亮时分,终于赶上了诸葛亮大军。 “文长,可曾有魏兵追赶过你们?”我入帐见过诸葛亮,他问我道。 我点点头:“有过。不过并非是司马懿兵马,而是曹宙率领的不到一万人的骑兵。已被我军杀退,曹宙也已被我斩首。” 诸葛亮笑道:“看来,司马懿果然是深谋远虑,考虑到一切可能突发的状况,不过曹宙这个半吊子将军倒是很给我面子!” 我亦笑道:“想战胜司马懿还是不那么容易啊!呵呵呵!” 诸葛亮道:“不过司马懿肯定也想不到我也留了一手,今夜便让他老人家试试我这以退为进之计如何!” …… 很快,夜幕便降临了,武平城中,两具尸体蒙着白布,摆在大堂之上,司马懿、邓艾、陈泰三人立于尸体旁边,闪烁着惨淡光芒的白炷在风中摇晃…… “我早说过不要大意!不要大意!可你们这两个……唉!” 司马懿发出一声长叹:“算了,你们已经听不到了,到了下辈子,希望你们能改改这臭毛病吧!” 邓艾道:“大都督,曹宇、曹宙兄弟俩身死、夏侯霸被俘,咱们的实力大为受损那!” 司马懿道:“我知道,所幸诸葛亮已经被我的干扰战术逼退了,相比此时他们正在十几里外安睡呢,咱们倒是可以不必去管他们,先把这兄弟俩造成的损失统计一下,以便日后补充!” “报!” 突然一名巡哨士兵冲进了大堂,神色有如死灰,“报大都督,不知何方来了几队蜀兵,大约有四五万人,已经发动攻城了!很多弟兄都没有防备,还未交锋便丢了性命!” 司马懿大吃一惊:“什么?你说什么?蜀兵攻城了?诸葛亮不是已经率领蜀兵退后十里了吗?这些蜀兵是从哪里来的?!” 那哨兵道:“看蜀兵旗号,乃是庞德、马超、姜维、马岱四路人马,想必是诸葛亮撤走之时,他们并未跟随前往!” 司马懿大怒道:“好你个诸葛亮,果然老奸巨猾!没想到我还是棋输一招!邓艾、陈泰!我命你二人率领三万兵马火速出战,务必将所有攻城蜀兵全数击溃!” 邓艾、陈泰二人奉命出厅而去,司马懿重重地一拳砸在墙上,哀叹道:“看来,这个武平城又守把不住了,苍天无眼,灭我大魏吗?!” …… “报!大都督,陈泰将军已经顶不住了,从城头撤了下来,姜维、马超两路军马从北门杀进来了!” “报!大都督,邓艾将军也顶不住了!王平、庞德从南门攻入!” “报!大都督,又有关兴、张苞二路大军共有三万人从西面杀将过来!” …… “传令三军!撤出武平城,退守梁郡!” 司马懿发出了最后一道指令,颓然从大堂退了出去…… 我与诸葛亮在中军大营开怀畅饮,现在整个大营之中就剩下我一名大将了,其他几个都被诸葛亮派出去攻打武平了。 “丞相真是神机妙算,我料想此刻司马懿已经退出武平,向东溃败了吧!” 诸葛亮笑道:“只待天明,必然便有好消息传来!” 第298回 兵渡颍水 司马懿、邓艾、陈泰率领大部主力连夜撤出了武平,向颍水东岸的梁郡败退,马超等将顺势占据了武平全城,还没等到天明,我与诸葛亮便听到了这个好消息。 “果然不出丞相所料!司马懿真的没有防备,被咱们攻破了武平!” 诸葛亮微笑着,听着我真心的恭维话,道:“文长,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起程吧!” 赶到武平郡之后,马超他们已经将全部安抚事宜分配已毕,只待诸葛亮前来交接,诸葛亮取过所有文书资料细细看了一番,笑道:“不错!不错!这样一来我便放心了!” 马超道:“只可惜未曾擒得司马懿、邓艾等人,真是可惜!” 诸葛亮道:“自古好事多磨,此番擒不了司马懿,还有下一次。司马懿他们逃向何处了?” 姜维接口道:“根据斥候侦知,司马懿、邓艾、陈泰三人率领十万兵马连夜兵渡颍水,向梁郡进发,此刻恐怕还有两万多人尚在颍水西岸尚未渡河,马岱、庞德二位将军已经率部前去袭击了!” 诸葛亮道:“甚好!甚好!就算杀不得司马懿,也让他们元气大伤!传令下去,休整一天,立即起兵,渡过颍水,直捣梁郡!” …… 却说司马懿、邓艾、陈泰三人率领着残部兵马抢渡过颍水,赶往梁郡,尚有两万人未曾渡河之时,被马岱、庞德两员汉将率军赶上,大杀一阵,折损七千余名士卒,这一战,可谓是大损士气、输得彻头彻尾。 终于,全部魏兵都勉强渡过了颍水,司马懿回望着灰头土脸、狼狈不已的己方士兵,感慨道:“可叹我军连战连败,从魏延奇袭子午谷那一刻起,我军便失了先机,若是当初我没有被先皇罢黜,现如今的形势绝对不是如今这般……唉!” 邓艾、陈泰俩人默然不语,他们已经输得说不出话来了。 一支毫无士气的军队就这样垂头丧气地向着梁郡进发。 …… 一日之后,所有的汉军将士都已经修整完毕,体力得到了很大的恢复,诸葛亮即刻发布号令——令关兴、张苞先行赶往颍水西岸准备过河船只,我与马超、庞德三人率领五万精兵作为先头部队首先渡河,兵进梁郡。 临行前,诸葛亮道:“汝三人此番前往,魏军必然有所防范,阻挡你们过河,你们一定要注意防备魏军趁机偷袭!” 我三人均点头称是,取了将令,点兵前往颍水西岸。 关兴、张苞已经准备好了过河船只,一共有一百余艘,每艘大约坐二三十人,我们五个人商议过后,由我与庞德率领五禽队先行渡河,马超、关兴、张苞三人暂作掩护。 古老的颍水,发源于中岳嵩山,迤逦东下,流经河南登封、禹州、许昌、临颍、周口、安徽界首、太和、阜阳、颍上汇入淮河,为淮河第一大支流。也是历史上文化滥觞之地。《水经·颍水注》:“颍水自竭东迳阳翟故城北,夏禹始封于此为夏国”。阳翟即现在的禹州市。得名的有颍川、临颍、颍州、颍上、颍口等众多重要的历史城市。 河面上水波粼粼,朝阳映射之下,金光灿灿,倒是显得颇为美丽,我却无心欣赏,而是四下探查着河上的情形,免得魏军偷袭。 行到河面中央,距离东岸不过一箭之地,河对岸的草丛之中猛地站起数千名魏军,手中各持弓箭,招呼都不打一声,早已乱箭齐发,无数支羽箭带着风响向着我军射来。 “哼哼,亏得我们早做准备!”乱箭射在我军身披的石棉藤甲之上,却并无半点伤害,只不过稍有些疼痛罢了,只是这种疼痛对于我们这种久经杀阵的人,又能有什么影响呢? 距离河对岸越来越近,那些弓箭手都慌了神儿,庞德从腰间拔出佩剑,嚷道:“他奶奶的,你们**老子半天了,也该付出点代价了!”未等船靠岸,先一个箭步窜到了岸上,挥着佩剑四下里乱砍起来,立时间,鲜血将岸边的芦草染成通红。 “老庞!小心一点儿!”我也跳上了岸,叫道,“注意脚下,万一魏军挖了陷坑,掉进去可就得不偿失了!”庞德嚷道:“老魏你就放心吧!”手上却丝毫不见减缓,瞬间便杀出了一条通路。 第299回 沿途遇袭 很快,五禽队加入战圈,一千余狼牙军刀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目的光芒,剥夺着敌人的性命…… “将军!所有的敌人已经肃清!请将军明示!” 雷鸣奔到我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向对岸发出讯号,让马超他们渡河吧!” 雷鸣依言来到河边,挥动着早已准备好的红旗,来回舞动了三次,对岸亦竖起一面红旗,舞动了三次,这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联络讯号,表示安全。 对岸的马超、关兴、张苞三人很快便开始依次渡河,大约过了半日时光,所有的五万精兵已经全部安全渡过了颍水。 渡过颍水之后,稍稍休整一番,我便传令各部继续向梁郡进发! 行不三里,走到一处开阔地,夏末时节,正是茅草极盛之时,沿路的草丛足有大半人高,我在头前开路,只感觉天地苍茫、风萧树舞,别有一番景致。 然而,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在这安静的景色之下,隐藏着一丝极其危险的气息! 我一抬手,停下了脚步,四下里寻看了一番,这种不安感觉愈加强烈,我招呼雷鸣过来:“老雷,向后传达我的意思——所有携带盾牌的兄弟走在队伍外围,做好防护!另外,让五禽队各位兄弟分散到各个部队之中,以应对突发状况!” 雷鸣似有所悟:“好的将军!我这就去办!” 说完,雷鸣即刻奔向后方,向我军各部传达指令,我抬头继续扫视着这篇开阔地,虽然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却愈来愈肯定自己的感觉——这片开阔地上绝对有魏兵的埋伏! “朋友!你们出来吧!老是蜗居在草丛里面,好受吗?” 我运起气息,放声高叫道。 “都出来吧!也不用偷偷摸摸地搞突袭,尽管站出来与我们真刀真枪地打上一场,岂不是更为痛快!” 见没有人搭腔,我提高嗓门,又喊了一通。 终于,草丛之中有了动静! “唰!唰!唰!……” 原本黄绿色的草丛之中陡然站出了无数个黑压压的身影,大约有上万人之众,紧接着,从不远处的小树林中涌出一彪军马,俱是重骑兵,为首一将身披重铠、手握长刀,正是邓艾! “魏延!邓某……在此等候多时了!” 我冷笑一声:“我说邓艾,你还没有学乖吗?跟我斗了这几场,你何时赢过我?” 邓艾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某此番挡汝,不为获胜,只为阻缓你前去梁郡,为……司马大都督争取布防……的时间!” 我打断他的话:“好了!闲话少说!动手吧!五禽队,给我上!” …… 半个时辰之后,邓艾率领败阵兵卒“落荒而逃”,我传令各部不要歇息,迅速跟上,赶在邓艾回城之前将其斩尽杀绝。 得到我的将令,身后的士卒们迅速动身,不顾身体疲劳疯狂地追击上去,我也迅速地策马追了上去。 行到半途,眼看便要追上邓艾军马,忽然之间,道路两旁山壁之上又站出了无数弓弩手,一将大笑道:“魏延!汝已中我家都督之计也!陈泰在此恭候多时!” 我心中大慌,心中暗叹道:“不好!中了司马懿诡计!”当即喝道:“五禽队断后,快撤!” 话音刚落,山上早有万箭射下,我身着重铠,箭雨未曾伤我分毫,五禽队披有藤甲,也是相安无事,只可惜随同我冲进山道的那三千余精兵,身上只着普通皮甲,折损大半。 第300回 探敌芒砀山 我带着部下砍了半天,总算是冲出了魏军的包围圈,与前来接应的马超会合。 “这帮可恶的家伙,老子打了一辈子鹰,如今倒让家雀啄了眼睛,真是晦气!” 我怒气冲冲地大声骂道:“下次让我逮到邓艾这家伙,非把他皮扒了不可!” 马超笑着安慰我道:“文长,莫要生气,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待我等胜了司马懿,肯定让你报仇!” …… 回到本营,营中已有一名信使在等候,见我进来,道:“魏将军,丞相有命,令我前来送信,信中言明下一步的作战方案,请将军务必细看!” “好的!”我接过信来道:“辛苦你了,快下去休息一下吧! 那信使出帐休息去了,我拆开信封,取出信纸细细看之。 书中写道:“文长,司马懿兵退梁郡,必然做好死守准备,切记不能与之硬拼,可先引一军绕道梁郡之南,取道芒砀山,吾已探明芒砀山中守军不过五千人,虽有天险,亦不能抵抗我军。”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即使这样,我便攻打芒砀山!” …… 把所有军务交由马超处理,我点起五禽队并一万五千精干士卒,悄悄的延颍水南下,待到百里之后,迅速东进,向芒砀山进军。 芒砀山位于永城北部三十四里处,有十几座相互孤立的山头组成,故称之为“芒砀群山”。其中芒砀山主峰海拔高一百五十六米;其次为渔山,高一百四十四米,其余各山标高在百米上下。各座山与其周围的平原间的过渡斜坡长度不超过百米,有的几乎没有过渡斜坡,地貌特征似从平原拔地而起。它们高度虽比不上五岳之险峻,但在辽阔无垠的豫东大平原衬托下,亦显巍峨壮观。它是豫东大平原的制高点,站在芒砀山之巅俯视,豫东大平原的景象尽收眼底。 芒砀山历史悠久,文物荟萃。孔夫子避雨处、夫子庙、陈胜墓、张飞寨、汉高祖斩蛇碑等不胜枚举。最令人叹为观止的西汉梁国陵墓群,斩山作廓,穿石为藏,结构复杂,气势恢宏,宛如庞大的地下宫殿,是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之一。其中梁孝王王后墓长二百一十米,是迄今国内发现的最大石室陵墓。汉墓中出土的壁画、金缕玉衣、鎏金车马器、骑兵桶、精美玉器等众多文物,实属稀世珍品,艺术瑰宝,具有较高的历史、艺术、科研价值。富有神奇色彩的汉高祖斩蛇起义纪念碑,夜间光照显现刘邦高大威武幻影,堪称天下奇观。 逶迤起伏的芒砀群山,占据茫茫豫东平原制高点,错落突兀的十三座山头,从古至今素有十三座“仙女峰”之美称。 “唉!要是等我打完仗,带着人到这儿盗上一回墓,也算是没白来三国世界一趟了!”我慨叹着。 “赵嘉!” 来到芒砀山区,我叫赵嘉过来道:“又轮到你们灵猿队出风头的时候了!我给你们一天时间,把芒砀山的山势地形、守军情况探查明细,我就在此安营扎寨,等候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赵嘉笑道:“将军请放心,这次灵猿队绝对会让您满意的!” “很好!去吧!” …… 赵嘉带着灵猿队的几十个兄弟迅速动身,赶往芒砀山主峰,这芒砀山虽说高度并不算是极致,山势却是极为险峻,堪称天险,若是埋伏一军在上,定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不过在灵猿队灵巧如猴的侦探手段面前,芒砀山上的魏军营寨简直就不能称其为“滴水不漏”,相反,在赵嘉他们眼里——漏洞可谓是一堆跟着一堆! “记下来,正东、西南两个寨门是最佳的攻击点,守备松懈,漏洞百出!” “正南方向的寨门值得注意,那里有两个暗哨,可以安插三十名弓弩手,到时候让雷鸣头领带人把他们拔掉!” “正对东南方向寨门之处有个山头,可以依托那里对魏军营寨实施连弩压制!”…… 第301回 破敌芒砀山 黄昏时节,赵嘉带着灵猿队满载而归。 “将军,芒砀山的魏军军事部署我们已经探查清楚了!守山魏军一共四千五六百人,其中弓弩手一千余人,其中有暗哨弓弩手五十人,山寨分成正东、正南、东南、西南四个寨门,正东、西南二门防守最弱,是突破点。” 听了赵嘉的汇报,我欣慰地一笑,道:“很不错,真不愧是灵猿队!快下去休息一下吧!把雷头领和祝头领叫来!” …… 次日拂晓,朝阳尚未升起,暗夜天边,只有微弱的晨曦涌动。 五禽队和另外一万五千精兵早已列阵等候,我穿好铠甲,手持金刀,跨上骏马,高叫道:“诸位,今番便是立功之时,大家切不可胆怯后退,只需奋勇向前,杀上芒砀山,攻克敌寨,为诸葛丞相攻打梁郡争得有利形势!” “出发!!” 随着我一声令下,以五禽队为首的一晚余精兵迅速开路,沿着灵猿队探明的方位向芒砀山顶登去。 天色犹未放明,我军将士已经一个接着一个鱼贯而上,距离魏军山寨只不过几百米了,已经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对面的一些魏军哨兵的身影,影影绰绰,如同幽魅。 走在前面的赵嘉猛地一抬手,示意大家伙儿停下来,我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 赵嘉低声道:“将军,再往前走便进入对方暗哨的射程范围之内,所以我们必须先把对手的暗哨搞掉!” 我说道:“那么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赵嘉道:“最好的办法自然使用连弩了,不过一定要做好配合,一人负责一个,在同一时间内将对方的全部暗哨弓箭手结果,否则对方就会发现我们的行踪,对我们攻打山寨极为不利。” 雷鸣跟了上来:“这一点没问题!就交给我们游龙营来做吧!” 我点点头,对雷鸣道:“老雷,就全指望你了!”说完,我便暂时退后,让雷鸣展开部署。 直见雷鸣和祝炀迅速招呼起五十个游龙营的兄弟,他们各擎连弩,一字儿排开,依着赵嘉的指示,一人找到一个目标,对准了暗影之中的暗哨。 “一、二、三!放!” 雷鸣一声令下,那五十名兄弟一起按动连弩上的机括,五十支摸了见血封喉剧毒的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向着暗哨直飞过去,只听得一阵沉闷的重物倒地的声音,赵嘉喜道:“太好了!全部一击致命!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我亦道:“暗哨已被解决,太好了!老雷,你带着五禽队攻打正南之门,记住,是佯攻,不可与敌硬拼,我带着其他兄弟绕道攻打东门!” …… 我带着那一万五千精兵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魏军山寨的东门,此时此刻,太阳已经跃上了天空,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但是已经足够了,我和那一万五千兄弟已经找到了掩体,护住身形,只等得正南方向的五禽队发动佯攻信号。 不多时,正南方向喊声大作,箭矢破风之声不绝于耳,我探出头来,仔细观察着魏军山寨之中的动静,只见人头攒动,魏兵们正在纷纷地向着南门方向移动。 好机会! 我高喊一声:“众位兄弟,冲啊!” 说罢,我跃上马背,高举金刀,第一个冲了出去,身后的一万五千精兵也迅速动手,蜂拥而上,向着魏军山寨发起总冲锋。 刚走到半途,只见魏营之内已经是人仰马翻、形势大乱,这样的时机我岂能放过,双腿狠狠一夹马腹,再次加快了速度,一人一骑,率先杀进了魏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逐日金刀上下飞舞,瞬间夺取人命十余条。 魏军已经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乱撞,几个骑兵浑浑噩噩地奔到我面前,甚至连兵刃都没想起来拿,空着手把脑袋送到我的金刀之下! …… 第302回 再进九里山 “报将军!芒砀山魏军大营已被我军攻破!” 随着雷鸣的一声呼喊,所有残存的魏军都渐渐停止了抵抗…… 是啊!作为一个普通士兵,谁会为了一场必输的战斗而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呢?还不如投降的好,起码能保住性命,这是人之常情…… 很快,战斗结束了,望望日头,这场战斗不过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已经取得了完完全全的胜利。 这番激战,我方士卒大约折损只有四百余人,而对方伤亡约有三千之中,一千余魏兵望风请降,这样一来,我方的兵力不降反升,这让我感到很是满意。 正在进一步打扫战场之中,被我安排留守在本方营寨的其中一名士卒神色匆匆地上山而来,对我说道:“将军!丞相又有军令传来!” 我冲他点点头,道:“快快说来!”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念道:“今探知魏帝曹芳正在九里山附近的甄城暂作居住,令魏延部攻下芒砀山后,不做任何休息,火速赶往九里山,继续攻击!形成对司马懿所部及曹芳的包围之势!” 我道:“我知道了,回去招呼兄弟,火速行军,不得有误!” …… 九里山,位于徐州市西北部北三环南侧,又名九凝山,高一百三十四米,面积百余公顷,因东西长九里而得名。九里山每座山头随物象形,至西向东依次为象山、宝峰山等,支麓有大孤山、小孤山、沙孤山、虎山、龟山、看花山、杨家山、江家山和琵琶山等。以东端的琵琶山景色最佳,因山形酷似琵琶而得名。 徐州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九里山尤为重要。在几千年的战争岁月里,九里山发挥了抵御强敌、固守家园的重要作用。历代进攻和坚守徐州的战斗大多是在九里山前展开的。《水浒传》中的一首歌谣唱到:“九里山前摆战场,牧童拾得旧刀枪。顺风吹动乌江水,好似虞姬别霸王。”道出了九里山的战略作用。 公元前二〇五年,刘邦联合韩、魏等诸侯军队五十六万人,东向伐楚,占领彭城。项羽闻讯后,亲率三万精兵南下回击,在九里山前大败汉军,夺回彭城(项羽不愧是战神,三万打得五十六万溃不成军)。刘邦弃甲奔逃时只有几十名将士跟随。连老父亲也丢在半路上了。唐代,宣武军节度使朱全忠与徐州感华军节度使时溥发生冲突,相战九里山前。 九里山前有一村庄名曰八里屯,还有“磨旗石”,都与古代安营扎寨、屯兵守敌相关,著名的琵琶曲《十里埋伏》以九里山前古战场为背景,描写了楚汉战争的激烈场面。后世的民国时期,国民党和侵华日军在九里山前对峙,双方建筑机场,驻扎军队,放置弹药,进一步表明了九里山的军事地位。 …… “报告将军,前方就是九里山支麓大孤山了!” 一直在前方探路的赵嘉差人回报说。 我抬眼望去,只见这大孤山在沉沉雾霭之中显得颇为高耸,它是连接九里山与芒砀山的一大峰脉,兼有芒砀山高峻和九里山平缓的特征,有些地域山势陡峭,有些地域却显得颇为平坦,峰上劲柏林立,荒草丛生,不像是有兵驻扎的样子。 “曹芳当真会挑这种地方作为屏障?那魏国重臣们未免也太不小心了!” 不过我虽然这样想着,却也不敢有所大意,依旧严令手下各部在九里山南暂时安下营寨,不可有所疏忽,灵猿队再次奉我命令进得山中,刺探魏军军情。 …… 一夜过后,灵猿队回来了。 我急忙迎出去,问道:“军情如何?山上可有魏军?” 赵嘉道:“将军,实在是奇怪!这九里山并不算大,可是我们寻了一夜,几乎把整个山都翻个底朝天,可是连半个魏兵都不曾见得一个!” 我皱起眉头:“不对啊!按理说曹芳到此,怎么会没有人防御九里山呢?真是咄咄怪事!” 第303回 直捣甄城 出于安全的考虑,我命令全部五禽队第二天集体出动,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搜山,我实在是不敢相信——在这么重大的节骨眼上,魏军竟敢不在九里山设置防线。 第二天,五禽队全体出动,为了以防万一,我换上轻便服装,跟随五禽队一起山上勘察。 可是,这九里山上居然真的找不到一个魏军的影子! 难道说——这九里山当真是一座空山不成么? 我和五禽队在九里山中从早晨一直搜索到正午,只听得九里山林中鸟鸣兽啼,天上莺飞燕舞,却没有半点人声,亦没有半个人影。 祝炀找到我:“将军,看来这九里山确实是一座空山,魏军并没有在此设置防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喃喃道:“也许魏军根本想不到我们会突破芒砀山的守御,因此并未在九里山设置防卫吧!也只能如此解释了。” 雷鸣跟了上来:“那既然如此,咱们火速翻山过去,直捣甄城,擒拿魏国众臣和那曹芳小儿,岂不是天助我等!” 我点了点头:“好!就依雷头领之言,咱们火速翻山,攻打甄城!” …… 一万八千精兵良卒只用了半天时间,便翻越了九里山,向北急进,直逼甄城门户——留县。 留县的百姓们早已经跑得一干二净了,我大汉军马压境,打得司马懿节节溃败,就连皇帝曹芳也已经连弃洛阳、荥阳、陈留三座重镇,如今这些百姓哪里还敢继续在岌岌可危的留县居住,当然是能跑多远就多远了! 不费吹灰之力便闯过了留县,再向北便是祁乡县,这祁乡县之中倒是有一队兵颇有气节,以区区一千兵力便要阻挡我部下将近两万大军,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仅用了一个时辰,祁乡县便被我军攻破,守将身死,一千守军三百死、七百降…… 过了祁乡县,距离甄城也只有数里之遥了…… 此时此刻,暂住甄城的魏国群臣还在做着司马懿在梁郡挡住了诸葛亮大军的美梦,万万没料到——子午谷的那一刻再度重演了,我再次率领精兵强将,如同鬼魅一般地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 梁郡,司马懿大营。 “报告大都督!大事不好!” 一名探马急匆匆地赶了进来,未及跪拜行礼,已然大声嚷嚷起来,司马懿道:“什么事如此慌张?快快报来!” 那探马道:“禀告大都督,蜀将魏延,分兵两万,绕道芒砀、九里二山,连克留县、祁乡县,此刻已经兵逼甄城了,圣上安危正受到严重威胁,华歆太师令您火速回师援救,不可延误!” 司马懿大惊失色,手中的毛笔坠于地上也不曾发觉,大叫一声:“此话当真?!” 那探马道:“千真万确!此刻甄城正依靠皇上身边的一万御林军拼死抵抗,但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司马懿道:“这可如何是好?我身边只有十余万兵马,而诸葛亮那一边,足有三十万大军!况且我若分兵回救甄城,必然被诸葛亮趁势打击,若是不回救,甄城一旦告破,圣上便危险了,真叫我进退两难!” 正在此时,邓艾入帐来,听了探马的报告,他冲司马懿抱拳道:“大都督,邓某……不才,愿意……率领一万精兵赶回甄城,与那……魏延一决死战!” 司马懿喜道:“士载愿去,吾心中无忧也!” 邓艾道:“大都督请……放心,邓某此去,定然将魏……延碎尸万段,为圣上,为……都督分忧!” 司马懿道:“好,就分兵一万与你,早去甄城,早日凯旋!” 第304回 大败邓艾 甄城。 这个曾经作为曹植属地的城池,这个曾经出过大军事家孙膑的地方,如今却失却了当年的灵动和锐气,变得摇摇欲坠、岌岌可危,因为——我来了! 当我带着两万精兵强将兵临城下之时,所有的守城魏军将官都慌了神儿,他们大多是作为宫廷内部包围安全的侍卫将领,只知道所谓“抓刺客”,没有一个是曾经上过战场,真正经历势均力敌一番恶战的铁血汉子,如今在我手下兄弟的威慑下,屡战屡败,折损数千余人。 若是魏军再不派人前来救援,那么只需半天时间,我就可以打破城门,活捉曹芳诸人! …… “报!报将军!从西面有一彪军马赶来,旗号乃是‘大魏先锋邓艾’!” 我放下手中的案卷,道:“他们的援兵终于来了!”随后便对前来报信的探马道:“你火速回报丞相,邓艾分兵前来救援甄城,司马懿守把的梁郡仅剩陈泰一员大将,可以尽快出兵攻击,不要让司马懿有任何喘息的良机!” 那探马道:“遵令!”转身出帐去了,我则抄起金刀,出帐叫道:“留一万人把守营寨,五禽队并六千精兵随我出寨迎敌!” 率领七千五百精兵,提刀纵马,转眼之间,我已来到营门之外,只见正西方向的远处,一彪军马踏着浓密的烟尘,正浩浩荡荡前来! 转瞬之间,两支军马已经碰面了,敌方为首之将果然便是邓艾,我高声叫道:“邓老弟,别来无恙否?!” 邓艾还是一嘴的口吃:“你……少跟我……套近乎,今天我是来……擒你的!” 我大笑道:“你这话说了不下十遍,却何时曾兑现过?依我看,不还不如早日投降,尚可做个大汉虎将,若再执迷不悟,为逆魏效命,只恐死无葬身之地也!” 邓艾嚷道:“你小子少……罗嗦,老子还……不至于被你……劝降!废话少说,快……动手吧!” 我举起金刀,笑道:“即使如此,那就别怪我刀下无眼了!” 邓艾二话没说,纵马便冲了上来,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我冷笑了一声,道:“你这武功吓唬吓唬毛孩子还可以,想唬住我,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说罢,我也纵马冲上,金刀长啸,直劈邓艾天灵,邓艾慌得急忙将长刀架起,扛住了我的雷霆一击,他的座下马吃痛,长嘶一声,险些跪倒在地。 “邓艾,你已经输了一招了,还不束手就擒?!” 我一面继续用力量来压制邓艾,一面继续用语言攻势,邓艾怒道:“魏延小儿,休得……辱我!”言罢大喝一声,用力格开金刀,便要出刀还击,早被我闪身避过,金刀回转,砍向邓艾的腰间,邓艾只得再度回手格挡。 如此这般战了三四十回合,邓艾已然是左右支绌,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额上豆粒大的汗珠子一个接一个地往地上砸去,砸得尘土飞扬…… 邓艾终于支撑不住了,叫道:“少歇!少歇!我远道而来,你以逸待劳,不公平!着实不公平!” 我收起金刀,冷笑道:“如今你怎么不结巴了,也罢,就饶你一次,回去好好用膳、休息,明日再战一场,让你见识厉害!” 邓艾哼了一声,拨马便要走,我叫住了他:“等一等!” 邓艾翻了翻白眼:“你……想怎么样?难道……要反悔?” 我摇了摇头:“你以为我跟你似的,说反悔就反悔?我只是要提醒你一句——别想趁夜前来偷袭我的营寨,相信这种苦头,你没有少吃,也应该学乖一点儿了!” 邓艾撇了撇嘴,看来我已经说中了他的心事,我冷笑一下,头也不回地策马本回本阵,道:“诸位兄弟,回营好好休整,明日让邓艾军马好好见识一下咱们真正的实力!” “好!!!!!”一阵高呼响彻云霄,惊得对方魏军的战马们一阵长鸣,纷纷扬起前蹄,将一些猝不及防的魏军骑兵掀下地去…… 我可以想象一下邓艾此刻的表情——惊诧?恐惧?愤怒?仇恨?间或兼而有之? 不去多想了,反正我此刻心中可是爽到不能再爽的地步了! 回到营中,我卸下铠甲,放声大笑…… 第305回 梁郡之会 梁郡城下。 马超、姜维二将率领五万精兵严阵以待,兵临城下。 “司马懿!我家丞相已经派人绕道梁郡之东,拦截邓艾军马,汝已然陷入我大军围困之中,何不早日投降啊?!” 马超在城下高声大叫道,司马懿在城头冷冷应答:“想让我投降?你们少白日做梦了!有种的便来攻城,我在此恭候诸葛亮前来!” 姜维道:“司马懿,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已经无路可退,区区一个梁郡,你又能死守到几时?还是早早投降才是上策!” 司马懿道:“哼!哼!怪不得你姜伯约会投降蜀军,原来这就是你的人生哲学,够了!你们就不要多费口舌了,敢来攻城便来攻城,不敢来的就滚蛋!” 姜维大怒:“好你的司马懿,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左右军士,给我攻城!” 马超早听得火大,亦吼道:“攻城,攻城!” 身后的数万汉军将士抬起云梯、冲车,向着梁郡城门疯狂地冲击而去。 …… 旌旗破碎、血流成河,尸骨如山,破兵散落,夕阳如血的天际,一行向南飞行的悲鸟,寂静无声地飞过…… 梁郡的城墙已经完全得变黑了,透着一股股扑鼻的血腥气,城上、城下尽是满目的尸体,有玄色军服的魏兵、也有火色军服的汉兵,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修罗地狱里才会有的,但是它却又实实在在地在现实世界之中发生…… 汉营之中,诸葛亮伏案而睡,这次攻城之战,汉兵折损二万七千余人,而且毫无进展,马超肩膀受了重伤,连手中金枪都抬不起来,被诸葛亮安排到大后方的陈留进行救治,可是那两万多兄弟的命却是回不来了。 而在梁郡一方,司马懿也是辗转难眠,魏军的损失虽说比汉军小了一些,却也有一万九千余众,加上守城的魏军本来就比汉军少了一大半,像这样损耗下去,早晚梁郡还是会被打破,而邓艾前去解救甄城之困,又杳无音信,真是让司马懿如坐针毡。 就这样,两方都度过了一个难眠之夜。 …… 甄城。 “报将军!战场已经清扫了两遍,没有发现邓艾的尸首!” 我望着这片满目疮痍的战场,叹息道:“唉!看来邓艾这个家伙已经逃走了,传令众位兄弟——不必再寻找邓艾了,抓紧一切时间打破甄城,不要让曹芳那小子有机会逃走!” 雷鸣道:“将军请放心吧!猛虎营和猎隼营自来到甄城之日起,已经前去甄城以北设伏,谁要是敢从那里逃走,非让他们抓回来不可!” 我点点头,道:“传令诸军,攻打甄城!” …… 再回到梁郡这一边。 城门大开,司马懿昂首出阵,身后陈泰持枪侍立,大约一万军士摆开阵势,大魏的军旗在风中猎猎呼号。 另一面,是整整十万的大汉军马,姜维、关兴、马岱、张苞、王平、廖化、张嶷、张翼、马忠等将(庞德被派往甄城围剿邓艾、甘宁从水路进军兖州)分开两边,诸葛亮端坐四轮车上,轻摇鹅毛羽扇,推出阵中。 “仲达!多说无益,是战是降,全凭你一念之间!无论你做什么选择,亮都接着!” 司马懿大笑道:“孔明,你这话当真是肺腑之言!只可惜,咱们各为其主,否则,定可相对而坐,把酒言欢!” 诸葛亮亦笑道:“那是自然,正所谓英雄相惜,只可惜,我们之间的战争要牺牲数万甚至数十万条人命!真是折损阳寿之举!” 司马懿道:“那是当然,只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必须要打!” 两军之间,陡然生出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 第306回 攻下甄城 “报将军!” 我正在营中与前来支援的庞德商议怎样用最快的速度攻下甄城,以免夜长梦多之时,帐外突有探马来报。 传他进来,问道:“有何事,快些报来吧!” 那探马道:“禀告将军,诸葛丞相已经率领大军大破司马懿兵马,攻进了梁郡,司马懿、陈泰二人下落不明,但是业已打通了从梁郡直通甄城、兖州的道路,丞相传令于将军——迅速攻下甄城,不要放过魏国大臣!” “太好了!”庞德用力一拍手,“这样以来,咱们便掌握了全部的主动权了!老魏,怎么攻打甄城?我听你的!” 我用力敲击着桌子,大声道:“那还用说?自然是强攻了,我们兵力比他多,士气比他高,战斗力比他强,还需要用什么计谋吗?今夜二更,传令全部将士,从各个方位,对甄城发动全面进攻!” …… 是夜,月色晦暗、云层厚重。 我在西门、庞德在东门、雷鸣在南门、祝炀在北门。 随着一只孔明灯的冉冉升起,我们都知道——总攻时间正式来临了! “冲啊!” 我拔出战刀,仰天长啸一声,身后的一万精兵迅速地冲向前去,架起云梯,冲过护城河,开始向城头攀爬! “快挡住城下的蜀军!不可让他们攻上城来!” 城上的守城魏军将领高声叫着,但是转瞬间便被另一个声音打破了:“报告将军,东门有蜀军攻打!” 看来庞德也已经动手了! “报将军!北门有蜀军攻打!”“报将军,南门有蜀军攻打!” “好!”我高呼道,“大家都给我上!”说完,我也按捺不住了,纵身一跃从指挥位置窜了出去,踩着云梯趟过护城河,抢上一架云梯,迅速向城上攀去! 虽然只是短短几丈高的距离,但是爬墙过程中的辛劳可是不言而喻的,那从天而降的箭矢倒不可怕,我身上穿着特制的石棉藤甲,但是那滚木礌石就让人有点不寒而栗,足有五六十斤重的大石块从天而降,直砸自己脑门的经历,我想这辈子也不想再经历第二回了! 不过,我总算还是突破了对手设置的层层防御,随着二十多个兄弟一起冲上了城墙! 甫一上城,便立时有二三十个魏军挺起长戈,向我冲来,几个跟在我身边攻城的兄弟猝不及防,被长戈一下子搠下城去,看得我勃然大怒,高叫一声:“贼子该死!” 那几个魏军又齐刷刷举起长戈向我刺来,我微微一矮身子,避开长戈,将手中战刀轮了一个光圈,那几名魏军纷纷断腿,倒在地上惨呼起来,剩下的魏军见我手段厉害,一时间不敢上前来战,趁着这个当口儿,我身后,又有百余名自己兄弟攀上了城池! …… 战至天明时分,城上守卫的一万魏国御林军已然是死的死、降的降,基本上是称得上全军覆没了。 我与庞德所率的一共有五万士卒,大约折损八千余人,还算可以接受的范畴,令我比较欣慰的是,一千四百五禽队仅仅折损十七人,等到战士结束的时候,还可以补充回一千五百人的数目。 庞德哈哈大笑着迎上前来,嚷嚷着:“老魏啊!这一仗打得真是痛快!我可算过了手瘾了!” 我笑道:“嘿嘿,你这小子跟当年张翼德似的,就喜欢打仗!将来打下了魏国全土,论功封赏之时,你想必也混的上个五虎大将!” 庞德大笑:“要说五虎大将,你才是当之无愧,就算是孟起他是第一代五虎大将的仅存硕果,恐怕也得以你为首!” 正说得兴高采烈之处,忽见鲁予押着一堆人咋咋呼呼地向这边走来。 第307回 真的曹芳! “将军!将军!” 听得鲁予的声音是相当得兴奋啊!我开口问道:“鲁予啊!如此高兴是为了什么事啊?” 鲁予道:“将军,你看看我给你把谁抓来了!” 说完这话,他立刻向身后一扬手,喝一声:“带上来!” 身后那一堆人之中立时有一名宫女被推搡了出来,从她的身形年龄来看,应该是做奶娘工作的,胸围比较的“雄伟”…… 只见她怀中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看上去大约不到两岁,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是黑水晶一般,向着四面八方不停地观看,小嘴正在“吧吧”地嘬着自己的手指,看上去很是可爱。 “将军,这个婴儿,便是魏国的皇帝曹芳!” 鲁予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我呵呵一笑:“小鲁啊!上一次我已经上了一次当了,这一回,我可不想再上一次当!” 鲁予口气却是极为肯定:“将军请相信我!这个小孩,的确就是曹芳!” “这果然是真的?”我终于重视起来了,“这个孩子果真是曹芳?” 鲁予重重地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带着狡狐营兄弟搜查他们所谓的行宫之时,只见宫中已经是乱作一团,宫女太监们正在寝宫之中,帮四五个小孩穿衣戴帽,看样子是要继续使用那鱼目混珠之计,可惜动作慢了一点,现在那四五个小孩全都在我们掌握之中,我审问了十几个宫女太监,最终确定这个孩子就是真正的曹芳!” “为什么,如此肯定?” “因为只有这个孩子,没有被任何一个宫女太监所指认出来,也就是说——他才是这些宫女太监要重点保护的对象!” 我听得直点头,拍拍鲁予的肩膀:“好小子,倒是有些手段!” 鲁豫大笑道:“将军,这一次我又立了大功了!你总得给我一些奖赏吧!” “嗯,许你半月假期,回长安探望一下夫人,努点力,一定要生个大胖小子!” …… 五日之后,诸葛亮率领得胜之师,浩浩荡荡赶来甄城,我与庞德急忙出城迎接。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擒获了曹芳,真乃千秋万世之大功一件!” 我哈哈大笑着,道:“此乃陛下洪福、丞相之洪福!我又岂敢擅居之?!” 诸葛亮大笑道:“不说闲话了!文长,庆功之宴可曾准备好?!” 我点着头:“早就准备好了!丞相快请进!” 众人都大笑着,纷纷进入甄城,全城军民都夹道欢迎,迎接三十万汉军入城驻扎。 …… “华歆先生!请你将魏国玉玺交出来吧!” 堂下昂然站立着一名须发苍白的老人,手中捧着一方锦缎宝盒,盒中所安放的正是魏国的镇国之宝——传国玉玺。 方才华歆上堂之时,左右均喝令他跪下,华歆昂然不跪,确是与《三国志》之中陈寿对他的评价——“华歆清纯德素,诚一时之俊伟也。”相当的符合。 诸葛亮念他已经七旬有五,不让他跪,传令左右赐座,华歆却只站着,亦不坐! 诸葛亮无法,只得任由他站着,随即向他索要魏国玉玺。 华歆长叹一声,开口道:“只谈当年听信谣言,罢黜了司马懿,启用那夏侯懋,致使失了最佳战机,以致今日一败再败,一退再退,可叹!可叹!” 说罢,他将装着魏国玉玺的宝盒举过头顶,道:“孔明先生,玉玺在此,请派人过来拿吧!” 诸葛亮挥挥手,身后的侍女晚梅急忙下堂,取过宝盒。 华歆猛地一阵震颤,身子剧烈地抖动,旋即,口中喷出一道黑色血箭,迸溅到晚梅的身上,晚梅惊呼一声,退到一旁,华歆颓然倒地,双目紧闭。 左右军士探查一番,道:“丞相,华先生已经服下了定时发作的毒药,此刻已经气绝!” 诸葛亮闭上眼睛,叹道:“抬下去,厚葬了吧!” 第308回 北上青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我大汉天军生擒魏国皇帝曹芳及诸多元老重臣,魏国业已覆灭,希望天下百姓尽早归服大汉,勿要再受魏逆之蛊惑! 当今圣上仁慈,着令大赦天下,所有犯十年以下监禁之犯人,尽皆赦免其罪,免除天下百姓三年制赋税。另及——司马懿助魏作乱,依然未能为我大汉收降,望天下之百姓尽量助官府将其捉拿!钦此!” …… 诸葛亮连夜起草了一份圣旨,差人连夜送回长安,请刘禅盖上玉玺大印,以便诏告天下。 我与马超、庞德、姜维、马岱五员将领则率领十万精兵继续北上,赶往兖州、青州,这两块地方乃是当年曹操起兵发家之地,百姓们对于曹家的感情绝不是其他地方能比较的,想必要全部拿下还需要一些力气。 沿路之上,庞德道:“如今魏国已经基本覆灭,曹氏宗族已经基本上被我们俘获了,这兖州、青州之地,想必也是望风而降,不敢轻动!” 马超摇了摇头:“令明所言差矣!兖州尚且好说,那青州之兵追随曹操已久,对曹操可谓是马首是瞻,曹操病亡之后,他们甚至不去听从曹氏的号令,自发散去,如今曹操创下的基业被我们夺取,他们必然切齿仇恨,此番攻打青州,我们定要小心为妙!” “没错!”我点头称是,“青州兵乃是曹操平定北方的基础兵力,若是他们聚集起来,据守青州,与我们抗拒,那还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庞德大大咧咧地道:“怕他作甚?!管他什么青州兵、红州兵,我们只管打他就是!” …… 果然如马超所料,兖州城中虽然有七八万士卒,却已经是人心涣散,没有几个人还能有心反抗,支撑了不过数天,便纷纷出城请降,我们没有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便成功占据了兖州,随即,我传令兖州城内——不愿当兵的领取安家费回家安居;愿意当兵的换上汉军军服,随同出征,很快,我们的兵力便从十万增加到了十三万五千余人。 五日之后,兖州城的形势已经基本上安定下来,百姓们重又回到安居乐业的生活,我们便放心地再次上路了。 …… 青州在远古时为东夷之地,传说大禹治水后,按照山川河流的走向,把全国划分为青、徐、扬、荆、豫、冀、兖、雍、梁九州,青州是其中之一。中国最古老的地理著作《尚书·禹贡》中称“海岱惟青州”。海即渤海,岱即泰山。据《周礼》记载“正东曰青州”,并注释说:“盖以土居少阳,其色为青,故曰青州。” 青州历史悠久,至夏商间,先后为爽鸠氏、季则氏、逄伯陵氏所据。周初封吕尚为齐侯,地始归于齐。历春秋战国之世,均为齐属。西汉武帝元封五年(前106年)设青州刺史部,驻广县。东汉州名,辖郡、国十一,县六十五。治所临淄县,故城址在今山东淄博市临淄北。辖境相当于今山东临南以东的北部地区。至于三国之后的西晋怀帝永嘉五年(311年)曹嶷弃广县,筑广固,为青州刺史治。东晋安帝隆安三年(399年)慕容德陷广固,定为南燕国都,这也是山东唯一一个作为朝代首都的地方。 而如今,这个名城重镇,便要遭受到一场浩大的战役了! …… “报将军,据我手下兄弟侦查得知——分散于青州的大约七八万故日的青州兵重又集结起来,据守于青州城,推举了一员猛将,名唤张恢,据称乃是当年黄巾乱党之首张角的后人!” 听了赵嘉的回报,我陷入了沉思——我的担忧果然成了现实,青州兵真的是不肯将这片土地拱手相让! 第309回 东平遭遇战 “将军,前面便是青州的前哨站——东平城了!” “哦,前方就是东平?可有青州兵守卫?!” “赵嘉他们正在探寻之中,一会儿可能就有结果了!” 将来人遣出帐外,我招呼身边的马超、庞德、姜维、马岱四人过来,说道:“东平城乃是一处战略地位极其重要的所在,地势易守难攻,若是有两万以上的兵力守城,我们便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方能通过,至于绕道而行,也是不可行,东平四下里均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往北是黄河,往东是汶河,都是阻挡我大军的天然屏障,因此,我们必须从东平正面打进青州!” 马超道:“此话说得甚是,不过青州兵追随曹操征战数十年,颇有战斗经验,一定会看重东平这块战略要地,与我们做殊死抵抗!” 庞德道:“不要怕他!我愿作先锋,跟这帮青州兵好好地会上一会,看看他们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有钢筋铁骨!” 正说着,帐外传来哨兵的传报声:“报将军,灵猿队回来了!” 我急忙道:“快让赵嘉入帐!” 赵嘉进得帐中,冲我们抱了抱拳,随即说道:“诸位将军,东平的守备情况某已经探查明白,对咱们相当的不利!” 我急忙说:“究竟有多少人守城,快快报来!” 赵嘉道:“据灵猿队的探查,这青州总共集结了八万四千余青州兵,但是把守东平的兵力就有三万六千人,守将乃是张恢的得力亲信贺峰和冯铎,据百姓称,此二人弓马娴熟,武力高强,尤其是贺峰,他当年在曹操手下效力时曾与大将曹洪斗过一百合方才落败,彼时他才未满弱冠,如今年富力强,武功只怕更高!” “如此之人,为何曹操不曾重用?” 赵嘉道:“只缘他性格暴躁,极易贪功冒进,又好喝酒,曹操甚是不喜,所以只让他做个一般军校。” 我笑道:“这可是个大缺点,可以利用一下!” 赵嘉又道:“将军且听我讲完,这贺峰虽然暴躁,可是他的副手冯铎却是个高明之人,武艺虽比贺峰稍差,智谋却是不俗,经常为张恢出谋划策,以四周百姓之言论,他几乎能称之为‘半仙’!” 我皱了皱眉,问道:“这个冯铎可有什么弱点?!” 赵嘉道:“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好色了吧,据称他的身边有十三个小妾,个个如花似玉……” “这个可不好办!”马超道,“既然冯铎此人好色,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只是我们军中哪里有那种既美貌、手段又高强的女子呢?” 说完,他的目光在我和姜维身上游移开来,我很不满地说道:“孟起你是啥意思,你打算让璇玉或是鸢儿来执行这种危险的任务吗?” 马超讪笑着:“除了她俩,我是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人选……” 我摆摆手:“还是先打吧!先领教一下这个贺峰的武艺究竟如何!” …… 东平城下,我们五名大将一一列阵,而在我们的对面,便是大约五千之众的青州兵,为首乃是一员猛将,只见他——身长约八尺,紫红色的国字大脸,身着青色重铠,手持一柄丈二长短的三股钢叉,坐下一匹青鬃马,颇有几分气势。 “汝乃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虽然我已经早就知道他便是贺峰,却依然要问上一问。 “吾乃是青州兵大将贺峰是也!汝可是魏延吗?” “正是!”我高声答道。 贺峰冷冷哼道:“久闻你名号,听人说你乃是当今世上第一大将之才,我却不信,汝敢与我比上三百合吗?” 庞德怒气勃发,吼道:“贺峰小儿休要猖狂,不劳文长出马,我庞德便可让你粉身碎骨!” 说罢,庞德大吼一声,纵马舞刀,直取贺峰! 第310回 硬拼不成 贺峰自然也不会示弱,舞着钢叉,纵马迎向庞德。 “当!!!!”一声脆响,刀叉相撞,迸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庞德叫了一声:“好膂力!”贺峰亦吼了一句:“好刀法!” 二人再次相对冲刺,刀叉并举(绝非在吃西餐!),斗到一处,火星四溅、金铁交鸣,马嘶人吼,相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我与马超看了一会儿,马超说道:“文长,在我看来,令明已占据上风,这个贺峰虽然能保持不败,却已是伤不了令明,我看再有七八十合,令明便可将他擒获!” 我点点头:“不错!不过这个贺峰守势至少占了八成,却能保持不败之势,却说非同小可!” 正说着,战场忽然形势骤变,贺峰一叉架开庞德的当头一劈,拨转马头,便向本阵跑去,庞德正杀得性起,哪肯放过,大喝一声:“贼将哪里走?今日非分个胜负不可!” 马超急叫道:“令明,不可追赶,提防有诈!” 只见那贺峰猛然间从马背上仰过身子,不知从何处取下一张硬弓,搭上羽箭,只听“嘣!”一声弓弦响,那只羽箭径向庞德面门飞去,此时二人相隔不过三四丈远,庞德已经来不及躲避,只得抬起左臂,遮住面门,那只羽箭便射在他的左臂之上,庞德不敢恋战,慌忙败退而走,贺峰大叫道:“庞德小儿,休要逃走!” 身边早已恼起马超,怒斥道:“真是个卑鄙小人!不要走,西凉锦马超在此!” 姜维、马岱二人出阵接应庞德回阵,马超纵马挺枪而出,直取贺峰,斗了三五十合,贺峰见马超枪法严密,攻势猛烈,心知无法取胜,急忙败走,马超怒道:“小贼还要故技重施吗?”从腰间取下流星锤,直掷贺峰后心,正中目标! 贺峰伏鞍而走,马超便欲追击,我传令道:“鸣金收兵!” …… “文长?为什么不让我追上去?这个贺峰,真是令人愤恨!” 马超怒气勃发地进了帐,问道。 我摆了摆手:“硬拼不是办法,依我之见,你的流星锤虽然击中了贺峰,可毕竟是同向运动,而不是面对面击中,因此他受伤并不严重,倘若你追击上去,很可能中了他的诱敌之计!” 马超愤愤地说道:“这次就算了,下一次一定要让这个贺峰死于枪下!” …… “将军,我们探查了半天,没有能够突破的缺点,看来这个冯铎的确是有一套!” 是夜,我还没有入睡,赵嘉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对我说道。 我坐起来,叹道:“白天的时候,我也视察了一下,的确如此,这个冯铎果然是智谋甚高,极擅利用地形,我们如果不用计谋,只恐要打一场持久之战。如今天气渐寒,兄弟们都备齐冬衣了吗?” 赵嘉道:“都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嗯,很好!下去通知诸位弟兄,做好打持久战之准备,青州兵很难对付!” …… 第二日,我正与马超、姜维、马岱四人商议军情(庞德受伤在帐内静养),帐外哨兵忽然来报:“报诸位将军,青州将领冯铎带人前来挑衅!” 我急问道:“带来多少人?” 哨兵答道:“大约有五千多人吧!” 我笑道:“五千人能掀起什么大波浪来,这冯铎必是前来引诱咱们!我们且去看上一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们四人一同出营列阵,只见那冯铎——身长七尺(也就是一米六多一点),面色暗黄,腮上无须(这年头,无须之人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少年、二是太监,冯铎无须可能是性生活太过频繁导致肾亏所致……),手持钢枪,坐下白马倒是膘肥体壮。 他见我四人出阵,扬手指道:“马超是哪一个?出来让我看看!” 马超哼了一声,策马出营,道:“某便是马超,你有何话,速速讲来!” 冯铎道:“汝前日伤了贺峰将军,我今日便来为他报仇!” 马超冷笑道:“你说这话,未免太过托大了吧!看枪!” …… 第311回 美人诱敌 马超与冯铎交锋,战了三十合,冯铎已然是手忙脚乱,左支右绌,难以招架,喝道:“果然是锦马超!手段非凡,我战不过你,告辞了!” 说罢,冯铎收起了钢枪,调转马头,便向本阵败退,马超冷笑道:“手段如此稀松,还敢与我交锋,真是不自量力!”也不追赶,亦拨马回阵,双方各自收兵。 …… 又这般僵持了三日之久,贺峰和冯铎都已经学乖了,知道我们汉军的将领个个都是硬角色,不敢再出城来挑衅,只是坚守,那东平城防坚固,我们倒也无计可施,只好歇兵不战,我将此处的军情细细写来,交给一名得力亲兵,让他立刻赶往正驻守在兖州的诸葛亮处,请诸葛亮想个好主意出来。 不多日,那名亲兵赶了回来,随行而来的,还有诸葛亮身边的那两位蛮女侍婢——晚梅和初荷。 那亲兵领着两个姑娘入得帐中,单膝跪地,奏道:“报将军,丞相已经知晓此处军情,特修书一封令小的交与将军,并遣晚梅、初荷二位姑娘相助!” 我接过那书信,只见信中写道:“吾亦久闻东平守将贺峰、冯铎之勇难以应对,今日特遣晚梅、初荷二女至你前军大寨之中,助你一臂之力。以文长之智,料想不难用计,望大军早日功成!” 捏着薄薄的信笺,我摇了摇头,我自然明白诸葛亮的意思,我也明白——要想攻破固若金汤的东平城,不用此计是难上加难,可是望着晚梅和初荷这两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我还是很有些犹豫。 战争,本来就不应该让女人过多掺杂进来,不是我看不起女性,只是像打仗这种需要十分的理智的事情,实在不适合女人参加,自然界都有这种定律——雄性保家卫园、雌性哺育后代,人类虽然不同于一般动物,但起码也应该遵循客观规律…… 可是如今,我也只能让这两个姑娘委屈一下了。 想到此节,我深吸一口气,对晚梅、初荷深深鞠了一躬,吓得她俩急忙拜倒在地:“将军岂能对我们行如此大礼?真是折杀我们了!” 我急忙扶起她们来,沉声说道:“我之所以拜你们,完完全全是出于敬意,请你们不要多想,此番攻打东平,需要你们做出很大的牺牲,因此我要对你们表示我的尊重!” 晚梅、初荷急忙说道:“将军言重了!当年我们被那金结三环元帅强行掳了去,受尽蹂躏折磨,若不是将军与丞相天军相救,只怕我们已然死在南邦之地,如今需要我们出一份微薄之力,是我们理所当然的!” 我点了点头,道一声:“好!你们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大汉之福!” …… “将军,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打扮成村姑的晚梅、初荷二位姑娘,兼具了汉女的温婉如水和蛮女的野性风情,美得让人窒息,我料定以冯铎的好色之性,定然不会放过如此“美味”,只说道:“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此番你们二人打入东平内部,要做的只有小心谨慎二字,若是生命受到威胁,就算完不成任务也要保住性命。杀掉那冯铎之后,你们要立刻抽身,做到全身而退,万不可久留!” 晚梅、初荷点了点头,道:“将军请放心吧!” 我又找来赵嘉,道:“交给你们灵猿队一个重要任务,把这两个姑娘秘密地送到东平的实力范围之内,让冯铎发现她俩,能不能攻破东平,就全看你的了!” 赵嘉望着这两个姑娘,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晚梅、初荷被他的目光注视得羞赧地低下头去,我敲敲赵嘉的脑门,道:“小子,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赵嘉回过神来,问道:“将军,你说什么来着?” 我倒! …… 第312回 好色冯铎 “回禀副帅,我们在城南池塘之中,有两个年轻女子正在破冰摸鱼,那相貌、身材俱是上上之选!” 冯铎正仰躺在竹椅之上烤着火,听到属下前来汇报了这么一个令他精神急速振奋的好消息,立即跳了起来:“你这话可是当真?” 那名下属笑吟吟地:“当然!当然!若不是想到副帅大人正等着我回话,我都想先尝尝鲜!” 冯铎佯装大怒:“你这小子,竟敢有此念头,要不是你回报有功,我便取了你的脑袋当夜壶!滚下去领赏吧!” 那名下属匆匆忙忙退了出去,冯铎在脑中大肆幻想着,出了屋门,便开始大叫大嚷起来:“快快集合,随我去捉拿……不!是去请小美人!” …… 东平城南,并没有汉军前来探查的迹象,因此冯铎自然也是大大咧咧地只带了二十余随从便摇摇晃晃地出城拿人去了。 行到城南池塘,塘中已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两个虽穿着厚厚冬衣,依然掩不住其曼妙身姿的女子正驻足岸边,将冰面砸开一个洞,正撒了食饵捕鱼,冯铎勒住马缰,痴痴傻傻地望着,其中一个女子听到动静,回头望了一眼,冯铎被看得几乎从马上摔了下来。 “俊!实在是太俊了!” 不消说——那两个女子便是晚梅、初荷,她们奉了命令,在此诱惑冯铎…… 冯铎策马奔了过去,直至晚梅、初荷身边,初荷抬起头来,装作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冯铎淫笑着:“两位姑娘莫要害怕,我乃是这东平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二位姑娘如此秀美,却在这天寒地冻之中破冰捕鱼,真是太可惜了!”说完,他跃下马来,轻薄地在初荷脸颊上摸了一把,笑道:“像姑娘这么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应该享受荣华才是!” 初荷很是恼怒,拍掉冯铎的咸猪手,叫道:“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冯铎奸笑着:“你喊啊!喊啊!”晚梅在一旁急忙拦住冯铎,道:“大人,我妹妹她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她吧!” 冯铎嘿嘿笑道:“放了她?那你跟我走?”说着,又伸出手在晚梅挺起的胸脯上捏了一把,晚梅脸上顿时生出一丝杀意,初荷急忙悄悄拉了拉晚梅的衣襟,示意她要冷静。 冯铎早看见晚梅脸上的怒意,哈哈笑着:“好!大爷我就喜欢有野性的妞儿!今天你们是逃不掉了!”说着,他猛然伸出双臂,把晚梅、初荷二女揽入怀中,晚梅、初荷虽然身怀武艺,但是比起冯铎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加上双臂被钳制住了,自然挣扎不动,只能任由冯铎油腻腻的大嘴在她们面颊上四下侵犯。 不过,冯铎总算是没有“打野战”的意图,很快便放开了他俩,早跟在身后的那二十几名随从一拥而上,将晚梅和初荷五花大绑起来,冯铎笑道:“将两个小美人儿带到我房中,大爷我今天要尝鲜了!” …… 一间颇显豪华的卧房,房中燃着一只大号的火炉,整个房间都是暖洋洋的,晚梅、初荷被灌了麻药,虽然意识清醒,却手脚无力,被扔到那张有些凌乱的大床之上,身上仅剩一套亵衣亵裤,泪水沿着初荷的面颊不停地流。 晚梅挣扎着,低声说道:“初荷妹妹,别哭了!为了报义父和魏将军的救命大恩,做出这点儿牺牲算得了什么?” 初荷泣道:“我只是不忿,那个金结三环元帅已经够可恶的了,我们为什么又要被这种家伙欺凌?” 晚梅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呢!” …… 汉军大营。 我在营中来回踱着步,手中的暖炉早已经变得冰冷了,我却是浑然不觉一般。 赵嘉在我身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第313回 心中后悔 “两位美女,你们都等急了吧!” 冯铎大摇大摆地闯进屋来,凑到大床跟前,两只贼眼色迷迷地盯着晚梅、初荷二女,两手慢慢地向上伸起,按上了二女因为过于紧张而不停起伏的双峰。 晚梅暴怒道:“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冯铎嘿嘿冷笑着:“哎呦,果然性子够野,大爷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说完,手上用力,将晚梅上身的最后一道防线撕扯下来,让那纤细的腰肢、圆润的**全部暴露在空气之中,小麦色的肌肤因为陡然受凉而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冯铎嘿嘿淫笑着,把头凑了过去,轻咬着晚梅小巧的耳珠,低声道:“你们两个,应该不是汉族女子吧!” 晚梅本来在做着徒劳的挣扎,听到这话,她心中仿佛被一道炸雷击中了似的,呆呆地不动了,另一边的初荷也呆若木鸡。 “想用美人计诱我上当对吧!诸葛亮果然知道我的嗜好,特别安排你们这两个小美人送上门来,我岂能拒而不受?” 晚梅、初荷的心中早已被恐惧全部占据了,晚梅颤抖的声音已经证实了冯铎的判断:“你……你到底要怎样?” 冯铎道:“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傻,既然你们送上门来了,我就只好将计就计了!” …… “啪!”我重重地一掌拍在了几案上。 赵嘉在一旁吓了一大跳,问道:“将军,怎么了?” 我不顾手掌心还在火辣辣的痛,急冲冲地对着招架近乎吼叫着说:“快点,出去召集所有弟兄,准备攻打东平城!” 赵嘉道:“将军,现在怎么攻打?那东平城防卫甚好,晚梅、初荷二位姑娘刚刚打进去,还未听得她们的捷报,如何能擅自攻城?” 我一瞪眼:“捷报?只怕她俩现在已经被冯铎识破了!” 赵嘉愣道:“怎么会?” 我叹了口气:“既然以冯铎的智谋,足以与我军对抗,我不相信他会对两个突然出现的女子不产生怀疑!况且,晚梅、初荷长得与汉人有细微的差别,仔细看看,还是能辨认出她们乃是蛮族之女……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召集兄弟!” 赵嘉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匆匆出帐去了。 …… “你……放开我!” 大床上传来初荷的哭叫声,还有晚梅咬牙切齿的声音:“妹子,不要哭,别让他看笑话!冯铎你给我记着,我总有一天要让你付出代价!” 随即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和冯铎冷笑的声音:“今天先让你俩好好享受一番,到时候再决定是不是让我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冯铎没好气地从床帏之间撑起身子,叫骂道:“那个混蛋搅扰老子的雅兴?” “回报副帅,那蜀将魏延引了一彪军马,在城下搦战,正帅已经引军出战了!” 冯铎扬了扬眉毛:“是吗?也罢!先出去与这魏延斗上一斗,再回来享用美味!” 说罢,他盯着两个玉体横陈的美人儿,笑道:“不要着急!待会儿我便回来!” …… “魏延,汝果然好身手!” 与我大战了三五十合,贺峰渐渐落于下风,他咬牙切齿地一面勉力支撑,一面强行开口说话。 我冷笑道:“知道就好!我看你还是少说话为妙,免得分心!” 又斗了二十合,贺峰虚晃一叉,道:“不打了!不打了!老子我还未吃饭,没有力气!” 我大笑道:“少找借口!你就是吃得撑死,也不是我的对手!” 贺峰不管不顾我的嘲笑,拨马奔回本阵,正在此时,对方门旗大开,一员形貌猥琐的敌将策马出阵而来。 “谁是魏延?”那将正是冯铎,大声嚷嚷道。 第314回 生死营救 “快!快!” 五个人影从东平城的空荡荡的街市上迅速地闪过。 “赵队长!那个冯铎的住所究竟在哪儿啊?” “我怎么知道?”这五个人为首的正是赵嘉,他四下张望着,道:“反正不管怎么说,咱们必须趁着将军在城外与冯铎周旋的空当儿,迅速救回晚梅、初荷二位姑娘!” “赵队长你快看!”旁边一个兄弟突然叫出声来,赵嘉向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边有一处宅邸,门口站着两个木头桩子一样的守卫,门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上书两个大字——“冯府”。 赵嘉道:“想必这儿就是冯府!你们四个,悄悄摸上去,杀一个,留一个!” 四名兄弟点了点头,迅速地从墙角摸索了过去,随即一拥而上…… 处理干净血迹,四个兄弟把那名已经被吓傻了的守卫拎到了赵嘉面前,赵嘉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踏住他的胸口,问道:“小子,我问你话,你最好给我老实回答!” “壮士饶命!小的一定老实回答!” 赵嘉稍稍松了一点儿劲,好让对方能够喘匀气,随即问道:“此处可是冯铎府门?” “是……是!” “那被冯铎强行掳来的那两个姑娘在哪儿?” 那名守卫犹豫了一下,赵嘉立时脚上加力,骂道:“不想活了是不是?给我说!” 那守卫一阵剧烈地咳嗽,叫道:“我说!我说!壮士请松脚!” 赵嘉再放松,那守卫答道:“那两个姑娘现下被锁在西南角的柴房之中,有两个人正看管着!绝对没什么问题!” 赵嘉笑了笑:“多谢了!下地狱的时候千万别恨我!”随即运足力气狠狠踩下,立时间,那守卫胸前肋骨齐齐断裂,口喷鲜血而死。 …… 东平城外,我已与那冯铎斗了一百余合,不分胜败。 当然了,我不是赢不了他,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我必须保存一部分实力,否则我一旦施展全力,凭着冯铎的能力,他肯定会收兵撤退,这样一来,营救晚梅、初荷二位姑娘的计划便会全盘落空了。 我现在呢,就是在尽量拖延,能拖多久拖多久…… 再说赵嘉等五人,悄悄避开冯府之中的守卫,悄悄靠近了关押晚梅、初荷的柴房。 还没有靠近,便听到那柴房之中传来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女子嘴被堵住以至于发不出声音的呜咽声,赵嘉探出头去,却看见柴房门外原本应该防卫的两个人,全然不见了踪影。 “不好!”赵嘉心中暗骂一声,迅速跳出了隐藏之地,向柴房冲去,身后的四个弟兄也一个个鱼贯而出,奔向柴房。 “啪嚓!”赵嘉一脚将柴房门踹了开来,只见晚梅赤身裸体地,正在一名粗壮男子身下挣扎,而初荷早已经昏了过去,另一名男子正在解她的衣扣…… “混蛋!”赵嘉怒骂一声,拔出狼牙军刀,闪电般扑向压在晚梅身上的那名粗汉,只一刀,便结果了他的性命,另一名粗汉陡见突变,吃了一惊,正欲张口喊叫,另外四个人早已跳将进来,一人一刀,将那家伙送上了西天。赵嘉随即手忙脚乱地为晚梅松开手臂上的绑缚。 晚梅好似死而复生一般,大大的眼睛带着氤氲,望着赵嘉,似乎要哭出来,却又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滑落,而赵嘉也只是傻站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晚梅。 过了一会儿,晚梅用力地摇了摇头,道:“赵大哥,拜托你,把初荷妹妹带出去吧!” “晚梅姑娘,我的任务是把你们俩都带出去,你一定要跟我走!”说完,赵嘉便伸手去扶晚梅。 晚梅一闪身,躲开赵嘉的手,随即抢过那名死去粗汉搁置在一旁的佩刀,横在自己颈中,叫道:“赵大哥,如果你一定要带我走,就带走我的尸体!” 第315回 同归于尽 赵嘉急道:“晚梅,你别傻了!冯铎已经看出了咱们的计谋,难道你还想着要杀掉他吗?” 晚梅依旧将佩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说道:“赵大哥,你不要再劝我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如果不杀掉冯铎,我所受的屈辱,这辈子也清洗不掉!但是初荷妹子不一样,她的身体还没有被人所玷污,不能留在这里继续冒险,所以,你们带她一个人走吧!让我留下来!” 赵嘉道:“胡闹!魏将军给我的指示是不惜一切代价把你们俩救出去,若是完成不了,我如何向魏将军交代!” 晚梅道:“你就转告魏将军,晚梅下辈子再去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赵嘉直视着晚梅,良久,他才下定决心似的点了点头:“好吧!晚梅姑娘,我尊重你的选择,希望,你能保重!” 说完,他扛起初荷,准备带着兄弟向外走。 晚梅突然叫住了他:“赵大哥!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赵嘉回过头:“什么事?” “赵大哥!初荷妹子已经二十岁了,是个应该嫁人的年纪了!赵大哥,你若是尚无妻室,就娶了初荷妹子吧!我能看出来,你会是一个好丈夫!” 赵嘉猛然回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答道:“我记住了!”对身后的四名兄弟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走!” …… 东平城门,一彪军马匆匆退回城中。 “老冯!你与那魏延战至正酣,何故教我鸣金收兵?”贺峰一面令部下关闭城门,一面发问道。 冯铎答道:“你不觉得那魏延又有保留吗?像他这种名满天下的战将,武功若不在我之上,只恐早就被敌人斩杀了,如今与我大战了一两百回合却不分胜败,教我如何不生怀疑?” 贺峰点了点头,道:“的确有道理!” …… 我率兵赶回大营,只见赵嘉正在我寨中候命,只不过他的眼中似乎带着泪光,肩膀也在不停地轻微抽搐,我心中一个激灵,急忙上前,问道:“赵嘉!晚梅、初荷二位姑娘究竟怎么样了?!” 赵嘉用力抹了抹眼睛,答道:“回禀将军,我们救出了初荷,她正在营中昏睡;可是晚梅姑娘,她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要完成除掉冯铎的任务!” “你说什么?!”我大急道,“她怎么这么傻?纵使杀掉了冯铎,她还有命逃得出来吗?” 赵嘉道:“将军,我看得出来,晚梅姑娘的意图是要与那冯铎同归于尽!” 我颓然坐下,喃喃叹道:“算了,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如果她一定要与冯铎同归于尽,那我们也只能祝她能够成功了!” …… 冯铎回到了府上,刚一进门便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门口的两个守卫早已不见了踪影,冯铎大叫一声“不妙!”便向着柴房匆匆跑去。 一脚踹开柴房的门,只见原本看守柴房的两个守卫全都光着屁股,倒毙在地上,初荷已经不见了踪迹,只剩下晚梅一个,衣不蔽体,双目紧闭,昏厥在地上。 “妈的,臭娘们儿!”冯铎臭骂一句,上前去,揪着晚梅的长发,狠狠抽了她两记耳光,打得晚梅脸颊立时肿了起来,嘴角出血,痛呼出声,冯铎怒骂道:“臭娘们儿,是谁干的?另外一个被谁救走了?” 话音未落,冯铎突然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自己的心窝处陡然一凉,随即便是火辣辣的热痛感,紧接着,面前的女子面上胸口喷溅上了鲜红的血,那是冯铎自己的血。 “你……” 过度的流血让冯铎已经提不起气力来,他一手指着晚梅,一手捂着正在喷血的心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第316回 抢夺尸身 望着直挺挺毙于地上的冯铎,听到屋外正在乱糟糟向这边逼近的脚步声,晚梅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旋即,她翻转手腕,将刀锋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报将军!东平大乱!” 我正百无聊赖地在帐中翻动着兵书,心中却乱成了一锅粥,当我骤然听到帐外有人通报此事,手中的兵书立刻坠落在地上,我“腾”地站起来,冲出帐,对那个前来报信的探马喝问道:“东平如何大乱,可有人从东平城中逃出?” 那探马摇了摇头,道:“据小的探知——东平副帅冯铎在其府中遇刺身亡,刺客是一名年轻女子,为了避免落入冯府守卫之手,自刎而死!” 我脑中仿佛被一道炸雷骤然击中似的,双耳嗡嗡直响,下意识地伸过手去,扯住那探马的衣领:“可是道听途说?!” 探马答道:“将军息怒!小人为探明消息真假,特意前去东平城附近侦查,亲眼见得那名刺客的尸体被悬于城门示众;亲耳听得城中军士谈论冯铎之死状,绝无虚假!” “晚梅!是我……是我们害了你啊!” 我放开手,让那个探马退下去,茫然地返回帐中,坐倒在行军榻上。 …… “你放开我!让我去给姐姐报仇!” 我睁开眼睛,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沉沉睡去了,是被帐外的吵嚷声惊醒的。 “初荷姑娘!你这么去不是送死吗?千万冷静一些!”是赵嘉的声音。 “你放手!我不管这些,至少,我要把姐姐的尸身抢回来!” …… 我不能再让他们吵下去了,急忙起身冲出帐外,只见赵嘉和几个五禽队的弟兄正在拼命地拽住势若疯虎的初荷,想将她拉回到休息的营帐之中,然而初荷此刻的力气却是大得出奇,三五个壮汉居然拉她不住! “初荷!你别再闹了!”我运足力气大吼一声,总算把他们几个都镇在原地了。 “我知道——你与晚梅姑娘亲如姐妹,绝不会容许她死都不得安宁。可是我呢?我一直视你们俩如同亲生女儿啊!我又怎么会任由晚梅的尸身被敌人糟践?” 初荷啜泣着,蹲在地上,肩背在微微地颤抖。 “如果你这么冒冒失失地跑过去,必然落于敌人之手,这样你让晚梅姑娘的在天之灵如何得以安生?!” 我走上前,拍拍初荷的肩膀,道:“初荷,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我保证,三天之内,将晚梅姑娘的尸首抢回来!” …… 不一会儿,马超、马岱、姜维都来到我帐中,就连还在养伤之中的庞德也赶过来了。 “文长,晚梅姑娘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说吧,什么时候前去攻城抢夺尸首,我们都听你的!” 我感激地望着他们,道:“多谢!传令士兵,今夜起兵三万,二更造饭,三更启程,前往东平,抢夺晚梅姑娘的遗体!” …… 三更时分,三万士卒饱食米粮,严阵以待,我身着重铠,手握金刀,对所有士兵喝道:“大家都听说了吧!晚梅姑娘,为了我们的统一大业,献出了自己的性命,一个女子尚且如此,我们这些铁血男儿又岂能落后?” 兄弟们大喊起来:“不能!”我摆了摆手,全场肃穆,我清清嗓子,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抢回晚梅姑娘的尸体,决不能让烈士的英灵继续蒙受羞辱!出发!” 三万兵卒立刻行动,我在前开路,马超在左,姜维在右,一万骑兵、二万步兵,齐向东平城进发! 不多时,我们已经赶到东平城门外,我抬起金刀,喝道:“此处必有敌军埋伏,大家小心从事!五禽队,在前开路,以免敌军设下陷阱!” 五禽队应命上前,小心翼翼地在军前开路。 …… 第317回 怒斩贺峰 明早有事,无法上传,请见谅…… ++++++++++++++++++++++++++++++++++++++++++ “报将军!前方并无敌人陷阱,他们很可能只是设下伏兵而已!” 我点了点头,道:“游龙营准备,冲向城门,抢夺尸首!” 雷鸣、祝炀二人上前,应答道:“请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不辱使命!” 说完,他们二人便带着游龙营的兄弟们向前快步跑去,消失在东平巨大城墙的暗影之中。 “什么人?!” 这应该是守城士兵的讯问声,但旋即便是一阵利刃切入肌肤的闷响。 看来游龙营已经得手,雷鸣几个已经开始向城墙上攀去,想要割断悬挂晚梅尸体的绳索,但是旋即,他便大喊一声:“不好!兄弟们快退!城墙上有机关!” 还没有登城的游龙营众兄弟迅速撤下,而在城墙上的兄弟们在得到雷鸣的警示之后,也迅速抬起石棉藤牌迅速退下,雷鸣一个鱼跃,径直跳下城墙来,随即,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脆响,无数羽箭射在了方才雷鸣他们呆过的地方。 很快,城门大开,一彪军马浩浩荡荡地涌出城来。 当我接着火把的光看清对方领军之人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贺峰出列并不奇怪,可是在他身后,那个因为左胸上缠着绷带,而不得不身着便装的家伙——却正是冯铎! “怎么会?!” “冯铎不是死了吗?” 窃窃私语之声很快便在我军之中响了起来,赵嘉望着贺峰,眼神之中充满了惊讶和愤怒,不由得破口大骂道:“冯铎你这个王八蛋,怎么会没有死?” 冯铎嘿嘿冷笑着:“你们以为那个贱女人能一招得手吗?嘿嘿,你们太小看我了!” 贺峰在一旁亦大笑道:“你们不知道冯铎他是天生奇人,心脏是长在右边的吗?” 我用力攥紧了拳头——这真叫人算不如天算,原来,晚梅的牺牲竟然并没有换来冯铎的死亡! 赵嘉大怒道:“我不管你心脏长在右边还是根本就是狼心狗肺,今天我非让你血溅当场不可!” 冯铎笑道:“年轻人,不要口出妄言,就凭你,想要我的命?简直就是开玩笑!” 赵嘉便要冲过去,被我一把拽住:“不要轻举妄动!” 紧接着,我策马而出,举起金刀道:“冯铎,虽然你身受重伤,但是为了给晚梅报仇,我可不会顾及什么公平交战,你若还是个男人,便快快出马,与我决一生死!” 冯铎却笑道:“我可不会那么傻,身受重伤还出来与你交锋!”他身边贺峰大叫道:“魏延,我来与你一战!” 我怒哼一声:“那我就来试试你的手段!”纵马舞刀,径取贺峰,贺峰举叉来战,我们两个在两军对圆处,交锋二十余合,不分胜败。 冯铎冷眼旁观了半晌,叫道:“传令三军,鸣金收兵!” 只听金声大作,贺峰眼见已经挡不住我金刀攻势,听到鸣金声音,如遇大赦,使钢叉架住我手中金刀,道:“魏延果然好本事,名不虚传,今日天晚,明日再战如何?” 我冷笑道:“打不过就想跑吗?孟起、伯约,今日咱们不必在乎什么公平道义,一起上,斩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贺峰有点慌了神,叫道:“魏延,你不要这般无赖!”说罢,拨马便逃,身后马超、姜维早到,双枪并举刺向贺峰心窝,唬得贺峰慌忙举叉相迎,我拍马赶上,脑后一刀,将贺峰斩下马来! 那边冯铎看在眼里,大急道:“所有军士,快快入城,不得连战!” 我举起金刀,高声叫道:“大家伙儿一起冲击!抢回晚梅姑娘的尸身!” 身后众兄弟发了一声喊,一齐涌上,几十个落在后面的东平守军瞬间便被五禽队的狼牙军刀吞没…… 冯铎疯狂地冲回城中,一声隐隐约约的叫喊声顺着门缝儿飘了出来:“左右,快将那贱人的尸身解下来,送还给蜀军!” …… 第318回 杀狼困狈 “晚梅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我还是自作主张,将你葬在这东平城外,葬在这个你曾经浴血奋战过的地方,我们会亲手斩掉冯铎的脑袋,祭奠你的芳魂!” 天空中落下洋洋洒洒的冬雪,这是今年冬日落下的第一场雪,那块简简单单的青石墓碑上,很快便覆盖住了一层洁白无暇的雪,一如晚梅的短暂生命,虽然命运多舛,却依然维持着一种震人心魄的圣洁。 我拜祭完,身后的赵嘉和初荷上前来,送上一束鲜艳的**,这是我教给他们的——菊花能寄托对死者的哀思。 “晚梅姐姐,等到这次战事结束,我回遵照你的遗愿,嫁给赵嘉大哥,你再九泉之下也请保佑我们!” “晚梅姑娘,你就放心吧!我一辈子都会对初荷好的!” …… “现在贺峰已死,冯铎困守孤城,古语中有云‘狼狈为奸’,这贺峰便是狼、冯铎便是狈,如今这恶狼已经丧命,料想这狈没了狼的掩护,也长远不了了!” “文长说得没错!”马超接口道,“这冯铎如今身受重伤,想必无力与我们正面争斗,也只能坚守而已,我们务必趁此良机,早日打下城池来!” 庞德叫道:“正好!我的臂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就让我去执行攻城重任吧!” 姜维亦道:“我愿意与令明一道攻城!” “好!”我点了点头,“既然二位有此意愿,那我们就探讨一下如何攻打东平,虽然贺峰身死、冯铎重伤,可他们毕竟有三万之众,不是轻易能打下来的,还要好好商议才是!” …… “令明,你来执行总攻任务,率领五万士卒攻打东平西门!” 庞德道:“老魏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保证把那东平打下来!!” 我点点头:“伯约,你在正面执行佯攻任务,以三万人攻打南门,不求攻进城去,但一定要吸引对方城防的注意力!” 姜维道:“放心!包在我身上!” “孟起、谨之,你们俩统领一万人马,原地待命,准备随时驰援各部!” 马超、马岱齐声应道:“明白!” …… 第一场冬雪下了整整一夜方才止歇,踩在脚下,发出“吱吱喳喳”的声响,天空依然密布彤云,朔风呼号,天寒地冻,我站在风中向着下面的兄弟高声呼道:“弟兄们,我知道,这样的天气来执行攻城重任,实在是有些困难!若是不愿意前去的,可以留在营中!” 众弟兄面面相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大战在即时说这样的话。 我又叫道:“但是我们在露天安营扎寨,而他们却在城中烤着火,睡着软榻,你们能忍受吗?反正我是忍受不了了!再加上晚梅姑娘的切齿大仇,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攻城,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去!” 众士兵们立刻大呼起来:“我们誓死追随将军!誓死追随将军!” 我心中暗道:“很好!激将法果然奏效了!” 想到这而,我立刻高呼起来:“很好!现在,大家的目标就是东北方向的东平城,准备好攻城器械,准备强攻,待打下城来,便可尽享舒适!” “好!!!!” 数万兄弟的吼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出发!” …… 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不消多时,便已经赶到了东平城外,庞德、姜维各率大军分路而行,前去攻城地点,我与马超、马岱率部登上一处高坡,准备随时驰援。 只见那东平城上旌旗猎猎,士兵早已严阵以待,等候我军的来临。 马超冷哼一声:“困兽犹斗!” …… 第319回 攻破东平 姜维策马率军来到东平南门,高声大叫道:“城上士卒,叫那冯铎出来答话!” 城上一阵骚动,不多时,冯铎登上城头,叫道:“何人让我出来?” 姜维道:“我乃大汉将军天水姜伯约,今日奉先锋大帅魏延之命前来攻打!你若是识时务的,趁早大开城门,出来纳降!” 冯铎叫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大魏的逆徒姜维!教我开城投降,你是痴心妄想!有胆子的就来攻城!老子可不会怕你!” 姜维大怒道:“口出秽言!看我如何胜你!攻城!” …… 西门,庞德率领五万军赶到,城上的守军明显比起南门来要少了一些,当他们看到庞德到来的时候,明显面上都露出了惊异之色:“怎么会?蜀军不是在攻打南门吗?这边怎么会有蜀军?” 庞德二话不说,一招手,叫道:“左右,快些行动!攻城!” …… 我与马超、马岱兄弟站在高坡之上,细细观察东平城的攻守事态,只见狼烟大起,在寒风之中迅速地向东南方向飘去。 看了一会儿,马岱道:“文长,依我观之,冯铎似乎把重点都放在南门防御姜伯约兵马上了,而在西门的庞令明处,并没有多么重点的防御!” 马超亦道:“没错,看来姜伯约的佯攻很有章法,已经完全吸引了冯铎的注意力,文长,要不要我们前去相助令明,早日打破西门?!” 我摆摆手:“这样不是最好的办法!再看一小会!” …… 又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我站起身来,道:“谨之,你带五千人前去西门相助令明。记住,让他由主攻转为佯攻,我与孟起率另外一万五千精兵去南门相助伯约,由佯攻转为主攻;另外,让令明分兵一万,前来南门相助!” 马超、马岱兄弟俩都有些发愣,我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别耽误了军情!” 二兄弟迅速动身,马岱点了五千精兵,奔下高坡,向西门而去,我与马超引了一万五千军,快速向南门移动。 …… 却说城门上冯铎与姜维扛了半晌,猛然间眉头一皱,道:“不对!不对!快,随我去西门!” 身边的亲兵们急忙问道:“副帅,此刻姜维正攻打甚急,若是离开此地……” 冯铎怒气冲冲地打断下属的话:“你懂个屁!姜维明显是佯攻,你懂不懂?!快跟我走!” 那几名亲兵唯唯诺诺地:“是!是!” …… 冯铎刚刚离开,我和马超率领一万五千精兵赶到了南门,姜维见我到来,道:“文长,你怎么到这边来了,为什么不去帮助令明主攻?” 我答道:“现在你是主攻了!一会儿,庞令明还要分兵前来,你要加紧速度!” 姜维一听到这话,当时高兴起来,道:“好!好!我早就想担当主攻了!哈哈!” 说完,他拍马上前,大叫道:“弟兄们,给我加把劲,早日攻上去!” …… 另一边,庞德接到马岱的传令,虽然老大不情愿,也迅速让一万精兵火速赶往南门帮助姜维,城上的冯铎看在眼里,心中大急,叫道:“这个魏延,竟然改变了战略,快随我回南门!” 他们正要往回赶,忽见几个满头满脸尽是烟灰色的士卒匆匆跑了过来,叫嚷着:“报!副帅!大事不好了!” 冯铎大惊道:“什么大事?” 那几个士卒道:“魏延、马超、姜维三员蜀将已经打破了南门,攻进来了!!” 冯铎大怒:“你说什么?” 言讫,他猛然捂住胸口,嘴里喷出一道血箭,倒在地上。 第320回 冬日休整 大破东平城,我第一件事就是让那些降兵降卒迅速将冯铎押过来。 赶来纳降的士卒们面面相觑一阵,答道:“回报将军,那个,冯铎听闻将军破城,已经怒气填胸,旧伤复发而死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阵空落落的感觉,道了一声:“他死了?!真是便宜这个混蛋了!那么他的尸体何在?” 降卒们答道:“他的尸体现在正停放在城楼外一处废弃库房之中,将军您想……” 我打断他的话:“你们去,割下他的脑袋,躯干部用火烧了了事,首级给我留着!” 降卒们急忙点头:“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 …… 很快,冯铎首级送来,那张令人看了便不舒服的臭脸依然是那种欠揍的表情,我嫌恶地将它摔到地上,吼道:“你们不会用油纸包好了再送来!” 那些降卒们噤若寒蝉,不敢起身,我缓和了口气,道:“算了,你们都下去吧!该养伤的养伤,想回乡的回乡,我不会拦你们!” 降卒们总算是如遇大赦,匆匆谢了恩,退下去了,我令手下将冯铎首级胡乱包好,叫上赵嘉和初荷,去晚梅墓上祭奠。 “完美姑娘,你的大仇,我们已经报了,虽然他不是我们亲手杀死的,但总归也是报了仇了,你在九泉之中,也可以瞑目了!” 我将冯铎的脑袋放在晚梅墓前,洒上一些酒水,点起来,火光艳艳,不多时将冯铎的脑袋烧成了一堆炭灰…… “姐姐!我已经决定要嫁给赵大哥了,其实我知道,你生前的时候,心里对赵大哥也是很倾慕的,以后的时间,我会把你的爱一起全部交给赵大哥!” 初荷端端正正地跪在晚梅墓前,磕了三个响头,赵嘉跟着一起跪下,同样地磕了三个头,道:“晚梅姑娘,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初荷好的!” …… 将东平军情呈报给诸葛亮的信使已经赶回,并带回了诸葛亮的命令:“天寒地冻,不利进兵,着令我与马超、马岱、姜维、庞德诸将并十万兵马于东平休息,安抚民心,待明年开春之后,再继续东进。” 拿着这信,我笑着说道:“丞相倒是很体恤我们,我们又有难得的三个月时光,可以休养生息了!” 庞德道:“要是依着我的意思,管他什么冷不冷的,带兵杀过去再说!” 姜维笑道:“所以丞相从来不让你做主将!” 庞德亦哈哈大笑起来,马超、马岱随声而笑,场面很是愉快,我站起身,道:“好!传令下去,让三军就地休养,取些军费,支付给东平城内的百姓做酬劳,请他们帮助我们照顾伤兵!” 一切安排妥当,我又分出两万兵,让他们在东门设防,以免来自青州的敌军前来袭扰,随后便是摆庆功宴,对酒言欢了。 …… 转眼间,十天过去了,虽然没有战事,使得我们疲惫的身体得以恢复,可是百无聊赖也成为了这段时间的最直接的感受,没有电我可以忍,也毕竟忍了将近四十年了,没有现代书报我也忍了,繁体隶书我也看得滚瓜烂熟,唯一让我不能忍的就是——没有女人! 怪不得有话说叫:“当兵满三年,母猪赛貂蝉!”据说部队里养的猪都是公的! 马超他倒是可以忍,毕竟他是五十多的人了,我和马岱、庞德也凑合,没有女人,我们上山打猎、互相切磋刀法,也便忍过去了,只可怜姜维姜伯约,年纪轻轻的便要当活鳏夫,真是难为他了。 就在第十一天的当口上,东平西面的官道上出现了一支马队,浩浩荡荡,守军数百人之多,我们几个还以为是有敌军绕道西面打过来了,立刻前去查看,姜维眼睛尖,大笑着叫起来:“什么敌军,那分明是咱们五个人的家眷!” 庞德也看出来了,大笑:“丞相果然是体恤!真是太好了!” …… 第321回 赵嘉大婚 我们五人忙不迭地出城而去,接了自己的家眷,再各回各家,跟自己的大小老婆好好亲热一番。 最让我们眼热的便是庞德,这位老兄一共娶了四位庞夫人,今天全都来了,看着呵呵傻笑的老庞,我捅捅他:“老兄,你小子当心点!今晚上别累趴下了!” 庞德很不满意地低声应道:“你小子也是!虽说只有两个,也够你这把老骨头受的!” 姜维的行动最快,一点儿也不矜持,丝毫没有大将军的气质,只见他迅速从百人多的队伍之中搜寻到了璇玉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奔上前去,来到璇玉乘坐的马车之前,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直到璇玉嗔怪地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才回过神来。 马超、马岱的夫人都是典型的西凉女子,相貌颇有西域风情,身材健美火辣,若是定力不强之人,定能看得鼻喷鲜血。 至于我呢,很快地便找到了一部简简单单的马车,马车的帘子低低地垂下,我却能听到其中的两个无比熟悉的甜美声音,我来到车前,并不掀开帘子,只是对赶车的车夫说了一句:“跟我走吧!” …… 回到自己的住所,那是原来贺峰的宅邸,我军入驻东平之后,我便一直住在里面。 到了目的地,我对那车夫及后面跟随的几名侍从说道:“你们几个快些下去休息休息吧!” 那些侍从及车夫恭恭敬敬地施礼,退下,我走上前去,轻轻掀开马车帘子,两张秀美的面庞立时浮现在我眼前。 “阿丽、鸢儿,好久不见了!” …… 坐在床头,我轻轻捧起阿丽的双手,这双手因为昔日过度的操劳显得十分粗糙,我抚摸着它们,感受着那一层层细微的褶皱,轻声说道:“阿丽,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阿丽轻轻地靠在我肩上,道:“夫君,我一点儿也不辛苦……” 我俯下头,捕捉住她依然柔软的双唇,刻下深情的一吻。 …… 第二天,我们五个做将军的不约而同地全部都睡了懒觉。 …… 我将晚梅牺牲的事情告诉了阿丽和杜鸢,她们都唏嘘不已,我说道:“晚梅姑娘走之前,留下遗言说要让初荷姑娘嫁给赵嘉,丞相已经同意这件事并让我全权负责,你们说说罢,挑个良辰吉日,把这件喜事办了。” 杜鸢道:“嗯,我算算看,六天以后是腊月二十,倒是个十全十美的日子,适合婚嫁。” 阿丽道:“夫君,你请放心,像这种安排婚礼的事情交给我们女人来做是最合适不过了,午后我去找其他几位夫人商议一下,一定给两个年轻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我点点头:“如此这样就太好了!我一直怕我们五个大老爷们安排不当,委屈了初荷姑娘,有你们在,我们就都放心了!” …… 经过几位夫人的商议和安排,一切事务总算都妥了。 赵嘉和初荷这对小新人俨然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就连我们这五个出生入死、驰骋疆场的大将军也成了这位大兵的陪衬,没办法,谁让人家结婚呢? 婚礼上的礼节之类就不多赘述了,赵嘉和初荷拜完天地之后,一帮战友们拽住赵嘉,开始玩命地灌酒,鲁予是最疯的,没办法,当年鲁予迎娶映雪之时,赵嘉也是灌得最狠的,这次鲁予总算抓到了报酬的机会,岂能放过? 庞德永远有出不完的鬼点子,我一直怀疑他跟张飞是失散多年的兄弟,这不,他又开始使坏了:“老魏,等会儿咱们去听墙根去?” “听墙根?我说老庞,你都是五十岁的人了,咋还这么不着调?” 第322回 兵临北海 冬去春回,雪化风暖,所有的士兵们都已经养足了精神,准备踏上东进的道路。 “明天我们就要继续东进了,你们俩也都回兖州暂歇吧!毕竟东平刚刚拿下,并不是很安全!”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我对身边慵懒地睡着的阿丽、杜鸢说着。 阿丽点了点头,杜鸢却是不买账了:“不行!夫君,我要随你一起出征!” 我虎起脸来,佯装生气道:“鸢儿你别胡闹!以前让你上战场是为了让你的好战心理得到满足,现在的你也该安分下来了,在家陪着你阿丽姐姐,等着我胜利而归,岂不是更好?” 没想到杜鸢竟拽着我的胳膊撒起娇来:“不嘛!夫君,我就想跟着你一起上战场!这可能是灭掉魏国的最后一战了,我可不想错过!” 我被她弄得毫无办法,只得向阿丽求援,没想到阿丽竟然也说道:“夫君,既然鸢儿妹妹希望能打这最后一仗,您就让她跟着一起去吧!我知道您是担心她的安全,可是她的身手您还不相信吗?” “好吧!”事到如今我也只好说道,“就带你去!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杜鸢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 …… 第二天准备出征的时候,我才发现不止杜鸢一个女眷留下来了,姜维的妻子璇玉也留下来准备随同出征,怎么从我魏家出来的女人都是这么好战?! 我依然要作为主将进行一次战前动员,于是,我登上高台,对着台下整装待命的十万兵卒高声叫道:“诸位!又到了该出征的时候了!这一战,是我们彻底扫灭魏逆的最后一战了!打完这一仗,我们就可以抽出身来,跟最后一个敌人——孙吴一决高下,届时,我们便都是统一天下的大功臣!” “统一天下!统一天下!” 十万人齐声高呼的场面确实是令人心神激荡,就连天空中北归的候鸟都被这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吓得四下奔逃,许久才重新聚集起来。 “很好!出征!” …… 先是沿着黄河北上,攻打济南,济南守军可没有冯铎、贺峰那般厉害,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便迅速宣告投降,随后,我军再向着泰山东进,泰山郡的守军更是连抵抗都不抵抗一下,早已开城等待,恭候我军进城。 一切都很顺利,如今只剩下渤海之滨的青州和与它成犄角之势的北海了。 要想攻破青州,必须先掌控北海,这是我们五员主将经过商议得出来的一致结论,因此我们并没有先前去青州,而是想向青州南部的北海郡开进。 (北海郡,汉置,山东旧青州府东部莱州府西部之地,治营陵(在今山东昌乐县东南五十里),后汉徙治剧(在今山东寿光县东南三十一里),南齐治都昌(在今江苏东海县东北),南朝宋及后魏治平寿(在今山东潍县西南),隋改为高阳郡。隋改青州置,唐复曰青州,旋仍曰北海郡,后又为青州,宋曰青州北海郡,金改为益都府,即今山东益都县治。) 这就是当年让梨的那位老兄——孔融曾经作为一镇诸侯曾经据守的地方,先皇刘备也是在此处开始真正的名扬天下,当年的东吴将领太史慈亦是从这个地方开始活跃在三国的舞台之上,开创了一代大将的人生序幕。 不过自从孔融被曹操杀害之后,北海郡便再也没有一个能够享誉天下的人物,如今的郡城也是略见破败,不再是当年那个富庶的北海郡了。 …… “北海城上的守军听着!我乃是大汉将军姜维是也!早早纳降为上,免得城破之日死无葬身之地!” 姜维在城下展开骂战,直骂得口干舌燥,也不见北海郡上有人搭腔,待得汉军来到接近城下之时,却立刻会有数千名弓箭手立起,乱箭齐发,直气得姜维骂骂咧咧,却无计可施。 …… 如此这般,攻打北海郡整整两天时间,毫无斩获,却折损了将近两千士卒。 第323回 抛石机 “文长,你快想个办法吧!这样长久地打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姜维带着大军赶回,气哼哼的说道:“我算是认了栽了,北海郡守将竟然准备了大约五千名弓弩手,我实在是没办法打上城去!” 我拍拍他肩膀,道:“辛苦了,伯约,你还是休息休息去吧,我跟孟起他们想想办法!” 姜维点点头,向自己的营房策马奔去,我却陷入了沉思。 五千名弓弩手,还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大问题! …… “除了五禽队,还有谁能抵抗这些弓弩手呢?”庞德道,“不如用五禽队打前站,先在城楼上打开一处缺口,然后再全面进攻,以便打开局面!” 我说道:“这倒是一个好的方法!只是我们应该寻到一处最为薄弱的环节,以最强攻其最弱,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局面!” 马超道:“这样倒也是个好办法,只是哪里才是北海郡守卫最薄弱的环节呢?” 我道:“我这就让灵猿队前去探查一番!” …… 半日时光之后,赵嘉带着灵猿队赶了回来。 “赵嘉,结果怎么样?” 赵嘉摇了摇头,道:“姜伯约将军目测的结果不对,北海郡的宫弩手根本就不止五千人!而是约有一万之众,而且,他们还有六台重弩,可以射出重达三四十斤的重箭,别说我们的藤甲,就是铁甲军那样的厚重装甲,也能被穿透,我们五禽队上去,也不过是做无谓的牺牲而已。” “这可怎么办?”我在帐中来回踱着步,脑中拼命地回想着,猛然间,我精神一振,叫道,“甄城被攻破之时,我们俘虏的那些魏国众臣,现在被安置在何处?” 帐下一员士卒道:“回禀将军——一部分愿意投降的,已经去了长安;还有一部分誓死不降的,被暂时关押在陈留。” 我一拍手:“太好了!你火速赶往丞相处,让前魏国大夫刘晔来此地一趟!” 那士卒应了一声,退了出去,马超不解道:“文长,让那刘晔来此有何说法?” 我道:“欲破北海郡,必先破弓弩手;欲破弓弩手,必用抛石机!” …… (三国演义原文:……曹营内见袁军堆筑土山,欲待出去冲突,被审配弓弩手当住咽喉要路,不能前进。十日之内,筑成土山五十余座,上立高橹,分拨弓弩手于其上射箭。曹军大惧,皆顶着遮箭牌守御。土山上一声梆子响处,箭下如雨。曹军皆蒙楯伏地,袁军呐喊而笑。 曹操见军慌乱,集众谋士问计。刘晔进曰:“可作发石车以破之。”操令晔进车式,连夜造发石车数百乘,分布营墙内,正对着土山上云梯。候弓箭手射箭时,营内一齐拽动石车,炮石飞空,往上乱打。人无躲处,弓箭手死者无数。袁军皆号其车为“霹雳车”。由是袁军不敢登高射箭。……) 五日之后,刘晔随军赶到,他已经被诸葛亮苦口婆心一番劝说,归降了我军,如今作为太傅,教导刘禅的幼子。 我急忙迎接出去,道:“真是劳烦刘老先生,这般高龄,还需您亲自前来!” 刘晔道:“将军言重,老夫不亲来一趟,实是放心不下!” 入得帐中,刘晔从怀中取出一大张图纸,道:“将军请看,这就是当年官渡大战时,我用来对付袁绍弓弩手的抛尸机!” 只见图纸上一部大车,规模甚大,车上安置枢纽、机簧,配装一部巨大的勺子形状的发射装置,设计之精巧、构思之精妙,实属当时之罕见。 “老先生真乃奇才!”我由衷地赞道:“我这就让手下工匠着力打造,以老先生之见,打造多少部为合适?” 刘晔轻捋白须:“十部足矣!” …… 十天之后,十部抛石机全部打造完毕,我一声令下,将它们全数拉到了北海郡城下…… 第324回 稳坐钓鱼台 这几天公务员报名展开,可能上传不像以往那么规律,请大家谅解,等过了31号,依然一天一传。 ++++++++++++++++++++++++ 在抛石机无比强大的攻击力面前,北海郡的弓弩手们毫无还手之力,在纷纷乱乱的惨叫声中一茬接一茬地倒下、身死。终于,他们再也不愿意忍受这种等死的凄惨感觉,不顾那主将的阻拦,纷纷地冲下城楼,大开城门,高呼道:“不要再打了,我们愿意投降!我们愿意投降!” 于是,我大汉天军顺理成章地成为北海之主。 …… 数天之后,从各地传来捷报: 马超率领三万军马打下了琅琊; 庞德率领三万军马打下了昌邑; 姜维、马岱率领三万军马打下了东莱。 三路军马全部告捷,山东全境已然有七八成是大汉的天下了,我即刻差人传令——全体得胜军马,火速班师,围攻青州! …… “文长!青州总共有守军三万、其中更是有当年青州兵的精锐部队,他们的战斗力虽然不及五禽队,却比我们手下这些普通士兵强上许多,况且青州的城防坚固程度,并非北海郡可以比拟,我担心——若是我们强攻的话,很可能会一败涂地。” 马超找到我,忧心忡忡地说。 作为整支军队的副统帅,马超确实要殚精竭虑,有时候比我这个正帅考虑得还要多,也难为他一个快六十岁的老人,因为我的“意外“到来,他比真实历史上平白无故多活了十年…… “没事,孟起你放心,俗话说得好,一群绵羊领导的狮子打不过一群狮子领导的绵羊,何况咱们这儿有五头狮子。” 马超笑了:“这句话倒是很有意思,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轻松。” 我又接口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我们是五头狮子,但毕竟张恢那个家伙不是绵羊,能统率起青州兵的家伙,绝不会是善类,咱们还是先观察几日,再作打算!” 马超点头道:“好!我先安排下去,让各部暂时不要出击。” …… “老魏!你搞什么鬼?为什么还不让大家伙儿出击?我手都痒得难受了!” 是庞德,这家伙的大嗓门堪比当年张飞。 我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庞德那张充满阶级斗争的脸顿时浮现在我眼前。 “嗯……老庞你不要着急,仗有的你打,可惜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庞德一脸的不忿,正要继续开口,我一把揽住他肩膀:“既然来了,就陪我打打猎去吧!” 庞德未及开口,被我一把拽出了营帐,帐外,有三个人正在等候,正是马超、马岱、姜维三人。 “我说你们几个!都这个时候,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去打猎!” 庞德愤愤然嚷嚷起来。 马超笑道:“令明,不要总是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放松一下心情去吧!现在青州城墙里面的那些家伙,比你还要着急呢!” 庞德一脸的无奈,被我与马超托上马背,痛苦地说道:“好吧!就陪你们几个放松!” 五个人大笑着,各持弓箭,策马而去。 …… “报告统帅,蜀兵并无动静!” 坐在堂上的中年汉子摆摆手,让前来报信的探马们退下去,随即喃喃道:“这个魏延,究竟在搞些什么?为什么不进攻?已经六天了。” “父亲大人!既然他们不动手,我们先发制人怎么样?” 一个年轻人发问道。 “不行!这个魏延老奸巨猾,更兼马超、庞德天下虎将,姜维、马岱老成持重,他们若是不出击,必然有诡计,你不可轻出!” 年轻人听了,低下头表示听从,只是眉宇间尚有一丝不服。 第325回 年少轻狂 “嘣……”一声弓弦响,一只野兔应声倒地。 “文长好箭法!”姜维叫道,我大笑道:“你小子少得了便宜卖乖!这才是我射中的第一只猎物!” 姜维撇撇嘴:“可你只**一箭而已!” “哈哈!你们俩别一唱一和地刺激老庞了,你没看他连发三箭,箭箭落空吗?” 庞德可真是郁闷之极,可他的箭法的确是我们这群人之中最差的一个,不客气地说——根据《三国演义》原文中的记载——他面对关羽这种知名活靶子,竟然只命中他的臂膀,命中率直击五关六将之中的韩福先生…… 加上现在他正生着闷气,连射失三箭也是正常之举了。 “好了!你们几个少看我的笑话!”庞德郁闷地大吼起来,“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打猎上,我要的是攻城!攻城!” 马超道:“令明,你不要大吼大叫的,现在的形势是——我们兵临城下,张恢那帮青州兵们比我们更着急!文长此举,意在将他们逼出来!” 庞德依旧不忿,再发一箭,天空中一只野鸭惊叫一声,加快了速度,这一箭自然又是射中了空气。 …… “哆……哆……哆……” 青州城,议事大厅。 “父亲大人!就请让我出城与蜀军一战罢!” 来回踱步的中年人摇头道:“潜儿,你绝不可能战胜魏延!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叫做潜儿的年轻人一脸的恼火,可是他并不敢与自己的父亲正面争执,只是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中年人望着窗外,喃喃叹道:“魏延,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张恢绝不会败给你!” …… “报将军!青州城上并无动静,张恢等人按兵不动!” 我挥挥手让探子下去,放下另一只手中拿着的卷宗,叹一声:“好一个张恢,还真是沉得住气!哼哼!反正我军粮草充足,就跟你慢慢耗吧!看谁先忍不住!” 可让我没料到的是——又是庞德,他的粗莽劲头又上来了。 风风火火地闯进我帐中,大声地叫嚷着:“文长!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已经跟张恢那小子耗了十五六天了,为什么不进攻?为什么不进攻!” 我摆摆手:“令明,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现在我们打的是消耗战,咱们已经打下了山东八成境土,青州已是孤城,长久之后粮草定然难以为继,张恢的心中一定比咱们更加着急!咱们一定要稍安勿躁,等着张恢自己犯错,否则,他们拥有极为坚固的城防,我们一旦狂攻,一定会吃大亏!” 庞德稍稍安定下来,正要再说什么,突然之间,帐外有人通禀:“报将军!青州城有一彪军马出来,似乎要与我军交锋!” 庞德大喜:“看来他们是忍不住了!” 我点头道:“很好,传令下去,令各部准备迎敌!” …… 两军对垒,我持金刀出马,高声叫道:“对方来将,报上姓名!” 对方那将出马,年纪轻轻,形貌俊朗,坐下白马,手中银枪,真个一个“白面郎君”,他纵马驱驰,高叫道:“哼!我乃是青州守将张恢之子张潜是也!” 我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失望——张恢这个家伙,还是没有出城交战,不过他的儿子来了,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吧! “张潜!让你老子出来!我可不想与你这后辈交手,免得被人笑话我以老欺小!” 张潜怒道:“你少口出大言!敢与我交战么!” “哼!真个年少轻狂!”我冷笑道,“既然你想死,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罢,我便要手持金刀向前冲去,不料身边的庞德更进一步,抢先冲了出去。 “老庞这家伙可是憋了十几天了,就让他好**爽吧!” 马超凑上前来,对我说道。我点了点头,冲着场上叫一声:“老庞,生擒为上!” 第326回 灭魏 庞德倒也是听话,不是与张潜憋足了劲儿厮斗,而是用了几番巧劲儿,果然,二人斗不十合,庞德翻转钢刀,伸出大手,只在张潜腰眼上扯了一把,张潜便掌握不住平衡,重重地摔在马下。 “干得漂亮!” 几个士卒冲上去,把摔得七荤八素的张潜迅速捆了起来,而张潜手下的士卒们早已吓得作鸟兽散,迅速向青州撤去。 “鸣金收兵!”我笑了笑,阻止了正跃跃欲试准备上前攻杀的姜维等人,道,“我们还是只需等着张恢自己出来便是了,他的宝贝儿子,在我们手中呢!” …… “你说什么!”张恢手中的卷宗“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将军,公子擅自出战,被蜀军生擒!” 张恢颓然坐倒,怒道:“这个小兔崽子,我告诫过他多少回,不要被蜀军挑拨,不要上魏延的当,可是他……” 那名报信的兵卒胆战心惊地单膝跪在原地,张恢不发话,他实在是不敢站起来,可是膝盖已经有些疼了,他只好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将军,我们是不是应该营救公子?” “救!当然要救!”虽然心里对臭小子擅自出战的事情,心里恼火得不得了,但是毕竟那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 汉军军营。 “魏延!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我的父亲早晚会来救我的!” 张潜一脸的不忿,一边挣扎,一边痛骂。 我抬头冷冷地对他说道:“我知道你父亲一定会来救你的,而且,我心里非常盼望着你的父亲来救你,这样,我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你……” 张潜说不出话来了,许久,他才恨恨地说:“哼!我父亲一定不会上你的当!你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这个时候……”我笑着说,“嘴硬还有什么意义呢!” …… “报将军!青州城开始有响动,魏兵出动了!” 我放下会手中案卷,道:“很好,看来张恢终究是放心不下,欲前来抢人了,大家注意,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传令左右营,让姜维、马岱做好准备!” 张潜躺在地上不停地挣扎,我走上前去,将他拎起来,道:“小子,你就看着你的父亲是如何惨白的吧!” 说罢,我取下武器架上的金刀,出帐而去。 “魏延!你把我儿子放在哪里了!” 火光之中,一员将手持长枪,纵马而出,只见他面色白皙,一尺长髯,倒是有几分与那张潜相像,看起来便是张恢了。 我冷笑一声:“张恢!你的儿子,就在我的大营之中,你若是想见的话,就乖乖下马受降,我保证你们父子平安相见,没有性命之虞!” “放屁!”张恢一声咒骂,舞枪冲来,我舞刀相迎,战有二三十合,忽听得张恢身后杀声震天,一彪军冲杀过来,为首一将,乃是马岱,他长啸一声,挥刀从背后袭击张恢,张恢不敢抵敌,虚晃一招,拨马败走,被马岱截住一阵厮杀,青州兵早已折损大半。 张恢夺路而走,便要向青州逃遁,姜维从中拦截,又杀得张恢丢盔弃甲。 终于,张恢突破了重重围困,赶回了青州,正在城下高叫开门,城上一声梆子响,马超、庞德二人立在城上,高声大笑:“张恢!你这青州,早已落入我大汉之手,识相的,便赶紧投降了吧!” 张恢真恨得牙根痒痒,却毫无办法,又听得身后杀声渐近,从腰间取出佩剑,向自己颈中一横…… 第327回 吴国臣服 张恢一死,青州归于我军之手。 随后,我大军挥师南下,逼近徐州,徐州军民望风而降,不敢与战。 …… “文长,现在淮南地区被东吴军马控制,包括整个庐江、合淝也都在东吴的掌控之内,若是我们这些疲累兵卒前去攻打,只恐势要两败俱伤啊!” “我知道。” 我面色阴郁地盯着桌案上的地图,道:“若是按照我的想法,目前魏国已经基本覆灭,我大汉占据了中原以及西川天府之国,又有荆州这处战略要地,对于吴国来说,我们随时可以将它打垮,只是他们毕竟还有长江之险,以我们这些疲倦之师,绝不可能占到一丝便宜。” 马超他们点着头,又问道:“那么,文长,你的意思是……” 我重重地说出来:“议和!我们可以与吴国签定一份协议——将扬州这一块地盘让给他们,其他地域以长江为界,暂时互不侵扰,不过将来情形如何,就不是我们能说得了算的。” 姜维道:“丞相会同意你这么做吗?” 我说道:“这件事我已经差人去报给丞相了,以丞相之高见,应该会同意我的做法。” 马岱道:“即使如此,那我们应按兵不动,等着丞相的谕令了!”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诸人各自散去,高挂免战牌,不与东吴军马发生冲突,而另一边的东吴兵也心领神会,不与我们正面对抗。 …… 数日之后,诸葛亮有信回报,同意我的做法,并着令我们完成协议之后,迅速班师回长安,论功封赏。 事不宜迟,我当即派人前往吴军驻地,与他们商议停战事宜。 东吴主将陆逊实在是很给我面子,不单单送还了一封热情洋溢的回信,还表示,要亲来我军驻地达成和平意向,以至于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莫非东吴要直接向我们服软? 果不其然,陆逊亲自到场之后,几番寒暄,向我呈交了一封吴帝孙权的亲笔信。 信很长,但是无非就是表达一个意思——我大汉天威遍及天下,东吴实不敢触及锋芒,愿意作为附属之国,只求有一治之地…… 这个……这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正愁两个国家分割天下会让诸葛亮等大汉重臣非常不爽呢,现在吴国主动服软了,真是天赐良机! 于是一切的事务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我代表大汉,主动做了一定的让步——将扬州淮南一带让给东吴进行治理,并确定了东吴每年给我大汉进贡的物品,经过了三天的扯皮、争执,总算是把这件事圆满地解决了。 …… “回家了!我们总算能够回家了!” 雷鸣解下一直贴身穿着的软甲,这个已经快要五十岁的老战士端坐在营前的大青石上,仰面望着初秋的天空。 祝炀也在旁边坐着,他也快四十岁了。 两个老战士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天。 “老雷,也许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鲁予、赵嘉这两个小子挺不错,能接咱们的班!” 雷鸣呵呵笑了笑:“这些我不担心!我倒是担心将军,自古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尤其是像他这样功高盖主的大将,最危险了!” 祝炀道:“不会的,吴国还没有打下来,天下还没有完全平定,何况丞相与将军关系甚好,不会有事的!” 雷鸣道:“但愿如此,不过朝中那些文臣可不会这么想吧!还是希望将军能吉人自有天相……” 第七卷 倾轧·穷途 第328回 新五虎 长安城。 皓风猎猎,红旗招展,十万军马浩浩荡荡地从扬州之地赶回,刘禅带着重臣亲自出城迎接。 当然,这应该是诸葛亮的意思,否则以刘禅的小孩子心性(虽然他已经26岁了),岂能想得到这重大事情是需要皇帝亲自出马的? 下马来,跪拜于地,刘禅前来搀扶,道:“爱卿平身,诸位爱卿平身!” 搀扶我的手是一双非常肥胖的手,看来刘禅还真是养尊处优,不问政事啊…… 紧接着是诸葛亮率领着朝中的诸位文臣,上前庆贺。 “文长,恭喜你了!将来青史之上,你可是要大大地留名了!” “此乃是陛下洪福齐天,先帝神灵护佑,延不敢妄自尊大!” 客套话还是要讲的,虽然我自认为是灭魏之第一功臣。 接下来是马谡,这位因为我的到来又多活了几年的老兄笑意盈盈:“文长,恭喜了!恭喜了!” 然后是蒋琬、费祎、谯周、秦宓、郭攸之等等…… 这一刻,向我走过来的是杨仪,这个曾经被我痛斥一通的家伙,带着皮笑肉不笑的不自然的表情。 “祝贺……” 我冷漠地点了点头,已经抱定的成见让我实在对他热情不起来。 …… 回到长安的住所,这是诸葛亮为我们五个出征的将领在长安东郊安排下的大宅邸中的一处,写着“魏府”两个大字的匾额高高选在朱红色的大门之上,两个守门的护卫对我恭恭敬敬地施礼,道:“恭迎将军!” 我摆摆手示意他们站起来,走进了院落。 很雅致的一个小庭院,这是我的直观感受,而且——与当年我在陶府初遇青儿时的那处院落,还有几分相似之处…… 想到青儿,我叹了口气,打下徐州的时候,却不曾记得要到青儿的坟头去看上一看,也许,这么多年的战乱,只怕那小小的坟头已经遭到了破坏,面目全非了吧! “爹!” 几声响亮的叫声从屋中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荣儿!昌儿!”我眼中一亮,果然是那两个半大小子。 不过,他们已经长得很高大了,基本上跟我齐平了。 “夫君!鸢儿妹妹!”是阿丽,跟在我身后的杜鸢高兴地跑上前去:“阿丽姐姐!”两个女人手拉着手,凑在一块儿,有说不完的话。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突然感到:“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番北伐,灭掉曹逆,光复天下,还于旧都,诸君皆有功劳,今日特作封赏!” 刘禅坐在龙椅之上,身边是正在宣读诏书的诸葛亮。 “敕封丞相、武乡公诸葛亮为异姓南阳王,依行丞相之职!” “敕封南郑侯魏延为南郑公、大将军。” “敕封斄乡侯马超为斄乡公、大将军。” “敕封临江侯庞德为临江公、大将军。” “敕封甘宁为宜阳侯、大将军。” “敕封姜维为天水侯、征西大将军。” “敕封陈仓侯马岱为征东大将军。” “敕封王平为南乡侯、征南大将军。” …… “加封魏延、马超、甘宁、庞德、姜维为五虎大将,掌管天下之兵权!” …… 第329回 孔明遗言 安定的日子总是那么快,不知不觉间,一年时间过去了…… “夫君,明日便是你的五十岁大寿了……” 五十岁,还真是快,看着自己精赤的上半身,还是那副二三十岁年轻人的样子,肌肉发达未见半点松弛,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 “不要大操大办,天下方定,百姓尚未真正安居乐业,请几个朋友来,喝上一顿就算了。”我起身穿衣,对身边的阿丽说道。 阿丽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夫君想请哪些人来?” “丞相、伯约、孟起、令明、兴霸这五个人是必须邀请的,关兴、张苞还有五禽队的那几个头领也请到,至于文官么?蒋琬、费祎也得在邀请之列……哎呦,还说不能大操大办,请这么多人,不往大里办还真是不行!” 阿丽掩嘴轻笑:“既然这么麻烦,干脆不要办了!” 我撇着嘴点点头:“好主意!” …… 不过,这个五十大寿最终也没有办成…… 当天入宫参拜刘禅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诸葛亮并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 群臣们也在议论纷纷,诸葛亮的身体虽说不是极为健康,但也没有什么大毛病,毕竟北伐东征之时,他主要是负责统筹中军,并没有事必躬亲地辛苦劳累,可现在竟然出乎意料地不来上朝,绝对是不正常! 再看刘禅,这个已经快到而立之年的皇帝,竟然是一副哭丧脸的表情,我心中骤然一紧——诸葛亮定然是凶多吉少,否则就凭刘禅的乐观心性,一定不会这样沮丧! 退朝之后,姜维胆战心惊地找到我:“文长,你说丞相他……” 我摇摇头:“不要胡说!丞相不会有事!” 正说话间,一名太监神色匆匆地向我们走来,道:“魏将军、姜将军,丞相请您二人前去相府,有要事相商!” 我和姜维面面相觑,只好跟着那太监一同前去。 …… 入了相府,穿过院廊,来到诸葛亮房中。 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被诸葛亮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诸葛亮竟然憔悴至斯! 眼窝深陷,两腮暗黄,呼吸浑浊沉重…… “丞相!”诸葛亮平日待姜维视如己出,姜维对其也是如父亲般敬重爱戴,如今见诸葛亮这般模样,早已心如刀绞一般,慌忙跪在诸葛亮榻边。 诸葛亮缓缓睁开眼睛,开口说话,那声音仿佛是遥远的天边传来,嘶哑而空洞:“文长、伯约,你们俩来了?” 我也来到诸葛亮榻边,握住他有些枯瘦的手,道:“丞相,我在这儿!” 诸葛亮嗯了一声,说道:“我不行了!” 姜维哭道:“丞相,请您安心静养,一定会平复如常的!” 诸葛亮摇摇头:“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也许当年杀戮太多,这是报应吧!文长、伯约,你俩听好,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跟你们讲话了!” 姜维已经泣不成声,我拼命抑制住要哭的冲动,嘶哑着嗓子说道:“丞相,说罢!我和伯约都听着呢!” 诸葛亮惨然地笑了笑:“我恐怕挺不过去了,你们俩是我最信任的人,天下尚未平定,你们俩务必竭心尽力,真正地统一天下!” 我重重说道:“丞相请放心!我一定会办到的!” 诸葛亮微微点了点头:“好!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还有一件事。陛下虽说已经年近而立,却还是如同小孩子心性,你们一定要辅佐好他,不要让佞臣接近!” 我又重重地说道:“我知道,亲贤臣,远小人!我一定会劝谏陛下的!” “嗯!好!我已经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我死之后,将骨殖葬于定军山,令蒋公琰接任丞相位,其他的就没什么事了!” …… 我和姜维忍着悲痛,准备告辞,诸葛亮突然间又喊了一声:“文长,还有一件事!” 我回过身,静听着诸葛亮的话。 “一定要小心杨仪……” 第330回 新生命 月光晦暗,阴风呼号,我裹着大麾,踱步来到院中,仰望夜空。 骤然间,我的心一下子缩紧了——西南方向的天际,一道暗红色的流星,划过夜空,流出一道光芒璀璨却又迅速消逝的光华,旋即,坠落下来,不见了踪影。 “丞相……”我喉间短暂地发出两个音节,便再也发不出其他的任何声音了。 天愁地惨、鬼哭神号…… 建兴十二年(公元二百三十四年)秋八月二十三日,中国历史上伟大的政治家、外交家、军事家、文学家、战略家、发明家诸葛亮因病于长安逝世,享年五十四岁。 而他留下的家产不过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以及一封《诫子书》:“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冶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 不数日后,诸葛亮之妻黄月英亦病死,追随其夫而去,说句题外话,黄月英并非传闻中的丑女,而是极有姿色,只是肤色略黑、头发发黄,被以讹传讹为丑女。 定军山南,多出两座相依的新坟…… 国丧之理完毕,刘禅收拾心情,根据诸葛亮的遗愿,封蒋琬蒋公琰为丞相,继诸葛亮之位。 经过了一个月,总算举国上下从一代贤相的去世之中恢复了过来,一切又重新回复了正常的秩序,只是我总觉得——最近有一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也许是我多心了,每次回到家,我总觉得这种感觉会稍稍淡一些,但是只要去宫中,这感觉便会立刻强烈起来,我相信我的感觉,却是在无法判断,只好自欺欺人地自认为多疑了。 这些日子,鸢儿的怀孕让我总算有了一个可以轻松的理由,诸葛亮临终前对我说的那句“小心杨仪”的话让我一直忧心忡忡,以至于我每次上朝看杨仪的眼神都是不对的,两个人总是横眉冷对,总归是让人心中不爽。 …… 又过了十个月。 鸢儿给我生下了一个女儿,做了母亲的她又多出几分别样的魅力,我和阿丽忙着照顾这对母婴,特意向刘禅告了病假,获得了一个月不用上朝的权利,当然这请假的具体原因可不能让其他几个关系好的同僚知道,否则非让他们笑话我怕老婆不可! 这期间,姜维也正式升职为父亲,璇玉为他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几天,姜维不知怎么想的,特意上门要与我订娃娃亲! 抱着我的小女儿,姜维脸上溢出一朵花儿,道:“文长,这丫头挺可爱的哈……” 我扬扬眉毛:“你小子不要没话找话!憋着什么坏主意,赶快讲出来!” 姜维打了个哈哈:“这个……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呢!” 我呵呵一笑:“我听说夫人生了一个儿子,你想订娃娃亲是吧!” 姜维呵呵笑着:“这个……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的来意,那就……” 我挥了挥手:“行了!这件事不用你操心了,等两个孩子到十六岁的时候,只要他们自己愿意,你就找媒人来提亲吧!” 姜维登时喜上眉梢,笑道:“文长果然是好说话!即使这样,我就放心了!” …… 一件接一件的喜事总算是冲淡了我心头那种时隐时现的不安感觉,我送别了姜维,转身进屋,保着熟睡的女儿走进鸢儿房中。 正在坐月子的女人总是受到种种的限制,像鸢儿这般好动泼辣的女子,受到这种限制更是极端地不适应,见到我进来,撒娇地说:“夫君,我什么时候才能自由活动?” 我把女儿放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脑袋:“等这个小家伙满月了,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杜鸢撅起小嘴,正要发泄不满,身边的小家伙突然抽动了几下身子,哇哇大哭起来,杜鸢立刻将她抱起,检查一番,道:“她又饿了,真是能吃啊!快把奶娘叫过来吧!”…… 第331回 马超病故 夏去秋来,转眼又是一年的轮回。 “将军,陛下宣您进宫!” 随着大内太监的脚步,我进入了刘禅的寝宫。 “左右赐座!”刘禅见我进来,显得格外热情,毕竟当年在长坂坡,我也是将他救出重围的三人之一,其他两人已经逝世已久,刘禅自然对我这个仅存的救命恩人格外的看重。 “陛下!”我施了一礼,谢过恩,坐在座椅上,问道,“请问陛下唤臣至此,有何吩咐?” 刘禅道:“如今天下已有七成已经太平无事,只是东南依然未为大汉所治,使朕日夜忧叹,不得安眠,今日传爱卿入宫,便是想问上一问——什么时候可以攻打东吴,完成统一大业?” 我一时哑然——这绝非是刘禅所能想得到的,由于诸葛亮生前的事必躬亲,早已让刘禅养成了凡事都不过问,养尊处优的心性,此时居然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让我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努力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开口道:“这个事情,臣窃以为依旧不到时机,东吴皇帝孙权正值年富力强,且有长江之险,不易对付。以臣愚见,再等三年,才能有足够的把握一举打下东吴!” 刘禅点点头:“那就有劳爱卿了!” 我施礼、退下,向殿外走去。 …… 刘禅站起来,对着身后的屏风说道:“行了,他已经走了,你出来吧!” 屏风后站出一人,六十来岁模样,一腮白色短须,对着刘禅深深施了一礼。 刘禅不满地说:“威公,朕早就说过,文长的忠义天地可表,你非要说什么他功高盖主,应多加提防,若不是你也是相父手下的老臣,朕可要治你的罪!” 那人正是杨仪,他此刻汗津津的,跪伏于地:“陛下息怒!臣罪该万死!” 刘禅摆摆手:“行了,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文长是朕所依赖的重臣,汝不可再有何对其不敬的言谈!” 杨仪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 我回到家中,仔细思索着今天刘禅跟我讲的话,心里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一定有人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我躺在床上,心中回忆着刚才与刘禅见面的场景,猛然间,我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屏风!屏风上有个淡淡的模糊阴影,当时屏风后有人! 会是谁呢? 正在胡思乱想着,忽听得府门外有重重的敲门声。 “谁啊!” “文长,是我!” 是马岱的声音,我坐起来,令下人将他迎进门来。 等马岱进门来时,我才发现——他的眼圈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 “谨之,怎么了?” “文长,我兄长让你去他府上一趟,有话要讲!” “哦,孟起有什么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马岱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心中一凛,马超——他不会也出事了? 来到马超府中,果然,他府上的气氛极端的压抑…… “文长……” 马超的声音沙哑而凄清,仿佛已经是百岁的老人一般。 我上前去,道:“孟起,这是怎么了?” 马超咳嗽几声:“我不行了……昔日老五虎,我是仅存一人,现在,我是该追随他们而去的时候了!” 第332回 长安暗流 建兴十三年(公元二百三十五年)秋,一代名将马超于长安病逝,终年六十岁。 不到一年时间,诸葛亮和马超相继病逝,让我感到心中一阵阵的悲凉,虽说人生在世,总有生老病死,可是当自己身边的人发生这些事的时候,总是会让人心中难受。 回到家中,已是傍晚,我颓丧地往床上一躺,沉沉睡去。 恍恍惚惚之中,我仿佛来到了当年我初次见到文聘的地方。 是的,这就是当年荆州城外的文家寨,文聘、文珏、文琪、文兴四兄弟正在寨中把酒言欢,畅谈天下大事。 “大哥……”我哽咽着嗓音喊了出来,文聘循声望向我,眼中顿时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口中喊道:“文长兄弟!” 文珏、文琪、文兴三人也站起来,冲着我抱拳:“魏兄弟,好久不见!” 泪水瞬间从我眼中流下,正要冲上前去与文聘来个兄弟间的拥抱,却扑了一个空。 “文长兄弟,我和你不一样,我已经是个魂灵,所以你碰不到我!” 听着文聘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个与他自己毫无相关的话题似的,我的泪水又一次忍不住流了下来。 “魏兄弟,我们兄弟四人团聚之后,甚是愉快,再等几十年你来的时候,咱们五个再向当年那样,拉起一支队伍,跟那些昏庸腐朽的官军好好打上一场!” 文珏朗声大笑,四个人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紧接着,一座巍巍高山出现在我眼前,那是瓦口关。 是的,是我当年与张翼德一起并肩作战,大败张郃的地方! “喝!喝酒!” 张三哥那粗重爽朗的笑声传遍山野,震得瓦口关不住地颤抖…… “老魏啊!你来了,快坐下,一起喝酒!” …… 一幕幕的梦境好似一帧帧的电影画面一般在我脑海中回转,渐渐地汇聚成两行泪水,从我眼中渗出,将我从梦境中惊醒…… 庞统、诸葛亮、关羽、赵云、黄忠、马超…… 一个一个的,全都没了…… 我望着空寂的房屋顶棚,暗自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大家都去了,我却还活着,当年随先帝创下西川霸业的老臣,只剩下我和甘兴霸了……” 躺在我身边的阿丽其实也没有睡着,她听到我的话音,也坐了起来,静静地抱住我的肩膀,一种温暖的感觉涌动起来,让我的心境很快地平静下来。 “夫君,我知道,孟起的去世让你心里很难过,但你一定要振作,别忘记了咱们之间的约定——平定天下之后,你就会带我们去归隐田园,所以,你可不能垮掉啊!” 我揽住阿丽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头顶依旧滑顺的青丝,轻声说道:“阿丽,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不会垮掉的!” 阿丽点了点头,我缓缓道:“睡吧!” …… 朝堂,文武群臣分开侍立,刘禅坐在龙椅之上,四下扫看一番,说道:“诸位爱卿,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丞相蒋琬上奏道:“陛下,扬州边境一带守军急报——东吴命陆逊为都督,诸葛恪为参军,周泰、丁奉为先锋大将,聚拢水军五万,马步兵二十万,在边境屯扎,似要攻打我国!” 刘禅怒道:“东吴好大胆!竟敢如此放肆!诸公认为当如何处置?” 文官班中闪出杨仪:“启奏陛下,以臣愚见,不妨令魏延将军率部前往,一则打消吴军锐气;二则可趁势平定江南!” 刘禅点头,转头对我说道:“文长,你可愿率部前往?” 我出班奏道:“回禀陛下,臣曾有言——平定江南尚不到时机,相比吴国也没有那个胆子敢侵略我境,此时当以议和为上,出兵为下!” 刘禅沉吟不语,杨仪却先发话了:“文长,你岂能说这番话?如今我大汉国富民强,兵强马壮,兵力足有七八十万,还怕吴兵的区区二十五万吗?” 我皱了皱眉,道:“作战的胜负不能仅从兵力较量上说,当年曹操八十三万大军还不是毁在区区四万孙刘联军手上?” 第333回 战争之论 杨仪正欲开言,我身后庞德发话了:“我说杨仪,你一个文官掺和军事作甚?要论打仗,自丞相仙逝之后,这满朝文武有谁能及得上文长?他说不是时机那我们就先等着,你这么急干什么?” 杨仪憋红了一张老脸,强词夺理道:“我好歹也是行军主簿,虽然不太懂得军事,但毕竟有发言权吧,庞令明你何故出口伤人?!” 庞德冷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杨仪,姜维亦发话了:“陛下,臣窃以为文长所言极是,东吴兵强马壮并不亚于我国,虽然数量较少,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攻打下来的,到时候劳民伤财,我们好不容易才恢复的民生,可能又要遭致破坏。” 刘禅微微颔首,他虽然有些贪玩,其实还是个聪明人,加上诸葛亮耳濡目染,他也是颇懂得天下以民为本的道理。 蒋琬出来打着圆场:“大家有话要好好说,不要太冲动。陛下,既然大家讨论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还是退朝吧!” 刘禅点了点头:“退朝!诸位爱卿回家安歇去吧!” …… “文长,你还记得丞相逝世前给我们留下的那句忠告吗?” 我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那句‘小心杨仪’到现在还历历在耳,看来今日之事并非是无缘无故就发生的。” 姜维接口道:“唉!经过今天这件事,杨仪心里只怕对我们这些武将恨得咬牙切齿了,以后真要对他提防一些了!” “好了,不要多想了,我看他也就是生生闷气,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姜维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是这样。” …… “小子,不要对弟弟手下留情!你明明武功在他之上,却打了一百回合分不出胜负来,让老爹都看的着急!” “爹!”昌儿不满地嚷嚷出来,“我知道自己武功不如哥哥,您也不用这么干脆地讲出来吧!” “呵呵……”荣儿站到一旁,把刀放下,搔着头皮笑了起来。 我大马金刀地走过去,取过昌儿手中的砍刀,说道:“你看好,刚才你用的这一招格挡,看似滴水不漏,实则破绽百出,荣儿只需要收住刀势,转而横劈,你的小腰可就被斩成两截了!” “你们三个,快点歇歇吧!都练了将近两个时辰了!”阿丽端着茶盘,走到院落之中,笑盈盈地说。 我放下砍刀,接过阿丽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道:“你们俩也过来,不要太累了!” 荣儿和昌儿都过来,坐下,喝水。 “爹!我听说昨天在朝上,杨仪要鼓动陛下对东吴用兵,被您驳回去了?” 我点点头,算是对荣儿这个问题的回答。 “爹!”昌儿的大嗓门把我微微吓了一跳,“你怎么能驳回去呢!多好的机会啊!我跟哥哥都想早日上战场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我不轻不重地在昌儿脑门上来了一记栗凿:“你小子这么想打仗吗?” 昌儿抚着脑门,点了点头,我沉声说道:“昌儿,还有荣儿,你们俩给我记住!战场不是为了证明武将实力的地方!战场是保障天下和平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我根本不想打这场战争,就这样分治天下,起码能保证天下百姓的安宁。但是作为将军,我又必须让天下统一,才能避免更大的战乱,所以我的战略观点就是一切战争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速战速决!” 荣儿似有所悟地点点头:“爹的意思是说,现在攻打东吴的话,会形成持久战,所以对百姓不利吗?” 我拍拍他脑门:“不错,你比昌儿懂事多了!” 第334回 做外公了 昨天家中停电一天,没有更新,希望谅解…… +++++++++++++++++++++++++++++++++++++ 日后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每天上午去上朝面圣,商讨军国大事;下午指导两个孩子的武功,去校场指导军士们的阵法,忙得不亦乐乎。 转眼之间,又是两个月过去了,时近寒冬,长安城渐渐地被凛冽的寒流所包裹,下了两场雪,使得整个长安都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这样的日子里,守着暖炉呆在室内是最简单也最舒适的事情了。 其实在这个年代,还是有一定的娱乐项目的,虽说没有电视电脑,但各种各样的书籍还是多种多样的,古诗文虽然不如现代文那般朗朗上口,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当然,比起现代来,还是差得很远。 此刻的我正抱着《史记》,看得不亦乐乎,阿丽和鸢儿两人正在卧房说着姐妹间的悄悄话,一切都是那样静谧祥和。 不过,想要打破这静谧祥和,着实是太简单了!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是关兴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放下书,心中暗忖:“这小子好歹也三十而立的年岁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阿丽和鸢儿已经迎接了出去,门人已经开门把关兴放了进来,阿丽上前问道:“怎么了,兴儿?” 我也走出门去,看着关兴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气,因为一路奔跑而显得有些潮红的面上带着喜悦的神色,不禁问道:“小子,你有什么事就赶快说出来嘛!不要这样扭扭捏捏的!” 关兴喘了几口粗气,声音都兴奋地颤抖了:“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樱儿她……” 阿丽惊呼一声:“樱儿怎么了?” 关兴欣喜地说道:“她……有喜了……” “你这小子!说话这么大喘气!”阿丽嗔怪地说道,“可吓死我了!” 鸢儿在一旁浅笑着:“姐姐,恭喜你了,要做外婆了!” 我不理会两个女人,自顾自走到惯性面前,伸手揽过他的肩膀,笑道:“小子,快当爹了,心里很高兴吧!” 关兴喜滋滋的点了点头。 “要当爹了,就要拿出当爹的样子来!以后不要再这么冒冒失失的!” 关兴又点点头。 “怀孕时候的女人特别的娇气,而且很容易发火,你一定要顺着她,不能惹她生气!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关兴继续点头。 …… 送走欣喜地关兴,我走进门,迎面是阿丽和鸢儿足以杀人的眼神。 “怎……么了?”我这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将军竟然有点胆怯了。 “什么叫做怀孕时候的女人特别娇气啊?”鸢儿率先发难了。 “呃……这个……” “我怀孕的时候发过火吗?!”阿丽也不饶人了。 这个倒是真的,阿丽怀孕的时候我好像不在她身边,怎么能知道他发没发火呢? 完了,这事闹大了…… “哼!”见我不说话,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冷哼,转身,进卧房,关门。 “夫君,今天你就先在书房睡吧!” 阿丽的声音从房中幽幽传出,却如同九天炸雷,震得我从头到尾,整个儿都凉了…… “不会吧!原来不怀孕的女人火气也这么大啊!” 我喃喃叹着,吃了败仗一般走向书房,那里好歹有个卧榻,不至于让我夜里太过难受。 只是当着那几个门人的面跌份跌到这个地步,我的形象算是一落千丈了。 第335回 深夜谋划 “诸位,今日,是该我离开的日子了!” 校场,雷鸣站在台上,对着台下的一千五百(战争结束后,五禽队得到兵员补充)弟兄大声说道。 “雷头领……”无数兄弟都用手背抹起了眼睛。 雷鸣的眼圈也已经泛了红,嗓音微有哽咽:“诸位,雷某自三十七岁追随魏将军,大小征战十五年,如今已是五十有二,是该退休的年纪了,今后你们便由祝头领、赵嘉、鲁予三人统帅,听从魏将军号令,为大汉尽自己毕生之全力!” “是!雷头领……”极有默契的,一千五百名兄弟齐声高呼,声动天地! “将军!”雷鸣转向一直在旁边默默观看的我,说道,“以后这些兄弟,就全依靠您了!” 我站起身,走上前去:“雷大哥!这些年,可真是辛苦你了!待回到家乡,安享晚年,别忘了我们这些生死与共的弟兄!” 雷鸣重重地点着头,答道:“将军,我绝不会忘记你们大家的!” …… 两部马车,运走了雷鸣全部的家当,向着四川方向迤逦而去。 送走了雷鸣,我对身边的祝炀说道:“老祝,今后五禽队就要交给你了,赵嘉、鲁予他俩都还年轻,还不到挑大梁的时候。” 祝炀道:“将军请放心吧!我一定会继承老雷大哥的光荣传统,把五禽队带好!” “嗯。”我拍拍祝炀的肩膀,道,“回去吧!” …… 时间过得飞快,转瞬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我做了外公,樱儿生下一个“带把儿的”,喜得关兴连续好几天合不拢嘴;而荣儿和昌儿也各自娶妻,荣儿娶了庞德的侄女——庞会和刘苏的女儿庞嫣;昌儿则娶了费祎的女儿费婵。我的小女儿铃儿也茁壮成长,颇有其母风范,打小便是个疯丫头。我的心情很舒畅,每天都感觉精神焕发,走路都像年轻时候一样——带着呼呼的风。 …… 深夜,蒋琬府邸。 “公琰,你有没有发现?” 蒋琬和一个人端坐厅中,却是在压低了声音讲话。 “我说威公,你深夜至此,究竟是要说什么?有何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来的?”蒋琬低声说道。 来访者正是杨仪,他凑到蒋琬耳边,说道:“公琰,我可是为了你着想啊!你且慢慢听着!” 蒋琬道:“你讲!” 杨仪道:“你要知道,魏文长家里最近喜事颇多吧!” 蒋琬道:“那是自然,他的公子到了年纪了,自然该娶亲!” 杨仪进一步压低声音:“可是这样以来,您在朝中的威信会进一步地被压缩,魏延总有一天会独霸朝政,到时候我们这些文臣们势必无立锥之地!” 蒋琬摆摆手:“以我对文长的了解,他断然不会做这种事!” 杨仪道:“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再说人总是会变的!” 蒋琬有些沉默,杨仪趁热打铁:“魏延与关家的关系自不必说,从襄阳王在世的时候就亲密无间;张、马、赵三家亦是与之有莫逆之交;如今庞家、费家又与之结亲;加上姜维一支,魏延的关系网已经遍布整个朝廷,他手下的五禽队更是一支强悍无比的部队,如果任其发展,咱们的空间可就越来越小了!” 蒋琬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杨仪所说的话。 杨仪继续道:“公琰,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利害关系,魏延功高震主已不是一两日,若不及早行动,只怕早晚要受其害!” 蒋琬缓缓道:“好!我会考虑这些事的!时候也不早了,威公请回吧!” 杨仪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出门,随即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蒋琬沉思着,就连桌案上的灯烛燃尽了都不知觉。 …… 第336回 再上征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南郑公魏延为兵马大元帅;临江公庞德、宜阳侯甘宁为副统帅;天水侯姜维、陈仓侯马岱为先锋大将,马谡为参军,王平为押粮官,关兴、张苞为左右翼护卫军统领,张嶷、张翼、马忠、高翔、董厥诸将坐镇中军,统水陆三军,计兵马五十万,攻打东吴!” “臣等领旨!” …… 又是三年过去了,大汉经历了整整五年有余的休养生息,如今已经恢复到东汉中前期的生活生产水准,兵力已经发展到八十万余,此次出征,动用了其中的六成,可谓是毕全国之力,定要一战功成了! 而我,如今已是五十四岁的老将了,当然,以我的身体状况,说我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壮年,也是让人深信不疑的。 至于东吴一方,他们早已想到这一层,这五年来,他们也在不停地发展自己的兵力,不过,他们受制于地域,兵士多习惯于水战,而且兵力也不够多,如今他们能聚集的兵力大约在三十万左右,而且论单兵作战能力,我们的一个兵卒差不多可以顶东吴的两到三人,也就是说,双方的实际兵力比差不多是四比一。 …… 秋八月,黄道吉日,五十万大军准备出征。 姜维和马岱作为先锋将,先行一步,我引着中路大军,与其余众将一道,离开了都城长安,取道武平,向东南方向进发。 …… 第一步,便是攻打东吴在长江以南唯一的领地——扬州。 不几日,来到扬州地界,姜维、马岱已然安下营寨,等候我中路大军到来。 “伯约,谨之,这几日,你们探查地形可曾有所收获?” 入帐后,我和姜、马二将寒暄了几句,便问起了军情。 姜维道:“嗯,我和谨之至此已有三日,延颍水探查颍水多时。距此处东南方向二十里地便是扬州郡城寿春的门户所在——颍上,守城将领乃是黄盖之孙黄乾,守军约有五六万人,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我边听边思索着,听完姜维的表述,我问道:“除了颍上,还有没有能够直达寿春的途径?” 马岱接口:“有是有,不过以我与伯约的共同看法,颍上是必须要打下来的,想要击败东吴,我们必须沿颍河南下,再顺淮河东进,打下洪泽湖,然后从盱眙南下,兵临建邺,这是最快的办法。” 我点了点头:“嗯,既然这样的话,就打!” …… 建邺。 吴皇宫殿之中,歌舞升平,孙权及东吴众臣正在殿上饮酒享乐。 正在这时,殿外忽有卫兵高声喊叫:“禀告陛下,扬州有重大军情!” 孙权眉头皱起,道:“宣上殿来!” 几个舞女迅速退下,那名前来报讯的卫兵急惶惶地冲上殿来,刚刚单膝跪地,口中已经大声地叫了出来:“启奏陛下,蜀汉大将魏延、庞德等人率精兵五十万,从颍水南下,意欲攻打我国,现在他们正在强攻颍上,黄将军誓死抵抗,五万守军如今只剩下六千人,粮草业已用尽!” 孙权大惊道:“什么!蜀汉开始用兵了!” 堂下陆逊站起,道:“陛下毋须担忧,逊愿统率全国之兵,捍拒魏延!” 孙权略略放心,道:“有陆爱卿在,朕无忧矣!” 这是,另一边的诸葛恪亦站了出来:“陛下,恪自入朝为官,尚未立得大功,如今愿随陆伯言一道,率兵前去抵御!” “好!好!”孙权抚掌大笑:“卿等果然忠义,朕令陆逊为大都督、诸葛恪为副都督,点兵选将之事,由汝二人自行督办!” “是!”二人领命退下。 第337回 东吴援军 “黄乾小将军,请你出来答话!” 我率一队亲兵策马来到颍上城下,高呼道。 城楼上,一个满脸黝黑的青年站了出来,那不是他原本的肤色,而是由于数天来的厮杀,而被污血和烟尘沾染所致。 “我便是黄乾,你便是魏延吧!有什么话,尽管讲出来就是!”他的声音有说不出的嘶哑和疲倦。 我沉思了一下,高声说道:“黄将军,你投降吧!” 黄乾笑道:“教我投降,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嘿嘿,我誓死也不会投降!” 我叹了一声道:“阁下之忠义,的确有令祖父的风采,只可惜,令祖父之忠义,是为了保土安民,而阁下之忠义,只是为了博自己日后的虚名!” 黄乾身形一颤,冷声道:“你说这话,有何根据?!” 我朗声说道:“当年黄公覆之所以在曹军大兵压境之时,依然坚持抗争,是因为他知道赤壁之战东吴一方有必胜之把握;而你呢,却是在用一场必败的战争来换取虚幻的名声!” 黄乾沉吟不语,我趁热打铁:“你看看你的身后,你看看这城墙下的惨状!你手下的六万兵卒,如今他们何在?全都因为你的意气用事魂归尘土!如今大汉统一天下实乃大势所趋,可你却要逆天而行!” 黄乾回身看着,他身后那六千多残存下来的兵卒几乎个个带伤,粮草已经耗尽,他们都已经将自己心爱的战马杀掉,吃马肉、喝马血充饥! 他回过身,盯着我:“你究竟想要让我怎么办?” 我答道:“当然是投降!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真心投降,你的个人安全以及你手下兄弟的个人安全都会得到保障;而整个颍上城的百姓也不会遭到报复;已经牺牲的数万兄弟会得到妥善的安葬,其家属会领到一定量的抚恤金。总之,我们大汉天军乃是仁慈之师,绝不会牺牲一切不应该牺牲的人!” 黄乾道:“好,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想请你先退兵,容我考虑……” 我点点头,道:“好吧!”说完,我向身后一招手,顿时有几百个军士扛着麻袋走上前来,将麻袋堆放到城门口,黄乾疑问道:“这是……” “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粮食,大约有六百余石,应该足够你手下兄弟用一段时间的了,不管你是战是降,我不希望你们被饿死,那不是一个战士的死法!” 我大声说完,一招手:“鸣金收兵,大军后撤十里!” …… “文长,你这样做稳妥吗?” 回到军营,甘宁问我道。我笑答:“自然稳妥,就算他们军粮充足,也顶不过我们一次总攻击,我这样做,无非是进一步打击他们自信心,让他们彻底绝望崩溃!顺便让他们感受一下我大汉天军的仁慈之意!” 庞德道:“那什么时候他们才会投降?” 我想了想,道:“至多两天!” 果然不出我所料,次日中午,探马回报说颍上城门大开,城头上换上了大汉的火红色旗帜,取代了过往的东吴青蓝色旗帜。 我大汉军马自然进驻了颍上,安抚民心,黄乾却心灰意冷,执意不愿追随我军,而是携家小辞别,去颍上西北面的汝阴县城隐居去了。 送走黄乾,我心中百感交集,但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安抚民心已毕,收拾行装,打点军备,准备南下继续作战,忽有探马来报:“吴国任命陆逊为大都督、诸葛恪为副都督,丁奉、周泰为大将,孙策义子孙韶、徐盛之子徐楷为副将,统兵二十万,水陆并进,向颍上而来!” “哦?”我暗暗吃了一惊,东吴兵马的速度真是好快! 急忙召集庞德、甘宁、姜维、马岱、关兴、张苞、马谡等人前来商议。 “诸位,东吴军马动作很快,如今已经抵达洪泽湖一带,你们说说,我们是该严阵以待,还是迎头痛击?” 诸人面面相觑,都在思索着最好的办法。 第338回 会战寿春 “迎头对抗!” 我沉思了一会儿,第一个发表意见。 庞德紧跟着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论兵力,论战术都强出吴军,坐地等候不是应该采取的方法。” “没错!”姜维也表示赞同,“正面对决是咱们的优势所在!” 见我们三个都表示要正面出击,甘宁、马岱以及其他诸人也表示同意,我点点头,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正面出击,我来安排一下作战部署!” 摊开地图,我说道:“诸公请看,吴军如今已经抵达洪泽湖,只需一日间就可抵达扬州首府寿春,咱们如今准备离开颍上,水陆并进的话,也需要一日才能到达寿春,也就是说,我们注定会在寿春遭遇!” 马谡接口道:“我们事先已经探明了寿春军情,寿春守卫吴军约有三万六千余人,两员守将,分别名叫陈际、韩隽,是昔日武将陈武、韩当的族人,武功均是不俗。” 我又道:“诸位都明白了吧!接下来,我与庞令明统率中军,伯约与谨之率领前部,兴霸统领水军,沿颍水东进,直逼寿春,其他诸将各自率本部兵马,齐头并进,让东吴见识见识咱们大汉军马的厉害!” …… 分配已毕,甘宁统率十万水军先行一步,姜维、马岱率领五万前部亦东进了,我和庞德以及其他将领整装待发。 …… 与此同时,东吴的二十万军马也开始从洪泽湖浩浩荡荡地向寿春进逼。 “元逊,你认为这一战结局如何?” 艨艟战船上,陆逊与诸葛恪并肩而立,望着眼前浩浩荡荡的淮河之水,陆逊发问道。 诸葛恪毕竟年少轻狂,刚满三十岁的他满不在乎地说:“依我看来,魏延、庞德等人都是外强中干,不足为惧!” 陆逊笑了笑,暗想:“当年我也是这般满不在乎,知道遇到诸葛亮方知天外有天,诸葛恪这小子还需要历练,魏延正好能给他一个大大的教训!” 诸葛恪可不知道陆逊心中还抱着这般心思,他站在船头,迎着呼啸的风,真是洋洋自得、意气风发。 …… 却说我军大部在当天黄昏时分已经赶到了寿春城郊,我传下号令,原地安营扎寨,造饭休息。 (根据现实中正史的记载:寿春是魏晋南北朝时期淮南的军事重镇。故址在今安徽寿县。战国时属楚,楚考烈王迫于秦入侵,东迁都于此,称郢都。秦朝设九江郡治于此,汉高帝时属淮南国,后还称九江郡。东汉末,袁术割据淮南地区,于寿春僭称帝,易九江太守为淮南尹。曹魏与孙吴对峙之时,寿春成为军事重镇,为淮南郡及扬州治所。魏将毌丘俭、诸葛诞为扬州刺史,皆镇于此,并曾以此为基地,南引孙吴,发动叛乱。东晋避郑皇后阿春之讳,改名寿阳,仍为要镇。晋明帝时荆州刺史祖约曾于此发动叛乱(见苏峻、祖约之乱)。南北朝时,寿春为南北争夺之地,归属及名称数有变化。如南朝宋改为睢阳,北魏复原名为寿春。又曾先后为扬州、豫州、南豫州、荆河州、南荆河州及淮南郡、梁郡治所。 县北四里有八公山,据传汉淮南王与八公登山埋金于此,白日天,鸡犬舐余药,变为神仙。山石不少与人像相似,故称为八公山。东晋太元八年(公元383年),前秦苻坚伐晋,至寿阳。晋谢玄、谢石引军抵抗,置阵肥水之上,淮水经寿阳县西北,肥水从县城北而入于淮。苻坚大败逃遁,望见八公山上草木,以为都是晋兵。) 我令大军屯于寿春之西十五里之地,埋锅造饭,看着舔舐着行军锅底的篝火,我心中暗自盘算着明日如何对付已经严阵以待的寿春守军。 寿春作为扬州之首府,它所具有的兵力虽然比颍上少,但是它的城防坚固程度绝非颍上能比拟的,打颍上我军一共花了三天,打寿春乐观估计至少也要十天,加上陆逊等人的援军已经快要抵达,寿春之战,绝对是无比地艰难! 第339回 大战在即 “驾!驾!” 我与庞德、姜维、马岱四人,带着五禽队,策马来到淮河岸边,甘宁令水军搭建的水寨之中。 甘宁正在水寨正中间的艨艟大船上,紧张地盯着淮河水面,握住腰间佩剑的左手上青筋暴起,显得分外紧张。 “兴霸!”看到甘宁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们四个到来,我也只好亲自上前打招呼了,甘宁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我们,我发现他的眼神之中蕴含着一些无奈,一些震惊。 “怎么了,兴霸?”我开口问道。 甘宁摇了摇头,闭口不言,返回船舱。 我们四个紧跟着走进去,甘宁重重坐下,震得船舱一阵摇晃,许久,他闭上眼睛,缓缓说道:“文长,要是想赢陆逊,还要靠你的步兵了!” 我心头一震,问道:“兴霸,你的意思是说……” 甘宁接口:“我会尽量地拖住陆逊的水军,不会输得很惨,你们要抓紧时间打垮他们的步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战胜他们。” 我透过船舱的窗口向着相隔不远的吴军水寨望去,只见那水寨连接水陆,傍山依林,前后顾盼,出入有门,进退曲折;向南分二十四座门,皆有艨艟战舰,列为城郭,中藏小船,往来有巷,起伏有序,果然是阵法严密,进可攻、退可守,难以战胜! 我一边看着,冷汗一边顺着我的脑门往下流…… 庞德不太懂水战,倒也没有看出什么,姜维却也是看得痴痴呆呆,喃喃叹道:“果然,陆伯言号称当今天下水军第一人不是简单的吹嘘,而是有真材实料!” 庞德喃喃说着:“难道这陆逊果然这么厉害,就连甘兴霸也不是对手么?” …… 回到本营,我心里感到一阵紧张,这还是第一次面对让自己心生无力之感的对手,昔日面对司马懿总算背后还有诸葛亮作为灵魂支柱,这一次,我作为军队的最高统帅,所以的事情都要压在自己肩上了!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赶在甘兴霸被击败之前,打垮孙韶、徐楷、陈际、韩隽四人统率的吴国陆军!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得帐外有人通禀:“报将军,吴军差人来下战书!” “下战书?”我心中陡然一惊,道,“让他进来!” 进来一人,一身渔夫打扮,却是显得彬彬有礼,恭恭敬敬双手将一封战书送上,语气谦恭地说:“某家都督,久闻魏将军之大名,今特差小人前来附送战书一封,请魏将军务必赏脸,不要爽约!” 我冷冷斜睨着他,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 不得不说陆逊的涵养还真是好,这都两军对垒,虎视眈眈之际,他的话倒是相当的客气、平淡。 只是越客气、越平淡,我越能嗅出其中包含的火药、血腥味…… “行!我会去的,你回去转告陆伯言,我一定不会爽约!” 那使者点点头,退了出去,我想了想,出了营帐,传令祝炀前来。 祝炀匆匆赶到,问我道:“将军有何吩咐?” 我对他说道:“明日辰巳交界之时,我要与陆逊军马决战,你去召集全体五禽队弟兄,早早休息,准备明日执行重大任务!” 祝炀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说完便急匆匆走了,我又让哨兵去请庞德他们前来商议。 庞德他们很快赶到,听完我的叙述,庞德道:“这正好!咱们还没有找他,他自己倒先送上门来了!” 马岱毕竟稳重一些,说道:“陆逊足智多谋,他善于水战,却并不善于陆战。我想,他此举定是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趁势偷袭兴霸水寨吧!” 我冲马岱点头,道:“没错,这也是我的猜测,总之,明天一战,一定要让吴军知道咱们的厉害!” 第340回 小受挫折 寿春城下,数十万两军士卒在风中伫立,赤红色的汉军旌旗和青蓝色的吴军旌旗呼啦啦地摆动着,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感觉。 我面前的吴军将领是个年轻将领,相貌端正,身形魁梧,手持长矛,坐下黄马。 他身后一面大旗,上书“东吴先锋大将徐楷”字样。 “原来他就是徐盛的儿子徐楷!看起来确实有将门虎子之风!” 身边的马岱说道,我表示同意地点点头:“的确不错,我虽不知徐盛武功如何,但是观看此子,绝非寻常之人!” 正说着,那边徐楷发话了:“我乃是东吴先锋大将徐楷!叫魏文长出来答话!” 我策马出阵,朗声问道:“你就是徐楷?!果然不错!” 徐楷疑道:“汝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笑道:“当年汝父徐盛威震江南,今日观汝,倒是颇有令尊风范!” 年轻人总归是年轻人,被我几句恭维话说出口,显得很有些飘飘然起来。 我话锋接着一转:“不过,我还真没把徐盛放在眼里,当年他也只不过是在江南一块地盘上撒野而已,我的足迹可是遍布中原,难觅敌手!至于你嘛,也无非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 “你说什么!”徐楷立刻炸了起来,“你竟敢侮辱我父,竟敢侮辱我,吃我一矛!” 我冷笑一声,展开金刀,迎接他的攻击。 …… 淮河水上。 甘宁紧张地望着对面陆逊的水寨,今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中军大营传来的命令——严防死守,以免遭到陆逊偷袭,如果陆逊前来攻打,则一定要在当天申时之前挡住陆逊的正面强攻! 此刻,他紧握住剑把的左手手心早已是冷汗涔涔。 而现在已经是辰时,陆逊的水寨依然是静悄悄地不见任何动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甘宁百思不得其解。 …… 我和徐楷战经三十回合,已经基本判断出了徐楷的实力——跟王平差不多是一个档次的,比起我来还是要差上一截。 但是抱着猫耍耗子的心态,我还是故意隐藏了一些实力,跟徐楷玩了个手平。 而我的心中却在不停地盘算着:“庞德、姜维已经奉命前去偷袭吴军旱寨,不知道现在战果如何,还有甘兴霸,他能不能挡住陆逊的攻击四个时辰?” 徐楷却已经完全陷入了玩命的境地,他也许有一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心态,出手越来越没有章法,动作越来越快,破绽也越来越多。 “混蛋!”我暗骂一声,我的脸被他手中长矛带起来的气流刺得有些痛,心中恼怒,我手上加了一成力,徐楷的动作立时受了阻滞,开始手忙搅乱起来。 我正准备进一步实行打击,忽听得背后传出了一阵厮杀声。我急忙架住徐楷的长矛,回身看去,只见我军的背后竟然陡然出现了一支打着吴军旗号的军队! “怎么会?!”我心中一阵惊怒,徐楷大笑起来:“魏延!我家大都督料事如神,早就埋伏好一支军,单等你上当!你一定以为都督会借势攻打甘宁的水寨对吧!其实我家都督深知甘宁熟谙水战,本就不打算攻打甘宁!你还分了两彪军去奇袭我旱寨,只怕现在已经中了埋伏了吧!” 话音未毕,那支吴军已与马岱军马交上了手,我汉军突遭袭击,一时间手足无措,立时便有百余人倒在血泊之中! 徐楷大笑着,手上长矛继续向我进攻! 我一面抵挡着徐楷的狂攻,一面心中暗忖道:“幸好我提前安排了五禽队做不时之需,要不然还真要输得一塌糊涂了!” 果然,片刻之后,另一枝军从不远处的斜坡处杀将出来,他们身着石棉藤甲,手握连弩箭,一阵激射,又有几百名吴军士卒倒地身死。 两军接近,五禽队立刻收起连弩,取下狼牙军刀,向着吴军士卒砍去…… 第341回 各自疗伤 一番激战,双方各归各路,返回军营。 这一仗打得极为惨烈,从辰时一直打到午未交界,我军本已陷入吴军重围,仗着五禽队强悍,总算是杀出血路,退回本营;当然,吴军也没能讨得什么好处,五禽队提前埋伏好,作为不时之需的一支奇兵起到了绝佳的效果,吴军的包围圈几乎是在一瞬间便被他们搅了个七零八落,溃散而去。 总而言之,由于五禽队的缘故,我军的损失降到了最低限度,用来与吴军单挑的五万兵马,只折损了大约四千人,只是我不知道庞德、姜维军马会有多大的损失。 …… “报将军!姜维将军回营来了!” 我急忙出寨迎接,只见姜维灰头土脸地带着残兵败将赶了回来,见了我,他长叹一声,道:“文长,这仗打得真是憋气啊!我带十万人前去攻打寿春,却被诸葛恪引兵于路埋伏,折损近万人哪!” 我心中一阵悲凉,但是还是说道:“伯约,胜败乃兵家常事,毋须太过伤感!” 正说着话,庞德也赶了回来,他的情形也不比姜维好多少,甚至他的左胳膊上还挂了一点儿彩,见了我,他咬牙切齿地痛骂道:“文长,快点传军医来,我弄好伤口,非回去宰了陈际、韩隽那两个小王八蛋不可!” 我哭笑不得,急忙召集军医来,但是他要回去报仇的愿望,我可不能答应。 这一夜,整个汉军大营沉浸在一片失利的失落之中。 …… 却说陆逊等人回到本寨,责令手下清点损失。 多时,卫兵来报。 “回禀大都督,我军一共损失兵员一万八千人,受伤三万三千人,其中重伤不能继续作战者七千人。” 陆逊挥手让这名卫军且先下去,随后对诸葛恪道:“汉军的战斗力果然强悍,他们明明中计,陷入我军围困,损失却仅比我们多出一点儿而已!” 诸葛恪在一旁也点头表示赞同:“没错,那姜维明明已经陷入我军重围,却能指挥调度,井然有序,最终他们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杀出重围,真是难得的将才!” 陈际、韩隽也道:“庞德虽然显得智谋不足,但他的勇武却是难得一见,我们两个加上三个部将五人一道去夹攻他,居然只让他受了一点轻伤,我们的三员部将却被他斩了两个!” 陆逊重重握了一下拳头,道:“看来我没有趁机袭击甘宁水寨是个失误,甘宁虽然精于水军,但是毕竟比我还要差上一截!” …… 随后的整整一天一夜,我与陆逊双方的军马各自整歇,没有发动进攻。 这也许是双方都伤了一些元气的缘故,却形成了一种无法言说的默契。 我传令军中各营,抓紧一切时间休息、养伤,挂出免战牌,不管吴军来不来挑衅,再怎么挑衅,一概不理,我也抓紧时间前去甘宁的水寨视察一番。 …… 淮河之水依旧浩淼荡漾,双方的水寨船只在宽广的河面上不停地随波起伏,我走上水寨正中的艨艟大船,甘宁正在船舱里吃饭。 “兴霸!如今的水上态势如何了?” 进了船舱,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甘宁将饭碗丢到一旁,道:“至今为止,陆逊依然没有对我军发动一次进攻!” 我紧缩起眉头:“这种情形,很是不对啊!” 甘宁点头表示赞同:“没错,陆逊唯一对我们持有优势的就是水军,可他偏要扬短避长,以软碰硬,着实让我难以理解!” 我思索了一下,说道:“你昔日随先主攻打东吴时,与陆逊可有交手?” 甘宁点头道:“没错,当时我们连战连胜,却不提防被他一把火,全然大败!” 我低声道:“当年他就是做了很长时间的缩头乌龟,结果冷不防探出头来就是致命的一口,兴霸啊!你可一定要警惕,陆逊可能是在故技重施啊!” 甘宁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陆逊这次又像昔日那般,先是故意示弱,随后再发动奇袭,完成致命攻击?” 我点头道:“这是以少打多的惯用战法,我们已经吃过一次亏,以后再也不能上当了!” 第342回 地震征兆 经过了三天的休整,双方都已恢复了常态,我知道,即将来临的血雨腥风,绝不会比第一次交锋的时候淡薄! 这一天,我一大早就赶往甘宁水寨,准备交付一些事情。 甘宁也早已起床,正在水寨中来回视察,查漏补缺,让水兵们将防御的一些轻微的漏洞进一步消除。 “兴霸!”离得很远,我便高声叫喊着,甘宁抬起头,见我前来,立即回应道:“文长!快过来!” 我急急地走了过去,甘宁指着船底的水流说道:“文长请看!今天一早我就发现这淮河的水流有变化!” “什么变化?” 甘宁指着水流:“请看!这淮河水正值涨水期,水势极大,夹裹大量泥沙,因此水流浑浊,可现在这水流却突然变得清澈,水中的鱼虾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依言看去,果然淮河水中水底清晰,鱼虾乱游! 正在这时,我骑来的战马突然之间也不安地跺起了蹄子,水寨中所有的战马同时开始焦躁不安,疯狂地打着响鼻想要挣脱拴马桩! “不好!”我心中陡然一个激灵,“这是要地震的前兆!” 甘宁大惑:“地震?” 我说道:“就是所谓的地动!我有过这样的经历,再过一段时间,也许一会儿,也许几天,就会地动山摇,楼房可能会严重垮塌,造成严重伤亡!” 甘宁大骇,也许他一辈子也不曾经历这些事,问道:“文长,那可怎么办?” 我拍拍他肩膀,笑道:“咱们不会有事的,地动的时候,最安全的就是在露天,咱们水寨住的是船,旱寨睡得是帐篷,这两样东西可不会垮塌,你赶快去水寨中传令,让士兵们不要恐慌!” 甘宁点头,匆匆忙忙地去了,我牵过有些惶恐不安的战马,拍拍它脖颈,翻身骑上,向本营跑去。 …… 回到大营,我立刻高声叫嚷起来:“全体集合!快!全体集合!” 很快地,近万人黑压压地集结起来,我大声说道:“今天晚些时候将会发生一件非常令人恐怖的事情!到时候地动山摇,天崩地裂都不为过!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们不会有事!我们绝不会有事!现在你们全都散开,去其他营寨通知兄弟们,让他们不要恐慌!” 这些兄弟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地退了开去,我又叫道:“你们谁是庞德、姜维营里的,让他们俩过来找我,我有要事相商!” …… “文长,听说你在军中散布一些流言!弄得士兵们人心惶惶的!” 庞德的大嗓门果然够劲,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什么散布流言!”待他进来,我先一拳送过去,“明明是让他们做好准备,免得造成更大的混乱!” 姜维也发话:“听你的意思,一定会地动的吗?” 我点头道:“那是一定的!就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不会超过五天,一定会地动!” 庞德道:“那么我们经该做什么?” 我笑道:“既然老天也给我们这个机会,我可不想放过!地动之时,便是我们攻破寿辰之日!” 庞德精神大振:“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道:“地动的时候,睡帐篷的人不会有任何闪失,顶多受点惊吓而已!可是睡楼房的人就不一样了!所以那一天,吴军营寨以及寿春城必定混乱不堪,我们可以乱中取胜,让他们雪上加霜!” 庞德、姜维二人大喜道:“若真如此,那就赶快地动吧!” 第343回 占取寿春 两天之后的夜间,大约在丑时,地震来临了。 不得不说,动物们对于地震的感知能力比我们人类是强太多了,为了安抚暴乱不已的战马,我们营中的士兵有数十人被踢伤,若是再不地震,恐怕不用恐慌,光疲劳就足够把我们拖垮了。 而且我们每天都派人埋伏在寿春城外,等待着地震来临的时候抢先偷袭,可是总是不震,我们几员主将已经紧张到极点了。 这一天,正好是我和姜维一道值守,姜维此刻正趴在寿春城外的一处土坡上,沉沉欲睡。 说老实话,我也困得不行了。 正在这个时候,地震驾临! “轰隆隆”的沉闷声响从地下传来,我的精神陡然回来了!随即而来的便是大地上下一阵剧烈的震颤,姜维一声惊叫从睡梦中惊醒,问道:“文长,怎么了?!” 我竭力稳住身形,使自己不至于以太过狼狈的姿势跌倒,说道:“地动开始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剧烈的震颤,我回顾四周,夜色之中,众兄弟都狼狈地趴在地上,看起来他们中绝大多数人没有经历过地震。 尖锐的低声和闪亮的地光也随之而来,刺激着人的耳膜,眩晕着人的眼睛。 “动手!” 待到我们可爱的地球终于有那么一点儿安分的时候,我冷静地下达了指令。 趴在地上半天的三万弟兄们早已憋不住火了,听到我的号令,他们一跃而起,挥动着长矛,挥动着战刀,就像是刚刚被抢走了老婆一样的新婚爷们,嗷嗷叫着冲着寿春城杀将过去! …… 此时的寿春城已经是一片混乱。 刚才的大地震摧毁了无数房屋,瓦砾、木屑、烟尘遍及全城,陈际、韩隽二人从睡梦中惊醒之后,还没有所反应,便被震垮下来的屋顶砸在屋中! 他们在临死前一刻都在想:“要是我们也学着陆伯言他们在屋外睡营帐多好!” …… 至于正在寿春城外安营扎寨的陆逊、诸葛恪他们,也早已被大地剧烈的震颤晃醒了! “什么情况?!”诸葛恪狼狈不堪地披衣出帐,剧烈的晃动让他无法站住脚跟,眼中所见尽是四处乱窜的士兵,疯狂奔逃的战马,人马相撞,人影横飞,惨叫连连,直一副人间地狱的惨烈景象! “混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楷高声骂着,从另一边的营帐之中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跟他一同出来的还有孙韶。 “伯言!”孙韶高喊着,作为孙策义子,他是有资格直接喊陆逊的字的。 “大都督!”诸葛恪和徐楷也在高声喊叫。 没有陆逊的动静,只有充耳不绝的惨烈嘶喊声。 陆逊去哪儿了呢? …… 我挥着金刀,一马当先地冲下高坡,向着混乱不已的寿春城冲杀过去。 显而易见的,寿春城的城楼已经有一部分垮塌下来,很巧的是,守城的那数十名吴军士卒全都被压在了下面,纵马跃过那层层叠叠的瓦砾,入眼望去,吴军早已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了! 说老实话,我真的很不忍。 但是理智告诉我——这是最佳的时机了,绝不可以放过! 这时,大地又是一阵震颤,却比刚才小了许多,我知道这是余震到来了,但是我的士兵们连主震都成功地度过了,还会怕这小小的余震?! …… 拂晓时分,寿春城上挂起了红色的旗帜! 第344回 搜救 攻取了寿春城,我松下一口气,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 那就是搜救。 如果不把埋在废墟之中的寿辰守军还有百姓刨出来,将很快造成大瘟疫,对于活着的人是极端不负责任的! 我留出五万人加固城防,十万水军守卫淮河水寨,命令其他所有的三十五万将士全体投入,实施搜救行动。 我跟庞德、姜维、马岱、关兴、张苞他们几个也没有闲着,全部上阵,带着一帮士兵们在废墟上不停地搜寻着生命迹象。 …… “大都督!”东吴旱寨。 诸葛恪、孙韶、徐楷三人也在不停地呼喊着。 丁奉、周泰两员主将都在水寨之中,应当无碍,但是身处旱寨的四人如今只有三个逃出来了,最重要的人物——主帅陆逊却不见踪影,怎不让诸葛恪他们几个心急火燎? “大都督,您要是还活着,就答应我们一声啊!” 徐楷放声高叫着。 四周却都是一些凄厉的惨呼声,掩盖了所有的一切,虽然吴军将士睡得是帐篷,但地震来时的迅疾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还是有很多人因为恐慌发生了踩踏之类的事故,导致许多人受了伤。 诸葛恪三人越来越心急,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 “找!用手挖!就算把手挖烂了,也得把大都督找出来!” 孙韶发了狠,第一个在满目疮痍的地面残骸上刨挖起来,诸葛恪和徐楷见了,也跟随着一起动起手来。 …… “令明,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抬起累得发酸的腰,站起来冲着庞德喊道。 庞德摆着手:“不好说,底下肯定有活着的人,但是这些断砖废瓦着实太多,动手挖实在是太慢!” 姜维在另一边也接口:“是啊!这次大地动真是惊天动地的,我估计死个成千上万人都是少数!” 我擦了擦沾满灰尘的双手,叹道:“不管怎么说,必须把人救出来,否则死人太多,产生瘴气,对所有人都是不利,让所有的军医都准备好,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对方士兵,只要是还喘气的,就得全力救治,被砸死的人的尸体,一定要焚烧,避免瘟疫散布!” 庞德三人都点点头:“知道了!”又垂下头继续刨挖。 …… “大都督!”诸葛恪他们一边挖着,一边大声对着满地的疮痍呼喊着。 “咳……” 从一块被震得早已塌下去的帐篷部下,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便是一个虚弱的声音:“是元逊吗?” 诸葛恪精神大振:“是都督的声音!”说完便加快了动作,孙韶、徐楷也急忙上前帮忙。 很快,帐篷被搬开来,露出下面陆逊那张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脸。 “都督,您没事吧?!”徐楷急切地问道。 陆逊摆摆手:“没受什么伤,就是吸进了很多灰尘,胸口难受,换一换就好了!你们三个,快快平定混乱,让士兵们安定下来,不要给汉军可乘之机!” 孙韶说道:“都督放心,这大地动来得突然,我想汉军也处于混乱之中!” 这时,忽有一名吴军士兵哭喊着从远处奔来,望见陆逊等人,急忙冲将过来,哭拜于地:“都督,寿春陷落了!陈际、韩隽二位将军被埋压,生死不明!” 陆逊面色一阵灰败:“难道老天爷也站在汉军那一边吗?他们居然没受到地动的影响?” 那名吴军士兵哭道:“他们也受到了,可是他们似乎早有防备,一直埋伏在寿春城外,只等地动结束,便发动了突然进攻!现在他们已经占据了寿春,正在城内组织搜救被埋在废墟下的百姓!” 陆逊颓然坐下:“天不助我!传令各部,趁着汉军忙于救人,赶紧向洪泽湖撤军!” 第345回 安定环境 “令明,你那边救出几个人了?” “已经有二十三人了!其中死亡的十七人!” 庞德没有抬头,依然在弯腰努力地刨挖着残垣断壁。 姜维那边也传来了汇报——他率领的搜救小队救出了十九个人,其中六个人已经死亡。 马岱一边救出二十一人,十人死亡。 我这一边救出了二十九人,十六人死亡。 其他各处也慢慢传来好消息——到当晚酉时,已经有六千三百余被埋压的百姓被救出,另外还有一万多具尸首,被摆放在一处被整理出来的空地上。 不得不说,古代的地震救援比现代救援是简单多了,毕竟那个时候的房子都比较矮,又都是木结构,用不着什么大型机械。 望着空地上摆放着的万余尸首,我转过头,闭上眼睛轻轻说了一句:“放火!” 因为事前我已经向全城幸存的百姓讲述过焚烧尸首的重要性,所以那些幸存百姓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人群中不可避免地传出了一阵阵压抑的哭泣声音。 火光冲天,焚烧的焦糊味,哔哔啵啵的响声,从视觉、嗅觉、听觉三个方面折磨着现场众人的神经…… 休息一夜,第二天继续搜救! 替换下来奋战在夜间的弟兄们,让他们早早休息,准备夜班,我和庞德他们几个再度上阵。 根据昨夜传来的情报,陆逊、诸葛恪、孙韶、徐楷已经率领吴军步兵撤向洪泽湖,而丁奉、周泰率领的水军负责押后,也在向洪泽湖撤退,我知道他们也遭受了不小的打击,便传令道所有人都不得追赶,当务之急是救人!救人! “文长!快多让几个人到我这边来!我这边有十几个幸存者,我的人手不够!” “伯约,你那边还有多余的铁锨吗?快给我几个!” “谨之,你也多派几个人手过来!” 随着庞德一声声的招呼,聚集起一大群人奔向他那一边,我也过去问道:“令明,我也过来帮帮你!” 随着救援的深入,十几个幸存者都被救了出来,庞德不放心,又拿着铁锨奋力挖了几下,他脚下的残垣废墟之中渐渐显露出两个高大之人的尸首。 “这是……” 姜维凑上前来,惊呼道:“他俩个不是寿春守将陈际、韩隽吗?” 我们都细细看,果然,这两个高大之人身上还罩着吴军将领特有的贴身软甲,不会有错,的确是陈际、韩隽二人。 “太好了!”庞德大喜道,“这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两个小子解决掉了!” 姜维也道:“这样以来,吴军实力可谓大受损伤,对我军进程可是大大有利!” 我摇了摇头:“还是先救人吧!不把寿春城的情形完全安定下来,我完全不放心!倘若咱们追击过去,寿春城里却发生暴乱,岂不是让咱们陷入绝地吗?” 马岱点头附和:“文长说的有道理,咱们还是先救人再说!” 见我坚持先救人再追击,庞德也就不再坚持,道:“你说的有道理,咱们先救人!” 说完,我们几个人又投入到了紧张的搜救工作之中去了。 …… 经过六天的搜救,终于,我们把寿春城的形势稳定下来,由于尸体处理得当,也没有爆发大规模的瘟疫,我们几个四处张贴告示,带着士兵们帮助幸存百姓搭建简易帐篷,又给他们提供各种生活物资。 总而言之,经过不懈的奋战,寿春城安定下来了,全城的百姓可谓是对我们感恩戴德,绝对不可能再发暴乱了。 见形势已经稳定,我下达了命令——全体军马,兵发洪泽湖! 第346回 长安阴谋 长安。 刘禅正在桌案前观阅着来自寿春前线的战报。 自从诸葛亮逝世以后,刘禅渐渐地成熟起来了,虽然依然比较贪图享乐,但是在军国大事面前,他还是能沉下心冷静分析的。 其实按道理来说,刘禅一点儿也不傻,真实历史上,诸葛亮死于234年,蜀国灭亡于263年,倘若刘禅真是个傻子,这将近30年他是怎么撑过来的?千万别告诉我说那是姜维的功劳! 军报中称寿春大地动并未对汉军军马造成太大的影响,寿春全境已经安定下来,大军准备随时出动,攻打洪泽湖的吴国水军。 刘禅将军报放下,轻轻叹了口气:“唉,看来想要破吴,还真是难哪!如此天灾,当真是百年罕遇啊!但愿文长能领导我军早日统一天下,以免生灵涂炭!” …… 车骑将军府。 这是夏侯霸的府邸,当投降后的夏侯霸跟随大军返回长安时,受到了刘禅的亲自召见,说起来,两人还有极为亲密的关系,刘禅的皇后乃是张飞之女,而张飞的妻子夏侯氏正是夏侯霸的族妹,这样算起来,夏侯霸还是刘禅的舅舅。 于是,作为一个降将,夏侯霸立刻得到了他想象不到的重用。 此时此刻,夏侯霸正在不能随从大军一道出征东吴而大生闷气呢。 按照刘禅的话说就是:“出战东吴乃是危险差事,车骑将军您贵为朕的舅舅,岂能以身犯险?” 但是为将者,谁愿意闲在家里啊? “咚咚咚!” 府外有人敲门。 “谁啊?”夏侯府的老管家上前问道。 “是我,长史令杨仪!” “哦,是杨威公先生啊,请进请进!” 老管家开门请杨仪进来,夏侯霸整整仪容,准备迎接。 杨仪进得门来,先对着夏侯霸深深鞠了一躬:“车骑将军,仪深夜至此,唯恐不变,还望将军恕罪!” 夏侯霸慌忙还礼,道:“威公,何故如此多礼?现在不是在朝堂之上,无需这些繁文缛节!” 杨仪笑道:“将军既如此说,我也就稍稍放肆一些了……” 夏侯霸微微颔首,问道:“嗯,威公至此,有何贵干呢?” 杨仪道:“某特来为将军抱屈!” 夏侯霸一愣,随即笑道:“抱屈?我何来委屈?” 杨仪道:“将军贵为车骑将军,却只能闲置在家,不能随同大军一道出征东吴,建功立业,岂不是大大的冤屈?” 夏侯霸呵呵笑道:“我自然感觉不爽,可毕竟我是个降将,随是皇亲国戚,也难免受到排挤,我能接受……” 杨仪道:“可是将军啊,我却为您鸣不平,那个魏延是您的杀父仇人,却位列武将之首,对您发号施令,真是……” 夏侯霸道:“不要说了!文长虽然害死了我的父亲,但是那时我们俩各为其主,生死由命,如今我和文长同朝为官,自当舍弃前仇,共同努力才是!” 杨仪道:“话是如此说,可是,您真的能放弃吗?” 夏侯霸默然不语。 杨仪又道:“魏延如今已经功高盖主,待得他灭掉东吴班师回朝,定会清除异己,使整个大汉朝廷成为他一人之掌控,夏侯将军啊,您虽不愿与之为敌,可您怎么知道魏延是如何想的?” 夏侯霸依旧沉默…… 第347回 激战洪泽湖 “将军,我说的话,请您多多上心,千万不要认为我是危言耸听!” 临别之际,杨仪又一次语重心长地对夏侯霸说道。 夏侯霸点着头:“行,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再也不要同第二个人说起!” 杨仪施了一礼,消失在夜色之中。 …… “驾!驾!驾!” 寿春城外的简易帐篷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我意识到不太对,急忙出帐查看。 果然是一名神色慌张的探子,他见到我,忙不迭地翻身下马,道:“报将军,今天一早,陆逊率领东吴水军攻打甘宁将军,甘宁将军正在拼死抵抗!情势很是不妙!” “什么?” 安顿完地震灾民之后,我决定让甘宁先行率领水军前往洪泽湖一带设置水寨,我也将很快率领步兵前往,可就在这一天的间歇之中,陆逊便开始发动进攻?! 不管他是巧合,还是敏锐的判断力,总而言之,我军是失掉了先机了! …… “传令各部,迅速动身!赶往洪泽湖支援甘将军!” …… 很快,数十万大军齐聚洪泽湖西岸,此时,洪泽湖水上激战正酣。 甘宁身先士卒,左手持盾,右手握刀,傲立战船之上,在湖面上来回穿梭,锦帆摇动,烟波激荡,几员吴将乘坐战船在甘宁身侧来回穿梭,却始终奈何不得甘宁。 “真不愧是锦帆侠,虽然我军水上整体实力不及东吴,但在甘将军的指挥调度下,竟能与之拼个平手!” 我遥望水战,感慨道。 庞德在旁问道:“文长,咱们都不精通水战,如何帮助兴霸?” 我道:“这样,令明你与谨之领一军从左路攻杀,我与伯约引另一军从右路攻杀,吴军必有旱寨,咱们以绝对优势兵力猛攻,为兴霸分担一部分压力!” 庞德、马岱、姜维三人俱点头称是,立即分散行动。 我和姜维率领十万兵马从右路延洪泽湖岸一路向东南方向打去,行不三里路程,果然见到吴军旱寨,寨前有一将,横刀立马,引一军等候,见我与姜维到来,长啸一声:“来将留下姓名!” 我和姜维勒住马缰,姜维叫道:“某乃是汉大将天水姜维姜伯约是也!汝是何人?” 那将道:“吾乃江东昔日霸王孙伯符之义子孙韶是也!姜维,我久闻你之大名,不知是否名副其实,来与我厮斗三百回合,如何?” 姜维怒道:“有何不敢?孙韶小儿看枪!” 说罢,二人纵马对冲,于两军对圆处展开厮杀。 …… 庞德与马岱引另外十万军自左路延洪泽湖岸向东北方向打去,亦行不到三里路程,有一彪吴军沿路阻拦,为首一将也是横刀立马,拦在当道,高呼道:“我乃是徐盛之子徐楷是也,来者速报姓名,我刀下不斩无名鼠辈!” 庞德的火爆脾气哪里容得下这些,当场就炸了,大吼道:“徐楷小儿如此放肆,吃你庞德爷爷一刀!” …… 两边厮斗同时展开。 庞德与徐楷交锋三十合,胜负不分,庞德不仅暗暗心惊——那徐盛之名却是响亮,却不料他的儿子亦是如此威猛,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姜维和孙韶也是交锋三十合,不分胜负。 两边都是陷入僵局,庞德那边马岱不便插手,而这一边我自然也无法插手。 …… 你来我往间,姜维与孙韶又斗了二三十合,我见他俩实在分不出胜负,便横下一条心,高声叫道:“伯约,速战速决!咱们的要紧任务不是在这儿与对方干耗!” 姜维听到我的喊声,如梦方醒一般,手中的长枪如泼风一般一枪紧似一枪,奋力地向孙韶头上招呼,我趁势指挥身后的大汉军马向前冲击,对着抵挡的吴军一阵狂追猛打。 吴军数量少,单兵作战力也不高,很快就溃散下去,孙韶见势不妙,急忙脱离战斗,向后撤走。 第348回 双方僵持 另一面,在庞德的攻势下,徐楷也渐渐地抵挡不住了,虚晃一刀,拨马便走,庞德鬼叫着追了过去,马岱见庞德得胜,也立刻率部紧随而上。 …… 陆逊和诸葛恪坐于战船之上,指挥调度水军进攻,至于陆上的战斗,他们暂时没有足够的精力去管。 正在这时,湖岸上传来一阵阵的厮杀声,陆逊回头观望过去,心中登时一紧,只见岸上,数量占据了压倒性优势的汉军军马追得吴军士兵四下里逃窜,丝毫不见一个还有心思抵抗的,他心中又惊又怒,对诸葛恪说:“元逊,你继续指挥水军,我得上岸,增援步兵!” 诸葛恪道:“好!伯言你放心去吧!” 陆逊撤下战船,上了战马,仗剑高呼道:“诸位士兵,不要逃窜!咱们是大吴国的护卫者,一旦败退,咱们的父老乡亲将落入敌军之铁蹄!” 四下逃散的吴军士兵们听到陆逊的吼声之后,渐渐地停下了脚步。 我放声高呼道:“陆逊,你少在那儿放屁!大地震的时候,寿春城的百姓是你所救吗?还不是我们大汉仁军,宁愿救助百姓,也不去追赶你们这些鼠窜之徒?!” 陆逊怒道:“魏延,你闭嘴!这都是你一面之词!谁知道寿春城的真实情况如何?” 我怒哼一声:“哼!既然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我也没有办法了!咱们兵器上见真章吧!” 说完,我径直扑向陆逊,高举金刀,照头劈下。 …… 长安城。 “现在魏文长领军在洪泽湖一带与陆逊相持,诸位爱卿,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刘禅坐在龙椅上,放下手中的卷宗,向立于阶下的众位大臣询问道。 蒋琬站将出来,向刘禅施礼道:“陛下,依臣看来,魏文长部下军马五十余万,而陆逊兵马不过二十万,兵力悬殊,却相持不下,只恐是魏文长作战不力啊!” 刘禅沉吟不语。 费祎站了出来:“陛下,蒋公琰此话有失公允,那陆逊当年以数万兵力便战胜了先主的四十万大军,其智谋绝非常人可比,吾料文长必然进攻受挫,这才停息战事,等待最佳战绩。再说,以我平日与文长的相处来看,文长性格虽然略微狭傲,却绝不会怠慢军国大事!” 杨仪此时亦站出来:“文伟你与魏文长乃是儿女亲家,谈论公事未免带些私情。陛下,仪不才,愿领尚方宝剑,前往军前督促大军前进!” 刘禅抚着额头,摆摆手道:“你们说来说去,却没个同意意见,先退朝吧!” …… 洪泽湖。 吴军军营,陆逊赤着上身,军医正在给他包扎。 “好个魏延,果然厉害!”陆逊咬牙切齿地说道,“打了五个回合,我便吃不住劲儿了!” 周泰在一旁帮着军医的忙,因为在受伤方面,周泰可是很有经验的。 听了陆逊的话,周泰开口道:“大都督,不必生气!以魏延的武功,只怕我都战不过他,都督抵不住,也是正常。” 陆逊摇头叹气道:“汉军如此势大,对方除了魏延,还有庞德、姜维、甘宁、关兴等一干猛将,倘使我们守御不住,如何向陛下交代!” 周泰亦叹气。 …… 冬天渐渐来临,洪泽湖渐渐步入了枯水期,虽然没有结冰,却也冷得冻人了,我传令全体水军暂时上岸,搭建营房,抵御寒冷。 第349回 张苞病亡 寒冬终至,洪泽湖地界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寒风凛冽,落雪成霜。我和庞德他们几个团坐在中军主寨之中,烫上一壶老酒,端上几盘辣菜,以抵御寒冷。 “这东吴军果然是够强硬!”庞德滋溜喝下一杯酒,喃喃说道,“打了两个月,愣是在洪泽湖一带扛上了,谁也没法打赢对手。” 我答道:“那是自然,陆逊的智谋决不再当年周郎之下,周公瑾能与诸葛丞相分庭抗礼,陆逊能以劣势兵力与我们打成平手,也是理所当然。” 马岱和姜维亦道:“陆逊,果然是个难以对付的敌手!” “喝酒!喝酒!不想那些让人心烦的事!” 我用力地捏紧杯子,将刺激得人心头如火般燃烧的暖酒用力灌进喉咙。 正在这时,帐门猛地被掀开,一阵冷风呼啸地被灌入营房之中,激地我们都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 我们急忙去看那个掀开帐门的冒失鬼,原来是我的女婿——左军护军将军关兴。 庞德和很不高兴地说:“我说安国,你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不知道现在外面天很冷,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我还没有喝醉,只看到关兴似乎面色不对,嘴唇一直在翕动,两只眼睛里似乎有泪光在闪动。 “怎么了,安国?” 关兴身体缓缓地晃了晃,口中艰难地迸出几个字——“岳父大人,我兄长他……” “兴国(不知道张苞到底什么字,就根据关兴的字编的)怎么了?” 关兴陡然间恸哭失声:“我兄长他……他不行了!” “什么?” …… 一帮人脚步杂乱地向张苞军营跑去,只见他军营外所有的士兵都在抹着眼泪。 我急忙冲进帐中,只见张苞直挺挺地躺在行军榻上,呼吸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双目无神地紧盯着帐篷顶,仿佛已经没有了聚焦,只剩下胸膛的一起一伏,还向我提示着——张苞还有一口气,并没有真正死去…… “兴国!兴国!”我扑上前去,声音因急切和紧张而有些颤抖,“兴国,你怎么样了?” “魏……叔叔……”张苞吐出这几个字,气息便一阵急促,似乎他的气管已经被液体堵满了,声音如同残破的风箱一阵嘶哑。 “不要说话!”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臂,然后转头对后面跟上来的关兴问道:“安国,军医怎么说?” 关兴摇着头,那分明是在说——军医也没有办法,张苞已经不行了! 我心头仿佛被一股火烧坏了似的,跳起来,抓住关兴的衣领:“怎么会?几天前他还像老虎一样强壮,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关兴摇着头,眼中不停地涌出泪水:“我真的不知道……” 我颓然地放开手,道:“这究竟是什么病?在寿春的时候,我已经把所有的尸体集中焚烧掉了,还让军医把中药投放到各个水井之中,不可能是地震导致的瘟疫啊!” …… 当夜三更,张苞在与病痛搏斗了几个时辰之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才四十多岁就没了!” 庞德看着运送张苞灵柩回长安的马车,长叹一声:“咱们这些活到五六十岁还这么精神的老家伙真该感谢老天!” 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说的是啊!咱们真该好好感谢老天!” …… “报!”前方探马突然来报:“东吴军马正在洪泽湖中集结,似乎要有大动作!” 我心中一凛,急忙道:“令明,咱们快去甘宁军中看看吧!” 第350回 雪中奋短兵 因明天要参加公务员考试,暂停一天! +++++++++++++++++++++++++++++++++++++=、 “这个鬼天气,吴军竟然开始发动进攻?!真不知道那陆逊是怎么想的!” 望着漫天纷飞的大雪,庞德口中骂骂咧咧着,“等我有朝一日擒到那陆逊,定让他碎尸万段!” 待到来到甘宁军中,姜维、马岱二人已在艨艟大船之上迎候了,见我和庞德到来,急忙指向洪泽湖水,示意我们细心观察。 只见湖水之中大约有三十只战船劈波破浪而来,每船大约能载百人,也就是说三千水军正迎着漫天大雪,向我军水寨蜂拥而来! 我沉吟一下,问道:“兴霸!那船上是东吴的哪一位将领?!” 甘宁答道:“乃是东吴平北将军丁奉丁承渊!” “哦?”我应了一声,心中却想起三国演义中有一个章节专为这个丁奉所写——第一百零八回《丁奉雪中奋短兵孙峻席间施密计》,如今洪泽湖上的这个场面,这个架势,俨然就是雪中奋短兵的姿态啊! “很好!”我略略点了点头,“就让我见识见识这个丁承渊的厉害!” …… 那三十艘战船须臾之间已到我水寨跟前,甘宁正欲让弓弩手放箭,被我制止了,我说道:“不要放箭,我要跟这个丁奉短兵相接,看看他究竟有何斤两?!” 只见那丁奉将船一字儿抛在水上,对着他的部下高声喝道:“大丈夫立功名,取富贵,正在今日!”当即下令众军脱去衣甲,卸了头盔,不用长枪大戟,只带短刀。 庞德大笑道:“好个丁奉,这是要拼命的架势啊!”说完,他也要脱掉衣甲,准备于丁奉决战,被我制止,我说道:“令明,你不会水,在战船之上争斗不利,你与伯约、谨之火速下船,入旱寨布防,以免吴军偷袭,这里交给我和兴霸!” 庞德一脸愤懑:“文长,这……” “听我的命令!我是主帅!”说完这话,我不再理会庞德,拔出狼牙战刀在手,高呼道:“丁承渊!速来,与我决战!” 丁奉听到我的喊声,亦回应道:“魏文长,久闻汝之名号!今日便定个输赢!” 说罢,那三十艘战船愈来愈近,只听“咣当”一声巨响,那三十艘船齐齐撞到了我军的水寨船体上,丁奉不等停稳,大喝一声,当先手持短刀跳将过来,其余吴军见主将努力,亦不敢落后,都挥舞着短刀,随丁奉一起,跳了过来。 “来得好!”我亦大呼一声,舞动狼牙短刀迎接上去,甘兴霸也挥动双戟,引着一帮水军兄弟冲上前迎战。 两方军马在小小的战船之上,展开一场殊死战斗。 且不说甘宁引军与吴军展开搏斗,只说我与丁奉的恶战,丁奉武艺原本不及我,可是他的水性比我要好得多,此刻在摇摇晃晃的战船上,自然丁奉有一些优势,我与丁奉你来我往,交手二十余合,不分胜败。 …… 话说庞德、马岱、姜维三人奉命离开水寨,赶往旱寨,歇了不到顿饭工夫,忽听得寨外哨兵正在高呼:“吴军到了!吴军到了!” 庞德道:“真没料到这吴军真是分两路袭击,文长又想到了!” 姜维道:“既然他们敢来,咱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走!” 三人一起披挂,取了兵器,策马引军出营,只见漫天大雪之中,一彪军马正迤逦杀来。 “来的是何人?”待那彪军近前,庞德高声叫道。 来者一共三元将,高叫道:“我乃是东吴大将周泰、孙韶、徐楷是也!” 庞德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也!” 徐楷大怒道:“你说谁是手下败将?!” 庞德道:“说的就是你!” 徐楷怒喝道:“敢再与我交战吗?” “有何不敢?!” 庞德策马而出,徐楷亦上前,二人在两军对圆处展开厮斗,孙韶对周泰道:“庞德这厮武艺非凡,只恐徐楷兄弟尚不是对手!我去助他!”说罢,孙韶亦纵马出。 马岱见了,喝道:“兀那孙韶小儿,不要以二战一!我来与你斗个输赢!” 马岱出阵截住孙韶,两个也斗到一处。 这一场好杀,雪片横飞如飘散梨蕊,四员将,四口刀,杀得天昏地暗、难分难解。 …… 第351回 大败东吴兵 在水上战了三十余合,我渐渐适应了摇来晃去的船体,开始加紧抢攻,丁奉渐渐有所吃不消,高举盾牌,且战且退。 另一边,甘宁也渐渐取得了优势,带着手下的水军弟兄们将冲杀上来的吴军水军向外驱赶着,甘宁手中的双戟有如两条银色蛟龙,所过之处,便是一片漫天血雾,砍得对方士兵们纷纷怪叫着,跳回自己的船上。 而丁奉也渐渐顶不住我的狼牙军刀,慢慢退却,待到船边,他纵身一跃,返回本方船上,高叫道:“魏延,你果然厉害!待来日与你在陆上决战!” 望着驾船远去的丁奉部队,我心中暗叹一声:“所幸我没有像历史上的胡遵大人,他不把丁奉放在眼里,自然逃不过身首异处的下场……” …… 在陆上,庞德迎战徐楷、马岱迎战孙韶,两对儿站到三五十合后,徐楷第一个吃不消了,庞德虽然已经六十有余,却依旧精力充沛如青年人一般,手中重刀一下紧似一下地向徐楷身上招呼着,徐楷毕竟年轻,刚开始的三板斧还能挡住庞德,越到后来经验上的匮乏越使他遮拦不住。 马岱和孙韶依旧战成平手。 周泰眼见徐楷手脚忙乱,当即大呼道:“徐楷贤侄,汝且退下,我来与庞德交锋!” 庞德大笑道:“想用车轮战来累垮我吗?没事啊!一块上吧!” 周泰拍马舞刀上前而来,徐楷急忙闪开一条道,庞德毫无惧色,挺刀迎战,徐楷正欲上前夹攻,在一旁早看得心痒难耐的姜维早已纵马上前,喝道:“徐楷,姜伯约已忍耐多时,来与我斗个输赢!” 徐楷被这话一激,自然不会再去夹攻庞德,而是前来迎战姜维。 这回是三对三了。 …… 我和甘宁打跑了丁奉,赶紧传令水军各部赶快将被破坏的船只修缮好,进一步加固防御线,随后,我立即带着自己的手下赶往旱寨,准备防止吴军偷袭。 还未来到旱寨近前,已经听到了震天的厮杀之声,我心中暗忖道:“果然,陆逊不会放过这个空当,他前来袭营了!” 带人冲到跟前,果然,庞德、周泰,马岱、孙韶,姜维、徐楷,三对战将展开厮斗,杀得难解难分,天昏地暗。 “那个徐楷是最弱的一点,姜伯约已经稳占上风了!” 观察一会儿,我暗自想道,“而庞德与周泰打得当真是难分胜负,两个都是一流的猛将,想在短时间内打垮对手都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儿,我策马奔上前去,高喊道:“众位吴将听着!汝家都督陆逊妄图兵分两路,袭我营寨,当真是痴人说梦!丁奉那厮,已经被我战退!你们也趁早退去,免得受刀兵之灾!” 周泰那三将听到后,手上动作都略迟了一迟,庞德等三将岂不会利用这个机会,当即趁势强攻,周泰和孙韶反应迅速,一闪身避开致命一击,只可惜徐楷毕竟年轻,武艺虽好,临阵经验着实太浅,被姜维抓住机会,手起一枪,正中徐楷喉部,徐楷“啊耶”惨叫一声,跌落马下,不知生死。 周泰、孙韶见状大惊,急令手下军士抢夺徐楷,终于,成功地将未知死活的徐楷抢回阵中。 很快,吴军鸣金收兵,我也不追赶,任由他们狼狈败走,随即传令全体回营,暂作休整,吃饭调息。 庞德道:“此番杀得痛快!直让吴军胆寒呢!” 姜维亦道:“是啊!只可惜不知那徐楷之死活!” 马岱也道:“不管死活,命中咽喉,他也是没有战斗能力了!” “哈哈哈!” 我们四人放声大笑,笑声穿越寒风,直透帐外。 奇_ 书_ 网_w_w _w_._q_ i_ s_ h_u_9 _9_ ._ c_ o _m …… 第352回 盱眙小麻烦 冬去春回,我大部军马与东吴军交战十数场,胜多败少,已经渐渐控制了洪泽湖的大部地区,陆逊兵马且战且退,最后占据洪泽湖南岸的盱眙县城,再也不退半步了。 盱眙是全国最早建县的县份之一,距今已有2200多年。 春秋时,盱眙名“善道”,属吴国,曾是诸侯会盟的地方;战国时,越灭吴,盱眙属越国;后楚国东侵扩地至泗上,盱眙为楚邑。秦始皇统一中国,实行郡县制度时,盱眙建县,县名初为“盱台”(台,音怡),后为“盱眙”。建县时间在秦王政二十四年至秦始皇统一中国(公元前223~前221年)之间。盱眙县先属泅水郡,后属东海郡。 楚汉之际(公元前208~公元前202年),盱眙属西楚东阳郡。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六月,反秦义军领袖项梁拥立楚怀王熊槐的孙子熊心为王,以号召天下,仍称楚怀王(后尊为楚义帝),建都于盱眙。九月迁都彭城(今徐州市境)。 西汉,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在广陵置荆国,高祖十二年(公元前195年)废荆国,置吴国,盱眙先后属荆、吴两国。景帝前元三年(公元前154年)废吴国,盱眙改属沛郡。武帝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置临淮郡,盱眙属之,为临淮都尉治所。 王莽篡汉时期(公元9~公元23年),盱眙改名“武匡”。 东汉,光武帝年间(公元25~公元57年),临淮郡并入东海郡;明帝永平十五年(公元72年),从东海郡划出临淮郡故地置下邳国,盱眙先后属东海郡和下邳国。 总而言之,这个盱眙县城可谓是历史悠久、战略地位极其重大,尤其是它的正南方向,便是东吴首都——建邺! 所以,陆逊退守盱眙之后,便誓死也不愿意再后撤半步了! …… 坐在盱眙县城外的营房之中,我正在为另外一件事担忧。 那就是我们军营里,很多从陕西一带招募的士兵,他们受不得这里潮湿温暖的气候,还有的人对初春便开始漫天飞舞的花粉过敏,很多人都已经病倒了。 就连体壮如牛的庞德老兄也不例外,在成都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他会对某些花粉过敏! 现在他发着低烧,脸上身上长出了一些粉红色的小疙瘩,奇痒难耐,哼哼唧唧地躺在榻上受折磨。 姜维、马岱、甘宁、关兴四人也还好,负责粮草押运的王平、廖化就没那么好命了,也因为气候变化而患上了疾病,虽然于身体无碍,但毕竟有所影响。 于是我只好派遣马岱前往押粮队暂时接替王平、廖化的工作。 …… 我不知道正在盱眙县城据守的东吴军马情况如何,不过据我估计他们也不好受,因为我军遭受到如此挫折,东吴军马并没有派出军队进行袭击,想来他们也受到了疾病的骚扰,日子也并不好过。 既然双方都不好过,那么也就没有争执之虞,大家都先把士气和身体养好了再说。 …… 盱眙城内。 陆逊也躺在榻上,徐楷的死让他深感对不起徐盛将军的在天英灵,气候的变化和内心的愧疚使得他也病倒了。 现在的军务主要由诸葛恪和丁奉来负责,周泰和孙韶二人担负城防。 盱眙城内外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东吴军马据守城池、汉军军马城外驻扎,两边都严阵以待,却又都没有向对手发动进攻的意思,气氛紧张地令人恐惧…… …… 真不知道这种病魔带来的麻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第353回 监军杨仪 “陛下,如今已是三月,而我大汉军马于四个月前将吴军逼入盱眙县城,却就此停止,再也进不得半步!” 长安朝堂,百官朝拜,刘禅坐于龙椅之上,接受诸官上奏。 蒋琬第一个出班表奏:“臣窃以为,魏延之所以按兵不动,乃是懈怠军机,实应问罪!” 刘禅摆手道:“蒋爱卿,魏将军传来的奏表上有云——他之所以按兵不动,乃是军中多数军士都已病倒,庞德、王平等将军亦未能幸免,他得等到这些人病愈之后,方可进兵!” 蒋琬又道:“臣以为,此乃魏延的托辞,以军士病重为由,洗脱他作战不力的罪名!” 另一边武将之中早已有人愤愤不已,镇殿将军赵云之子赵广出列:“启奏陛下,先父在世之日就曾言于小臣——魏延将军乃是当世豪杰,忠义智勇非常人可比。昔日先帝危难之时,魏将军舍弃荆州尊位,前来投奔;当阳之地,魏将军与先父同赴患难,救陛下于万军重围;入川攻陇,冲锋在前,战功赫赫。此等人士,岂会犯作战不力之罪?!” 蒋琬道:“赵小将军所言不假,魏延昔日确是战功显赫,无往不利,可是如今他已是大汉第一将,位极武官之首,功高盖主亦不是一日之功,他滋生骄傲自满情绪,也是理所当然!” 赵广正欲发言反驳,杨仪亦出班来。 “启奏陛下!臣以为,丞相与赵广小将军所言均有道理,杨仪不才,愿请一道圣旨,,前往军中,担当监军,督促魏延将军快速进兵,打下盱眙!” 刘禅思虑了一下,道:“且容朕考虑考虑,明日上朝时,给你答复!” …… “老庞!你要是再不好起来,老子就砍你了!” 庞德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上,听到我威胁的话语,连跳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嘴仗来反驳:“你敢!等老子病好了,我砍死你!” “你们两个别斗嘴了!我说令明啊,王子均的病已经好多了,你这个当副主帅的怎么还好不了?!”姜维也走了进来。 “你们俩不要罗嗦了好不好!”庞德虽说病恹恹的,却依旧话音浑厚,跟我和姜维打起嘴仗来丝毫不落下风。 “已经半个月了,我们未能向盱眙前进一步啊!我岂不知道这是因为我们大部分人在生病导致的?!可是我想好就能让病好起来么?真是气煞老子了,打了几十年的仗,从来就没有这么难受过!” “好了!好了!”姜维急忙安抚,“等你好了之后,我们便攻打盱眙,到时候让你做先锋!” …… “杨仪听旨!” 杨仪急忙出班跪拜,听候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长史令杨仪为监军,即日起赶赴盱眙前线,敦促军马早日进兵!钦此!” “谢陛下!” …… “魏将军!长安有人到来!” 我正在军帐中看阅兵书,忽听得帐外有人唤我,出帐看去,原来是宫中的一名小太监马进,乃是刘禅之心腹。 将马进迎进帐中,他将左右屏退下去,低声道:“魏将军,陛下有一道密旨要我送交给你!” 我慌忙下拜准备领旨,马进急止住我:“不要跪拜,陛下特赦将军站立领旨,看后边即刻烧毁,不可留下痕迹!”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薄薄的信笺。 我急忙拆开信笺,马进却自顾自退了出去,看来他也无权知道密旨的内容。 只见密旨中写道:“魏爱卿,朕迫于压力,令长史令杨仪为监军,前往你军中敦促军情。朕知杨仪心中与爱卿有隙,特书此密旨,告诫爱卿,切勿与杨仪争执,万事以天下为重,若杨仪无礼,将军可请出先帝御赐之金丝带为尚方宝剑压制杨仪。朕已差人前去你府邸取此丝带,不日将送至军前!” 第328回 新五虎 长安城。 皓风猎猎,红旗招展,十万军马浩浩荡荡地从扬州之地赶回,刘禅带着重臣亲自出城迎接。 当然,这应该是诸葛亮的意思,否则以刘禅的小孩子心性虽然他已经26岁了,岂能想得到这重大事情是需要皇帝亲自出马的? 下马来,跪拜于地,刘禅前来搀扶,道:“爱卿平身,诸位爱卿平身!” 搀扶我的双非常肥胖的手,看来刘禅还真是养尊处优,不问政事啊…… 紧接着是诸葛亮率领着朝中的诸位文臣,上前庆贺。 “文长,恭喜你了!将来青史之上,你可是要大大地留名了!” “此乃是陛下洪福齐天,先帝神灵护佑,延不敢妄自尊大!” 客套话还是要讲的,虽然我自认为是灭魏之第一功臣。 接下来是马谡,这位因为我的到来又多活了几年的老兄笑意盈盈:“文长,恭喜了!恭喜了!” 然后是蒋琬、费祎、谯周、秦宓、郭攸之等等…… 这一刻,向我走过来的是杨仪,这个曾经被我痛斥一通的家伙,带着皮笑肉不笑的不自然的表情。(看章节请到 “祝贺……” 我冷漠地点了点头,已经抱定的成见让我实在对他热情不起来。 …… 回到长安的住所,这是诸葛亮为我们五个出征的将领在长安东郊安排下的大宅邸中的一处,写着“魏府”两个大字的匾额高高选在朱红色的大门之上,两个守门的护卫对我恭恭敬敬地施礼,道:“恭迎将军!” 我摆摆手示意他们站起来,走进了院落。 很雅致的一个小庭院,这是我的直观感受,而且——与当年我在陶府初遇青儿时的那处院落,还有几分相似之处…… 想到青儿,我叹了口气,打下徐州的时候,却不曾记得要到青儿的坟头去,也许,这么多年的战乱,只怕那小小的坟头已经遭到了破坏,面目全非了吧! “爹!” 几声响亮的叫声从屋中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提供 “荣儿!昌儿!”我眼中一亮,果然是那两个半大小子。 不过,他们已经长得很高大了,基本上跟我齐平了。 “夫君!鸢儿妹妹!”是阿丽,跟在我身后的杜鸢高兴地跑上前去:“阿丽姐姐!”两个女人手拉着手,凑在一块儿,有说不完的话。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突然感到:“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番北伐,灭掉曹逆,光复天下,还于旧都,诸君皆有功劳,今日特作封赏!” 刘禅坐在龙椅之上,身边是正在宣读诏书的诸葛亮。 “敕封丞相、武乡公诸葛亮为异姓南阳王,依行丞相之职!” “敕封南郑侯魏延为南郑公、大将军。” “敕封斄乡侯马超为斄乡公、大将军。” “敕封临江侯庞德为临江公、大将军。” “敕封甘宁为宜阳侯、大将军。” “敕封姜维为天水侯、征西大将军。” “敕封陈仓侯马岱为征东大将军。” “敕封王平为南乡侯、征南大将军。” …… “加封魏延、马超、甘宁、庞德、姜维为五虎大将,掌管天下之兵权!” …… 第329回 孔明遗言 安定的日子总是那么快,不知不觉间,一年时间过去了…… “夫君,明日便是你的五十岁大寿了……” 五十岁,还真是快,看着自己精赤的上半身,还是那副二三十岁年轻人的样子,肌肉发达未见半点松弛,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 “不要大操大办,天下方定,百姓尚未真正安居乐业,请几个朋友来,喝上一顿就算了。”我起身穿衣,对身边的阿丽说道。 阿丽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夫君想请哪些人来?” “丞相、伯约、孟起、令明、兴霸这五个人是必须邀请的,关兴、张苞还有五禽队的那几个头领也请到,至于文官么?蒋琬、费祎也得在邀请之列……哎呦,还说不能大操大办,请这么多人,不往大里办还真是不行!” 阿丽掩嘴轻笑:“既然这么麻烦,干脆不要办了!” 我撇着嘴点点头:“好主意!” …… 不过,这个五十大寿最终也没有办成…… 当天入宫参拜刘禅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诸葛亮并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看章节请到 群臣们也在议论纷纷,诸葛亮的身体虽说不是极为健康,但也没有什么大毛病,毕竟北伐东征之时,他主要是负责统筹中军,并没有事必躬亲地辛苦劳累,可现在竟然出乎意料地不来上朝,绝对是不正常! 再看刘禅,这个已经快到而立之年的皇帝,竟然是一副哭丧脸的表情,我心中骤然一紧——诸葛亮定然是凶多吉少,否则就凭刘禅的乐观心性,一定不会这样沮丧! 退朝之后,姜维胆战心惊地找到我:“文长,你说丞相他……” 我摇摇头:“不要胡说!丞相不会有事!” 正说话间,一名太监神色匆匆地向我们走来,道:“魏将军、姜将军,丞相请您二人前去相府,有要事相商!” 我和姜维面面相觑,只好跟着那太监一同前去。[x提供的章节] …… 入了相府,穿过院廊,来到诸葛亮房中。[提供的章节] 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被诸葛亮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诸葛亮竟然憔悴至斯! 眼窝深陷,两腮暗黄,呼吸浑浊沉重…… “丞相!”诸葛亮平日待姜维视如己出,姜维对其也是如父亲般敬重爱戴,如今见诸葛亮这般模样,早已心如刀绞一般,慌忙跪在诸葛亮榻边。 诸葛亮缓缓睁开眼睛,开口说话,那声音仿佛是遥远的天边传来,嘶哑而空洞:“文长、伯约,你们俩来了?” 我也来到诸葛亮榻边,握住他有些枯瘦的手,道:“丞相,我在这儿!” 诸葛亮嗯了一声,说道:“我不行了!” 姜维哭道:“丞相,请您安心静养,一定会平复如常的!” 诸葛亮摇摇头:“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也许当年杀戮太多,这是报应吧!文长、伯约,你俩听好,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跟你们讲话了!” 姜维已经泣不成声,我拼命抑制住要哭的冲动,嘶哑着嗓子说道:“丞相,说罢!我和伯约都听着呢!” 诸葛亮惨然地笑了笑:“我恐怕挺不过去了,你们俩是我最信任的人,天下尚未平定,你们俩务必竭心尽力,真正地统一天下!” 我重重说道:“丞相请放心!我一定会办到的!” 诸葛亮微微点了点头:“好!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还有一件事。陛下虽说已经年近而立,却还是如同小孩子心性,你们一定要辅佐好他,不要让佞臣接近!” 我又重重地说道:“我知道,亲贤臣,远小人!我一定会劝谏陛下的!” “嗯!好!我已经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我死之后,将骨殖葬于定军山,令蒋公琰接任丞相位,其他的就没什么事了!” …… 我和姜维忍着悲痛,准备告辞,诸葛亮突然间又喊了一声:“文长,还有一件事!” 我回过身,静听着诸葛亮的话。 “一定要小心杨仪……” 第330回 新生命 月光晦暗,阴风呼号,我裹着大麾,踱步来到院中,仰望夜空。[提供的章节] 骤然间,我的心一下子缩紧了——西南方向的天际,一道暗红色的流星,划过夜空,流出一道光芒璀璨却又迅速消逝的光华,旋即,坠落下来,不见了踪影。 “丞相……”我喉间短暂地发出两个音节,便再也发不出其他的任何声音了。 天愁地惨、鬼哭神号…… 建兴十二年公元二百三十四年秋八月二十三日,中国历史上伟大的政治家、外交家、军事家、文学家、战略家、发明家诸葛亮因病于长安逝世,享年五十四岁。 而他留下的家产不过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以及一封《诫子书》:“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冶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 不数日后,诸葛亮之妻黄月英亦病死,追随其夫而去,说句题外话,黄月英并非传闻中的丑女,而是极有姿色,只是肤色略黑、头发发黄,被以讹传讹为丑女。 定军山南,多出两座相依的新坟…… 国丧之理完毕,刘禅收拾心情,根据诸葛亮的遗愿,封蒋琬蒋公琰为丞相,继诸葛亮之位 经过了一个月,总算举国上下从一代贤相的去世之中恢复了过来,一切又重新回复了正常的秩序,只是我总觉得近有一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也许是我多心了,每次回到家,我总觉得这种感觉会稍稍淡一些,但是只要去宫中,这感觉便会立刻强烈起来,我相信我的感觉,却是在无法判断,只好自欺欺人地自认为多疑了。 这些日子,鸢儿的怀孕让我总算有了一个可以轻松的理由,诸葛亮临终前对我说的那句“小心杨仪”的话让我一直忧心忡忡,以至于我每次上朝看杨仪的眼神都是不对的,两个人总是横眉冷对,总归是让人心中不爽。? …… 又过了十个月。 鸢儿给我生下了一个女儿,做了母亲的她又多出几分别样的魅力,我和阿丽忙着照顾这对母婴,特意向刘禅告了病假,获得了一个月不用上朝的权利,当然这请假的具体原因可不能让其他几个关系好的同僚知道,否则非让他们笑话我怕老婆不可! 这期间,姜维也正式升职为父亲,璇玉为他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几天,姜维不知怎么想的,特意上门要与我订娃娃亲! 抱着我的小女儿,姜维脸上溢出一朵花儿,道:“文长,这丫头挺可爱的哈……” 我扬扬眉毛:“你小子不要没话找话!憋着什么坏主意,赶快讲出来!” 姜维打了个哈哈:“这个……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呢!” 我呵呵一笑:“我听说夫人生了一个儿子,你想订娃娃亲是吧!” 姜维呵呵笑着:“这个……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的来意,那就……” 我挥了挥手:“行了!这件事不用你操心了,等两个孩子到十六岁的时候,只要他们自己愿意,你就找媒人来提亲吧!” 姜维登时喜上眉梢,笑道:“文长果然是好说话!即使这样,我就放心了!” …… 一件接一件的喜事总算是冲淡了我心头那种时隐时现的不安感觉,我送别了姜维,转身进屋,保着熟睡的女儿走进鸢儿房中。 正在坐月子的女人总是受到种种的限制,像鸢儿这般好动泼辣的女子,受到这种限制更是极端地不适应,见到我进来,撒娇地说:“夫君,我什么时候才能自由活动?” 我把女儿放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脑袋:“等这个小家伙满月了,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杜鸢撅起小嘴,正要发泄不满,身边的小家伙突然抽*动了几下身子,哇哇大哭起来,杜鸢立刻将她抱起,检查一番,道:“她又饿了,真是能吃啊!快把奶娘叫过来吧!”…… 第331回 马超病故 夏去秋来,转眼又是一年的轮回 “将军,陛下宣您进宫!” 随着大内太监的脚步,我进入了刘禅的寝宫。 “左右赐座!”刘禅见我进来,显得格外热情,毕竟当年在长坂坡,我也是将他救出重围的三人之一,其他两人已经逝世已久,刘禅自然对我这个仅存的救命恩人格外的看重。 “陛下!”我施了一礼,谢过恩,坐在座椅上,问道,“请问陛下唤臣至此,有何吩咐?” 刘禅道:“如今天下已有七成已经太平无事,只是东南依然未为大汉所治,使朕日夜忧叹,不得安眠,今日传爱卿入宫,便是想什么时候可以攻打东吴,完成统一大业?” 我一时哑然——这绝非是刘禅所能想得到的,由于诸葛亮生前的事必躬亲,早已让刘禅养成了凡事都不过问,养尊处优的心性,此时居然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让我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努力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开口道:“这个事情,臣窃以为依旧不到时机,东吴皇帝孙权正值年富力强,且有长江之险,不易对付。以臣愚见,再等三年,才能有足够的把握一举打下东吴!” 刘禅点点头:“那就有劳爱卿了!” 我施礼、退下,向殿外走去 …… 刘禅站起来,对着身后的屏风说道:“行了,他已经走了,你出来吧!” 屏风后站出一人,六十来岁模样,一腮白色短须,对着刘禅深深施了一礼。 刘禅不满地说:“威公,朕早就说过,文长的忠义天地可表,你非要说什么他功高盖主,应多加提防,若不是你也是相父手下的老臣,朕可要治你的罪!” 那人正是杨仪,他此刻汗津津的,跪伏于地:“陛下息怒!臣罪该万死!” 刘禅摆摆手:“行了,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文长是朕所依赖的重臣,汝不可再有何对其不敬的言谈!” 杨仪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所有章节尽 …… 我回到家中,仔细思索着今天刘禅跟我讲的话,心里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一定有人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我躺在床上,心中回忆着刚才与刘禅见面的场景,猛然间,我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屏风!屏风上有个淡淡的模糊阴影,当时屏风后有人! 会是谁呢? 正在胡思乱想着,忽听得府门外有重重的敲门声。 “谁啊!” “文长,是我!” 是马岱的声音,我坐起来,令下人将他迎进门来。 等马岱进门来时,我才发现——他的眼圈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 “谨之,怎么了?” “文长,我兄长让你去他府上一趟,有话要讲!” “哦,孟起有什么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马岱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心中一凛,马超——他不会也出事了? 来到马超府中,果然,他府上的气氛极端的压抑…… “文长……” 马超的声音沙哑而凄清,仿佛已经是百岁的老人一般。 我上前去,道:“孟起,这是怎么了?” 马超咳嗽几声:“我不行了……昔日老五虎,我是仅存一人,现在,我是该追随他们而去的时候了!” 第332回 长安暗流 建兴十三年公元二百三十五年秋,一代名将马超于长安病逝,终年六十岁 不到一年时间,诸葛亮和马超相继病逝,让我感到心中一阵阵的悲凉,虽说人生在世,总有生老病死,可是当自己身边的人发生这些事的时候,总是会让人心中难受。 回到家中,已是傍晚,我颓丧地往床上一躺,沉沉睡去。 恍恍惚惚之中,我仿佛来到了当年我初次见到文聘的地方。 是的,这就是当年荆州城外的文家寨,文聘、文珏、文琪、文兴四兄弟正在寨中把酒言欢,畅谈天下大事。 “大哥……”我哽咽着嗓音喊了出来,文聘循声望向我,眼中顿时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口中喊道:“文长兄弟!” 文珏、文琪、文兴三人也站起来,冲着我抱拳:“魏兄弟,好久不见!” 泪水瞬间从我眼中流下,正要冲上前去与文聘来个兄弟间的拥抱,却扑了一个空。メ “文长兄弟,我和你不一样,我已经是个魂灵,所以你碰不到我!” 听着文聘的语气仿佛个与他自己毫无相关的话题似的,我的泪水又一次忍不住流了下来。 “魏兄弟,我们兄弟四人团聚之后,甚是愉快,再等几十年你来的时候,咱们五个再向当年那样,拉起一支队伍,跟那些昏庸腐朽的官军好好场!” 文珏朗声大笑,四个人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紧接着,一座巍巍高山出现在我眼前,那是瓦口关。 是的,是我当年与张翼德一起并肩作战,大败张郃的地方! “喝!喝酒!” 张三哥那粗重爽朗的笑声传遍山野,震得瓦口关不住地颤抖…… “老魏啊!你来了,快坐下,一起喝酒!” …… 一幕幕的梦境好似一帧帧的电影画面一般在我脑海中回转,渐渐地汇聚成两行泪水,从我眼中渗出,将我从梦境中惊醒…… 庞统、诸葛亮、关羽、赵云、黄忠、马超…… 一个一个的,全都没了…… 我望着空寂的房屋顶棚,暗自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大家都去了,我却还活着,当年随先帝创下西川霸业的老臣,只剩下我和甘兴霸了……” 躺在我身边的阿丽其实也没有睡着,她听到我的话音,也坐了起来,静静地抱住我的肩膀,一种温暖的感觉涌动起来,让我的心境很快地平静下来。 “夫君,我知道,孟起的去世让你心里很难过,但你一定要振作,别忘记了咱们之间的约定——平定天下之后,你就会带我们去归隐田园,所以,你可不能垮掉啊!” 我揽住阿丽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头顶依旧滑顺的青丝,轻声说道:“阿丽,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不会垮掉的!” 阿丽点了点头,我缓缓道:“睡吧!” …… 朝堂,文武群臣分开侍立,刘禅坐在龙椅之上,四下扫看一番,说道:“诸位爱卿,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丞相蒋琬上奏道:“陛下,扬州边境一带守军急报——东吴命陆逊为都督,诸葛恪为参军,周泰、丁奉为先锋大将,聚拢水军五万,马步兵二十万,在边境屯扎,似要攻打我国!” 刘禅怒道:“东吴好大胆!竟敢如此放肆!诸公认为当如何处置?” 文官班中闪出杨仪:“启奏陛下,以臣愚见,不妨令魏延将军率部前往,一则打消吴军锐气;二则可趁势平定江南!” 刘禅点头,转头对我说道:“文长,你可愿率部前往?” 我出班奏道:“回禀陛下,臣曾有言——平定江南尚不到时机,相比吴国也没有那个胆子敢侵略我境,此时当以议和为上,出兵为下!” 刘禅沉吟不语,杨仪却先发话了:“文长,你岂能说这番话?如今我大汉国富民强,兵强马壮,兵力足有七八十万,还怕吴兵的区区二十五万吗?” 我皱了皱眉,道:“作战的胜负不能仅从兵力较量上说,当年曹操八十三万大军还不是毁在区区四万孙刘联军手上?” 第333回 战争之论 杨仪正欲开言,我身后庞德发话了:“我说杨仪,你一个文官掺和军事作甚?要论打仗,自丞相仙逝之后,这满朝文武有谁能及得上文长?他说不是时机那我们就先等着,你这么急干什么?” 杨仪憋红了一张老脸,强词夺理道:“我好歹也是行军主簿,虽然不太懂得军事,但毕竟有发言权吧,庞令明你何故出口伤人?!” 庞德冷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杨仪,姜维亦发话了:“陛下,臣窃以为文长所言极是,东吴兵强马壮并不亚于我国,虽然数量较少,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攻打下来的,到时候劳民伤财,我们好不容易才恢复的民生,可能又要遭致破坏。所有章节尽提供的章节]” 刘禅微微颔首,他虽然有些贪玩,其实还是个聪明人,加上诸葛亮耳濡目染,他也是颇懂得天下以民为本的道理。 蒋琬出来打着圆场:“大家有话要好好说,不要太冲动。陛下,既然大家讨论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还是退朝吧!” 刘禅点了点头:“退朝!诸位爱卿回家安歇去吧!” …… “文长,你还记得丞相逝世前给我们留下的那句忠告吗?” 我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那句‘小心杨仪’到现在还历历在耳,看来今日之事并非是无缘无故就发生的 姜维接口道:“唉!经过今天这件事,杨仪心里只怕对我们这些武将恨得咬牙切齿了,以后真要对他提防一些了!” “好了,不要多想了,我看他也就是生生闷气,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姜维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是这样。” …… “小子,不要对弟弟手下留情!你明明武功在他之上,却打了一百回合分不出胜负来,让老爹都看的着急!” “爹!”昌儿不满地嚷嚷出来,“我知道自己武功不如哥哥,您也不用这么干脆地讲出来吧!” “呵呵……”荣儿站到一旁,把刀放下,搔着头皮笑了起来。 我大马金刀地走过去,取过昌儿手中的砍刀,说道:“你看好,刚才你用的这一招格挡,看似滴水不漏,实则破绽百出,荣儿只需要收住刀势,转而横劈,你的小腰可就被斩成两截了!” “你们三个,快点歇歇吧!都练了将近两个时辰了!”阿丽端着茶盘,走到院落之中,笑盈盈地说。 我放下砍刀,接过阿丽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道:“你们俩也过来,不要太累了!” 荣儿和昌儿都过来,坐下,喝水。 “爹!我听说昨天在朝上,杨仪要鼓动陛下对东吴用兵,被您驳回去了?” 我点点头,算是对荣儿这个问题的回答。 “爹!”昌儿的大嗓门把我微微吓了一跳,“你怎么能驳回去呢!多好的机会啊!我跟哥哥都想早日上战场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我不轻不重地在昌儿脑门上来了一记栗凿:“你小子这么想打仗吗?” 昌儿抚着脑门,点了点头,我沉声说道:“昌儿,还有荣儿,你们俩给我记住!战场不是为了证明武将实力的地方!战场是保障天下和平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我根本不想打这场战争,就这样分治天下,起码能保证天下百姓的安宁。但是作为将军,我又必须让天下统一,才能避免更大的战乱,所以我的战略观点就是一切战争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速战速决!” 荣儿似有所悟地点点头:“爹的意思是说,现在攻打东吴的话,会形成持久战,所以对百姓不利吗?” 我拍拍他脑门:“不错,你比昌儿懂事多了!” 第334回 做外公了 昨天家中停电一天,没有更新,希望谅解…… +++++++++++++++++++++++++++++++++++++ 日后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每天上午去上朝面圣,商讨军国大事;下午指导两个孩子的武功,去校场指导军士们的阵法,忙得不亦乐乎。[x提供的章节] 转眼之间,又是两个月过去了,时近寒冬,长安城渐渐地被凛冽的寒流所包裹,下了两场雪,使得整个长安都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这样的日子里,守着暖炉呆在室简单也最舒适的事情了。所有章节都是请到 其实在这个年代,还是有一定的娱乐项目的,虽说没有电视电脑,但各种各样的书籍还是多种多样的,古诗文虽然不如现代文那般朗朗上口,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当然,比起现代来,还是差得很远。 此刻的我正抱着《史记》,看得不亦乐乎,阿丽和鸢儿两人正在卧房说着姐妹间的悄悄话,一切都是那样静谧祥和。 不过,想要打破这静谧祥和,着实是太简单了!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是关兴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x提供的章节] 我放下书,心中暗忖:“这小子好歹也三十而立的年岁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阿丽和鸢儿已经迎接了出去,门人已经开门把关兴放了进来,阿丽上前问道:“怎么了,兴儿?” 我也走出门去,看着关兴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气,因为一路奔跑而显得有些潮红的面上带着喜悦的神色,不禁问道:“小子,你有什么事就赶快说出来嘛!不要这样扭扭捏捏的!” 关兴喘了几口粗气,声音都兴奋地颤抖了:“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樱儿她……” 阿丽惊呼一声:“樱儿怎么了?” 关兴欣喜地说道:“她……有喜了……” “你这小子!说话这么大喘气!”阿丽嗔怪地说道,“可吓死我了!” 鸢儿在一旁浅笑着:“姐姐,恭喜你了,要做外婆了!” 我不理会两个女人,自顾自走到惯性面前,伸手揽过他的肩膀,笑道:“小子,快当爹了,心里很高兴吧!” 关兴喜滋滋的点了点头。メ “要当爹了,就要拿出当爹的样子来!以后不要再这么冒冒失失的!” 关兴又点点头。 “怀孕时候的女人特别的娇气,而且很容易发火,你一定要顺着她,不能惹她生气!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关兴继续点头。 …… 送走欣喜地关兴,我走进门,迎面是阿丽和鸢儿足以杀人的眼神。 “怎……么了?”我这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将军竟然有点胆怯了。 “什么叫做怀孕时候的女人特别娇气啊?”鸢儿率先发难了。 “呃……这个……” “我怀孕的时候发过火吗?!”阿丽也不饶人了。 这个倒是真的,阿丽怀孕的时候我好像不在她身边,怎么能知道他发没发火呢? 完了,这事闹大了…… “哼!”见我不说话,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冷哼,转身,进卧房,关门。 “夫君,今天你就先在书房睡吧!” 阿丽的声音从房中幽幽传出,却如同九天炸雷,震得我从头到尾,整个儿都凉了…… “不会吧!原来不怀孕的女人火气也这么大啊!” 我喃喃叹着,吃了败仗一般走向书房,那里好歹有个卧榻,不至于让我夜里太过难受。 只是当着那几个门人的面跌份跌到这个地步,我的形象算是一落千丈了。 第335回 深夜谋划 “诸位,今日,是该我离开的日子了!” 校场,雷鸣站在台上,对着台下的一千五百战争结束后,五禽队得到兵员补充弟兄大声说道。|| “雷头领……”无数兄弟都用手背抹起了眼睛。 雷鸣的眼圈也已经泛了红,嗓音微有哽咽:“诸位,雷某自三十七岁追随魏将军,大小征战十五年,如今已是五十有二,是该退休的年纪了,今后你们便由祝头领、赵嘉、鲁予三人统帅,听从魏将军号令,为大汉尽自己毕生之全力!” “是!雷头领……”极有默契的,一千五百名兄弟齐声高呼,声动天地! “将军!”雷鸣转向一直在旁边默默观看的我,说道,“以后这些兄弟,就全依靠您了!” 我站起身,走上前去:“雷大哥!这些年,可真是辛苦你了!待回到家乡,安享晚年,别忘了我们这些生死与共的弟兄!” 雷鸣重重地点着头,答道:“将军,我绝不会忘记你们大家的!” …… 两部马车,运走了雷鸣全部的家当,向着四川方向迤逦而去。(看章节请到 送走了雷鸣,我对身边的祝炀说道:“老祝,今后五禽队就要交给你了,赵嘉、鲁予他俩都还年轻,还不到挑大梁的时候。” 祝炀道:“将军请放心吧!我一定会继承老雷大哥的光荣传统,把五禽队带好!” “嗯。”我拍拍祝炀的肩膀,道,“回去吧!” …… 时间过得飞快,转瞬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我做了外公,樱儿生下一个“带把儿的”,喜得关兴连续好几天合不拢嘴;而荣儿和昌儿也各自娶妻,荣儿娶了庞德的侄女——庞会和刘苏的女儿庞嫣;昌儿则娶了费祎的女儿费婵。我的小女儿铃儿也茁壮成长,颇有其母风范,打小便是个疯丫头。我的心情很舒畅,每天都感觉精神焕发,走路都像年轻时候一样——带着呼呼的风。? …… 深夜,蒋琬府邸。 “公琰,你有没有发现?” 蒋琬和一个人端坐厅中,却是在压低了声音讲话。 “我说威公,你深夜至此,究竟是要说什么?有何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来的?”蒋琬低声说道。 来访者正是杨仪,他凑到蒋琬耳边,说道:“公琰,我可是为了你着想啊!你且慢慢听着!” 蒋琬道:“你讲!” 杨仪道:“你要知道,魏文长家里最近喜事颇多吧!” 蒋琬道:“那是自然,他的公子到了年纪了,自然该娶亲!” 杨仪进一步压低声音:“可是这样以来,您在朝中的威信会进一步地被压缩,魏延总有一天会独霸朝政,到时候我们这些文臣们势必无立锥之地!” 蒋琬摆摆手:“以我对文长的了解,他断然不会做这种事!” 杨仪道:“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再说人总是会变的!” 蒋琬有些沉默,杨仪趁热打铁:“魏延与关家的关系自不必说,从襄阳王在世的时候就亲密无间;张、马、赵三家亦是与之有莫逆之交;如今庞家、费家又与之结亲;加上姜维一支,魏延的关系网已经遍布整个朝廷,他手下的五禽队支强悍无比的部队,如果任其发展,咱们的空间可就越来越小了!” 蒋琬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杨仪所说的话。 杨仪继续道:“公琰,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利害关系,魏延功高震主已不是一两日,若不及早行动,只怕早晚要受其害!” 蒋琬缓缓道:“好!我会考虑这些事的!时候也不早了,威公请回吧!” 杨仪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出门,随即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蒋琬沉思着,就连桌案上的灯烛燃尽了都不知觉。 …… 第336回 再上征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南郑公魏延为兵马大元帅;临江公庞德、宜阳侯甘宁为副统帅;天水侯姜维、陈仓侯马岱为先锋大将,马谡为参军,王平为押粮官,关兴、张苞为左右翼护卫军统领,张嶷、张翼、马忠、高翔、董厥诸将坐镇中军,统水陆三军,计兵马五十万,攻打东吴!” “臣等领旨!” …… 又是三年过去了,大汉经历了整整五年有余的休养生息,如今已经恢复到东汉中前期的生活生产水准,兵力已经发展到八十万余,此次出征,动用了其中的六成,可谓是毕全国之力,定要一战功成了! 而我,如今已是五十四岁的老将了,当然,以我的身体状况,说我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壮年,也是让人深信不疑的。所有章节都是请到 至于东吴一方,他们早已想到这一层,这五年来,他们也在不停地发展自己的兵力,不过,他们受制于地域,兵士多习惯于水战,而且兵力也不够多,如今他们能聚集的兵力大约在三十万左右,而且论单兵作战能力,我们的一个兵卒差不多可以顶东吴的两到三人,也就是说,双方的实际兵力比差不多是四比一。 …… 秋八月,黄道吉日,五十万大军准备出征。[提供的章节] 姜维和马岱作为先锋将,先行一步,我引着中路大军,与其余众将一道,离开了都城长安,取道武平,向东南方向进发。 …… 第一步,便是攻打东吴在长江以南唯一的领扬州。 不几日,来到扬州地界,姜维、马岱已然安下营寨,等候我中路大军到来。 “伯约,谨之,这几日,你们探查地形可曾有所收获?” 入帐后,我和姜、马二将寒暄了几句,便问起了军情。? 姜维道:“嗯,我和谨之至此已有三日,延颍水探查颍水多时。距此处东南方向二十里地便是扬州郡城寿春的门户所颍上,守城将领乃是黄盖之孙黄乾,守军约有五六万人,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我边听边思索着,听完姜维的表述,我问道:“除了颍上,还有没有能够直达寿春的途径?” 马岱接口:“有是有,不过以我与伯约的共同看法,颍上是必须要打下来的,想要击败东吴,我们必须沿颍河南下,再顺淮河东进,打下洪泽湖,然后从盱眙南下,兵临建邺,这的办法。” 我点了点头:“嗯,既然这样的话,就打!” …… 建邺。 吴皇宫殿之中,歌舞升平,孙权及东吴众臣正在殿上饮酒享乐。 正在这时,殿外忽有卫兵高声喊叫:“禀告陛下,扬州有重大军情!” 孙权眉头皱起,道:“宣上殿来!” 几个舞女迅速退下,那名前来报讯的卫兵急惶惶地冲上殿来,刚刚单膝跪地,口中已经大声地叫了出来:“启奏陛下,蜀汉大将魏延、庞德等人率精兵五十万,从颍水南下,意欲攻打我国,现在他们正在强攻颍上,黄将军誓死抵抗,五万守军如今只剩下六千人,粮草业已用尽!” 孙权大惊道:“什么!蜀汉开始用兵了!” 堂下陆逊站起,道:“陛下毋须担忧,逊愿统率全国之兵,捍拒魏延!” 孙权略略放心,道:“有陆爱卿在,朕无忧矣!” 这是,另一边的诸葛恪亦站了出来:“陛下,恪自入朝为官,尚未立得大功,如今愿随陆伯言一道,率兵前去抵御!” “好!好!”孙权抚掌大笑:“卿等果然忠义,朕令陆逊为大都督、诸葛恪为副都督,点兵选将之事,由汝二人自行督办!” “是!”二人领命退下。 第337回 东吴援军 “黄乾小将军,请你出来答话!” 我率一队亲兵策马来到颍上城下,高呼道。[提供的章节] 城楼上,一个满脸黝黑的青年站了出来,那不是他原本的肤色,而是由于数天来的厮杀,而被污血和烟尘沾染所致。 “我便是黄乾,你便是魏延吧!有什么话,尽管讲出来就是!”他的声音有说不出的嘶哑和疲倦。 我沉思了一下,高声说道:“黄将军,你投降吧!” 黄乾笑道:“教我投降,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嘿嘿,我誓死也不会投降!” 我叹了一声道:“阁下之忠义,的确有令祖父的风采,只可惜,令祖父之忠义,是为了保土安民,而阁下之忠义,只是为了博自己日后的虚名!” 黄乾身形一颤,冷声道:“你说这话,有何根据?!” 我朗声说道:“当年黄公覆之所以在曹军大兵压境之时,依然坚持抗争,是因为他知道赤壁之战东吴一方有必胜之把握;而你呢,却是在用一场必败的战争来换取虚幻的名声!” 黄乾沉吟不语,我趁热打铁:“你看看你的身后,你看看这城墙下的惨状!你手下的六万兵卒,如今他们何在?全都因为你的意气用事魂归尘土!如今大汉统一天下实乃大势所趋,可你却要逆天而行!” 黄乾回身看着,他身后那六千多残存下来的兵卒几乎个个带伤,粮草已经耗尽,他们都已经将自己心爱的战马杀掉,吃马肉、喝马血充饥! 他回过身,盯着我:“你究竟想要让我怎么办?” 我答道:“当然是投降!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真心投降,你的个人安全以及你手下兄弟的个人安全都会得到保障;而整个颍上城的百姓也不会遭到报复;已经牺牲的数万兄弟会得到妥善的安葬,其家属会领到一定量的抚恤金。[提供的章节]总之,我们大汉天军乃是仁慈之师,绝不会牺牲一切不应该牺牲的人!” 黄乾道:“好,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想请你先退兵,容我考虑……” 我点点头,道:“好吧!”说完,我向身后一招手,顿时有几百个军士扛着麻袋走上前来,将麻袋堆放到城门口,黄乾疑问道:“这是……” “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粮食,大约有六百余石,应该足够你手下兄弟用一段时间的了,不管你是战是降,我不希望你们被饿死,那不是一个战士的死法!” 我大声说完,一招手:“鸣金收兵,大军后撤十里!” …… “文长,你这样做稳妥吗?” 回到军营,甘宁问我道。所有章节都是请到我笑答:“自然稳妥,就算他们军粮充足,也顶不过我们一次总攻击,我这样做,无非是进一步打击他们自信心,让他们彻底绝望崩溃!顺便让他们感受一下我大汉天军的仁慈之意!” 庞德道:“那什么时候他们才会投降?” 我想了想,道:“至多两天!” 果然不出我所料,次日中午,探马回报说颍上城门大开,城头上换上了大汉的火红色旗帜,取代了过往的东吴青蓝色旗帜。 我大汉军马自然进驻了颍上,安抚民心,黄乾却心灰意冷,执意不愿追随我军,而是携家小辞别,去颍上西北面的汝阴县城隐居去了。 送走黄乾,我心中百感交集,但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安抚民心已毕,收拾行装,打点军备,准备南下继续作战,忽有探马来报:“吴国任命陆逊为大都督、诸葛恪为副都督,丁奉、周泰为大将,孙策义子孙韶、徐盛之子徐楷为副将,统兵二十万,水陆并进,向颍上而来!” “哦?”我暗暗吃了一惊,东吴兵马的速度真是好快! 急忙召集庞德、甘宁、姜维、马岱、关兴、张苞、马谡等人前来商议。 “诸位,东吴军马动作很快,如今已经抵达洪泽湖一带,你们说说,我们是该严阵以待,还是迎头痛击?” 诸人面面相觑,都在思索着最好的办法。 第338回 会战寿春 “迎头对抗!” 我沉思了一会儿,第一个发表意见 庞德紧跟着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论兵力,论战术都强出吴军,坐地等候不是应该采取的方法。” “没错!”姜维也表示赞同,“正面对决是咱们的优势所在!” 见我们三个都表示要正面出击,甘宁、马岱以及其他诸人也表示同意,我点点头,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正面出击,我来安排一下作战部署!” 摊开地图,我说道:“诸公请看,吴军如今已经抵达洪泽湖,只需一日间就可抵达扬州首府寿春,咱们如今准备离开颍上,水陆并进的话,也需要一日才能到达寿春,也就是说,我们注定会在寿春遭遇!” 马谡接口道:“我们事先已经探明了寿春军情,寿春守卫吴军约有三万六千余人,两员守将,分别名叫陈际、韩隽,是昔日武将陈武、韩当的族人,武功均是不俗 我又道:“诸位都明白了吧!接下来,我与庞令明统率中军,伯约与谨之率领前部,兴霸统领水军,沿颍水东进,直逼寿春,其他诸将各自率本部兵马,齐头并进,让东吴见识见识咱们大汉军马的厉害!” …… 分配已毕,甘宁统率十万水军先行一步,姜维、马岱率领五万前部亦东进了,我和庞德以及其他将领整装待发。? …… 与此同时,东吴的二十万军马也开始从洪泽湖浩浩荡荡地向寿春进逼。 “元逊,你认为这一战结局如何?” 艨艟战船上,陆逊与诸葛恪并肩而立,望着眼前浩浩荡荡的淮河之水,陆逊发问道。 诸葛恪毕竟年少轻狂,刚满三十岁的他满不在乎地说:“依我看来,魏延、庞德等人都是外强中干,不足为惧!” 陆逊笑了笑,暗想:“当年我也是这般满不在乎,知道遇到诸葛亮方知天外有天,诸葛恪这小子还需要历练,魏延正好能给他一个大大的教训!” 诸葛恪可不知道陆逊心中还抱着这般心思,他站在船头,迎着呼啸的风,真是洋洋自得、意气风发。所有章节尽 …… 却说我军大部在当天黄昏时分已经赶到了寿春城郊,我传下号令,原地安营扎寨,造饭休息。 根据现实中正史的记载:寿春是魏晋南北朝时期淮南的军事重镇。故址在今安徽寿县。战国时属楚,楚考烈王迫于秦入侵,东迁都于此,称郢都。秦朝设九江郡治于此,汉高帝时属淮南国,后还称九江郡。东汉末,袁术割据淮南地区,于寿春僭称帝,易九江太守为淮南尹。曹魏与孙吴对峙之时,寿春成为军事重镇,为淮南郡及扬州治所。魏将毌丘俭、诸葛诞为扬州刺史,皆镇于此,并曾以此为基地,南引孙吴,发动叛乱。东晋避郑皇后阿春之讳,改名寿阳,仍为要镇。晋明帝时荆州刺史祖约曾于此发动叛乱见苏峻、祖约之乱。南北朝时,寿春为南北争夺之地,归属及名称数有变化。如南朝宋改为睢阳,北魏复原名为寿春。又曾先后为扬州、豫州、南豫州、荆河州、南荆河州及淮南郡、梁郡治所。 县北四里有八公山,据传汉淮南王与八公登山埋金于此,白日天,鸡犬舐余药,变为神仙。山石不少与人像相似,故称为八公山。东晋太元八年公元383年,前秦苻坚伐晋,至寿阳。晋谢玄、谢石引军抵抗,置阵肥水之上,淮水经寿阳县西北,肥水从县城北而入于淮。苻坚大败逃遁,望见八公山上草木,以为都是晋兵。 我令大军屯于寿春之西十五里之地,埋锅造饭,看着舔舐着行军锅底的篝火,我心中暗自盘算着明日如何对付已经严阵以待的寿春守军。 寿春作为扬州之首府,它所具有的兵力虽然比颍上少,但是它的城防坚固程度绝非颍上能比拟的,打颍上我军一共花了三天,打寿春乐观估计至少也要十天,加上陆逊等人的援军已经快要抵达,寿春之战,绝对是无比地艰难! 第339回 大战在即 “驾!驾!” 我与庞德、姜维、马岱四人,带着五禽队,策马来到淮河岸边,甘宁令水军搭建的水寨之中。[提供的章节] 甘宁正在水寨正中间的艨艟大船上,紧张地盯着淮河水面,握住腰间佩剑的左手上青筋暴起,显得分外紧张。 “兴霸!”看到甘宁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们四个到来,我也只好亲自上前打招呼了,甘宁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我们,我发现他的眼神之中蕴含着一些无奈,一些震惊。 “怎么了,兴霸?”我开口问道。 甘宁摇了摇头,闭口不言,返回船舱。|| 我们四个紧跟着走进去,甘宁重重坐下,震得船舱一阵摇晃,许久,他闭上眼睛,缓缓说道:“文长,要是想赢陆逊,还要靠你的步兵了!” 我心头一震,问道:“兴霸,你的意思是说……” 甘宁接口:“我会尽量地拖住陆逊的水军,不会输得很惨,你们要抓紧时间打垮他们的步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战胜他们。” 我透过船舱的窗口向着相隔不远的吴军水寨望去,只见那水寨连接水陆,傍山依林,前后顾盼,出入有门,进退曲折;向南分二十四座门,皆有艨艟战舰,列为城郭,中藏小船,往来有巷,起伏有序,果然是阵法严密,进可攻、退可守,难以战胜! 我一边看着,冷汗一边顺着我的脑门往下流…… 庞德不太懂水战,倒也没有看出什么,姜维却也是看得痴痴呆呆,喃喃叹道:“果然,陆伯言号称当今天下水军第一人不是简单的吹嘘,而是有真材实料!” 庞德喃喃说着:“难道这陆逊果然这么厉害,就连甘兴霸也不是对手么?” …… 回到本营,我心里感到一阵紧张,这还是第一次面对让自己心生无力之感的对手,昔日面对司马懿总算背后还有诸葛亮作为灵魂支柱,这一次,我作为军队的最高统帅,所以的事情都要压在自己肩上了!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赶在甘兴霸被击败之前,打垮孙韶、徐楷、陈际、韩隽四人统率的吴国陆军!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得帐外有人通禀:“报将军,吴军差人来下战书!” “下战书?”我心中陡然一惊,道,“让他进来!” 进来一人,一身渔夫打扮,却是显得彬彬有礼,恭恭敬敬双手将一封战书送上,语气谦恭地说:“某家都督,久闻魏将军之大名,今特差小人前来附送战书一封,请魏将军务必赏脸,不要爽约!” 我冷冷斜睨着他,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提供的章节提供的章节] 不得不说陆逊的涵养还真是好,这都两军对垒,虎视眈眈之际,他的话倒是相当的客气、平淡。 只是越客气、越平淡,我越能嗅出其中包含的火药、血腥味…… “行!我会去的,你回去转告陆伯言,我一定不会爽约!” 那使者点点头,退了出去,我想了想,出了营帐,传令祝炀前来。 祝炀匆匆赶到,问我道:“将军有何吩咐?” 我对他说道:“明日辰巳交界之时,我要与陆逊军马决战,你去召集全体五禽队弟兄,早早休息,准备明日执行重大任务!” 祝炀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说完便急匆匆走了,我又让哨兵去请庞德他们前来商议。 庞德他们很快赶到,听完我的叙述,庞德道:“这正好!咱们还没有找他,他自己倒先送上门来了!” 马岱毕竟稳重一些,说道:“陆逊足智多谋,他善于水战,却并不善于陆战。我想,他此举定是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趁势偷袭兴霸水寨吧!” 我冲马岱点头,道:“没错,这也是我的猜测,总之,明天一战,一定要让吴军知道咱们的厉害!” 第340回 小受挫折 寿春城下,数十万两军士卒在风中伫立,赤红色的汉军旌旗和青蓝色的吴军旌旗呼啦啦地摆动着,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感觉。|| 我面前的吴军将领是个年轻将领,相貌端正,身形魁梧,手持长矛,坐下黄马。 他身后一面大旗,上书“东吴先锋大将徐楷”字样。 “原来他就是徐盛的儿子徐楷!看起来确实有将门虎子之风!” 身边的马岱说道,我表示同意地点点头:“的确不错,我虽不知徐盛武功如何,但是观看此子,绝非寻常之人!” 正说着,那边徐楷发话了:“我乃是东吴先锋大将徐楷!叫魏文长出来答话!” 我策马出阵,朗声问道:“你就是徐楷?!果然不错!” 徐楷疑道:“汝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笑道:“当年汝父徐盛威震江南,今日观汝,倒是颇有令尊风范!” 年轻人总归是年轻人,被我几句恭维话说出口,显得很有些飘飘然起来。|| 我话锋接着一转:“不过,我还真没把徐盛放在眼里,当年他也只不过是在江南一块地盘上撒野而已,我的足迹可是遍布中原,难觅敌手!至于你嘛,也无非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 “你说什么!”徐楷立刻炸了起来,“你竟敢侮辱我父,竟敢侮辱我,吃我一矛!” 我冷笑一声,展开金刀,迎接他的攻击 …… 淮河水上。 甘宁紧张地望着对面陆逊的水寨,今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中军大营传来的命令——严防死守,以免遭到陆逊偷袭,如果陆逊前来攻打,则一定要在当天申时之前挡住陆逊的正面强攻! 此刻,他紧握住剑把的左手手心早已是冷汗涔涔。 而现在已经是辰时,陆逊的水寨依然是静悄悄地不见任何动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甘宁百思不得其解。 …… 我和徐楷战经三十回合,已经基本判断出了徐楷的实力——跟王平差不多是一个档次的,比起我来还是要差上一截。 但是抱着猫耍耗子的心态,我还是故意隐藏了一些实力,跟徐楷玩了个手平。 而我的心中却在不停地盘算着:“庞德、姜维已经奉命前去偷袭吴军旱寨,不知道现在战果如何,还有甘兴霸,他能不能挡住陆逊的攻击四个时辰?” 徐楷却已经完全陷入了玩命的境地,他也许有一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心态,出手越来越没有章法,动作越来越快,破绽也越来越多。 “混蛋!”我暗骂一声,我的脸被他手中长矛带起来的气流刺得有些痛,心中恼怒,我手上加了一成力,徐楷的动作立时受了阻滞,开始手忙搅乱起来。 我正准备进一步实行打击,忽听得背后传出了一阵厮杀声。我急忙架住徐楷的长矛,回身看去,只见我军的背后竟然陡然出现了一支打着吴军旗号的军队! “怎么会?!”我心中一阵惊怒,徐楷大笑起来:“魏延!我家大都督料事如神,早就埋伏好一支军,单等你上当!你一定以为都督会借势攻打甘宁的水寨对吧!其实我家都督深知甘宁熟谙水战,本就不打算攻打甘宁!你还分了两彪军去奇袭我旱寨,只怕现在已经中了埋伏了吧!” 话音未毕,那支吴军已与马岱军马交上了手,我汉军突遭袭击,一时间手足无措,立时便有百余人倒在血泊之中! 徐楷大笑着,手上长矛继续向我进攻! 我一面抵挡着徐楷的狂攻,一面心中暗忖道:“幸好我提前安排了五禽队做不时之需,要不然还真要输得一塌糊涂了!” 果然,片刻之后,另一枝军从不远处的斜坡处杀将出来,他们身着石棉藤甲,手握连弩箭,一阵激射,又有几百名吴军士卒倒地身死。 两军接近,五禽队立刻收起连弩,取下狼牙军刀,向着吴军士卒砍去…… 第341回 各自疗伤 一番激战,双方各归各路,返回军营。 这一仗打得极为惨烈,从辰时一直打到午未交界,我军本已陷入吴军重围,仗着五禽队强悍,总算是杀出血路,退回本营;当然,吴军也没能讨得什么好处,五禽队提前埋伏好,作为不时之需的一支奇兵起到了绝佳的效果,吴军的包围圈几乎瞬间便被他们搅了个七零八落,溃散而去。 总而言之,由于五禽队的缘故,我军的损失降到了最低限度,用来与吴军单挑的五万兵马,只折损了大约四千人,只是我不知道庞德、姜维军马会有多大的损失。 …… “报将军!姜维将军回营来了!” 我急忙出寨迎接,只见姜维灰头土脸地带着残兵败将赶了回来,见了我,他长叹一声,道:“文长,这仗打得真是憋气啊!我带十万人前去攻打寿春,却被诸葛恪引兵于路埋伏,折损近万人哪!” 我心中一阵悲凉,但是还是说道:“伯约,胜败乃兵家常事,毋须太过伤感!” 正说着话,庞德也赶了回来,他的情形也不比姜维好多少,甚至他的左胳膊上还挂了一点儿彩,见了我,他咬牙切齿地痛骂道:“文长,快点传军医来,我弄好伤口,非回去宰了陈际、韩隽那两个小王八蛋不可!” 我哭笑不得,急忙召集军医来,但是他要回去报仇的愿望,我可不能答应 这一夜,整个汉军大营沉浸在一片失利的失落之中 …… 却说陆逊等人回到本寨,责令手下清点损失。 多时,卫兵来报。 “回禀大都督,我军一共损失兵员一万八千人,受伤三万三千人,其中重伤不能继续作战者七千人。” 陆逊挥手让这名卫军且先下去,随后对诸葛恪道:“汉军的战斗力果然强悍,他们明明中计,陷入我军围困,损失却仅比我们多出一点儿而已!” 诸葛恪在一旁也点头表示赞同:“没错,那姜维明明已经陷入我军重围,却能指挥调度,井然有序,最终他们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杀出重围,真是难得的将才!” 陈际、韩隽也道:“庞德虽然显得智谋不足,但他的勇武却是难得一见,我们两个加上三个部将五人一道去夹攻他,居然只让他受了一点轻伤,我们的三员部将却被他斩了两个!” 陆逊重重握了一下拳头,道:“看来我没有趁机袭击甘宁水寨是个失误,甘宁虽然精于水军,但是毕竟比我还要差上一截!” …… 随后的天一夜,我与陆逊双方的军马各自整歇,没有发动进攻 这也许是双方都伤了一些元气的缘故,却形成了一种无法言说的默契。 我传令军中各营,抓紧一切时间休息、养伤,挂出免战牌,不管吴军来不来挑衅,再怎么挑衅,一概不理,我也抓紧时间前去甘宁的水寨视察一番。 …… 淮河之水依旧浩淼荡漾,双方的水寨船只在宽广的河面上不停地随波起伏,我走上水寨正中的艨艟大船,甘宁正在船舱里吃饭。 “兴霸!如今的水上态势如何了?” 进了船舱,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甘宁将饭碗丢到一旁,道:“至今为止,陆逊依然没有对我军发动一次进攻!” 我紧缩起眉头:“这种情形,很是不对啊!” 甘宁点头表示赞同:“没错,陆逊唯一对我们持有优势的就是水军,可他偏要扬短避长,以软碰硬,着实让我难以理解!” 我思索了一下,说道:“你昔日随先主攻打东吴时,与陆逊可有交手?” 甘宁点头道:“没错,当时我们连战连胜,却不提防被他一把火,全然大败!” 我低声道:“当年他就是做了很长时间的缩头乌龟,结果冷不防探出头来就是致命的一口,兴霸啊!你可一定要警惕,陆逊可能是在故技重施啊!” 甘宁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陆逊这次又像昔日那般,先是故意示弱,随后再发动奇袭,完成致命攻击?” 我点头道:“这是以少打多的惯用战法,我们已经吃过一次亏,以后再也不能上当了!” 第342回 地震征兆 经过了三天的休整,双方都已恢复了常态,我知道,即将来临的血雨腥风,绝不会比第一次交锋的时候淡薄! 这一天,我一大早就赶往甘宁水寨,准备交付一些事情 甘宁也早已起床,正在水寨中来回视察,查漏补缺,让水兵们将防御的一些轻微的漏洞进一步消除。 “兴霸!”离得很远,我便高声叫喊着,甘宁抬起头,见我前来,立即回应道:“文长!快过来!” 我急急地走了过去,甘宁指着船底的水流说道:“文长请看!今天一早我就发现这淮河的水流有变化!” “什么变化?” 甘宁指着水流:“请看!这淮河水正值涨水期,水势极大,夹裹大量泥沙,因此水流浑浊,可现在这水流却突然变得清澈,水中的鱼虾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依言看去,果然淮河水中水底清晰,鱼虾乱游! 正在这时,我骑来的战马突然之间也不安地跺起了蹄子,水寨中所有的战马同时开始焦躁不安,疯狂地打着响鼻想要挣脱拴马桩! “不好!”我心中陡然一个激灵,“这是要地震的前兆!” 甘宁大惑:“地震?” 我说道:“就是所谓的地动!我有过这样的经历,再过一段时间,也许一会儿,也许几天,就会地动山摇,楼房可能会严重垮塌,造成严重伤亡!” 甘宁大骇,也许他一辈子也不曾经历这些事,问道:“文长,那可怎么办?” 我拍拍他肩膀,笑道:“咱们不会有事的,地动的时候,最安全的就是在露天,咱们水寨住的是船,旱寨睡得是帐篷,这两样东西可不会垮塌,你赶快去水寨中传令,让士兵们不要恐慌!” 甘宁点头,匆匆忙忙地去了,我牵过有些惶恐不安的战马,拍拍它脖颈,翻身骑上,向本营跑去。所有章节尽所有章节都是请到 …… 回到大营,我立刻高声叫嚷起来:“全体集合!快!全体集合!” 很快地,近万人黑压压地集结起来,我大声说道:“今天晚些时候将会发生一件非常令人恐怖的事情!到时候地动山摇,天崩地裂都不为过!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们不会有事!我们绝不会有事!现在你们全都散开,去其他营寨通知兄弟们,让他们不要恐慌!” 这些兄弟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地退了开去,我又叫道:“你们谁是庞德、姜维营里的,让他们俩过来找我,我有要事相商!” …… “文长,听说你在军中散布一些流言!弄得士兵们人心惶惶的!” 庞德的大嗓门果然够劲,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什么散布流言!”待他进来,我先一拳送过去,“明明是让他们做好准备,免得造成更大的混乱!” 姜维也发话:“听你的意思,一定会地动的吗?” 我点头道:“那是一定的!就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不会超过五天,一定会地动!” 庞德道:“那么我们经该做什么?” 我笑道:“既然老天也给我们这个机会,我可不想放过!地动之时,便是我们攻破寿辰之日!” 庞德精神大振:“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道:“地动的时候,睡帐篷的人不会有任何闪失,顶多受点惊吓而已!可是睡楼房的人就不一样了!所以那一天,吴军营寨以及寿春城必定混乱不堪,我们可以乱中取胜,让他们雪上加霜!” 庞德、姜维二人大喜道:“若真如此,那就赶快地动吧!” 第343回 占取寿春 两天之后的夜间,大约在丑时,地震来临了。メ 不得不说,动物们对于地震的感知能力比我们人类是强太多了,为了安抚暴乱不已的战马,我们营中的士兵有数十人被踢伤,若是再不地震,恐怕不用恐慌,光疲劳就足够把我们拖垮了。 而且我们每天都派人埋伏在寿春城外,等待着地震来临的时候抢先偷袭,可是总是不震,我们几员主将已经紧张到极点了。 这一天,正好是我和姜维一道值守,姜维此刻正趴在寿春城外的一处土坡上,沉沉欲睡。 说老实话,我也困得不行了。所有章节尽 正在这个时候,地震驾临! “轰隆隆”的沉闷声响从地下传来,我的精神陡然回来了!随即而来的便是大地上下一阵剧烈的震颤,姜维一声惊叫从睡梦中惊醒,问道:“文长,怎么了?!” 我竭力稳住身形,使自己不至于以太过狼狈的姿势跌倒,说道:“地动开始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剧烈的震颤,我回顾四周,夜色之中,众兄弟都狼狈地趴,看起来他们中绝大多数人没有经历过地震。 尖锐的低声和闪亮的地光也随之而来,刺激着人的耳膜,眩晕着人的眼睛。(看章节请到 “动手!” 待到我们可爱的地球终于有那么一点儿安分的时候,我冷静地下达了指令。 趴半天的三万弟兄们早已憋不住火了,听到我的号令,他们一跃而起,挥动着长矛,挥动着战刀,就像是刚刚被抢走了老婆一样的新婚爷们,嗷嗷叫着冲着寿春城杀将过去! …… 此时的寿春城已经是一片混乱。 刚才的大地震摧毁了无数房屋,瓦砾、木屑、烟尘遍及全城,陈际、韩隽二人从睡梦中惊醒之后,还没有所反应,便被震垮下来的屋顶砸在屋中! 他们在临死前一刻都在想:“要是我们也学着陆伯言他们在屋外睡营帐多好!” …… 至于正在寿春城外安营扎寨的陆逊、诸葛恪他们,也早已被大地剧烈的震颤晃醒了! “什么情况?!”诸葛恪狼狈不堪地披衣出帐,剧烈的晃动让他无法站住脚跟,眼中所见尽是四处乱窜的士兵,疯狂奔逃的战马,人马相撞,人影横飞,惨叫连连,直一副人间地狱的惨烈景象! “混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楷高声骂着,从另一边的营帐之中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跟他一同出来的还有孙韶。 “伯言!”孙韶高喊着,作为孙策义子,他是有资格直接喊陆逊的字的。 “大都督!”诸葛恪和徐楷也在高声喊叫。 没有陆逊的动静,只有充耳不绝的惨烈嘶喊声。 陆逊去哪儿了呢? …… 我挥着金刀,一马当先地冲下高坡,向着混乱不已的寿春城冲杀过去。 显而易见的,寿春城的城楼已经有一部分垮塌下来,很巧的是,守城的那数十名吴军士卒全都被压在了下面,纵马跃过那层层叠叠的瓦砾,入眼望去,吴军早已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了! 说老实话,我真的很不忍。 但是理智告诉我——这是最佳的时机了,绝不可以放过! 这时,大地又是一阵震颤,却比刚才小了许多,我知道这是余震到来了,但是我的士兵们连主震都成功地度过了,还会怕这小小的余震?! …… 拂晓时分,寿春城上挂起了红色的旗帜! 第344回 搜救 攻取了寿春城,我松下一口气,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看章节请到 那就是搜救。 如果不把埋在废墟之中的寿辰守军还有百姓刨出来,将很快造成大瘟疫,对于活着的人是极端不负责任的! 我留出五万人加固城防,十万水军守卫淮河水寨,命令其他所有的三十五万将士全体投入,实施搜救行动。 我跟庞德、姜维、马岱、关兴、张苞他们几个也没有闲着,全部上阵,带着一帮士兵们在废墟上不停地搜寻着生命迹象。 …… “大都督!”东吴旱寨。[提供的章节] 诸葛恪、孙韶、徐楷三人也在不停地呼喊着。 丁奉、周泰两员主将都在水寨之中,应当无碍,但是身处旱寨的四人如今只有三个逃出来了,最重要的人物——主帅陆逊却不见踪影,怎不让诸葛恪他们几个心急火燎? “大都督,您要是还活着,就答应我们一声啊!” 徐楷放声高叫着。 四周却都是一些凄厉的惨呼声,掩盖了所有的一切,虽然吴军将士睡得是帐篷,但地震来时的迅疾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还是有很多人因为恐慌发生了踩踏之类的事故,导致许多人受了伤 诸葛恪三人越来越心急,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 “找!用手挖!就算把手挖烂了,也得把大都督找出来!” 孙韶发了狠,第一个在满目疮痍的地面残骸上刨挖起来,诸葛恪和徐楷见了,也跟随着一起动起手来。 …… “令明,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抬起累得发酸的腰,站起来冲着庞德喊道。 庞德摆着手:“不好说,底下肯定有活着的人,但是这些断砖废瓦着实太多,动手挖实在是太慢!” 姜维在另一边也接口:“是啊!这次大地动真是惊天动地的,我估计死个成千上万人都是少数!” 我擦了擦沾满灰尘的双手,叹道:“不管怎么说,必须把人救出来,否则死人太多,产生瘴气,对所有人都是不利,让所有的军医都准备好,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对方士兵,只要是还喘气的,就得全力救治,被砸死的人的尸体,一定要焚烧,避免瘟疫散布!” 庞德三人都点点头:“知道了!”又垂下头继续刨挖。[提供的章节] …… “大都督!”诸葛恪他们一边挖着,一边大声对着满地的疮痍呼喊着。 “咳……” 从一块被震得早已塌下去的帐篷部下,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便是一个虚弱的声音:“是元逊吗?” 诸葛恪精神大振:“是都督的声音!”说完便加快了动作,孙韶、徐楷也急忙上前帮忙。 很快,帐篷被搬开来,露出下面陆逊那张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脸。 “都督,您没事吧?!”徐楷急切地问道。 陆逊摆摆手:“没受什么伤,就是吸进了很多灰尘,胸口难受,换一换就好了!你们三个,快快平定混乱,让士兵们安定下来,不要给汉军可乘之机!” 孙韶说道:“都督放心,这大地动来得突然,我想汉军也处于混乱之中!” 这时,忽有一名吴军士兵哭喊着从远处奔来,望见陆逊等人,急忙冲将过来,哭拜于地:“都督,寿春陷落了!陈际、韩隽二位将军被埋压,生死不明!” 陆逊面色一阵灰败:“难道老天爷也站在汉军那一边吗?他们居然没受到地动的影响?” 那名吴军士兵哭道:“他们也受到了,可是他们似乎早有防备,一直埋伏在寿春城外,只等地动结束,便发动了突然进攻!现在他们已经占据了寿春,正在城内组织搜救被埋在废墟下的百姓!” 陆逊颓然坐下:“天不助我!传令各部,趁着汉军忙于救人,赶紧向洪泽湖撤军!” 第345回 安定环境 “令明,你那边救出几个人了?” “已经有二十三人了!其中死亡的十七人!” 庞德没有抬头,依然在弯腰努力地刨挖着残垣断壁。[x提供的章节] 姜维那边也传来了汇报——他率领的搜救小队救出了十九个人,其中六个人已经死亡。 马岱一边救出二十一人,十人死亡。 我这一边救出了二十九人,十六人死亡。 其他各处也慢慢传来好消息——到当晚酉时,已经有六千三百余被埋压的百姓被救出,另外还有一万多具尸首,被摆放在一处被整理出来的空地上。|| 不得不说,古代的地震救援比现代救援是简单多了,毕竟那个时候的房子都比较矮,又都是木结构,用不着什么大型机械。 望着空地上摆放着的万余尸首,我转过头,闭上眼睛轻轻说了一句:“放火!” 因为事前我已经向全城幸存的百姓讲述过焚烧尸首的重要性,所以那些幸存百姓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人群中不可避免地传出了一阵阵压抑的哭泣声音。 火光冲天,焚烧的焦糊味,哔哔啵啵的响声,从视觉、嗅觉、听觉三个方面折磨着现场众人的神经…… 休息一夜,第二天继续搜救! 替换下来奋战在夜间的弟兄们,让他们早早休息,准备夜班,我和庞德他们几个再度上阵。所有章节都是请到 根据昨夜传来的情报,陆逊、诸葛恪、孙韶、徐楷已经率领吴军步兵撤向洪泽湖,而丁奉、周泰率领的水军负责押后,也在向洪泽湖撤退,我知道他们也遭受了不小的打击,便传令道所有人都不得追赶,当务之急是救人!救人! “文长!快多让几个人到我这边来!我这边有十几个幸存者,我的人手不够!” “伯约,你那边还有多余的铁锨吗?快给我几个!” “谨之,你也多派几个人手过来!” 随着庞德一声声的招呼,聚集起一大群人奔向他那一边,我也过去问道:“令明,我也过来帮帮你!” 随着救援的深入,十几个幸存者都被救了出来,庞德不放心,又拿着铁锨奋力挖了几下,他脚下的残垣废墟之中渐渐显露出两个高大之人的尸首。(看章节请到 “这是……” 姜维凑上前来,惊呼道:“他俩个不是寿春守将陈际、韩隽吗?” 我们都细细看,果然,这两个高大之人身上还罩着吴军将领特有的贴身软甲,不会有错,的确是陈际、韩隽二人。 “太好了!”庞德大喜道,“这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两个小子解决掉了!” 姜维也道:“这样以来,吴军实力可谓大受损伤,对我军进程可是大大有利!” 我摇了摇头:“还是先救人吧!不把寿春城的情形完全安定下来,我完全不放心!倘若咱们追击过去,寿春城里却发生暴乱,岂不是让咱们陷入绝地吗?” 马岱点头附和:“文长说的有道理,咱们还是先救人再说!” 见我坚持先救人再追击,庞德也就不再坚持,道:“你说的有道理,咱们先救人!” 说完,我们几个人又投入到了紧张的搜救工作之中去了。 …… 经过六天的搜救,终于,我们把寿春城的形势稳定下来,由于尸体处理得当,也没有爆发大规模的瘟疫,我们几个四处张贴告示,带着士兵们帮助幸存百姓搭建简易帐篷,又给他们提供各种生活物资。 总而言之,经过不懈的奋战,寿春城安定下来了,全城的百姓可谓是对我们感恩戴德,绝对不可能再发暴乱了。 见形势已经稳定,我下达了命令体军马,兵发洪泽湖! 第346回 长安阴谋 长安 刘禅正在桌案前观阅着来自寿春前线的战报。 自从诸葛亮逝世以后,刘禅渐渐地成熟起来了,虽然依然比较贪图享乐,但是在军国大事面前,他还是能沉下心冷静分析的。 其实按道理来说,刘禅一点儿也不傻,真实历史上,诸葛亮死于234年,蜀国灭亡于263年,倘若刘禅真是个傻子,这将近30年他是怎么撑过来的?千万别告诉我说那是姜维的功劳! 军报中称寿春大地动并未对汉军军马造成太大的影响,寿春全境已经安定下来,大军准备随时出动,攻打洪泽湖的吴国水军。(看章节请到 刘禅将军报放下,轻轻叹了口气:“唉,看来想要破吴,还真是难哪!如此天灾,当真是百年罕遇啊!但愿文长能领导我军早日统一天下,以免生灵涂炭!” …… 车骑将军府。 这是夏侯霸的府邸,当投降后的夏侯霸跟随大军返回长安时,受到了刘禅的亲自召见,说起来,两人还有极为亲密的关系,刘禅的皇后乃是张飞之女,而张飞的妻子夏侯氏正是夏侯霸的族妹,这样算起来,夏侯霸还是刘禅的舅舅 于是,作为一个降将,夏侯霸立刻得到了他想象不到的重用。 此时此刻,夏侯霸正在不能随从大军一道出征东吴而大生闷气呢。 按照刘禅的话说就是:“出战东吴乃是危险差事,车骑将军您贵为朕的舅舅,岂能以身犯险?” 但是为将者,谁愿意闲在家里啊? “咚咚咚!” 府外有人敲门。 “谁啊?”夏侯府的老管家上前问道。所有章节尽 “是我,长史令杨仪!” “哦,是杨威公先生啊,请进请进!” 老管家开门请杨仪进来,夏侯霸整整仪容,准备迎接。 杨仪进得门来,先对着夏侯霸深深鞠了一躬:“车骑将军,仪深夜至此,唯恐不变,还望将军恕罪!” 夏侯霸慌忙还礼,道:“威公,何故如此多礼?现在不是在朝堂之上,无需这些繁文缛节!” 杨仪笑道:“将军既如此说,我也就稍稍放肆一些了……” 夏侯霸微微颔首,问道:“嗯,威公至此,有何贵干呢?” 杨仪道:“某特来为将军抱屈!” 夏侯霸一愣,随即笑道:“抱屈?我何来委屈?” 杨仪道:“将军贵为车骑将军,却只能闲置在家,不能随同大军一道出征东吴,建功立业,岂不是大大的冤屈?” 夏侯霸呵呵笑道:“我自然感觉不爽,可毕竟我是个降将,随是皇亲国戚,也难免受到排挤,我能接受……” 杨仪道:“可是将军啊,我却为您鸣不平,那个魏延是您的杀父仇人,却位列武将之号施令,真是……” 夏侯霸道:“不要说了!文长虽然害死了我的父亲,但是那时我们俩各为其主,生死由命,如今我和文长同朝为官,自当舍弃前仇,共同努力才是!” 杨仪道:“话是如此说,可是,您真的能放弃吗?” 夏侯霸默然不语。 杨仪又道:“魏延如今已经功高盖主,待得他灭掉东吴班师回朝,定会清除异己,使整个大汉朝廷成为他一人之掌控,夏侯将军啊,您虽不愿与之为敌,可您怎么知道魏延是如何想的?” 夏侯霸依旧沉默…… 第347回 激战洪泽湖 “将军,我说的话,请您多多上心,千万不要认为我是危言耸听!” 临别之际,杨仪又一次语重心长地对夏侯霸说道。? 夏侯霸点着头:“行,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再也不要同第二个人说起!” 杨仪施了一礼,消失在夜色之中。 …… “驾!驾!驾!” 寿春城外的简易帐篷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我意识到不太对,急忙出帐查看。 果然是一名神色慌张的探子,他见到我,忙不迭地翻身下马,道:“报将军,今天一早,陆逊率领东吴水军攻打甘宁将军,甘宁将军正在拼死抵抗!情势很是不妙!” “什么?” 安顿完地震灾民之后,我决定让甘宁先行率领水军前往洪泽湖一带设置水寨,我也将很快率领步兵前往,可就在这一天的间歇之中,陆逊便开始发动进攻?! 不管他是巧合,还是敏锐的判断力,总而言之,我军是失掉了先机了! …… “传令各部,迅速动身!赶往洪泽湖支援甘将军!” …… 很快,数十万大军齐聚洪泽湖西岸,此时,洪泽湖水上激战正酣 甘宁身先士卒,左手持盾,右手握刀,傲立战船之上,在湖面上来回穿梭,锦帆摇动,烟波激荡,几员吴将乘坐战船在甘宁身侧来回穿梭,却始终奈何不得甘宁。 “真不愧是锦帆侠,虽然我军水上整体实力不及东吴,但在甘将军的指挥调度下,竟能与之拼个平手!” 我遥望水战,感慨道。 庞德在旁问道:“文长,咱们都不精通水战,如何帮助兴霸?” 我道:“这样,令明你与谨之领一军从左路攻杀,我与伯约引另一军从右路攻杀,吴军必有旱寨,咱们以绝对优势兵力猛攻,为兴霸分担一部分压力!” 庞德、马岱、姜维三人俱点头称是,立即分散行动。? 我和姜维率领十万兵马从右路延洪泽湖岸一路向东南方向打去,行不三里路程,果然见到吴军旱寨,寨前有一将,横刀立马,引一军等候,见我与姜维到来,长啸一声:“来将留下姓名!” 我和姜维勒住马缰,姜维叫道:“某乃是汉大将天水姜维姜伯约是也!汝是何人?” 那将道:“吾乃江东昔日霸王孙伯符之义子孙韶是也!姜维,我久闻你之大名,不知是否名副其实,来与我厮斗三百回合,如何?” 姜维怒道:“有何不敢?孙韶小儿看枪!” 说罢,二人纵马对冲,于两军对圆处展开厮杀。 …… 庞德与马岱引另外十万军自左路延洪泽湖岸向东北方向打去,亦行不到三里路程,有一彪吴军沿路阻拦,为首一将也是横刀立马,拦在当道,高呼道:“我乃是徐盛之子徐楷是也,来者速报姓名,我刀下不斩无名鼠辈!” 庞德的火爆脾气哪里容得下这些,当场就炸了,大吼道:“徐楷小儿如此放肆,吃你庞德爷爷一刀!” …… 两边厮斗同时展开。 庞德与徐楷交锋三十合,胜负不分,庞德不仅暗暗心惊——那徐盛之名却是响亮,却不料他的儿子亦是如此威猛,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姜维和孙韶也是交锋三十合,不分胜负。 两边都是陷入僵局,庞德那边马岱不便插手,而这一边我自然也无法插手。 …… 你来我往间,姜维与孙韶又斗了二三十合,我见他俩实在分不出胜负,便横下一条心,高声叫道:“伯约,速战速决!咱们的要紧任务不是在这儿与对方干耗!” 姜维听到我的喊声,如梦方醒一般,手中的长枪如泼风一般一枪紧似一枪,奋力地向孙韶头上招呼,我趁势指挥身后的大汉军马向前冲击,对着抵挡的吴军一阵狂追猛打。 吴军数量少,单兵作战力也不高,很快就溃散下去,孙韶见势不妙,急忙脱离战斗,向后撤走。 第348回 双方僵持 另一面,在庞德的攻势下,徐楷也渐渐地抵挡不住了,虚晃一刀,拨马便走,庞德鬼叫着追了过去,马岱见庞德得胜,也立刻率部紧随而上。(看章节请到 …… 陆逊和诸葛恪坐于战船之上,指挥调度水军进攻,至的战斗,他们暂时没有足够的精力去管。 正在这时,湖岸上传来一阵阵的厮杀声,陆逊回头观望过去,心中登时一紧,只见岸上,数量占据了压倒性优势的汉军军马追得吴军士兵四下里逃窜,丝毫不见一个还有心思抵抗的,他心中又惊又怒,对诸葛恪说:“元逊,你继续指挥水军,我得上岸,增援步兵!” 诸葛恪道:“好!伯言你放心去吧!” 陆逊撤下战船,上了战马,仗剑高呼道:“诸位士兵,不要逃窜!咱们是大吴国的护卫者,一旦败退,咱们的父老乡亲将落入敌军之铁蹄!” 四下逃散的吴军士兵们听到陆逊的吼声之后,渐渐地停下了脚步。所有章节都是请到 我放声高呼道:“陆逊,你少在那儿放屁!大地震的时候,寿春城的百姓是你所救吗?还不是我们大汉仁军,宁愿救助百姓,也不去追赶你们这些鼠窜之徒?!” 陆逊怒道:“魏延,你闭嘴!这都是你一面之词!谁知道寿春城的真实情况如何?” 我怒哼一声:“哼!既然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我也没有办法了!咱们兵器上见真章吧!” 说完,我径直扑向陆逊,高举金刀,照头劈下 …… 长安城。 “现在魏文长领军在洪泽湖一带与陆逊相持,诸位爱卿,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刘禅坐在龙椅上,放下手中的卷宗,向立于阶下的众位大臣询问道。 蒋琬站将出来,向刘禅施礼道:“陛下,依臣看来,魏文长部下军马五十余万,而陆逊兵马不过二十万,兵力悬殊,却相持不下,只恐是魏文长作战不力啊!” 刘禅沉吟不语。 费祎站了出来:“陛下,蒋公琰此话有失公允,那陆逊当年以数万兵力便战胜了先主的四十万大军,其智谋绝非常人可比,吾料文长必然进攻受挫,这才停息战事,等待最佳战绩。再说,以我平日与文长的相处来看,文长性格虽然略微狭傲,却绝不会怠慢军国大事!” 杨仪此时亦站出来:“文伟你与魏文长乃是儿女亲家,谈论公事未免带些私情。陛下,仪不才,愿领尚方宝剑,前往军前督促大军前进!” 刘禅抚着额头,摆摆手道:“你们说来说去,却没个同意意见,先退朝吧!” …… 洪泽湖。 吴军军营,陆逊赤着上身,军医正在给他包扎。 “好个魏延,果然厉害!”陆逊咬牙切齿地说道,“打了五个回合,我便吃不住劲儿了!” 周泰在一旁帮着军医的忙,因为在受伤方面,周泰可是很有经验的。 听了陆逊的话,周泰开口道:“大都督,不必生气!以魏延的武功,只怕我都战不过他,都督抵不住,也是正常。” 陆逊摇头叹气道:“汉军如此势大,对方除了魏延,还有庞德、姜维、甘宁、关兴等一干猛将,倘使我们守御不住,如何向陛下交代!” 周泰亦叹气。 …… 冬天渐渐来临,洪泽湖渐渐步入了枯水期,虽然没有结冰,却也冷得冻人了,我传令全体水军暂时上岸,搭建营房,抵御寒冷。 第349回 张苞病亡 寒冬终至,洪泽湖地界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所有章节都是请到 寒风凛冽,落雪成霜。我和庞德他们几个团坐在中军主寨之中,烫上一壶老酒,端上几盘辣菜,以抵御寒冷。 “这东吴军果然是够强硬!”庞德滋溜喝下一杯酒,喃喃说道,“打了两个月,愣是在洪泽湖一带扛上了,谁也没法打赢对手。” 我答道:“那是自然,陆逊的智谋决不再当年周郎之下,周公瑾能与诸葛丞相分庭抗礼,陆逊能以劣势兵力与我们打成平手,也是理所当然。” 马岱和姜维亦道:“陆逊,果然是个难以对付的敌手!” “喝酒!喝酒!不想那些让人心烦的事!” 我用力地捏紧杯子,将刺激得人心头如火般燃烧的暖酒用力灌进喉咙。? 正在这时,帐门猛地被掀开,一阵冷风呼啸地被灌入营房之中,激地我们都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 我们急忙去看那个掀开帐门的冒失鬼,原来是我的女婿——左军护军将军关兴。 庞德和很不高兴地说:“我说安国,你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不知道现在外面天很冷,也不提前打声招呼。(看章节请到” 我还没有喝醉,只看到关兴似乎面色不对,嘴唇一直在翕动,两只眼睛里似乎有泪光在闪动。 “怎么了,安国?” 关兴身体缓缓地晃了晃,口中艰难地迸出几个“岳父大人,我兄长他……” “兴国不知道张苞到底什么字,就根据关兴的字编的怎么了?” 奇_书 _网 _w_ w_w_._q_ i _ s_ h_ u_9_9_ ._ c_ o _m 关兴陡然间恸哭失声:“我兄长他……他不行了!” “什么?” …… 一帮人脚步杂乱地向张苞军营跑去,只见他军营外所有的士兵都在抹着眼泪。 我急忙冲进帐中,只见张苞直挺挺地躺在行军榻上,呼吸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双目无神地紧盯着帐篷顶,仿佛已经没有了聚焦,只剩下胸膛的一起一伏,还向我提示着——张苞还有一口气,并没有真正死去…… “兴国!兴国!”我扑上前去,声音因急切和紧张而有些颤抖,“兴国,你怎么样了?” “魏……叔叔……”张苞吐出这几个字,气息便一阵急促,似乎他的气管已经被液体堵满了,声音如同残破的风箱一阵嘶哑。 “不要说话!”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臂,然后转头对后面跟上来的关兴问道:“安国,军医怎么说?” 关兴摇着头,那分明军医也没有办法,张苞已经不行了! 我心头仿佛被一股火烧坏了似的,跳起来,抓住关兴的衣领:“怎么会?几天前他还像老虎一样强壮,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关兴摇着头,眼中不停地涌出泪水:“我真的不知道……” 我颓然地放开手,道:“这究竟是什么病?在寿春的时候,我已经把所有的尸体集中焚烧掉了,还让军医把中药投放到各个水井之中,不可能是地震导致的瘟疫啊!” …… 当夜三更,张苞在与病痛搏斗了几个时辰之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才四十多岁就没了!” 庞德看着运送张苞灵柩回长安的马车,长叹一声:“咱们这些活到五六十岁还这么精神的老家伙真该感谢老天!” 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说的是啊!咱们真该好好感谢老天!” …… “报!”前方探马突然来报:“东吴军马正在洪泽湖中集结,似乎要有大动作!” 我心中一凛,急忙道:“令明,咱们快去甘宁军中看看吧!” 第350回 雪中奋短兵 因明天要参加公务员考试,暂停一天! +++++++++++++++++++++++++++++++++++++=、 “这个鬼天气,吴军竟然开始发动进攻?!真不知道那陆逊是怎么想的!” 望着漫天纷飞的大雪,庞德口中骂骂咧咧着,“等我有朝一日擒到那陆逊,定让他碎尸万段!” 待到来到甘宁军中,姜维、马岱二人已在艨艟大船之上迎候了,见我和庞德到来,急忙指向洪泽湖水,示意我们细心观察。[提供的章节] 只见湖水之中大约有三十只战船劈波破浪而来,每船大约能载百人,也就是说三千水军正迎着漫天大雪,向我军水寨蜂拥而来! 我沉吟一下,问道:“兴霸!那船上是东吴的哪一位将领?!” 甘宁答道:“乃是东吴平北将军丁奉丁承渊!” “哦?”我应了一声,心中却想起三国演义中有一个章节专为这个丁奉所写——第一百零八回《丁奉雪中奋短兵孙峻席间施密计》,如今洪泽湖上的这个场面,这个架势,俨然就是雪中奋短兵的姿态啊! “很好!”我略略点了点头,“就让我见识见识这个丁承渊的厉害!” …… 那三十艘战船须臾之间已到我水寨跟前,甘宁正欲让弓弩手放箭,被我制止了,我说道:“不要放箭,我要跟这个丁奉短兵相接,看看他究竟有何斤两?!” 只见那丁奉将船一字儿抛在水上,对着他的部下高声喝道:“大丈夫立功名,取富贵,正在今日!”当即下令众军脱去衣甲,卸了头盔,不用长枪大戟,只带短刀。所有章节尽提供的章节] 庞德大笑道:“好个丁奉,这是要拼命的架势啊!”说完,他也要脱掉衣甲,准备于丁奉决战,被我制止,我说道:“令明,你不会水,在战船之上争斗不利,你与伯约、谨之火速下船,入旱寨布防,以免吴军偷袭,这里交给我和兴霸!” 庞德一脸愤懑:“文长,这……” “听我的命令!我是主帅!”说完这话,我不再理会庞德,拔出狼牙战刀在手,高呼道:“丁承渊!速来,与我决战!” 丁奉听到我的喊声,亦回应道:“魏文长,久闻汝之名号!今日便定个输赢!” 说罢,那三十艘战船愈来愈近,只听“咣当”一声巨响,那三十艘船齐齐撞到了我军的水寨船体上,丁奉不等停稳,大喝一声,当先手持短刀跳将过来,其余吴军见主将努力,亦不敢落后,都挥舞着短刀,随丁奉一起,跳了过来。? “来得好!”我亦大呼一声,舞动狼牙短刀迎接上去,甘兴霸也挥动双戟,引着一帮水军兄弟冲上前迎战。 两方军马的战船之上,展开一场殊死战斗。 且不说甘宁引军与吴军展开搏斗,只说我与丁奉的恶战,丁奉武艺原本不及我,可是他的水性比我要好得多,此刻在摇摇晃晃的战船上,自然丁奉有一些优势,我与丁奉你来我往,交手二十余合,不分胜败。 …… 话说庞德、马岱、姜维三人奉命离开水寨,赶往旱寨,歇了不到顿饭工夫,忽听得寨外哨兵正在高呼:“吴军到了!吴军到了!” 庞德道:“真没料到这吴军真是分两路袭击,文长又想到了!” 姜维道:“既然他们敢来,咱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走!” 三人一起披挂,取了兵器,策马引军出营,只见漫天大雪之中,一彪军马正迤逦杀来。 “来的是何人?”待那彪军近前,庞德高声叫道。 来者一共三元将,高叫道:“我乃是东吴大将周泰、孙韶、徐楷是也!” 庞德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也!” 徐楷大怒道:“你说谁是手下败将?!” 庞德道:“说的就是你!” 徐楷怒喝道:“敢再与我交战吗?” “有何不敢?!” 庞德策马而出,徐楷亦上前,二人在两军对圆处展开厮斗,孙韶对周泰道:“庞德这厮武艺非凡,只恐徐楷兄弟尚不是对手!我去助他!”说罢,孙韶亦纵马出。 马岱见了,喝道:“兀那孙韶小儿,不要以二战一!我来与你斗个输赢!” 马岱出阵截住孙韶,两个也斗到一处。 这一场好杀,雪片横飞如飘散梨蕊,四员将,四口刀,杀得天昏地暗、难分难解。 …… 第351回 大败东吴兵 在水上战了三十余合,我渐渐适应了摇来晃去的船体,开始加紧抢攻,丁奉渐渐有所吃不消,高举盾牌,且战且退。所有章节尽 另一边,甘宁也渐渐取得了优势,带着手下的水军弟兄们将冲杀上来的吴军水军向外驱赶着,甘宁手中的双戟有如两条银色蛟龙,所过之处,便是一片漫天血雾,砍得对方士兵们纷纷怪叫着,跳回自己的船上。 而丁奉也渐渐顶不住我的狼牙军刀,慢慢退却,待到船边,他纵身一跃,返回本方船上,高叫道:“魏延,你果然厉害!待来日与你决战!” 望着驾船远去的丁奉部队,我心中暗叹一声:“所幸我没有像历史上的胡遵大人,他不把丁奉放在眼里,自然逃不过身首异处的下场……” …… ,庞德迎战徐楷、马岱迎战孙韶,两对儿站到三五十合后,徐楷第一个吃不消了,庞德虽然已经六十有余,却依旧精力充沛如青年人一般,手中重刀一下紧似一下地向徐楷身上招呼着,徐楷毕竟年轻,刚开始的三板斧还能挡住庞德,越到后来经验上的匮乏越使他遮拦不住。所有章节都是请到 马岱和孙韶依旧战成平手。 周泰眼见徐楷手脚忙乱,当即大呼道:“徐楷贤侄,汝且退下,我来与庞德交锋!” 庞德大笑道:“想用车轮战来累垮我吗?没事啊!一块上吧!” 周泰拍马舞刀上前而来,徐楷急忙闪开一条道,庞德毫无惧色,挺刀迎战,徐楷正欲上前夹攻,在一旁早看得心痒难耐的姜维早已纵马上前,喝道:“徐楷,姜伯约已忍耐多时,来与我斗个输赢!” 徐楷被这话一激,自然不会再去夹攻庞德,而是前来迎战姜维 这回是三对三了。 …… 我和甘宁打跑了丁奉,赶紧传令水军各部赶快将被破坏的船只修缮好,进一步加固防御线,随后,我立即带着自己的手下赶往旱寨,准备防止吴军偷袭。|| 还未来到旱寨近前,已经听到了震天的厮杀之声,我心中暗忖道:“果然,陆逊不会放过这个空当,他前来袭营了!” 带人冲到跟前,果然,庞德、周泰,马岱、孙韶,姜维、徐楷,三对战将展开厮斗,杀得难解难分,天昏地暗。 “那个徐楷是最弱的一点,姜伯约已经稳占上风了!” 观察一会儿,我暗自想道,“而庞德与周泰打得当真是难分胜负,两个都是一流的猛将,想在短时间内打垮对手都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儿,我策马奔上前去,高喊道:“众位吴将听着!汝家都督陆逊妄图兵分两路,袭我营寨,当真是痴人说梦!丁奉那厮,已经被我战退!你们也趁早退去,免得受刀兵之灾!” 周泰那三将听到后,手上动作都略迟了一迟,庞德等三将岂不会利用这个机会,当即趁势强攻,周泰和孙韶反应迅速,一闪身避开致命一击,只可惜徐楷毕竟年轻,武艺虽好,临阵经验着实太浅,被姜维抓住机会,手起一枪,正中徐楷喉部,徐楷“啊耶”惨叫一声,跌落马下,不知生死。 周泰、孙韶见状大惊,急令手下军士抢夺徐楷,终于,成功地将未知死活的徐楷抢回阵中。 很快,吴军鸣金收兵,我也不追赶,任由他们狼狈败走,随即传令全体回营,暂作休整,吃饭调息。 庞德道:“此番杀得痛快!直让吴军胆寒呢!” 姜维亦道:“是啊!只可惜不知那徐楷之死活!” 马岱也道:“不管死活,命中咽喉,他也是没有战斗能力了!” “哈哈哈!” 我们四人放声大笑,笑声穿越寒风,直透帐外。 …… 第352回 盱眙小麻烦 冬去春回,我大部军马与东吴军交战十数场,胜多败少,已经渐渐控制了洪泽湖的大部地区,陆逊兵马且战且退,最后占据洪泽湖南岸的盱眙县城,再也不退半步了。(看章节请到 盱眙是全国最早建县的县份之一,距今已有2200多年。 春秋时,盱眙名“善道”,属吴国,曾是诸侯会盟的地方;战国时,越灭吴,盱眙属越国;后楚国东侵扩地至泗上,盱眙为楚邑。秦始皇统一中国,实行郡县制度时,盱眙建县,县名初为“盱台”台,音怡,后为“盱眙”。建县时间在秦王政二十四年至秦始皇统一中国(公元前223~前221年)之间。[提供的章节]盱眙县先属泅水郡,后属东海郡。 楚汉之际公元前208~公元前202年,盱眙属西楚东阳郡。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六月,反秦义军领袖项梁拥立楚怀王熊槐的孙子熊心为王,以号召天下,仍称楚怀王后尊为楚义帝,建都于盱眙。九月迁都彭城今徐州市境。 西汉,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在广陵置荆国,高祖十二年公元前19年废荆国,置吴国,盱眙先后属荆、吴两国。景帝前元三年公元前14年废吴国,盱眙改属沛郡。||武帝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置临淮郡,盱眙属之,为临淮都尉治所。 王莽篡汉时期(公元9~公元23年),盱眙改名“武匡”。 东汉,光武帝年间公元2~公元7年,临淮郡并入东海郡;明帝永平十五年公元72年,从东海郡划出临淮郡故地置下邳国,盱眙先后属东海郡和下邳国。 总而言之,这个盱眙县城可谓是历史悠久、战略地位极其重大,尤其是它的正南方向,便是东吴首都——建邺! 所以,陆逊退守盱眙之后,便誓死也不愿意再后撤半步了! …… 坐在盱眙县城外的营房之中,我正在为另外一件事担忧。 那就是我们军营里,很多从陕西一带招募的士兵,他们受不得这里潮湿温暖的气候,还有的人对初春便开始漫天飞舞的花粉过敏,很多人都已经病倒了。 就连体壮如牛的庞德老兄也不例外,在成都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他会对某些花粉过敏! 现在他发着低烧,脸上身上长出了一些粉红色的小疙瘩,奇痒难耐,哼哼唧唧地躺在榻上受折磨。 姜维、马岱、甘宁、关兴四人也还好,负责粮草押运的王平、廖化就没那么好命了,也因为气候变化而患上了疾病,虽然于身体无碍,但毕竟有所影响。 于是我只好派遣马岱前往押粮队暂时接替王平、廖化的工作。 …… 我不知道正在盱眙县城据守的东吴军马情况如何,不过据我估计他们也不好受,因为我军遭受到如此挫折,东吴军马并没有派出军队进行袭击,想来他们也受到了疾病的骚扰,日子也并不好过。 既然双方都不好过,那么也就没有争执之虞,大家都先把士气和身体养好了再说。 …… 盱眙城内。 陆逊也躺在榻上,徐楷的死让他深感对不起徐盛将军的在天英灵,气候的变化和内心的愧疚使得他也病倒了。 现在的军务主要由诸葛恪和丁奉来负责,周泰和孙韶二人担负城防。 盱眙城内外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东吴军马据守城池、汉军军马城外驻扎,两边都严阵以待,却又都没有向对手发动进攻的意思,气氛紧张地令人恐惧…… …… 真不知道这种病魔带来的麻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第353回 监军杨仪 “陛下,如今已是三月,而我大汉军马于四个月前将吴军逼入盱眙县城,却就此停止,再也进不得半步!” 长安朝堂,百官朝拜,刘禅坐于龙椅之上,接受诸官上奏。所有章节都是请到 蒋琬第一个出班表奏:“臣窃以为,魏延之所以按兵不动,乃是懈怠军机,实应问罪!” 刘禅摆手道:“蒋爱卿,魏将军传来的奏表上有云——他之所以按兵不动,乃是军中多数军士都已病倒,庞德、王平等将军亦未能幸免,他得等到这些人病愈之后,方可进兵!” 蒋琬又道:“臣以为,此乃魏延的托辞,以军士病重为由,洗脱他作战不力的罪名!” 另一边武将之中早已有人愤愤不已,镇殿将军赵云之子赵广出列:“启奏陛下,先父在世之日就曾言于小臣——魏延将军乃是当世豪杰,忠义智勇非常人可比。(看章节请到昔日先帝危难之时,魏将军舍弃荆州尊位,前来投奔;当阳之地,魏将军与先父同赴患难,救陛下于万军重围;入川攻陇,冲锋在前,战功赫赫。此等人士,岂会犯作战不力之罪?!” 蒋琬道:“赵小将军所言不假,魏延昔日确是战功显赫,无往不利,可是如今他已是大汉第一将,位极武官之首,功高盖主亦不是一日之功,他滋生骄傲自满情绪,也是理所当然!” 赵广正欲发言反驳,杨仪亦出班来。所有章节都是请到 “启奏陛下!臣以为,丞相与赵广小将军所言均有道理,杨仪不才,愿请一道圣旨,,前往军中,担当监军,督促魏延将军快速进兵,打下盱眙!” 刘禅思虑了一下,道:“且容朕考虑考虑,明日上朝时,给你答复!” …… “老庞!你要是再不好起来,老子就砍你了!” 庞德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上,听到我威胁的话语,连跳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嘴仗来反驳:“你敢!等老子病好了,我砍死你!” “你们两个别斗嘴了!我说令明啊,王子均的病已经好多了,你这个当副主帅的怎么还好不了?!”姜维也走了进来。 “你们俩不要罗嗦了好不好!”庞德虽说病恹恹的,却依旧话音浑厚,跟我和姜维打起嘴仗来丝毫不落下风。 “已经半个月了,我们未能向盱眙前进一步啊!我岂不知道这是因为我们大部分人在生病导致的?!可是我想好就能让病好起来么?真是气煞老子了,打了几十年的仗,从来就没有这么难受过!” “好了!好了!”姜维急忙安抚,“等你好了之后,我们便攻打盱眙,到时候让你做先锋!” …… “杨仪听旨!” 杨仪急忙出班跪拜,听候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长史令杨仪为监军,即日起赶赴盱眙前线,敦促军马早日进兵!钦此!” “谢陛下!” …… “魏将军!长安有人到来!” 我正在军帐中看阅兵书,忽听得帐外有人唤我,出帐看去,原来是宫中的一名小太监马进,乃是刘禅之心腹。 将马进迎进帐中,他将左右屏退下去,低声道:“魏将军,陛下有一道密旨要我送交给你!” 我慌忙下拜准备领旨,马进急止住我:“不要跪拜,陛下特赦将军站立领旨,看后边即刻烧毁,不可留下痕迹!”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薄薄的信笺。 我急忙拆开信笺,马进却自顾自退了出去,看来他也无权知道密旨的内容。 只见密旨中写道:“魏爱卿,朕迫于压力,令长史令杨仪为监军,前往你军中敦促军情。朕知杨仪心中与爱卿有隙,特书此密旨,告诫爱卿,切勿与杨仪争执,万事以天下为重,若杨仪无礼,将军可请出先帝御赐之金丝带为尚方宝剑压制杨仪。朕已差人前去你府邸取此丝带,不日将送至军前!” 第354回 杨仪无礼 “杨仪要来监军?!” 听完我说的一切,庞德跟姜维都吃了一惊,庞德一把摘掉额头上正敷着的冷毛巾,坐起身来,道:“杨仪这厮不是一向为先帝和诸葛丞相所担虑?如今如何做得监军之职,前来督管我等?!” 我答道:“杨仪笼络了蒋公琰、夏侯霸等人,在朝中的势已是非同寻常,像咱们这些出外作战的将领们,远离朝廷,唯有费祎还能替咱们说说话,其他武将如赵广、赵统之类,都无甚大权陛下虽对杨仪不满,倒也无可奈何。” 姜维道:“这样以来可就麻烦了,杨仪此来可是带着尚方宝剑,若是他不循常理,强要咱们出兵,岂不是麻烦?” 我笑道:“这个不妨事,陛下差人给我送来一封密旨,言明不日将送先帝赐吾之金丝带至军前,到时将其请出,足以压制杨仪!” 庞德呵呵大笑道:“看来陛下还是向着咱们这些功高老臣啊!” …… 数日后,前来送金丝带的使者先于杨仪到达。(看章节请到 接过金丝带,我仿佛底气更加十足了许多,这金丝带虽然轻灵,却是对付杨仪的最好武器。?! 那使者道:“魏将军,小可还有一句话,乃是尊夫人要小可带给您的!” “请说!” “尊夫人让我告诫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等统一天下后,莫要忘记当年的约定!” …… 送别了使者,我安坐帐中,心中想着他方才传到的话。 “小不忍则乱大谋”、“莫要忘记当年的约定”…… “阿丽啊!你始终是最为我着想的一个人呢!” “报!报将军!监军大人军马到了!” 帐外忽然来报,我心中一动,暗忖道:“难道是杨仪也到了么?”当即出帐,来到寨前查看西北方向,果然,官道之上烟尘漫漫,一队车马浩浩荡荡向我中军大营赶来 姜维也来到寨门前,与我并肩站立,望着远处的官道。 “文长,那个家伙来了!” “我知道,不知道他来到军中会搞出什么花样来,当年诸葛丞相在世之时,他还是比较安分的,不过现在……” 姜维摊摊手:“反正咱们两个跟他都有仇,他要是整你的话,我怕是也逃不过去啊!”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 说着说着,那队车马已经渐渐走近,很快便来到军寨之前,杨仪从马车上下来,真可谓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 “杨监军,有失远迎,还望不要见怪!” 我不冷不热地走上前去,对杨仪抱了抱拳,姜维也上前来,也对着杨仪不冷不热地抱拳,算是欢迎仪式了。 杨仪这个家伙果然没有什么礼貌。 他鼻孔朝天地打量了我们几个人一眼,发现只有我和姜维来迎接他,当即语气傲慢地讲道:“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姜维道:“庞令明、王子均等人尚在病中,虽然即将痊愈,却理应卧床休息;甘兴霸正在水军大寨;马谨之负责粮草押运;至于张嶷、张翼、马忠、马谡等将,各有重任,因此未能远迎!” 杨仪冷哼一声:“算了,既然都有原因,我也就不追究了!” …… “什么东西?就这个混账家伙,竟敢对我们指手画脚!” 姜维望着杨仪的背影,怒声骂道。 第355回 忍无可忍 “诸位!” 杨仪到来的第二天,便要召集我们几个将领商讨军情,他还要求每个人都要参加,庞德、王平无法,只好抱病前来。(看章节请到 “诸位都到齐了?!” 我身为主将,自然坐在主位,杨仪身为监军,坐在右首,参军马谡坐于左首,庞德、姜维、关兴、王平、廖化、张嶷等诸将各自坐定,等着杨仪“发号施令”。 “甘宁甘兴霸为何没有来啊?” 杨仪四下扫看了一番,开始发话,我不冷不热地回答道:“兴霸因为要总负水军事务,实在是脱不开身来!” 杨仪微微点点头,道:“既是如此,便不能勉强!” 庞德早已等得不耐烦,粗声问道:“杨监军,叫我等来于此集合,究竟有何事说?我老庞的病还没养利索呢!” 杨仪笑道:“令明不要着急,且听我慢慢讲来 …… 大约十分钟我不知道十分钟放在古代应该用什么单位来计量之后…… “杨仪!” 庞德暴吼一声,“嚯”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手指杨仪,破口大骂道:“陛下让你做这监军,是让你来督促进兵的,不是让你在这里对我们指手画脚的?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们颐气指使?!” 杨仪吓得面如土色,姜维则用力抱住庞德:“令明!令明!冷静下来!” 我鄙夷地忘了杨仪一眼,站起身来道:“杨监军,您远道来此,舟车劳顿,还是下去休息一下吧!”说完,我也走到庞德身边,按住他肩膀:“老庞,别冲动!” 杨仪早已急匆匆地跑出了营帐,向自己住的帐中跑了过去。所有章节尽 “胆小鬼!”王平、关兴等人同时嗤之以鼻。 …… “文长!你到底要干什么?那种家伙,就该好好地教训一顿!” 回到营中,庞德依旧愤愤然,异常不满地向我质问。メ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可一定要记住这一点啊!” 庞德“哼”了一声:“老魏,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么胆小的!” “是吗?”我微微一笑,“以前的军中可是有诸葛丞相来压制像杨仪这样的小人的,如今诸葛丞相已经不在,凭咱们,还是没有那种能力的。” 姜维道:“那咱们就任凭杨仪胡作非为下去?就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让我们在半个月内攻下盱眙县城,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那又能怎么样?我们只好先忍下去了!” 庞德道:“老魏,你不是有先帝所赐金丝带在身吗?何不用它来压制杨仪?” 我摇了摇头:“如果什么事情都要拿出金丝带的话,那咱们岂不是太无用了?!” …… “攻城!” “攻城!” “攻城!” 次日,在杨仪的“压迫”下,我带领大军展开对盱眙县城的攻击。 然而,东吴军马在陆逊的带领下展开了顽强无比的反抗,从早到午,我军付出了伤亡一万余人的惨重代价,却始终无法攻上盱眙县城的城墙。 那城墙已经被将士的鲜血染成了通红…… “退兵!”我终究不忍让手下的兄弟做无谓的牺牲,当即下令退兵。 “不许退!”杨仪仗剑从后方赶了上来,喝道,“全军继续攻击,后退者斩!” “监军大人!”我冷着语气说道,“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想从正面打破盱眙县城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你何必要逼迫兄弟做这些无谓的伤亡!” “胡说!这怎么是无谓的伤亡?若是拼死攻击的话,以我们的兵力优势,一定可以打破盱眙!” “你放屁!”我长喝一声,手中金刀向前,架在了杨仪的脖子上。 第356回 杨仪上表 “魏延,你要干什么?!”杨仪惊慌失措。?! “干什么?你要是再逼迫我手下的兄弟前去送死,我先把你宰了!” “魏延,我乃是陛下钦定的监军,你不要无礼!”杨仪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可不会示弱,当即手中加力,让冰冷的刀锋进一步接近杨仪颈项,沉声喝道:“不要以为我不敢做,你若是再变本加厉的话,我便是无礼一回又能如何?!” 杨仪汗大如豆,身形颤栗,道:“好!魏延,你给我记住!” 我收回金刀,冷冷地说道:“你也给我记住!”随后便喊了一声:“快!鸣金收兵!” …… 回到营中,随同的军士们纷纷道:“今天真是解气啊!” “是啊!是啊!” “早就受不了杨仪那副嘴脸了,要不是碍着陛下的面子,我都想砍了他!” 祝炀却心神不宁,我上前问道:“老祝,你为何这般愁闷?” 祝炀道:“将军,今日若非您果断,只怕我们还要牺牲更多的兄弟。?可是您却因此得罪了杨仪,让我不免担心,还记得雷头领隐退之时,曾经对我说过必要时候要劝劝将军不要得罪宫中小人,可是我还是没能做到。” 我拍拍他肩膀:“不要担心,那杨仪还没有对付我的能力,论及权倾朝野,只怕如今朝中无人能与我相及啊!” 祝炀略略点头,算是认可,只是他的表情并无多大变化。 …… 中军营中,已经基本痊愈的庞德,加上我和姜维,三个人相对而坐。 “文长啊!那个祝炀说的有道理啊,宁愿得罪一千个君子,也不能得罪一个小人啊!”姜维端起酒杯,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啊!”我也心神不宁地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任凭杨仪胡作非为?”庞德问道。?! 我默默地抚摸着手中的酒杯,轻轻说道:“那还能怎么办呢?就今天这件事,杨仪肯定会拿来大做文章,向陛下上表是少不了的。虽说陛下咱们这一边,可是杨仪绝不会善罢甘休,陛下也得照顾朝中群臣的情绪啊!” 庞德笑道:“不管怎么说,陛下不会因为杨仪的缘故而降罪于我等的吧!” …… 长安,大汉朝堂。 “诸位爱卿,前军监军杨仪上表一封,状告三军统帅大将军魏延怠慢军情,消极作战,诸位有何看法?” 刘禅高举着一份奏章,向阶下的众位大臣言说。 蒋琬立刻出班:“启奏陛下,杨监军此表,定然不是空口无凭,想必魏延的确是消极怠工了!” 刘禅皱了皱眉,费祎也出班道:“启奏陛下,正所谓不可偏信一方,如今只有杨监军一人表奏,却无魏将军说辞,若是因此便责怪魏将军,未免有轻率之嫌。” “那依费爱卿的意思……” “臣不才,原为陛下使臣,前往军中一探究竟,看看魏将军是否真正消极怠工,请陛下恩准!” “好!”刘禅站起身来,“就依费爱卿之见!朕封费爱卿为钦差大臣,亲往军中一看究竟!”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特命钦差大臣费祎,前来军中犒赏三军将士,还望众将士努力向前,早日统一天下,使苍生百姓得以安宁!” “谢陛下!”我等众将急忙跪下谢恩,我接过费祎手中的圣旨,费祎冲我笑道:“亲家,知道陛下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我也笑道:“依我看来,定是杨仪上表告我的状了吧!” “一点儿也没有错啊!”费祎低声道,“陛下是不相信杨仪所言的,只可惜蒋公琰支持杨仪所见,陛下无法,我便毛遂自荐来此视探视探!” “还望亲家在陛下面前为我美言啊!”我呵呵笑着。 第357回 吴军卧底 在费祎大人的欢迎宴会上,我、庞德、姜维各自笑容满面,杨仪却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甘宁也特意从水军大寨赶了过来,这和杨仪到军中时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啊! “费钦差!军中无法狂饮为乐,咱们只干一半!来,喝!” 我高举酒杯,对着费祎高声说道,费祎亦举杯回敬:“对!喝酒!喝酒!” 庞德、姜维、甘宁亦举起酒杯来,还有一同坐席的关兴、马岱、马谡等一干将领全体开饮,唯独坐在监军席上的杨仪握着酒杯,怅然若失。?! “杨监军,你好像不很高兴啊!有何心事?”费祎喝掉酒杯中酒,见杨仪很是不爽地坐在席间,便开言发问。? 杨仪诺诺地应了两声,扬起酒杯,一饮而尽。 …… “真看不出来啊,费祎那个平日一本正经的家伙,竟然也会开这样的玩笑!” 酒宴散毕,费祎略略有些醺醉,被军士送回帐内休息,杨仪等人也都散去,庞德留在我营中,我们两个酒量比较好的人意犹未尽地继续开喝。 “杨仪可是被他气得够呛啊!” 庞德一面喝,一面呵呵大笑。 “你小子小点儿声!”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向帐外看了看,随后说道:“万一让杨仪听见,把他气死了,咱们可是没办法向陛下交代啊!” “这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你想想啊!一个监军,无缘无故暴毙军中,咱们俩可是军中最高统帅,就算陛下有心保咱们,也得做做样子地惩罚咱们啊!” “哈哈哈!说的也是,那咱们就小点儿声!” …… 喝到正酣之时,忽听得帐外有人轻声呼唤:“魏将军、庞将军!我是祝炀,我有要事相告!” “哦?”我和庞德都放下酒杯,我急忙招呼道:“祝头领,快进来吧!” 祝炀神色匆忙地走进军帐,见我和庞德正喝得正欢,急切切地说道:“报告二位将军,我在军中发现一名小卒,疑似吴军的奸细,他这些天一直鬼鬼祟祟地四下打探,着实让人怀疑!” “什么?!吴军的奸细?!”庞德火爆脾气一点就炸,何况又喝了酒。 “老庞,你稍安勿躁!”我一把按住庞德的肩膀,将他按回到座位上去,随后问祝炀道:“这个疑似奸细在何人军中,姓甚名谁,形貌特征,你都调查清楚了吗?” “清楚了,此人身在中军,姓蒋名度,自称汉中人氏,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 “很好,不要打草惊蛇,明日我亲自处理此事!你先退下吧!” 祝炀应了一声,退出营帐。 “老魏,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就任凭这个奸细在我们军中肆无忌惮么?” 当然不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 “将军,你叫我?!” 一个二十五六岁,相貌不算丑,但是有点儿猥琐、贼眉鼠眼的年轻士兵走进我的帐中。 “你就是蒋度吗?”我放下手中的卷宗,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是的,将军。小人便是蒋度!” “听说你是汉中人氏?” “是的将军,小人年幼时,就在将军的治下,自小便对将军极其仰慕,听说将军要招募士卒攻打东吴,小人便报名参军!” “很好!我大汉就需要你这样的青年才俊,这样吧,你就来我帐中,做个参谋如何?”…… 第358回 假消息 “老魏?!”庞德一大早就找了过来,我对正在身边观看军情卷宗的蒋度摆摆手,让他先出去。 “怎么,老庞,一大清早的就找来,有什么事么?” 庞德盯着走出帐外的蒋度的背影,压低声音问道:“老魏,不是我说你,你明明知道这个蒋度有很大的嫌疑,为何还要任命他为行军参谋?!” “呵呵!”我低声笑道,“你尽可以等着瞧了!这个小子将是咱们破吴的关键哪!” 庞德一脸的不解:“你的意思是这个小子能帮助咱们破吴?我才不信呢!” 我把桌案上的一份卷宗递到庞德手里,笑道:“你且看看,这卷宗有何不同?!” 庞德急忙上下番,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笑容:“怎么,老魏,你把这卷宗全替换成了假的?” 我点头道:“若那蒋度当真是奸细的话,正可以利用他把假消息传到东吴那一边去啊!” 庞德冲我翘起大拇指:“这一招真毒啊!” …… 经过数天的观察,我正式确定了——这个奸头滑脑、贼眉鼠目的蒋度的确就是东吴军派到我军内部的卧底! 于是我特意安排了五禽队之中的两个精明强干的年轻士卒,授以秘计。??! …… “蒋度啊!你过来一下!” 蒋度正在帐外帮我看着帐门,听到我的呼唤声,当即走了进来,问道:“将军唤小人有何要事?!” 我举起手中的一封信笺,说道:“我这里有一份极其机密的信件,需要即可交付到水军统领甘宁将军手中,我看你忠心精明,就让你去办这件事,今日午时之前,务必送到!” 蒋度急忙上前接过信笺,郑重说道:“请将军放心,小人一定尽快送到!” 说完,蒋度便一溜烟儿地奔出营帐,冲了出去。? …… 不多时,那两个被我安排重任的五禽队士卒回来了,其中一人道:“启禀将军,我已经通知了甘宁将军,让他对你的密信置之不理。” 另一人道:“小人跟踪蒋度,他果然拆开了那密信,将其中内容尽数背过,然后与一名东吴士卒偷偷会面,将那信的告知了对方!” “很好!”我赞许道,“下去领赏去吧!” 太好了!我用力地捶了捶拳头,立刻出帐喊道:“令明、伯约,准备好,咱们要点兵出战了!!” …… 吴军营中,一个士卒匆匆跑来,进入陆逊和诸葛恪帐中,压低声音,道:“启禀二位都督,蒋度兄弟已经获取了魏延的信任,并拿到了绝密的情报——魏延一伙儿要加强水军的布防,准备分兵十万上船,要拦截从洪泽湖一带过来的补给船只,切断我们的补给线。” 陆逊皱起眉头:“不好,若是这样的话,咱们在洪泽湖上的补给线被切断的话,军中物资将减少六到七成,咱们的军资就得不到保证,战斗力势必受到巨大的影响!” 诸葛恪亦道:“魏延此招当真歹毒,都督,咱们应当怎么办?!” 陆逊道:“还能如何,当然是千方百计阻止魏延的计谋,令丁承渊、周幼平火速出兵,前往甘宁水寨,阻挡汉军动作!” …… “老魏啊!”庞德在马上提刀发问:“军队已经集结起来了,为何还不出发?” 我冷冷地答道:“自然是等一个人!” 不多时,蒋度匆匆忙忙地从营外赶了回来,见营中大军集结,表情立刻变化了,他奔到我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军,这是……” “左右,给我擒下此人!” 第359回 连弩立威 “将军!我犯了什么大罪!你要这般待我?!” 蒋度被擒下之后兀自不老实,一面挣扎,一面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我冷冷瞥了他一眼:“蒋度,我要控制洪泽湖的情报你已经传给陆逊了吧!” 蒋度立时面如土色,眼瞪得如同牛眼一般,声音颤抖地发问道:“你说什么?” 我横起金刀,冷笑道:“蒋度,你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实则不然!我早就看出你是东吴派来的探子、奸细!我却将计就计,让你送出了一份假情报,现在,陆逊恐怕已然上当,分兵攻打甘宁水寨去了吧!” “你……”蒋度瞪着我,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 “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耳!谈何卑鄙!今日我要出兵攻打盱眙县城,便拿你人头祭旗!你就在九泉之下静候陆逊来找吧!” 我笑着说完,抡起金刀,对着蒋度劈了下去。 …… 丁奉和周泰引军从盱眙县城悄悄出来,准备向洪泽湖的甘宁水寨进发。 沿路上,周泰问丁奉道:“承渊,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啊!” 丁奉道:“怎么不对劲?” 周泰道:“咱们东吴水军强大,我刚才粗略算了一算,倘使魏延没有三十万水军,是难以切断咱们的水上补给线的,甘宁水军一共十万,加上魏延分配过去的十万,也不过二十万左右,这二十万水军,纵使造成麻烦,也是无法彻底阻断咱们的补给线。我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圈套!” 丁奉也皱起眉头:“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儿不妙,陆都督的确是着急了一些啊!” 正说着,突然大队后方有人赶来:“二位将军稍等!都督有号令!”丁奉和周泰慌忙勒住马,等那探马近前,那探马飞快地奔至二将面前,下马跪拜道:“报二位将军,都督令您二位火速回军,避免魏延偷袭!” “好!”丁奉道,“快快回军吧!” 猛然间,前方一阵梆子响,惊得丁奉、周泰急回头看去,只见前方一彪军马杀出,为首三员大将,左首一人手握钢刀,乃是廖化;右首一人手持长枪,乃是张翼;中间大将,身形魁梧、相貌粗犷,手中一柄古锭刀,坐下金鬃银蹄战马,乃是西凉大将庞德庞令明。 “丁奉、周泰,汝二人欲往何处去?!我庞德奉大汉兵马大元帅魏延之命,在此等候多时!”庞德横刀立马,当头喝道。 丁奉、周泰大骇道:“不好!中汉军之计也!快撤!” 不等他二人回撤,背后又是一阵呐喊,一彪军马杀出,也是三员大将——左首者乃是张嶷,右首者乃是马忠,中间一员大将亦是横刀立马,昂然挺立,乃是大将王平,高呼道:“丁奉、周泰哪里走,王平在此等候多时!” …… “陆逊、诸葛恪,快快出城决一死战吧!”姜维立于城下,高声挑战。 孙韶出现在城头,高声喝道:“你方主将魏延何在,叫他出来答话!” 我策马出列,盯着孙韶道:“我就在这儿,有什么话便说!” 话音刚落,我眼角的余光猛然瞥见城墙角上一人鬼鬼祟祟,取出弓箭在手,向我瞄准,心中暗道:“怪不得叫我出来,原来是要射死我以缓解危势!我岂能容你们得逞!”当即从腰间取下连弩,扬手对准那弓箭手便是一弩,只听一声惨叫,那弓箭手一个倒栽葱从城头上翻将下来,摔在城下,脑浆迸裂…… “不要再做负隅顽抗!否则,你们会死得很难看!”我扬声高呼,随着我的喊声,身后的五禽队兄弟集体出列,高擎连弩,对准城头,我继续说道:“此连弩能连射十箭,射程比一般箭矢多出百步,你们若是想试试新,尽管探头便是!” 此话一出,墙头上的吴军士兵立即缩头缩脑,不敢探头。 …… 却说丁奉、周泰这边,他二人被庞德、王平等六员大将截住,死战不能得脱,吴军损失惨重,渐渐被分割蚕食。 周泰奋威杀退张嶷、马忠合围,奔至丁奉身前,高呼道:“承渊,你比我善于带兵,不能比我早死!我掩护你杀出去!” 丁奉奋然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周泰大吼道:“胡说!难道两个人一起死在军中?!你听我的!我掩护你杀出去!” 第360回 前方建邺 “进攻!” “进攻!” “进攻!” 随着我的高声号令,我身后的兵卒们扛起云梯、握紧手中刀,迈开脚下步,向盱眙县城发起强攻。? 城上的守军立刻高举滚木礌石,向城下的我军士兵砸去,我立刻一扬手,高喊道:“五禽队全体都有!连弩伺候!” “是!”所有五禽队士卒们一齐按动机括,数千支弩箭一齐发动,向着城头上射过去,织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火力网,即使我是作为发射一方,也看得是心有余悸。?! 只听得“嗖!嗖!嗖!”一阵破空而过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五禽队的兄弟们手段极准,弩弩射中对手的眉心,让对手一箭毙命,由于连弩速度比不过子弹,所以命中眉心之中,对手的头骨不会形成一个圆洞,而是会被彻底击碎,脑浆混着血液一齐迸出,既恶心,又恐怖! 城上已是一片血污,在连弩的威势下,敌军都不太敢露头了,加上丁奉、周泰带走了一大批的军士,因此也无法抽调足够的人手出城作战。 很快,数百名当先争胜的勇士攻上了盱眙的城头! …… “请诸葛恪上来!” 不多时,两名全副武装的甲士押着被俘虏的诸葛恪走上堂来,我喝道:“胡闹!诸葛恪乃是诸葛丞相亲侄儿,如何能如此对待,还不松绑赐坐!” “魏延!你不要假惺惺的!”诸葛恪大叫起来,“我视死如归!你要斩便斩!” 我朗声笑道:“诸葛元逊,你觉得如果你们打赢了这一战,你将会有怎样的结果?!” 诸葛恪大声道:“自然是封官进爵,名满天下!” “不对,那是陆逊的结局!而不是你的!”我突然提高声调,大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凭你的性格,还想做到权倾朝野,名满天下?依我看来,倘若你真的打赢这一仗,定然被奉为上卿。陆逊已经年长,不出意外定然死在你前面,到时你在朝中的权势便是无人能及!” 诸葛恪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他也认同我的说法。 “但是,你刚愎自用,不听人言,到时权倾朝野,必然惹人嫉恨,你却不知如何待人处世,将来定是落得个身首异处,暴尸于野的下场!” “你胡说!”诸葛恪大声辩驳着。 “我救了你的命,你还不知情!若不诸葛丞相面上,我这就砍了你!来人,将诸葛恪送至长安,请诸葛丞相之子诸葛瞻暂行安排!” …… “老魏啊!你看我带来什么了!”庞德纵声大笑着闯进门来,手中拎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那周泰要掩护同伴逃走,一人独挑我跟王子均,结果战不十合,被我觑个破绽,斩下马来!” “周泰被你杀了?!”我失声叫道。 “没错,可惜让丁奉那厮逃了!” “的确可惜!周泰一员虎将,也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老庞,你在盱眙城郊找个墓**,将他安葬了吧!” “好吧!我也挺佩服这个周泰的,明知不敌,还要死战,是条好汉!” …… “诸位!咱们已经打下了建邺的前站!”我站在点将台上,高声道,“现在咱们的前方便是吴国都城建邺,大家当奋勇向前,早日一统天下,衣锦还乡!” 第361回 后生可畏 建兴十七年公元二百三十九年春四月,我带领大汉军马攻下涂中、涂唐、历阳、居巢等地,距离吴国都城建邺不过数十里之遥。 …… “你们倒是说呀!有什么好办法?!” 东吴皇宫大殿之上,孙权在阶上来回踱步,紫色的胡髯已经有些泛白,他望着堂下重臣,神情极其严肃。 “陛下!依臣之意,不如议和!” 说话的乃是张昭之子张承,他不单单继承了老父亲的爵位和职务,同时也继承了那胆小畏事的性格。? “议和?”孙权皱起眉头,问道,“那依张爱卿的意思,让朕卑躬屈膝,去向魏延服软不成?!” 张承道:“陛下息怒!臣绝非是让您卑躬屈膝去向汉军请降,只是议和,割让长江以北的地区给他们,划江而治,陛下依然是吴国的陛下!” 孙权坐下,冷然说道:“你说得轻巧啊!汉国会同意么?这一次不比往常!” 张承正欲开言,武将班主出来一人,孙权视之,其人年纪二十五六,身长八尺、白净面皮,不怒自威,乃是太史慈义子太史冲,太史冲本是扬州孤儿,得蒙太史慈夫人收养,又跟随太史慈学得一身好武艺,使一杆丈二钢枪,有万夫不当之勇。 “启奏陛下,议和之举绝不可取!小将不才,愿提一军前去相助陆逊都督破敌!” 孙权大喜:“哦,太史小将军果有乃父之风!朕甚是欣慰!令汝为驱寇将军,领三万御林军前去陆逊大营相助!” “陛下!小将不才,愿随太史兄一起前去!” 又有两名年轻人自武将班中站出,众人视之,只见其中一人也是二十五六年纪,身长七尺半,蜡黄面皮似有病在身,不过却是身材壮硕,孔武有力,乃是陈武之子陈琼;另一人年纪稍小,大约二十出头,身长半尺,面色略黑,乃是董袭之子董国昌。?! “好!真是后生可畏,又此三小将助阵,朕何惧魏延?!” …… “文长,那陆逊坚守营寨,死也不出,如之奈何?!”姜维去吴军寨前挑战归来,发了一肚子的牢骚。 “看来陆逊是打定主意要与我们打消耗战了!” 我忧心忡忡地走到悬挂于寨中的大地图前,道:“虽然粮草足够,然则大军深入,久则生变!陆逊这一招,却也是明智之举!” “报!”探马忽然来报,“报将军!吴军前来挑战!” “哦?为首者何人?” 探马答道:“小人不识,来的三将年纪都不大,不像是成名之辈!” “哼!看来东吴无人了!”庞德在一旁嗤之以鼻,我说道:“令明不可轻敌!咱们还是先出去!” 我与庞德、姜维三人出帐点兵,各引一彪军马出营,只见营前亦有三员武将,领着大队军马立于阵前,背后三面大旗,分别为“太史”、“陈”、“董”旗号,我高举金刀大声喝问:“汝三人报上名来,免得我手中金刀斩了无名鼠辈!” 为首年轻将领大骂道:“吾乃大将太史慈之义子太史冲是也!你便是魏延小儿,速来,与我一决生死!” 庞德早听不下去,骂道:“小儿猖狂,庞爷爷来教训教训你!” 二将一齐出马,两军对圆处,刀枪并举,战到一处。 战至酣处,二人各不相让,我作为旁观者却看得心惊胆战,这太史冲武艺非凡,庞德此刻虽占上风,却是无法取胜,待时间长久,庞德体力不济之时,定然会险象环生! “好枪法!”姜维也看出端倪,挺枪冲上意欲助阵,那边一将大喝道:“吾乃是东吴大将董国昌是也!那将不要夹攻,来与我相持如何?!” 第362回 三对三 姜维正欲上前相助庞德夹攻太史冲之时,斜刺里猛然杀出一将,高擎大斧,自成东吴大将董国昌,向着姜维便直扑过来! 姜维回身接战,一枪一斧,斗到一处。? 我策马立在战圈之外,静静旁观两对厮杀战将,只见得庞德刀法沉重狠辣、太史冲枪法快似闪电;姜维枪法灵动飘逸、董国昌大斧势若山崩,当真是一场好杀! “魏延!”猛然间,对方传来一声暴喝,“不要装作无事之人!陈武之子陈琼在此,敢与我战一百回合吗?!” 我循声看去,只见一年少骁将,挥舞蛇矛,纵一匹白马,正向我挑衅,我自然不会容忍他猖狂下去,当即策马出阵,高举金刀,大叫道:“陈琼,不要口出大言,尽管来便是!” 陈琼闻言大怒,纵马挺矛便向我冲将过来,我亦策马而动,向陈琼对冲过去。? …… “报都督!三员小将军率部前去与汉军交锋,此刻正杀得难分难解中!” 陆逊正坐在营中焦急地等候消息,听到探马的回报,略略安下心来。 丁奉在一旁说道:“都督,这三员小将各得其父真传,想必正是魏延三人对手,不如咱们亦去观战如何?” 陆逊道:“如此也好,令各部点兵,前往战场为三位小将军掠阵!” …… 我手持金刀与陈琼战到一处,刚一交马,陈琼手中蛇矛如同出洞蛟龙,“嗖”一声便向我心窝刺来,我立时惊出一身冷汗——“此人果然非同一般!” 脑中想着,手上的动作已经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左手放弃刀柄,闪电般探出,抓住蛇矛矛柄,右手握刀,用力向陈琼脑门上砍落,陈琼反应迅疾,手中攥紧蛇矛杆,用力向上一抬,格挡住我的刀势,同时手上运力,将蛇矛向我的咽喉刺来,我松开左手仰躺在马鞍之上,避过这一矛,旋即抡圆金刀向陈琼拦腰劈去。 “好刀法!”陈琼喝了一声,随即攒身滚鞍,双腿夹住马腹,堪堪闪过,两匹马各自嘶吼一声,退开两步。 而在另一边,庞德与太史冲已经大战五十回合,尚且不分胜败;姜维和董国昌也斗了二三十合,也是难分难解。?! “真是后生可畏!不知道我的荣儿和昌儿将来是否也能像这三人一般英雄无畏!” 我心中暗自想着,那边陈琼也已经缓过劲来,叫道:“魏延,还未分出胜负啊!” “呵呵!”我微微一笑,“陈琼,你觉得你能战胜我么?!” 陈琼亦笑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是大丈夫之举!再说,你有把握能击败我?” “很好,那就来试试看吧! …… 从午时一直杀到傍晚,停停打打,斗过不知几百个回合,三对儿敌手始终没有分出谁胜谁败来。 夜幕降临,双方极有默契地鸣金收兵。 收兵回营,庞德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毕竟也是六十岁的老人,使得又是几十斤重的大刀,极度疲劳是在所难免的。 “好个太史冲,昔日得闻东莱太史慈英雄无双,我还不信。今日见其子,方信太史慈之能!” 姜维也道:“董其昌大斧功力,可不在昔日魏将徐晃之下!” 我亦赞叹道:“若单论蛇矛,除非张翼德在世,否则世间无人是陈琼敌手!”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从哪儿蹦出这么三个棘手的敌人?!” …… 另一边。 “世人皆说魏延刀法世所罕见,今日一见方知不是虚传,若不是我躲得快,好几次几乎被他砍下马来!”陈琼褪下战甲,将贴身衣服脱下来,那衣服已经的,用手一拧便是一滩汗水。 “我也是,要不是庞德年迈,体力不如我好,只怕我也是身首异处了!” 太史冲也是心有余悸,喃喃说道。 “不管如何,今日咱们已经与这三员名将战成平手,已经很出乎意料了!未来的天下,一定是我们的!”董国昌自信满满地说道。 第363回 沉重打击 “魏延,你们还敢再战吗?” 前面三员小将,一字儿排开,太史冲为首,手挺钢枪直指我们三人的脑门。 身边庞德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握住马缰便要冲杀过去,被我一把扯住,他正欲发作,我对他用力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随后,我纵马出列,冲着太史冲三人喝道:“三位小将军,昨日激战,令某对三位极为钦佩,想必假以时日,我们这一代的老人就会被你们从这个战场挤出去,你们这些不怕虎的初生牛犊早晚会成为一代名将!” 太史冲放声大笑道:“没料到我们兄弟三个居然得到大名鼎鼎的魏延的赏识!” 我打断他的话:“你听我说完!你们三个如此前途光明,为何却要与我们大汉天军为敌?我劝你们早日弃暗投明!脱离东吴,归顺我军!” “你!……”太史冲当即气得面色涨红,我不等他发话便趁热打铁:“你们听好,虽然我很欣赏你们,也看好你们将来能取代我们的地位,但是不代表我不会伤害你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我可是会斩草除根的!现在的你们,还不是我的对手!” “你说什么?!”陈琼开始发难,“魏延,昨日未能分出胜负,今日再战!” “来吧!”我朗声大笑,右手握住刀柄末端,让金刀垂地,用力一夹马腹,向着陈琼冲杀过去,陈琼挺起蛇矛便来迎接,待两马相对之时,我长啸一声,卯足力气,抓着刀柄末端将金刀抡起来,陈琼急使蛇矛挡架之时,早被我蓄足能量的金刀砸开,我用力收住刀势,将金刀向前一递,刀尖早抵住陈琼咽喉。 “你一定在奇怪,为什么昨日战成平手,今日一招之内便被我制住了吧!” 陈琼虽然一脸惊怒,但还是随着我的话点了点头。 “经验!战场上的经验,虽然你的武功已经和我持平,但是我想杀掉你,还是一个回合的事情!你回去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我收回金刀,语重心长地说,“此外,关于归顺我军的事情,你最好也多想想,还有你们两个!”我又转向太史冲、董国昌二人,大声说道。 双方各自收兵回营,暂且不提。 …… “老魏啊!今天你那一招拖刀计使得够狠,直接就把那仨小子震住了!” “呵呵!这一招决不能用第二次了,不过给他们一点儿教训也是不错的,真要杀了他们,我还是不忍心啊!” “那是那是!我对太史冲那小子也是很赞赏的!” “将军!将军!不好了!” 我和庞德、姜维三人正在营内畅谈,祝炀猛然掀开帐门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双目泛红。 “怎么了?祝炀,这般神色?” “将军,夫人她……”祝炀摸了摸马上就要流下来的眼泪,哽咽着说:“夫人她……去世了!” “你说什么?!”我腾一声站起身来,却又骤然间感觉头昏眼花,我用力摇了摇头,身手扯住祝炀的衣领:“你是从哪儿得知的?” “父亲!”只听一声凄惨的叫声,我转头去,只见樱儿身着孝衣,哭得梨花带雨。 她的身后跟着荣儿和昌儿,也是披麻戴孝,泪水纵横。 “噗!”我感到喉头发甜,随即喷出一大口鲜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夫君,不要忘了咱么的约定啊!” “不会忘的!再等我三年,我就能打下东吴,到时候我就辞官归乡,与你白头偕老、享受天伦之乐!” “嗯,夫君,我等你回来,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可一定要小心!” …… “为什么?!你要先我而去!为什么?!” 我醒转过来,无视于身边正忧心忡忡的众人,径自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冲出营寨。 第364回 马谡献策 “父亲!您一定要振作啊!” 荣儿和昌儿都追了出来,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躯体,我按着两个孩子的肩头,用力站稳身体,竭力抑制住马上就要溢出的泪水,咬紧牙关,嘶声问道:“你娘她是怎么去的?” 昌儿抽泣道:“三个月前,母亲忽觉腹痛,请医生来看,说是肠胃之内生有异物,隔阻食物,以致毒素难以外泄,除非华佗再世,以麻沸散服下,再剖腹割除异物,否则无人能治此疾!我们兄弟二人四下寻找华佗徒弟,可是……” 荣儿接口道:“等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会做这类手术的华佗徒弟,可是母亲却没能支撑到那一刻……” 我闭紧双眼,握紧拳头,仰天长啸:“啊………………………………” …… 吴军大营。 陆逊、丁奉、孙韶、太史冲、陈琼、董国昌六人围坐中军大寨,商讨防御事宜。 “近闻汉军主将魏延死了妻子,听说这位魏夫人在汉国之中威信极高,想必此刻整个汉营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咱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攻击不备!” 说话的是丁奉,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第一个想到就是战机,稍纵即逝的战机。 陈琼却站起身来,大摇其头:“不妥,趁人之危岂是好汉所为?我要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击败魏延!” 陆逊道:“小将军此言不妥!现在不是比武,而是战场厮杀!焉能允许有这种斗勇争胜之心?!” 孙韶道:“都督所言极是,不过我也不赞同承渊的意见。想那魏延何许人也?纵然心中悲伤,想必他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以避免我军偷袭!咱们若要取胜,还需从长计议!” “说的是!”“有道理!”太史冲和董国昌也点头赞同孙韶的意见。 陆逊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不妨先礼后兵,差一心腹之人前往汉营表示哀悼,同时观察一下汉军的布防,看看到底有没有可趁之机!” …… 在中军大营设下灵堂,我静静地坐在阿丽灵牌前的厚垫子上,默默地望着萦绕上方的青烟,烟雾中似乎还有着阿丽当年的音容笑貌。 “阿丽,请你在天之灵护佑我早日得胜,还归故里!” 身后的樱儿、荣儿、昌儿姐弟三人也在默默抹泪。 “将军!将军!”帐外的卫兵匆匆跑进来,“报将军!东吴派使臣来吊唁!” 昌儿霍然起立:“父亲,东吴心怀鬼胎、欺人太甚,我去把他们赶出去!” 荣儿急忙止住:“兄弟且慢,听听父亲的意见!” 我缓缓站起身来,凄然笑道:“既然他们有心前来吊唁,就让他们进来!我们大汉天威自生,岂能拒客于千里之外?” 这时,参军马谡也从帐外赶到,先止住正要出帐迎接东吴使臣的卫兵,然后对我说道:“文长!东吴使臣到此,一则是为了吊唁,但更重要的目的只怕是刺探我军虚实,我有一策,可让吴军陷入万劫之地!” “幼常有何良策?!” 马谡对我耳语道:“不妨传令下去,让各部做出因为悼念夫人而防备松懈的假象,然后再放东吴使臣进来!” 我点头道:“此计不错!就依幼常之见,先传令各部,做好准备!” …… 大约一炷香工夫之后,各个军营已经安排妥当,我让卫兵放那吴军使臣进来。 “魏将军!请节哀顺变,不要因过度悲痛而伤了身体!” 寒暄一阵后,我特意将他留下:“使臣先生,来此一趟不已,我已设下一宴,款待阁下,以示谢意。还望阁下赏光!” 东吴使臣百般推辞不过,被我和马谡又拉又扯地拽进宴席…… 第365回 吴军入瓮 “将军!我不能再喝了……”吴国使臣在我和马谡的拼命劝酒下,已经烂醉如泥,坐无坐像。 “喝!为什么不能喝?男子汉大丈夫,这点酒量怎么行?!” 我虽然也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赶快用酒精麻痹自己,反正军营防务我事先已经全数交付给庞德和姜维,我即使睡上三天,也不会有什么事。 “将军,我实在是不行了!”吴国使臣扑通一声,从马扎上直接摔下来,一头栽倒在桌案上的肉汤里,随着他的呼吸,那肉汤咕咕噜噜地开始冒气。 “快把他扶起来,别让肉汤淹死!”我的神智勉强还算清醒,急忙大喊一声,让左右把吴国使臣搀扶起来。 …… “魏将军,军中布防事宜已经安排妥当,只等陆逊那小子上钩了!”第二天中午,马谡将还略有些朦胧的吴国使臣送上马车,差人将他护送回营,转回中军,对我说道。 “好,很好!是该大杀一场了,否则我心中的闷气无以宣泄!” “父亲!听说您要与吴军大战一场,我们兄弟二人也想参战!”还披麻戴孝的荣儿、昌儿找到我,言辞恳切地说道,我赞许地拍拍二兄弟的肩膀,道:“好!你们想参战,就给我拿出平日的本事,好好展现一番!我要让对方的那三个小子知道,我们大汉的下一代也不会落后的!” …… “怎么样,你在汉军大营试探得如何?” 陆逊见使臣回来,急切地发问道。 那使臣眨着醉眼惺忪的眼睛,竭力站稳身形,说道:“回禀大都督!嗯,那魏延死了老婆之后,果然是日日买醉,昨天还拉着我要一醉方休!而大部分汉军都是心怀悲伤,防备松懈,绝对是袭营的好时机!” 陆逊兴奋地说道:“果真如此,不是虚张声势?” 使臣大着舌头继续回答:“大都督,此事千真万确,小人愿为先头官,带领大军今夜袭营!” 陆逊用力一拍手道:“太好了!我此番定要让魏延吃足苦头!让他见见我东吴大军的威力!” …… 当夜,我冷静地坐在营中,细心地擦拭着金刀,烛光的映射下,金刀闪烁着冷森森的寒光,那种吹毛即断的锋刃,的确是让我爱不释手。 “阿丽啊!这一仗将是整个战局的关键,你好好保佑我,还有那两个孩子吧!” 庞德、姜维、王平、关兴各领一军,埋伏在营中四门,单留下正门以便吴军侵入,我自带五禽队屯于中军,等待吴军上钩,各个营区偃旗息鼓,留三五嗓门大的士兵假作哭泣,让吴军充分相信我军的防备的确松懈。 大约三更时分,我敏锐地感觉到——营外有军马来了! 我将金刀轻轻放在身边,再将早已备好的酒坛打翻,让美酒汩汩地流在桌案上,然后,我也趴在桌案上,佯装睡熟。 不多时,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接近我的大帐了,我伸手抓住金刀刀柄,静等来人,因为我的目光正对着营帐门,当对手闯进帐内的时候,我的眼中立时映出了那柄熟悉的蛇矛。 还是陈琼第一个找上门来?还真是有缘啊! 陈琼也在刹那间看到了我,他高举蛇矛,便要对我刺下,却又停在半空。 “趁人之危非我所愿!但是魏延,身为敌人,我必须杀了你!抱歉了!”停了一会儿,陈琼还是继续刺了下来! 我一个翻身跳离座椅,金刀拿在手中,抡出一圈灿若云霞的黄光。 陈琼大惊失色之下,手中蛇矛早已被我磕飞,早已埋伏好的五禽队将士立刻一拥而上,将陈琼按倒在地,用粗麻绳捆将起来。 “你……”陈琼被五花大绑得如粽子一般,挣扎地喝骂道,“卑鄙小人!” “带下去!”我不给陈琼继续骂的机会,闯出帐外,跨上坐骑,整个军营早已经进入了一片厮杀,身穿青绿色军服的吴军被身穿赤红色军服的汉军层层围困,左冲右突而不能得脱! 第366回 战果丰硕 “杀!” 我大喝一声,率领集结起来的部众冲出中军大营,向一处厮杀最为激烈的战场冲杀过去。 那一处,董国昌正挥舞大斧与庞德死战,他身边的吴军士兵已经损失大半。 我纵马直扑过去,金刀纵横之处,董国昌身后吴军士卒纷纷倒毙,庞德见我冲了过来,大叫道:“老魏,你且不要插手!我要单人匹马将这小子拿下!” 算了,不能驳老庞的面子,反正董国昌身边的士卒已经越来越少,庞德擒下他不过是时间问题,我留下几十人助庞德掠阵,带着其余将士继续绕营奔走,寻找敌人厮杀。 不多时,我带人冲至西门,正遇王平与孙韶交锋,二人亦是斗得难分难解,不同的是——王平身后的士卒比起孙韶身后的士卒要少上一些,按兵力来讲,王平出于劣势,见得此景,我急忙率部冲上前去。 “文长!来得正好!快来助我!” 王平可不比庞德要面子,情势危急之时会立即向别人求助,这也是他比庞德可爱的地方,我见得王平求援,当即挥刀上前夹攻孙韶。 这一回,孙韶顶不住了,在我和王平两把大刀劈头盖脸的攻势下,他手忙脚乱、左支右绌,斗不五合,急忙卖个破绽,转身拨马便走。 我和王平岂会放过,也纵马追杀过去,那孙韶走不几步,王平便已追上,手中那柄大刀只在孙韶后心弄影,孙韶正慌不择路时,猛听得斜刺里一声大喝:“小将军休慌!老将丁奉在此!” 丁奉截住王平,斗了三五个回合,也转身奔走,在他带来的数千吴兵的掩护下,他带着孙韶迅速消失在战圈之外。 …… 却说太史冲引一军从东门杀入汉营,奔了半响,却不见汉营之中有任何异动,心中登时醒悟:“不好!上了汉军的当了!全军听令,火速后撤!” 话音未毕,只听一声梆子响,东门外杀出一彪军拦住去路,为首一将赤面短髯、浓眉凤目,手中一柄青龙偃月刀,大喝道:“我乃大汉龙骧将军关兴是也!汝等小儿,早日受死!” 太史冲勃然大怒,挺枪纵马,直取关兴,关兴策马来迎,二将斗到一处,激战近二十合,太史冲不敢恋战,向关兴面上虚刺一枪,关兴急闪时,太史冲猛一夹马腹,从关兴身侧奔过去,其余吴兵见主将冲过防守,也不敢久留,纷纷拼了命一般向外厮杀,终于,大部吴军突破汉军防御,向本营撤退。 正夺路奔逃间,前面又一将拦住去路,乃是汉将姜维手下部将班明,太史冲更不打话,策马上前,交锋只一合,刺中班明咽喉。 …… 这一夜,在无穷无尽的杀戮和激战中度过。 到拂晓时分,战斗已经完全结束,我带着诸位将领一起在军营中视察战果。 此一战,我军可谓是大获全省,一共只损失兵员六千余人,却击伤、击毙、俘虏敌人近三万人,还俘虏了一员敌将——陈琼,收缴兵器、旗帜、战马、辎重无数,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军已经基本上从阿丽去世的阴影之中摆脱了出来! 只是庞德却在异常不忿。 “混蛋丁奉,老子马上就能将那董国昌斩于马下,又让那个老混蛋救跑了!” “令明!你就少说两句吧!我的部将还让太史冲那个混蛋杀了!”姜维也很不忿,他埋伏的西门没有见到半个人影,连根人毛都没有! 视察清点完毕,我升帐起来,准备劝降陈琼。 五禽队的兄弟们将五花大绑的陈琼押上帐来,他恐怕是已经骂了一整夜,一张脸涨得如同紫茄子一般。 “陈琼,汝可服气?” “不服!一百个不服,一千个不服!” 第367回 释放条件 “老魏,宰了这小子算了!”庞德嗷嗷叫着爬出佩剑,便要斩向陈琼脖颈。 “老庞你住手!”我急忙喝止。 庞德悻悻地收回佩剑,重新插回剑鞘之中,站会原处。 陈琼哼了一声,道:“要杀便杀!何必要假惺惺的?!” 说实话,我早已气得牙根痒痒了,就在方才的半个时辰里,我和马谡等人一直在一旁百般劝说,无奈这小子完全是油盐不进,只有一句话:“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反正老子是决不投降!” 此时,一直没有发话的监军大人杨仪不冷不热地发话了:“对付这种顽固之人还这么热心,元帅您可真是没事做了!” “你给我闭嘴!”我冷声答道,杨仪也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 又经过一番苦苦劝降,陈琼完全没有松动,我只好令人将他带下去,暂且羁押起来,到时再说。 左右将陈琼押解下去之后,庞德异常不忿地说:“老魏,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这种顽固之人,就该杀之而后快!” 我摆摆手:“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会放弃劝降此人,他武艺非常,胆识过人,是个大将之才,若是死在咱们手中着实是太可惜了!” 姜维、王平等将均是点头以示赞同,庞德也只好作罢。 …… 次日,天未放明,营外陡然间战鼓隆隆,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急忙大声喝问:“营外发生何事?!” 帐外卫兵急忙跑进来汇报:“报将军,是太史冲、董国昌带领吴兵前来攻营!他们要把陈琼那厮抢回去!” “什么?”我坐起来,皱起眉头,“这两个家伙未免也太胆大妄为了!昨夜吃了那么大的苦头,今天竟还敢来放肆?来,取我金刀来!” 很快,我披挂上马,带着部下大开营门,出寨迎敌。 “魏延!快放我陈琼兄弟出来!否则,大破你营,教你碎尸万段!” 太史冲挺枪纵马,高声大叫。 “小子,你竟敢出此大言!”在我身后,庞德和姜维亦赶了上来,庞德见得太史冲,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愤怒,放声高叫,“还没分出胜负,不要走,吃你爷爷一刀!” 说罢,庞德纵马挥刀,直扑太史冲,太史冲不甘示弱,也纵马来迎,两个在垓心处厮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败。 姜维见了,唯恐庞德年老有失,上前助阵,董国昌纵马上前,截住姜维,二人亦战作一处,也是斗三十余合,不分胜负。 我立在军前,思虑再三,对左右道:“你们去军中,将陈琼带来!” …… 片刻之间,陈琼已经被带至军前,此刻战场中两对对手已经战到五七十合,我策马冲至阵前,高呼一声:“两家暂歇,听我一言!” 两队敌手各自罢手,都退出一步,我继续说道:“太史冲、董国昌,你们与陈琼兄弟三人之义,某深感之。只是两军交锋,不得以私非公!若是你们愿意撤兵五十里,我便放回陈琼!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他回归!” 说完这些话,我立即传令收兵回营,将面面相觑的太史冲和董国昌两个人留在原地。 …… “后撤五十里?亏你们能想得出来!我们现在距离建邺不过六十余里,后退五十里,岂不是将建邺的屏障拱手相送?!不行,绝对不行!” 听完太史冲的回报,陆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太史冲扑通一声跪倒:“都督!我们兄弟三人虽无血脉之情,却是情同手足!若陈琼身死,吾二人义不独生!就算后撤五十里又如何?我们一定会再将魏延打回去?!” 第368回 兵临建邺 “不行!一旦放弃这五十里路程,想再战退汉兵,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陆逊大摇其头,连声拒绝,丁奉和孙韶在一旁也在苦苦思索,究竟是要人还是要地。 “都督!”太史冲和董国昌用力地磕着头,恳求陆逊用五十里地交换陈琼,很快,营中的地面上多出两块鲜红的血迹,而太史冲、董国昌二人的额头,已经是血肉模糊。 “你们两个不要再做傻事了!且不说咱们与汉兵的实力差距,就算是我们的军事实力比对手要强,这五十里地也是断断不得放弃的!”丁奉见两个后生小辈实在是太过倔强,不由得出言劝阻。 太史冲昂起头,擦掉额头上的血迹,沉声说道:“自古以来良将难求,陈琼兄弟武艺高强,是个难得的将才,就连魏延这般天下名将,也对他有所忌惮,要用五十里地来换他一命,咱们总不能为了区区五十里地,屈送了陈琼兄弟的性命!” 陆逊长叹一声:“这哪里是区区五十里地?这是我们大吴的命脉啊!魏延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 …… “文长,你说陆逊会不会拿五十里地来换陈琼?”姜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满怀心事地问我道。 我喝下一杯酒:“会不会答应都是有可能的,关键在于陆逊他是否可以下定决心与我们抗争到底,以我的看法——他是不会答应换人,因为把五十里地让出就等于把建邺放给我们打,陆逊不会干这样的傻事,不过……” 庞德问道:“不过什么,老魏你说话不要卖关子,说下去啊!” “不过太史冲和董国昌未必情愿,咱们还是静观其变,万一太史冲他们将此事报给孙权,孙权也许会考虑此事,他毕竟要顾虑朝中旧臣的看法。” 庞德道:“要我说,报给孙权也没用,他是皇帝,总得考虑自己国家的利益啊!” 我笑道:“人心若是乱了,就算占据天下又能如何?” …… “陛下!”内侍官匆匆上殿,高呼道,“驱寇将军太史冲有表上奏!” 孙权急道:“是不是打赢了?赶紧呈上来!” 内侍官将奏表呈上,孙权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脸色越来越差,最后,他将奏表重重往几案上一摔,大骂道:“魏延小儿,欺人太甚!” 张承出班:“敢问陛下,太史将军奏表之中所言何事?” 孙权怒气未消,气鼓鼓地说道:“魏延设计诱使陆逊上当,生擒了陈琼小将军,然后以其性命相要挟,要朕拿五十里土地交换!现在汉军距建邺不过六十余里,让出五十里,岂不是让建邺屏障尽失,陷入危机之地么?” 张承急道:“此事万万不可!汉兵势大,这六十余里距离正是最后的保障,无端让出五十里去,岂不是灭国之举?!” 孙权又忧虑地说:“可是,陈琼小将军为国家效命,将生死置之度外,朕岂能见死不救?诚是进退两难也!” 张承又道:“既如此,何不假意答应,让汉军送回陈琼小将军,然后拒不相让!” 孙权瞪了瞪眼:“你以为魏延是傻子么?这肯定行不通!” “那……” 未等张承说完,武将之中已有一人出班,孙权视之,乃是韩当族兄韩茂,如今已是年近九十,先后侍奉孙坚、孙策、孙权,乃是东吴三世老臣。 “陛下!老臣恳请陛下注意——陈武将军一生忠勇,为我大吴国立下汗马功劳,可是他只有陈琼一个儿子啊!倘若是断了陈家香火,陛下心中不会感到愧疚吗?” 孙权闻言,愣了半晌,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 韩茂继续说道:“就算是让出五十里地又能如何?江东弟子才俊极多,陆逊、丁奉、孙韶等将皆是大才,又有太史冲这群后起之秀,陛下应该相信他们的能力,是能够将汉兵挡住的!” 孙权左右权衡一番,长叹一声:“下诏吧!换!” …… 送归了陈琼,吴军也退后了五十里,我即刻传令各部火速开拔,以免吴军翻悔,不出半日,我部大军距离建邺只剩下十五六里之遥! 第369回 恶战之前 虽然只有十五六里路程,但是这段路程已经足够令我赶到犯愁了! 一道长江就横亘在我们面前! 虽说现在长江的水量不比夏秋之际,然而依然是一道令人难以逾越的特大天堑,这让我着实发愁。 早知道我便让东吴让出六十里了!不过我要是真那样要求,估计东吴也就不会同意了,他们所依赖的最后一件事就是长江天险了! 甘宁的水军已经全部赶到了长江北岸,正在紧锣密鼓地搭建水寨。 …… “兴霸,水寨搭建进展如何?” 这天一大早,我便来到长江边上,询问甘宁有关水军事宜。 甘宁正忙得满头大汗,见我到来,施了一礼,答道:“我军水寨已经建成十之七八,此刻正在修筑艨艟主战台,可以凭高远眺对方虚实,总揽全局,指挥作战!” 我点点头:“很好!我们马步兵的任务已经告一段落了,能否攻克建邺,灭掉吴国,全要仰仗兴霸的水军,还望甘将军早传捷报!” 甘宁道:“文长放心!这次我不会再吃陆逊的亏了!” “好!那我就告辞了!” …… 回到本部军营,我决定令各部军士暂作休整,等待渡江之后的作战。(这多像当年解放军百万雄师横渡长江,打进南京总统府的那一幕……) 安排妥当,我去各营视察一番,看看有无遗漏之处,到得庞德营中时,只见庞德正在指导我两个儿子习练刀法。 “小子,你这么抡是不对的!应该再往下走一点,这样才能让对手压低手,你才有机会去斩他的脑袋!” “小子,你应该再快一点!要不然手就让敌人剁下来了!” “我说你们两个小子,你们爹是怎么教你们的?一堆破绽,将来上了战场如何是好?!” “老庞,你居然在背后诋毁我!活得不耐烦了吗?!” 庞德听到我的吼声,一时怔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怪不得我刚才骂你的时候眼皮一阵跳,原来你已经近在眼前了!” 我走进校场,说道:“老庞,你觉得我这两个小子武艺如何?” 庞德大摇脑袋:“不行不行!比起太史冲那三个混小子还要差上一个档次!太史冲已经能勉强与我战成平手,可是这俩小子顶不住我二十合!” 荣儿和昌儿同时偷偷撇撇嘴,表示对他们庞大爷的无声地反驳。 庞德却还洋洋自得犹然不自知:“要论起刀法来,当今天下我绝对称得上首屈一指!只怕已不亚于当年关云长!至于你老魏也得靠边站了!” 这话说的,已经完全脱离出了吹牛的境界,因为只怕庞德根本不认为自己是在吹牛。 荣儿和昌儿已经胀红了脸,他们可不容许外人来诋毁自己亲爱的老爹,虽说这个外人实际上是荣儿老岳父的亲兄弟。 昌儿跳了起来,叫道:“庞伯伯,既然您说你的刀法天下第一,那您愿意接受我们兄弟两个共同的挑战吗?当然,您要是不敢,我们兄弟二人不会勉强您的!” 话赶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容不得庞德不干了,他拉开架式,喝道:“来来来!我还怕你们两个小辈不成?!” 看着拉开架势的三人,我笑了笑,说道:“荣儿、昌儿,可要点到为止,不要伤了你们庞伯父!” 说完,我就离开了校场,任凭他们爷儿仨打了起来。 战前的平静,一向是这样静谧得令人可怕! …… 第370回 恶战之前(2) 离开庞德军营,我又赶去姜维军营一探究竟。 姜维正端坐营中,打磨着手中的钢枪,似乎心事重重。 “伯约!”我叫了一声,“你看似有些心事,可否说来听听?” 姜维放下手中长枪,枪尖闪过一道闪耀的寒光。 “文长啊!”姜维顿了顿,“眼看渡过长江,便能攻陷建邺,功成之日近在眼前,我却产生一丝惆怅之感,不知道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到底还是年轻啊!想的就是比我们这些老去的人要多啊! 我抬手拍拍姜维的肩膀,叹道:“你说这事,我也曾经想过,将来该怎么办?以前我有一个梦想,就是统一天下之后,辞去一切官职,带着家人老小,返回汉中南郑,安享晚年,只可惜愿望未成,斯人已逝……” 姜维也沉默了,他仰起头,看看营帐外的天空:“这却是个好主意,一旦天下安定,我们这些武将得到的最好结局无非是安置在朝,做个闲差;若似大汉开国大将韩信一般,落得个身首异处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叹道:“所以说——一个大将最好的结局是在取得胜利的最后一场战役里被最后一支流矢射死……” 姜维道:“果然如此!” “大战在即了,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干什么?”我苦笑着摇摇头,“伯约,你继续吧!我去别处转转!” …… 来到王平军营,王平正在查阅兵书。 “子均,你在看什么?” 王平抬头,见是我到来,立刻放下手中的兵书,起身迎候:“原来是文长,末将有失远迎!” 还真是个老实人,我一直说在军营中不必拘泥于礼节,就当自家兄弟看待,王平却还是这般遵从军中细节。 我示意他赶紧坐下,顺手拿起王平放在桌案上的书卷,原来是《孙子兵法》。 “真不愧是王子均,时刻不忘充电!”我暗暗赞叹。 王平笑道:“我智谋不及文长,当然要时刻看看兵书!” 我笑道:“不错!不过可不要被兵书的条条框框束缚住,要随机应变、相机而动才是!” 王平点头道:“文长之言,王某记下了!” …… 接下来是关兴军营。 关兴正挥动着青龙偃月刀,在营前苦练刀法,樱儿正坐在一旁看着。 “父亲!”见我到来,樱儿急忙站起施礼,我冲她微笑着点点头,经历了失母之痛,这个丫头明显憔悴了许多。 关兴也停下了手中的大刀,走上前来,满脸的汗水。 “岳父大人,您怎么来了!” “大战在即,我到各个军营走一走,正好转到你的军营里。” “父亲,渡江作战时,让我也参战好吗?”樱儿突然发话。 我看向她:“怎么,樱儿?你也想上战场?” 樱儿抬起头来,眼神坚毅:“这是母亲离世前的愿望,她一直希望自己能够随您一道上战场,只是她不会武功,一直未能如愿;您不知道她是多么地羡慕二娘能够一直伴您左右战场杀伐。父亲,请您准许我完成母亲的这个最后愿望!” 一时间,气氛沉默。 “好吧!”我点头准许,“不过一定要注意,不能受伤!我会让你的两个弟弟随同保护!” 樱儿重重地点头,眼神中的憧憬和渴求愈来愈旺盛。 …… 这场注定充满血雨腥风的恶战,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了…… 第371回 横渡长江 “诸将听令!” 长江北岸的点将台上,我身披重铠、仗剑而立,身后便是水势浩然、奔流东去的滚滚长江,面前则是随从诸将以及数十万的精悍士卒。 “诸公安静,听我号令!我大汉自桓、灵以来,国力式微;献帝之后,曹丕篡权,大汉几乎灭亡,幸得先主昭烈皇帝起兵西川,继位大统,承递汉祚!如今,魏逆已亡,我大汉已占据天下四分之三的疆土!东吴偏安江南一隅,指日可灭!这道长江便是他们最后的屏障,只要攻过长江,我们便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所有的士卒都开始奋力高呼起来:“攻过长江!攻过长江!” 我压一压手腕,示意大家伙儿都安静下来,接着说道:“大家都还记得吧!三十年前,当时天下最大的诸侯曹孟德引军八十三万兵临长江,当年我们先主与东吴乃是盟友,两家联军不过四万余人,却杀得曹孟德八十三万大军溃不成军,几乎丢了性命吧!”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天空飞过几只雀鸟,唧唧喳喳叫过,飞离了…… “曹操失利的原因何在?盖因不知天时,不晓人和,低估对手的实力!现在我们的境况与当年曹操极似,同样身处长江北岸,同样兵多将广压过东吴一头,但是我们却绝不能重蹈曹操的覆辙!记住,我们的对手是陆逊,智谋不亚于当年周郎的陆逊!我们决不可因为对手兵力不如我们便掉以轻心!要将对手看做有一百万那么来打!明白么?” “明白!” 声震九里,响彻天云! “甘宁!”“在!” “令你引十万水军,大小战船五百艘,先行渡江,直逼东吴水寨!但不要率先攻敌,也不要达到吴军的弓箭射程范围,就在江面停下,等我号令,若是吴军出战,就用火箭射他回去!”“是!” “姜维、庞德!”“在!” “令汝二人引二十艘战船,携五禽队并精悍士卒五千名,随同大军左右!”“是!” “马岱、王平!”“在!” “令汝二人押运粮草辎重,不可有误!”“是!” “关兴、廖化、张嶷、张翼、马忠、魏荣、魏昌、魏樱!”“在!” “令汝八人身处中军,各乘战船,共同破敌!”“是!” “马谡、杨仪、高翔、董厥!”“在!” “汝四人随我左右,居中指挥调度!”“是!” “所有将士听令,此次渡江行动于戌时开展,所有人抓紧时间回去睡觉养身,不得有误!” “是!” 此次渡江作战,我军所带来的两千艘战船全数出击,誓要将东吴灭掉! …… “报!报都督!汉军已经全数出动,开始渡江!” 夜深沉如水,陆逊已经睡下,听到卫兵的汇报,惊得当即从榻上跳了起来! “什么?魏延他竟然行动得如此迅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快,帮我更衣!” 片刻之后,陆逊已经赶到水寨之中,丁奉、孙韶正立在船头,紧张地望着江面,黑漆漆的江面上,灯火连绵,照亮了北面的江水,寂静的暗夜中,隐约传来船桨划水的响声。 “这是汉军的哪一部军马?!”陆逊急问道。 丁奉皱眉低声回道:“似乎是——甘宁的水军!” 陆逊攥紧拳头:“传令下去,让各部准备迎战!” …… 甘宁战船之上。 “现在距离吴军水寨有多远了?”甘宁问手下军士道。 “还有大约两箭之地!”那军士向前方视看一番,答道。 甘宁点头道:“很好,传令各部,准备扔下船锚,停在江心,等候元帅大军!” “小的明白!”那军士应道,随即站到战船高处,举起火把,用力摇晃起来。 第372回 江中火海 接到指挥船上的信号,所有的战船全都开始减速、下锚,准备停在江心,等待其他一千五百艘战船来临! 甘宁紧接着下达了第二条命令——传令各部,准备引火之物,强弓硬箭,吴军战船胆敢靠近,全部给他们射回去! 这道命令,五百艘战船几乎在一盏茶的工夫,就全数下达完毕。 …… “报都督!那汉军水师在江心之上抛锚停下,不再向前,只是虎视我水寨,似乎正在等候某种时机!” 听得水寨外围战船上巡查士兵的汇报,陆逊、丁奉、孙韶三人急忙向江心看去,果然,汉军的战船在江面上一字儿排开,绵延数十里,火光连天,烧红了半个夜空,哔哔啵啵的火焰响声异常清晰地传到了陆逊他们的耳朵里。 “甘宁究竟在搞什么鬼?”陆逊咬牙切齿地骂道,“不可让他们窥探我军虚实!传令快艇,火速上前,骚扰敌船,让他们赶快撤走!” …… “将军快看!吴军战船出来了!” 甘宁顺着哨兵的手指望去,果然,大约二十艘轻便小型战船迅速地从吴军水寨之中飞驰而出,对着汉军战船便冲了过来,甘宁仔细察看一番,道:“此乃是陆逊派遣的小型快船,意图冲击我军,想让咱们撤出此处而已,传令各艘战船,火箭伺候!” “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办!”军士再度登上战船高处,继续挥动手中火把,立时间,五百艘战船上齐齐准备好火箭,只待甘宁下令。 渐渐,那二十余艘快艇已接近汉军战船大阵,艇上吴兵高声大呼:“兀那汉军战将,火速退去,否则让你死无……” 话音未落,甘宁早已循声一箭射去,正中那人咽喉,那人话未说完,依然倒栽葱翻进江水之中! “放火箭!” 甘宁大喝一声,五百艘战船上同时射出火箭,无数条流星火龙直扑吴军快艇,须臾之间,江心之上一片火海! 顷刻之间,吴军的二十艘快艇全部沉没于火海之中,艇上之人半数当场丧生,半数跳水逃生。 …… “可恶!”陆逊看得真切,用力一砸船舷,丁奉急道:“都督!汉军势大,某愿引战船数百,前去迎战!” 陆逊摆摆手道:“不可!不可!那汉军战船总共两千艘。据我观之,甘宁战船足有五百艘,而我军所有的战船不过八百余艘,若想取胜甘宁,没有三百艘战船是绝对不可能的!若是分兵出去,汉军剩下的一千五百艘战船如何应付?!” “这……”丁奉略略语塞,孙韶道:“那该如何是好?” 陆逊道:“为今之计,只好坚守寨中,避而不战的好!” 丁奉、孙韶想了半晌,只得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 坐在中路艨艟大船之上,我迎着呼啸而至的东南风,直视着江心的那一片火光。 “文长,你看!”马谡指着那片火光,“看来甘将军已经阻住了吴军的一次攻击了!” 我点着头:“没错!此刻吴军定然龟缩水寨之中,传令姜维部,绕道长江下游,攻袭吴军水寨右翼;庞德部,绕道长江上游,攻袭吴军水寨左翼!” “明白了!”马谡叫过传令兵,让他们火速驾驶轻汀前往姜、庞两部下达军令。 …… 甘宁战船上。 望着江心上的火海,甘宁笑道:“此番定能杀得陆逊不敢出战,正好给我军围攻其水寨赢取了最佳战机!此番渡江,定能取胜!” …… 第373回 江中血战 明天有事,今晚提前上传 丑时左右,我在江心处与甘宁相逢。? “兴霸!战绩如何?”远远地望见甘宁,我高声大叫起来,“陆逊可曾出寨迎战?” 甘宁回头望见了我,亦大呼道:“陆逊曾派遣数十艘小艇前来袭扰,不过已经被我一通火箭,**回去,至今未敢再行出战!” “甚好!”我点头道,随即又向甘宁大呼道:“兴霸,你且将你那五百艘战船聚拢起来,然后分为十路,每路五十艘,分布于我中军之中,到陆逊水寨前,我会指挥中军诈败,待陆逊上当时,你便引十路水军伺机杀出!” “是!”甘宁高呼道,当即指挥调度自己的五百艘战船开始行动,不出一刻钟,五百艘战船已经分散成十部分,驶进我部中军留出的空隙之中,让我不禁感慨——难怪当年甘宁做水盗之时,官府怎生围剿都是大败而归。?! …… “都督!汉军增兵了!” 陆逊布置好防备阵型,刚回到住处安歇,卫兵便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陆逊只得再度翻身坐起。 “回禀都督,江面上骤然多出千余艘汉军战船,大打魏延旗号,似乎是所有汉军战船全数出动,准备与咱们决一死战了!” 陆逊听言大惊,连声道:“是我失策!我只顾提防魏延分兵突袭,不敢分兵抵御;却不曾想到魏延会集结全部力量,集中攻击我们!如今,我们只能竭力一战了!” 说到这儿,陆逊喝道:“传令下去,集合全部战船,冲出营寨,与魏延一决死战!” …… “将军快看!吴军出营了!” 我听到哨兵的禀报,立刻登船查看,果然,对面的江水之上,闪烁着数百艘星星点点的火光,火光映射之下,船头旗号分明,正是陆逊! “指挥全部战船,上前迎战,只许败,不许胜!” 我沉声传令道,左手握紧腰间的佩剑剑柄。?!?! …… “冲啊!杀啊!” 吴军战船如同疯子一般冲刺过来,很快,两军战船相拒不过百步之遥,无数箭矢在两军之间的江面之上来回呼啸,中箭落水的士卒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令听者揪心。 “报将军!吴军箭阵厉害,弟兄们支持不住了!” 我仔细看去,果然,当先的战船之上,已经有无数的士兵倒毙,原本木黄色的甲板已然变成了暗红。 “再支撑一会儿!传令各部,放火箭!”我心中迅速盘算了一下,此时退兵,只怕陆逊生疑,不来追击,当即下令继续抵抗。 “是!”传令兵迅速登上船头,摇晃手中火炬,向先头战船传递讯息。 “放火箭!快放火箭!”残存的弟兄们迅速准备好引火之物,硬弓连射,霎时间,无数火箭划破夜空,直射吴军战船! “啊……” 吴军的惨叫声也是此起彼伏,夹杂着皮肉烧焦的声音和糊味,隐隐约约传到我鼻中,只让人感觉恶心,想要呕吐。 “火箭回射!”对面的战船上也传来了号令声,立时便有更多的火焰流星向着我们这一方**过来,只那一刹那,我军的先头船只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传令!各部退军!快退军!”我奋力高呼起来,早已忍耐不住的传令兵急忙用起撤退的旗语。 见到撤退的命令,所有的战船全体开始慌乱地撤退,当然,在撤退过程之中,给早已埋伏好的甘宁战船留出了一定空隙。 …… “汉军退了!快追啊!”孙韶立在吴军的先头战船上,见到对方撤退,当即大声吼叫起来,身后吴军听了,纷纷响应,划船急追,背后陆逊看到,正要开言阻止,孙韶战船已经开出了一箭之地…… 第374回 渐占上风 “快把孙韶将军叫回来,不可追赶汉军!”陆逊急得直跳脚,他身边的部卒急忙搭乘小艇追赶上去,猛然间江面上一阵疾风吹过,小艇在江水之上立不住脚,连连打转,如此这般拖延了一下,孙韶的战船已经被突然改变阵势的汉军战船层层叠叠围裹了起来! “快去救援孙韶将军!”陆逊急叫道。 …… “报告将军!甘将军已经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从我中军侧后方突出,将敌方追击过来的战船围困住了!”传令兵匆匆跑上旗舰,向我汇报。 我点了点头,传令道:“令其余战船火速回军,助甘兴霸阻挡陆逊!” “是!” 原本在我指挥下假装溃散的中军战船得到回军作战的指令,立即重新集结,形成牢固阵势,立刻调转船头,向着陆逊船队冲去! “左右听令!灭吴取胜,在此一战!此番前进,再不后撤,有敢临阵脱逃者,斩!有行军懈怠者,斩!全部三军,奋勇向前,扫灭陆逊,攻夺建邺!” 我拔出腰间佩剑,高声大呼道,一旁战船上的兄弟们亦齐声呐喊:“扫灭陆逊,攻夺建邺!扫灭陆逊,攻夺建邺!扫灭陆逊,攻夺建邺!扫灭陆逊,攻夺建邺!” 呐喊声如同九天轰雷,直传对岸! …… “怎么回事?”太史冲、陈琼、董国昌三人被陆逊留守旱寨,听到江上的大喊声,急忙冲道岸边,望向江上,只见江面上火焰连绵,烧红了整个夜空,汉吴两军战船来回穿梭厮杀,血光和火光交相辉映,摄人心魄! 看了半晌,三人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陆逊和吴国的水军已经陷入了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快!全体出动,准备接应都督!” 太史冲三人大声叫着,留守旱寨的几千名吴军士卒立刻集结起来,准备搭乘简易木舟前去接应陆逊等人。 正欲行动时,忽听得岸边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定睛望去,只见一队没有点火,趁着黑夜径直前来的船队正逼近旱寨! “来者何人?”太史冲大叫道。 “哈哈哈!”对面传来一阵狂傲的笑声,“原来你小子留守啊!这真是太好了,我可不用愁没有对手了!” 太史冲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庞德的声音,当即回应道:“怎么,你没有作为汉军攻击的主力么?” 庞德大笑道:“小子听好了,我是专程奉命前来取汝首级的,你那两个同伴可在?让他们一同上来!” 正在这时,另一边也传来一阵大笑声:“令明,你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厚道了!我姜维也来了,把那董国昌留给我!” 董国昌勃然大怒:“姜维小儿,休要辱我,快快过来,与我大战三百合!” …… “将军!甘将军已经将被困吴军几乎全歼,只有一艘战船保着孙韶冲出围困,不过孙韶已经被甘将军射倒,生死未知!” 听了传令兵的报告,我心中大喜,高呼道:“再传我号令,火速前进,击垮陆逊!” …… “都督!都督!” 陆逊和丁奉二人正心急火燎地等候孙韶消息,忽听对面闯来一残破船只上隐隐传来几声叫唤,陆逊急忙走上船头,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报都督!我们乃是孙韶将军部将,孙韶将军被甘宁那厮放了冷箭,命中额头,生命垂危,我们保着孙韶将军冒死方才杀出!” “其余船只呢?”陆逊急问道。 “回禀都督,除了我们这艘船,其他战船已经尽数遭到围歼,已然全军覆没!” 陆逊闻言大怒,拔出腰间佩剑来:“魏延小儿!我誓杀汝!我誓杀汝!” …… 第375回 登陆受阻 “都督!快走吧!汉军势大,弟兄们实在顶不住了啊!” 几个吴军士卒用吃奶的力气抱住陆逊腰部,死命地向后扯着,陆逊挥舞着手中佩剑,高声疾呼:“后退者斩!给我冲!给我冲!” “快把都督拉下去!我来断后,快点!”丁奉依然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他亦拔出佩剑,用力将陆逊推下战船,随后高声喝令:“全体士兵注意,准备弃船登岸,在岸上用火箭射住汉军!” “是!”几乎所有听到的士卒都齐声应道,毕竟他们早已经顶不住对手的攻势,都要准备弃船逃生了。 …… 我屹立船头,早已看出吴军溃败的迹象,当即高呼道:“弟兄们,吴军要败了,大家再加一把力,攻过对岸,扫平东吴!” “冲啊!杀啊!”我身旁的关兴率先高呼着引军向前而去,张嶷、张翼、廖化等将亦不甘落后,奋勇向前,上千艘战船劈波斩浪、齐头并进地径向南岸冲去! …… 却说太史冲、陈琼、董国昌三人正欲引军接应陆逊、丁奉等人,刚刚出得大营,却遇到庞德、姜维拦路,庞德指名要与太史冲厮杀、姜维也不停挑衅董国昌,终于诱使二将上当,太史冲、董国昌奋勇冲杀过去,与庞德、姜维战到一处。 陈琼当真是心急如焚,他按住蛇矛,高呼道:“太史兄、董兄,莫要忘了咱们重任,是要去接应都督!”可是太史冲、董国昌已然杀红双眼,岂能听到陈琼疾呼?陈琼没奈何,挺矛纵马,上前助阵。 太史冲见陈琼上前夹攻庞德,心中郁闷,吼道:“陈琼,你给我退下,我要一对一将他挑于马下!”陈琼正欲分辩,庞德却在一旁火上浇油:“来呀!你们两个一起上好了!”太史冲听后更是勃然盛怒:“少出大言,看我单人匹马,照样胜你!” 二人激战四五十合,不分胜败,陈琼却插不进去,只得作罢,转向一旁,相助董国昌。 不料董国昌也是心高气傲,容不得旁人来相助自己,也将陈琼晾在一旁,只顾与姜维单对单厮斗。 陈琼大怒,喝道:“汝二人只顾意气相争,却忘了身负重任!也罢,某自去接应都督!”说罢,他自领本部兵马三千人,脱离战圈,庞德、姜维眼睛余光早已瞥见,却并不派人追击。 陈琼带人赶到江边时,正逢着丁奉带人将孙韶抬下船来,只见孙韶额角中箭,血流满面,不知生死,心中大惊,急问丁奉道:“老将军,都督何在?” 丁奉道:“已经被我让部下强行拖走了,汉军势大,我等着实抵敌不住,只得弃船登岸,在岸上放火箭阻止敌军。对了,太史冲、董国昌二将何在?” 陈琼本欲照实说来,想了想还是算了,说道:“二位将军于路遭到汉军阻挠。因此未能及时赶来。” 丁奉道:“也罢!有你一部亦可,令你手下三千兵马,迅速分布到江岸防御薄弱之地,准备弓箭,抵御汉军!” …… “报将军!吴军大部已经弃船登岸,不知为何?!”先头战船上哨兵回报,我急忙与马谡商议。 “幼常,吴军虽处劣势,却还没有到必须弃船的地步,他们提前登陆,可有何阴谋?” 马谡道:“想必吴军是要在岸上,利用火箭阵,阻挠我们登岸!” 我点点头,对那哨兵道:“赶快回去告诉先头战船,令他们原地待命,不要前进!” 话音刚落,忽听得前方骤然喊声震天,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一片火海! “不好!先头战船速度太快,已经中了吴军的火箭阵了!”马谡惊呼道,“将军,快快下令大部队与先头战船分开,以免殃及!” …… 第376回 冲破防御 听从马谡的建议,我传令全部战船后撤一箭之地,避免吴军火箭射中。 可是这样一来,我军就无法冲破吴军的长江防线,也就无从谈起如何扫平江东,一统天下! 我在船上来回踱步,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将军,某愿领五十艘战船,以为前部死士,硬闯吴军残余水寨,为大军登岸争取时间!” 说话的是张翼,他言辞恳切,似乎容不得别人反驳。 但是我不会准许,张翼毕竟是我军的重要将领,实在是不忍让他前去送死。 “不可不可!张将军乃是我军猛将,不可轻易犯险!且容我再考虑一番!” 张翼道:“将军!我自随先帝来,并未立得何等大功,虽然每战绝不落后,心中却时常生出几分愧疚之情。如今值此恶战之际,某愿以死搏战,报答先帝知遇之恩,请将军务必准许!” 说罢,张翼直挺挺跪下,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决绝的神采! 我还能再反驳下去么? “取酒来!为张将军壮行!” 端起酒杯,我双手送至张翼面前,道:“张将军,此行凶险万分,千万小心!” 张翼接过酒来,仰头一饮而尽,纵声道:“将军请放心,翼此去定然不辱使命!” …… 却说庞德、姜维大战太史冲、董国昌,战经一百余合,庞德见拿不下敌手,虚晃一刀,暂时退出战圈,高叫一声:“祝炀,带这五禽队上去,给我使劲砍!!” 祝炀大声应道:“庞将军放心!” 说罢,他带着五禽队的弟兄们火速向前,抽出狼牙军刀,高举藤牌,迅速冲入太史冲、董国昌军中,放手大杀一阵,将吴军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吴军士兵仿佛陷入千军万马的围困,寻不见主将,找不到同伴,登时心中大慌,手足无措,反应慢一些的早被五禽队战刀斩死。 太史冲、董国昌又惊又怒,太史冲放声大叫道:“不可慌乱,违令者斩!”却丝毫不起作用,此时天色尚未完全放明,昏暗的黎明之中,那些普通的吴军士卒哪里还能听得见主将的命令? 很快,吴军被五禽队杀散,太史冲、董国昌见情势不妙,只得策马奔逃,庞德、姜维见了,立即纵马引军追赶,一阵掩杀之后,吴军损失惨重,舍了旱寨大营,向建邺奔去。 庞德见吴军逃远,立即下令不再追赶,并即刻回师江岸,援助大部人马。 …… 我立在艨艟战船之上,远眺前去冲阵的张翼舰队,只见拂晓幕下,张翼战船一艘紧接着一艘地燃起大火,一艘紧接着一艘地慢慢沉没,我用力攥紧双拳,指甲陷入肉中,也不觉疼痛。 “冲啊!”耳边还能回荡起张翼声嘶力竭地呼喊,眼中还能望见他挥舞佩剑,竭力指挥作战的背影,脑海中一阵翻滚——为了天下安宁,多少勇士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很快,张翼也湮没在一片火海之中,生死难料。 …… “文长快看!吴军后阵大乱了!”马谡忽然又惊又喜地叫嚷起来。 我急忙抬头望去,只见火光之后,隐隐约约看到两队军马风卷残云般来袭,我兴奋地站起身来高叫道:“那是庞令明、姜伯约的军马,想必他们必定已经得手,转而相援我们,大家加倍努力,奋勇向前,夹攻吴军!” 所有军士们都看到了庞德、姜维军马前来夹攻,都兴奋地难以自已,立刻响应我的号令,展开冲击,我指挥中路的艨艟战船,亲冒矢石,向前冲击! 我指挥着舰队劈波斩浪,穿破火海,只见得张翼身中数箭,犹然死战,心中大是慰藉,高呼道:“伯恭休慌!魏延来助你了!”拔出佩剑,纵身一跃,跳到张翼船上,与他并肩作战。 第377回 不该出现的人 “快逃命啊!” 死撑了近一个时辰的吴军中间,陡然间响起一声凄怆无比、惨烈兮兮的喊声,所有吴军立时作鸟兽散,无论丁奉、陈琼如何遏制,也挡不住吴军的败势。|| “快上去攻击!”我搀住就快昏过去的张翼,大声喝道,“关兴、廖化、张嶷,令汝三人统率全部人马,上岸厮杀,不可手下留情!” 关兴等人齐声应道:“是!”迅速驱船靠岸,跳上岸去,令军士大开杀戒。 “伯恭,切勿昏睡,待军医医治后再说!” 张翼道:“将军放心,我死不了!请将军赶快下船登岸,指挥大军作战,莫要因我一人而让更多人丧命!” “你能撑得住么?”我不无疑虑地问道,张翼道:“当然撑得住!将军快快去吧,我……没事!” 这时候,我遥遥看到马谡正带着两个军医赶向这边,便道:“好吧,伯恭,你一定要坚持住,军医这就到,我去了!” 张翼点头,我放开手,纵身跃到船下齐腰深的江水之中,向岸上冲去。[提供的章节] …… 天色渐渐放明,战斗也基本进入了尾声。 江岸上堆满了红色、青色各种服饰的士卒,也有很多身着铠甲的将领,半个江面已经被双方死伤军士的鲜血染成碧红…… “报!将军,关兴将军已经率部攻破吴军水寨,所有战船已经被我们所控制!” “报!将军,庞德、姜维二位将军已经占领吴军旱寨,太史冲、董国昌二敌将只引十数骑向建邺方向逃窜!” “报!将军,甘宁将军追击丁奉、陈琼,斩杀敌兵万余!此刻正在回军途中!” “报!将军……” 战果果然丰硕得很,我心中简直大悦,当即传令:“各部抓紧时间清理战场,集结起来,直逼建邺!” ……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大部队集结起来,除去跟着马岱、王平负责后勤的押粮士卒五万余人,其他四十余万人已经尽数集合在江边,声势浩大,即使不发出响动,只是那么静悄悄站着,也足以让胆小之人吓破胆子! “诸位,吴军已经惨败,攻破建邺、灭掉吴国只是时间问题!三军传我号令,火速进兵,于今日午时之前在建邺城门外一里路之外安下营寨!虎视建邺,让那孙权寝食难安!” “明白!” “主将听令,庞德、姜维为前部;关兴、马忠为左翼;廖化、张嶷为右翼;先率二十万军马行军,我统领其余军马随后即到!” …… 吴国大殿 孙权来回踱步,一张脸气得涨红,须臾,他指着堂下韩茂大声斥道:“韩茂,汝为三世老臣,当初是你力劝朕拿着五十里地交换陈琼,还信誓旦旦说以陆逊之能和长江天险,足以抵御汉军!如今未及半月,汉军已经攻过长江,摧毁陆逊防线!时至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韩茂面上冷汗涔涔,张承急出班道:“陛下且息怒,如今之势,我等若想与汉军议和已是不成,战之亦恐不利!为今之计,迁都当是最佳选择,令陆逊都督以建邺为基本,捍拒汉军!” 韩茂急道:“不妥,当年汉军攻魏之时,魏国连连迁都避让汉军锋芒,却终不免落得国灭身死之下场,迁都绝非良策?!” 张承不满道:“那请问韩老前辈,您究竟有何良策?!” 韩茂一时语塞,张承接着对孙权道:“陛下,且听臣一言,太湖东岸吴郡城坚堑深、民富力强,足以作为都城,建邺城防坚固,足可为陆逊之用,请陛下三思!” …… 正在孙权苦苦思索的当儿,宫外护殿军士忽然上殿奏报道:“启奏陛下,皇城外有一人,自称身怀破敌方略,愿献于陛下!” 孙权闻之精神一振,急叫道:“快!快快请上殿来!” 第378回 不该出现的人(2) 片刻之后,护殿军士引着一人上殿,只见此人生的须发皆白,大约六七十岁年纪,鹰视狼顾,宽袍鹤氅,自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敢问先生高姓大名,有何退敌良策,朕洗耳恭听!”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某之姓名,早已伴随魏国灭亡而灭亡,不知也罢!至于退敌,陛下可分兵五万与我指挥,我保证三月之后,击退蜀军!” “蜀军?”孙权已经五六年未曾听过这个名字,自魏国覆灭之后,吴国与汉军议和,便更蜀国之名为汉国,每年上贡,不曾有多少敌对的动作,如今乍听得蜀国的名称,不由得愣了一会儿。[x提供的章节] “难道……”孙权居帝位已经十余年,岂能反应不过来?他目视着老者,道:“莫非你是……司马仲达?!” 老者微笑道:“陛下不愧是聪颖过人,竟然识破了某之身份!” 孙权道:“当年魏国灭亡之后,司马先生不知所踪,不料如今竟然现身于朕面前!真是令朕难以置信!” 司马懿道:“唉,此时说来话长,当年我兵败于诸葛亮之手,几乎全军覆没,某携二子狼狈逃窜至深山之中,险些命丧;后某隐居深山六七载,苦苦研习军法,如今出山,某下定决心要让蜀军付出应得的代价!” 孙权道:“司马先生,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也罢,朕就分五万军与你,点兵点将,尽由你处置,待破了汉军,朕自有更大封赏!” 司马懿摇头道:“陛下,某此次出山,只为复仇雪恨,至于封赏之时,某更无奢望!待破了蜀军,某自然回归山野,与世无争,颐养天年。” 孙权颔首道:“也罢!就依先生之言!” 正说话间,殿外早有一军士通报道:“报!魏延等人引汉军十万余,在城下叫阵!” 司马懿道:“陛下,且容某上城去观上一观。” 孙权道:“朕也正欲上城一看,就请先生随我左右一同前去!” …… 建邺城下,我引着大部人马,在城下高声叫阵。 “孙权小儿,速速开城纳降!莫要待我打破城池,满城百姓尽皆涂炭!” 不一会儿工夫,城楼上出现一名头戴金盔,身披金甲之人,只见他花白须发中犹然能看出几分紫色,一对碧眼炯炯有神。 我料定他便是孙权,当即冲着他大声叫道:“汝可便是吴国之主孙仲谋?久仰汝之大名,今番首次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孙权亦回应道:“我也久闻魏将军之名号,果然是名不虚传!” “怎么样?您究竟是战是降?给一句痛快话!” 孙权在城楼上笑答:“议和岂不是更好?” 我冷笑道:“这个抱歉,您没有第三种选择!” 孙权道:“那么,我可只好率领举**民与阁下誓死一战了!” 我攥紧手中的金刀,朗声答道:“那就少说废话了,快点率兵下城来,一决生死吧!” …… 建邺城门渐渐大开,吊桥也缓缓放了下来…… 我喝令所有军士暂退五十步,以免敌军在护城河边放冷箭,静等吴军出城。 只见城门之中数员吴将引着几万军马出城而来,跨过护城河,在我军面前一字儿排开,最左首一员部将策马出阵,挥动手中三尖两刃刀,高声呼喊道:“我乃是御林军统率将领阮朗,哪个敌将敢出马来,与我大战一百合?” 我皱起眉头,正欲提刀出战,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父亲,这等鼠辈何劳父亲出阵?昌儿不才,愿斩敌将于马下,为父亲立一首功!” 我回头去,只见昌儿持刀跃马,跃跃欲试,我赞许地一笑,道:“昌儿尽管出阵便是!” 第379回 三胜三败 阮朗出马,望着昌儿道:“汝乃谁家小子?乳臭未干,竟敢出来送死?!” 昌儿冷笑道:“就凭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姓!快快伸出脖子,准备挨砍!” 阮朗大怒,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竟敢出此狂言,吃吾一刃!”说罢,高举三尖两刃刀,向昌儿冲来。 昌儿挥刀迎上,二将在两军对圆处交锋,战经十合,昌儿大喝一声,犹如九天炸雷一般,阮朗吃了一惊,被昌儿手起刀落,斩于马下。 “好!”庞德第一个发出赞叹之声,“老魏,昌儿这小子得到我的调教,果然刀法大进啊!” 我笑道:“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这小子是我的儿子,若不是我给他的先天基础好,你又能教他多少?” 正说话间,吴军阵中又传来一声大喝:“臭小子莫要张狂,我鲍武来也!” 马谡道:“鲍武此人,乃是鲍信之后,当年诸侯讨董之时,鲍信亦是一镇诸侯,只怕这鲍武不可小觑!” 话音刚落,我身后突出一骑,也是手舞大刀,正是荣儿,他纵马出阵,高声叫道:“兄弟,你且回阵,让哥哥我也立一功!” 昌儿闻声回阵,让荣儿出马,鲍武追至阵前,陡然见得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将军,动作不由得迟滞了一下,被荣儿纵马赶上,照头一刀,亦劈于马下! 我背后众军士皆高声喝起彩来,剩余武将战战兢兢不敢出战,纷纷撤回吊桥内,用弓箭射住我军,我见已经连斩二敌将,已经大大立威,当即传令鸣金收兵,暂且回营歇息。 …… “司马先生,汉军如此势大,又有如此英雄将军;而陆逊、丁奉等人还在各出收拢败军,短时间内无法赶回,如此这般教我们如何御敌?”孙权忧心忡忡地说。 司马懿笑道:“陛下,这个不妨事,蜀军虽众,却有三败;陛下虽兵少,却有三胜也!” 孙权扬扬眉毛,一躬到底道:“愿听先生之言!” 司马懿道:“蜀军虽有五十万之众,却是孤军深入,战线过长,一旦切断粮道,则不战自乱,陛下兵虽少,却身处坚城建邺,粮草充足,城防坚固,足以坚守数年之久,此一也;蜀军连战连捷,此刻已成骄兵,而陛下屡战屡败,军士多有亲属挚友死于蜀军之手,届时只需我一言,便可化悲伤为仇恨,俗话说哀兵必胜、骄兵必败,此二也;蜀军内部矛盾颇深,监军杨仪与正帅魏延、副帅姜维均有嫌隙,蜀国朝中更是分化两派,丞相蒋琬、车骑将军夏侯霸均对魏延有所不满,而费祎等人则与魏延关系密切,如此一来,朝廷分成两派,蜀主刘禅又昏聩无能,难以平息两派纷争,而陛下举国上下一心,同仇敌忾,此三也!蜀国有此三败、陛下有此三胜,何愁敌军不破?” 孙权听后眉头大展,又一次一躬到底道:“先生之言,有如醍醐灌顶一般,令朕茅塞顿开!” 司马懿大笑道:“陛下何必如此多礼?带我助陛下破了蜀军,再谢未迟!” …… “今日一战,你两个小子当真给老爹大涨士气!” 荣儿、昌儿两人已经有些头大了,回营以来,诸位军士一直在对他们大加夸耀,如今连我这个当爹的也对他们大加赞赏,可真让他们一时找不到北了。 “不过!”我话锋一转,“你们两个归根结底也只能赢阮朗、鲍武那种货色,若是碰上太史冲、陈琼、董国昌这三个,你们还是抵不住!” 昌儿不忿了:“爹,您怎能如此低估我们兄弟二人?若是撞见太史冲那三个,我们兄弟二人定将他生擒过来!” 荣儿却道:“父亲言之有理,兄弟不可胡闹!陈琼此人能与父亲战成平手,我们的确是敌不过。” 我摸摸荣儿的脑袋:“你小子比你兄弟可要懂事得多了!” 第380回 司马用兵 “传令,命司马懿为随行军师,领军五万,助陆逊都督破敌!” 吴国朝堂,孙权发出了这次战争最为关键的一次号令。 司马懿稽首作揖道:“多谢陛下,请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助陆都督战胜蜀军,保得建邺平安!” 孙权深吸一口气,取下腰间佩剑,道:“司马先生,朕料想你身为魏国遗臣,在我军阵中行走略有不便,因此特将此剑托付与你,在你所统率的五万军中,所有功赏罪罚,你皆可自行处之!” 司马懿再三谢恩道:“多谢陛下,某绝不辜负陛下之意!若是某赢不得蜀军,便用此剑自戕!” …… 吴军营。 太史冲、董国昌二人赤裸上身,背负荆条,来找陆逊请罪。 “都督!吾二人不论军情,只顾与敌将厮杀,误了大事,自感罪孽深重,因此负荆请罪,请都督责罚!” 陆逊疲惫地摆摆手:“算了,如今是非常时期,正是用人之际,若斩汝二人,只使亲者痛、仇者快耳!你们快起来吧!” 丁奉道:“孙韶少将军伤重,已经送回建邺医治,如今汉军势大,我军却又少一员上将,这叫我们如何御敌?” 陆逊叹道:“唉!都怪我,不曾料想汉军如此强悍,记得当年鲁子敬离世之时曾有言于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智谋都没有实质效果,当年赤壁、夷陵二战,虽然敌军均众于我等,却全都犯了兵家大忌,因此让我们得以以少胜多;可如今魏延用兵,却是毫无破绽,真让我难以抵挡!” 丁奉道:“难道说我们就对汉军毫无办法?” 陆逊仰天长叹:“天不助我,又有何法?!” “哈哈哈!”突然,营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紧接着便是一句问话,“当年大破刘备大军的陆逊陆伯言为何如此心灰意冷?” 陆逊闻声道:“帐外何人?现真身一见吧!” 帐门掀开,一老人走进帐中,只见他须发苍白,鹰视狼顾,精神抖擞,却似个深山道人一般。 陆逊上下打量一番,问道:“敢问高士尊姓大名?” 老者答道:“某复姓司马,单名一个懿字,料想君等皆曾听闻!” 陆逊惊道:“你……你就是司马懿?” 司马懿笑道:“某便是司马懿!今特奉吴皇陛下之命,前来相助陆都督破敌,不知欢迎否?” 陆逊道:“若当真如此,我自然欢喜得紧!快赐司马先生座!” 司马懿坐下后,陆逊也在主位坐下,二人相对而视,陆逊问道:“既然陛下请先生来助我破敌,未知有何良策也!” 司马懿笑道:“请陆都督至地图前一观!” 二人来到地图前,司马懿手指地图道:“请都督细看,蜀军自洛阳发兵,沿途经过许昌、汝南、寿春,战线延绵上千里,粮草辎重七成由荆州沿淮河运抵;三成由徐州沿陆路渡过洪泽湖运抵,若是分兵五万,在淮河沿岸设下埋伏路障,可截断蜀军大部粮草辎重,足以使蜀军自乱!” 陆逊眉头一皱,道:“此事吾也曾想过,只是汉军押粮将领马岱、王平俱是勇将,且熟知地理,欲断其粮道不易!” 司马懿笑道:“都督请放心,断蜀军粮道之事,某愿亲提五万军前往,只需都督借上将一员与我即可!” 陆逊大喜道:“如此甚好,我派陈琼助你,此人武功高强,足以与魏延匹敌!” 司马懿又道:“此外,还请都督差心腹精明校卒数人,交由我调教数日,我另有妙用!” 陆逊道:“但凭先生吩咐!” 司马懿笑道:“吾二人联手,何愁蜀军不破?!” …… 第381回 粮道被断 淮河水道。 数十只大木船顺江水浩浩荡荡前行,大船吃水极深,上面堆满了粮草辎重。 船上一员上将,黑面短髯,外表忠厚,乃是大汉将军王平王子均,岸上有数千骑押阵,为首大将乃是大汉将军马岱马谨之。 “子均,前方可有路障?” 王平高声应道:“谨之放心,我等在淮河上押粮数次,也未曾得见吴军有任何动向,想必陆逊也分不出这么多兵来切断咱们的粮道!” 马岱笑道:“话虽如此说,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突然,押粮战船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似的,一阵沉闷响声,再也难行一步,王平立足未稳,险些跌落水中,马岱见状大惊,急忙问道:“子均,出什么状况了?!” 王平用力站稳身形,高声道:“不知为何,船不能前行,似乎是撞上水底暗礁!” 马岱疑惑道:“我等在此河行驶数次,何曾撞上暗礁?此事蹊跷!子均,你且看看粮船是否损坏漏水?” 王平低头细细检视,许久方道:“万幸!万幸!粮船并未漏水!” 话音未毕,河岸两边的树丛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弓弦响,旋即,只见的密密麻麻的箭阵从树丛中骤然窜出,随后向着汉军粮队射来! 马岱惊呼一声:“不好!有埋伏!”急忙挥刀避箭,虽然他武功高强,闪过无数箭矢,可他部下却有数十人瞬间被射成了筛子。 王平也是大惊失色,急忙叫道:“全船火速靠岸,增援马将军!” “马岱、王平!吾在此等候你们多时了!” 只见一人带着数百人从树丛之中冲讲出来,马岱急视之,却惊得瞠目结舌,原来这人居然是——司马懿次子司马昭! 马岱惊呼道:“司马昭,汝何以在此?” 司马昭大声道:“某奉家父及吴主孙仲谋之命,在此拦截汝之运粮队,此外,我还要报当年被生擒羞辱之仇!马岱、王平,早日下马受缚,免得死无葬身之地!” 马岱大怒道:“谅你小儿,安敢出此狂言,吃吾一刀!” 司马昭舞枪来战,马岱抖擞精神,挥刀相迎,战有十合,司马昭败走,马岱正欲追赶,王平急叫道:“谨之不可追赶,我们抓紧时间离开此是非之地!” 马岱点头道:“好!我负责警戒,子均赶快派人入水清除暗礁!” ……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水下暗礁已经基本清除干净,马岱、王平急忙带人加紧时间赶路。 行不到十里路程,转过一处林荫,前方突然一声梆子响,一彪军马闪出,拦住去路。 “来者何人?快快让开道路,否则我手中钢刀,要斩阁下之头!” 马岱高声喝道,对方却不为所动,一字儿排开,将运粮道路围堵得水泄不通。 须臾,对方已经布阵完毕,一将出马,大笑道:“马岱、王平,汝等可还认得我否?” 马岱指来人道:“司马老贼,原来你尚在人间啊!” 司马懿捋须大笑道:“好久没人管我叫‘司马老贼’了,如今再听之,有如琼浆玉露,沁我心脾啊!” 马岱大怒道:“好一个厚颜无耻的司马老贼!快快让开道路,免得受死!” 司马懿大笑道:“尚不知谁受死也!马岱、王平,你二人且看后面!” 马岱、王平回头望去,只见后面大路上,硝烟弥漫,尘雾滚滚,一枝军马正迤逦杀来,堵住了运粮队的退路。 王平此刻已经登岸,对马岱道:“时至今日,我等只好分兵击之,夺路而进!” 马岱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 汉军大营。 缺粮已经二日,我却依然不见马岱、王平二人前来…… 第382回 惨重的损失 面前的小米稀粥已经清得能照见人影,手里的面饼也只有一两来重,原本每天能供应给我的一只整鸡我已经全数让给伤员了,现在吃的这些完全不能果腹。 马岱和王平已经不见踪影,我开始仔细思考目前的处境。 粮草是绝对不能如期到达了,如今军中的粮草辎重还能勉强供应三日,到了必要时刻,还可以杀掉一部分战马充饥,祝炀带着五禽队在江边垂钓捕猎,倒也可以支应一时,但是一千五百人的收获怎能供应给数十万人用度?我总不能把全部人都派出去捕鱼打猎吧?! 淮河粮道一定是被截断了! 可是究竟是什么人能战胜马岱、王平这般勇将,断了我军的粮道呢? 我苦苦思索不得其解,踱出营去,只见好几名骑兵正在抱着自己的战马低声啜泣。 “你们怎么了?”我走过去问道。 “回禀将军,军粮已经数日无法正常供应,想必是粮道被断,军粮难继,也许过不了几天,咱们就该杀马充饥了,我们实在是舍不得这些战马啊!” 我望着这些悲伤难已的骑兵兄弟,也不禁心生感慨,我拍拍他们的肩膀,道:“放心吧!我这就带人前往淮河粮道一探究竟,咱们一定会渡过难关!” …… “驾!驾!” 我言出必行,说到做到,把军营事务托付给姜维和马谡,我亲率三千铁骑赶往淮河粮道一探究竟。 前面渐渐出现几个人影,只见他们彼此搀扶,血染战袍,形貌狼狈,向大军营寨方向缓缓赶来。 我带人策马赶上前去,那几个人正是押粮队的士卒,见我赶来,竟全都抑制不住,放声哭泣起来。 “将军哪!我们中了埋伏!粮草全丢了!” 我急忙勒住马缰,问道:“你们且不要哭泣,马岱、王平二将如何?” “马岱、王平二位将军与敌军死战,被对方冲散,下落不明!” 我心中一沉,愣了一会儿,随即对那几个士卒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快些回营去吧!” 沿路上又不止一次地遇到押粮队的溃败士卒,得到的消息越来越让我心中惊惧,终于在第七拨士卒的口中,我得到了一个让我难以相信的消息。 劫粮敌军的指挥官,竟然是久不露面的司马懿! …… “报!报都督!” 陆逊急唤探哨进帐,问道:“司马先生用兵战果如何?” 哨骑答道:“回禀都督,司马先生带着五万军马在淮河一带将汉军运粮队杀得丢盔卸甲,几近全军覆没!而汉军所押粮草已经全数被司马先生抢来!” 陆逊喜形于色,又问道:“那汉军押粮官马岱、王平如何?” 哨骑道:“马岱、王平二将被司马先生杀得大败,落荒而逃,此刻下落不明!” 陆逊用力一拍手:“太好了!司马先生果真出手不凡!传令三军,将锅灶拉到汉军能看得清楚的地方,着士卒分为数拨,每日在汉军阵前烤肉吃酒,待汉军气势已堕,便挥军掩杀!” 一旁的丁奉笑道:“都督,汉军此刻定然已经缺粮,这样一来,汉军必然气势大乱,您这一招,当真使得又狠又毒啊!” 陆逊大笑道:“对付非常之敌人当然要用非常之手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 我继续带人沿淮河迤逦前行,找寻着马岱、王平二人踪迹,不管怎么说,他二人乃是勇将,不可或缺。 “谨之!子均!” 我令部下三千骑兵高声呼喊,一来能引起二人的注意,二来,我也想引出司马懿,与他一决死战! 第383回 营救二将 “子均!军中士卒尚存几人?” 满面伤痕的王平望着同样满面伤痕的马岱,悲怆地说道:“我们身边,仅剩二十骑了,步兵已经全数死亡!” 马岱仰天叹道:“魏将军委托我们以押粮重任,我们却没能完成,有何面目去见五十万生死兄弟?!”说罢,他拔出佩剑便要往脖子上抹。 王平急忙死死拉住,叫道:“谨之不可!” 周围的二十骑兵也纷纷拜倒,高呼道:“将军不可!” 马岱望着土山四周,司马懿已经指挥五万人马将他们这二十余骑团团围困,水泄不通,他怆然悲呼:“若不自戕,吾岂有他法?若是冲击,必是死路!” 王平道:“成事虽在天,谋事却在人!谨之万不可寻短见,我们想办法杀出去!” …… “将军!将军!马岱、王平二位将军有消息了!” 前方奔来一哨骑,我急忙停住铁骑,问道:“他们二人现在何处?” 哨骑道:“他们被司马懿大军困于一处土山之上,步兵尽殁,身边只剩二十余骑,情势甚危啊!” 我勒马回身,高声叫道:“三千铁骑听令!” “如今司马懿五万大军尽在前方,马岱、王平二将部下仅二十余骑,我等以三千对五万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我们还是要去!若是有胆怯不敢向前者,这就可以回军营去,我绝不勉强!” 三千铁骑岿然不动。 “很好!那咱们就让司马懿见识见识,大汉铁骑的厉害!走!” …… 十里之后,早望见土山,只见山脚之下,屯兵密密麻麻一片,青色的吴军旌旗之中一面书写“司马”大旗显得各位引人注目,而在土山上,一面残破的“大汉”旗帜依旧在迎风飞扬。 我打个手势,止住手下,道:“虽然我们勇力过人,毕竟敌方人多,还是先探查一番,寻到突破口,再行冲击!” 随行三千铁骑被派出十骑,去远远地观察司马懿军马阵势,不多时,他们分分赶回,道:“回禀将军,司马懿屯于土山之下的兵马东少西多,东面应该是较为薄弱的环节!” 我略略思索一下,道:“传令全体铁骑,攻打西面!” 哨骑问道:“将军,为何?” 我道:“我们此来是为了营救马岱、王平二位将军,攻打西面,将敌军吸引过来,可使东面更为薄弱!到时我分兵三百骑,你们从东面攻上山去,与马岱、王平合兵,再反攻下山。总而言之,万万不可恋战,定要尽早脱身!” “是!” …… “冲!” 我带领两千七百铁骑,从掩藏的地方奋力杀出,攻向司马懿军马。 冲到近前,司马懿军马早已分出一枝军前来拦截,为首一将高呼道:“某乃是吴军牙将……” 未等他报出姓名,我早已纵马奔上,二话不说,手起一刀,将他砍死在马下。 身后铁骑一拥而上,将此将带领的军马杀散。 不多时,对方又分出一枝军马来,为首将领嗷嗷叫着挺枪杀来,我更不打话,又是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 “谨之!你听!山下的敌军似乎大乱了!”王平急叫道。 马岱急忙侧耳倾听,不多时,他已喜上眉梢:“不错!司马懿军马乱了!” 正在这时,只见二百余骑奋勇冲上山来,马岱、王平均吃了一惊,待看清来人旗号,各自如释重负。 来人高叫道:“马将军、王将军,快快整顿兵马,随我们杀出重围!” 马岱、王平早已行动起来,将已经毫无士气的二十余骑重新集结起来。 第384回 一筹莫展 一番苦苦冲杀,我、马岱、王平带着大约一千八百铁骑杀出司马懿重围,夺路而走。 “魏延休走!马岱休走!王平休走!”身后的喊杀声此起彼伏,延绵不绝,我和马、王二将一面策马狂奔,一面令部下回身放箭,阻挠对手追击。 如此这般奔逃了三十余里,对方终于放弃了追击,我们得以摆脱,安然地逃回了大营。 刚刚回到大营,马岱、王平二人早已累得快要昏厥过去,我急忙派人将他们送至帐中,传军医来看。 军医细细为二人把脉,道:“二位将军是因为过度疲劳所致,需要安心静养、补充饮食,方可平复!” 我急忙对随行部下道:“快去,寻些粮米,煮粥给二位将军喝!” 随从面露难色,道:“将军,这个,军中马上就要断粮,实在寻不到那么多的粮米啊!要不然这样,五禽队的兄弟们打来一些野味,何不将这些野味做成肉汤,为二位将军补身体?” 我问军医道:“肉汤高热,二位将军身体虚弱,可能承受?” 军医道:“无妨,二位将军俱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若有肉汤更佳!” 我急忙示意随从前去准备,然后,我也退出帐外,让二位将军安心静养。 现下我要考虑的还是军中缺粮的事,从徐州来的粮队明日便可到达,我已经派遣关兴、廖化、张嶷三人专程前去护卫,想必可保安全,待徐州粮队到达,倒是能够缓解燃眉之急,只是,此次徐州运来的粮草也只能满足半月之需而已。 关键之处还在于打通淮河粮道,这才是解决缺粮问题的根本! 那么,派谁前去打退司马懿,打通淮河粮道呢? …… 次日,关兴、廖化、张嶷保护着徐州粮队平安到达,已经五天没吃饱饭的军士们终于开心地叫嚷起来,有些人甚至跑到军营前,冲着还在营前烧火烤肉的吴军士兵高声叫骂道:“滚回去吧!老子现在有粮吃了,你们这点小伎俩还是别拿出来丢人显眼了!” 已经基本平复的马岱、王平走过来道:“既然如此,我二人心中稍平。否则若是因为断粮导致军心混乱,我二人虽死难辞其咎!” 我转头冲他二人道:“有一事,还需汝二人去办。” 马岱问道:“何事?” 我说道:“徐州军粮虽可暂缓一时,却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最重要的还是要打通淮河粮道,这样才能确保我军粮草供应,我给你二人八万精兵,再遣参军马谡相助,务必在半月之内击败司马懿,是淮河粮道畅通无阻,可有信心?” 马岱、王平对视一眼,纷纷抱拳道:“将军请放心!我二人一定不辱使命,誓将司马懿驱出淮河!” 我点头道:“如此便好!不过二位将军万不可轻视司马懿,此人杳无声息数年,想必兵法已有大进,只怕诸葛丞相再世也难以取胜,你们三个还需团结一致,奋勇向前才是!” 马岱、王平俱高声应道:“是!” …… 送走马岱、王平、马谡并八万精兵,我又把目光重新聚焦到面前的陆逊军马身上。 虽然给司马懿分了五万军马,陆逊尚有军士近二十万,加上良将数员,又有建邺之险,还当真难以攻克,这着实令人头疼。 “伯约,你可有破敌良策?” 姜维挠着头,讪讪地道:“文长,不瞒你说,我的确想不出什么招数来,陆逊不愧是江东名将,阵营无懈可击、用兵严整有度,实难取胜!” “我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若是诸葛丞相在世,可能会有妙计,可是我来担当主帅,竟会有一筹莫展之感呢!” 第385回 遭遇夜袭 吴军大营。所有章节尽 “诸位,汉军原本已经断粮数日,如今却又得以缓解,如之奈何?” 陆逊端坐堂上,向手下诸将相询。 丁奉道:“都督勿忧,据末将所知,汉军军粮来源于徐州,至多能容半月之用,只要司马先生控制好淮河粮道,半月之后,汉军又将陷入混乱之中!” 陆逊道:“此时吾亦知之,只是汉军浩大,魏延、姜维等人又善于用兵,倘若这半个月内陡生骤变,该如何是好?!” 太史冲道:“都督怕他作甚?有我们三兄弟和丁老将军在,不惧他魏延!” 陆逊摆手笑道:“太史小将军之勇武,我自然知晓,只是我们还须想个法子,打击汉军的士气,听好了,我有一计,今夜或可实行,某料想汉军今日得了粮草,解了数日饥饿之苦,此刻定然欣喜若狂,防御松懈,今夜三更,咱们率精兵劫营,或可成功!” 董国昌大喜道:“都督说的是,今夜劫营,我军定能大获全胜!” 丁奉却皱了皱眉:“都督,料那魏延乃是大将之才,岂会料想不到此端?若是他们有了防备,咱们必受其害!” 陆逊笑道:“承渊哪!魏延虽厉害,也终归是一凡夫俗子耳!吾每与之战,必是小心谨慎,不敢弄险,今番我却偏要弄一弄险,看他魏延可否接得住!” 丁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陆逊站起身,开口传令:“诸将听令,命太史冲引中军一万、陈琼引左军五千、董国昌引右军五千,计两万众,马衔枚、人不言,二更造饭,三更起程,直逼汉军大营!!” …… 当夜三更,我蜗居床榻之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感受着空气中那一丝不安的气息,总觉得今夜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有章节都是请到章节请到 军士们得了粮草,吃上了数天来第一顿饱饭,除去几队巡哨士卒外,已经各自熟睡安眠,军营中万籁俱寂,几声轻微的鼾声更显得营区静悄悄的,月色微亮,秋虫奏鸣,使得整个夜都是一片莫名的安详。||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我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准备合眼睡觉。 骤然之间,营外喊杀声四起,随即而来的便是人喊马嘶,杀声震天,紧接着便是巡哨士卒的惨叫:“不好了!吴军劫营了!吴军劫营了!” 我翻身坐起,绰起金刀在手,闯出帐去,之间营间已经是火光冲天,无数吴军好似鬼魅魂灵,在我营中来回奔杀,尚在熟睡之中的士卒已有不少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不可混乱!”庞德大叫着纵马而来,挥刀砍死几个吴军,大声喊道:“不可混乱,赶快集结起来,共抗敌军!不可混乱!” 然而,吴军来得甚是突然,凭庞德几声大叫,是断然控制不住混乱的局势。 我急忙奔去马厩前来坐骑,跨上马背,细细观察一番,只见火光之中,太史冲正居中指挥,心中暗忖道:“此人定是吴军此番袭营之主将,只有败之,方可缓解局势,压制敌军!”当即纵起坐骑,挥刀冲向太史冲。 太史冲正指挥着吴军四下放火烧营,我径直冲上去,也不打话,便当头一刀,太史冲倒不愧是将门虎子,听得金刀风声,早已有所察觉,舞枪架住,我长叹一声功亏一篑,我的金刀距他咽喉不过两寸而已。 太史冲见是我,亦是吃了一惊,怒道:“魏延小儿,竟敢偷袭?!” 我亦回骂:“不知是哪个混蛋偷袭在先,吃吾一刀!” 我俩在火光之中交锋,大战十余合,未分出胜负,吴军缺了太史冲指挥调度,渐渐没了当初的井然有序,我汉军毕竟人多,业已立稳阵脚,在庞德和姜维的指挥下展开反攻。 “太史冲,你看看周围态势!你等劫营之计,已然不成!何不下马早降?!” 我用金刀缠住太史冲手中长枪,高声喝道,太史冲四下观望一番,知道我所言不虚,面上一阵难色,却又骤然说道:“哼哼,我们还有两路军马,你缠住我一路,又有何用?” 第386回 驱退吴军 太史冲所言非虚,果不其然,我军大营两翼也早已陷入混乱状态,而且,到现在也还没有得到控制! “令明、伯约!火速分兵前往左右两翼,定要控制住局势,不可让吴军得逞,这里就交给我!” “是!”庞德、姜维应了一声,迅速带领本部精兵赶往两翼。 …… 庞德引本部精兵五千,一路驰骋,只消半柱香功夫,已经来到大营左翼。 只见整个左翼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人声喧闹,无数魅影四下奔逃,庞德看得仔细,只见陈琼带着数千吴军来回砍杀,两员汉将上前阻挡,已被陈琼手起矛落,刺于马下。 庞德盛怒无比,挥刀大喝道:“陈琼小儿休得放肆!大将庞德来也!” 陈琼见了庞德,丝毫不惧,张口回应道:“庞令明,汝敢来战么?” 庞德纵马舞刀,直取陈琼,陈琼挥舞蛇矛迎住,二人恶战二三十合,胜负难分,庞德边斗便高声叫道:“所有部卒听着,不可慌乱,火速集结,抵抗吴军,违令者斩无赦!” 果然,庞德一到,汉军将士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迅速集合起来,与劫营的吴军斩作一团。 …… 再说右翼。 大营右翼乃是防御重点,我特意将廖化、张嶷两员悍将安排至此,此时此刻,廖化、张嶷二人已经带人稍稍稳住局势,并协力截住董国昌,正在鏖战,饶是董国昌大斧使得炉火纯青,也难捱廖化、张嶷二人合攻,已经完全处于守势,毫无攻杀之机,只是困兽之斗,亦难近身,廖化、张嶷一时之间倒也战不倒他。 姜维已经带兵赶到,见廖化、张嶷截住董国昌,也不去助战,先令人四处救火,免得刚刚运送来的粮草遭遇覆顶之灾。 …… 两翼的火光渐渐退散,我冷眼望着太史冲,冷笑道:“太史将军,你看到了吧!你所谓的大军劫营,依然被我控制,若再不下马投降,只怕唯有引颈受戮也!” 太史冲怒道:“魏延!你死了这条心,老子决不投降!左右三军听令,火速撤离!快撤!快撤!” 我横过金刀,长啸一声:“汉军将士听令,不准放一个吴军回营,给我杀!” 太史冲勃然大怒:“魏延,汝定要逼我拼命不成。好,我拼给你看!”说罢,他虚晃一枪,夺路而走,跑到东吴掌旗兵身边,劈手夺过帅旗,高呼道:“吴军将士,随我杀出营去!” 我眯起眼睛,想看看太史冲如何冲击,只见得他一手舞动钢枪,一手高擎帅旗,一通乱刺,杀开一条血路。 只见那些已经被分割成一部部孤立无援的吴军小队,在火光之中望见东吴帅旗,顿时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纷纷狂叫着不惜命地向外冲击,即使身负重伤,也争先恐后的前赴后继…… 望着一旗一枪、英勇无敌、带着残兵败将夺路而走的太史冲,我长叹一声,道:“鸣金收兵吧!” 荣儿、昌儿正欲带人追击,见我传令收兵,都上前来,不解地问道:“父亲!此人已经陷入绝境,为何不追而杀之?而要鸣金收兵呢?” 我指着太史冲背影:“你们两个且看,若是你们陷入和此人一般的境地,可有把握带人杀出重围?” 荣儿摇摇头:“没有把握!”随即又昂起头来:“但我可以拼死一试!” 我笑道:“很好,勇气可嘉!为父之所以不让你们去追击太史冲,也正是如此,此时的太史冲已经进入癫狂状态,人在此时,会爆发出平日难见的力量,不要说你们二人,便是为父前去拦截,只怕也讨不得便宜,你们可还记得当年为父与汝子龙伯父、仲业伯父三人三骑,便杀出曹操八十三万大军重围之事?便是如此缘故!” 荣儿点了点头,道:“父亲教诲的是,荣儿懂得了!” 我叹道:“其实,我心中对这太史冲确实心怀仁慈,这般勇将若这般战死军中,却也可惜,若是能为我所用便好了!” 第387回 力斗司马 马岱、王平、马谡三人带着八万精兵长驱大进,赶到了淮河之南司马懿屯兵之地。 三人来到此处的第一件事,便是派遣精兵哨骑前去探查司马懿军马的布防情形,王平熟谙地理,生性谨慎,也随同这些哨骑一同前往。 大约黄昏时分,王平回营。 “子均,探查结果如何,司马懿军马布防究竟怎样?” 王平面色凝重,从怀中掏出一卷帛纸,道:“司马懿果然天下奇才,他的军营严整有度,无懈可击!二位,这是我凭高眺望所画出的司马懿军营图,请看!” 马岱、马谡都凑过头来,看王平铺在桌案上的图纸,只见图上,画着司马懿军营的鸟瞰图,只见那图上勾勾抹抹,竟能显出十足的气势,看得马岱、马谡二人均面有异色,许久之后,马谡叹道:“当年诸葛丞相在日,常言司马懿乃是天下奇才,若非曹睿罢黜不用,只恐我军难夺长安,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马岱又道:“文长将如此重任托付于我等,总不能知难而退!子均、幼常,你们有何良策,可破司马懿?” 王平道:“我们如今的优势便是兵力多且精,依我之见,不妨与之正面决战!” 马谡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若要比智谋,咱们三个绑在一起也不是司马懿的对手,因此只能凭借兵力优势强攻!” 马岱道:“既然二位想法与我相同,那咱们就赶紧休息,明日动兵!” …… 次日,马岱留下马谡领两万兵看守营寨,与王平各统三万精兵,前往司马懿大营挑战。 “司马老贼,快些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司马老贼!快出来,不要当缩头乌龟!” “司马老贼!” “司马老贼!” …… 晌午,二人回营,相视苦笑。 马谡迎出来,问道:“二位将军,可曾与司马懿交锋?” 王平苦笑道:“司马懿胸中能容高山大川,我与谨之咒骂半日,司马懿只做不知,充耳不闻,就是不出来与我等交战!” 马谡道:“既如此,我们欲用强攻之计便无法实行了,这司马懿当真是难以对付!” 马岱又道:“下午再去骂战,我就不信司马懿竟能如此沉得住气!” 马谡道:“谨之休怒,且容我想上一想!” …… 午后,马岱、王平用过午饭,休息片刻之后,便要出营,马谡匆匆赶来,说道:“谨之、子均,此番前去骂战,莫要再骂司马懿,而是要辱骂吴将陈琼!” 马岱道:“哦,陈琼不是被司马懿派回陆逊身边了吗?数日之前还奉命袭了文长军营,被文长杀回去了。” 马谡道:“根据线报,陆逊又把这陈琼派回来了,想必是陆逊亦担忧司马懿将那五万吴军据为己有,故而遣陈琼回来监视司马懿,这陈琼不过时日,于淮河建邺间跑了个来回,此刻定然身体疲惫、心神烦躁,此番前去辱骂陈琼,他定然抵受不住,出营来战!” 王平问道:“司马懿不会阻挡他吗?” 马谡笑道:“陈琼乃是吴将,司马懿只是客居东吴而已,陈琼本不受其节制,司马懿如何拦得住他?” 马岱大喜道:“既是如此,此番用兵,定然能成!” …… 马岱、王平二人又引六万军出动,行至司马懿大营前,高声咒骂道:“陈琼,汝这乳臭小儿,快快出来受死!” 第388回 力败陈琼 马岱、王平吼骂了一会儿,果见对方营中一阵躁动,马岱道:“子均,传令各部,准备迎敌!” 王平挥动令旗,将手下六万士卒按着阵法排开,静候陈琼到来。 不多时,陈琼手握长矛,引数千军杀出营来,高声叫道:“马岱、王平何在,快快出阵来,与我一战!” 马岱策马出阵,笑道:“陈琼,马岱在此,汝敢来决战否?” 陈琼冷笑:“我连魏延都不惧,还会惧汝?不要走,吃吾一矛!” 二将齐齐出马,厮斗起来,刀来矛往,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 马岱见战不下陈琼,跟一旁掠阵的王平使个眼色,王平心领神会,向周围士卒传令道:“快,准备鸣金退兵!” 须臾之间,金声大作,马岱虚晃一招,闪过陈琼手中蛇矛,拨马便走,王平指挥汉军将士集体溃散,兵刃旗帜抛洒一路。 陈琼许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也可能是被刚才恶毒的咒骂刺激到了,竟毫不犹豫地带着部下的数千兵士去追击马岱、王平的六万“败军”。 司马懿在营中看得真切,慌忙叫道:“快快鸣金,着陈将军回来!” 然而,陈琼立功心切,对金声充耳不闻,早已带着人风卷残云一般追出去了。 司马懿急得直跳脚,忙唤司马昭过来:“子尚,你速速带兵前去,务必要截住陈琼将军,切不可让他中了蜀军的圈套!” 司马昭点点头,立刻点起本部精兵五千,追出营寨去了。 …… 却说陈琼追击马岱、王平到一山坳处,只见这山坳地势略微险峻,溃败的汉军已经不见了踪迹,陈琼心中猛然醒悟,叫声:“糟糕,中了马岱诡计也!” 言未毕,只听得山坳拐角处鼓声大震,杀出一彪军来,为首一将,仗剑立马,大笑道:“陈琼,汝往哪里去?大汉参军马谡在此等汝多时也!” 陈琼惊慌失措,急叫道:“快撤!快撤!” 马谡挥动手中佩剑,大叫一声:“放箭!” 只见空中箭矢穿梭,形成一道道流星般的幻彩,吴军纷纷中间倒毙,陈琼一面挥动蛇矛,一面高声叫道:“万万不可慌乱,快快到我身边,一同杀出去!”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弓弩响,一支羽箭正中陈琼肩窝,陈琼一时吃痛,险些坠下马来。 陈琼虽然中箭负伤,却是顽强之极,咬牙切齿拔出箭矢,撕下铠甲里衬,扎住伤口,继续带领部下左冲右突,马谡登上山坡,挥舞令旗指挥调度,排开阵法,将陈琼并其所部团团困住,陈琼带伤恶战,却终不能摆脱困境。 冲击许久,陈琼部下已经死伤无数,他望着四下尸横遍地的惨状,喟然长叹:“天不助我,今番我死于此地也!” 正在此时,汉军阵脚忽然略有混乱,陈琼喜出望外,定睛望去,只见司马昭引一枝军马从山坳另一侧杀将过来,陈琼精神一振,高呼道:“救兵来了,快快振作起来,随我杀出去!” …… 司马昭与陈琼合兵一处,竭力死战,终于在汉军的包围圈上撕开一道缺口,带着数千残败兵将奋力杀出。 正向本方营寨逃窜时,前方又有汉将王平于路拦住:“司马昭、陈琼,我早料到汝等会从此间逃窜,快快下马受死!” 司马昭舞枪去迎,战不十合,抵敌不住,险些被王平生擒,陈琼急忙上前助战,二人奋力死战,战退王平,夺路而走。 行不多远,前方马岱又拦住去路,陈琼、司马昭均不敢恋战,迅速带领残部绕开马岱军马,夺路而逃,马岱也不追杀,只是指挥军马抢夺器械战马,任由陈琼、司马昭二人逃回本寨。 …… 经此一战,马岱、王平、马谡斩杀陈琼、司马昭手下兵将三千余人,生擒四千人,夺得战马军粮器械若干,威名大振…… 第389回 长安乱 长安大殿,刘禅的案头上摆满了从前线发过来的捷报。?! 刘禅每日上殿之时,都会开怀畅笑:“诸位爱卿,魏文长处又有捷报传来,此刻他们已经兵临建邺城下,灭吴已是指日可待!” 刘禅和绝大部分官员都很高兴,只有一部分与杨仪交厚之人,心中暗暗地喟叹。 从殿上出来,丞相蒋琬和车骑将军夏侯霸走在一起。 “公琰,魏延连战连捷,军功极大,将来一旦凯旋,只怕咱们都只能担当他的下属,他封王晋公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蒋琬叹道:“那又如何呢?陛下幼时身陷曹军重围,可是赵云、文聘和魏延舍命相救方才得脱,如今赵云、文聘尽殁,陛下自然对魏延分外亲近一些。[提供的章节]” 夏侯霸长叹一声:“亏我还是当今皇后之舅,在陛下的心目中还不及一个外姓之人!” 二人缓缓走出皇宫大殿。 …… 长安的街市上。 一处茶肆中飘出阵阵茶香,四个远行客商打扮的人走了进去。 “店家,上茶来!” 店小二应承一声,去后堂准备,四个客商坐在茶肆之中,开始漫无边际地聊天。?! “你们听说了没有?听说大将军魏延自恃功高,意欲谋反!”坐在东首的客商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出来这么一句。 南首的客商急忙制止:“此话不可乱说!魏延可是当今大汉第一权臣,长安之中遍及他的耳目,若是被听了去,你还想不想活了?!” 北首的客商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不瞒诸位说,我也听说此事了!魏延已经差遣马岱、王平、马谡三人共八万精兵,准备回师北进,攻下长安,废黜当今天子,自立为帝呢!” 西首的客商亦是压低声音:“还不止如此!长安城里也有魏延的内应,比如说赵子龙之子赵广和赵统,还有魏延的亲家庞会和费祎,据说他们都心怀不轨,想要拥立魏延为帝,好使得自己亦封官进爵!” 店提供 …… “知道么?听人说魏延将军要造反了!” “胡说八道,哪里来的谣传你也信?!” “这不可能是谣传!那些人说的有板有眼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可能!咱们大汉的军马有十之六七为魏延所统,倘若他真的权欲熏心,也不是没有谋反的可能性!” “天哪!长安城不会又要打仗吧!” …… 相府。 “公琰!公琰!大事不好了!” 蒋琬正在批阅公文,忽听得屋外一阵喧哗,他皱皱眉头,发下手中的笔,正要出门一看究竟,来人已经闯进门来。 “仲权?何事令你如此惊慌失措啊?” 来人正是夏侯霸,他慌里慌张地闯进门来,喘了好一会儿粗气,这才开口说道:“公琰,现在整个长安街市上都在传言,说是魏延要造反,要带兵回攻长安,自立为帝!现在所有的百姓都在传说此事,已经是人心惶惶了!” 蒋琬神色大变:“这传言真实性如何?” 夏侯霸道:“未知!只是百姓们都传得有板有眼,不像是假的!” 蒋琬在屋中来来回回踱了几步,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这就进宫去面见陛下,让他削去魏延的兵权!” 夏侯霸亦道:“公琰稍等,我随你一起前去!” …… 司马懿大营。 “父亲,前往长安散布谣言的士卒们想必此刻已经得手了吧!” 司马懿、司马昭父子一面对坐饮酒,一面开怀大笑…… 第390回 班师旨意 “陛下,长安市井之间尽在传说魏延造反的信息,不可不防啊!” 刘禅皱着眉头,叹着气,道:“丞相、舅父,这市井传言切不可信!当年魏国覆灭从一定程度上说便是诸葛丞相离间之计成功,使曹睿罢黜司马懿所致,如今眼看魏将军灭吴在即,朕岂能下旨召回?” 蒋琬急道:“陛下,虽然市井传言不可尽信,可是言之凿凿,不由得令人生疑,陛下,以臣之愚见,不妨削去魏延兵权,令姜维、庞德暂时引兵,他二人勇武智谋不在魏延之下,想必定可带兵继续作战!” 刘禅迟疑道:“临阵换帅可是兵家大忌,这……” 夏侯霸道:“陛下请切勿迟疑,以我见,即使魏延不反,令其为帅也是甚为不吉利,他姓魏名延,岂非是魏国延续?臣闻之,近日,销声匿迹多时的司马懿重又出山,难道不是魏国死灰复燃之兆?恳请陛下三思,召回魏延!” 刘禅叹道:“汝二人言之凿凿,朕也不得不听进耳中,且先退下,容朕三思!” …… “将军!马岱、王平、马谡三位将军差我送来捷报!” “说!” “马岱、王平、马谡三位将军与司马懿父子及陈琼力战十日,毙敌近万余,已经打通淮河粮道南岸,司马懿军马退居北岸,正负隅顽抗!” 我用力一拍手:“太好了!伯约、令明,这样一来,我军粮草供应便大有保障了!” 庞德笑道:“那咱们就没有后顾之忧,尽可以大放手脚,跟陆逊、孙权决一死战了!” 姜维也道:“文长,何时决战?快快安排下去吧!” 我站起身,朗声道:“传令三军,暂时休整三日,养精蓄锐,三日后对陆逊军营发动全面进攻!扫平建邺、扫灭东吴!” …… 三日后,所有兵卒都已养足精神,足以支应一月之用的军粮也从淮河南岸运送至此,当日辰时,我召集了全体士卒,准备召开誓师大会。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快…… 我刚说了两个字,突然之间,从大营外驰来数匹骏马,马上之人尽是皇宫侍卫打扮。 我停住讲话,等待那几人近前来,果然是皇宫侍卫,他们神色凝重,跃下马背,为首一人高呼道:“南郑公、大将军魏延接旨!” 我匆忙跪下领旨,心中却嘀咕开了:“此等关键时刻,皇上给我一道旨意是何用意?圣旨上究竟说什么事?” 只听得那皇宫侍卫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宫中近日有要事欲与南郑公相商,请南郑公早日卸下军中重任,早日回都辅朕。灭吴重担,可交付于姜伯约及庞令明,万勿迟误。钦此!” 我顿时愕然,值此交兵关键时刻,刘禅居然召我回都? 庞德、姜维也愣神,急问那皇宫侍卫:“宫中有何事?竟要急召文长回都?” 那皇宫侍从面带难色,压低嗓音,悄悄对我们三人说道:“实不瞒三位将军,长安市井之中谣言四起,都称南郑公意欲谋反,准备回师攻取长安,蒋丞相以此事劝谏陛下削去南郑公的兵权,陛下无奈,只好依其言。” 庞德一听便气炸了:“我们这些大将,在此为国征战,流血牺牲,蒋琬虽位居丞相,不过一竖儒耳,安敢如此?文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旨不能接!” 这时,旁边一个不冷不热、不阴不阳的声音悠悠传来:“魏将军,汝可不能抗旨不遵哪!否则,可是落下谋反的口实!” 我偏头望去,原来是监军杨仪正在说风凉话,一时间,我几乎想要拔出腰间佩剑,将他戳上几个透明窟窿。 然而,这旨意,我究竟该不该接受? 第391回 奉旨还朝 “文长,令明说得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若是还都,只怕我军的士气都将大受打击!” 姜维沉思良久,缓缓说道,“不如先带兵攻打建邺,待灭了吴,你再领兵班师,到时陛下自然也不会降罪于你!” 我摆摆手:“伯约你不懂,其实陛下本就没有令我回朝的意思,只是蒋琬、夏侯霸言之凿凿,不容陛下不从也!倘若我坚持不回,当真会落下谋反的口实,到时候陛下想保我也保不住了,你们别忘了,蒋琬是诸葛丞相临终时所信任之人,他在朝中的势力也是非常强大,若是我与他争执起来,只怕是大耗国力……” 庞德道:“那又如何?咱们拥有全国七成的兵力,要是蒋琬胆敢作对,咱们灭了吴国之后,就地杀回,罢了蒋琬的丞相之位!” “令明不可胡说!”我急忙止住,“小心隔墙有耳,莫要忘了监军杨仪可是蒋琬一派之人!” 庞德悻悻住口,我说道:“时至如今,我只能遵旨回朝,把兵马指挥大权交付于二位,还请两位奋勇杀敌,早日一统天下,中兴汉室!” 庞德、姜维都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文长请放心!” …… 次日,我找到那几名前来传旨的皇宫侍卫,道:“诸位,某今日午时便上路,请容我将军权重任交割完毕!” 那几个皇宫侍卫互相对视,对我深深一作揖道:“将军自便,我们并不着急!” 先差人去水寨将此事告知甘宁,再派人去淮河告知马岱、王平、马谡,随后派人去各营叫回荣儿、昌儿、樱儿,准备收拾行装,回归长安。?!| …… “将军!您真的要走?” 我正与荣儿、昌儿、樱儿收拾行装之时,五禽队的几个兄弟找了过来,为首的正是祝炀 “不走不行啊!”我叹口气,“陛下下了圣旨,我岂能不从?” 祝炀上前来,诚恳地说道:“将军,陛下圣明,定然是受人蒙蔽方才下达如此旨意,将军此回,必然受奸人陷害,祝炀愿随将军一同回都,保卫将军安全!” 他身后的数名兄弟齐声道:“将军,我们五禽队一千五百弟兄都是这个意思!” “胡闹!”我斥道,“你们岂能因我一人而废国家大事?!你们的任务是辅助庞令明和姜伯约二位将军攻取建邺!怎能随我回都?” 祝炀道:“将军,祝炀平生只服将军一人!若是将军回都之后,遭遇不测,吾绝不独生!请将军同意!” 说罢,他便应声跪了下去,他身后的弟兄们也随之跪下,高呼道:“请将军同意!” “你们……唉!” 我长叹一声,来到榻边坐下,道:“你们若真想随我回去,那也不能全走,五禽队乃是精锐之精锐,如何能离开战场?祝炀,你去挑选一些战斗力稍弱的兄弟随我回都,人数不可超过一百!还有一点,你必须留下来随同庞、姜二将军作战!” 祝炀抬起头,道:“这……” 我沉声道:“这是死命令!必须遵从!去吧!” 祝炀垂着头站起来,道:“将军,我……遵命……” …… 正午时分,所有事物均已交割完毕,我望望延绵数十里的军营,叹道:“出师未捷,我却不得不离开,真是让人憋气啊!” 荣儿、昌儿、樱儿并祝炀挑选出来的一百壮士跟在我身后,回望军营,驻足良久;那几个皇宫侍卫也紧随身边。 “走吧!”看看天上的日头,我叹口气,拨马向长安方向而去…… 身后的军营中,隐隐传来热血男儿压抑的哭声。 …… 第392回 杨仪之谋 “进攻!” 随着庞德的一声令下,数十万大汉将士向着坚若磐石的吴军大营发起了第一次潮水般的攻击。? 姜维、廖化、张嶷等将身先士卒,纵马冲击。 陆逊、丁奉、太史冲、董国昌等人,带领吴军全部弓弩手在营前壕堑处整装待命,只待汉军士卒冲过箭矢射程。 “嗖!嗖!嗖!”…… 无数箭矢破空而来,将冲在前头的无数汉军士卒当场射倒,姜维舞枪拨掉来箭,大呼道:“不可后退,继续向前!攻击!” 话音未落,吴军早已调整目标,硬弓强弩如同漫天飞蝗,直射姜维,须臾之间,已经将姜维座下马射成刺猬一般,姜维应声坠马,直惊得周围士卒发出阵阵惊呼。(看章节请到 姜维并未受伤,坠马后便一跃而起,挥枪拨落射向他的箭矢,步战前行。 …… 时至傍晚时分,汉军付出伤亡四万余人的超高代价,攻陷了吴军前营,陆逊带领吴军士兵退到中军,设置木栅鹿砦,准备进行第二波的抵抗。 当晚,双方军士都是彻夜难眠。 庞德找到姜维,道:“伯约,如此恶战,咱们的兄弟伤亡惨重啊!” 姜维叹道:“我知道啊!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文长奉旨回都,不在此处。咱们二人突然之间得到指挥大权,当真令人措手不及!” 庞德道:“我到现在还认为陛下下旨令文长还都是某些文臣搞的鬼!什么自恃功高,什么意图谋反,全是放屁!文长的为人,咱们还不知道吗?陛下还能不知道吗?” “唉!只可惜咱们全都领军在外,陛下身边少有为咱们说话之人!” 正在这时,帐外突然有脚步声,庞德警觉地喝问一声:“是谁?” 帐外那人应声而入,庞德、姜维定睛望去,竟是监军杨仪。 “原来是监军大人!”姜维自来对杨仪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见杨仪进帐,不冷不热地拱了拱手;庞德更是连理都懒得理了。所有章节尽 杨仪却笑呵呵地,看上去并没有放在心上,开口道:“两位将军可是在为了军士伤亡过重而苦恼么?” 庞德冷哼一声:“是有如何?难不成你有什么好主意?” 杨仪笑道:“那是自然,我有一策,可保证降低士卒伤亡!” “说来听听!” 杨仪道:“魏延嫡亲部下五禽队,身披石棉藤甲,刀剑水火皆不能入,能抵抗数石之硬弓强弩,明日攻营时可令五禽队为前部,定然势若破竹!” 姜维冷笑道:“五禽队乃是文长嫡系部队,除陛下及文长外,只怕没人能指挥得了他们,当初文长奉旨回都之时,若非他亲口下令,只怕五禽队早已追随文长而去了。如今我跟令明是使不动他们,监军大人既献此计,还是劳烦监军大人前去五禽队大营传达命令吧!” “这……”杨仪一时语塞。 庞德已经听出姜维的言外之意,当即趁热打铁:“就是,我们虽然身居大军副帅,五禽队却只服从魏文长一人之命也!既然杨监军自认为能使得动五禽队,就请您不辞劳苦,亲自前去吧!” 杨仪瞪了瞪眼睛,却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好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 “姜维、庞德!汝二人竟敢这般辱我!若不让你们付出代价!我杨某誓不为人!”回到自己营中,杨仪已是愤懑不已,气哼哼地说道。 可是杨仪是万万不敢真去五禽队营地传令的,天知道祝炀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铁血汉子能干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说不准,祝炀真可能砍了他…… 杨仪自有他的如意算盘,他打算令五禽队做炮灰,与吴军同归于尽,既能灭了吴国,也能扫清五禽队这支他除掉政敌道路上的最大障碍,庞德、姜维看清了他的内心意图,断然拒绝了他的建议,这让他感到万分不满。 在杨仪心中不除不快的大名单上,又多出了两个名 姜维、庞德!! 第393回 事生陡变 我带领一行百余人迤逦前行,数百里后,已经经过了兖州重镇——武平。[提供的章节] 武平又称为谯郡,也出过一个无比英勇的大人物,那便是当时曹操身边的护卫队长——许褚许仲康,如今也已成为我大汉治下的一处繁华城镇,马孟起生前曾奏表刘禅,为许褚这个他敬佩一生的对手立了一块石碑。 此刻,时近黄昏,行至一处平坦空地,我令一行百人先行安营歇息,自带着荣儿和昌儿来到许褚碑前,叹道:“这当年的魏国第一勇士,如今也是黄土掩埋,不知我百年之后,能有如此厚待否?” 荣儿和昌儿道:“父亲何故说此话?” 我苦笑道:“你们当真看不出陛下诏书中的意思?” 荣儿和昌儿面面相觑,荣儿试探性地问道:“陛下无非是受了谣言挑拨,担心父亲真的谋反,这才下旨召回父亲?” 我说道:“这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原因,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如今天下态势已定,虽然对方有司马懿与陆逊联手,吴国覆灭也已是迟早的事情了,就算把我和庞令明、姜伯约一道召回,也改变不了这天下大势。(看章节请到陛下之所以专门下旨将我找回,是为了让我钳制蒋琬。” “钳制蒋琬?” “没错,自古以来君王最惧怕的便是文武两方力量失衡,一方独大,这样必然产生专权之臣,对君王的统治构成极大威胁。?!当年先帝在日,虽然极其倚重诸葛丞相,却还不忘培植武将的实力,我和子龙、李严便是先帝用以压制诸葛丞相大权的武将代表;诸葛丞相临终之时,亦托付重任于我和姜伯约,其目的也是限制蒋琬和杨仪。如今朝中武将几乎全数在外作战,蒋琬已经是独揽朝廷大权,陛下已经深感不安,只好将我召回,用以压制蒋琬。” “那父亲为何还如此忧虑,陛下不是还站在你这边的吗?” 我摇摇头:“你们别忘了,车骑将军夏侯霸也在蒋琬一边,他与我有杀父大仇,一直想置我于死地,他还是陛下的舅舅,这让陛下也不好动手,蒋琬一方的实力其实已经在我之上了!此番回朝,这场权力之间的较力,比起战场杀伐更加残酷!输的一方必死无疑!蒋琬必然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此刻肯定已经开始动手谋划了!” 昌儿急道:“那父亲为何不让祝叔叔带领五禽队同行?” 我笑道:“带着五禽队,蒋琬岂不是更有理由说我谋反,你们要知道,一千五百五禽队的战力可是相当于两万普通士卒!” 正说着,突然之间,一名随行的皇宫侍卫跌跌撞撞地向我们跑来,背上、腿上带着几处枪伤,我急忙迎上前去,扶住来人,那人气喘吁吁地说道:“魏将军,大事不好了!有人袭击军营,小姐正带着五禽队的弟兄拼死抵抗,不过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什么?有人袭营?你可看清是何处兵马?” 那皇宫侍卫道:“来人俱是汉军打扮,以我观之,很可能是武平的守军!” 我心中大骇,叫道:“怎么可能?” 荣儿在一旁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呼道:“父亲,你还记得吗,武平守将彭意乃是蒋琬的侄女婿啊!” …… 可恶!蒋琬,你竟然已经开始动手了!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我红着眼跨上马背,拔出腰间佩剑,大喝道:“荣儿、昌儿,虽然咱们的钢刀俱在军营,不曾带在身边,但仗三尺之剑,也可纵横疆场,随为父杀回去!” 荣儿、昌儿亦拔剑上马,随我冲回军营 到军营附近时,只见三千余名汉军正在围攻我的营寨,樱儿带着一百五禽队将士拼死顽抗,已经血染全身,不辨相貌,我大喝一声,匹马仗剑冲杀过去,先砍翻数人,风一样地杀入营内,长啸一声:“左右,将我金刀取来!” 那一百兄弟们听到我的吼声,都是精神一振,早有两个兄弟从被战马踏得破败不堪的大营之中将我的金刀扛了出来,大喊道:“将军,接刀!” 接过他们用力抛来的金刀,我立马横刀,冲回敌阵…… 第394回 血债血偿 经过半个时辰的激斗,对方丢下一千多具尸首,狼狈退向武平,我当即下令清点损伤,结果除去那个找我报信的,其他的皇宫侍卫已经全数牺牲,一百五禽队将士死六人,重伤十八人,其他全部轻伤,樱儿面颊上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一张俏脸已经全是黑红凝结的血斑提供 “父亲!”打退了敌人,樱儿也不再是那个奋勇作战的巾帼英杰,趴在我怀里痛哭失声。 荣儿、昌儿已经各自握紧拳头:“父亲!彭意着实欺人太甚了!咱们杀回去,荡平武平!杀了彭意!” “没有蒋琬的授意,他彭意一个小小的武平太守岂敢如此无礼?待我修奏表一封,令人星夜送往长安,请陛下治他蒋琬的重罪!” …… “蒋琬!” “臣在!”听到堂上刘禅的怒喝,蒋琬慌不迭地出班来。所有章节尽 刘禅将一份奏章用力掷到蒋琬脚边,喝道:“蒋琬,你且看看,这是南郑公魏延差人送来的加急奏章,你给朕一个合理的说法!” 蒋琬急忙捡起奏表,粗粗番,早已是汗出如浆,慌忙跪拜下去:“陛下,臣冤枉啊!冤枉啊!” 刘禅怒道:“冤枉?那彭意区区一个武平太守,怎敢对堂堂南郑公、大将军动手?定是你担心魏文长回朝后找你的麻烦,才授意彭意将其半途除掉!” 蒋琬大呼:“陛下请明察啊!臣岂敢动如此歪心?那彭意虽是臣侄女婿,却已久不往来,我和他之间并无勾连啊!” 夏侯霸亦出班上奏道:“陛下请息怒!丞相对朝廷忠心耿耿,岂会因一己之私谋害朝廷重臣、宫中同僚?请陛下明察秋毫,勿要害了忠良啊!” 刘禅终于平息了怒气,道:“蒋琬你且退下!此时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 送出奏章之后,我令随行医官医官是五禽队自配,平日也可上阵杀敌抓紧时间治疗伤者,并派十余名伤势较轻的弟兄严加巡逻,避免彭意再次偷袭。| 说来就来,次日凌晨,天尚未亮之际,巡哨的弟兄又发现了数百名趁夜来袭的彭意部下。这一次,我可不愿意让他们再次逃掉,所谓血债血偿,他们的命,我一个也不想再放过了! “五禽队的将士们,为死去弟兄报仇的时候来了!准备好狼牙军刀,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说完这番话,荣儿和昌儿早已跨上马背,高擎钢刀冲杀过去了,几十名双眼充血,情绪激昂的士卒如狼似虎地随之冲了过去。 这一场厮杀!只杀得飞沙走石,星月无光! 大约一刻钟后,前来夜袭的几百军士已经尽数被诛,荣儿心思缜密,专门留了一个活口,将他生擒而来。 “说!彭意何以如此大胆,竟敢偷袭我军!” 那被俘之人早已吓得战战兢兢,股间湿透,被我一声喝问,直接吓得瘫软倒地。 昌儿一脚将他踢了起来:“说!我父亲问你话呢!” 那俘虏哆嗦着跪起身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回禀……回禀大将军,彭……太守乃是奉了……丞相之密令,在此……在此截杀大将军,不留一个……活口……” “果然是他蒋琬!哼!” 荣儿“嚯”一声拔出剑来,叫道:“父亲!如此之人,留着作甚,待我斩了他!” 那俘虏立刻拜倒,大声哀号道:“将军饶我狗命!饶我一条狗命啊!” “饶你可以,你须为我做一件事!” “但凭将军吩咐!小人一定照办!” “我令你前去武平,赚开城门!我要斩了彭意,为我死难的兄弟们报仇!” …… 第395回 撕破脸皮 “城上的弟兄们,我们已经袭营成功,魏延并其二子首级尽在此,快开城门!” 城上之人望了望城下的这一众兵马,我已经换上普通士卒的打扮混迹其中,手里还提着一个头颅,我的头盔便盖在那头颅之上。|| “很好!兄弟们辛苦了,我们这就打开城门!” 武平城的大门吱吱呀呀地渐渐打开,我冷眼望去,那门洞已能容纳一支军队进入,我当即大喝一声:“众位弟兄,快快动手!” 我身后的五禽队弟兄同时发难,抽出狼牙军刀径直向城门扑去…… …… 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战斗就完全结束,我在军中的威望绝非区区彭意可比,城内的五千守军在我攻入城后便全数倒戈,彭意拦阻不住,只得束手被擒。(看章节请到 “把彭意给我押上来!” 我端坐于大堂之上,五禽队的兄弟们将五花大绑的彭意押了上来。 “彭意,吾与汝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汝为何屡次派兵追杀我?” 彭意梗着脖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吾本不愿与你为敌,怎奈你妄图造反,坏我大汉河山,天下人人皆欲食汝肉,寝汝皮!” 我用力一拍桌子:“彭意!你说这话可有证据?我魏延对大汉忠心耿耿,天地可表,此番奉旨回朝,便是表吾忠诚,汝却三番五次对我的弟兄下手,不斩尽杀绝决不罢休,莫非,汝要逼某造反不成!” 彭意哼了一声:“汝欲不欲造反,非汝一言论之!” 我冷笑道:“我不能一言论之,难道蒋琬蒋公琰就能一言论之?” 彭意无言以对。メ “拉出去,砍了!” 荣儿急忙劝道:“父亲,彭意乃是蒋琬之亲,若斩之,只恐蒋琬会变本加厉!” 我哼了一声:“蒋琬已经对我不起,就休怪我撕破脸皮了!我回朝之后定要清君侧,除佞臣,让这些散播谣言的小人死无葬身之地!左右无需犹豫,将彭意战迄报来!” 不多时,彭意首级已经献于阶下,我站起身来,道:“传令武平全城百姓,只需安居乐业,切不可听信谣言以致人心惶惶!从五千守军中挑选忠于大汉,有勇有谋之人,重新担当武平太守,其他人跟我火速返回长安!” …… 不数日,我带着养好伤的一百兄弟来到许昌。所有章节尽 “这里昔日曾是曹操挟持汉献帝之处,如今也是我大汉的军事要地,想必应有重军把守,只是我常年出兵在外,不知守将何人。” 望着遥遥可见的许昌城,我叹道。 荣儿道:“报父亲,我等离开长安之时,曾在许昌呆过一段时间,许昌守将乃是李严之子李丰,此人忠勇有谋,是个将才!” “李丰?我听说过此人,据人说颇有其父风采,不知他可否信任我?” 正说着,前方渐渐现出数骑,昌儿指道:“父亲快看!有人来了!” 我细细观之,只见来者身着便服,手中并无兵刃,想必没有恶意,便将金刀付与身边士卒拿着,取下头盔,等候来人到达。 片刻,来人已至眼前,只见为首者相貌堂堂,剑眉鹰眼,直鼻方口,高声叫道:“来者可是魏延魏将军?!” 我朗声答道:“某便是魏延,将军莫非许昌太守李丰?” 来人应道:“将军果然好眼力,小可正是李丰!听闻将军奉陛下圣旨还朝,因此特来相迎!” 我笑道:“我这一路之上,各州县官员有的信我;有的信谣言。但都不曾如君者,出城十里前来相迎,我真是甚为感激啊!” 李丰道:“将军为人,家父甚是称道,某自是不会相信将军谋反之言,请将军与诸位兄弟入许昌,饱食安睡,养足精神,再继续赶路!” 我抱拳道:“那就多谢了!” …… 安顿好众位兄弟,我又带着荣儿和昌儿亲自去李丰府上道谢,李丰命人备下好酒,要宴请我父子三人。在我守军的威望 第396回 李丰之言 李丰坐于主席,我坐于客席,荣儿、昌儿在末席相陪,酒过三巡,李丰道:“魏将军,吾闻您与庞令明、姜伯约等将势如破竹,连战连胜,灭吴指日可待。?不想却被陛下下旨召回,真是可惜!” 我垂首叹道:“谣言可畏啊!想必是吴国奸细入了长安,散布我要造反的信息,又有丞相蒋琬煽风点火。陛下若不下旨将我召回,着实说不过去。” 李丰又道:“陛下也真是,以将军之为人,岂会背反大汉?临阵更换主帅,势必引发军中震动,于战不利呀!” 我笑道:“无妨,姜维与庞德足以统率大军,定能攻灭建邺,而我接到旨意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必须回去,否则朝中奸佞当道,蒙蔽圣听,我大汉必将祸乱!” 李丰道:“将军所言极是,只是我有一言要劝将军,切不可与蒋琬彻底决裂,他的朝中势力绝不像咱们眼中所见,而是异常的强大!” 我点点头,道:“此时我略有耳闻,听说雍、并、豫三州的郡守官员,已有一半是蒋琬的亲党,而将军您的亲信,多在西川和汉中,远离长安提供若是将军与蒋琬闹翻,对将军可是极度的不利啊!” “不妨事!我毕竟掌握天下兵权,蒋琬亦不敢动我。” …… 长安,丞相府。|| “丞相!丞相!大事不好了!” 蒋琬从一堆公文卷宗中抬起头来:“何事不好?竟这般慌张?” 前来报讯的士兵道:“报丞相!彭意太守被魏延率众打破城池,斩首示众了!” 蒋琬立时大惊,手中毛笔应声落地,随即咬牙切齿道:“魏延小儿,竟敢杀我侄婿,当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来人道:“魏延还放出话来:他本是奉旨还朝,若再有人以其造反为名拦截厮杀,他必然尽皆除之,他还说……“ 蒋琬皱眉道:“他还说什么?” 来人诺诺道:“我说了请丞相万勿动怒!” 蒋琬道:“我不动怒,你说就是!” 来人道:“魏延还说,他回朝之后,定要清君侧、除佞臣,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蒋琬勃然大怒道:“好你个魏延!这不就是冲着我说的吗?既然你能说出这番话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来人又道:“现在魏延已经率众抵达许昌,许昌太守李丰待其甚厚,二人时常把酒言欢、只恐对丞相不利……” 蒋琬怒道:“李丰竖子,仗着其父势大,竟与我作起对来了!你听好了,传令至洛阳及函谷关,不可放魏延入城过关!” 来人惊道:“若是陛下得知……” 蒋琬摆断他的话:“陛下知道便知道了,那又如何?我是丞相,雍州各郡皆是我之亲党!不除魏延,我也不能寐,他便是不造反,我也要逼他造反!” …… 在许昌盘桓了五日,我部下的五禽队兄弟俱已养好伤势,我要与李丰辞别。|| 李丰送我等出城后,又道:“将军,为防不测,我拨五百军与你随行!” 我笑道:“多谢太守美意,只不过我手中逐日金刀无坚不摧,手下只此百人,亦不惧他蒋琬!” 李丰道:“我自是知晓将军不惧蒋琬,只是洛阳及函谷关守将皆是蒋琬之人,若是他们存心加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将军又当何以自处?” 我点头道:“既然太守这般说了,我也就不推辞了!” 身后又多出五百精壮士卒,我对李丰抱拳相谢,便要策马上路。 李丰突然止住我,又说一句:“将军稍候,我有一言,请将军听之!” 我停下来,听得李丰言道:“将军斩杀了蒋琬侄婿彭意,他必然对你心甚恨之,将军万不可受其挑拨,被他抓住把柄啊!” 第397回 洛阳受困 离别李丰,我带着六百军士重又踏上路程。经过长社、中牟、荥阳,跨过虎牢关,沿黄河行了数日,终于抵达了洛阳地界。 洛阳太守乃是当年的蜀中重臣许靖之子许钦,此人有其父风范,平日为人刚正不阿,想来不会为难与我。 想到这儿,我便令一百五禽队弟兄前往洛阳城门前叫门。 “城上守军听着,我乃是南郑公、大将军魏延部下,奉旨护送魏将军回朝面圣,请你们速速开城门,放我等进城!” 城楼上的守军伸头望了一望,叫道:“汝等当真是魏延部下?” “千真万确,我等正是魏将军部下!” 不多时,只见城上出现一人,手指城下道:“我便是洛阳太守许钦,刚刚接到丞相军令,汝等受魏延胁迫,不得已而谋反,今日我奉劝诸位,若是临阵倒戈,押解魏延来见,或可免于罪责,切不可为虎作伥,共谋篡位!” …… “我真没有想到,蒋琬的动作如此之快,竟然将许钦都蒙蔽了,看来他是真要置我于死地啊!” 听完前去叫门士卒的回报,我长叹一声:“蒋琬,汝是真想跟我鱼死网破吗?” 荣儿道:“父亲,许钦已然受了蒋琬蒙蔽,如之奈何? 我哼了一声,对身边一亲卫说道:“你去传送口信,告诉许钦,我之忠心,天地可鉴,若再无礼阻拦,我便要效仿襄阳王当年之威,千里单骑,过关斩将,回长安面圣!武平彭意,便是下场!” 那亲卫应命而去。 不多时,那亲卫带箭而回,哭道:“将军,那许钦好生无礼,我按照将军的话告之,他竟然命弓弩手乱箭齐发,若不是我逃得快,已然葬身洛阳城下矣!” “好他个许钦,这是不给我面子啊!”我豁然站起,喝道,“荣儿,昌儿,调集所有军士,随我赴城下,与许钦决战!” “父亲,咱们可只有六百军马,如何能与洛阳五万守军匹敌?”荣儿显得忧心忡忡。 我摆手道:“为大将者,当有胆略、有魄力!我虽只有六百军士,但却尽是精锐士卒,况且咱们不为攻城,只为说明情况,建立威势而已,毋须担忧,随我前去!” …… 洛阳城下。 我执刀立马,立于阵前,指城上之人大喝道:“教你们太守许钦出来!” 城上一人高呼道:“吾便是许钦,汝可是魏延否?” 我纵声答道:“我便是魏延!许钦,我且问汝,你为何拦阻我进城,去长安面见圣上?!” 许钦道:“汝在武平斩了太守彭意,还敢说不造反么?” “彭意派兵拦截,意图害我!我出于自保,故而斩之!汝竟敢据此说我造反,当真是可恶之至!你们听好了,若是再横加拦阻,便是下一个彭意!” 许钦笑道:“魏延,汝只有区区六百军,也敢攻我洛阳城么?” 我冷笑:“汝既知我只有区区六百军,也敢断言我要谋反么?我若是当真造反,须带上上万精兵方可!” 许钦语塞,随即又道:“哼!总之我不会容许你随意进城!你若真是想要回都面圣,便卸甲弃刀,徒步入关来,我才相信!” 我勃然大怒道:“许钦,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已好话说尽,你若再无礼阻拦,便带人下关来,与我厮杀!只要胜得过我手中金刀,我便束手就缚!否则,我令汝血溅当场!” 许钦亦怒道:“汝这话当真是藐视与我!汝且等着,我这就带兵下关!” …… 洛阳城门大开,许钦带着一千精兵,飞马下城而来……在我守军的威望 第398回 后主下旨 “谁敢出战?”许钦仗剑大叫道。メ 他身边一员部将叫道:“太守,吾不才,愿出战魏延!” 许钦大喜道:“魏延英勇无敌,汝千万小心!” …… 我横刀立马,见对方阵中一员将出马来,喝问道:“汝是何人,先报姓名!我手中金刀不斩无名下将!” 那将道:“我乃是许钦太守部下牙将张鼎是也!特来送你归天!” 我冷笑道:“哼!汝不过一牙将,也敢出此大言?昌儿,你且去教训教训他!” 昌儿应声策马出阵,擎起大砍刀,径取张鼎,张鼎舞枪来迎,二个战有三合,昌儿手起刀落,劈张鼎于马下 许钦大惊失色,喝问道:“谁还敢再战?” 他身边一将嘟囔道:“连儿子都这般英勇,更不用说老子了,我们可不敢去送死!” 许钦怒道:“还未出战,就敢祸乱军心!当斩!” 我朗声大笑道:“许钦,汝还是退回城关做你的缩头乌龟去吧!我不为难你!将来陛下公文到了,自然让你哑口无言!” 许钦怒瞪我一眼,传令收兵回城。 …… 回到本部营中,我即刻书写奏表一封,将我沿路遇阻的情形告知陛下,然后差遣一亲信之人,带上三匹快马前往长安报信。所有章节尽 在他离开之时,我说道:“你此去长安一定记住,万不可让蒋琬及其亲信得知,你入城后直接去找费祎费大人,然后让他带你进宫面圣,切勿有误!” 那亲卫道:“将军请放宽心,我心中有数!” 我又道:“你此去面见费祎大人,须得在他面前表演一番,你凑耳过来,我说与你听!” …… 长安城,夜,费祎的尚书令府。[提供的章节] “费大人!南郑公、大将军魏延遣使来见!” 费祎正宽衣欲睡,听到门吏来报,急忙披衣纳履,道:“快快让他进来,文长必有要事相求!” 来人入室中,哭拜于地:“尚书令大人,救救魏将军吧!” 费祎惊问道:“你快起来,何事令你如此慌张,速速报来!” 来人道:“启禀尚书令大人,魏将军奉旨回都面圣,身边只有百骑亲信,却在武平横遭阻拦,魏将军不得已斩杀武平太守彭意,这才得以通过,不想那彭意乃是丞相蒋琬之侄婿,蒋琬因此深恨魏将军,授意洛阳太守许钦沿路设伏,魏将军被困于洛阳之东,难于通过!” 费祎道:“这……丞相做得未免太过!我原本就不赞成临阵将魏将军召回,是丞相力排众议,如今他却又横加阻拦,不是为臣之道!” 来人又从怀中掏出一份奏表,泣道:“魏将军写下奏表,想将此事报知陛下,却唯恐被蒋琬亲信截获,因此让我先来找费大人,请费大人在陛下面前直言相谏,免得害了忠良啊!” 费祎道:“你且安歇一夜,明日随我一通上朝面君!” …… “蒋琬!汝究竟意欲何为?!” 刘禅细细读了奏章,勃然大怒,喝令蒋琬出班。 蒋琬战战兢兢跪于阶下,刘禅怒气未平,手指蒋琬道:“汝听信了谗言,力劝朕将魏延自前线召回,朕将魏将军召回,汝又密令亲信于路阻截,致使魏将军不得已而刀斩同僚!你究竟要干什么?莫非你要逼得魏延不得不造反?” 蒋琬吓得汗出如浆,连连叩首:“臣绝无此意啊!请陛下明察啊!” 费祎出班道:“启奏陛下,丞相此事虽有过错,但念及他平日治国治民颇有功勋,还望陛下莫要责罚,臣请陛下即可拟一道圣旨,着令各个关隘不得再为难魏将军,让他早日带人赶回长安!另外,陛下可追封彭意为武平侯,可稍平其家人怨气!” 刘禅深呼一口气:“就依费爱卿之意!与朕传旨,从洛阳自长安沿途各关隘,有胆敢再阻拦魏将军者,定斩不赦!” 第399回 回归长安 有了后主刘禅的圣旨,我的前进道路总算变得畅通无阻了,终于,在经过十几天的艰辛跋涉之后,我带着那六百军士赶回了长安。メ 回长安之后,第一件事自然是赶快回家,也许还能在那个久未曾归来的府院中找寻到一丝阿丽生前的气息。 推开府院的门,杜鸢正搂着刚满六岁的小女儿铃儿玩闹,两人轻声地呢喃在府院中回荡,让我失落的心略感平慰。 “夫人、铃儿!”我扶着门,轻声呼唤。 杜鸢和铃儿都抬头望来,望见我,铃儿惊喜地叫了一声:“爹爹!”向我颠儿颠儿地跑过来,扑到我怀里,我抱起她,捏捏她的小鼻头:“爹不在家,你乖不乖啊?” 铃儿咯咯娇笑着躲避着我的大手:“爹爹好坏啊!” 鸢儿走上前来,她还不到三十岁,依旧有着年少时的万种风情,又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别样魅力提供 “夫君,您回来了,这可真是辛苦你了!” “算不上辛苦!”我默然叹道,“虽然有人拦阻,但总算有惊无险!” 鸢儿默默地扶住我的臂膀,道:“夫君,去看看阿丽姐姐吧!她临终之时最大的遗憾便是未能见您一面。所有章节都是请到 …… 长安城南大约二十里外的一处风景秀美的林地,阿丽的坟茔便修在那里。 “阿丽,我回来了……” 坐到阿丽坟头前,背靠着那块已经略有些磨损的小小墓碑,我回想着与阿丽初见时的场景。 那个肤色微黑,带着恬静的笑容,拥有一双回春妙手的少女,轻轻安抚着白马,在马耳边呢喃,原本焦躁不安的白马变得安静…… 她那温暖的笑脸,她那如水的情感,她那发自内心的善良,她那略带羞涩的憨态,步入洞房时的娇美,初为人母时的柔情…… “阿丽,原谅我!未能实现你我共同的夙愿,所谓归隐田园,已成过眼云烟……” 坟茔前的树影“哗啦啦”响动着,仿佛是阿丽在对我说话:“夫君,没关系。(看章节请到你要照顾好荣儿和昌儿还有铃儿,照顾好鸢儿妹妹。你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不能因为我而忽略了还活着的人啊!” …… “陛下有旨,宣南郑公、大将军、领假节钺魏延上殿面君!” 我在殿外解剑脱履,上殿来,先行三拜之礼。 刘禅急道:“大将军快快请起!” 我缓缓站起,立在阶下,缓缓说道:“启奏我主陛下,臣正领大军在建邺与吴军死战,眼看便要破城灭吴,生擒孙权,统一天下,却不知陛下为何下旨将臣召回?” 刘禅叹道:“大将军啊!非是朕不信任你,只是……” 我抬头叹口气:“陛下,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既然长安城中盛传臣欲起兵造反,就请陛下革除臣之兵权,以宽陛下之心!反正以姜伯约、庞令明之才,亦可灭吴!” 刘禅急忙道:“大将军何出此言呢?朕之天下,还需大将军之力护佑,此番传旨,实属迫不得已,只因长安城里谣言甚嚣尘上,诸位权臣心中存疑,朕只好下旨将大将军召回长安,只是为让大将军亲自证实自家清白而已!” 我点点头,随即又目视蒋琬,道:“陛下,臣之忠心,天地可鉴,接到圣旨后,臣便马不停蹄,从建邺赶回长安,可之上,却有数城太守横加阻拦,臣不得已而斩之,请陛下降罪!” 刘禅道:“此时朕早已知晓,非爱卿之罪!” 蒋琬看上去甚是焦躁,好像身上生了虱子一般,我看在眼里,暗自好笑,又道:“多谢陛下明察,臣诚惶诚恐!” ……在我守军的威望 第400回 捷报频传 我对刘禅说自己刚从前线回来,精神紧张,需要时间休养,刘禅很爽快地给了我五天假期,五天之内可以不上朝,免于一切繁杂事务,我自然是十分高兴,便告退,回到自己府院。[提供的章节] 荣儿和昌儿都获得了刘禅的封赏,荣儿升擢为抚军都尉、昌儿提拔为忠义都尉,阿丽被追谥为一品护国忠烈夫人,享受万世香火。 一切都好像开始归于平常。 …… “报!启奏陛下,大将军庞维、征西大将军姜维有表上奏!” “呈上来!” 刘禅展开奏表,立时喜笑颜开,道:“诸位爱卿,庞德、姜维领五十万大军,日夜狂攻,已于五日之前大破陆逊所有营寨,攻克建邺外城,如今陆逊和孙权已经退进建邺内城,所有兵马不足八万!” 诸臣均下拜叩首道:“此乃是陛下洪福齐天所致!” 刘禅又道:“传朕旨意:令庞德、姜维抓紧时间进兵,务必在冬天来临之前攻下建邺!” …… 建邺内城 孙权面色凝重,形容灰败,陆逊、丁奉、太史冲、董国昌四将或立或坐,俱是无精打采。 良久,孙权发话:“诸位,诸位!难道我们就这么败了么?江东三世基业,就要毁在朕的手里吗?” 陆逊幽幽一叹:“回陛下,此一战汉军可谓是倾天下之力,集结了所有的精锐士卒以及所有的智勇战将,此战他们抱定了必胜的决心,我们的单兵能力本来就不及川蜀、汉中之兵,兵力亦不足,实难取胜!” 孙权气道:“当年赤膊、夷陵之战,我军皆能以少胜多,为何此次便不行?!” 丁奉道:“前两番以少胜多,都是因为曹操、刘备犯了兵家大忌所致,此番魏延用兵,颇有诸葛亮之遗风,严整有度、循序渐进,毫无破绽!因此无法阻挡!今番魏延虽被汉帝下旨召回,然庞德、姜维却完全遵照魏延先前用兵之法度,可以说是对汉军毫无影响!” 孙权喃喃道:“莫非,我们只有灭亡这一条路?” 太史冲道:“陛下!臣将不才,愿引一军阻挡汉军攻势,陛下可与大都督一道退守浙江会稽,再图举国大业!” 董国昌亦道:“我愿随太史兄一起提兵抵抗,请陛下与大都督一起冲杀出去!” 孙权怒道:“如此关键时期,朕怎能抛却建邺百姓,独自逃生?!不行,绝对不行!”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声:“陛下果真是心系臣民!司马懿佩服!” 孙权等人急向门外望去,只见司马懿与陈琼二人满身烟尘,向这边而来提供 入得堂中,司马懿笑道:“全赖陈琼将军勇武,保得老朽冲破蜀兵阻碍,得以再见陛下!” 孙权不冷不热地点头表示回应,司马懿道:“陛下可是在为江东六郡八十一州的命运所担忧?!” 孙权哼道:“明知故问!” 司马懿哈哈大笑:“吾有一计,可保得江东百姓平安!” 孙权精神一振:“仲达先生来!” 司马懿捋了捋白须,缓缓道来:“陛下可向蜀汉纳降称臣,即可保百姓平安!” 孙权勃然作色:“我道是什么好主意?原来竟是让我屈膝投降!我誓不从之!” 司马懿笑道:“并非是让陛下真的降服,以今日之形势,陛下若是负隅顽抗,必为蜀军所杀,不如假装投降,骗取对方信任,以我观之,蜀帝刘禅庸而无能,虽有魏延辅佐,依旧不是圣主,陛下可偷偷养兵,效仿当年越王勾践之举,待得天下有变,可反而击之,蜀国必灭!” 第401回 天下安定 孙权踱步良久,好似猛然间下定了决心,道:“朕决定效法当年越王勾践,诈降蜀汉,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养精蓄锐。(看章节请到有朝一日我必定如勾践一般挺三尺剑,重新称雄天下!” 司马懿笑道:“陛下真乃大丈夫也!” …… 建兴十九年公元二百四十一年秋,在经历了大约一年零两个月的激烈战斗之后,吴帝孙权向汉军统帅庞德、姜维递交降表,江东六郡八十一州共四百余万军民尽皆降服,姜维将孙权降表快马呈递给后主刘禅,刘禅敕封孙权为建邺公,令其子孙亮治理江东,孙权不得已与汉军大队一同启程,回归长安…… 自此,经历了长达六十多年的天下动乱终于告一段落。 …… 坐在自家府中,我感慨万千:我一个人从后世来到现在,形成了多么大的蝴蝶效应啊!魏国灭了、吴国亡了,我借着魏延大将军的身体威震天下,总算是不辱没了魏大将军的威名! …… “父亲!吴国灭了,您怎么看起来还是心事重重的?” 荣儿走过来,见我依旧一脸凝重,疑惑地问道。 “荣儿,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攻打建邺的时候,是谁断了咱们的淮河粮道?” 荣儿皱起眉头:“父亲,您是说……司马懿?!” “没错!孙权虽然投降了,但是江东六郡八十一州依然在孙氏家族手中,孙亮此人虽然年幼,却聪颖过人,将来若是得遇贤臣,必是一代英主!若是司马懿辅佐他,只怕不出二十年,天下又将祸乱四起啊!” 荣儿道:“怪不得马岱、王平二位叔叔领军回都之时,一脸的不悦啊!” 我叹口气:“说实话,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我最担心的是蒋琬和杨仪!当初天下未定之时,我是大汉军马之庭柱,蒋琬和杨仪还不敢动我,如今天下平定,难保他二人不动什么歪点子!” 这时昌儿也走了进来,听到我说这些话,当即说道:“父亲怕他作甚?他们若是敢对父亲不利,我就砍了他们!” “昌弟不可乱说!他们一个是丞相,一个是长史令,你如何动得了他们?还需从长计议!”荣儿接口道。(看章节请到 我微微瞪了昌儿一眼:“你说你们都是同一个娘生的,还是孪生兄弟,你可比你哥哥差远了!” …… 次日上朝,我见到了阔别数日的姜维、庞德、甘宁等武将,我上前去,笑道:“令明,伯约,兴霸!恭喜你们立下不世奇功!” 姜维望着我叹口气:“文长啊!本来这大功你应在首位,可是……” 我摆摆手:“我的为人你不清楚么?我会在乎这个!等散了朝,你们几个都去我家,我给你们接风洗尘!” 突然从殿柱之后走出一人,冷冷说道:“大将军,陛下尚未摆庆功酒宴,你却要先为诸位将军接风,莫非你要僭越不成?!” 我们的视线都向他望去,正是杨仪!庞德不满地说道:“杨仪,仗都打完了,你也不是监军大人了!说什么废话?我们几个乃是生死兄弟,聚在一起喝上一顿又能如何?!” 杨仪望了望我们,说了一句:“好自为之!”便解剑脱靴,向殿内走去,气得庞德叫嚷起来:“什么东西!神气个屁!” 我止住庞德,道:“令明毋须为此人动怒,咱们且先上朝!” …… “加封姜维为骠骑大将军!……加封马岱为卫将军!……追谥斄乡公马超为异姓西凉王!” “南郑公、大将军魏延出列听封!” 我应声出班,拜于阶下。 “朕加封魏爱卿为异姓汉中王,领汉中封地,将来上朝面圣之时,可不解剑、不脱履、不行三拜九叩之礼;朕再拜魏爱卿为亚父,以最高礼遇待之!”…… 第402回 太子之位 此话一出,立时引起了朝堂之上的一片唏嘘,尤其是蒋琬、夏侯霸、杨仪三人,更是惊得瞠目结舌,而姜维、庞德等人则是面露惊喜之色,一时间,堂上诸臣与我的关系一目了然。|| 我也是受惊不小,虽然我知道刘禅会赏赐我,但我万万没料到自己会享受和诸葛亮一样高规格的待遇,会被封为汉中王,竟还成了当今天子的亚父! 虽然吃惊,但我还是明白这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做,我当场出班对堂上后主说道:“陛下,臣虽有微功,却丝毫不敢有封王裂土之意,想当年诸葛丞相辅佐先帝,励精图治,鞠躬尽瘁,忠心耿耿,功劳大我十倍,我如何能与他相提并论?!” 刘禅正色道:“亚父请不要再推辞了,此事朕已于昨日前往庙堂告知先皇,先皇当夜便托梦于朕,称亚父乃是国之栋梁,汉之庭柱,封王合情合理。?再说当年先皇一直视亚父为五弟,如今关公云长、张公翼德、赵公子龙均已殁,马孟起、黄汉升亦逝世久矣,亚父自然是朕最亲近之人!请亚父领旨!” 这话傻子都能听出来刘禅是胡诌的,目的就是堵蒋琬等人的嘴,你看看先皇陛下都托梦了,你们还能说出什么来,难道你们比先皇还大?! 杨仪本欲出班上奏,听完刘禅说这番话,只得悻悻然退了回去。 我见推辞不过,便领受了这最高规格的封赏,当然我虽然面上表示谦恭,其实我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如今我已是当今天子的亚父,又是异姓之王,你蒋琬纵是身居丞相、位极人臣,又岂能打君王的主意?! 封赏完毕,刘禅又发话了:“诸臣且退,亚父请留步!朕有话对您说!” …… “陛下唤臣何事?” 入了后殿,刘禅屏退左右,只留下了我一人。所有章节尽 刘禅转过身来,握住我的手,言辞恳切地说道:“亚父请坐,朕有要事相商!” “陛下请讲!” 我和刘禅面对面坐下,刘禅显得忧心忡忡,我这才想到,他也已经三十五岁了,心智已经完全成熟了,跟大家印象中的那个傻乎乎的阿斗完全不同了。[提供的章节] “亚父,朕生有七子,长子刘璿;次子刘瑶;三子刘琮;四子刘瓒;五子刘谌;六子刘恂;幼子刘璩。此七子,长子刘璿敦厚贤良,为人和善,然性情懦弱谦卑;五子刘谌聪明伶俐,英敏过人,脾性却刚烈火爆。刘璿年方十七,刘谌刚过十一岁,朕有心立刘谌为太子,又恐废长立幼于国不利,也怕刘谌的脾气将来会误了大事,可是若立刘璿,他却着实不是治国之才,不知亚父有何看法?” 原来刘禅找我密谈是为了立太子之事,历史上刘禅在刘璿十五岁时便立其为太子,如今因为我的穿越而推迟了两年。 “废长立幼的确是取祸之道,当年袁绍、刘表就是例证,可是长子若是暗弱,也不能不考虑。”我斟酌再三,悠悠道来。 刘禅搓了搓手:“朕亦知如此,因此左右为难!” 我眯了眯眼睛,突然想到一层,当即发问:“不知丞相蒋琬是何意思?” 刘禅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好像一直在等我问这个问题似的,当即答道:“我问过蒋琬,他建议还是以长为尊,还是立刘璿为太子最好!” 听到此处,我考虑一番,道:“回陛下,此乃是帝王之事,臣下不好过问,臣虽蒙受厚恩,被陛下尊为亚父,却也不敢往下定论,不过我可以说,蒋琬希望陛下立刘璿为太子,定然有他自己的想法,既然以陛下之见,刘璿性格懦善暗弱,将来他登基为帝时,大权必然落于权臣之手,我想蒋琬定是因此才会支持刘璿,陛下不可不防啊!” 刘禅点了点头,又道:“亚父,朕有一事相求!” 我急忙道:“陛下请下令就是,怎能相求臣下?!” 刘禅道:“为了保住刘氏天下,我想让刘谌继位大统,可他的性子还要磨一磨,请亚父做他的老师,不知可否?” 第403回 五皇子 应后主刘禅之命,我担任了刘谌的武功师父,平南将军马谡担任了刘谌的文政师父。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刘禅已经开始把刘谌当做未来的继任者了。 在我和马谡接受任命的当天晚间,丞相蒋琬及长史令杨仪便一起找到刘禅。 “陛下,您令汉中王及平南将军担任五皇子的师父,难道是要立其为太子吗?” 刘禅不满地抬眼盯住蒋琬:“丞相,你虽位极人臣,却还没有到对朕立嗣指手画脚的程度吧!前日朕就此事咨询亚父,他老人家对此并无明确建议,只说此乃朕之家事,无论刘璿还是刘谌,只要治国有方、安民有道,他都会全力支持,你怎么就不能向他老人家学习学习呢?” 蒋琬张口结舌、汗如雨下,半晌无言。 杨仪见事不谐,急忙在一旁打圆场道:“陛下,丞相此言毕竟也是为国家着想,自古废长立幼都是取祸之道,丞相也是担心嘛!” 刘禅取过桌案上的一份卷宗,冷冷说道:“汉武大帝刘公彻,是景帝第几子?” 蒋琬和杨仪都呆立当场,刘禅又问道:“汉文大帝刘公恒,又是高祖第几子?!” (注:汉武帝刘彻是景帝第十子;汉文帝刘恒是高祖刘邦第四子,汉惠帝刘盈之弟。) “此二先帝均非长子,却是一等一的明君圣主,我大汉因之根基巩固、天下无敌,也不见有何取祸之道啊!” “这……” “朕虽喜爱长子刘璿,然此子性子懦弱,绝非治国之君,若让他继位大统,只怕汉之混乱又不远矣;而五子刘谌,虽性格火爆,然聪慧明颖,不过十一岁已能时常与朕就军国大事据理辩驳,此子不为太子,还有何道理?!” 刘禅不客气地把蒋琬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然后不耐烦地挥手示意让这两个来找事的家伙赶紧滚蛋…… 蒋琬和杨仪灰溜溜地退出来,垂头丧气地往回走,杨仪叹了一声:“看来陛下是完完全全地信任魏延了,丞相,咱们跟魏延交恶已久,只怕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 蒋琬道:“唉!早知道就不于魏延明争暗斗了,以前总觉得他功高震主,不敢让他一家独大,没想到斗来斗去,他还是一家独大了,不光功高震主,一下就功高盖主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魏延就算心中有恨,应该也暂时还不会对咱们动手!” …… 随着太监来到刘谌宫中,我心中一阵感慨,看来这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家伙的确很成熟,宫中装饰简朴却不失大气,丝毫没有其他皇子宫中那样奢华,在宫中主室的墙上,挂着一对寒光闪烁的短剑,据小太监说:此剑乃是刘谌令人仿造先主刘备雌雄双股剑打造的,小刘谌时常拿着它练习武艺。 桌案上下整齐摆放着三大堆竹简,我大略翻看了一下,一部是《孙子兵法》、一部是《史记·项羽本纪》,还有一部是《春秋》。 当时我的心中就有一个念头:刘谌此子,将来定是一代圣君! 能文喜武、聪慧过人、博览群书,忠、义、智、勇、谋略俱备,绝对当世奇才! 随同的小太监笑说:“汉中王,五皇子曾师从谯周、秦宓、李严等人,结果这些大人们尽皆叹服五皇子之才!” 正说话间,只见一个小小少年从一旁卧房的门中走出,只见此少年相貌清奇、剑眉大眼、唇红齿白,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让人一见就打心眼里赞赏。 小太监对着那少年拜道:“五皇子,汉中王到了!” 原来这英俊少年便是刘谌,我对着刘谌深深作揖道:“臣魏延见过五皇子!” 刘谌上前搀住我的臂膀,说道:“汉中王不可多礼!按照辈分,您是我的祖父一辈;按照礼节,您是我的老师,应当是我向你施礼才对!”言罢,他退后三步,向我深深行礼。 这小子当真不错!比起史书之中记载的那个忠烈贤良之人更加让我喜欢! 第404回 教授刘谌 “师父,今天您要教学生什么?” 望望换上一身戎装打扮的刘谌,只见他英气勃发,精神干练,我不由得暗暗赞叹——这算不算是隔代遗传?反正我没在后主圣上刘禅身上见识过这一点,倒是昭烈帝刘玄德,才带着这种天生的侠义之风。メ “回五皇子,今天没有别的要事,臣带您去皇家围场狩猎,请五皇子备好弓箭!” “喔!” …… 带着刘谌和他身边的五十余亲随,加上我带去的三百甲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往皇家围场,别看刘谌年纪尚幼,他的骑术却是炉火纯青,我呵呵笑道:“不知五皇子与何人学得如此纯熟的骑术?” 刘谌答道:“回师父,学生是跟着李严大人学习的骑术,多亏他老人家悉心教授!” 一路畅谈,不知不觉间已经赶到皇家围场,我朗声道:“五皇子,如今正是秋末冬初,各种动物都需要为过冬增加自己的储备,免得自己在漫漫冬日冻饿而死,因之,它们要拼命地进食,性情也会变得暴戾,极为凶猛,若是五皇子心有顾虑,可以由臣和诸位弟兄施加保护!” 刘谌昂起小脑袋:“师父您说哪里话?我们刘家子孙,向无胆怯之徒!” “好!请五皇子跟臣来!” …… 策马奔进围场,我只让三名亲卫跟随,跑了一程后,我又问道:“五皇子,请问你可以开多重之弓?” 刘谌道:“学生不才,只能开一石之弓……” 只能开一石之弓?拜托你才只有十一岁! 我平复一下心情,我现在倒是可以开三石的硬弓,我那两个儿子也差不多可以开两石,但是他们在十一岁的时候,能把箭射出去就不赖了! “五皇子、汉中王,你们快看,那里有两只熊!” 身后的一名亲卫突然大声叫嚷道,我和刘谌都循声望去,只见一头体型巨大的母熊带着一只小熊正在林间杂木丛中翻翻捡捡,寻找着可以储存过冬脂肪的食物。[x提供的章节 “五皇子,臣正言相告,要么把两只熊都杀死,要么都不杀!” 刘谌问道:“师父,这又是为何?” 我手指二熊道:“五皇子,若是杀了(看章节请到 刘谌思虑良久,道:“那师父咱们走吧,不要打扰它们了!” 我暗暗点头,却又问道:“五皇子为何不射杀这两只熊?” 刘谌不好意思地说道:“原本我是想猎杀那只大熊,听师父说大熊若死,小熊也不能活命,我心中实怜之,只好舍弃。师父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太过妇人之仁?” 我策马上前,经过刘谌身边,轻轻说道:“五皇子,妇人之仁有时候并非贬义。你要记住,打天下须得残忍暴戾;可守天下务必仁慈爱民,当年曹孟德何其枭雄,他却也立下法度——凡被诛九族者,其族中有年未满十五岁之少年,可免死,改为充军。连曹孟德都知保护幼儿,何况我大汉之明君圣主?” 刘谌点点头,我又道:“今日臣带五皇子前来围场狩猎,并非要观殿下之射术,而是想要看看殿下之仁心。实不相瞒,五皇子你做得相当好,令臣刮目相看!” 刘谌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我又笑道:“不过既然来到此处,不猎上几只野物岂不是空手而归?殿下,往前再行十里有野鹿群,今日咱们烧烤鹿肉吃!” 说完,我们师徒二人带着部下,纵马向前方狂奔…… …… “五皇子当真少年豪杰!”我从围场归来,辞别刘谌回到家中,鸢儿迎接出来,帮我脱去外衣,我坐在暖炉旁边,挫着冻得有些麻木的手,兴高采烈地说道。 鸢儿坐在我身旁,轻声问道:“夫君,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我将今日围场之事说给鸢儿听,她也不住地点头。 “说实话,我当真希望铃儿长大后,可以嫁给五皇子!当然了,婚姻之事不可勉强,咱们也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鸢儿笑道:“这合适吗?你可是当今圣上的亚父,辈分可不对啊!” 我哈哈笑道:“你还说呢,璇玉嫁给姜伯约之时,可不见你有所反驳!” 这时,铃儿从外面跑回来,俊俏的 第405回 册立太子 七年后…… 在这过去的七年中,庞德、甘宁、马岱相继去世,蒋琬也在两年前病逝,后主刘禅遵从当年诸葛亮之遗愿,封尚书令费祎为丞相,后又提拔杨仪为尚书令 投降之后一直在长安居住的孙权也因病去世,刘禅令吴人护送其灵柩回建邺安葬。 而我,此时已经六十四岁了,荣儿、昌儿也已经各自有了子女,我自感有些年老力衰,便将手中兵权交给姜维、王平二人,全心全意地指导五皇子刘谌。 年满十八岁、已经长大成*人的五皇子,英俊非凡,身材高大,文武双全,不单单是五皇子,更是朝廷的偏将军,这些年奉后主刘禅之命在外统兵,剿除盗匪,立下不少战功,威名远播于四海提供 这一天,刘禅宣诸臣进殿。 …… “诸位爱卿,朕年过四十,已是中年,是该立太子的时候了,不知诸位爱卿有何建议?” 大将军姜维出班上奏:“启奏陛下,臣以为,我大汉初定天下,根基尚未完全稳固,南面孙亮虽降,其真心犹未可知,将来可能还要爆发战争。因此需要一位具有雄才大略、能文善武、谋略非凡的皇子继承地位。” 刘禅微微点头:“姜爱卿之意,是支持五皇子刘谌?” 姜维道:“臣正是此意,望陛下深思!” 这时,尚书令杨仪出班奏报:“启奏陛下,大将军之言差矣!正是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因此天下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再也受不得战乱之苦。我想还是应当册立仁慈善良、心系百姓的大皇子做太子为上!请陛下三思!” 刘禅皱了皱眉,转向丞相费祎:“那么丞相您是什么意思?” 费祎谦恭地说道:“启奏陛下,这件事,我们这些做臣下的不便于插手,只要是陛下认为合适的,我们必然尽心辅佐,保大汉天下永享太平、大汉子民永享安乐!” …… “五皇子刘谌、大皇子刘璿、平南大将军马谡、光禄大夫谯周听封!” 刘谌等人跪下接旨。(看章节请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免去刘谌偏将军之位,册立其为太子;尊马谡、谯周为太傅;册封刘璿为北地王。钦此!” …… “璿儿,你虽身为长子,却并非帝王之才,将来你五弟即皇帝位,汝切不可生异心,定要好好辅佐五弟治理好国家百姓!” 宣旨完毕后,刘禅将刘璿叫到身前,语重心长地说,刘璿连连点头。 这时刘禅才满意地点点头,示意散朝。 …… 散朝后,我抛离众人,自顾自往家中走,今日立嗣之事,我心中已明了十之**,刘禅必定立刘谌为太子,因为自古以来君弱臣强者,国运必不久! 刘璿的性格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虽然已经二十四岁,却依旧有些唯唯诺诺;不像刘谌脾气,秉性强硬,刚烈火爆。 姜维从后面追了上来,叫道:“文长,且等我一等!”我停下脚步,静等姜维赶上。 “文长啊!今日朝堂之上,陛下就立嗣之事向我等相询,你身为大臣之首,为何一言不发啊?” 我笑道:“伯约为何欺我?” 姜维疑惑道:“我何曾欺你?” 我笑答:“伯约莫非看不出来,陛下心中早有主意了,他本不愿我们这些臣子肆意插手立嗣之事,询问咱们只咱们的态度而已,你和杨仪都不如丞相费祎说得聪明啊!” 第406回 尚书令府 姜维若有所悟:“怪不得你就站在陛下身边,陛下却根本不问你的意思!原来你早就表明过自己的态度啊!” 我含笑默认,姜维慨叹道:“文长啊!你还真是只老狐狸!” “如今五皇子刘谌做了太子,我们还需要尽心辅佐他,若是杨仪一派存心在暗地里搞破坏的话,咱们还真是防不胜防!” 姜维道:“蒋公琰已经去世,只剩杨仪与咱们抗衡,不足为虑。[x提供的章节]” “非也!你忘了诸葛丞相临终之时说过的那句话吗?杨仪此人,深藏不露,很难从外表上探知他心中所想。所有章节都是请到伯约啊,咱们还是小心再小心吧!” 姜维点点头,在宫门口与我道别,我二人各归各家。 …… 尚书令府。 杨仪坐在案头前,长吁短叹。 他的夫人韦氏端着一个茶盘走进屋子,见杨仪正对着烛台发呆,不由得问道:“夫君,您自今日散朝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贱妾斗胆,请夫君告知原因。” 杨仪叹道:“今日陛下册立了太子,并非吾一直支持的长皇子刘璿,而是魏延支持的五皇子刘谌,我一直与魏延交恶,如今他得了势,只怕将来我没有好日子过了!” 韦氏将茶盘放下,开口说道:“夫君,贱妾有一言,不是能不能说提供” 杨仪道:“你说就是!” 韦氏道:“夫君您一直将汉中王当做自己的一生死敌,您可想过,造成今日这等局面的原因是什么?一切皆是因为夫君您心高气傲,**太大,渴望掌控朝政,手握大权,容不得政见不合之人地位在你之上。汉中王的主张一向与夫君您存有出入,又位高权重,你自然以他为劲敌。” 杨仪道:“诚如夫人所言。” 韦氏又道:“可是夫君可知汉中王心里想的是什么?” 杨仪道:“他自然是看我不过,时时刻刻想要除掉我以为后快!” 韦氏道:“夫君所言差矣!若是汉中王真想除掉夫君的话,也许夫君早已经不知道葬在何地了,贱妾说这话还请夫君莫要生气,以贱妾之见,汉中王心中所系全是大汉天下,并无与夫君争强好胜之意啊!” 杨仪拂袖而起:“真是妇人之见!” 韦氏脸上略带错愕之色,正在这时,屋外门人报道:“尚书令大人,有客人来访!” 杨仪不耐烦地说道:“谁啊?” 屋门打开,一个用大氅蒙着脑袋,看不清相貌的人走了进来。? “尚书令大人,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么?” 杨仪一听,当即跪拜在地:“尚书令杨仪,拜见长皇子!” 来人正是长皇子、北地王刘璿,他伸手扶起杨仪,并目视韦氏,韦氏知趣地退了出去,这时刘璿才道:“杨爱卿,你且坐下,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杨仪和刘璿对面而坐,刘璿道:“杨爱卿,你可千万救我!” 杨仪诚惶诚恐:“长皇子何出此言,折杀我也!” 刘璿道:“父皇今日立了五弟刘谌为太子,我观朝中诸人,多有尊刘谌之意,并不将我放在眼中,将来一旦五弟做了皇帝,为了稳固帝位,他必然要拿我这个大哥开刀,只怕我命不久矣!现在朝中唯有杨爱卿在我一边,因此我恳请杨爱卿救我一救!” 杨仪道:“长皇子,吾亦担忧此点,自古凡废长立幼者,其长子必然遭致不测,今日陛下立了五皇子为太子,长皇子地位危矣!” 刘璿急道:“既然杨爱卿已然知其厉害,还请杨爱卿千万救我!” 杨仪沉思良久,压低声音道:“时至如今,我们当先下手为强,倘若太子早夭的话……” 刘璿迟疑道:“这样合适吗?我……” 杨仪道:“自古为君王者,必须狠下心来!曹丕为了稳固帝位,不惜陷害自家兄弟,为了江山天下,咱们有必要向曹丕!” 第407回 小女出嫁 刘璿问道:“那依杨爱卿之意,我应该怎么做?” 杨仪道:“长皇子,此时需要从长计议,这样,您先表示顺从于太子,使他彻底放松对您的警惕,然后再图大事!” 刘璿道:“好,就依杨爱卿之言!我出宫已久,只恐宫中人生疑,那就告辞了!” 杨仪道:“长皇子心!” …… 又过了两年…… 如今我已经不用再上朝了,身居汉中王,又是天子亚父,除了偶尔入宫帮助后主处理军国大事,指点太子刘谌的谋略武功,我就乐得呆在自己家中安享天伦之乐。(看章节请到 铃儿长到十五岁,已经出落得楚楚动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又通晓武艺,已经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小美女,很多士家弟子纷纷上门提亲,我自然不会为铃儿包办,每次都让铃儿在屏风之后观察前来提亲的年轻人,若是不满意,她便会弹奏古琴,向我示意。 后来,古琴的弦断了…… “丫头啊!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啊?这全城的青年仕子,你全都看不中?” 铃儿一面抚着刚刚修好的古琴,一面微笑着说:“爹爹,您一向不是不愿帮女儿包办的吗?今天怎么也急了?” 我苦笑:“爹爹已经六十有六,只怕不久于人世,不看着你嫁出去,你叫爹爹如何安心?” 铃儿一脸娇嗔:“爹爹您说什么呢!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那你最好抓紧时间找个喜欢的人家嫁出去!别让爹爹等得心急!” “行!铃儿听爹的!” …… 几天之后,太子刘谌突然造访。所有章节都是请到 “臣不知太子殿下到访,有失远迎,请太子殿下恕罪!” 刘谌笑道:“师父您别折我的寿了!您悉心指导我九年时光,我来看看您不是应该的嘛!” “太子殿下快快请进!” 我们进入屋中,一齐坐下,下人急忙奉上香茶,寒暄几句后,刘谌开始切入正题。|| “呃,师父,这个……”刘谌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太子殿下您要说什么?请直言就是!” 刘谌的脸突然变得有些绯红,两只手好像想抓住什么,在空气中虚握了两下,整个人感觉就扭扭捏捏得像个大姑娘一般,我已经能大致想到他要说什么了,笑着叫过一个侍女,让她去把铃儿请到屏风之后。 “太子殿下,敢问您可是为了小女铃儿而来?” 刘谌的面色愈发绯红,他用力地搓了搓手,笑道:“师父,您老人家果然慧眼如炬,我……嗯……我确实是为了令嫒前来。” “是啊!你被立为太子已有两年了,还未曾纳太子妃,也不知道铃儿有没有这个福气,能攀上你这个高枝啊!” 刘谌垂着脑袋,手不由自主地搔着头皮,发出一阵阵略带尴尬的笑。 这个时候,我已经注意到屏风后出现了一个婀娜的人影,我知道铃儿已经走到屏风之后了。 我当时的心里那个焦急啊!生怕那虽然优美,但是却犹如催命符咒一般的古琴声传出来。 不过,这一次总算让我放下心来,过了好长时间,那古琴声都没能传出来,看来铃儿着小妮子总算是开窍了。 …… 一个月后,宫中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当年的一语成真,铃儿果然嫁给了刘谌,不过说起来,他们俩倒还真是郎才女貌,豺狼虎豹……呃,当我前面那四个字没说吧! 席间,很多人觥筹交错,谈笑宴宴,只是很多人都未曾发觉——尚书令杨仪大人的面色时阴时晴,精彩得有如一处戏剧…… 第408回 刘禅病重 在刘谌和铃儿大婚之后,大约过了四个月时间,冬日来临提供 这一次的冬天,来得极为迅捷,从北方来的强冷空气呼啸着席卷了整个长安,几乎夜之间,长安城的树木全都变得光秃。 随后,气温骤降、漫天飞雪,长安城里冻得滴水成冰,很多人家里因为尚未备齐御寒之物,一时间都忙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而我好歹是朝廷的汉中王,总算是准备得当,家中的壁炉燃得旺旺的,屋中暖洋洋的,好比人间仙境一番,怀中抱着最心爱的小孙女,喝着香茶,坐在躺椅中闭目养神。 谁也不会想到——大汉的一场巨变就在这个冬日,即将来临!! …… 三天之后,宫中传来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传言——后主刘禅在与其宠妃孙贵人缠绵一夜之后,突然昏迷不醒。[提供的章节] 太子刘谌接到小太监的奏报,立刻带着太医前往,来到孙贵人房中之时,只见刘禅肥胖的身子瘫软在床榻之间,孙贵人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抱着被子掩住衣衫不整的胸膛,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刘谌皱了皱眉,向身边的太监示意将孙贵人拉下去,不要妨碍太医为刘禅诊断。所有章节都是请到 两个太监立马动手,把已经走不动的孙贵人架了出去,太医急忙上前,为刘禅把脉,过了一会儿,太医脸色大变,跪在刘谌面前:“太子殿下,陛下所患之疾极为严重,乃是头颅内血管破裂,脑子被脓血浸泡所致!” 刘谌皱起眉头:“你可有法医治?” 太医道:“若是寻常出血,臣开上几副活血化瘀的药方,然后让患者静养一段时日,注意饮食,还可治愈;可是陛下之疾,来得极为凶猛,殿下恕臣之罪,臣实在无能为力了!” 刘谌圆睁双目,怒斥道:“你无能无力?你们这些太医食大汉之禄,事到如今竟然无能为力?!” 太医双股战战,连连叩头谢罪。所有章节尽 “给我滚下去!”刘谌骂道。 …… “若是华佗依然在世就好了!他必然有法医治陛下,只可惜天妒英才,华佗早亡!殿下您可诏告天下,招揽华佗亲传弟子,看看他们会不会有办法!” 我被刘谌紧急召入宫中,看了已经基本成了植物人的刘禅,我心中也是极为着急,苦思冥想一番,急忙向刘谌献策。 刘谌道:“吾亦知华佗之能,只是他被曹操杀害之后,其弟子多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不知道今番诏告天下,又能请出几人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殿下可许以重金,想必必有人出山来助!” …… 刘谌颁布了寻医诏书,剩下的就是等待,可是刘禅的病还可以等,但是朝廷大事可没法等。 “太子殿下,陛下这段时间定是无法理事了,还是请您暂代陛下处理吧!” 刘谌听了我的建议有那么一点儿不知所措,道:“师父,我确有暂时代替父皇处理国家政事的打算,只是我还年轻,在某些方面着实欠缺。” 我说道:“凡事开头难,记得吾初为大将时,也是不知从何下手;殿下虽年轻,却也极有雄才大略,待度过最初阶段时,想必殿下就能游刃有余了。” 刘谌又道:“那些大臣们会不会据此说我是借着父皇病危之际图谋篡位,独揽朝政?” 我哈哈一笑:“殿下多虑,正因为陛下病重,所以你才必须独揽朝政,因为你才是太子!如果你没有资格,那么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呢!” 刘谌如释重负地点点头,道:“唔,多谢师父指点!我明白了!” …… 第409回 杨仪义女 虽然遍访名医,但是刘禅还是没能捱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到了冬至的时候,他终于支撑不下去,停止了残存的一丝呼吸。(看章节请到 国丧过后,群臣迅速上朝,请求太子刘谌继位。 刘谌身为太子,自然知晓其中利害,虽然还在悲伤之中,行事却是干净利落、雷厉风行,立刻整理冠衣,登上帝位,追谥刘禅为昭惠帝,加封姜维为天下兵马大都督,免除百姓三年赋税,大赦天下。 …… 数天之后的夜里,尚书令杨仪的府中,又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他们是长皇子、北地王刘璿、二皇子刘瑶、四皇子刘瓒。 杨仪面见三位皇子,拜伏于地:“臣不知三位皇子驾临,有失远迎,望恕罪!” 刘璿摆摆手,道:“杨爱卿快快请起,闲话不多说了,我们三兄弟今天来找你,便是询问一件事——五弟已然登基为帝,我们这些做兄长的势必成为其眼中钉、肉中刺,不知什么时候他就会对我们下手,杨爱卿快想办法救救我们!” 杨仪皱了皱眉,说道:“三位皇子,我们且到密室之中商议,免得隔墙有耳!” 四人来到杨家密室之中,各自做好,杨仪道:“三位皇子且稍安勿躁,当今陛下已经下令大赦天下,所以他近期内绝不会对你们动手!待我想个法子,可保几位皇子安然无恙!” 刘璿道:“杨爱卿,我们并非只需要安然无恙!” 杨仪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刘瓒道:“自古以来废长立幼者,皆是取祸之道,刘谌虽然文武兼备,毕竟只是第五子!我们的意思是让大哥继位!这样才可保大汉太平!” 刘瑶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杨仪默然不语,许久才道:“三位皇子应该知道,刘谌的后台到底是谁!” 刘瓒道:“不就是汉中王魏延吗?他已经把兵权都交出来了!如今他不过就是一个占着虚职、享受安乐的糟老头儿,我们怕他作甚!” 杨仪苦笑道:“是,魏延是已经把兵权都交出来了,可他交给谁了?大将军姜维姜伯约!姜维和魏延是什么关系?姜维的表妹杜氏是魏延的宠妾、姜维的妻子与魏延亦有至亲。所有章节都是请到章节请到当今丞相费祎与魏延更是亲家!何况当年魏延担任汉中太守时,汉中百姓对其倍加尊崇,至今在南郑仍有魏延生祠!甚至于魏延夫人许氏之辞世,都会引发全军之震动、百姓之悲呼,其妻尚如此,何况魏延本人?” 刘瓒哑口无言,刘瑶喃喃说道:“没料到魏延竟有如此实力!” 杨仪又道:“若是诸位皇子真想夺位,还要从暗中动手,若是真枪实刀的话,不需十天,你们都会死于非命!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刘璿问道:“那杨爱卿,你究竟什么办法?” 杨仪道:“吾三年前曾收得一义女,名唤杨蕊,如今正是二八佳龄,生得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且对我死心塌地、言听计从,我想办法让此女入宫侍奉刘谌,伺机行事!” 刘璿道:“五弟刚刚册立魏延之女魏铃为后,对她宠溺有加,不知令嫒如何方能引起他的注意力啊!” 杨仪笑道:“自古君王皆好色,魏铃虽俏美清秀,却不及杨蕊妖艳妩媚,我想当今陛下必然会被她迷住的!” …… 三天后,杨仪入宫面圣。 刘谌臂缠黑纱,正在批阅奏章。 “陛下,臣有要事奏报。” 刘谌抬头,见是杨仪,便说道:“原来是杨爱卿,你有什么事?” 杨仪面露悲色:“臣感念先皇之恩德,想去先皇陵墓之前守灵三年!以报先皇之恩!” …… 第410回 纳取杨妃 刘谌叹道:“尚书令大人果然忠义!好!朕许了!” 杨仪大喜道:“多谢陛下!臣一定不负重望,为先皇守好灵!” …… 三日后,尚书令杨仪乘车仗前往大汉陵墓,刘谌率文武百官前来相送。[提供的章节] 姜维立在我身后,轻声问道:“文长,这杨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突然间想起给先皇守灵呢?” 我答道:“我看他心里一定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伯约,咱们且先观察一番!” 正说话间,杨仪已从府中出来,白巾缠头、身着孝装,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少女,只见此女淡妆素裹,却掩不住眉宇间的一股妖娆之气,柳叶眉,狐狸眼,嘴唇稍厚,十分的勾人**。[提供的章节] “此女是何人?”我们这些文武大臣心中同时出现这样一个疑问。 刘谌的眼神一直定在这个女子身上,始终没有挪开。 …… 三年后…… 我已经七十岁了。 荣儿、昌儿都已经三十六岁了,荣儿凭借着出色的战功升为镇西大将军,而昌儿明显落后于其兄长,刚刚担任平北将军。 我已经感到精力大不如前,便向刘谌请求告老还乡,刘谌见我确实已经有些年迈,便应允了我的请求,但是他希望我住在长安,这样他可以随时来找我,也方便商量一些军国大事,我也乐得不必搬家的清闲,便领旨谢恩,回家安乐去了。 话说杨仪守灵三年,也该回来了。 …… 皇宫,杨仪前来找刘谌交差。 “陛下,臣为先皇守灵三年,感慨良多……” “嗯,尚书令大人辛苦了,朕自会有所封赏……” 如此这般寒暄了数句,刘谌坐直身子,笑问道:“尚书令大人,那日随你一起前去守灵的妙龄女子是何许人也?为何朕从未见过?” 杨仪心中生出一丝窃喜,随即道:“呃,回陛下的话,那女子姓杨名蕊,乃是臣之义女,因为一直养在深闺之中,因此未曾为外人所见。[提供的章节]那日臣要求去往陵墓为先皇守灵,此女亦要前往,以表忠心。” 刘谌道:“果然是忠臣之后,明日爱卿可否带此女入宫一趟,朕想见见她。” 杨仪大喜道:“此乃小女之荣幸也!多谢陛下恩典!” …… 第二日,杨仪带着杨蕊入宫而来了。 刘谌再见到杨蕊之时,简直就是瞠目结舌。 比起三年前那个素颜的少女,今日这个女子简直就是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勾魂之美,整个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妖”! 只见此女——面色绯红、眼神狐媚,香肩微露、体态轻盈,薄薄衣衫之下那高耸的双峰随着脚步轻轻地颤抖着,看得刘谌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杨仪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轻轻对着杨蕊使了个眼色,杨蕊心领神会,冲着杨仪点了点头,杨仪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贱婢,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起来!”刘谌急忙上前扶住杨蕊,双手不由自主地握住杨蕊一双柔软无骨的小手,杨蕊面色一红,却并未抽离,反而轻轻地靠在刘谌身上,那阵阵幽幽的体香,飘到刘谌的鼻腔之中,刺激得刘谌飘飘然了。 男人向来都是色心极重,而刘谌身为万乘之尊,谁又能管得了他?他早已被杨蕊诱惑得找不到北了,抄手便将杨蕊横抱起来,闯进卧房,把门关上,然后将杨蕊扔到龙床上,杨蕊的衣服早已滑落下来,露出掩饰不住春光的粉红色肚兜,刘谌早已按捺不住,只听“嘶啦”几声,杨蕊身上的肚兜早已经被扯得粉碎…… 事毕,杨蕊蜷缩在刘谌的怀抱之中,两个赤身**,刚刚从漏*点之中缓过劲来的年轻人小声地说着悄悄话。 “陛下,您可一定要给贱婢一个名分啊!” “你放心吧!我怎会白白地占有你呢?等个良辰吉日,我便纳你为妃,迎你入宫!” …… 第411回 铃儿省亲 “夫君,你听说了吗?陛下要纳妃子了!” 我正在庭院中的花圃里浇水,鸢儿来到我身边,轻声说道。 我停下手中的活儿,笑道:“这不是很正常吗?皇帝吗,那个不是妻妾成群?大汉鼎盛时期,皇帝后宫可都是有佳丽三千啊!” 鸢儿说道:“话虽如此,可是你知道陛下要纳娶的是谁家女子吗?” “是谁?” “是杨仪的义女――杨蕊!” “哦?莫不是三年前那个跟随杨仪一道去为先帝守灵的女子?” “正是她!” 我笑道:“此女生得国色天香,真不知杨大人如何调养的。陛下毕竟年轻气盛,喜欢这样的女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是夫君,您一向与杨仪交恶,如今陛下娶了杨仪之女,倘若铃儿因此失宠,岂不是对夫君您不利吗?” 我呵呵一笑:“这一点你放心!陛下还未登基时,就对铃儿赞誉有加,说铃儿将来必定是他的贤内助,我想即便是陛下宠溺杨蕊而忽略了铃儿,铃儿在他心中也是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就算铃儿暂时失宠,她的皇后之位也牢不可破!” “夫君您还真能看得开啊!”鸢儿听了我的话,也放心下来。 …… 数日之后,刘谌在宫中大宴群臣,宣布要纳杨蕊为妃,席间,杨仪洋洋自得,似乎他的义女嫁给当今天子,他就已经是天下第一权臣了。 不过刘谌毕竟心思缜密,他知道铃儿的心里会不好受,早早地便带着杨蕊去皇后宫中与铃儿相见,并令杨蕊以礼待之,总算让有些闹小性子的铃儿安定下来。 后面的事情就十分的顺利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宫中的口信――铃儿要回家省亲了。 皇后娘娘回娘家省亲,这可是一件万分紧要的大事,鸢儿立刻忙里忙外地收拾起来,我看她忙得焦头烂额的,忍不住说道:“不就是女儿回一趟娘家吗?至于这么累啊!” 鸢儿头也不回:“这可不是一般的女儿!她现在可是皇后了!夫君你也别闲着了,快快来帮忙!” 我没有办法,只好也加入了忙碌的大军,荣儿、昌儿也各自带着家人赶来打下手了,整个魏府忙成了一锅粥。 …… 不几日后,铃儿回来了,见面时的礼节不多赘述,寒暄几句后,鸢儿便拉着铃儿回房,说起了母女之间的悄悄话。 我则被留在客厅里宴请护送铃儿回家的宫廷侍卫和内侍宦官。 随行之中有一个大人物,乃是皇宫之中的内务总管――卢灼,名字挺有男人味,却是个十足的太监,而且长相十分女性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家大姑娘呢! “卢总管,一路辛苦了!快请坐,左右,奉上好茶!” 卢灼坐下,笑着摆手:“王上,不要这么麻烦!” 我也坐下,笑问道:“卢总管,敢问铃儿在宫中过得可好?” 卢灼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实不瞒王上,自从杨贵妃入宫之后,陛下对其宠溺有加,不知不觉已经冷落了皇后娘娘。距我估计,陛下已有半个月未曾临幸皇后娘娘,整夜与杨贵妇厮磨……” 我皱起眉头,卢灼又道:“说实话,我当真为皇后娘娘不平,她待我们这些做奴才的,那可真叫一个好!至于杨贵妃,我们没有一个看她顺眼的……王上,我说这些话,您一个人知道也就是了,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您的啊!” 我点点头,让卢灼放心。 第412回 二女争宠 省亲很快就结束了,铃儿乘着车驾赶回皇宫。 宫门口,刘谌携着杨蕊准备迎接铃儿入宫。 车驾缓缓前来,在宫门外停下,铃儿款款下车,对刘谌施礼:“臣妾见过陛下!”刘谌急忙伸手扶住:“皇后无须多礼!”这时杨蕊也走了过来,带着一丝妖媚的香味:“贱妾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铃儿看了看杨蕊,略略点头,对她微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杨蕊心中自然不满,但是并非表现出来,铃儿的举动完全合乎礼仪,毕竟她才是天下公认的皇后,远非杨蕊这个区区的妃子能比拟的。 说句实话,铃儿就是不理会杨蕊也没什么不对的。 三人再度登上各自的车驾,向宫中驶去。 …… 把铃儿送走之后,我匆匆忙忙找到杜鸢,问道:“鸢儿,铃儿跟你说了些什么?” 鸢儿心事重重地答道:“她虽然说在宫中过得不错,可是我能看的出来――她有很重的心事。也许她已经被陛下冷落了?我也不清楚,怎么问她都不说。” 我叹了口气:“这孩子性格跟你一样,有点倔。她不愿说就算了,也许她自己能想出应对的办法来!” 鸢儿也不由得叹口气:“本以为铃儿嫁入皇室,可以享受荣华富贵,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烦心事啊!” …… 当天晚上,铃儿的寝宫。 桌案上的红炬滴下了一行行的烛泪,铃儿呆坐在椅子上,望着红烛,一言不发。 陛下已经多长时间没有来了? 她不知道,也懒得去数,当杨蕊第一次出现在面前时,她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比狐狸还要妖媚的女人,一定会给整个大汉带来一场巨大的灾难! 可是她不能这么说,因为她身边的陛下已经完全被这个女人勾引住了。 偌大的寝宫,如今却冷冷清清,也不知当年自己加入皇家,是对是错?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铃儿下意识地回头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刘谌那熟悉的身影,泪水几乎是一瞬间便模糊了铃儿的眼睛。 “陛下,您怎么来了?” 刘谌笑了:“怎么,你不欢迎朕?” “不是不是!”铃儿慌得急忙摇头否认,刘谌接着说道:“好些天都没有陪过你了,朕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所以特意来看看你!” …… 贵妃宫中。 杨蕊一个人躺在床上生着闷气。 “好你个魏铃!仗着是皇后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真当我对你没办法吗?你给我等着,我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这时,杨仪的话又在她耳边回响:“你听好了,你这次入宫为妃,一定要把陛下的注意力全放到你身上,务必让魏铃失宠,这样,魏延就会失去最大的臂助!” “父亲,女儿明白了!” “等到陛下对你完全信任之时,便是为父及杨家荣华富贵之日!所以你一定要加倍努力才行!不可让为父失望啊!” “女儿一定不会让父亲您失望的!” …… “也罢!今日就让陛下去你那边,以后你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杨蕊恨恨地想着。 而在皇后寝宫这边,刘谌和铃儿两个人蜷缩在床榻之上,翻云覆雨。 许久,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铃儿幸福地睁开水雾氤氲的大眼睛,凝望着刘谌;而刘谌,也深情地凝视着她…… 第413回 西域毒粉 一年后…… 铃儿诞下一位龙子,从而更得刘谌宠爱;而杨蕊纵然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取代铃儿的地位。 杨仪心中也是非常得着急啊! 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了! ……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杨蕊捂着脸跌倒在地,两眼泪水朦胧。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说过多少次,把陛下的心思全引到你身上来,让魏铃失宠!可是这一年你到底干了些什么?!为什么魏铃仍然是皇后?!” 是杨仪的声音,他怒气冲冲地,像是要把杨蕊吃了。 杨蕊是一肚子的委屈,她何尝不曾努力?只是她和杨仪都不明白,有时候要吸引一个男人的注意力,光靠狐狸一般的妖媚是不够的! “父亲大人,女儿无能!实在不是那个魏铃的对手!她从不在陛下面前献媚,也从未与我正面争宠,她实在是太可怕了!” 杨仪听了杨蕊的话,不由得更为生气:“真是没用!非逼得我用万不得已的办法!” 说完这话,杨仪走向密室的一角,轻轻扭动墙壁上的一处微小的凸起,只见墙壁上“轰轰隆隆”打开一道缝――原来这密室之中还有密室! “你给我进来!” 杨蕊跟着杨仪战战兢兢地走进这又一间密室,杨仪从密室中央的一只大箱子中取出一个高约一尺、直径约八寸的瓷瓶…… …… “阿德,今晚陛下当临幸那位妃子?”杨蕊坐在寝宫的床上,问她身旁的内侍。 那名叫阿德的内侍答道:“回娘娘,今晚陛下该临幸皇后娘娘了……” “很好!你下去吧!我要睡了。”杨蕊摆手让阿德退下,阿德知趣地走了出去,杨蕊掩上屋门,吹熄蜡炬,轻轻脱去身上的衣物,露出里面的一身夜行衣。 …… 皇宫大殿上方,一个动如闪电的身影穿梭在层层屋瓦之上,迅速地向皇后寝宫逼近。 这个黑影正是杨蕊!她早在三年前便悄悄习武,如今功力已经不弱,她迅速地奔到皇后寝宫的屋顶之上,悄悄揭开一层瓦片,向下窥视。 只见床榻之上,刘谌和铃儿,睡的正香。 杨仪的话开始回荡在杨蕊的耳边――当他二人步入密室之时,杨仪从那瓷瓶之中取出一个小包,打开来看,包的淡红色粉末。 “此乃是西域特制的一种毒粉,若它处于干燥背光之处,则毫无毒性;一旦它溶于水,有暴露于阳光下,再进入人体之后则会产生剧毒,其毒性远在砒霜之上,更为奇特的是――女子服用毫发无损,而男子服用则顷刻毙命!” “我已探知,陛下有个习惯,早晨起床之后要饮一杯清水,这还是受了魏铃的影响才养成的,你找机会将此毒粉放入他二人共用的茶杯茶壶之中……” “父亲。你……这不是弑君么?”杨蕊吓得不轻…… “嘿嘿!刘谌本不应该是皇帝,真正的皇帝当是长皇子刘v!你听我的,没错!而且,不要出什么岔子,你若是出了差错的话,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 杨蕊轻轻纵身跃到屋中,打开桌上的水壶,将那一小包粉末悄悄洒在了水中,那粉末瞬间便溶于清水,依旧无色透明…… …… 第二日清晨,皇后的尖叫声传遍了整个皇宫! 所有的皇宫侍卫在一瞬间冲进了皇后寝宫,只见皇后浑身打着哆嗦跌坐,而皇帝刘谌,却是七窍流血、面色涨紫、倒! “不好了!皇后谋杀皇上了!皇后谋杀皇上了!”不知道是谁在宫外大声叫嚷起来,一时间,整个皇宫乱作一团…… …… “不好了!父亲!大事不好了!”昌儿跌跌撞撞从外面跑进来,把正花圃的我吓了一大跳。我放下手中的小锄头,责备他说:“到底什么事,值得你这般慌张?” 昌儿带着哭腔喊道:“皇上今天凌晨突然殡天!妹妹被人诬陷弑君,被尚书令杨仪下令打入死牢了!” 第414回 大乱 “尚书令杨仪?这种事情轮不到他来管吧!” 在经历了一连串剧烈的打击之后,我迅速地冷静下来,心中盘算着整个事件的始末,想要找出一丝可以逆转形势的蛛丝马迹。 昌儿道:“陛下殡天,长皇子就成了实际上的皇帝,正是他命令杨仪彻查此事。” “长皇子刘璿?如今刘谌既死,他身为长皇子,定会登基为帝,而他又一向倚重杨仪,重文轻武,恐怕这一回铃儿是凶多吉少了!” “夫君,昌儿,你们刚才说什么?” 就在我和昌儿商议的时候,鸢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们父子身边。 我因为怕鸢儿受不了这层打击,便有心暂时隐瞒事实,但是如今想瞒也瞒不下去了,心一横,便把事情真相告诉了她。 听完我和昌儿的讲述,鸢儿高叫一声,昏厥倒地。 …… “皇后娘娘啊!嗯,现在不能这么叫你了……犯妇魏铃,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交待吧!你是如何下毒弑君、图谋不轨的?” 铃儿被铁索紧紧地捆在刑房的木柱上,两只手臂被粗绳高高吊起,身上的囚服已经被鞭子抽得碎成一缕一缕,原本雪白如玉的肌肤上布满令人触目惊心的鞭痕。 “杨仪,你这……无耻小人!” 铃儿睁圆双目,狠狠地瞪着杨仪,杨仪奸笑道:“说,可是你父亲魏延图谋篡位,指使你这么做的?” “我明白了……”铃儿惨笑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一手操纵的!就是为了陷害我父亲,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你还不老实啊!给我打!” …… “父亲,父亲,不好了,御林军把咱们的府邸包围起来了!” 我正安慰着鸢儿,忽听得昌儿的高声喊叫,心中释然:“看起来这的确就是杨仪和刘璿搞的鬼了,他们是想利用刘谌的死来诬陷我魏延!我想,就连皇上,只怕也是他们动手杀的!” 鸢儿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夫君,那我们该怎么办?” “想用一般方法是救不出铃儿的,恐怕都无法自保;因此我们必须用非常手段了!”说完,我活动活动筋骨,苦笑道,“没想到我七十一二岁的年纪,还要动刀动枪啊!” 鸢儿抹掉眼泪,道:“既然如此,我也会陪伴夫君左右!” 我俩对视点头,随即,我大踏步跨出门,高声喝道:“昌儿,你速去找你兄长还有关兴将军,并点五禽队前来助我!其余府院家丁,紧随我后,不可慌乱!” …… 府门渐渐大开,我手握逐日金刀,大步跨出,只见府门前,密密麻麻聚集了大约五百余名御林军,各持弓箭刀斧,严阵以待,见我出来,都不由得退后一两步,但随即便重又站稳阵脚。 “诸位兄弟,你们一大清早的都聚在我门口干什么?” 我冷冷地发问,那些御林军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答道:“我们奉长皇子之命前来捉拿你这反贼!魏延,还不束手就缚!” 我放声大笑:“你说我是反贼?!嘿嘿,真是笑话!我为大汉出生入死之时,哪有你来!只可以我手中金刀,今日要斩你这无名鼠辈!” 那些御林军听了我这话,全部吓得战战兢兢,有几个人手中的弓箭甚至都掉到了地上。我听见其中有人窃窃私语:“我听我爹说过——汉中王武艺绝伦,恐怕我们这些人是挡不住他啊!” …… 第415回 情势逆转 其实我心里也是极为紧张,在我整个魏府上下,家丁不过六十余人,出去婢女二十余,能跟随我身后与对手相搏之人也就三十余,而面前的御林军足有五六百,真要硬拼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仗着自己的威慑力,把局势拖下去,等到昌儿把五禽队召来,只要有五十人以上,情势就可以逆转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带着区区几十个家丁和对方五百余御林军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氛。 “驾!驾!”不远处的街角,传来一阵马蹄声,后面还紧随着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踏着街头的青石板路,令人心神不宁。 我定睛看去,只见来人面如重枣、剑眉凤目,原来是关兴,他身后跟随着荣儿和昌儿,在后面是祝炀、赵嘉、潘定国他们。 “是援兵到了!”我心中如一块大石落地,只见关兴策马奔到御林军之前,高声叫道:“是何人令你们到魏府来惹麻烦的?” 御林军们没有敢站出来的,因为关兴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在阳光下发出瘆人的光芒,只有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难保关兴不会一刀斩下去啊! “是我!”突然之间,从另一面的街角上,传来一个声音,随即,只见须发皆白的杨仪乘着马车,迤逦而来。 只见杨仪行到我家门口,从马车上下来,面带看上去奸诈无比的微笑:“魏延啊!你我相斗多年,如今也该有个结果了!你的女儿已经招供——她下毒杀害天子,是受了你的指使,你意图弑君自立,篡国夺位的阴谋已经败露!诸军士听令——长皇子有钧旨——将魏延就地处死!” “杨仪尔敢!”我怒不可遏,“我且问你,你究竟对我女儿如何严刑拷问?逼她屈打成招!” 杨仪不敢与我对视,匆匆转移视线,大吼道:“左右,与我动手!” “我看你们谁敢动!”祝炀暴喝一声,纵身跳到我跟前,张开双臂,高声喝道,“你们应该知道五禽队的厉害!如果你们中间有人敢动汉中王一根汗毛,我教你们血溅当场!” “祝炀!你小子不要助纣为虐!”杨仪喝骂道,赵嘉、潘定国他们几个亦是一拥而上,堵住府门,怒视杨仪。潘定国道:“杨仪,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吗?你一直不满五皇子做皇帝,想扶刘璿登基,好达到你妄图权倾朝野的目的!依我看,圣上是你下毒杀害的吧!” 杨仪一张老脸直涨得如同紫茄子一般,手指潘定国骂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潘定国冷笑道:“血口喷人?你敢教杨蕊那贱妇出来对质吗?” “你……左右还不动手!” 那些御林军们还是不敢动,眼下的形势十分明朗,关兴、魏荣、魏昌三个大将在外围虎视眈眈,而赶来助战的三百多名五禽队士卒早已把魏府护得严严实实,若是贸然动手,只怕他们这五百余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杨仪怒道:“动手啊!你们这一群废物!” 没料到不知哪个胆子小的大喊了一声:“各位兄弟别傻了,咱们还是快逃吧!” 顿时一呼百应,五百余御林军一哄而散,关兴他们几个也不阻拦,放开一条路,让他们逃命去了。 场中央只剩下了杨仪一个光杆司令。 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要有一场恶战呢! 昌儿很是高兴,他策马上前,挡住杨仪,叫道:“父亲,如何处置此人?” 高兴过后,我又立刻感到担忧——刘谌已死,皇帝之位定然属于刘璿,而刘璿并不信任我们这些武将,他已经下令要除掉我,再呆在长安势必不妙,思前想后,我当即说道:“昌儿,制住杨仪,咱们以他为人质,劫大狱救出铃儿,再回汉中避祸!” 然后我又转向关兴:“安国,樱儿就交给你了,保护好她!往后你要跟姜伯约联合,切不可被刘璿收了兵权,否则必死无疑!” 关兴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416回 劫狱 “五禽队诸位兄弟听令!” 祝炀、赵嘉、潘定国他们几个迅速站好,那三百余名士卒也立刻摆好阵型。 “圣上已殁,天下必然发生动乱!吾本欲再扶大汉于危困,怎奈年老力衰,无力为之,只好暂回汉中避祸!我本想只携家眷前往,只可惜朝中小人甚多,欲除我而后快!因此我想请五禽队诸兄弟护送一程!” 那三百余士卒高声叫道:“但凭王上吩咐!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多谢诸位兄弟!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进天牢,劫出皇后!她本就不是杀害圣上的凶手,如今屈打成招,若是不去救她,她必死无疑!” 杨仪被两个五禽队士卒狠狠按在地上,听了我的话,挣扎地嚷道:“魏延逆贼,你竟敢去劫天牢!”他身后的五禽队兄弟一脚踢在他的后腰:“你给我闭嘴!” 我目视杨仪:“杨仪,我从未想过与你为敌,因为我从不把你放在眼里!可你却屡次三番招惹与我,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好了!”我又转头面对众位兄弟,“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天牢!” …… 我手持金刀,策马在前,身后便是鸢儿、荣儿和昌儿,在后面就是押着杨仪的五禽队军士,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天牢。 须臾之间,我们已经赶到天牢门口。 我横起金刀,身后的队伍立刻停下,天牢门口的守卫也早已看见我们,他们集结在天牢前,高声喝问着:“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我在马上冲他们拱手行礼:“我乃是汉中王魏延,听说我的小女儿魏铃被人诬陷入狱,就关在此处。本王斗胆,特来请诸位放人!” 那几个守卫打量着我:“你就是汉中王?现在全城御林军都在集结,准备拿你,你竟敢招摇过市,不怕死么?” 我朗声大笑:“哈哈!我当年孤身一人亦敢与数十万大军相抗,今日我身边有兵有卒,何惧区区御林军!” 守卫们面面相觑,又道:“回禀汉中王,女犯魏铃犯有弑君大罪,我们是不可能释放她的!请汉中王回马离开此地,否则,我们就是拼得一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昌儿早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不要不识时务!我们今日来此,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你若是横加阻拦,我便让你们血溅天牢!……” 我摆手止住昌儿的话头,望着那守卫道:“你果然是条好汉!我生平最敬佩忠于职守之人!不过我今天非把铃儿救出来不可,既然你不退让,那我就要强攻了!” 看得出来,那几个守卫很是紧张,双腿都开始如筛糠般战栗,我高擎金刀:“五禽队众兄弟都听好了,劫狱之时不可害了天牢守卫的性命!动手!” …… 经过片刻的激战,那些天牢守卫哪里是五禽队的敌手?纷纷败退,如果不是我严令五禽队不可伤害天牢守卫的性命,只怕整个天牢早已被鲜血染红了! “铃儿!” 我舞动金刀,迫退身边的敌人,顺着牢房一间一间地搜寻着,终于在女牢的最深处,找到了铃儿。 铃儿虽然还活着,可她的样子却是惨不忍睹,形容枯槁、形销骨立、眼窝深陷、面容青黄,黑色的血痂遍及全身,两条纤瘦的小腿很明显地能看出已经骨折了…… “杨仪!”我看得心神俱碎,暴喝一声,冲到杨仪跟前,抬手就是一掌,直轰在杨仪肋部,只听得杨仪身上发出一阵骨节碎裂的声音,随后他就像一条癞皮狗一般软绵绵地瘫在地上。 鸢儿、荣儿和昌儿奋力砍碎牢门,冲进去解开捆绑铃儿的铁索,铃儿伸着一双皮包骨头的手臂向我这边伸了一伸,旋即便无力地垂下,急得鸢儿一阵阵的急呼。 祝炀道:“王上,此地不可久留,既然已经救出了小姐,咱们还是快些撤离吧!” 我强忍住心中的愤怒,道:“好!你带着五禽队在前开路,我为你们断后,赶快撤出去!” …… 抬着铃儿匆匆赶回魏府,魏府中的下人婢女已经按着我的吩咐,早早地离开了,闻讯赶来的其他一千余五禽队将士正护卫着府院,见到我们赶回来,李筑上前道:“王上,我们奉命已将您的行李细软收拾妥当,随时可以上路!” 我点头道:“辛苦你们了!还得麻烦你们继续守卫,我们暂时还走不了!” 第417回 回汉中 我将军医叫进们,让他查看一下铃儿的腿伤,军医查看一番,说道:“王上,小姐的腿断成了三截,想要带着她上路是不可能的了……” 我皱起眉头:“那怎么办,难道说就把她扔下吗?要是落在刘璿那些人手里,她可是必死无疑啊!” 军士道:“若是带上小姐,只恐行路艰难,会导致她伤势恶化,这样就更难办了……王上,还请您三思啊!”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有人奏报:“王上,大将军姜维来了!” 我精神一振,当即道:“快快请他进来!” …… “文长啊!你真的决定了?” 我叹着气:“不回汉中避祸,我又能怎么样呢?” 姜维握紧拳头:“文长,按着我的意思,咱们应该动手起兵,拥立先皇之幼子继位,绝不能让刘璿的阴谋得逞!否则天下势必大乱!” “伯约,此举不可为也!先皇的幼子,如今尚不满一岁,如何能做皇帝?刘璿虽然心怀不轨,但总归对先皇幼子还算不错。依我看,刘璿虽不及先皇雄才大略,却也坐得皇帝之位,咱们还是不要起兵了!” 姜维长叹一声:“好吧!我听你的!只可惜文长你忠心一世,却不得不在晚年返乡避难,真是……唉!” 我笑道:“伯约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定要把兵权牢牢攥在手里,否则刘璿一定会对你下手的!”说到这儿,我顿了顿,又道,“伯约,还有一件不情之请,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姜维道:“但说无妨!我一定尽力完成!” 我缓缓说道:“小女魏铃,原本是先皇之后,如今也被杨仪等小人诬陷,身陷囹圄,被我冒死劫了天牢将其救出,现在她断了两腿,无法随我一同回汉中,所以我请你将她藏匿在贵府中,你身为朝廷的大将军,应该不会有人敢去你的门上大肆搜查吧!” 姜维道:“文长,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女儿!” “多谢了!” …… 把一切的要紧事务全都处置完毕,我、鸢儿、荣儿、昌儿以及他们的妻儿,带着五禽队迅速撤离了长安,向南郑方向撤去。 …… “尚书令大人,您好点了吗?” 杨仪躺在床榻之上,痛得哼哼唧唧的,在天牢的时候,他被一掌打折了五根肋骨,肋骨的断面险些插破了心脏,如今只能面无人色地卧床不起。 “好?怕是我好不了了!”杨仪有气无力地说着,“魏延那厮欺人太甚了!” 来人盘腿坐在杨仪床边,道:“我正是要来告诉尚书令大人关于魏延的事情的!我听守门将士说——魏延带着他的家眷并五禽队一千五百士卒,趁夜偷过城门,向南郑方向去了。” 杨仪大惊:“什么?”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直吸溜冷气,“为何不拦?他可是朝廷钦犯!” 来人道:“拦?那些守门将士对魏延的敬重远非尚书令大人所能想象,可以说就是把他们的亲爹杀了,他们也不会动魏延!我看全天下也只有你培养出来的那些御林军才会傻到跟魏延为敌!” 杨仪当场颓废下去了,黯然叹道:“莫非我真的动不了魏延?就算皇帝站在我这边,我也动不了他?” 来人笑道:“我倒是有一枝兵马,对魏延恨之入骨,可以为你所用……” 第418回 真正的敌人 杨仪竭尽全力地撑起身子,盯住来人:“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来人轻轻捋着早已如雪一般白的胡子,笑道:“尚书令大人,你真不记得老朽了?” 杨仪眯着眼睛,努力地分辨着来人的相貌,许久,他依然摇摇头。 来人道:“也难怪,当初你随诸葛孔明征战之时,一直身处中军,就算见过我,也不会看清我的容貌。不相瞒了,老朽便是司马懿司马仲达……” 这一句话可把杨仪吓了个够呛,再度牵动了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 司马懿笑道:“尚书令大人何故如此胆小啊?” 杨仪道:“你……你混进长安,想要干什么?” 司马懿笑道:“尚书令大人莫怕,老朽并非冥顽不化之人,大汉气数未尽,老朽不会逆天行事,但是我要除掉魏延,以报当年长安失利之辱,听说尚书令大人对魏延也是恨之入骨,因此老朽特来,助尚书令大人一臂之力!” 杨仪躺在榻上,思考了片刻,说道:“你刚才说你有一枝兵马?” 司马懿接口道:“尚书令大人可还记得当年的铁甲军?” 杨仪瞬间醒悟:“你是说——当年可与五禽队一较高下的铁甲军!” 司马懿颔首:“没错,当年魏延用水火夹攻之法破了我的铁甲军,如今我誓要再用铁甲军破了他的五禽队!尚书令大人,我已将三千铁甲军布在魏延回南郑的必经之路上,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杨仪听后,顿时精神大振,道:“太好了!司马先生,若是功成,我必表奏天子,赦免先生之罪,再封先生为官!” 司马懿摆摆手:“我不要什么功名利禄,我只为报仇雪恨!” …… 我带着家眷及五禽队将士偷过城门,马不停蹄,来到了沈岭之前。 沈岭东面是子午谷、西面是斜谷,只要出了沈岭,前面便是一马平川,只需渡过汉水就可直抵南郑,行了这几日,也有一些追兵追来,不过他们大多都是我或者姜维、王平的旧部或亲信,只是走走过场,便回去了。 来到沈岭东面子午谷道前,我感慨万千,道:“诸位,当年我们便是从这里杀出,以雷霆之势攻取了长安,让那曹睿小儿和司马仲达毫无防备!如今已经过去将近三十年了!” 荣儿道:“父亲,咱们快些赶路吧!” 我点点头,道:“争取在傍晚之前通过子午谷!” …… 在统一天下之后的这些年里,我身为汉中王,也多次出资,为汉中百姓修桥铺路,子午谷作为险要之道,也被我下令开山凿路,修出一条相对平坦的山道,这样汉中百姓到长安的时间就可减少数天直至半月,如今我们一行人正是从这平坦山道上行进。 “过了子午谷,杨仪就拿咱们毫无办法了,等将来,你们兄弟俩找个良机,重返长安,把铃儿接回来,也算完成爹爹的心愿了!”我一面走,一面对荣儿、昌儿二兄弟说道。 “父亲!不好了!您快看前面!”昌儿突然指着前面叫了起来。 我顺着昌儿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原本平坦的山道上,竟然出现了几处断裂!几块巨大的磐石严严实实地堵在路上,我皱起眉头,道:“山崩,这个时节不是很多见啊!” “不是山崩!”走在前面的祝炀突然说道,“山崩坠下的石头不会是这个样子!” ……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忙吼道:“快撤!快撤!一定有人在这里打下埋伏了!” “哈!哈!”前方的山崖上突然传来一阵狂笑声。 我抬头望去,只见山崖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身后,还有数百弓弩手。 “邓艾!”我脱口而出…… 第419回 浴血突围 “魏延,我……我奉司马……司马先生之命,在此等你……多时了!” 几十年未见,邓艾的口吃还是没有改过来,但是此刻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笑话他的口音了,如今我要做的,是赶快把所有人撤出去。 “放箭!”邓艾大喝一声,山崖上立时乱箭齐飞,向我们射来,幸得我们身上都穿着软甲,并未受到什么伤害,迅即地向山后撤去。 渐渐地,我们退出了已被损毁的山道,我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心头上的不详感觉却并未消退…… “魏延休走!我在这里等你多时了!” 果然,我们还没完全退出,身后的山崖上又传来一阵大喝,我回头一望,竟是司马昭! “父亲!这可如何是好?我们陷入重围了!”荣儿急忙纵马来到我身边问道。 我握紧手中的金刀,仔细思虑着现在的处境——想继续前进是绝对不可能的了,目前我们必须全部撤出谷口才有生还希望,于是当即大喝道:“全体五禽队兄弟听令,火速冲破司马昭防守!冲出谷口,再行打算!” 祝炀立即带着五禽队的众位弟兄一手举藤牌、一手持狼牙军刀,向着来路冲杀过去,只见山崖上的司马昭手中早已多出一把令旗,挥动几下,立时从谷口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听起来很有些熟悉,似乎在很遥远的以前曾经听到过一般!我急忙在脑海残存的回忆中仔细搜索,终于,一支军队的形象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不好!是铁甲军!” 随着我脱口而出的一声高呼,原本跑在我前面的五禽队士卒们都是身躯一震,脚步缓了一缓,我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当年那场势均力敌的惨烈战斗至今仍然回荡在我心头,虽然最后我用水火交攻之法将铁甲军全数歼灭,但是如今在这险峻的山道之中,教我如何御敌? 只有拼死一战了! 我高举金刀,大呼道:“如今别无他法,只有拼死一战!诸位兄弟,魏延当身先士卒!若是不怕死的就跟我来!” 说罢,我用力一夹座下马腹,长啸一声,直奔谷口而去! …… 片刻之后,我已经一马当先赶到谷口,身后一千五百兄弟一个不落全跟了上来,只见谷口处黑压压的一片人马,全都是铁盔铁甲,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依然是只露出眼睛,左手手臂上附带的铁盾可以毫无破绽地遮住这唯一的要害! “可恶!”我额上冷汗涔涔,实在是找不到破解之法,只好暂时勒住马缰。 司马昭的笑声再度从我头顶传来:“魏延!这一次定叫你死在这子午谷之中!” 这句话将我的怒气彻底激发出来:“司马昭,你休要出此狂言!能杀我的人还没有出世呢!” 说罢,我深吸一口气,攥住马缰,喝一声“驾!”策马对准最前面的那个铁甲军士兵骤然冲去。 “轰!”一声,那铁甲军士兵被我的坐骑撞出几丈远,重重摔倒在地,我趁势挥舞金刀,用沉重的金刀背来回砸了几下,又将身边的几个铁甲军砸倒在地。 “上将军!威武!”随着我接连打倒数个铁甲军,我身后的五禽队将士们高声呐喊起来,他们也紧随着扑了过来,与铁甲军展开殊死搏斗。 …… 经过一场激烈无比的恶战,我、祝炀、潘定国、鸢儿带着数百兄弟奋勇杀出重围! 这几百个兄弟已经基本都带着伤了,他们身上的石棉藤甲有一些已经破碎了,他们喘着粗气,几乎都要瘫倒在地。 不过铁甲军并未讨得多大便宜,这一次五禽队将士依旧对准他们的眼部下手,铁甲军士兵全身钢铁,沉重无比,动作自然要慢上许多,总有一些人来不及遮挡眼部,被五禽队士卒们用军刀扎入眼球乱搅一气,因此也有不少铁甲军死于非命。 “王上!两位公子好像尚未杀出!” 祝炀对我叫着,我听了他的话,不由动作一滞,急忙在冲杀出来的几百个兄弟中间找寻,果然,没有荣儿和昌儿的影子!赵嘉他们几个也没有杀出来! “祝炀!你们还有没有力气,随我杀回去接应!” 几百个兄弟们全都站起,只是都有些摇晃,看起来已经是体力透支了…… 第420回 誓言报仇 “父亲!”山谷中猛然传来荣儿的叫嚷声,我定睛望去,只见荣儿、昌儿带着另外几百个弟兄冲杀出来,有所不同的是——荣儿的马上,横卧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我仔细地看去——竟是赵嘉! 荣儿纵马奔来,将赵嘉放在地上,只见他右胸上一个巨大的伤口,看上去是那样触目惊心。他全身都是暗红的血,就连已经略有花白的胡须都被染红了。 “赵嘉!你小子给我醒过来!”我声嘶力竭地大声喝道,但泪水已经控制不住。 赵嘉缓缓睁开眼睛,笑道:“王上,人过五十而不称夭,我已经五十有一,够了……请王上千万保重,我先去了……” 言讫,赵嘉头颅低垂,闭上了眼睛。 …… “赵嘉!赵嘉!”我们的喊声却再也唤不回他的魂魄,这个灵猿队的精神领袖,无数次刺探军情、深入敌后,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却死得这般悲惨! 祝炀攥紧了拳头、潘定国攥紧了拳头,这些已经五六十岁的老人只为了我的知遇之恩,一直留在五禽队发挥着余热;荣儿攥紧了拳头,昌儿攥紧了拳头,他们从小便跟随五禽队操练校场,习武围猎…… 我也攥紧了拳头,赵嘉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他却死于非命,教我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我自赵嘉腰间取下连弩,这支连弩已经跟随赵嘉三十余年,上面遍是赵嘉驰骋疆场、杀敌立功的凭证!我立直身子,手指子午谷口,沉声道:“诸位,赵嘉兄弟去了!我们该不该为他报仇?” 其他所有人都站起身子,高声回应道:“该!” 我大声道:“五禽队众兄弟听令!杀回子午谷,除尽铁甲军,为死难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杀尽敌人!”祝炀长啸起来,其他的五禽队兄弟们也高声喊起来! 荣儿突然道:“父亲,你看!司马昭带着铁甲军追出来了!” 我循声望去,果然,司马昭一马当先,有大约千余铁甲军追杀出来,那如雷声轰鸣一般的脚步声,震彻山谷…… 我冷笑道:“今日一战,不胜即死!诸位兄弟敢否随我上前,与敌殊死一战?!” “敢!”我身后的喊声同样响彻山谷,直抵云霄! “随我冲!” …… 一番好杀!从下午直杀到天黑! 冲在前面的司马昭被我用赵嘉的连弩一弩箭射中咽喉,倒撞下马,因为连弩箭一直都是淬有剧毒的,料想司马昭也活不了了。 其他的五禽队兄弟见我一弩射中司马昭,都是精神大振,不顾身体的伤病疲劳,纷纷奋勇冲杀,直扑群龙无首的铁甲军,手中的狼牙军刀犹如真正的恶狼的牙齿,刀刀都往对手的眼睛上招呼,而铁甲军的士兵,见司马昭被一箭射杀,早已经手足无措,加上拼了半日,铁甲沉重,动作早已迟缓,被接连砍翻。 被复仇的怒火烧红了眼睛的五禽队兄弟却是越战越勇,军刀砍缺口了就抢夺铁甲军手中的兵刃,来不及抢夺的,直接用两根手指去捅对手的眼睛,铁甲军的尸体在地上渐渐堆成了小山…… …… 终于,到了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们把追出来的铁甲军全数歼灭。 “父亲!这是我抓住的一个俘虏!”胳膊上被刺了一枪的荣儿单手拎着一个人走了来,我已经杀得浑身脱力,正坐在一块大石上喘息,见那人跪在地上抖抖索索地,心中着实没有好感。 “说!你们是怎么混进子午谷,并切断山道的?”荣儿大声喝问道。 那人吓得几乎尿了裤子,急忙答道:“我说,是你们的尚书令杨仪还有大将军夏侯霸与我家司马先生暗中联络,在此地设下埋伏,要截杀将军!” 第421回 借调兵马 “杨仪!夏侯霸!”我用力拔出腰间的佩剑,对着那名俘虏的心窝刺了下去。 旋即,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荣儿和昌儿急忙上前扶住我,我稳住身子,仗剑而立,道:“我今日起誓——苍天在上、后土为证,我有生之年,定要杀回长安,诛杨仪、夏侯霸二贼之首!告慰先帝之灵、告慰赵嘉兄弟之灵,告慰诸位兄弟之灵!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死后亦不得超生!” 荣儿、昌儿亦起誓道:“我等亦随家父起誓,定诛二贼之首!” 还活着的一千二百余五禽队将士亦同声高呼:“杀回长安,诛二贼之首!杀回长安,诛二贼之首!” “好!”我回首凝视诸位兄弟,“现在我们就去南郑召集昔日旧部,再重返长安!” …… 杀退了铁甲军,我们绕道斜谷,再从定军山转道箕谷,通过褒城,返回南郑。 回到南郑后,我们受到了老百姓的夹道欢迎。 “王上!您回来了!我们可是天天盼着您回家来啊!” 听了这些百姓最淳朴的语言,我感到心里一阵暖洋洋的,但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我只能一面歉意地对着百姓们微笑,一面快步穿出人群,向汉中太守府赶去。 现在的汉中太守姓宗名籍,说起来,他和我还算有些渊源,他的远房表姨夫就是当年五禽队的第一位头领——雷鸣。 这个宗籍,今年刚过不惑之年,虽然没有多少奇才,但也爱民如子,汉中在他的治理下愈加繁华,我带着荣儿、昌儿找上门时,他正在埋头案首,处理小山一般的一摞案卷。 “宗太守,你可是真辛苦啊!” 宗籍从案头上抬起头来,看了看我,他小时候,曾跟随雷鸣去军中,跟我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几十年过去,也不知他还能不能记得起来我。 “您是……汉中王?下官有失远迎,请王上恕失礼之罪!” 宗籍只是细细看了一下,便将我认了出来,当即起身跪拜相迎。 “宗太守快快请起!”我急忙上前把他搀扶起来。 …… “宗太守,汉中地一共有多少军马?” 宗籍答道:“回禀王上,汉中地界共有马军三万、步军十二万,一共十五万军马。” “十五万?嗯,不错,已经够了!” 宗籍道:“王上,下官斗胆问上一句——您询问汉中地军马事务所为何事?” 我笑道:“回长安,清君侧、除佞臣!” 这句话可把宗籍吓了一大跳:“王上,您……” 我沉下声音:“我为了大汉出生入死、血染征袍,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如今先帝及诸葛丞相尽皆仙逝,朝中竖牧小人接踵而起,杨仪竖子,身无寸功,只知饶舌,竟欲害我!我迫于无奈,只能携家眷返回南郑避祸。可是杨仪却勾连司马懿,在子午谷道上于路拦截,害死我数百兄弟!你说,这个仇我能不报吗?这刚刚统一的大汉天下,我能眼睁睁看着它再一次毁于佞臣之手吗?!” 宗籍道:“自然不能!” 我又道:“所以我要借你的兵马一用,前往长安清理朝廷!我绝不能让我们用十数万兄弟的血换回来的江山被小人所统治!” 宗籍沉思良久,道:“好!王上,我就把这十五万军马都借给您!” 我拍拍他肩膀:“多谢了!” …… 南郑校场,这个曾经留下许许多多难忘回忆的地方。 人马大众整齐地排在校场中,声势浩大、气壮山河! 他们中的多数人的父辈都曾跟随我厮杀疆场,如今我这个在他们中间拥有至高无上形象的将军就站在他们面前…… 第422回 杀回长安 “诸位,请安静下来,听我说!” 我站在校场中央的高台上,高声问道。 台下寂静,我扬手指向长安的方向。 “那里,就是长安,我们大汉历经百年的国都!那里百姓富庶、昌盛繁荣!那里是每一个大汉子民心目中的圣地!” “可是现在,有那么几个宵小之徒,为了自己的权欲,要把这个圣地变成自己生杀予夺的地狱!他们害死天子、诬陷忠良,想要谋图一番剧变,好让自己得以控制天下,掌握百姓之生死!其心之险恶,其意之无耻,昭然若揭!” “今日,我魏延在此立誓,打回长安,清除邪奸,重塑朗朗乾坤!复我大汉河山!” 校场中的所有士兵们齐声随我高呼:“复我大汉河山!复我大汉河山!” “现在听令!魏荣为左路,魏昌为右路,各带三万兵马,其余将士随我于中军,带足三个月的粮草!三日后出发,出兵斜谷,直至长安!” …… “鸢儿,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回到宗籍安排的住处,我忧心忡忡地问身边的鸢儿。 鸢儿冷静地擦拭着手中的佩剑,说道:“夫君,难道您后悔了吗?” 我呆呆地望着头顶的月空,喃喃道:“我也不清楚……” 鸢儿抬头望着我,眼神坚定:“夫君,既然决定了,就要走下去,不要管什么对和错!再说,你本来就没有错!有错的是杨仪他们!” 我点点头:“是啊!如果任由杨仪这伙人发展下去,只怕我们辛辛苦苦统一起来的大汉又要陷入一场大灾难了!” 鸢儿又道:“所以说夫君,这一仗我们必须打,哪怕是落下所谓谋反的罪名!” “嗯!你说得对!我们必须打,而且必须打赢!” …… 三日后,浩浩大军踏上征途。十天之后,十五万大军尽数穿越斜谷,来到黄河平原之上。 前方便是郿城! 扎下营寨之后,我便差人前去郿城捎口信——“要么助纣为虐、负隅顽抗;要么按兵不动,让我的大军顺利通过。” 过了半日,信使回来,道:“回王上,郿城县令同意让我们的大军通过,只是他不会提供任何帮助,也请我们不要搅扰郿城的百姓。” 我嘿嘿一笑:“这小子,是为自己留后路啊!也罢,就这样吧!传令三军,克日启程,向长安进发!” …… 又过了数日,到达了盩厔(话说这两个字还真少见,现在改成“周至”了,可能就是基于这个原因吧!)。 盩厔的守官和郿城守官态度完全不同,他非常蛮横地拒绝了我要通过的要求。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打吧! 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盩厔城破! …… 长安,大殿。 刚刚登基不满半月的刘璿此刻已经急得如同烧掉了尾巴的公鸡一般,在大殿上来回转悠。 阶下,文武群臣侍立左右,却少了尚书令的位子。 “诸位爱卿,你们倒是说话啊!”刘璿见文武百官都不开口,只好自己先说了。 丞相费祎出班:“事已至此,请陛下早日下旨,收回当年擒拿汉中王的旨意,澄清事实,安抚军民,罢黜杨仪之官职,平反皇后之冤罪!” 刘璿急忙摆手道:“丞相此言差矣!魏延大逆不道,起兵造反,若是朕下这等旨意,岂不是说魏延造反有理了吗?日后天下再有人谋反篡逆,朕该如何自处?” 费祎道:“既然如此,臣无话说了!” 刘璿又把期盼的目光放到姜维身上,姜维道:“丞相之言有理!依臣之见,陛下不光要按照丞相的话来办,还应该彻查先帝被人下毒杀害一案,这肯定不是魏皇后所为!相反,杨仪及其女杨蕊却有极大嫌疑!” 第423回 三个条件 刘璿怒道:“姜维,朕让你出主意对付魏延,不是让你在搬弄是非!” 姜维皱了皱眉,道:“陛下恕罪!不如既然如此,臣也无法了!” 刘璿张着嘴,愣愣地呆了一会儿,也不再说什么了。 现在他的心里那个难受啊!姜维、关兴、赵统那几个武将对他这个新登基的皇帝可是爱搭不理,这跟刘谌得到的待遇完全不同;费祎等文臣虽然态度不像武将那样明显,但明显也对自己有所保留;而唯一完全支持自己的杨仪却受了重伤,躺在家里休养,这让刘璿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 “陛下!”阶下终于有一个人发话了,刘璿急忙看去,只见一六十岁年纪,却依旧魁梧高壮之人从武将列中站出,乃是大将王平。 刘璿大喜道:“爱卿,你有计策战退魏延么?” 王平沉声道:“回避下,除非诸葛丞相在世,否则天下无人能敌魏延!不过臣虽不才,却愿亲往魏延大营,劝说他退军!” 刘璿笑道:“爱卿忠勇可嘉!朕定当封赏!” 王平苦笑道:“陛下先莫高兴,想要劝服魏延,怕是很难!事不宜迟,陛下,臣这就前往,免得迟则生变!” …… “子均,你来这儿是为了劝我退军吗?” 王平坐在我的对面,我和他把酒言欢。席间,借着几分酒劲,我笑着问他。 “退军?我劝你你会听么?”王平亦笑。 我哈哈大笑道:“知我者王子均也!” 王平道:“文长啊!虽然我知道你起兵之事错在陛下,而非在你,可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能不打仗还是不打仗的好!长安百姓好不容易生息四十年,刚得平安宁静,实在不能再落入战火了!” 我说道:“这一点我又岂能不知,我也不想打仗,只是……” 沉思良久,我对王平说道:“子均,我不为难当今圣上,你回去告诉他,只要他答应我三个条件,我便自动退军,返回汉中养老,决不为难朝廷!若是不答应,我便打进长安,废了他,另立刘谌幼子为帝!” 王平叹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便应承了你,是哪三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彻查刘谌遇害之事,查出幕后真凶,为小女魏铃平反昭雪!” 王平点头道:“好,这一点不难!” 我又说道:“第二个条件——罢黜杨仪的官位,有此人在,大汉绝不会安宁!” 王平思考一会儿,道:“此时有些难度,陛下对杨仪极为信任……不过,我会尽力劝说陛下的!” “第三个条件——刘璿必须做一个不输于刘谌的好皇帝,雄才伟略、文治武功必须拿得出手!须知大汉虽然统一,海内却依旧存在隐藏的敌人,他要是做不成好皇帝,十年之内,必有叛乱四起!” 王平苦笑道:“这件事说起来倒也简单,只是陛下未必能听得进去!” 我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道:“他听不进去就听不进去吧!但是他必须做到!否则,我绝不退兵,无非是拼个鱼死网破而已!” …… “魏延!区区一个武夫,竟敢对朕指手画脚起来了!”刘璿重重地拍着龙椅,口中大声斥骂着,“回去告诉他,朕不会答应他前两个条件,至于第三个,也用不着他来教我!” 费祎不说话、姜维不说话、关兴不说话、王平也不说话…… 一时间,皇宫中冷场了…… “姜维、王平!”盛怒之中的刘璿还没有意识到冷场,大声叫起来。 姜维、王平二人对视一眼,出班道:“臣在!” “朕令汝二人统率禁卫军十万,出长安城,迎战魏延!” …… 第424回 兵逼长安 “陛下,您真的决定要与魏延交战?” 刘璿一瞪眼珠子:“废话!不消灭魏延,教朕的位子如何坐得稳?!” 王平沉默良久,道:“回避下,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做臣子的自然不会违逆,只是魏延骁勇有谋,十万军马未必战得过他……” 刘璿一拍桌子:“王平,亏你也是四世老臣,竟敢说这等丧气话,要是没胆量的,就不需你去了!” 纵是老实人也有犟脾气,听刘璿这么说,王平的火也蹿上来了:“既然陛下这么说,老臣不去便是!请陛下另寻他人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下殿去了,把个刘璿气得不轻。?! “王平!你也要造反吗?” 王平却并没有搭理他,很快消失在宫门之外。 “姜爱卿,现在就只能靠你了!”刘璿勉强压下了怒火,转向姜维。 姜维不冷不热地回道:“陛下请放心,臣会尽力而为……” …… 长安城下,我令左右士卒打出“清君侧、除佞臣”的旗号,手握金刀,策马傲立于城门之下,高声叫道:“陛下,老臣有话要讲!请屈尊见上一见!” 刘璿立在城楼上,虽说面部表情显得大义凛然,可是我看得出来——他的全身都在战栗,我不禁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家伙,压根就不是一个当皇帝的料! “陛下!老臣身披铠甲,不能施礼,请先恕罪!陛下,老臣此来,只为清理朝中奸臣,不是要谋逆造反,请陛下打开城门,放我进城!” 刘璿指着我,手指不停地打着哆嗦:“魏延!你休要花言巧语!若你真对我大汉忠诚不贰,就放下兵器,单人徒步进城!” 我冷笑道:“陛下,您在说什么笑话?如果我放下兵器,徒步进城,只怕下一刻我的脑袋就落地了!陛下,老臣再说一句——请陛下开城门,放我进城,我只针对杨仪等人,绝不会对陛下和长安百姓不利!否则,我若是动了手,恐怕玉石俱焚!” 刘璿道:“你在威胁朕?!” 我昂然笑道:“就算是吧!我给陛下一个时辰时间考虑,一个时辰后不作出决定,我就开始攻城!” 说罢,我打了个手势,带着自己的部下后撤大约三百步之远,等着刘璿的消息。??! …… 只过了半个时辰,只见前方的长安城门慢慢地打开了,我心中略略一喜,还以为刘璿同意了我的要求。 不料从门影之中却杀出一彪军来! 只见那旗号上写得分明——禁卫军副统领康炎。 既然是禁卫军副统领,武功应该不差,我想了想,叫过荣儿,道:“荣儿,你且带军去会会那康炎,看他武功如何?若是他不及你,记住不可害他性命,只需打退即可!” 荣儿点点头,绰起砍刀,跃上马背,带上数百人前去接战。 我也立于麾盖之下,静看战场变化。 只见荣儿策马与那康炎交锋,战了二十余合,康炎渐渐手脚慌乱,被荣儿觑个破绽,用刀柄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不敢再战,仓惶拨马败退回城。 “好!”我还有身后的兄弟们都高声叫起来,荣儿得胜回马,来到我身边,道:“父亲,听那康炎的意思——刘璿那小皇帝是铁了心不同意您的要求了!” “我料到了……”我微微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也只好要动手了!” “左右听令,准备攻城!”得到我的授意,荣儿扬刀立马,大喝一声,我身后的十五万军马立时站起,各自绰起兵刃,我蹬上马背,拿了金刀,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清君侧!除佞臣!清君侧!除佞臣!”十五万人的吼声回荡在天地之间,震人心魄! …… 第425回 兵戎相见 “姜爱卿,你快点想想办法啊!魏延攻过来了!” 刘璿在城楼上早已看得是心神俱碎,他一向在深宫中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又何曾见识过如此阵势! 姜维道:“陛下,您若是胆怯的话,可以先下城休息,这里交给我!” 刘璿如遇大赦,急忙点点头,飞快地带着几个侍从下城去了。?! 姜维见刘璿下城,这才开始点兵点将:“诸位,随我前去,做做样子吧!” …… “文长,咱们又见面了!” 姜维带着数骑下城而来,我也带着比较亲近的随从军士数人迎上前去。? “伯约,我的女儿好吗?” “放心吧!她的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现在我还不敢让她出面,杨仪虽然受了重伤,可他的实力却依旧很强……” “辛苦你了,伯约!” “表哥,如果你承受不住压力,可以趁机把铃儿**来交给我和夫君,我们把她带回南郑静养!”鸢儿在一旁接口说道。 姜维道:“表妹你说哪里话?不用说如今长安城戒备森严,我压根不能把铃儿偷运出去;就算能,我也不会这样做,铃儿伤势虽得以恢复,却依然受不得舟车劳苦,还是继续把她留在我家,好生静养吧!” 过了一会儿,姜维又问道:“文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真的攻进长安城去,杀掉杨仪?” 我笑道:“那你说,我还有其他路可走吗?” 姜维道:“依我看,你还是退兵回汉中,朝中的事,我和王子均会尽力而为,争取让陛下早日罢黜杨仪,为铃儿平反昭雪,这样就可免去战乱之苦,岂不是一件大好事么?” 我摇摇头:“这样是最不好的方法!当今圣上,也就是刘璿,此人虽然无甚谋略,却甚是无知跋扈,听不进逆耳忠言,想让他认错改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我听说王子均在朝堂之上已经顶撞过他一次,只怕他心中对子均已经是痛恨异常!此刻正是用兵之际,所以他还不敢对子均怎么样,倘若我退了军,他势必会夺取子均的兵权,到时候伯约你就陷入孤身一人的境地,这样一来,你怎么保护这大汉江山?怎么保护好铃儿?” 姜维皱眉:“那该怎么办?” 我答道:“只有让我打进长安,兵谏刘璿,逼他废掉杨妃,罢黜杨仪,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文长你会落下逆贼的骂名啊!” 我朗声大笑道:“为了天下百姓,值得!” 言讫,我直视姜维:“伯约,我知道你不可能放任我打进长安城去,亮兵刃吧!” 姜维点头:“没错,我是不会任由你打进长安城的,虽然我知道你的目的是好的……好吧!你也亮兵刃吧!” 金刀闪烁、银枪明亮,我和姜维拉开阵势,两军对圆处立刻闪出一片巨大的空当。?! “当年黄汉升黄老爷子年逾七旬,犹然英雄如昔。不知我如今也年逾七旬,能否一展当年风采……”握紧金刀柄,我深呼吸几下,纵马冲向姜维。 姜维也纵马挺枪,对冲过来! “叮当!” 刀枪交鸣,我只感到两臂一阵麻,回首望向姜维,看上去他也不是很好受。 继续对冲! …… 我和姜维在长安城下已经激斗四五十回合,难分胜败。 说是难分胜败,实际上我们俩都留了力,毕竟不是生死之敌,谁会玩命儿要置对方于死地? 倒是鸢儿他们几个看得心惊胆战的,城上的几个杨仪的死忠派又在那里疯狂的叫好,吵得我心烦意乱。 我对姜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拨马抽身出来,取下腰间赵嘉留下的连弩,对阵城楼,转眼间,那几个聒噪的家伙已经大头朝下,栽下城来…… 第426回 杨仪毒计 又与姜维斗了三十余合,我终归是年老,体力有些不支,便卖个破绽,拨马回归本阵,姜维并不追赶,也带着人退回城中。 …… 如此这般争斗了四日,双方均无所建树,长安城门紧闭,我也安住寨中,不再去争斗。我和姜维之间仿佛有着一种默契,两方都暂不出兵,就这么干耗着…… 我知道,此时最最忍受不住的就是刘璿了! …… 此刻的刘璿心中如同有二十五只小老鼠一般,百爪挠心,姜维不冷不热地立在阶下,面无表情。 “姜爱卿啊!魏延已经七十有三,你年未满六旬,正是年富力强,为何战不败他?!” 姜维答道:“陛下此言差矣!莫说他七十有三,就算他年逾八旬,我也战不败他!想战国时期赵将廉颇,其虽年过八十,其勇依然震怖天下,秦国名将白起亦忌惧之,陛下恕臣直言,想让魏延退军不难,只要陛下能答应魏延的三个条件……” 刘璿一挥手:“不要说了!朕是决不会向魏延妥协的!” 姜维叹口气道:“那么陛下可以退而求其次,把杨仪的官罢免了,杨仪此人奸诈狡猾,本不适于为官。当年诸葛丞相因为天下未宁,故而用之,如今天下统一,四海清平,是该让他回家养老了!” 刘璿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姜维退下。 …… 尚书令府。 “杨爱卿,你的伤可好了?” 见到刘璿出现在面前,病床上的杨仪赶紧撑起身子,刘璿道:“爱卿病体,必须施礼!还是快些躺下吧!” 杨仪急忙谢恩,刘璿坐到杨仪身边,屏退左右,问道:“杨爱卿,魏延势大,姜维战不过他,如之奈何?” 杨仪笑道:“回避下,姜维并非战不过魏延,而是念及旧情,不愿出全力而已!” 刘璿道:“可那又怎么办呢?兵权尽在姜维之手,朕又不能亲自带兵,唉!真叫朕左右为难啊!日间姜维又对朕进言,劝朕接受魏延的条件!” 杨仪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却又随即逝去,开口问道:“那么陛下接手了?” 刘璿气道:“朕岂能接受魏延的条件?” 杨仪笑道:“陛下为何不答应?” 刘璿道:“魏延的三个条件,无一不是在出朕的丑、打朕的脸!朕若答应了,岂不是承认魏延造反之举?这等丢人之事,朕做不来!” 杨仪道:“那么陛下的意思是剿灭魏延,让天下人见识见识陛下的威严!” 刘璿道:“正是此意!只是要如何剿灭魏延,直让朕头疼!” 杨仪道:“臣有一计,可灭魏延!不知陛下愿听否?” 刘璿闻言大喜,急忙道:“爱卿快快讲来!” 杨仪道:“如今魏延贼势浩大,诚不可与之正面交锋。陛下可将计就计,把臣及臣女绑缚起来,对外声称愿意答应魏延的条件,然后放魏延进城来,但是把他的兵马留在城外,然后在城中伺机擒杀!到那时,城外兵马群龙无首,也就不足为虑了!” 刘璿迟疑道:“这样妥当吗?魏延会不会看破?” 杨仪笑道:“魏延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他若不来,就是藐视皇权;他若带着军马来,便是抗旨篡逆。因此,他也只能按着陛下的意思,只身进城!” 刘璿大喜:“杨爱卿果然谋略过人,此计甚好!朕这就传旨下去,着令魏延进城,只是——要委屈爱卿及贵妃了!” …… 第427回 将计就计 “父亲!父亲!长安城里有使臣来!” 昌儿匆匆入帐,向我禀报,我应了一声,道:“教他进来!” 片刻之后,只见一人入帐而来,正是昔日传旨让我回京的太监卢灼,他到我跟前,笑盈盈坐下,道:“汉中王别来无恙否?” 我笑道:“多日不见,卢公公倒也是风采依然啊!” 寒暄几句后,卢灼开始谈开正题:“汉中王,陛下有旨——他已将杨氏父女看押起来,并请汉中王入城去!” “哦?”我扬起眉头,“陛下为何改变主意?” 卢灼道:“陛下也是考虑了再三,觉得汉中王所说实在是有道理,杨仪父女身上确有许多可疑之处,因此陛下才扣押了二人,请汉中王亲自前去发落!” 我笑道:“那陛下何不把他们父女二人押送出城来?” 卢灼道:“汉中王啊!陛下好歹是一朝天子,扣押杨氏父女已是最大的让步了,咱们做臣子的,可不能得理不饶人啊!” “那是那是!”我笑着点头道。?? 卢灼又道:“那汉中王决定什么时候前去?” 我沉思一会儿道:“三天后乃是良辰吉日,请回禀陛下,容臣斋戒沐浴,三日后亲往长安城,审讯国贼!” 卢灼喜笑颜开:“汉中王果然深明大义,我会转告陛下,请他于三日后迎接王上!不过汉中王还要注意一点——这些兵马就不要带进城去了,毕竟不是为臣之道啊!” “请公公放心!我绝不会带一兵一卒进入长安,只带二子前去!” …… “杨爱卿!杨爱卿!魏延同意了!” 刘璿几乎跑地闯进了尚书令府,杨仪此刻差不多已然伤愈,听到刘璿的话,急忙迎出来。? “陛下,魏延怎么说?” 刘璿抑制不住眼中的激动,张口说道:“魏延说他不会带一兵一卒入城,只带着两个儿子进来,听他的口气,已经完全相信咱们了!” 杨仪也流露出一丝诡异的奸笑:“恭喜陛下,可以剿除这一大祸患了!” 刘璿道:“朕已经布置好了五万禁卫军,只等一声令下,他们便会一拥而上,斩了魏延父子的首级,到那时,城外的那十五万叛军亦可尽!” 杨仪道:“既然如此,还请陛下稍安勿躁,万不可走漏了消息,蕊儿那边……” 刘璿道:“爱卿放心,朕已经把爱妃妥善安置起来,万无一失!” …… 长安城外,大营。 “父亲,这其中必定有诈!刘璿不让您带兵入城,定是设下埋伏,您千万不要以身犯险!”卢灼走后,荣儿便找到我,对我说道。 我微微一笑:“我岂看不出其中关节?此计定是杨仪设下,专为陷害我父子。要不然,关兴早就把这事传到我这边了。既然关兴那边毫无动静,就说明这事绝对是一个陷阱!” 昌儿问道:“那父亲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前往长安!我要好好审审杨仪这厮!” 荣儿、昌儿都不明就里,我笑道:“将计就计都不懂么?” “三天后,咱们三个身着贴身软甲,怀揣短刃,依计进城。进城后,刘璿定然掩上城门,截杀咱们,而到那时,我在这三日之间安排好的一批秘密人马会立即反戈,关兴、赵统也会随即前来增援,至于姜维、王平,他二人虽然不会相助我们,却也会保持中立立场,两不相帮。到那个时候……” 我没有再说下去,昌儿急忙问道:“父亲,是哪一支秘密兵马会相助我们?” 我摆摆手,笑道:“到时候你们便知道了!” …… 第428回 擒捉杨仪 长安城门吱吱呀呀地慢慢开启。 我携着荣儿、昌儿,身披贴身软甲,怀揣二尺利刃,乘马来到长安城前,只见大门之中,刘璿、费祎及诸文臣皆在,却不见一个武将,杨仪和杨蕊被五花大绑着,被几个武士押着,我仔细看去,果然——杨仪及杨蕊身上所绑缚的绳索,打得全是活扣,就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稍用力也可挣开! 我伸出双手,在荣儿和昌儿的肩膀上轻轻捏了一捏,示意他们见机行事,随即策马上前,拱手道:“臣魏延,见过陛下!” 刘璿气道:“魏延,汝为何不下马拜见?” 我微微一笑:“陛下,现下我们还是敌对双方,我怎能下马拜见?除非在议和书上签名画押,正式罢战,我才能真正归顺!在此之前,请恕臣无法施礼!” 刘璿又羞又怒,咬牙切齿道:“好!朕与你议和!朕已经遵从你的要求,将杨仪极其女杨蕊押解至此,你还不退兵吗?” 正在这个时候,我身后的城门又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 我笑道:“陛下,您关门做什么?” 刘璿不语,费祎却皱起了眉头,看来他还被蒙在鼓里,只见费祎转向刘璿:“陛下,您既然已有与汉中王议和的意向,为何要关闭城门?这样实在不是议和之道!” 就在此时,杨仪和杨蕊几乎同时用力,二人身上的绳索应声而断,杨仪叫嚷道:“众位士兵听令!陛下有旨,擒杀叛贼魏延!可还不快快动手!” 话音刚落,只见城门口各个隐蔽的角落,迅速涌现出无数禁卫军,他们手握长矛钢枪,直对着我还有荣儿和昌儿。 “魏延!快下马受死吧!!”杨仪放声狂笑道。 “呵呵!”我冷笑道,“尚书令大人好大的口气啊!让我下马受死,你想的是不是太天真了点?!” 杨仪道:“哼!你就嘴硬吧!左右动手!” 说罢,杨蕊早已扑了上来,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确是有一套,即使是冲上来杀人,她的姿势也是充满了魅惑,只见她轻舒身体,从袖中抽出一把利刃,向我刺来! 我冷冷地笑了,杨蕊的武功虽然不错,但在我眼里还是不够看! 我迅速从怀中拔出短刀,左手伸出两指,在杨蕊手中利刃上点了一下,使她的攻势立时改变了方位,同时我手中的短刀早已横在杨蕊颈中,杨蕊花容失色间,早已失声惊叫起来。 杨仪也惊得面如土色,我伸手扯住杨蕊的细腰,将她拎到马背上,勒住其脖颈,高呼道:“文永何在?快动手吧!” 须臾之间,只听得一声唿哨,从禁卫军中突然涌出一彪军马来,俱是黑衣黑甲,为头的乃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只见他阔面方口,身材高壮,手舞银枪,叫道:“汉中王,小子甲胄在身,不能施礼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结义大哥文聘之孙文永是也!在京城禁卫军中担任校尉之职。在他幼年之时,我常常教导他,与其感情甚是亲近。 早在两天前,我已经秘密差人潜入长安城,将我要进城的事情告之于他,并让他在适当的时机动手反戈,这也正是我信心满满的原因。 刘璿见状大吃一惊:“文永!你要造反么?” 文永大叫道:“汉中王爱兵如子,忠勇无双!各位弟兄,我敢问你们哪个没有受过汉中王的恩惠?杨仪此人却要诬陷汉中王、蒙蔽圣听,早当除之!愿随我者尽来!” 一瞬间,那群黑衣士兵竞相呼应,其他禁卫军士卒们面面相觑,不知跟哪一边好。 杨仪早已面无人色,文永早已闯到他身边,在他膝弯处踢了一脚,他便重重跪倒我身边了。 而在这个时候,关兴、赵统也带着一枝人马赶了过来,将其他禁卫军一一控制。 …… 大殿。 刘璿战战兢兢地坐在龙椅上,我带着鸢儿、荣儿、昌儿、文永立于阶下,姜维也带着铃儿赶到大殿之上,父女相见,百感交集,我都险些落泪,更不用说泣不成声的铃儿。 杨仪和杨蕊重又被绑缚起来,这一回,可是系了死结,就是大罗神仙也挣不开。 “杨仪!”我压制心头的怒火,冷冷说道,“我有些话要问你,你要一一回答!” 第429回 真相大白 “杨仪,我且问你,我并未惹你,为何你却屡次三番意图谋害?” 杨仪梗着脖子,不答。 我又问道:“我再问你,先帝刘谌究竟因何而死?可与你有关?” 杨仪依旧不答。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好!今日我就把你的阴谋一桩桩一件件揭露开来,让你无话可说!”我怒声呵斥,冲宫外叫道,“传太医上殿!” 为刘谌验尸的那名太医战战兢兢地走上殿来,我问道:“先帝死因为何?” 太医颤音答道:“回王上,先帝死于剧毒,此毒极为罕见,我平生从未得见。” “哦?也就这种毒并非我大汉所产?” “正是!” 我转过身来,面对杨仪:“我曾记得天下统一之后,昭惠帝曾令汝为西域使,效仿昔日张骞走访西域,这种毒既非我大汉所产,那么它十有**来自西域,杨仪,你有什么辩解的话吗?” “当然有!”杨仪嚷了起来,“自我出使西域以来,我大汉与西域通商久矣,谁人不能买到这种毒物?为何单单疑我一人?” 我冷笑一声,又问太医:“据称此毒有一种特性,你且报来!” 太医道:“此毒乃是一种淡红色粉末,固态无毒,只有溶于水、再暴露于阳光之下,才会产生剧毒,而且此毒性至阴,因此女子服用并无损害,只有男子才会受害。” 我若有所思道:“先帝受小女影响,每日清晨必饮一杯清水,想必正是此水有毒,才会遭致毒害!” 杨仪狂笑起来:“魏延!汝好毒的计策!先使女儿入宫迷惑先帝,使先帝染上晨饮之陋习,然后再在水中下毒,果然心狠手辣!” “你给我闭嘴!先帝遇害那一日,小女一直陪侍,一举一动无不在周围侍女的眼里,哪里有机会下毒?!我倒是听说当天夜里,你的女儿杨蕊将其身边太监侍女一应屏退,嫌疑不是更大吗?” 话音刚落,只听殿外一阵喧哗,转头望去,只见祝炀手中拿着一件夜行衣匆匆赶来,身后跟着杨蕊寝宫的侍从太监阿德。 “禀王上!”祝炀来到我身边,将那夜行衣展开,道,“这是我从杨蕊宫中搜出来的!”他身后的阿德也诺诺地点点头,表示祝炀的话是真的。 龙椅上的刘璿登时震惊了,他望着杨蕊,失声问道:“五弟妹,这可是真的?” 杨蕊不敢回答。 我笑道:“陛下还有什么疑问么?今日在城门时,此女要刺杀我,其身手之矫健、武功之高强,不逊于禁卫军的一个小头领,换上夜行服,爬檐走壁,绝非难事,想必当夜她将阿德等人支开后,便换了夜行衣,前往小女的寝宫。” “当时先帝与小女刚刚睡下,杨蕊悄悄潜入屋中,将毒粉溶于水中,次日清晨,先帝及小女饮用此水,最后小女安然无恙,先帝却中毒驾崩!” 刘璿听了我的话,急忙望向杨蕊,却见杨蕊低垂着头,没有反驳,顿时颓然坐倒,叹道:“没想到朕竟然偏听误信!真是悲哀啊!” 我逼近杨仪:“尚书令大人!我不相信一个刚满二十年纪的小女子会有此等心计,更何况,她要杀死的还是自己的丈夫!杨仪,此计可是出自你手?” 刘璿早已盛怒不已:“左右禁卫军听令,前去尚书令府,给朕好好的搜查!” 我急忙道:“杨仪家中必有密室,请陛下恩准臣手下祝炀等人一同前往!” 刘璿道:“准了!速去速回!” …… 大约两个时辰后,祝炀率禁卫军返回,奏道:“禀告陛下、禀告王上,杨仪家确有密室,而且不止一个,臣在其中一个密室中寻到此物!”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高约一尺、径约八寸的瓷瓶。 此时的杨仪早已如一滩稀泥一般,瘫软在地…… 第430回 刘璿悔悟 “杨仪!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握着那个瓷瓶,拧开盖子,里面尽是那些淡红色的粉末,荣儿递上来一杯清水,倒出一些粉末,溶入水中,果然,那粉末迅速溶解,水却依然清澈。? 我将这杯毒水端到杨仪嘴边:“尚书令大人,请您屈尊张一张嘴。” 杨仪面如土色,连连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状,我站起身子,对刘璿说道:“陛下,您看明白了吗?这一切都是杨仪在暗中操作,他早在几十年前便对臣产生了极大的不满,并愈演愈烈。至天下一统之后,先皇对臣大加封赏,更是激发了他的嫉恨之意!为了击垮臣,他开始动用非常手段,先是请旨去为昭惠帝守灵,借此机会使先皇留意到其女杨蕊,守灵归来后,又设法让杨蕊入宫取得先皇信任,最后便是毒杀先皇,再扶陛下登基,随后便是蒙蔽圣听,借陛下之手对臣进行迫害!此等计谋当真是奸险恶毒,丧心病狂!” 刘璿早已是面红耳赤,他手指杨仪,气得结结巴巴:“好……好一个心狠手毒之徒!朕……当真是错看了你!” 姜维奏道:“陛下,杨仪之狼子野心依然揭露,他犯下弑君、谋反之大罪,陛下理应诛其九族,以警天下!” 刘璿点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左右,将杨仪、杨蕊押入死牢,待他二人把所有事情一一交代清楚,凌迟示众,其九族亦尽皆处斩!” …… 皇宫、偏殿。? 我随着刘璿踏入房中。 刘璿将所有人都屏退,然后请我坐下。 “汉中王啊!这些日子,您受苦了!” 我长叹一声:“只要陛下您不再受小人蒙蔽,臣受的这些苦也值了!” 刘璿道:“汉中王这么说,更让朕惭愧了!朕深思熟虑,想要退位让贤,五弟之子虽然年幼,但有汉中王指导,定然会成为一代圣君。?!” 我笑道:“陛下毋须惭愧!这便是天命!天注定陛下要做这个皇帝,那么陛下就要做好!虽说按照古法,先帝驾崩后确应由其幼子继位,但是老臣还是恳求陛下不要退位。如果天下易主,只怕又要催生大乱啊!” 刘璿道:“话虽是如此说,可是朕还是不安得紧,深怕自己做不好这个皇帝!” 我说道:“老臣今番冒死兵谏,为陛下除了杨仪一害,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天下苍生,如果陛下当真做不成好皇帝,老臣早就造反了,何必要先回汉中呢?陛下啊!您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不然大汉就危险了!” 刘璿又道:“那依汉中王之意,朕究竟该如何做?” 我思忖良久,说道:“老臣送给陛下十六个把握大权、文武并重、严治官场、心系百姓,若能做到,可保江山万世无忧!” 刘璿道:“请汉中王为朕详解。” 我轻捋胡须:“把握大权,就是说天下的一切权利,陛下都要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或者把握在死心塌地、忠心于陛下的大臣手中,切不可让大权落于小人之手;文武并重是说陛下治理天下,不可偏重文臣、亦不可偏重于武将,应当文治武功一齐施展,方能使天下太平;严治官场是说陛下当制订严厉刑律,惩罚贪官暴吏,不可让百姓们受欺压,不可让贪污**之风污染官场;心系百姓就简单了,陛下所做的一切都应当为百姓服务,正所谓民为重、君为轻,若是把百姓看得低贱了,那这个国家离灭亡就不远了!” 刘璿点点头:“多谢汉中王指点!” 我深呼了一口气:“陛下,老臣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今日面见陛下,是要与陛下告别!” 刘璿惊道:“汉中王,朕正要重用您,您又何出此言?难道您还记恨朕?” 我摆摆手:“陛下多虑了,臣老了,只想回汉中颐养天年,陛下只要牢记那十六个字,可保天下太平,另外,老臣要举荐一人聘之孙文永,忠勇可嘉,可堪重用!这是老臣辞别之前最后一个请求了!” …… 第431回 再别长安 “伯约啊!我又要走了!” 在姜维的府上,我与姜维把酒畅谈,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微醺。 “文长,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唉!这一会怕是真的不能再与你相见了!”姜维已经颇有醉意。 我放下酒杯:“我已经跟皇上谈过了,他应该已经明白该如何去做一个明君,我不在长安,你们几个要好好辅佐,不要再让杨仪这样的小人钻了空子。” 姜维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们都会注意的!” “好!咱们再干一杯吧!” …… 辞别姜维,我又到王平府上,王平此时也已经辞官不做,赋闲在家。 既然都是退休在家,我二人自然有些共同语言。 “子均哪!你也不算太老,六十来岁,辞的哪门子官啊?” 王平呵呵一笑:“六十来岁还不老?反正我是拎不动刀了,还不如早早退下来,让后辈小生们去继续拼杀吧!” “也是啊!连关兴这小子都五十多岁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 王平道:“回想当年,咱们随诸葛丞相走南闯北、往来征战,依然像昨天才发生的一般,文长啊,你既然已经说了不再做官,那接下来你的打算是什么?” “离开长安,带上鸢儿去四处转上一转,争取在八十岁之前把整个天下游历一番,塞北大漠、江南水乡,都是不错的选择!” “那你的那几个孩子也跟着去吗?” “那倒不必,荣儿和昌儿都已经官复原职,铃儿还要留在宫里照顾她的孩子,他们实在没有时间跟我这个糟老头子满天下去疯……” 王平大笑起来:“哈哈!你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啊!” …… 在家收拾好行装,我对赶来送行的四个儿女说道:“爹要走了,你们几个在朝为官的在朝为官,养育子女的养育子女,都需切记一点——不可做有违良心道德之事,否则,爹离开得也不安心!” 樱儿道:“父亲,您放心吧,我们几个不会让您失望的!” 荣儿和昌儿也道:“我们兄弟二人定然会竭心尽力,保障大汉安全,父亲对我们的教导,我们会时刻铭记在心!” 铃儿还未从那残酷的严刑之中缓过神来,只是点了点头,鸢儿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安慰着她,我闭上眼睛,默默想了一会儿,道:“你们几个先在这儿等着,我有些事要去办。” 出了府门,我径直向天牢方向走去。 …… 付了按照“惯例”的银两,我进了天牢门,杨仪就关押在最深处。 明日,杨仪就会被当街凌迟,命运已然无法更改了。 此刻的他似乎瞬间衰老了三四十余岁,就似个百岁老叟一般,形容枯槁消瘦,戴着枷锁铁镣,看上去极为凄惨。 不过我并没有产生怜悯之情,战场上比他可怜的人大有人在,我都不曾心软,何况杨仪这厮还是我的切齿仇人?! 走上前去,我居高临下,冷眼望着这位昔日的对手,杨仪听见响动,也抬头望我,只见他的眼中早已没了过往的尖锐凶狠,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空洞。 算了,他已经崩溃了,我又何必来羞辱他?我靠着牢房外的墙壁蹲了下来,说道:“一辈子都在勾心斗角,有意思吗?” 杨仪没有回答,把头偏向一边。 “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还对往日的嫌隙这么念念不忘的!杨仪啊杨仪,你这一辈子可真是不值啊!你这一生所做的除了置我于死地,还有什么?” 杨仪终于开口了,声音显得格外嘶哑:“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叹了口气:“既然这样,我确实不好再说什么了,但是我还要告诉你最后一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除掉你,我也不知道你对我的仇恨从何而来,如果这仅仅是因为当年我曾经训斥过你,那你的气量未免也太小了!” 第432回 回归现实第432回 回 多说无益! 用现在的话来杨仪这家伙是个完完全全、彻头彻尾的偏执型疯子,他的内心已经听不进任何规劝,所谓“朝闻道,夕可死”这句话在他身上绝对不适用! 我也不愿意跟他多磨叽,反正明日他就会消失在这世界上,于是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牢。?! 是时候离去了! 不知道我的余生是否能够完成当年阿丽的遗愿,虽然她已经不在我身边。 次日拂晓,天色微明,东方的霞彩如梦如幻,几只起早的雀鸟沿着霞光的轨迹滑翔而过,城中的暮鼓晨钟沐浴在温和的晨光之中,却是显得万分祥和。?! 只带着两个小包裹和两把随身佩剑,我和鸢儿悄悄离开了魏府,踏上游历天下的征程,已经追随了我六十多年的逐日金刀,已经被我送入了宫中,刘璿曾经说过——他要将逐日金刀悬于宫门,以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那十六个字。 时间还很早,街上没有几个人,我和鸢儿双骑,悄无声息地出了长安城,向北疾驰。 …… 十年间,我带着鸢儿游遍天下,塞北大漠、西域高原、东海之滨、泰山之巅、西湖仙境、洞庭碧波…… 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说起来,这话还真不假,当我到了八十四岁的年纪,已经感到身体大不如前了,而鸢儿也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妪了,我们也没啥精力继续四处转悠了,于是便相约回南郑安度晚年。?! 回到南郑的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只觉得头晕得厉害,整个身子也轻飘飘的,只想睡觉,也就不做挣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不知何时,我悠悠醒转,却陡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年轻了许多,莫非自己也有返老还童之能,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却发现,周围的环境整个儿都变了,白色的天花板和墙壁明显是现代工艺的结果,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药水味,身下的床也不是原本的卧榻,而是现代医院才会用的铁架床。 我回来了?睡了一觉,我从三国时期回到现代了? 虚掩的门外传来医生和老妈的对话: “你的儿子真是万幸啊!按理说被雷电这么近距离的击中都会当场死亡,可他只昏迷了三天就醒过来了,真是奇迹啊!” 三天?敢情我在三国世界玩了这七十多年搁到现实世界就只有三天?! 活动一下自己的身子,还可以,没少啥零部件,看来老天对我还算不错。? 这个时候,我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声音,我细细分辨,原来是罗贯中老爷子:“小兄弟啊!你干得不错,没想到你真的能稍微改变了一下历史进程,让我刮目相看!” “什么叫稍微改变啊!”我感到很不满。 “你想知道吗?”罗贯中笑了笑,“就在你在三国世界死后的第二年,司马懿的孙子司马炎联合孙权之子孙亮起兵谋反,司马懿幕后指挥,钟会、邓艾为主将,连克数郡。姜维、王平病逝,关兴、赵统、文永、魏荣、魏昌也以身殉国,司马炎率部攻克洛阳、长安,建立晋国;随后又灭掉孙亮,统一天下……” “什么?我告诉刘璿那一十六个字,他没有遵守吗?” “时间不够了!司马懿老谋深算,起兵速度奇快无比,刘璿根本没有准备,不过你放心,司马炎闻听你的十六字箴言,心中大为震撼,决定终生遵守……” 我默然地叹了口气:“看来,历史的大方向还是无法改动的!” 罗贯中大笑道:“好了!这个经历会是你一生的财富,将来的人生该如何做,我想你已经有答案了,再见了,小兄弟!” …… 七年后,我有了自己的公司,房子、车子全都到手了,可惜,还没有一个女人。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个联谊会上遇见了一个女孩——她的灵动的眼睛蕴藏着银河系万世流转的星光;略施粉黛的脸颊流露出祁连山千年白雪的纯洁;额前飘逸的刘海带着少女特有的顽皮;微微翘起的唇角有着柔情的妩媚…… 全书完 后记:本打算写一个悲剧结局——姜维、王平受了蛊惑,前去追杀魏延,而魏延在子午谷中了埋伏,腹背受敌,悲怆自刎,但是我还是决定把结局改成这个皆大欢喜的结果,毕竟大家图个快乐,对吧!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